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c)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综英美]韦恩小姐 作者：与神同行 内容简介 【未成年时的文，轻拍】 大家好，我的名字是尤娜．韦恩。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一度期望我也能够拥有很多家人。 这个愿望在辗转起伏后实现了。 我现在有一个老父亲，还有三个哥哥，一个管家，外加一个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出现的貌似不太好相处的弟弟。 家人们父子和睦，兄友弟恭，还都是城市义警超级英雄，我很感动。 如果不是我披着黑恶势力组织老大的壳子杀了小丑的话:) . 封面人设@九茶 . tip： 1.女主前期是个哑巴，并少条腿，是个惯例美强惨的洋葱精。蝙蝠黑勿入。 正文cp为桶不要对感情线有太大期望_(:з)_ 2.洋葱精的职业素养就是马甲一层又一层，永远都能让你发现新的惊喜:) 3.无法接受女主人设的请直接点X，无论如何不接受骂我女儿，谢谢合作。 1、梦境 ◎普普通通哥谭流浪儿童◎ “轰隆隆──” 有雷声从天际传来。 惨蓝色的电光一闪而过，照亮了废弃大楼旁极速奔逃的幼小身影。 雨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直到模糊了人的视线，掩盖了黑夜中一切不寻常的响动。 不……或许对于这个城市、这个区域来说，有响动才是更寻常的事。 “站住──！抓住她！这个小贼！！” 闪电再次在天际展现，将在前方奔逃之人的面容照亮了一瞬。 她很瘦，大概六七岁的样子，有着一双墨绿的眼睛。惹人注意的，不是那眸子有多么漂亮，而是眸底极度沉静理智的微光。 “shit──这小兔崽子怎么跑这么快！你们上那边，去堵她！” “可是前边有交火……” “她都不怕你怕什么？！货没了我们都得玩完！”身形高大的男人抹了把脸，甩掉一手的雨水。 前方的人影一个闪身拐进了小巷。 片刻，她灵巧地翻上了墙边的铁栏，越翻越高，最后隐没在无边的雨幕中。 某处废弃大楼顶层。 “吱呀──” 人影推开门，几下把湿透的外套和围巾脱掉，递给从黑暗里伸出的手。然后她扬起脸，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来。 小房间里的光很暗，却也能看清女孩精致如洋娃娃的小脸。即使有些脏兮兮的，她也像个小天使一般，而不是可怜的流浪儿。 “你怎么又一个人跑出去了？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啊。”女孩应了声，将头发挽在脑后，拿起边缘缺了一个口的水杯大口大口地喝起水来。 黑暗中的人气闷了一下，还是拍拍她的背：“慢点喝，别呛着。我今天拿到了不少东西，回头摆脱了科伊，我带你住好房子，安上最好的安保系统，你就不用再担心被人绑架了。” 是少年的音色。 她闻言笑起来，抱了下他，然后动作熟练地摘掉了美瞳，露出海洋般漂亮的蓝色眼睛。 小姑娘长呼一口气，瘫倒在挂有着“尤娜”这个名字的破旧却干净的小床上，用实际行动来表示“我困了”。 “晚安，尤娜。” 少年的声音最后传来。 …… ……我这是在哪里？ 尤娜还没睁开眼，便意识到了自己所处环境的变化。她又双叒叕躺地上了。 啧，手/枪放在床边儿了，没带在身上。 她没急着爬起来观察情况，而是尽力缩减了自己的存在感，侧耳冷静地听着不远处的交谈声。 “……还有多久……？” “……我去拖住他们！” “伊森！！该死！” 然后是杂乱的脚步声。 尤娜眼皮一跳，快速粗略模拟了几种情况，最后发现自己这么干等着……大概率更会导致死亡结局。 她可不喜欢死亡。 打定了主意，她从废弃物后钻出，飞快地拉住了那个——应该是名为伊森——的人的衣服。 那人吃惊地低呼：“小孩？上帝啊——孩子你是怎么进来的？！” “what？什么小孩？” 房间里的另一个男声诧异地问道，似乎在极力地偏过头想要看她。 伊森顿时感觉到了头痛。 如果只是他们两人的话，他牺牲了也没什么，争取到时间后托尼一定能逃出去。可多了一个小朋友，还出现在这个最危险的地方，伊森都不知道该怎么保护她。 “听我说，孩子，躲起来明白吗？躲起来！”时间不等人，伊森不想在这个看起来脏兮兮的、像是不小心跑进来的小孩身上浪费——鬼知道她是怎么跑进来的！ 可他在行动的前一秒，瞥见了孩子的眼睛。 异常漂亮的钢蓝色眸子冷静得可怕，看着他着急的样子仿佛在看一出与自己毫不相干的闹剧。 仿佛即使山崩于前，她也能面不改色。 也就是这一会儿，一柄枪就已经对准了他们——绑匪中有跑得快的先赶到了：“你们在做什么？！举起手！” 伊森咬牙，微不可查地侧身想要挡住托尼和女孩，举起双手道：“冷静，冷静。” “滚！”那个人倒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托尼，而是发现了前方更为显眼的女孩：“一个……丫头？嘿，这里有一个小丫头！” 他耳上别有通讯器。 小丫头抬起头，钢蓝色的眸子中蒙着薄薄的一层水雾，看着让人心疼。可男人却嘿嘿笑起来，因为她这幅可怜模样，连她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这个问题也抛之脑后，伸出手要去抓女孩单薄的肩膀。 “别碰她——！” “shit,怎么这么慢，嘿我要逃出去了伙计！”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在男人耳中却远得像是从天外传来。他只看到了女孩莫名诡异的蓝色眼睛，以及后来遮住那蓝色眼睛的……银色？ “啊——！！！” 在他的手伸过来的一瞬间，女孩突然顺势猛地拉了他一把，力道竟让男人重心不稳地向前跌去。与此同时，她的袖中闪过一抹银光，以几乎令人难以分辨的速度掠过了对方的脖颈！ “呲！” 是利器划开皮肉的声音。 血花飞溅，将女孩的脸染上了血污。她的掌心有一块薄如蝉翼的刀片。 一切发生的猝不及防。 可此时孩子已经拿起了那个对她来说太大了的枪/支，递给了还没反应过来的伊森。 越来越多的人赶来了。 她蹲下身，在男人倒下的尸体上摸到了一把手/枪，单手上膛，然后看也不看地随意对准一个方向扣动扳机，另一只手继续摸索。 “砰！” 正中来者眉心。 细看，会发现她的手稳得惊人。 补充子/弹、上膛、瞄准，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 她再次扣动扳机，明明对着的是走廊外的一处墙壁，却因为反弹而又有一声惨叫伴着枪声响了起来。 伊森这下也反应过来了，生死关头顾不得其他的，一边懵圈地感受小丫头弹无虚发的成绩，一边不管不顾地往门外扫射。 “——托尼，你还要多久？！” “快了！马上，再坚持一下！” 尤娜没在乎他们的喊话。她不喜欢全然依靠任何人，更不可能让自己的生死取决于其他人是否靠得住。因此，这两人怎么计划，她都毫不关心。 尤其是在根本不知道对方品性的情况下。 ——毕竟，她自己就能逃出去。 尤娜将没用了的手/枪拆卸，同时掷出去，再次正中两个男人的脑袋。 光这样下去不行，敌众我寡，并且对方肯定是有大家伙的。 那她只能先用“大”家伙了。 尤娜冲伊森打了个停止的手势，他虽不明所以，但出于她之前的那几手也还是停止了射击，暂时找了个掩体。 一时间空气竟静寂下来。 门外的人见里面没动静了，因为那一打一个准的火力有些怵，因此也不敢探头去看什么情况，都聚在了门口走廊静待时机。 于是伊森和托尼就看到，那个六七岁的、脏兮兮的小丫头冷静地掏掏自己的口袋，然后摸出了几个小东西，精细地在手中摆弄了两下。 常年和军/火打交道，又因为角度原因看的比较清楚的托尼惊了：“……艹？” 等等？？你不要轻举妄动啊！！ 女孩几乎被发丝遮盖的小脸上，终于露出一抹微不可查的、却今人不寒而栗的笑来。 她把那些小东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扔了出去。 然后就地一滚，将自己藏在了简陋的工作台下边。 “轰！！！”让人耳膜都快震裂的爆炸声倏地响起，威力并没有普通炸/弹那么大，几个一起，却也彻底毁了门外走廊。 “……改造后的……微型炸/弹。” 托尼．斯塔克，堪称划时代的天才，现在都有些脑子发懵。 还是战甲启动完成的提示把他从震惊中拉了出来。战甲的铁皮外衣勉强抵挡住了炸/弹的破坏，有了它，他们就能逃出去。 ——当然，还要带着那个女孩。 托尼走了几步，伊森却从藏身之地站起来，环视一圈，愕然道：“那孩子人呢？” 刚才明明还在他对面的！ 托尼想起她杀人时毫不犹豫、熟练狠辣的动作，牙疼地吸了一口气：“你有事她估计都不会有事，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 才几岁就可以单手开枪的臂力和熟练度……这又是哪个实验室跑出来的改造人吧？？ . 而此时，刚刚还大开杀戒的小姑娘却躺在床上，眼都没睁开，淡定地将手在口袋外摸了摸。 货还在。 到时想法子转手一卖，就又是一大笔钱——至于收货的人被这货的原主人发现后会怎么样，就不是她考虑的范围了。 “怎么了，尤娜？又做梦了吗？”即使尤娜很小心地不发出响动，少年还是醒了过来，揉了揉那头夺目的漂亮红发，问道。 “——啊。”尤娜应了一声，表示自己没事。 不过科伊……那可不是个好坑的家伙。到时如果哥哥搞不定，她就先下手为强好了。 一个小女孩——一个在人们看来最多也只能偷点东西的瘦弱小女孩，她能干出点什么呢对不对？ 小丫头能有什么坏心眼。 更何况，科伊可不是个好东西。 而梦里的……那也只是个梦，不是吗。 雷光照进来，正巧照亮了小姑娘钢蓝色的眸子，也照亮了她眸中的狠绝与浓重的疲倦。 作者有话说： 1.xp文，前面几章有女主重伤情节，后期无敌，慎入 2.自娱自乐产物，当时年纪小刚入英美坑，dc补了几部有名的漫画，基本刷完了电影，但还是有很多角色不了解，因此世界观并不完整 2、落海 ◎其实挨枪子很疼。◎ 第二天一早尤娜就起来了。 她睡眠很浅，和哥哥一样，稍微有一点点动静就能把她给惊醒。 不过这也算不上是一个坏处。 “尤娜，既然你昨天搞事情了，今天不准给我出去，听到没有？” 少年捏捏她的小脸说。 尤娜乖巧地点点头，以此来表示自己绝对会乖乖听话。 少年名为杰森．陶德，他们已经认识将近三年。尤娜的记忆力一向很好，她到现在还能记得杰森将自己捡回去的那天。 杰森还一直吐槽，她一个不到四岁的孩子，是怎么一个人在哥谭活下去的；他当时也不知怎么回事，心一善脑袋一抽就把她给拎回来了。 因为捡了她这个不小的麻烦，杰森连原本的房屋都被迫舍弃了，带着她东奔西躲。 尤娜活动了一下身体，把这个暂时的居住地点整理了一遍，才从窗户翻了出去。 虽然按照她现在这个身高，翻出去有点艰难，但熟能生巧嘛。杰森想不到她能出来，被她拿走个别货物的那帮人，也没想到一个不大丁点的小女娃能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溜走。 更何况——不跟着杰森？开玩笑。 尤娜面无表情地看着手中物件的屏幕上面的小绿点的移动轨迹，动作迅速地戴上兜帽和美瞳。 她没有一丝愧疚感，毕竟杰森恐怕永远都不会知道，他自己身上被放了好几个追踪器。 她其实也不想这么破费，但是只有一个的话可能会掉的。还是多放几个保险——还要时常补充，因为可能会出现各种损坏的情况。 ＃论我的大把钞票都干了什么＃ ＃我干的好事绝对不能让杰森知道＃ 尤娜特意换了一身和昨天完全不同的装束，毕竟她才偷了人家的微型炸/弹，还是低调点为好。其实她更应该闭门不出的，等风头过去了，再把东西转手一卖，神不知鬼不觉。 她才不会担心夜长梦多。 可比起这些，她更担心杰森。 科伊是一个□□的二把手。杰森跟着他做事，但他从来没有杀过人。毕竟对于科伊来说，怎么吞并隔壁更重要；而且一个孩子，要做事也只能做一些传递信息之类的工作，没人会想让他杀人。 杰森一个人可以养活自己，但有了她这个妹妹，他就开始想些别的了——比如存钱，存很多很多的钱。因此，他才会加入到这个待遇还不错的小□□里。 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杰森倒也不必非要摆脱科伊。 可最近，科伊做的事明显过火了，惹上了另一个势力的注意。如果杰森再待下去，恐怕就会被牵连着灭口。而想离开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这也是她买追踪器的原因。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这是完全必要的东西。 尤娜前进速度很快，又抄近路，不久就看到了杰森。 流浪少年混迹在人群中，除了不时摸点东西之外，还暗中听着人们的闲言碎语，企图能获取点儿有用的信息回去交差。 嗯，被人发现了，现在正在逃命中。 唉。 他即使是干着这些活，也依然要担心被那个记仇的势力一并灭口。 尤娜可没有一个人去怼一整个犯罪集团的本事。 ——在准备不足的情况下。 更何况，她的年龄实在是太小了。单说体力就严重跟不上，更别说其他的弊端了。 尤娜掐着时间回屋，收拾好自己确保哥哥不会发现她离开过后，杰森便打开了门。 因为尤娜的特殊性，他们挑选的这座废弃大楼里只有他们自己。因此听到脚步声，她就知道是杰森回来了。 看到小丫头在屋里乖乖等着自己，杰森才送了一口气。 同．每时每刻都在担心．所以干脆安了追踪器，自己去看查看情况的尤娜把烧好的水递给他，露出天使般的笑容，深藏功与名。 “啊——” 尤娜要哥哥抱抱w。 杰森顿悟了她的意思，咳了一声变扭一瞬，还是给她抱了一下，顺带揉了揉小丫头柔软的发顶。 “我会带你去看很好的医生。”杰森说：“你的嗓子一定会被治好的。” 从他捡到小尤娜开始，她就一直不能开口说话。 尤娜点点头，歪歪脑袋看着杰森把一个手环给她戴上：“礼物。” 嗯，她都看到啦。哥哥认真挑选了很长时间呢，今天的“收获”估计都花光一多半了吧？ “昂。”谢谢哦，哥哥最好啦。 小女孩身高还太低，做饭这件事都是由杰森一力承担，她就负责在后面自己玩自己的就行了。 虽然杰森也不是太会做饭，毕竟做饭这件事对他们来说有些奢侈了。昨天的晚上的那种危险的行动尤娜也不常干——一不小心就会翻船。 因此，想要攒钱的两个小朋友，在口腹和穿着这方面都一向能有多节俭就多节俭。 开始时杰森还想方设法地给她弄好的，力求小丫头过得和普通人家的孩子差不多，在她多次表示不必后两人才有了相同的生活水平。 至于今天杰森为什么会下厨—— 山雨欲来啊。 他恐怕也感觉到不妙了吧……只不过哥哥平常只报喜不报忧。 小尤娜叹了一口气，默默地把杰森外套上的追踪器又往深处藏了藏。 简单用过午饭，尤娜等着杰森出门，便又跟了上去。 就是因为每天都在进行爬高爬低、跑来跑去的这种运动，她的体能其实比同龄的小朋友要高出不少，力气也很大——毕竟力气不大是可能会掉下去摔个稀巴烂的。 女孩不远不近地跟着，利用废弃物和人群掩盖身形。夜幕已经降临了，杰森跟着科伊一群人进了一个小巷。看得出杰森不想进去，但碍于局势，他只能选择妥协。 尤娜皱起眉，面容冷了下去，戴上美瞳后的墨绿色眸子闪着微光。 这种空旷且死路很多的小巷跟进去的话危险系数较高，而且对方人数很多，到时候如果她暴露了的话，杰森为了救她也会跟着遭殃。 还有，这个地方……怎么看都更适合地下势力的交火。 小巷的尽头连着海，就算清理起来，也很方便。 没工夫再想那么多，权衡了一下利弊，尤娜小心地从高处翻了下去。在这里根本帮不上忙，距离太远。 她太小，光是从高处下去，就废了不小的功夫。果然爬着容易下着难——尤娜这么感叹，企图缓解自己过快的心跳。 这样不行。 她必须保持绝对的冷静与理智，慌乱不会起到任何作用——尤其是在这种敌我力量悬殊的情况下。 好在小巷外面并没有人把守，人手几乎都集中在了里面的一块更大的地方。尤娜顺利地靠近了他们，幸运的是，她离杰森的站位并不远。一旦有什么情况，她就可以第一时间护住杰森。 夜色中，对面逐渐走出了另一群人，各个真枪实弹，火力一看就很足，也没有带任何像是“货”的东西。 啧。 最糟糕的可能还是发生了。是火/拼，而不是交易。 而且干架还要带着孩子——科伊这是有多缺人手！ 尤娜恶狠狠地盯着科伊，又在可能给对方察觉前迅速移开视线。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微型炸弹，正巧，她这儿还有个锅呢，不甩白不甩。 杰森很聪明，他在不着痕迹地来到更外围，试图在没人发现的时候离开这里。原本他就要成功了，可不知科伊和对面的头领说了句什么，交火一触即发，甚至让人无法反应。 一时间，场面完全混乱了起来。 尤娜也就是在这一瞬间毫不犹豫地扑了过去，将杰森带倒在地上，避开了不知是哪方乱射飞来的子弹。 “尤娜？你怎么在这儿？！”杰森瞳孔地震，咆哮道：“我不是让你待在房间吗？！” “该死！！”他低骂一句，趁着地理优势带着尤娜就跑。 一个高大结实的人影却挡住了他的去路。 “想跑哪儿去？”男人的声音传来，与此同时，另一个方向的数发子弹对准了他们。 尤娜的反应比杰森快得多。 生死关头的潜力无法想象，她几乎是瞬间来到了杰森身侧，硬生生用自己瘦小得可怜的身躯接下了几枚子弹。 血液染红了她的衣服，她却只是皱紧了眉闷哼一声，同时反手抛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微型炸/弹，甚至连动作都快到让人咋舌，仿佛还处在最佳状态。 “轰！轰！！” 接二连三的爆炸声响起，也许是声音太大了，杰森的耳中一片嗡鸣，外界的一切也似乎都模糊旋转起来，看不分明。 他颤抖着抱紧女孩：“尤娜……尤娜……尤娜你坚持住，我带你去看医生……！我带你——” 他抱着小小的血团疯了一般往外跑，明明已经冲出了集火圈，却被那个高大的男人从后面一把拉住拖了回来：“小兔崽子，你倒是跑啊？！” 男人猛地把他推在地上，抓起奄奄一息的小女孩，在少年的目眦欲裂下扔向海中，同时朝他举起了枪口。 一道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残影打落了手/枪。 少年对这一切都毫不关心，他只是不管不顾地、艰难往海边爬去。 他的嘴角溢出血液。 “尤娜……” 尤娜…… 是哥哥在叫她吗？ 她拼尽最后的力气睁开眼，海水进入眼睛里，和着血模糊了视线。 她隐隐约约地看到，一道漆黑的身影没有半分犹豫地跳了下来。 尤娜彻底没了意识。 3、好人 ◎感谢小丑先生◎ “托尼，找到她了吗？” 伊森边帮忙组装着战甲，边问道。 他身旁的男人穿着一身工字背心，汗水自额角流淌，正在敲打着一块部件，回道：“没有。那丫头就像凭空消失了。” 男人低呼一声，焦糖色的眸子闪着夺目的光亮：“Yes！成了！” 自从阿富汗回来后，他便一边寻找女孩的下落一边尝试做出升级版的战甲，伊森则来继续给他打下手。 可无论是当日在原地还是后来他用各种办法搜寻，都没有一丝半点她的踪影。 “也许是变种人？”伊森说：“我们可以找x教授问问，他应该会很乐意帮忙的。” 毕竟，如果没有那个小女孩，他可能就已经死在阿富汗的不法分子的枪口下了。如果能找到她，这份恩情是一定要还的。 而那个心智和能力，也不像是普通的小孩。很多大人在射击的时候都需要双手，而且命中率还难以提升，对比起来她简直就是个bug。 托尼漫不经心似地一口应下，伊森下手打得差不多了，也就离开了实验室。已经太晚了，他才不陪这疯狂的家伙熬，早睡早起身体好。 整个实验室就剩下了托尼一个人无法自拔。 他不愧于天才之名，进展飞速，很快就上身了所有的战甲——虽然过程有些艰难还有些疼痛——不过结果是好的。 托尼解除了AI管家的禁言，开始尝试把自己带到空中。 这个过程难免有些磕磕绊绊，他总算是冲到了夜幕之下，尽情加速飞翔，在一片漆黑中划出一道绚丽的流光。 可惜他那发自真心的笑容并没有维持多久。 在刚因为零件冰冻而下坠又勉强稳住后，管家先生突然出声道：“sir，有一个不明物体正在从空中掉落。” “what？避开——” “扫描完成。人类，六岁，女性。身中七颗子弹，伴有溺水现象，生命体征极低。” 在听到“人类”二字时，本来想要避开自由落体的掉落物的铁罐就猛地改变了方向，全力加速接近那个孩子，并成功小心将其接到了怀里。 “God……” 怀中小小的一团几乎被染成了红色，胸口甚至已经看不到起伏。托尼这下彻底失去了他的好心情，护住孩子以免她被风吹到的同时朝最近的医院赶去。 他降落在地面上从战甲里出来，抱起孩子边往医院里跑边喊：“医生！！她快坚持不住了！” 很快有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从他怀里接过孩子，同样以最快的速度将其送到了手术室。 一系列乱七八糟的程序办完，手术室的灯还在亮着。托尼抹了把脸，回到他藏战甲的地方，看着上面鲜红的血液心情更加沉重。 “Jar，怎么回事？” “sir，她是在空中突然出现的，之后便开始下坠。” “又是突然出现……等等，”因为夜色和血污的原因，他没细看，但现在想想竟有种熟悉之感，“女性，六岁……难道是那丫头？她怎么会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他又回到手术室门外，有些焦急地等待着结果。 不知又过了多久，终于，手术室的门打开了。 “病人命大，一直护着一口气。放心吧，只要好好照顾，她能挺过来的。” 托尼这才微微松下心头紧绷的弦，低头看着双眼紧闭、面色惨白的女孩。 这么一看，果然是她。 哪里来的变态，竟然对这么小的孩子也能下得去手。那可是整整七发子弹，而且还伴有溺水状态——很大可能是中枪之后又被人丢进了水里。 “没有存在的痕迹，突然消失又出现，重伤……难道是从哪个变种人实验室逃出来的？” 托尼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这种事情又不是没被报道过。 不管从哪方面来看，在这里都不安全。托尼想了想，干脆把人带回了自己的别墅——既然已经稳住了，有伊森在就没问题。至于医院方面……好在这里是家私人医院，他又有钞能力，这件事能瞒多久就瞒多久。 回去的路上托尼就给伊森打了个电话，让他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被吵醒的伊森听着他的语气不对劲，什么也没问就出发了。 *** 尤娜—— 女孩猛地睁开眼睛，又眯起来，艰难地适应光线。 ……这是哪里？ 天花板是干净的白色，墙壁上也有漂亮贵气的花纹。她能感觉到，自己也被人清理过。 可她明明……被人扔进了海里。 尤娜努力整理信息。在失去意识之前，她看到一道漆黑的影子向她冲了过来，应该就是那个“可怕的”义警蝙蝠侠。 有蝙蝠侠在的话，杰森一定会没事的。 尤娜松了一口气。 所以，她现在是被蝙蝠侠救了吗？ 尤娜心中存疑，丝毫没有放松警惕。 她重新闭上眼睛，半响，听到有脚步声传来。 “真是神奇……托尼，她看起来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她的身/体似乎有自愈功能，……非常强大的生命力。 “在这样小的年纪受到致命的伤害，居然都能救回一口气。” “那么，她什么时候能醒？” 另一道同样熟悉的声音问。 “按理说她应该已经能醒了，不过她年龄还这么小，多昏睡一会儿也很正常。” ……尤娜想起来了。他们是她当时在山洞中遇到的那两个人。 “梦”只是一种称呼，她知道那不是梦。她所经历的“梦境”完全像是另一个世界，即使“梦”里发生的一切似乎都不会对她产生影响，可她清楚——梦境根本无法这么精致，连远处的景物也是清晰的。 所以，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她受伤了，又来到了“梦”中。按照以往的经验，如果蝙蝠侠没找到她，她现在的身/体大概率还在海里漂着呢。就算在这里被治愈了，于她来说也根本没有什么补救。 啧，这种把生的希望寄托给别人的感觉真是不好受。 “sir，她已经醒了。” 一道陌生的声音凭空出现。 尤娜的戒备等级猛地拉至最高——他是怎么看出来自己已经醒来的？这个人是谁？！ “醒了？”托尼和伊森对视一眼，伊森坐在床边，温声道：“孩子，我们不会伤害你的。还记得吗？你救过我们的命，我们只是想帮助你。” 既然已经被叫破，她的真面目在场各位也见过，尤娜干脆卸下伪装，平静地睁开那双钢蓝色的眸子，眼中的戒备与警惕一览无余。 ——这是还没有相信他们呢。 伊森有些无奈，同时也更加心疼起来。他将一边的营养餐端过来，说道：“饿了吗？先吃点东西吧。” 女孩没有动作。托尼后仰，小声问伊森：“我怎么感觉她更警惕了？是不是因为你的长相太凶？” “……你行你来。”伊森回怼了他一句，说：“我们先出去吧。” 尤娜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等二人离开了，她才活动了一下身/体。嘶，疼……不过可以忍受。 她能感觉得到自己的美瞳被摘掉了，再加上她被清理得干干净净，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她和哥谭首富布鲁斯．韦恩，极为相像。 那个父母双亡、整天有钱没地方花，左拥右抱喜欢极限运动的花花公子—— 大概率是她的父亲。 尤娜并不骄傲地认为自己看人有多准，更何况，她可是只肥羊。这种能与外面世界隔开的伪装一旦卸下，她的不安全感就即刻遍布了全身，甚至让她烦躁焦虑地想要狠狠地抓挠自己的手臂。 冷静，冷静，尤娜。这可能不是你的那个世界，你要冷静。 该死的——她发现了一个非常隐蔽的摄像头。再加上刚才那个声音……是人工智能吧？ 这个发现成了最后的导|火|索。 女孩的眸子晦暗冷沉，只一动弹，疼痛就像潮水般铺天盖地地涌过来。可她却像毫无知觉般下了床，看起来与正常人无异。 她知道那两个人很可能就在屏幕前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尤娜闭了闭目，试图将这个想法赶出脑海，以此来保持冷静。 好极了。也许是为了安抚她，那两个家伙把她原本的衣服就放在不远处。 这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他们会知道的。 尤娜找出黏在衣袖内侧的刀片，用它来划开布料，接着从衣服里面的各个部位拿到了一些小零件。 这些零件分开来算不了什么，但如果…… 伊森：“……我没看错吧？你家人工智能竟然没有发现她衣服里面藏了炸/弹？！” 托尼：“…………” 托尼：“shit！” 大可不必便隐蔽性强到这个地步吧？！这到底是哪个天才发明的便携式炸/弹啊！！ 尤娜：我说我是从小丑交易对象那里偷的，你信吗？ “滴滴”的两声警报过后，墙壁“轰”地一声被炸开了。 尤娜并没有丝毫放松，这仅仅是第一步。 哦，顺带一提。她选择炸的这个位置，有些讨巧——所有需要电能供应的设备，应该都不能工作了吧？ 尤娜冷静地从缺口中走出，没再回头看后面罢工的监控，在外面的草木上留下痕迹后又飞快地回到了房间，屏住呼吸将自己藏起来。 耐心等了一会儿，在心中查够了数后，尤娜才小心地走出，朝另一个方向用最快的速度跑去。 哥谭的那些家伙可都逮不住她。 不知跑了多久，尤娜停下来时麻木般地感受到了粘腻，伤口处有血迹溢了出来。 她这番行动简直是在找死——可现在她不还没死呢吗。 尤娜唇角扯出一抹冰凉的笑容。 她在小巷里的垃圾堆后面小心坐下，重新处理了一下伤口。她并不确定当时是否引开了他们，也不清楚他们能不能找到她。 也许，她现在的一举一动，根本仍落在他们眼中。 可尤娜只是喘了两口气，就又拖着不成样子的身体从垃圾堆里扒出破烂衣服换上，重新把自己打扮成在哥谭市混迹时的样子。 即使没有美瞳，她的不安感也减轻了许多，这么一来，身/体的痛苦就更加钻心了。 她勉强站起身，摸了摸肚子，突然开始后悔为什么不把那食物吃了再离开。 算了算了，谁知道他们给食物里有什么东西呢。就算自己能预料到现在的情况，恐怕也不会碰。 尤娜摇摇脑袋，也不避着监控走了，凭身高优势借助人群隐藏自己的身形。至于吃的……只能“拿”了。 她很快锁定了一个合适的目标，正不准痕迹地靠近，就发现一个戴着棒球帽、身材完美高大的男人站在摊前买东西。 尤娜抬起眸子看了他一眼。 也就是同时，男人仿佛感应到什么，也转过头，从她这个角度可以看到棒球帽下的俊美面容。 两双此时同样晦暗的蓝色眼睛对视了一瞬。 如果尤娜身上有毛，恐怕现在就已经炸起来了。 “危险”是这个男人望过来时她的第一反应，同时本能与直觉告诉她，如果被他盯上，她现在无论如何也绝不可能逃脱。 尤娜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演技与理智使自己轻描淡写地将视线移开。 男人似乎也没有再继续注意她。 尤娜小脸更加惨白，嘴唇也没了血色。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在逐渐模糊。如果她年龄再大一点，她就一定能撑过去，可是她现在再怎么说也只有六岁。 黑发的脏兮兮的女孩已经有些站不稳了，可大多数路人也只是看了一眼便因为自己有急事而匆匆离去。 ……不。似乎有人穿过人流站在她面前，挡住了太阳。 尤娜懒得抬起头，却见那人拿着一大块新出炉的软面包递给她。是刚才她准备下手的那家做的，还有纸袋子包着，没动。 “……啊？” 她难得有些懵，可能是因为意识模糊的原因，她脑子转得慢悠悠的。 “孩子，给你面包。” 一道温和的男性嗓音响起。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0-08-15 19:31:16~2020-08-16 13:39: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杉闰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4、再见 ◎纽约首富现身女装店！◎ 尤娜愣了一下，鬼使神差般接过了面包。 等到她意识清醒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站在了一个小公寓的门前了。 尤娜：“……” 尤娜冷静地开始计划如何逃走，又综合考虑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情况和装备供应，最后决定放弃。 而且按照她的直觉，就算是全盛状态，她也不一定能跑得掉。 所以，她到底是怎么理智全失地和这男人走的？ 尤娜知道自己的警惕程度已经到神经质的地步了。可是从前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她根本无法改掉这个习惯。 男人一边往屋里走，一边说：“我的名字是史蒂夫．罗杰斯。” 他从箱子里拿出止血绷带：“需要我帮忙吗？” “……！”尤娜后退了一步。 罗杰斯先生笑了笑：“有血腥味。” “……”你是狗鼻子吗？？ 男人往尤娜身前一站，那高大的身躯就像小山一般笼罩了她。 尤娜想到自己的情况，选择了屈服。 好吧，罗杰斯先生的气质也占了那么一丢丢的原因。 一个六岁的小女孩，一个大男人，倒也没什么值得别扭的。尤娜只是犹豫了一瞬，就把伤口处的衣料给扒拉了开。 金发男人面色顷刻冷了下来，那股杀伐气让尤娜又忍不住不理智地滋生了逃跑的念头。 女娃瘦弱的小身板上的疤痕随处可见，而最引人注目的则是那几个还在往外渗着血的窟窿。难以想象她到底经历了什么，甚至还一个人在外面游荡。 “发生了什么事？能告诉我吗？”罗杰斯先生蹲下身，和尤娜对视，认真地问道。 小丫头没有说话。 罗杰斯知道她的警惕心一定非常高，因此并不气馁。他正准备继续开口，就见她抿抿唇，指指自己的嗓子，又摇了摇头。 ……不能说话吗？ 男人低下头，没有再问什么，只是动作小心温柔地给她重新处理了一下伤口。 在这个过程中，女孩一声都没吭。 罗杰斯看到她钢蓝色的眸子古井无波，仿佛那些伤根本就不是自己受的。 不是天生迟钝，就是…… 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痛楚，甚至经历过更痛的伤，所以拥有很高的耐痛性。 这可并不是什么好事。 当然，她跟着自己回来也有利有弊。 神盾局一直没有放弃对他的“观察”，小丫头的身份和经历过的事情大概率就会被查出来，那些伤害孩子的恶棍也就能受到惩罚。 可这也代表如果她的身份有问题——具体案例参考他——那么神盾局的做法就有些不讨人喜欢了。 罗杰斯处理好伤口，又给她端了一杯牛奶，自己先喝了一口，才放在了桌子上。 现在他和女孩的距离保持在一个能给人安全错觉的范围。罗杰斯知道该怎么让对方放下警惕并获取信任，毕竟他遇到过很多像小丫头一样的成年人和孩子。 果然，她顿了顿，还是拿起了牛奶。似乎是渴得很了，一大杯牛奶咕咚咕咚被小丫头灌完，还险些呛着。 罗杰斯无奈地笑：“没关系，慢点儿喝。” 【慢点喝，别呛着。】 尤娜垂下眸子。 她想杰森了。 不过孤身一人在陌生地方的滋味她已经经历过很多遍，想归想，尤娜很快就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力图让脑子转得再快一点。 她悄悄打量男人。 衣着年代感强烈，气质非凡，力量目测不低。 看起来似乎比较好骗，但第一眼看到他时，他眸中冰冷的晦暗和后来他显露的杀伐气告诉她，这人绝对不能惹。 是个上过战场、手上沾过不知多少条人命的。 罗杰斯感受到她打量的目光，挑了下眉，没有说什么，更没告诉小丫头自己其实看出了她之前想偷拿面包的念头。 可他还是把她带回家了。 不一会儿，门被敲响。他神色冷了一瞬，站起身朝门那里走去——尤娜注意到，他走路并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队长。”门外来的似乎是个男人，这样说：“我们需要谈谈，关于你随便捡回来的这个不明人员。” “我的事情不需要你们插手，也没资格插手。” “我们是为你的安全考虑，队长，请你理解。并且，她的身份很可疑。” 尤娜敲了敲杯壁，心中已经开始计划逃跑路线。 planAplanBplan…… “我会看着她的，有什么后果我自己一律承担。我可以保证，她不会做出任何伤害社会的行为，请你离开。” 最后的语气冰冷强硬，没有丝毫反驳的余地。 “……”尤娜抬起眼，看向金发男人，抿了抿唇。 门被重新关上。 “如你所想，”他耸了耸肩，“我的身份也并不普通，勉勉强强护住你还是可以的。重新认识一下吧，史蒂夫．罗杰斯。我的名字。” 意料之中的，小丫头并没有什么反应。 如果是正常人，这会儿就应该已经联想到美国队长了。 史蒂夫．罗杰斯，AKA美国队长坐在女孩对面，问：“作为交换，你能否也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这次小丫头没有迟疑，也没有犹豫，不管是真心还是伪装，至少她沾着水在桌子上写下了一个名字—— 【尤娜】 史蒂夫选择相信这是真名。 他笑起来，揉揉女孩的发顶：“一个面包够吗？不够的话，我可以下厨给你做饭。” 尤娜摇了摇头，继续啃面包。其实这块面包的量还是挺多的。 吃过面包，还没等尤娜想下一步怎么办，她就被罗杰斯先生勒令待在他刚收拾出来的房间休息。 至于罗杰斯先生他自己则提前打了个地铺。 尤娜：“……” 哈，休息？浪费时间浪费生命，尤其是白天睡觉这种没有意义的活动！ 小尤娜表示，睡什么觉？她又不是不能动了。 罗杰斯先生微微一笑。 在他和蔼的长辈凝视下，尤娜沉默地滚到了床上。 好吧，她就妥协这一次——反正也是对自己有好处的，她就勉为其难睡一觉好了。 毕竟她这会儿好像也没什么其他可做的。 尤娜可以确定这里不是平行世界，她在逃亡过程中根本没有在地图上发现哥谭还有大都会这些城市。既然没有哥谭，也就没有了哥谭巨佬布鲁斯．韦恩。 那这算是为数不多的一个好消息了。 并不是说她对这个父亲有什么恶感，而是这样的话她就不用担心身份暴露的问题了，也不用担心身份暴露后带来的一连串烂糟事。 尤娜伤势的恢复速度快得惊人，在她安心休息的情况下一晚上就好了个七七八八。 四点被某大兵吵醒的小丫头很快清醒地起床，歪了歪头，看着男人的背影被门遮挡，然后从窗户跳了出去。 完美降落。 史蒂夫发现她跟了出来，不赞同道：“你应该好好休息。” 尤娜指了指他，又指指耳朵。 史蒂夫：“……” OK——早知道他就轻点了——事实上他认为女孩受了伤又流浪了一阵子，应该会睡得很死才对。 “你受的伤很重。” “啊。”所以呢？ “……” 女孩翻了个白眼，当即给他表演了一个后空翻并表示：这根本不算什么。 史蒂夫连忙上前查看，却发现伤口已经结痂了。他眼睫微动，抬头看向轻轻眨眼的小丫头，无奈地摇摇头，眸中带笑：“恢复得不错。” 他放声道——像是故意想让其他什么人听到似的：“虽然仍不能剧烈运动，但出来锻炼锻炼还是有好处的。小心伤口。” 史蒂夫．罗杰斯会说谎吗？ 他怎么会说谎呢。答案显而易见不是吗。 尤娜于是获得了活动的机会。 在见识到史蒂夫非人的速度后，尤娜开始庆幸当初没有直接把逃跑计划进行实施——浪费时间浪费精力浪费感情，消磨了信任到最后还得让人给抓回来。 不过——不得不说史蒂夫的哈雷很酷，尤娜一见就喜欢上了。 史蒂夫把她带上，说要去置办女孩子的用品。 尤娜挑了下眉。 他何必这么费心思——难道是想要收养她？怎么可能。 她在胡思乱想什么呢。这里根本不是她的世界，她是要回去的。 哥谭才是她的家。 可能是因为金发男人很轻易就能给人带来爆棚安全感的缘故，小尤娜最后还是洗掉了伪装，摘下了兜帽……牵着他的手。 小尤娜轻轻摇了摇。 感觉……还不错。 如果这就是父亲的话，似乎她也可以考虑以后找韦恩养父亲玩。 计划通√。 罗杰斯先生不知道当下小孩子们都喜欢穿什么，就把她带到了服装店里，让尤娜挑中意的。尤娜看了看，随意指了一件普普通通的。 习惯使然，她不喜欢太出挑。 会死。 那件不贵，正当罗杰斯先生温和地告诉她再挑几件的时候，另一道带着隐隐酸气的声音响起。 “哟，小丫头，可真巧，我们又见面了。” 店员看着这个男人，疑惑极了：“这里是女装店，这个区域又卖的是童装，也不是品牌，您怎么会来到这里？” “——斯塔克先生？” 5、回归 ◎孩子回家了◎ 斯塔克先生闻言挑眉：“这里是我名下的店，我怎么不能来这里了？” 没错，就在刚刚，他把这个商场买下来了。 “——现在，我是老板。” 尤娜：“……” 这个作风简直该死的熟悉。 想她在哥谭的那个便宜父亲，也整天都是这一副想让人揍上去的嘴脸。 在冷静下来后她又考虑了许多，再怎么想这个人也救了她，大概率是出于一片好意；当时在山洞中的情况，也是他无辜被绑架，自己恰好路过，顺手搭救。 ——上过网和这个世界接轨后的尤娜，选择暂时相信托尼．斯塔克对她无害。 不过因为之前的一系列事情，她看到托尼．斯塔克的一瞬间，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紧绷了一下。 这个微不可查的变化被史蒂夫敏锐地捕捉到，他微微皱眉把女孩挡在身后，问：“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出于对“斯塔克”这个姓氏的好感，他并没有把事情往更糟糕的地方去想。面前的这个人，应该就是好友霍华德的儿子吧？ 没想到他已经长这么大了。 尤娜看着挡在她身前的金发男人，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又指指自己身上的伤。 史蒂夫的眉眼这才冷了下来：“——是他干的？” 尤娜：“……” 毫无默契，她好想杰森！ 托尼．斯塔克听到这句话，不可置信地皱起眉：“what——？我像是这种人吗？明明是我救了她！” 这下史蒂夫才明白刚刚尤娜的那个动作是什么意思。它指的是伤口是托尼．斯塔克处理的，而并不是说伤口是他造成的。 “抱歉，我误会你了。” 斯塔克翻了个白眼，决定先不和这男人计较，转而看向那个默不作声的黑发蓝眼小姑娘：“我们之间的事情还没完呢，跟我回去。” 小丫头皱了皱眉，斯塔克看出来了，明显还是不放心把自己的安全交他手里—— 那她就能轻而易举地交给另外一个、没有救过她的命的人手里了？！ 白眼狼！枉他一直在找她的下落！ 在他即将气炸的最后时刻，她才点了头，试图用手语和史蒂夫沟通——她再也不奢求什么心灵感应了。 手语她虽然学的不全，但是还是会一些的。 【你可以和我一起吗？】 史蒂夫有些意外：“为什么？” 【我喜欢你。】尤娜冷静地比划。 金发男人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 斯塔克……斯塔克听着管家的翻译，在线咬牙切齿。 这种感觉就像你救回了一只受伤的小猫，结果小猫不但不喜欢你，还挠了你一爪子之后跑了。你担心地去找这只小猫的时候，发现它更喜欢另一个陌生人，还他喵地想让他跟你一块儿回来。 “不行。”他没好气地说：“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上我那儿去的。” “如果我跟着去的话，尤娜会更有安全感。”史蒂夫解释道。 那个“我喜欢你”所占的成分有多大他不清楚，但是他敢肯定，这个目的才是尤娜现在最需要的。毕竟他们相处的这一段时间，他不能再了解小丫头的警惕心究竟有多强了。 至于他……他现在孤身一人，其实怎么样都无所谓。更何况女孩现在明显就是安全感不足，刚刚受伤逃出来，又举目无亲，他当然希望能帮一点忙就帮一点。 不管怎样，经过一番扯皮，托尼．斯塔克还是黑着一张脸，把两人都带回了他的地盘。 “史蒂夫．罗杰斯……这什么鬼名字。”他嘟嘟囔囔地吐槽。 怎么和美国队长一样。 史蒂夫挑了挑眉，再次拉低了帽檐，笑而不语。 把人带到这儿已经是托尼．斯塔克的极限了，他当然不会让他再往里面进，就让他自己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而把小丫头拉进了实验室。 “你知道你之前炸的那一块地方要赔多少钱吗？”斯塔克质问。 小丫头摇了摇头，嘲讽比划：【你知道在伤者身边放摄像头的行为有多么恶心吗？】 ——虽然她也会干出这样的事，还喜欢在人身上扔定位器。 托尼．斯塔克理直气壮地试图为自己辩解：“我救了你，再说监控这里到处都是。” 尤娜：【当然，谢谢。不过你也发现了我的秘密。】 恩恩怨怨，她分得清。 小丫头抬起眸子，钢蓝色的虹膜在白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冷硬，如同一把被擦拭过的利刃。 一般的环境，可养不出这样的眼神。 斯塔克挑了挑眉，勾起一边的唇角。 两人进入实验室，伊森正在里面等着他们。 因为尤娜身上还有伤，伊森先给她检查了一遍，发现好得差不多了也不意外，叮嘱了几句饮食就开始了今日份提问：“你是什么人？到底发生了什么？” 尤娜：【变种人，遇见火/拼被波及。另外，我失忆了。】 伊森：“……失忆？” 你大可不必编得这么不走心。 不过，编归编，女孩还是站在了他们两人的对面，深深地鞠了一个躬，用口型比了一个“谢谢”。 她之前救了他们两人只是顺手为之，完全没有想到日后还会反被救，感谢是一定要感谢的。 因为尤娜的表现明显是受害者的样子，状态濒死，所以托尼．斯塔克和伊森之前根本就没有对她有所防备，结果还被她反手坑了一把。 即便如此，他们对她也没有恶意，反而因为担心她的安危而到处寻找她。 ——可以暂时选择相信。 如果这两个人真的有什么坏心思，那也是他们伪装技术太高，她判断失误，栽了也不亏。而且，这里并不是哥谭，她再一味防备下去，只会寒了人的心。 在场的两个大男人都不是什么傻白甜，当然看出来了小丫头这是已经交付了信任的意思。斯塔克语气飘忽，酸溜溜的：“不容易啊。” 瞧瞧他和小丫头相遇了几次了？先是被她救，又是救了她，结果还没有一个陌生人先获得她的信任——哦对了，他还因为她的防备而被炸了一面墙。 看出了他心声的尤娜：“……” 尤娜使出了杀手锏。 小丫头歪了歪头，露出那双如同星海般璀璨的钢蓝色眼眸，扬起一个小天使似的甜甜的笑容。 一．击．必．杀。 不得不说，小丫头的外貌生得实在是好，绷着脸的时候严肃得可爱，笑起来就能让人把她想要的一切都捧在她面前。 如果再好好养着的话…… 托尼想了想：“你现在是不是没有地方住？kid，我可以给你提供食宿……” 尤娜眨了下眼，看向外面史蒂夫在的方向。 托尼．吃醋吃到浑身冒酸气．自己发现的小可爱被别人抢了．斯塔克：“你还不知道吧？我，托尼．斯塔克，亿万富翁，绝世天才——” “还是一个花花公子。”伊森补充。 他在这边骄傲地诉说着自己的丰功伟绩，没有看到小丫头的眼神已经开始了变化。 很显然，经过托尼的提醒，她想到了别的。 【斯塔克先生，您能做我的老师吗？】 他的能力和资源，她简直不能太需要了。以前的“梦”中几乎都没有这么好的条件，这次当然要牢牢抓住。 况且，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回去，如果能够学到更多有用的东西的话，她在哥谭的生存几率将会更高。要是能去找这个世界的变种人领袖问一问自己的能力的话，或许还能得到什么启迪。 托尼听到管家的翻译后停下了自己的自夸。 他蹲下身看着她，唇角的笑容张扬却不令人讨厌，有着独一无二的意气风发。 “当然——不。我可不收徒弟。”他懒洋洋地开口：“不过，一个奶娃子还是养得起的。” 一个变种人、可以在极短时间内组装微型炸/弹、疑似从什么穷凶极恶的实验室里跑出来的小孩。 这可将会是非常有趣的经历。 尤娜挑了下眉。 【先说好，我姓韦恩。不过，我要去和罗杰斯先生说一下。】 *** 在和托尼．斯塔克谈好后，冷酷一点说，史蒂夫就没什么用了。 可尤娜还不想变成那么功利的人。 罗杰斯先生说到做到，一直在等着她出来。一时间安全感爆棚的尤娜比手语：【我会暂时住在斯塔克先生家。】 “嗯，”罗杰斯笑着揉揉她的脑袋，“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 “——有我在，她能出什么事？” 托尼．斯塔克紧随其后，语气不善道。 这个人不但眼熟，而且还让人讨厌。 史蒂夫笑了笑：“我希望如此，”他看向尤娜，“你也会照顾好自己的。” 尤娜点点头，又微不可查地蹙了下眉，莫名有一种奇妙的预感。 金发男人和小姑娘挥了挥手后骑着哈雷远去，托尼转过身，想要和小丫头聊聊微型炸/弹的问题。 “好了，尤娜，我们——尤娜？！” 眼前已空无一人。 哥谭市外的某处岸边。 一个小小的身影从水里爬出来，钢蓝色的眸子亮得惊人，在黑夜中，像正在狩猎的野兽。 6、同伴 ◎幼驯染（×），GIN◎ 尤娜其实并没有想到，自己能够这么快回到这个世界。 可能是因为这个世界是她的出生地——也就是本世界，所以她只要回到这里，就会有一种特殊的熟悉感。 尤娜四下里看了看，这里并不是哥谭。小姑娘在这个世界范围内基本上没出过哥谭，但她也知道哥谭的隔壁就是大都会。 如果顺着海水被送过来的话，应该就是和哥谭相邻的城市。 大都会啊……超人之城，一座被希望包裹的城市。尤娜面无表情地想。 她生在哥谭，从未见过超人，也从未被超人救过，因此提起超人心中毫无波动。 也就是当成都市传说的程度吧。 不过眼下并不是关心超人不超人的问题。尤娜飞速把自己拽上岸。 正值夏转秋，天气已经逐渐开始转冷了，被海水浸湿过的衣服披在身上分外难受，风吹过来的时候让人冷得汗毛直竖。 可尤娜就像是没感觉到冷似的。 她更关心的不是自己冷不冷的问题，而是会不会着凉接着生病。虽然这几年来的生病的次数寥寥可数，但是她还是不希望自己会在紧要关头生病的。 她又不是铁打的，也只是一个肉.体凡胎罢了。 尤娜毫不犹豫地选择上岸之后去找一家民居借两套衣服。有穿的她就知足了，不管是新衣还是旧衣，甚至尺码大一些或小一些也都无所谓，毕竟这本就是伪装身份的需要。 至于自己的这个蓝眼睛……尤娜再度把自己的刘海给扒拉了下来，这会儿她没有美瞳——美瞳被水冲跑了，那么就只能暂时用刘海将就一下了。虽然尤娜更喜欢长长的八字刘海，但是现实所迫，她也没有办法。 尤娜思考了一下。 回到哥谭凭她一个人的话，走水路肯定是行不通的，只能想办法从陆地上过去了。 她现在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找到杰森，并告诉他自己还活着——你的妹妹还活着。 想到杰森，尤娜毫无情绪波动的眸子里，终于流露出来了一点人性化的担忧来。 要尽量加快步伐了，她想，一时一刻也不能耽搁。杰森没找到自己的，他一定会非常难受的，那双漂亮的眼睛也会黯然失色，再没有往日的光彩。 光是想想这些，尤娜就心口痛。 还好这里是大都会，有超人在，就算她是个身上的伤没有好全的娃娃，也应该能比较顺利地返回哥谭。等回到哥谭，回到熟悉的环境，一切就会如鱼得水一般了。 尤娜的算盘打得啪啪作响。 在拟定好短时计划之后，她先到附近的一处民居顺一套衣服，换掉了身上湿掉的那件，又给自己的脸上抹了把灰，就低着头佝偻着腰，溜进了大都会的城区。 沟通大都会和哥谭的大桥正好在她所处范围的正对面，要去那里的话如果想快一点几乎要穿过整个大都会，用步行的话就更慢了。如果有机会的话，必须要找一个代步才行。 心中的考量一直都没有影响她改路的速度，不过她却发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金发的少年有着尤娜诡异的熟悉感，蜷缩成一团似乎昏迷在小巷里。他似乎受了不轻的伤，但伪装依旧做得很好，气息也收敛了，如果不去注意的话，几乎发现不了还有这个人的存在。 可对尤娜来说，发现他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毕竟她对这股气息实在是熟悉。 属于【酒】的气息。 想起了一段不算太好，但和其他世界比起来也不算太差的回忆，尤娜站在原地没有动作，也没有上手去查看他的伤势的打算，而是就这么面无表情、近乎是冷漠地打量着。 钢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和年龄不符的、阴冷的算计与评估。 尤娜活这几年，这么痛苦地活下去，不是为了平凡地过完一生的。 看到这个孩子之后，心里那个隐秘而在她之前看来极难实现的计划，随着她野心的逐渐暴露，而再次完整地显现了出来。 这个计划是否完美、后期是否会出现修改，它的目标是否会有变动，这些都不是尤娜现在想去考虑的事情。 她只知道，不能放弃任何机会。 女孩眼中居高临下的打量被她完美地收了起来。尤娜感受到周围没有别人，走进前去，离了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却正好能对他的伤势有一个大概的认识。 并不是很严重的伤，至少这种伤他应该都已经习惯了，那么造成昏迷的也应该是其他的原因。 少年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不明。可不论原因是什么，是否和她有关，这个机会也是绝对要抓住的。如果真的和她有关的话，她就更要查明白是为什么了。 只是……她现在自己也自顾不暇。 算了，还是先试试能不能把人弄醒再说吧。毕竟在这个世界里，占据绝对主动权的人，是她。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0-08-20 15:50:21~2020-11-08 10:48: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之舟 10瓶；一把孜然粉 5瓶；太宰治（白）、&、楠柯、柑枳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7、活着 ◎不计一切代价。◎ 尤娜三两步走上前去，用从垃圾堆里翻到的铜管，戳了戳对方的额头。 然后，果不其然地看见，足足有成年人手指粗的铜管，被他一下子暴起给弄弯了。如果这是个普通的人，运气差点，此刻大概已经重伤不治。 尤娜扔掉铜管，见对方只是应激反应，还没有醒来的迹象，冷漠地拿了一块石头，瞄准对方脑壳—— “咚。” 霍，响亮。 十分！耶！ 尤娜满意地停手，盘腿坐下来。 金发少年挣扎着睁开双眼，眸子中饱含杀气与厉色。他感应到有人在自己身旁，第一时间抬头看向那里，旋即微愣。 下一秒，他蹙起眉，语气并不算得上友好，甚至像掺了冰渣般冒着寒意：“是你？” “啊——”尤娜拖长了音以示回应，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就这么看着少年冷静又有效地处理好伤口，撑着地坐了起来，并用伤口对准了她。 尤娜不慌不忙，甚至乖巧地打手势： “Gin，我们可是上下属关系。” 她笑起来，核善又灿烂：“我．才．是．你．上．司。” 金发少年不为所动。 两个人谁也不肯让谁，过了一会儿，他才放下枪，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问道：“这里是你消失这几年所待的地方？” “当然。”尤娜点点头，后背靠在墙上，钢蓝色的眸子如同糅杂着玫瑰的画卷，里面却清晰地倒映着对方仍然放在枪上的手。 “Gin，我算是你一手带出来的，你连我都要防备吗？” “更何况，在我消失的前一天，那位先生可是明确表示了，我会是他的准接班人。” 从那一天开始，她和Gin的身份便不同了。 少年琴酒冷笑：“BOSS还在，他就是我唯一的……” “啪。” 尤娜打了个响指，成功打断他，也陪着他笑，脸上的神情是杰森从未见过，琴酒却无比熟悉的：“那么你觉得，在这个世界，你应该听谁的？” 明明无法说话，只能靠手语交流，她做起来却丝毫不滑稽可笑，反而让人心神微震。 “好好考虑考虑吧，Gin。” 琴酒眯起眸子。 她刚刚说，“这个世界”。 刚宣布完尤娜是下一代boss，她便彻底失踪不见人影，一开始他们都以为是被人绑走的。尤其是那位先生，根本无法接受自己悉心培养学生就这么消失。 他甚至告诉琴酒，那是他最满意的接班人，无论用什么方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可现在，他的确找到了尤娜，却发现她像是完全没有一点改变似的，时间仿佛没有在她的身上留下痕迹。 见琴酒真的放下了枪，尤娜这才乖乖巧巧地——拣着给他相关情报。 在少年的记忆中，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两个孩子身份又特殊，有隔阂也不奇怪。 ——不过，不应该是一个下属对主人的隔阂。 等琴酒表示他已经明白了现在是什么状况，他身上的伤也不能再拖了。尤娜估算着琴酒的意志力还能让他再撑多长时间，开始计划着往哥谭去。 因为杰森的工作也比较特殊，所以他们家里面备了很多的伤药。尤娜倒也不怕把自己的住处和杰森暴露给琴酒——虽然两个人刚刚的见面几乎可以算得上剑拔弩张，琴酒还用枪对着她，但这都是基本操作了。 在她是那位先生心尖尖上的准继承人、又没有背叛组织的情况下，尤娜对琴酒有着非常高的信任度。 “哥谭就是我们以后的据点。” 哥谭是全美犯罪率最高的城市，号称罪恶之都，在其他各州有过罪行的犯人，大部分都想要逃往这里。但同时，这里面的水也比其他地方要更深、更危险，那些疯子就不说了，单单是已经盘踞起来的几大势力，就让人难以出头。 “我要把黑衣组织，重现在这个世界。” 无论是琴酒还是她，都知道根本目的不并不是重建黑衣组织。但很明显，她需要他从零建立起一个像黑衣组织那样的黑|手|党。 哪怕这原本并不是他的工作。 “这是命令，Gin。” 前搭档的办事效率素来让人满意，两个人在一块行动就更加迅速，很快混上了回哥谭的大巴。 但意外总是让人始料未及的。 因为超人的缘故，大都会这座城里虽然犯罪率不高，但想来挑衅超人的超级罪犯也一样不少。 看到事情有变，尤娜当即冷下脸色，扭头下车就跑。琴酒看着那个有几米高的巨人，眯了下眸子，并没有不切实际的想要与之一战的想法，反而跑得比尤娜都快。 尤娜：“……” 她甚至还抽空瞥了一眼旁边的人们。很明显，这些大都会的市民并不像哥谭的市民那样经验丰富。 “都别想跑，给我留在这里！等着那个蓝色童子军来救你们吧！”巨人得意地哈哈大笑着，用手一拽，他们侧面的那座大楼就轰然倒下，从天空坠落，直直砸向两人所在的地方。 一整块混凝土板在尤娜脚下投下阴影。 琴酒瞳孔骤缩，反应极快，猛地把尤娜往相反方向推去。 然而，越在这种时候，尤娜的思维和动作就越快。 她并没有顺着琴酒的力道，而是借力把自己和琴酒的方向转换，反而将琴酒推出了危险区。 金发少年似乎对着她喊了什么，但下一刻，下落的巨石便完全挡住了他的身形，也盖住了他的声音。 *** 剧烈的疼痛唤醒了她。 尤娜轻轻“嘶”了一口气，光是这样又惹来一阵剧痛。显然，这样的疼痛已经有些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 她忍着头部的黏腻和钝痛，睁开被睫毛糊住的眼睛，观察起自己和周围的情况。 看上去尤娜似乎比较幸运，后来落下来的大片混凝土块在这里勉强制起了一个三角形的区域，甚至在不远处还有一个缺口，看起来像是能够通向外面的出口。 但先前落下来的那些石头，却将她的小腿紧紧压住了。 尤娜强撑着让自己的手摸向后脑，摸出了满手的鲜红。 怪不得她现在觉得晕晕乎乎的，连思维也迟钝了下来……尤娜扯了扯唇角，明明不在哥谭，她也能受伤，真是绝了。 双腿已经近乎麻木，大腿上的动脉被尖锐的石头刺穿，正在汩汩流着血。如果不马上进行止血处理，等待她的下场，就只有失血过多而死亡。 如果琴酒也没事，他一定会来救他，但尤娜不是那种把生存的希望交在别人手上的姑娘。她一手艰难地捂住大腿上的伤口，一手撑着地，勉强让自己侧过身来，试图自救。 如果喊一声超人也许会更有用。 可……真是可笑，她连出声求救都做不到。 她也不喜欢向其他人求救。 尤娜咬着牙向上托举压在右腿的石头，好在原本就有一些空隙，她右腿微微用力就抽了出来，虽然有些血肉模糊，可总归还是可以治好的。 ……失血更加严重，她的时间不多了。 尤娜想再次用同样的方法去移出左腿，这样她才能离开这个地方。 “……” 女孩被血浸染的蓝色眼眸一点点黯淡了下来。 无法做到。 让左腿也像右腿一样脱困，根本无法做到。 原本左腿的地方就卡得很死，右腿抽离之后，那些石块迅速填补了原有的空隙，让这个听起来简单的动作，顷刻间成为了令人绝望的难度。 能力偏偏在这种时候没有一点反应。在其他世界死亡可以，但在这里死了，那可就是真的死了。 …… 过度的失血和头部受的伤，让尤娜的视线模糊起来，甚至已经无法思考。 左腿被石块死死压着，掩盖了剩下的部分，露出来的地方惨不忍睹。 尤娜看着这幅景象，却与脑海中的那些恐怖的记忆逐渐重叠。 “……咳……咳咳……” 她小声咳嗽了起来，因为没有力气，听上去就像是奶猫的呜咽。 她开始微不可查地颤抖，钢蓝色的虹膜混着暗红的血，显得更加晦暗。 记忆中的痛苦，似乎在这具身体上得到了重现。 ——那是她永远也无法忘却的噩梦。 耳鸣声似乎是幻听，双腿没有了知觉，痛苦却如影随形。 无法开口，无法求救。 泪水不受控制地跌出她的眼眶，混着血污落下，砸在伤口上，又是一阵和其他比起来微不足道的疼。 哥……杰森，杰森，我真的好疼，好疼啊……！ 好疼好疼。 为什么你不在啊？为什么总是在我最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不在啊？ 手腕上有什么刺了她一下，视野已经模糊成了色块的拼接，她却清晰地认出了那是杰森给她的手环，因为损坏而变得尖锐。 她缓慢地让它更进一步地刺进手腕，那疼痛比起其他来，就像是小猫的爪子在掌心挠了一下，却意外让她变得清醒，而不是更加昏沉。 ……对了，她要活下来。 她一定要活下来，不．计．一．切．代．价。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0-11-08 10:48:24~2021-02-07 13:41: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枭桉 5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锦鲤做的小鱼干 200瓶；47146185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8、得救 ◎不愿意承认错误的猫猫◎ 随着那惨不忍睹的伤口而来的，不只有痛苦而恐怖的回忆。 红发少年在雨夜中背起宛若死去一般的她，踉跄着奔走在危险的哥谭街头，挨个诊所叩门，甚至跪在地上带着哭腔求那些所谓的医者，救救她。 但他被打了一顿。 他敲了多少家的门，就几乎被打了多少遍。 少年最后拖着浑身的伤，将她护在身下挡着雨，已经没有力气再回家，额头覆在冰凉的雨水之下，却烫得惊人。 “尤娜……”他紧闭着眼，高烧的少年根本不会控制力气，能将人勒得死紧。 “答应我，要活下去……” 原本人偶一般双目无神，连心脏也微弱到近乎停跳的女孩，指尖动了动，毫无波动的瞳孔终于有了动静，缓缓移向少年的方向。 “……”她动了动脑袋，蹭了蹭少年的额头。 好。 ——我答应你。 *** 近乎疯狂的光在暗蓝色的眼瞳中亮起。 她的能力会起作用吗？会在什么情况下起作用？ 她还能活到，超人来的那一刻吗？ 尤娜慢慢调整着呼吸，费力地拿起了染血的尖锐石块。 上面染的是她的血。 “哈哈……”她一时间没有忍住，从唇边溢出细微的笑声，因为声音太小，而大大削弱了它的尖锐。 感谢上帝。 她想。 这个石块太沉了，又足够锋利，尤娜用双手拿起它，手掌一下子就被磨出了血来。 她费力却自然地咧开了唇角。 下一刻，她就猛然将石块最尖锐的部分，往左腿处砸去！ 石块染血，可以轻易伤人——很趁手的工具。 石块足够锋利——她可以只痛一下，就废了这条腿。 “呃唔。” 还是有些痛的。 疯长的意志支撑着她因为失血而昏沉的脑子，也带来了一个小小的副作用，就是她这会儿似乎有些癫狂—— 不重要了。 特殊的时刻，总是要特殊些的。 她把石块扔在一旁，向缺口爬去，终于看到了伤上加伤，也咬着牙坚持不闭上眼睛的金发少年。 尤娜满足地笑起来，将手中和血污混做一团的东西放在他的口袋，这才真正放松下去，将意识交付给了黑暗。 死亡在尽头等待着她。 *** 红色的披风猎猎作响，因为生物力场而无风自动，以一种极为完美的姿态飘扬在男人身后。 希望之子刚解决那个反派，此刻正参与着救援的行动。 如同太阳神一般的他拥有着无人能够描述的脸庞，那双清亮的蓝色眼眸，在暗沉的时候，也像是神明含怒。 他听到了两个被埋在废墟下的心跳声。 下一瞬间，他便来到了废墟上方，毫不犹豫地开始移开石块，将一名金发少年先行救出，再送到医院。 因为是老建筑，含着铅，他无法直接看到，但在满是缝隙的废墟上方听到心跳声还是可以办到的。 超人去又折返的过程，连一息的时间也不到，不会耽误救其他受害者。 大都会的希望之子转身，往另一个心跳声那里去—— 他的动作顿住了。 蓝色的漂亮眼眸溢出悲伤来。 ——那个心跳声，消失了。 *** 意识随着逐渐麻木的痛觉在不断浮沉。 窒息的感觉包裹全身，氧气被一点一点抽离，细细密密的绝望感笼罩了她。 可下一刻，有人潜入水中，将她一下子拖上了岸。 窒息感……消失了。 疼痛依然在，伤口却以某种不正常的速度愈合着。 耳边传来接连不断的叫喊声、枪击声、爆炸声——她似乎卷入了一场混战。 能力在最后的最后，还是起作用了，保住了她的命。 如果不是她的能力，就算是超人来了，她也活不下去。 不过还好，她做的一切并不是无用功。 尤娜想起塞进少年口袋里的东西，将自己的理智重新找回，就这么躺在地上装死——直到一个大家伙“砰”一声砸她身旁。 “……”尤娜又累又痛，连眼都不想睁，但考虑到自己的人身安全，她还是勉勉强强给了对方一个眼神。 一个绿色大块头和一个金红色铁……嗯？！ 尤娜也顾不得身上碾碎般的痛了，咬着牙爬起来，拖着身体前进。明明只有几步远的距离，对现在的她而言却无比艰难。 “尤娜？” 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她没有回头，视野被地上那个毫无生气的人完全占据。如果不是“上前查看”这个念头死撑着，她早就躺尸了，怎么会有力气回应那声呼唤。 尤娜感受到自己被人抱了起来，那个人小心避开了她的伤口，动作像对待一只脆弱的奶猫。 是史蒂夫．罗杰斯的气息。 他抱着她两步走到铁人身旁，蹲下身，好让她能更近距离地接触到对方。 尤娜垂下眼，没有悲伤的表情，只是分外沉寂，刘海遮住眸子，让人看不清她眼底的晦涩。 下一秒，躺在地上的男人就睁开了眼，一扭头便直直和尤娜的目光对上了。 尤娜：“…………” “尤娜？”男人先是惊讶地脱口而出，然后才看到她现在的惨状，瞳孔骤缩，刺溜一下从地上爬起来：“你——” 回应他的是一个无情的头槌。 毁灭吧。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小姑娘如此想到。 *** 托尼．斯塔克原本以为，上次见面看到小姑娘就已经够惨了。 结果事实告诉他，她还能把自己整得更惨。 新晋钢铁侠冷着脸，连计划好的战后庆祝餐也没心情吃了，更不敢因为酸就从史蒂夫手里抢过女孩——谁知道他这一动弹又会让她疼多久。 “回我别墅，”托尼说，“伊森在那里，他会照顾好尤娜的。” 史蒂夫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也来不及和其他队友解释这是什么情况了，快步朝停落的战机走去，怀里稳稳当当地抱着小姑娘，几乎没让她受一点因走路而震动的影响。 黑寡妇娜塔莎已经等在战机内，几位队友刚登上战机，她便控制着战机起飞往托尼的别墅而去，看到史蒂夫沉冷的眉眼和小姑娘的状态后没有多说一句话。 没人想在这个时候出声打扰，就算是雷神，也摸摸鼻子彻底安静了下来，又想起自己似乎把弟弟忘了，才低声说了一句便匆匆离去。 战机上有急救装置，考虑到一会儿可能还要动手术，史蒂夫简单给尤娜处理了一下，先止住了汩汩流动的鲜血。 受伤的位置是动脉，但在他动手包扎之前，血流就变小了，根本不像是动脉受伤应该有的景象。 只是深红的衣服还有点说服力。 史蒂夫紧抿着唇，又压着心疼，在断肢处死死用绷带缠裹起来，强行止血。那种疼他甚至都能隐隐感受到。 他对这种情况应对得很熟悉。 但对象不应该是一个六岁的孩子。 战机的速度很快，托尼更快，他已经和伊森一起准备好了工具，二话不说接过了尤娜，推进了准备出来的手术室。 “队长，”娜塔莎看着表情已经可怕到一定程度的史蒂夫，说道，“先把血清理一下吧。” 管家AI适时出声：“各位作战辛苦了，我是先生的人工智能Jar，换洗衣物已经在送来的路上，请稍做等待。” 二战老兵还是有些不适应这种无形的说话方式，不过他依然反应极快地回道：“谢谢……Jar。” 再担心也没用，她已经进了手术室了，还不如先收拾好自己，免得一会儿她醒来了，又被血腥味勾起不好的回忆。 鹰眼克林特．巴顿眨眨眼，缀在后面小声问娜塔莎：“什么情况？” “我也不是很清楚，”娜塔莎眸光微闪，回忆道，“不过，斯塔克和队长在正式认识之前就接触过，还爆发过争吵，就是因为她不见了。” 这个女孩和复仇者联盟的两个成员都有过亲密接触。 根据可靠消息，甚至还帮助斯塔克和伊森在阿富汗的恐|怖|分子那里全身而退。 美艳的红发特工女士心思百转千绕，不过没有和巴顿往深了说，而是平静道：“先等她苏醒，伤势稳定了再说吧。” 手术一直动到傍晚，伊森才从手术室出来，带着几丝疲倦说道：“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她很快就能恢复。” 娜塔莎正在叩击手臂的食指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又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继续。 史蒂夫对伊森点了点头，便进入室内，看到了躺在洁白病床上的女孩。 她身上的血迹都已经被清理干净了，就显得自己尤为瘦弱苍白，被子左下方踏下去的那一块，也格外刺目。 斯塔克正坐在窗边的小板凳上，看起来似乎是在自闭。 他沉默地站在托尼身旁，过了一会儿，托尼说：“你来干什么？任务完了，回你的小公寓吧。” 史蒂夫的声音冰得掉渣：“她不是你的所有物，斯塔克。” 他们又陷入了沉默。 史蒂夫：“之前我情绪不对，语气很冲，我很抱歉。” “是这次还是上一次？”托尼没有回头，也看不清神色。 “两次都是。” “哦。” “行吧，看在你把小尤娜好生生地抱过来的份上，我原谅你了。” 作者有话说： 托尼尼知道自己也有不对的地方，就是傲娇不肯道歉:) 队队道歉了，他也知道托尼尼在自闭哈哈哈 巴基不会变成冬兵，内战也不会有，ooc不可避免，我再次说明，over。 么啾 —— 9、失控 ◎能力暴|动&查尔斯救场◎ 这么一等，就等到了天完全黑下来。 反正刚和外星人打过一架，大家又都身心俱疲，别的任务什么的也能推到一边，一边休息一边等着小姑娘醒来。 如果是在普通的场景下，有人告诉他们，断了条腿、大动脉被割破、后脑受伤，就能在几个小时之后醒来，他们只会觉得那人在说笑。 可现在却很难不相信。 “sir，尤娜小姐醒了。” 托尼．斯塔克的管家和史蒂夫．罗杰斯的四倍感应力，都第一时间通知了他们。 病床上的小姑娘眼睫颤了颤，顶着被两人紧紧注视的巨大压力睁开，露出里面因为刚醒而变成漂亮雾蓝色的虹膜。 史蒂夫眼疾手快地把吸管放进她嘴里。 尤娜：“……” 被这么对待，她其实还有些不习惯，不过在依旧一片空白的思维下，她下意识地乖巧喝起了水。 他们这才松了口气，伊森进来，看了看仪器，确保一切无虞：“感觉怎么样？” 尤娜认出来他们的声音，清醒点的大脑重新给了她思考的能力，于是眨了眨眼，表示自己没事。 她使了使劲，甚至让自己一下子坐了起来。 事实上，比这更痛苦的她都经历过。 现在的遭遇和那比起来，就像是科伊和企鹅人的差距。 “你做什么！”不等另外两人说话，伊森就开始训她：“伤还没好全，你真想落下毛病？” 尤娜比手势：“不会的。如果不是那截腿我没带来，它能把我腿也接上。” 她笑了笑，笑意里无端流露出几分嘲讽：“我的能力可是帮我度过了无数次死局。” 史蒂夫沉默起来，他总觉得尤娜并不像她说的那样，喜欢这个能力。 “OK，你再睡一觉吧。托尼，队长，我们出去。” 史蒂夫揉了揉尤娜的脑袋，无声安慰了一下，便走出了病房。他体贴地不想加重小姑娘心理上的负担。 况且，外面还有黑寡妇要应付，关于小姑娘的问题，也需要详细商讨。 毕竟她身份不明，史蒂夫就算再怎么对一个孩子怀着同情，身为美国队长的他，也必须做好更为万全的准备。 托尼则直接了当地拒绝：“我要看着她。” 伊森无奈地说：“你就算看着她，她该不见还是会不见。你不是刚给泽维尔联系过吗？先出来准备一下，等会儿接待客人吧。” “尤娜，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他看着女孩，她的侧脸藏在了发丝之下，眼眸是沉如深海一般的颜色。她再次比起手语，却让人觉得那动作轻极了，又像是石头一样压在心头，于是便无法呼吸起来。 “我的腿……没了，对么。” 整个房间一下子陷入死寂。 她说的意思是，没救了。 伊森感觉喉咙干涩，说出来的话也哑得不成样子：“……一些顶尖的生物学家在研究断肢重生等课题，甚至已经有了半成品。” “但不是现在就能派上用场的。” 她显得异常平静而冷淡：“没关系，腿是我自己断的，我也预料到了这个结果。我能接受的。” ——“腿是我自己断的”。 两人皆惊了一瞬。 ……她到底遭遇了什么？！ 那可是……那可是对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下手！如果不是被逼到一定程度，就算是有任何一个其他的、好上一点的方法，她也不会选择断腿求生！ 托尼咬牙切齿：“ok，现在总能告诉我，那群害你的人是谁了吧？” 他不去轰他们一顿，就不姓斯塔克！ 尤娜抬起眼，猝不及防地伸出手戳戳对方额头，露出一个天真软和的笑容来。 斯塔克：“……” 任谁看到这个笑容，都不会觉得她受了多大的委屈，反而会心情一下子好起来。 真是见了鬼了。 ——这丫头又用这一招，企图萌混过关。 尤娜活动了一下双臂，便一把扯开被褥，看向左腿。 伊森已经暂时接上了一个假肢，这样看起来更容易让人接受一些。 她忍不住轻轻吸了一口凉气。 然而这边的伊森和托尼已经觉得窒息了。 失声，残废。 这个世界能不能不要TM的把恶意全都加诸在一个六岁的女孩身上？！ 托尼蹭一下站起来：“我去外面，你好好休息吧。” 再待下去，他就要疯了。 尤娜可能自己也没有察觉到，她现在环绕在身旁的气息，是多么压抑而沉闷。 “嗤。” 利器入肉的声音让托尼一下子顿住了脚步。 耳旁传来伊森的惊呼。 他转过头，看到女孩的脸庞上带着些许茫然的情绪，垂下脑袋，注视着自己被洞穿的心脏。 鲜血溅在了雪白的墙面上，而洞穿她胸膛的东西就像空气一般无形无声。 她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预见到了什么一样，眸底迅速被恐惧所掩盖，甚至永不放弃的信念，都被涂抹了绝望的色彩。 仪器刺耳的警报声唤回了托尼的神智，他目眦欲裂地看着这一幕，伸出手想要搀扶住摇摇欲坠的女孩，下一瞬，他看到—— 她的四肢，以一种他绝对无法反应的速度，被扯了下来。 犹如野兽对猎物的撕咬，残忍而血腥。 托尼．斯塔克，永远也忘不了这一幕。 *** 傍晚时，查尔斯．泽维尔接到托尼的电话，便即刻计划着启程往托尼的别墅去了。 好在他当时也在离战场不远的地方，即使需要时间安抚受惊的群众，以及组织在这场战争中出头的新变种人，也不会让他因为令对方等待太久而失礼。 尤娜的事他也知道一二，毕竟这着实算不得什么秘密。因此他尽量加快了速度，然后便赶往目的地。 在抵达的那一刻，不对劲的情绪就让他眉心一跳，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当即以最快的速度发动能力，以一种绝对强力的手段阻止了那个陌生精神的崩溃。 凭借着快银的速度，泽维尔进门第一时间就看到了满屋的鲜血。 “天啊，这里发生了什么？”快银整个人都僵住了。 “托尼，伊森，先冷静下来，她的情况并不对劲，但现在应该不是受到了伤害，”身为世界上最聪明的人之一，同时拥有强大心灵感应能力的X教授迅速反应过来不对，“比起看不到的敌人，这更像是一种能力暴|动。” 因为房间里的动静，娜塔莎和史蒂夫也在，让原本宽敞的治疗室显得有些逼仄。他们无一不紧绷着身体，眼睛眨也不眨地注视着床上残缺的人体，甚至在泽维尔现身的那一瞬间摆出了攻击姿态。 泽维尔出声解释后，便将视线移向风暴中心，转换了温和的精神力进行安抚。 果然，她身上的颤抖逐渐平息，甚至心脏的缺口和被撕扯的肢体都一瞬间恢复，如果不是墙上的鲜血印证着这一切的发生，简直让人以为刚刚的惨剧都是错觉。 泽维尔让她陷入了深眠，然后说道：“我们出去谈吧。” 治疗室的门被关上。 托尼残存的心悸还未消失，这么大起大落后语气并不算得上多好：“她怎么了？” 在成为钢铁侠之前，他和查尔斯．泽维尔就认识，因此知晓他脾气的X教授也不含糊：“和她的能力有关，她精神上的刺激导致能力暴|动，所以我能用心电感应止住暴|动。” 精神刺激。 就算嘴上说着不在意没关系，正常人谁会对自己的这种遭遇无动于衷。 泽维尔就很理解这种感受，但情况显然不是这样。 他继续说道：“不过，我感受到的，和我设想的并不相同。” “对于自己失去了一条腿，她虽然沉寂，但反应是平静而理智的。她早考虑过后果，更愿意承担后果，迎接和规划接下来的生活，根本不会因此便情绪失控。” 在这个年纪，单凭这一点，就足以让泽维尔对她产生好感。 “她的情绪，更偏向于……恐惧，和绝望。” 求生的意志，和克服一切的信念，遭到了近乎致命的、无法逃避的打击。 “我们刚刚看到的这一切，应该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泽维尔这话说出口，连他自己也觉得心凉。 到底是怎样缺失了人性，才会这么对待自己的同类？世界上又到底还有多少那样的渣滓？ 尽管已经见得不少了，向来包容温和的X教授也依然无法接受。 “大家都辛苦了，这件事明天再说也不迟，我也会和你们一起。这会已经很晚了，就先去休息吧。” 史蒂夫本想回到自己的公寓，可现在这种情况，明显在近处候着更好，于是便同意了。娜塔莎本来就准备好好了解尤娜，也没有什么异议。 娜塔莎同意，鹰眼跟着点头，心疼孩子心疼得不得了，心里窝了一团火没处发。 托尼．斯塔克深吸了一口气，轻颤着摩挲指尖的鲜红：“老贾，给他们安排住处。另外明天所有的事情都推了。” “好的，先生。” 优雅的英伦腔适时响起。 Jar在空中投射出一个平面图，规划了每个人的房间，同时也让客人们对这所别墅的结构有一个简单的了解：“祝各位有个好梦。” 作者有话说： 人身攻击作者的就不必了哈，管理员也会删除，给自己积点口德吧某些无法称之为读者的人 10、卧底 ◎您的卧底雷达韦恩已上线◎ 清晨的纽约还没有忙碌起来，清新的露水味道在鼻尖漾开，鸟儿的鸣叫也不吵人，并不浓烈的阳光顺着窗扑洒进屋，渐渐爬到了床边。 在它即将触碰到乌黑发丝的前一刻，床上躺着的小姑娘蹙了蹙眉，缓缓睁开了眼。 阳光正笼罩着在她身上。 幽暗深沉如蓝宝石一般的颜色，被这么一晃，却像是琉璃一般通透，显出浅水一般漂亮的颜色来。 过于苍白细腻的皮肤，甚至微微泛着光。 “……”小姑娘似乎还有些没有回过神，虹膜微动，转向窗外。太阳光线是很好的能使人清醒的东西，她紧绷的身体才微微放松了一些。 周围静悄悄的。 在对方开口之前，她便打手势：“我这边没问题，先生和女士们应该都很累，你不要去叫醒他们。” 正准备和尤娜打个招呼，便同时通知自家先生的人工智能顿了一下。他本来应该以斯塔克的命令为最高优先级，尤娜的指令会被托尼．斯塔克的指令完全覆盖，但莫名的，它竟然也想让自家先生多休息一会儿。 毕竟它亲眼见证了托尼这段时间累到了何种地步。 但它还是说道：“抱歉，尤娜小姐。” 小姑娘倒也没什么意外的。 毕竟，托尼．斯塔克才是这个人工智能的主人。 离他们赶过来还有一小段时间，她便尝试着掀开被褥站立起来。这次她的眼神在触及左腿时，已经没有任何其他的情绪波动，平静理智到近乎冷血，眸子是充斥着高级机械感的蓝色。 假肢不是专门为她而做的，因此用起来很不方便，站是站起来了，就是不能走。毕竟任谁一条腿长一条腿短——长的那条还装的是个假肢——都不会像正常人一样走起路来。 不过，时间也没允许她多走两步。 超英很快便打开门走了进来，看样子似乎晚上没几个睡好的。史蒂夫．罗杰斯倒起的比较早，他在几个小时之前就来到了治疗室一趟，见她没醒，便又悄无声息地退出去了。 尤娜稍稍偏过头，看到位置有些在后面的坐着轮椅的男人。 其实他这个年纪和长相，被称一声“青年”也不为过。 她对这个配色和自己相似、气质温和儒雅又不容忽视、坐着轮椅也依然心境平和——甚至可能还是昨天捞了自己一把的青年初始好感较高。 也不是说所有托尼．斯塔克和史蒂夫．罗杰斯的朋友她都能接受，只不过这位先生身上有可以让她喜欢的特质。 “咳。”托尼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把她的视线拉到自己身上：“昨天——昨天休息的怎么样？” “我很少有几次睡得这么好。”知道自己应该是被施以某种作用于精神的能力，尤娜也并没有点破，而是露出了一抹大大的笑容，小虎牙若隐若现，表示自己真的觉得很舒服。 托尼却没有放松警惕：“伊森，再给她检查一遍。” 他有理由相信，就算是肚子上被戳个洞，这丫头也能做出这种表情，与此一般无二地和他用手语交流。 史蒂夫有些无奈，但没出声阻止，而是注视着尤娜重新坐回了床上。 这样如果她要跌倒，他就能及时护住她，不让她摔着。 尤娜实在是受宠若惊——这倒不至于。 复仇者乃至x教授都原本想让她再休息休息，但她直接拒绝了。 既然自己觉得自己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精神也很足，为什么还要做这种浪费时间的行为？ 尤娜用手支着脑袋，视线一一扫过眼前的各位，最后在红发女士的身上不着痕迹地打了个转儿。 那位女士微微挑眉，眼一抬，反应极快地和她的目光撞上了。 小姑娘朝她笑了笑，半点不见心虚。 尤娜几次出现的时间点都比较特殊，因此不仅是超英们，神盾局也给予了足够的重视。 只不过，这次事情要牵扯到X教授，如果她是变种人的话，那他们可插手的其实并不多，还要担心会不会因为再次出现变种人实验的可能性，而惹怒这个群体。 目前最紧迫的，就是先弄清楚尤娜身上发生了什么，这样她才能在这里更好地立足。 至于近乎恐怖的复原速度，也似乎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毕竟她有是变种人的可能性存在。 “并不是。” X教授说：“她并不是变种人。” 尤娜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毕竟她清楚自己是从异世界来的人，那怎么可能会和这个世界的特殊群体扯上关系呢。 更何况在哥谭里遍地走的、有着各种各样奇奇怪怪超能力的神经病，她见得多了。 X教授的话说出口，事情就要往另一个方向思考了。 不是变种人的话，这事情其实有些不好办。 如果尤娜是变种人，X教授还能在其中挡上一挡。毕竟身为X学院的校长、变种人的领袖，查尔斯．泽维尔是和神盾局有共识的。 可现在尤娜不是变种人，学院也就没有正儿八经地管理她的资格了，只能交给神盾局。 ——把一个六岁的孩子交给神盾局，开什么玩笑？ 红发女特工坐在沙发上，姿态轻松，却毫不让人怀疑她的实力：“我们不会伤害你，可以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吗？” 托尼接腔：“你不想说也没——” 史蒂夫打断了他：“娜塔莎说得对，我们不会伤害你。” 托尼不爽地皱起了眉，但果然没有再说什么。 尤娜看着他们配合得默契，表情依然平静而看不出端倪，用手语斟酌着表示：“我似乎拥有可以转换空间的能力，每次当我醒来，我就会到一个不同的地方，当我受重伤的时候也是如此。至于其他的方面，我也不是很清楚。” 半真半假是撒谎的好方法，但面对着这样一个明显不简单的女特工，尤娜选择说了实话。 她的确对她的能力不清楚，她的能力也的确可以让她从另一个世界来到这里，这也相当于空间操作不是吗？ 娜塔莎勾起唇，绿色的眼眸锁定尤娜，让她感觉自己像是被一种危险又迷人的爬行动物给盯上了似的。 “队长，”红发女士建议道，“尤娜并没有做出什么违背法律，扰乱公共治安的事情，也许我们可以把她留在身边看管，不是吗？” 超英们都有此意，只不过由娜塔莎和神盾局交涉明显更为合适，毕竟她原本就是神盾局的人。 尤娜知道，尽管如此，想得到他们的信任也不容易，不过她已经过了别人提防自己就要难受的阶段了。 活下去，为了活得更好而提升自己，才是她现在唯一考虑的事情。 尤娜这个身份在神盾局里挂了号，还需要再走一遍程序。 虽然她已经可以凭借自己强大的意志力，进行简单的活动，但伤到底还是没有好全，就被严加看管地休息了两日。 因为尤娜能力的特殊性——尤其是在连她的能力还没有搞清楚到底是什么的情况下——她并没有被带去神盾局，而是由神盾局的特工亲自来到这里走了程序。 尽管斯塔克并不是很喜欢自己的别墅被神盾局的特工们进入，但眼下尤娜也没有更好的去处，便也同意了。 神盾局派来的特工看起来很是干练。 这次来的只有两个人，分工明确，配合默契，在斯塔克坐一旁监工的情况下也面不改色。而尤娜也全程表现得很是乖巧，甚至没有露出斯塔克他们见过的，那种充满不正常的理智与警惕的目光。 而另一个房间里，史蒂夫正和娜塔莎一起看着一段视频。视频是斯塔克截下来的，没有传到神盾局手里去，正是当初洞穴里幸运得以保存的监控录像。 看着看着，史蒂夫没了表情，卷长的眼睫遮住了眼底。而娜塔莎原本显得有些漫不经心的坐姿，也渐渐变了。她直起身，眸中闪过几抹流光。 两人对视一眼，史蒂夫关掉视频，和娜塔莎一起去了客厅。 特工们刚好完成工作，收拾东西离去，看到史蒂夫还说了声“队长好”。 小姑娘对着他们的背影看了几秒，一直到人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然后才垂下眸子，勾起了一个也许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带着些许兴味的笑容。 “他们有什么好看的，”托尼给她塞了一包汉堡，“中午想吃什么？” 史蒂夫忙走过来制止了他随便投喂的行为。 娜塔莎没管两个大男孩，毫不含糊地凑到尤娜身边。 因为尤娜坐着轮椅，她便让自己和她一个水平线，也看向特工离开的方向，像说悄悄话一样轻声问：“尤娜发现了什么？” ——如果她是另一个韦恩，现在就该拥美人在怀了。 尤娜笑起来，明知故问地问了一个看上去毫不相干的问题：“姐姐，你是神盾局特工吗？” “当然。我也是一名复仇者。为什么这样问？” 娜塔莎配合着她说道。 史蒂夫和托尼也看向了她们。 “怎么了，尤娜？” 小姑娘她抬起眼看了看室内的三个人——也许还要加上一个人工智能——毕竟它还要充当翻译重任。这些人大抵都值得信任，不值得也无妨，她现在不在乎。 “我没有证据。” 她的那双蓝眼睛明明应该带笑，却平静理智得不像一个孩子。 “但那两个特工的其中一个，是卧底。” 11、装备 ◎机械腿&发声器◎ “……” 娜塔莎弯起唇角，目光却带了些审视，没有肯定也没有反驳，意味不明地说：“话是不能乱讲的，尤娜。” 尤娜垂下眸子，眉梢微微一挑，气定神闲，仿佛根本不在乎自己说的话，会不会被别人相信。 她清楚。 他们一定会去查证。 娜塔莎重新看待了这个六岁的小姑娘。在这个年纪就有这种看人的眼光和对人心的把控，实在是过于恐怖。 不能把她当一个孩子看。 如果她目的不纯，在未来，一定是一个难缠的敌人。 史蒂夫则没有娜塔莎这么游刃有余了。他眉眼微微冷了些许：“卧底？” ——卧底。 事情牵扯到复仇者联盟，弗瑞不会派一些边缘人物来做这些事，一定都是值得信任的。而连这些人中都有卧底……如果尤娜说得是真的，那么神盾局绝对不能再信任了。 斯塔克：“有点意思，弗瑞那个卤蛋连神盾局被人戳成筛子了都不知道。” “你们就不怕我是随口一说——或者陷害？” 他们这种反应，倒是让尤娜有些意外。 虽然说她笃定这几人肯定会去查证她说的话是真是假，而任何事情只要在现实中发生过，就不可能不留下痕迹，一定会被他们找到蛛丝马迹。 但这种下意识相信的情况，纵然有本来的疑心存在，也仍不太对劲。要知道，她完全拿不出证据。 “卧底雷达”的能力更像是一种直觉，可惜在那段时间中，只能为她徒增罪孽。 不过也让她知晓，这直觉不一定百分百正确，但到现在为止，从没有出过差错。 “神盾局本来就没什么值得信任的。”斯塔克回答了这个问题，把她从走神中拉了回来，顺带冲史蒂夫和娜塔莎抬了抬下巴，“他们，一个是刚醒的二战老兵，精神领袖，成天被神盾局变着花样监视。” “一个是神盾局顶级特工，情报专家，心思能弯绕得围着曼哈顿走上几百圈，你觉得她会一无所知？” ——原来如此。 尤娜把情报记小本本。 她虽然聪明，但在信息量不对等的情况下，也不能看出太多。 “我会弄清楚这件事情，”史蒂夫皱着眉，“神盾局——绝对不能有卧底。” 尤娜不是很了解他和神盾局的渊源，但看这反应也能猜出来有点故事，在娜塔莎开口之前，她便轻咳一声，吸引过来史蒂夫的注意力：“别打草惊蛇。” 她勾起唇，目光如同一把擦拭过的利刃，在眼睫的遮挡下，也收不住光。 “能带我去神盾局一趟吗？” 她点了点自己的眼睛。 “我可以帮你们找到卧底。只需要我看到他。” “条件是什么？” 娜塔莎感兴趣地问道，没有说答不答应。 “当我老师。” 尤娜诚实地回答。 这个答案倒是有些出人意料。 “你们都各有所长，都很强。”尤娜带着真诚的目光：“我想跟你们学习。” 这会是一个两方都满意的交易。 当然，前提是，尤娜真像她说的那样，可以看出一个特工是否是卧底。 “让我相信你的说辞可以，但你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娜塔莎进入正题。 尤娜明白眼前的女特工已经发现什么了，能问出来，就代表对方其实根本不需要她的回答，而是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再来确认一遍，或者说——进行一种心理战术罢了。 “当然可以，姐姐想让我回答什么？” 娜塔莎俯下身，几乎与她贴面，双眸锁定了她的眼睛，不给一丝闪躲的机会：“你在哪个组织受到的训练？” “……” 尤娜心头一沉。 娜塔莎果然看出了这一点，而且更是单刀直入，完全不拐弯抹角，堵死了她想否认的路。因为尤娜很聪明，她知道现在否认也无济于事了。 连用词也格外有意思：“哪个组织”，“训练”。 尤娜敛起了笑容，“就算我把组织的名字说出口，姐姐会信吗？” “我当然会信。”娜塔莎明艳地笑起来，表情完全看不出有什么端倪：“毕竟，这可是斯塔克的救命恩人说的。” 不愧是神盾局的顶级特工。 “好啊，”小姑娘弯起透亮的蓝色眼睛，“组织名字叫“黑衣”，姐姐大可以去查。” 她说得可是真话。 娜塔莎自然也能察觉出是真话，可正是如此，尤娜的态度才格外有意思。 她可太喜欢这个小姑娘了，智商脑子都在线还聪明，也没有什么坏心思——这点凭她的眼力还是可以看出来的——身上的秘密更是堆叠如山。 斯塔克终于无法忍受地组织了她们的相互试探，觉得自己的头都开始疼了：“停，你们这么拐弯抹角的有什么意义？” 托尼．斯塔克极为讨厌这种行为，这也是他平时对军方高层和政客都不怎么客气的原因之一。 “黑衣组织是吧，Jar？” “先生，没有搜索到相应的组织存在。” “有些组织的情报藏得很深，也不排除有纸质文件的可能性。” 眼看这样下去他们就要为一个新的且实力未知的组织头疼，尤娜：“这个组织不在这个世界。” 她整理了一下思路：“这件事说起来很复杂——” 就在这时，娜塔莎冲她眨了一下左眼：“我会抽时间教导你的，甜心，当然，其他人那里我也回去努力争取哦。” ——这就正是尤娜想要的。 *** 把事情说开之后，让人脑壳发晕的试探终于告一段落，尤娜觉得自己的精神极度恍惚。 罪魁祸首罗曼诺夫小姐还微笑着和她亲昵。 去神盾局的行程定在了下周，这期间娜塔莎和史蒂夫都有任务，而且和神盾局有一定关系，他们决定趁机找找问题。 于是尤娜就在斯塔克的实验室泡着了。 在斯塔克大厦改为复仇者大厦后，她就住在了这里。 托尼很满意这个助手，不但聪明好教而且极度可爱贴心——虽然她的可爱贴心都是为了让他高兴以学到更多东西。 她是一个目标一直都无比明确的人。 战甲做起来费劲，一条机械腿就没那么有难度了。托尼其实还觉得这条腿不太好，但这只是第一代，等战甲升级他的技术升级，他一定会让这条腿比小姑娘原本的腿都好用。 除此之外，他还把她一直戴在脖颈上的choker给小小地加工了一下。 小姑娘好奇地摆弄着：“托……托尼……喀喇喀喇……” 她双眸微微亮了亮：“我能……撕拉撕拉……虽然有点喀喇喀喇……” “……”托尼露出了不忍直视的目光，并把choker夺回重新改造了。 几天后的清晨，史蒂夫发现一个小小的身影比自己都早地出现在复仇者大厦。 她正在尝试着下楼。 在史蒂夫看到她时，她已经脱离楼梯到达了一楼，于是便……跑了起来？？？ 史蒂夫：“？”什么情况？ 明明自己下楼都已经够让他震惊了。 下一瞬，他才注意到对方的左腿是金属色的机械，没有刷漆，显得格外冰冷。 “尤娜！”他连忙赶上小姑娘，闻到一股血腥味，显然是金属因为剧烈的运动再次弄伤了伤口：“你的腿还没好全，怎么能这么快就……” “没关系，”一道同样冰凉的声音回答了他，还带着一点点的杂音，像是机器开口说话，没有丝毫感情，“我不喜欢那种无法行动的感觉，我想要尽快恢复行动能力。” 她顿了顿，停下脚步，似乎觉得这样信息量有点大，解释道：“金属机械腿和发声器都是托尼为我做的，发声器藏在choker里。” 正是因为如此，如果音色再正常一点，没人会发觉异样。 但史蒂夫不是旁人，她“说话”时连嘴都没张开。 史蒂夫，震撼：“……” 小姑娘继续闭口说道：“这两样辅助工具目前都不完美，只是试验品，先装在身上只是让我提前适应、磨合。” 美国队长的四倍反应力很快让史蒂夫回过神来：“那也不能这么磨合，我都闻到血腥味了。你刚是自己走楼梯下来的？跟我上楼休息一下吧。” 尤娜冷漠：“不。” 史蒂夫：“……” 尤娜：“我需要继续磨合。” 史蒂夫：“……”吾儿叛逆伤透吾心。 这段日子他差不多摸清了尤娜的思路，于是他便也换了一种思路：“我一会儿会去拳击馆，你和我一起吗？有格斗演示还有陪练的那种。” 暗淡的蓝色眼眸一下子亮了起来，连笑容都变甜了，只有机械音还带点冰冷：“史蒂夫最好最甜啦！” 不，甜的不是我，是格斗演示。 史蒂夫无奈又好笑地在心底反驳。 不过他知道小姑娘的日程排得很满，这几天不是在实验室熬夜就是在X学院那里研究能力，他和娜塔莎又正好有任务，这次能抓着机会教一点就先是一点。 看到是史蒂夫接管了尤娜，托尼也就没阻止她往外跑。 这个原因说来话长，就是这丫头简直就是个小疯子，前天更是直接一头栽倒在了实验室，差点让托尼心脏骤停，便勒令她回去休息。 结果当天晚上——他恰好把管家禁言了——想去厨房拿杯水，结果打开灯就看到小姑娘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动作迟缓僵硬地泡咖啡，见到他都反应不过来了，僵着脸打得招呼，活像一只出逃丧尸。 ——差点让托尼心脏二次骤停掌心炮预警。 打开禁言，他才知道这家伙在偷偷熬夜看技能书，因为房间不给亮灯还暗搓搓在厕所看，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综上所述，他简直巴不得尤娜出去干点别的，别再来祸害他的心脏了。 作者有话说： 某死神小学生直呼内行。 卧底雷达的设定是我感慨酒厂和神盾局的神奇buff，一时间突发奇想而生，没有什么逻辑依据的，纯粹好玩，请不要深究哦。 ps我好菜呜呜呜。弃文不用告诉我，让我在评论里获得点动力谢谢了_(:з”∠)_ —— 感谢在2021-02-10 19:06:36~2021-02-15 14:30: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一只吃货仓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中二病没有成年、48196567、18785418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2、格斗 ◎“你输了。”◎ 说是拳击训练馆，实际上也还是神盾局的一处秘密据点。因此，当尤娜踏入这里的时候，DNA几乎立刻就起了反应。 尤娜：“……” 冷静，冷静。 要克制，别人家的卧底不归她管的。 她之前只是觉得，神盾局被人渗透得厉害，高级特工里面都能有卧底存在。现在想想，她还是太天真了，神盾局干脆叫卧底局算了吧。 还好过去自家组织没有这么丧心病狂，毕竟也算得上是极有排面的黑|手|党。在尤娜的努力下，那些仅有的卧底都不太能活得下去，等日后发展得更加强大了，应该就更不会再出现什么卧底了才对。 尤娜自信地点了点头——黑衣组织绝对不会像神盾局一样糟糕！ 想这么多只需要一瞬间，表面上她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似的，任由史蒂夫将她带到拳击馆地下的隐蔽基地内。 地下基地，果然够隐蔽的哈。 因为左腿处的伤还没有好全，又狠磨了好一会儿，史蒂夫把她摁在了座椅上，不允许她再做大幅度的危险动作，之后便开始指导起几位神盾局特工的训练来。 尤娜就在一旁聚精会神地看着。 史蒂夫把他们一一教导个遍后，尤娜乖巧地举手：“我能够拥有一个陪练吗？” “嗯？”正在喝水的史蒂夫发出了一个疑惑的单音节。 尤娜的笑容完美又甜蜜，只不过发出的冰冷嗓音与此并不协调：“实战才会获得更大进步。” 金发先生不赞同地说：“不行。起码等到你完全可以——” “史蒂夫，”女孩打断了他，机械的声音显得质感尤其冰凉，“请把我当作和你们一样的人看待。” 不要给我小孩子或伤员拥有的特殊对待之类的东西。 ——我不需要。 男人沉默了两秒，注视着这个活得极为清醒，而又带有一些隐暗的清醒中疯狂的孩子。 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很复杂的情感和思绪缠住了他，让他一瞬间想说很多，又什么也说不出。 史蒂夫眉梢微挑，过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随后他站起身来，已经恢复了那副训练时的认真严肃的面容，说道：“瓦伦。” “在。”一位正在训练中的年轻男性特工停下动作。 史蒂夫问：“你接下来和尤娜进行一对一训练，能保证全力以赴吗？” 那名特工愣了一下，视线不由往个头只到他大腿的小姑娘看去：“……能。” “不用训练，”尤娜说，“我直接和他对战。” 她站起来，像是完全没有受到断肢的影响似的，金属肢体如同她原本的腿一样行动自如，无比自然地走向训练室。 瓦伦看上去也肃然起敬，顿了顿，还是迈步跟了上去。而史蒂夫则不放心地来到了训练室外，隔着玻璃看着他们。 瓦伦不算资深特工，也是他刚教导的那几名特工里面实力最弱的一个。史蒂夫在心底无奈地叹了口气。点到为止，全力以赴，希望这位特工能够将这两个点都做好。 而且……他也很想知道尤娜的真正实力。想必尤娜也和他抱有相似的想法。 黑色的卷发被女孩扎成了一个丸子头，露出那张瓷娃娃一样的脸蛋，身形也瘦小得可怜，但在训练有素的特工面前，这些显然都不会成为任何让他手下留情的因素。 他们都配了枪，只不过里面没有装子弹。 其实，如何在这样一个娃娃面前全力以赴而又点到为止，瓦伦也很是头痛。 但显然对面没有给他思考的机会。 只是眼前一花，极轻的重量便覆在了他的背上，令瓦伦耸然一惊，背后霎时间出现一层冷汗，凭借着多年的战斗经验制住对方想卡自己脖子的双腿。 小姑娘对这个结果并不惊讶。她迅速放开瓦伦，让自己移到了下方。磨合得并不熟练的机械腿，的确让她行动有些不便，可对应的，却是极度的坚韧与为零的痛觉。 她腰腹猛然发力，同时带动双腿，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和方式卸掉了他下肢的力量，将人摁倒在地。 瓦伦反应极快地下意识去摸枪，抬眼却对上了一个黑洞洞的枪|口，以及枪口后那双平静得不像是在格斗的蓝色眼眸。 他惊得一时之间忘记了这里是训练室，对方只是一个重伤未愈的六岁女孩。 ——他分明感到一股杀意。 那股杀意极为隐蔽，缠绕成线收在女孩身旁，却又丝丝缕缕地让他感知到——她对他起了杀心。 小姑娘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用口型说道：“你输了。” 不等他再细想，她便撑着地起身，活动了一下因为发力而有些歪了的机械腿，如同一个正常人一样神态自若地走出了训练室。 史蒂夫让她坐好，检查了一下身上的旧伤，然后便开始批评瓦伦：“你太轻敌了，反应速度也不足，动作太慢。” 瓦伦收敛了神色，压下骇然道：“是，我明白了。” 等瓦伦离开，史蒂夫才挑眉：“又一个卧底？” 小姑娘可不会随随便便起杀心，就算起了也不会让别人知道，她似乎只对卧底有这样的恶趣味。 “嗯。”尤娜慢悠悠地喝着水。 史蒂夫略过了这个话题：“你还没有告诉我，那个组织都主要训练了你什么？” 尤娜透漏给他们的信息，只包括自己是从异世界而来，能力暂时不清楚，受过黑|手|党的培养和训练，但太细致的东西一时半会儿就说不清了。 “格斗，各种热武器的使用，管理组织的手段等等。”尤娜说道：“我主要学习的是一个合格首领应该具备的能力，但因为训练的时间并不算很长，所以其他的训练我并没有来得及进行。” 就算如此，以她的战斗意识和天赋，也足以称之为一件优秀的兵器了。 史蒂夫点头表示了解：“我会负责你的格斗，不过现在最主要的是把伤养好，明白吗？” “明白了。” 尤娜喝完最后一口水。 其实她也有些奇怪，明明布鲁斯．韦恩是一个有名的典型花花公子，身为他女儿的她却为什么能拥有这么恐怖的、近乎全能的天赋？ ……好吧，除了厨艺。这是个硬伤。 也许是母亲带来的基因也说不定呢。 作者有话说： v前都是随榜更新哦，么啾。 —— 股东大会：感谢在2021-02-15 14:30:54~2021-02-26 23:22: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浮生、冷月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鱼鱼 40瓶；浮生若梦 20瓶；月色真美 18瓶；颂颂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3、九年 ◎尤娜十五岁啦◎ 事实上，父亲和母亲，对她来说真的没有太大的意义。毕竟从她有记忆开始，她就一直在重复死亡的过程。 尤娜也曾困惑过，没有任何的亲人和可以帮助她的好心人的自己，到底是怎么在哥谭那样一个污浊的城市生存下来的？ 后来死得多了，她又聪明，就差不多明白了。 她拥有一个很强大的，非常奇怪但是能够保命的能力。 在尤娜还是婴儿的时候，还没有自己的意识，也不能自己行动，没人管的情况下，饿死、被贩卖，甚至被弄走做成食物，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然后，在她重伤濒死，又将死没死的时候，这个并不讨喜、保命的方式也是闻所未闻的能力，应该就会带着她前往另一个世界。 在那里，她的伤势可以迅速恢复，就连饥饿缺水等带来的负面状况也能很快一扫而空。 然而在大多数同样并不安稳的另一个世界，她会极快地迎来死亡，重新回到哥谭。 死亡和新生就这么重复地循环下去，一直到她有了自己的意识，在其他世界获得了知识，懂得了怎样生存，被杰森捡了回去。 她人生的前几年活得就像个笑话，没有人在意她理会她，死了不知道多少次，死法都数不清有多少种。 也正是因为能力比较特殊，她甚至到现在都不明白这个能力的副作用是什么，要付出什么代价，从何而来，甚至具体有什么作用。 不过那些都不重要了，不管是所谓的父亲还是什么。杰森成为了她的家人，她也有改变自己命运、实现理想野心的机会，这就已经足够了。 尤娜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把想起来的败坏心情的东西，给通通锁在脑海深处，把自己的制定好的任务在大脑中又过了一遍，确认无误，才把那几十个备用计划也一一存好。 不能急，必须冷静处事，就算现在能力发动，她回去也没有丝毫作用。更何况，琴酒办事向来让人放心，他们也算得上彼此唯一的搭档，对对方都很了解，相信他一定能办好自己所交代的事。 好不容易来到这样一个对她极为有利的世界，无论怎么样都要让价值最大化。 尤娜跟着史蒂夫练习了整整一个上午的格斗。因为她腿脚暂时仍不方便，史蒂夫并没有教她太多，更多的是一些上半身的格斗技巧。 美国队长是并不是一个死板的人，他虽然为尤娜失去了左腿而感到心疼和怜惜，但却能够很快地接受这个现实，并且分析其利弊，制定相对应的训练计划。 因为有钢铁侠托尼．斯塔克在，史蒂夫并不觉得断一条腿会影响她的战斗力。更何况尤娜又极有天赋，无论怎样也能学出一个很不错的成绩，光是玩枪就能俯视一大批人。甚至她是有功底的，也被系统地训练过，史蒂夫有时候都会被她的能力所惊到。 而这样一个举世无双的天才，却那般草木皆兵，甚至几度重伤，现在还失去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史蒂夫觉得自己有被哽住，看下尤娜的目光也就更加温和了。 “草木皆兵”，是他和娜塔莎对尤娜某些时候状态的评价。 他们在看和尤娜有关的视频资料时，察觉出了很多东西。 比如，从她用枪的手法和格斗的技巧，看出她接受过某种特殊的训练；从尤娜第一次被斯塔克救醒后做出她冷静时不太可能做出的反常的举动，以及后来的能力暴|动，都指向了她的精神状态并不乐观。 想要让一个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并且目的性很强、意志力又无比坚韧的人被逼到这种程度，那该是多么惨烈而难以忘却的经历。 尤娜此时并不知道黑寡妇给她的评价。 这几日，她也摸清楚了这个世界大致的状况。她现在所处的组织叫做复仇者联盟，是一个超级英雄组织，里面的六名成员一个比一个好心，还各有其特色，每个人的专长都有不同。 虽然现在还在磨合期，但以她的直觉来看，他们应该能够成为很好的战友和伙伴。 复仇者联盟后面的机构则是神盾局，只不过神盾局已经被确认有很多卧底潜藏在其中。复仇者们已经开始准备清洗神盾局的计划了，因为卧底数量太多，神盾局又被渗透得太彻底，所以一时间不能打草惊蛇，才让表面看起来比较风平浪静罢了。 百忙之中，娜塔莎专门抽出空来负责教导尤娜自己的所长，比如她所精通的那些格斗技巧，间谍特工的应有素养，获取情报的手段，战术和指挥等。 黑寡妇不会把尤娜当成一个小女孩来看待，出乎意料的是，她比其他人更加了解她，知道尤娜会拼尽全力去学习这些东西，不管现在是否对她有用，她都会像一块海绵一样，把所有能获得的东西全部吸收。 尤娜并不知道清楚娜塔莎的过去，但多少也看得出一二端倪，什么也没问，只是把自己能做的事情做到最好。 两个人原都是贯会演戏的，但娜塔莎一训练起来，那幅美艳的面容就仿佛瞬间变成了魔鬼的脸。和美国队长的严肃或者说严厉不同，她甚至说是可以带上了几分不近人情的冷酷。 不过尤娜没有让她失望，布置下的所有训练任务都面不改色地完成了。毕竟她也算是黑|手|党教出来的人，黑|手|党和黑寡妇训练的手段比起来，谁更狠一点还真不好说。 结束了和黑寡妇的一对一训练，天色已经不早了，尤娜看着自己脑海计划后面的一长串的未完成，陷入沉思。 文明熬夜，从我做起。厕所点灯，奋斗不息。 凌晨时分，尤娜才终于关上灯进入睡眠。 现在的她要学的东西太多了，但也就是因为如此，她也觉得自己无比幸运。 她会按照自己所制定的计划，永不停留地前进。 …… …… …… “斯塔克先生，我自己真的可以的——” “不，你不可以。听着，待在原地别动，我会让人去支援你。”通讯那边严肃的命令式声音传来。 “复仇者不是正在地球另一边出任务吗？诶诶诶斯塔克先生，他们带上东西走了，我现在要追上去了！放心我会没事的斯塔克先生先再见啦！！” 通讯嘟一声挂断。 托尼．斯塔克：“…………” 你会没事个屁。 就会给他找麻烦。 “你去把那小子给我拎回来。”正在调试战甲的托尼转过头，对着室内刚刚结束任务回来，一刻也不肯休息就跑到实验室的人说道：“不用手下留情，把他给我揍踏实了。” “ Okay，了解。”一道冰冷机械的女声传了出来，且以极快的速度消散在了天际。 彼得并不知道自家斯塔克先生找了个人过来揍他，此刻正在紧张刺激地看着貌似是犯罪集团的现场交易。 ‘人数似乎有点多，而且都拿着枪，如果速度快不了的话等会儿就可能会打草惊蛇，这个可是一条大鱼绝对不能被他给溜了，彼得加油，你要相信你自己，你一定要把这件事办得漂漂亮亮的！’ 刚刚由简陋制服换上钢铁侠亲手设计的蜘蛛战衣的彼得给自己加油打气： ‘你现在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睡衣宝宝了，你现在是拥有蜘蛛战衣的蜘蛛侠，绝对不能给斯塔克先生丢脸，这些人也必须要被接受法律的制裁。’ 虽然说，他现在和这个新战衣磨合得并不是很好，但他依然有冲在危险前面的勇气。 找好时机，彼得猛然闯入了他们的视野，并在大多数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速度极快地用蛛丝限制住了他们的行动。 这本该是一个不错的开局。 但这些人这次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进行交易，显然是有备而来的，身上带了非常先进的武器。并且，他们人数众多，蜘蛛侠又是一个新手英雄，各方面的意识都有很大欠缺，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根本顾不过来。 一件具有极大杀伤力的武器对准了彼得，而有三四个核心人员，甚至快要逃离他的视野范围。 彼得更加着急了，他甚至顾不得对准自己的武器，连忙去追那几个漏网之鱼。然而还没有等他窜出去，他就感觉自己腰上被勒了一串东西，而还没等人反应过来，他就“刷”一下又被强制带了回去，正巧躲过冲他飞射过来的那团激光。 飞在空中的彼得无比迷茫：“……？” 什么情况？ 蜘蛛感应根本没响，难道是因为当时那个激光武器正对着自己，感应没有办法双重预警，所以他没有发现身后的袭击？ ……或者。 彼得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来者会是友军。 这一连串事情发生起来不过一息时间不到。就在彼得被拽出去的瞬间，几声惨叫从大门那里传来。等彼得以最快的速度让自己的视线移过去，他们就已经不省人事地躺倒在地上了。 而那个激光武器也已经彻底报废，烂得不能再烂。 彼得：“…………”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只是闭了下眼，却像是错过了一个世纪。 作者有话说： 这周是开学周，超级忙，我现在码字到两点半，明天还要早起，秃了。 可能等过段时间更新会稳定一些，如果稳定下来就是24点准时更新，让存稿箱吐，我也有一个11点睡觉的梦想QAQ ——感谢在2021-02-26 23:22:16~2021-03-02 02:19: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浮生若梦 2瓶；墨练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4、审讯 ◎不死鸟与蜘蛛的会面◎ 现实发生的事情并没有让彼得疑惑太久。 很快，一道身影速度极快地、瞬移一般地出现在了逃得最远的那个人身旁，而在那之前，彼得根本察觉不出她的气息，她隐藏的位置。 那个身影的全貌也暴露在了灯光之下。 少女黑发蓝眼，微卷鸦黑的柔软发丝乖巧地贴着她的脸颊，从而显得她原本就漂亮的面容，在漆黑的对比下越发白皙精致。女孩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脖子上带了一个蓝宝石choker，穿着便利行动的紧身皮衣，看上去冷酷而干练。 这幅打扮让彼得感受到了无比的熟悉。 少女伫立在那个想要逃跑的男人身前，将皮质的鞋子直接踩在了他的手腕上，止住了他想要去拿掉在地上的枪的动作。 从那副打扮察觉出什么的彼得原本想要上去搭话，但眼前的这一幕和空气中的诡异气氛，还有自己蜘蛛感应的警报，让他立刻停在了原地安静如鸡。 就在彼得降低自己存在感的下一瞬，黑发姑娘俯下身看向男人的眼睛，明明没有张口说话，冰冷的机械嗓音却出现在所有人耳中：“货在哪儿？” “什么货，我不知道。”男人忍着手腕传来的痛苦，咬牙反驳道。 听到这句话，她的脸上没有丝毫多余的表情，仿佛早就料到了似的，蓝色的眼眸盛满平静的暗沉与理智。 男人似乎认为，自己只要咬着牙不松口，似乎拖延着时间，就可以等来什么希望。 然而，下一刻，少女的手中兀地翻出一把匕首，接着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不拖泥带水、干净利落而又狠辣地，把男人的手掌钉在了地面上。 男人的惨叫声顿时响起。 “我再问你一遍，货在哪儿。” 她没有多余的分给他的耐心。 男人死死咬着牙，痛得额头上起了一层冷汗，也依然坚强地不肯回答她的问题。 黑发少女神色依旧平静，慢条斯理地伸出戴着黑色手套的手，“咔嚓”一声折断了他的食指。 惨叫声再次响起，令人忍不住毛骨悚然。 而使用这种手段的黑发姑娘，甚至连眼皮也没眨一下，一时之间竟然让人分不清到底谁才是罪犯。 男人只顾着忍痛不出声，她便干脆利落地又折下了他的中指。 “我说，我说！！”眼看着她二话不说还要继续动手，男人在她下一步动作之前急切地喊出声，头上已经渗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我们……今天我们在这里只是为了引出蜘蛛侠，所以设的局！” “哦，是吗。”机械音几乎没有起伏，让这个问句的含义变动，充满了讽刺的意味，而彼得这才猛然醒悟—— 从最开始到现在，他似乎都没有看到有过“货”的存在，而他们的武器也似乎对他有很强的针对性……这群人恐怕早就记恨上他，毕竟他几次三番破坏他们的交易了。 彼得这才感到有些后怕。 黑发姑娘的神情依旧没有丝毫松动，但与此同时，她的后方、视线死角处，猛地扑过来一道黑影，扬起一阵凌厉的劲风！ 彼得连人带蜘蛛感应都快要炸了，“小心——”正要脱口而出，就见少女面无表情地侧身，右腿一脚踢了上去，发出尖锐的破空声。 侧踢的速度之快，让彼得几乎看不清这个动作的运动轨迹，以及到底是怎么违反物理规律一般地，将身体翻转到那个程度的！ 他只清晰地感觉到，她的脚背在接触到敌人脖颈的那一瞬间二次发力，爆炸般的打击效果直接将骨头给击断，那骨头断裂的声音之明显清晰，甚至回荡在了整个空间。 彼得的那个“小心”硬生生被掐断在了喉咙里。 这是一种怎样的爆发力和控制力？ 彼得自问，如果让他来做——他的确有可以效仿的力度，却绝对做不到像少女这样，而是可能会直接把头给踢飞。当然更可能的是，他还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对对方造成致命伤害。 ——那是个在药物控制下，被翻倍强化的人形怪物。 彼得曾与它交过手，知道它有多不好对付，那疑似小头目的男人死撑着拖延时间，估计也是为了等待药效发作。 可他估计也没找到，仅仅是一击，他的救命稻草——那个怪物的骨头便彻底被打断了。 黑发姑娘当时似乎还在思考些别的东西，根本没把怪物放在眼里。 男人这才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瞳孔骤缩，极度惊惧的情感在他眸中无限放大：“……你是——” 他的话没有说完，因为黑发少女干脆利落地给了他一脚，把人给弄晕了过去，然后打开手臂上的微型通讯器：“只是个小头目，这个组织的具体情报我已经给cap了，明天就能一举端掉。至于彼得．帕克，他现在在我旁边站着。” 十五六岁的女孩侧过头来，扫了彼得一眼，气势之强让彼得霎时间后背一紧，和那个晕倒的男人感同身受地体会到了被她目光支配的恐惧。 ——等等，她刚刚说彼得……？！ “好，我知道了。”她摁断通讯，面对彼得说道：“一会儿会有人来收拾残局，托尼让我来送你回家。” 彼得并不笨，也意识到了她的确是友军，神盾局则会赶来收场，此刻才真正松了口气。 这个组织他盯了很长时间了，他们的研究涉及人体|实验，弄出来的东西还绝对会危害社会用途不当，现在能被彻底处理连根拔净，是一件好事。 “不不用了，请替我谢谢斯塔克先生，还有……你，您是‘不死鸟’吗？” 见她搭理自己，彼得连忙鼓起勇气，利用自己语速飞快的奇妙技能点说道：“我知道你！不是，我是说我特别喜欢你——也不是！” 觉得怎么都不太合适，彼得飞快地重新整理了一下思路：“我是说你很厉害。” 而在他说话的空当，少女已经把身上染的脏污给擦了干净，听到他说这话抬眼看向他，浅浅勾唇，笑容完美无缺：“真巧，我也知道你。” “啊？”震惊于她气质改变速度的彼得还有些没缓过神来。 “大概在三年前，”少女收取自己的武器，把匕首上的血迹擦了擦，“我遇到过你。” “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成为蜘蛛侠。”彼得挠了挠头，“你的记忆力好强啊。” 少女没有反驳：“复仇者也和我提起过你。对了，我的名字是尤娜。介意我去你家里蹭一顿饭吗？” 当尤娜坐在他们家餐桌上的时候，彼得那聪明的大脑还没有完全转过弯来。 彼得：“？” ？？？ 尤娜难道不是执行斯塔克先生的指令，要把他带回家的吗？怎么还这么自然又顺理成章地在他家吃起饭来了？ 虽然说他是特别欢迎尤娜的，但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而且她的话题跳跃得也太快了吧！ 彼得一边硬着头皮顶着梅婶饱含深意的微笑，一边偷瞄自称为尤娜的少女。 她现在看起来和刚刚截然不同，明明是一模一样的打扮，却像是两个极端。此时她明显拥有普通高中女生的气质，开朗阳光，而那双格外漂亮的蓝色的眼睛只要带上笑意，任谁都不能拒绝它的光彩。 彼得很少见过那样漂亮的眼睛。 似乎因为梅婶没有接触过异常世界，还被彼得瞒着成为蜘蛛侠的事，尤娜说话的时候是对着口型的，让人看上去就像是从她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一样。 而冻得人发抖的机械音，也不知为什么变成了天然可爱的女孩子的嗓音，和她的气质配起来竟然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就连她进食的动作也是快速而优雅的，不见一丝难堪和粗鲁。 他们明明都应该是15岁，甚至在他费尽千辛万苦收集到的资料里来看，他还要比不死鸟尤娜大上一点。可就算是这样，他们之间的差距也像是隔了南北极那么远。 所以说，斯塔克先生说自己是未成年而不许他参与危险行动，是因为觉得他的能力还达不到吧，毕竟好像在很久之前，尤娜就可以独自行动了。 结合着今晚的经历，彼得的心情十分之复杂，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被他所羡慕的女孩的目光中，带着几许他看不懂，大概也永远无法感同身受的情绪。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1-03-02 02:19:34~2021-03-03 23:56: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颂颂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5、资料 ◎她已经站在了金字塔的顶端。◎ 彼得是知道“不死鸟”的。并且，他其实很早之前就已经开始关注这个超级英雄了。 不死鸟——菲尼克斯，在大众视野中出现的概率并不高。甚至复联和神盾局那边，似乎都在有意地减少提起她的次数。这样下来，连她的行动都没有听说多少，长相也不清楚，更别说拥有粉丝了。 但彼得还是义无反顾地，扎进了这个堪比北极圈的冷坑。 尤娜说三年前见过他，是真的。其实彼得是记得三年前的那次见面的，但是他没有想到，不死鸟竟然能够记得当时平平无奇的自己。 那时他还没有成为蜘蛛侠，仅仅是一个不太起眼的，性格不太受人喜欢的一个小孩儿。 他清楚地记得，那一天他再次被同学给欺负了。整个人都蔫哒哒的他，在纽约的街头闷着头走，不知道怎么就拐进了小巷，却正好撞见了两方势力的对峙场景。 而他们也自然第一时间发现了他。 那是彼得第一次遇到所谓的地下势力。现场除了他之外，还有几个表情空洞麻木的小孩子。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本能地感觉危险，想要逃走，那群人却已经举起了枪对准了他—— 然而，就在他认为自己即将死亡的下一瞬间，他敏锐地捕捉到了细微的、机械的响声。 就像是他在摆弄那些小发明的时候，金属连接的关节处发出的声音。 ——于是，那破空而至他额前的子弹，就伴随着这奇异的响声，被一只手给轻松抓住了。 然后，那只手五指张开，子弹就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像是一个铁制的玩具。而她的黑色手套却不知是什么材质做成的，甚至没有丝毫破损。 那个替他挡下了子弹的人，不急不慢地越过他朝前面的不法分子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死亡的鼓点上。黑发蓝眼的少女完全没有掩盖自己的真容，脖子上戴着一条镶有蓝宝石的choker，似乎只是出来闲逛一般穿着普通的黑色风衣，随着她走路的动作，衣摆扬起漂亮而又利落的弧度。 她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然而就她刚刚露出那一手后，完全没有人敢质疑她的实力。 如此的……强大。 以及极度吸引人注目的，几乎狂傲却又内敛的自信。 彼得第一次见到这样矛盾而夺目的同龄人。 *** 按理说，那次之后他们就不该有什么交集了，这件事情也涉及到了非自然力量，为了自己的安全，一般人都不会选择将其大肆宣扬，彼得也是如此。 他将这个事情埋在了心底，偶尔翻出来看一看，就会得到莫大的精神动力。 直到他获得了类似于蜘蛛的力量，直到本叔叔死在他的眼前，直到他选择成为蜘蛛侠。 而那个少女在他心里，是和复仇者联盟的超级英雄们都不相上下的存在。 他原本对对方一无所知，觉得也许以后都再也见不到她了，但在被斯塔克先生并发现成为复仇者预备役之后，他偶然在复仇者的基地里发现了那个女孩的照片。 照片里，女孩神色平静，看上去甚至带着些微的冷淡，但仔细观察，却能够发现她眸中是藏着带有无奈的笑意的。照片上的她应该八九岁的样子，也许是因为个子最小而站在中央，身边是看起来就和她很熟稔的复仇者们。 ——这是一张合照。 他们看起来就像一个大家庭一样。 彼得双眼登时一亮，立刻联想到她果然也是一个超级英雄，并暗搓搓地开始了漫长与黑发女孩的单方面认识过程。 主要情报来源是神盾局的特工们和一些不是特别机密的资料。毕竟她的存在，似乎本来就不是一件机密的事。大众不怎么了解，也只是她不太愿意罢了。 知道得越多，彼得心里的惊叹就越深。 “不死鸟”从一开始就已经很强了，而她频繁地独自出高难度的任务，是在她十二岁的时候，也就是她救了他的那一年。 而她的任务，从来没有“失败”这一说。 据不知名特工所述，不死鸟，简直恐怖如斯。 “神盾局以前是有很多卧底的，你知道吧？”其中一名金发女特工对彼得说道——毕竟人家也是复仇者预备役了，而且自从团队里有了一个bug级超强小孩之后，大家对于未成年的接受度都好了很多：“就是在她的协助下，清缴卧底的行动才会如此顺利。” 九头蛇的事在神盾局也不是什么机密。 “九头蛇是万万不能被低估的，当时有一小部分核心成员，也是潜伏在神盾局里最强的九头蛇卧底，准备从他们盘踞在神盾局时开辟的秘密通道溜走，结果就在他们以为自己终于逃出来，即将重见天日的时候——” 特工带着点生动的幸灾乐祸以及无比唏嘘的复杂神情：“——就看到不死鸟站在秘密通道的出口处，平静地等待他们落入陷阱。” 仅仅是一个人，却营造出了把那群卧底全部包围的气势来。 彼得听得目瞪目呆。 然而这还不算完。 不死鸟是一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成长起来的天才型选手。在发现附近已经没什么可教给自己了的之后，她就开始频繁地申请外派任务，跑得越远越好，每次出来都能升级一大截，既能完成任务又能增加实力，变得更加深不可测。 一次，被神盾局特工围追堵截，却依然气定神闲的跨国犯罪|集团高层成员，刚下飞机，就遇到了静静站在那里等待航班的不死鸟。 据现在被关在神盾局特殊监狱里的犯人口述，当时他一眼看过去，第一眼认为是同行，第二眼，那种危险的感觉，便简直如同附骨之蛆一样攀附在了他的身上，让他瞬间起了一身的冷汗。 而有着极漂亮的蓝色眼眸的少女，穿着一身风格暗沉的黑色风衣，平静地和他对视，缓慢地、一点一点地轻轻勾起了唇角。 仿佛世界在一瞬间静止，外界的声音被尽数隔绝，大脑霎时间一片空白，铺天盖地的粘稠压力几乎将他窒息。 他牙齿都在打颤。 明明少女只是什么也没做地站在哪儿，甚至是笑着的，他却就已经感受到了深入骨髓的恐惧，膝盖开始发软，已经快要支撑不住身体的站立。 这种恐惧感，甚至在那些公认极度危险的杀人狂变态身上，他都是不曾体会过的。 囚犯在回忆这些的时候，脸上还带着心有余悸。 “真的，让我在这里蹲一辈子，我都不想再见她一眼。” 那种可怕的气势，正面对上，保底少活十年。 彼得：“……” 其他囚犯那里的说法也大差不差，精神受损程度都相差无几，区别比较大的可能就是肉|体受到的伤害了。 毕竟有些犯人比较识时务，而有些，就需要不死鸟使用一些……在普通人看来并不是很正义的，特殊手段。 后来，“宁愿出卖组织也决不能落到不死鸟手里”的这个说法就瘟疫一样流传开来，止都止不住。 以及鹰眼——也就是巴顿特工给他看的逗到不行的某地区反派内部论坛： 【标题：求助！！怎么办，我好像被不死鸟盯上了！】 【主楼：我原本以为来的会是复仇者啊！！我准备工作都做好了！为什么会是这个疯子啊啊啊啊！这不能吧！！】 【1楼：……不死鸟？别求助了，没救了，等死吧。】 【2楼：不死鸟？没救了，等死吧。】 【3楼：不死鸟？没救了，等死吧。】 …… 【511楼：不死鸟？没救了，等死吧。】 …… 【516楼：霍，这里还藏个论坛呢。我家小鸟的确不错，你们有眼光。】 【517楼：？？？草，斯塔克！】 【——本论坛已被封禁——】 巴顿：“哈哈哈哈哈哈！” 彼得：“…………” 彼得．帕克作为为数不多知道“不死鸟”这个超级厉害的英雄的中学生，还是被她救过的人，积极性非常高，甚至连“不死鸟”代号的由来都真真假假地扒出了一点。 ——据说，是因为在反派那边看来，这人跟不会疲倦似的，怎么甩都甩不掉，只要被盯上，百分百去往天堂。 谁tm见过这种不死不休连自己命都不要的逮人阵仗啊！！ 每次以为好不容易甩掉了，她又会以莫名其妙的姿势从莫名其妙的角度卷土重来，是个刚出道那会儿都能顶着几处贯穿伤追杀穷凶极恶的恐怖|分子七百英里的狠人啊！ 而且最后她还活得好好的，反而是那几个被追杀的先撑不住累瘫过去了。总是一人行动，然后逼死一堆人。 综上所述，她代号不是“不死鸟”还有谁有资格是，毕竟她总可以用一种极度生草的方式，把致命伤当小擦伤一样玩。 而最奇妙的是，神盾局等特工组织和正面机构居然也都深有同感，于是这个早就成为尤娜代名词的代号就这么被保留了下来。 *** 回忆了一下自己的经历，彼得越发觉得，尤娜不像是一个毫无理由就要去并不熟悉的人家里蹭饭的性格——就算她很可能知道他是她的粉丝，还兴致勃勃地全方位侧面了解过她。 彼得的疑惑直接写在了眼里。 ……难道，这才是不死鸟的性格？ ……不应该吧？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1-03-03 23:56:26~2021-03-09 00:15: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48196567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清痕栖 30瓶；晨语 2瓶；颂颂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6、教授 ◎哥谭会是我最后的归宿。◎ 尤娜很轻易就看出来了彼得的疑问，但是她什么都没有说，似乎只是来简简单单地吃一顿饭，然后便乖巧地和彼得梅婶道别了。 而在少女离开后，彼得回到自己的房间，就接到了来自托尼．斯塔克的通讯请求。 “斯塔克先生！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彼得开心地亮着眼睛，下一瞬又反应过来，就自己这几天做的事情，他很可能是来找他兴师问罪的。 ……虽然但是，自己的确做错了，如果不是尤娜，他不死也要重伤。 托尼．斯塔克漫不经心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熟悉的人却能听出认真：“没别的事，就是告诉你一声，这几天纽约好邻居该下线一段时间了。” “啊？下线？斯塔克先生我真的知道错了QAQ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我——” “停！”托尼连忙头疼地让他住嘴，太阳穴突突跳：“尤娜没告诉你？行吧，你家被你的敌人盯上了，她特意跟你回去一趟，就是为了赶在神盾局特工行动之前镇住他们。” 那些人准备万全，可不是睡衣宝宝一个人能对付得了的，但他们只要有点脑子，消息不是与世隔绝的程度，都不会主动与“不死鸟”为敌。 就那些神盾局特工的报告来看，他们在原地吓得跟个鹌鹑似的，连跑都不敢跑。 “他们的计划虽然已经取消了，但这个隐患必须摘除。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你在事情没解决之前不要再以蜘蛛侠的身份现身。” 不死鸟是可怕，但黑暗阵营里也不缺疯子。 彼得张了张口，脑海中在“你家被敌人盯上了”那句话出口之后，不受控制地想到了，如果自己今天没回来，梅婶会怎么样。 他嘴唇都失去了血色，看起来竟有些摇摇欲坠。 他已经失去一个亲人了。 “我……”彼得想说什么。 托尼打断他：“这一段比较忙，你的那些小疏漏没有来得及处理，没想到都能发生这种事，啧。你只管放心就行，尤娜会很快解决好的，用不了多长时间。” 是啊，不死鸟那么厉害，她一定会解决好的。 但是彼得就是很沮丧。 斯塔克先生的确很忙的样子，匆匆切断了通讯。于是他就只能一个人迷茫且悲伤。 在成为蜘蛛侠之后，他似乎有点太过自信与莽撞了。他的确不惧怕和恶势力做斗争，但是他要顾及的不只有他，还有他的亲人和朋友。所以，他必须要步步谨慎，他绝对不能掉马。 ……其实说到底，还是自己不够强吧。为什么明明是同龄人，自己和尤娜就有那么大的差距呢。她成熟可靠算无遗策，被所有人信任着，而他甚至会在根本不知情的情况下给家人带来危险。 然而彼得难过地一转头，就看到了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房间里的尤娜：“……！” 黑发蓝眼的姑娘双手插在风衣的口袋里，明显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基地一趟，把普通人看起来奇奇怪怪的紧身皮衣给换了下来，微微歪头看着他。 “尤尤娜，你不是走了吗？”彼得紧张又羞耻，差点舌头都捋不直了。 而且是怎么做到悄无声息地再次来到他房间的，他明明一点声音都没有听到啊！她的那条机械腿在活动的时候不是很容易发出响声的吗？ 尤娜直接了当地回答了他这个问题，因为和复联的大家在一起时间比较长的缘故，她在面对自己人的时候，其实大部分时间都很好相处——至少从表面上来说……吧。 “托尼让我再回来看看你有没有胡思乱想。” 被一秒猜中心事的彼得脸色爆红，同时又有些感动，小声说：“我……我只是觉得自己有些没用。” “没用？”冰凉的机械音重复了一遍这句话，然后便发出了极轻的笑声。 “你是觉得和我比起来，你很弱是吗？觉得我太强了，明明是同龄人，你和我一比却小了十几岁似的？恭喜你，直觉倒还算准确。” 彼得：“……”是因为他让尤娜小姐加班的缘故吗，总觉得她似乎比往常刚加犀利毒舌QAQ。 特别是机械嗓音加持，伤害翻倍。 尤娜打量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突然出声道：“你已经很厉害了，彼得。不要和我去比，我们根本不一样。” 彼得：“……哦QAQ。”这是又一记嘲讽吗，而且是从根源上的打击呢。 然而他听到那道似乎毫无感情的声音继续道：“我们是不同的人。” 黑发姑娘的眼眸是极致的寂静，那里面藏着的情绪黑沉，彼得看不明白。 “你做得已经很好了，彼得。” 彼得是一个很聪明的孩子，尤娜确认他会好好想想，便离开了彼得的家。她可以轻易看出男孩的想法，因此走得毫不迟疑。 如果不是托尼拜托——他自己绝对不会承认这是拜托的——她也不会来说这一段话。 托尼知道由她来做这种事，会比他完成的效果要更好，不然也不会特地让她再回去一趟，暗搓搓地关心小蜘蛛的心理状态。 已经步入冬季了，夜间的温度很低，不过她身上有恒温供暖装置，因此并没有什么反应。就算那个装置坏了，以她自身的专业素养，这种低温拿来当制冷还差不多。 她直接拐到了x学院。 十二岁的她和十五岁的她，差得可不只是三年的距离。 而她也的确三年没有怎么正式见过查尔斯了。 尤娜这几年一直都在不间断地接任务，往全球跑着提升自己的技能点，忙到飞起之后，和查尔斯的交流差不多就只剩下按例汇报自己的能力情况了。 复仇者们也要出任务，所以他们还是偶尔能见上一面的，只是尤娜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单兵作战罢了。毕竟再派个人和她一起，是纯属浪费资源。 查尔斯早知道她要来，已经备好食物等着她了。 “我已经在彼得家里吃过东西了。”尤娜无奈地说。这个温和的大家长总是喜欢这样，所以说在尤娜的方面，他和史蒂夫格外有共同语言。 “以最少的食量与时间补充最多的能量。”查尔斯笑道：“又是这么解决的吗？” 尤娜无辜地眨眨眼：“诶，好吧好吧，我就勉勉强强吃一点这样子。” 机械嗓音让这句话尤其有趣。 查尔斯被她逗得忍不住轻笑一声，朝她招手：“我也不多占用你的时间，先吃点东西，我们就去做一次测验。” 虽然尤娜一直有乖巧地把新情况告诉他，两人平时也有交流，但这么长时间了，做一次全面的检测还是有必要的。 查尔斯这一桌子全让人做的她喜欢的口味。 看着小姑娘埋头吃东西的样子，查尔斯满意地决定给厨师加薪。 想当初的时候，他们还不熟，尤娜第一次来x学院，他可是全靠着这出神入化的厨艺增加的对方好感。虽然只有一点点，也让查尔斯很满足了。 至于好感这么难增加的原因，恐怕是自己心电感应的能力吧。 他在尤娜能力暴走的时候帮她稳定能力和情绪，让小姑娘很感谢他，同时大大方方地拜托他这个专业人士帮她解答一些能力上的疑惑，查尔斯就把人邀请到了x学院。 而在那之前，尤娜就已经上网查过亿点相关资料。 查尔斯把人往校长室带的时候，身边不断有因好奇而暗搓搓围观的小变种人出没，而尤娜没有丝毫不耐烦或者不悦的情绪，而是视线在每个出现过的变种人身上都微不可查地停留了一瞬。 等最后到达办公室，她的视线就礼貌地停在他身上了。 当时温和无辜且毫无坏心眼的x教授，就好奇宝宝似的看了一下小姑娘在想着什么。 结果他看到了一个容量非常大的文件。 “文件名：x教授查尔斯．泽维尔 已知拥有强大的精神类能力，包括但不限于心电感应、精神控制……” 总之，上面写的东西密密麻麻，左侧的一排看不到底的目录里还有“x学院”的分类，里边可能是整个x学院的布局。 路上遇到的更不用说，恐怕已经被她收入档案中了。 没有感受到冒犯，反而觉得很有趣的查尔斯刚想感慨一番，就见原本匀速增加的文字一顿，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刷刷刷刷疯狂删除，整个文件夹都被点了个“x”，画面瞬间一片漆黑，甚至连一点多余的心声都没有。 x教授抬眼就看到小姑娘在面无表情地凝视他。 查尔斯：“……” 查尔斯左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温文尔雅而又极度无辜地轻笑道：“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你信吗？” 尤娜盯着那双矢车菊蓝的纯净眸子，无视了x教授的美颜暴击，发出了一声高冷的“呵”，下一刻就抿起唇，睁着水汪汪的格外漂亮的宝石蓝大眼睛，里面的情绪委屈而又控诉，瞬间跟个小可怜似的。 查尔斯：“…………” 噗，是在下输了。 作者有话说： （！发错了！！大家知道这是周五的更新就可以了555） 今天周五，明天周六，周六的更新在晚九点，以后都是这个时间更新啦w 回哥谭的话还要个几章，毕竟那里是主场嘛 然后cp有他自己的想法，我这边蠢蠢欲动，但不到开始码字的时候永远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的我，完全不敢现在就妄下定论orz 叹气.jpg ——感谢在2021-03-09 00:15:17~2021-03-11 22:51: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浮生若梦 7瓶；颂颂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7、傀儡 (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t x t 8 0. c 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t x t 8 0. c c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一群马甲预备役出现了！◎ 即便是难得的轻松时间，尤娜也依然保持着较快的速度把自己给填饱了，然后满足地跟猫似的眯了下那双蓝眼睛。 她对查尔斯，和查尔斯的X学院都很信任，因此倒也不介意在极为亲近的老师面前暴露自己的喜好。 如果是在外面的环境之下，尤娜是会下意识带着一副面具的。只不过大家都比较宠她，所以平时看到她放松下来的样子就会感到欣慰——正如同查尔斯现在的状态。 唉，明明她那么强，却总是把她当成小可怜看，这不能吧。尤娜在心里叹了口气，发散了一下思维。 当年第一次了解x教授的能力的时候，她其实怀着高度的警惕和防备。就算后来熟识了，这种警惕也依然没有消失，只不过并不是对查尔斯的警惕，而是对他能力的警惕。 尤娜亲近的人都知道她的脾性，理解也早就习惯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由个体推及全部，为了防止这类心灵或者精神之类的能力影响到她，尤娜干脆用这位拥有最强心电感应能力的变种人领袖，来当了自己尝试的试验品。 她用了半年的时间，在脑海里建立起了一道防御屏障，一直到现在都会不断加以改进和加强。 她称之为“精神囚笼”。 在尤娜提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查尔斯还有些意外。 不过，想想这道屏障所起的实际作用，他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说是屏障，但其实对她这样一个没有任何心灵类能力的人来说，这道自主建立的屏障的作用，更像是封闭住自己的精神，在自己的思维和外界之间，建立起一堵高高的城墙，把脑域保护在里面，却也囚禁锢在了里面。 这样的话，如果她以后不小心中招，那么她会很难从对方的精神类攻击里走出来。 这个这个副作用尤娜挺在意的，毕竟这相当于致命的弱点和隐患，只要有隐患，就意味着有随时可能爆发的不安定因素。因此，她这几年也一直在研究怎么才能改进精神囚笼。 无法读取尤娜的内心想法，但也知道她在出神的查尔斯清了清嗓子，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以后，便开始谈起了正事。 “先来聊聊你能力的情况吧。我记得你上次和我说，你的能力再次进化了。” 经过这几年的不断试验，尤娜的能力可以持续进行开发的结论已经被证实，也就是说，她的能力潜力非常大，几乎无法预测未来可能会有的惊喜。 尤娜的能力在开始的时候是极其不稳定的。据她所说，她经常会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能力带往各个危险的异世界。异世界的具体经历尤娜没有细说，但大家也知道不会发生什么好事。 而能力除了偶尔无法控制地发动一下，把她扯去莫名其妙的世界，其实也在本体所在的位面救了她许许多多次。在那种时候，能力应该是以被动的形式发作的。 这是一种保护机制。 ——她的能力在保护着她。 当时不知道尤娜的能力有无限的可能和发展方向，现在看来，这份极强的异能力恐怕就是在尤娜需要的时候，感知到了她的需求，才在原本的基础上演变出了这样一种保护机制。 至于“原本的基础”到底是什么，靠实验检测不出来，尤娜自己也不清楚，便只能暂时放下。 而后来，随着尤娜年龄的增长，她的能力开始逐渐稳定，变得可以控制是否出入世界，甚至后来发展到了，她能够定位世界——只要在异世界找一个锚点。 她控制着自己暂时不回到哥谭，发了疯一样在这个安全的世界里实验，发现不但本体世界可以作为模型进行躯壳复制，就连这个世界也可以。在以这个世界为基础世界将自己投射到其他世界后，她的身体便是直接复制的这个世界的数据。 在跟从至尊法师学习，掌握了魔法后，她对能力的控制也越发娴熟稳定。 尤娜闭口，任由发声器自己发音：“我的新能力——” 她自己没有动作，身旁却突兀地出现了一个身影。 查尔斯有些惊讶地把目光在她们两个人之间切换。 这个重新出现的身影和尤娜长得一模一样。不仅仅是容貌，就连身上的一些细节、神态装扮等等都一般无二，唯一和她区分开来的，只是对方眼里空洞的神色。 查尔斯挑了挑眉：“分|身？” 尤娜摇摇头：“我觉得并不像是分身，我更愿意称之为“傀儡”。” “怎么说？”查尔斯问道。 “之前在通讯里没有和你说清楚，”尤娜乖乖巧巧地和泽维尔老师解释，“我发现这些傀儡，其实都是我用过的身体。” 随着尤娜话音的落下，大大小小、各个年龄段的“她”，都出现在了这个房间里。 她们着装不同、身体上的残缺也不同，只是脸上的神色都是别无二致的空洞，仿佛根本没有灵魂寄居在内。 “在我去往其他世界以后，并不是以精神体的状态，或者本身的本体的状态出现的，而是又重新以当时的我的这幅躯壳为模板，复制出了一个新的身体。 “这个新身体会在我弃用之后被能力给存放起来，直到前一段时间，我才发现了这些身体，并且可以调动到身边。完好无损的就是这些。” 尤娜给查尔斯做了一个演示。不见她有什么动作，离她最近的那个和她相差无几的傀儡，顷刻间就像从一个蜡像，变为了一个真正的人。 “你分离了自己的一部分意识，注入了这具躯体。” 查尔斯一秒就猜出了原因。 他又皱眉道：“一个两个还好，短时间也还好，时间长了你可能会撑不住。这需要慢慢训练，千万不能操之过急。” “我知道。”尤娜有些无奈地说。 ——她这么谨慎一个人，怎么可能操之过急呢？ 如果查尔斯能听到她的心声，一定会在“谨慎”这个单词后面加个问号。 是的，的确很谨慎呢。谨慎到算得无微不至，然后就开始疯狂刀尖起舞，在死亡边缘大鹏展翅，每次都把他们一堆监护人给折腾得心力交瘁。 毕竟，谁也不想看到自己宠着的小姑娘，变成那样奄奄一息的样子。 虽然她本人并不觉得自己奄奄一息，还精神得仿佛能再去打十场架。 尤娜把所有傀儡重新收回，接着平静地在桌面上放下了一颗头颅。 查尔斯：“？” 下一瞬，他看到了头颅的样子——正是尤娜的脸。 温文尔雅的男人的神色，少见地沉了下去，矢车菊蓝的眸中盛满暗色。 显然他已经明白了这代表着什么。 尤娜无辜地眨眨眼，却是继续解释道：“死去的我的身体也依然在被保存，只不过这一部分无法作为傀儡使用，不能注入意识进行操|控，只能是死物，就是不会腐烂也不会发臭罢了。” 尤娜面无表情地把玩着手里的头颅。 然后又在查尔斯一言难尽的目光中，把它扔回了能力用来储藏这些身体的空间之内。 那个空间别的东西放不进去，里面堆满了她从小到大不断穿梭不同世界积累的，各种各样的奇怪的身体。 查尔斯身为变种人的领袖，很快就平静下来，沉吟道：“这个能力很实用，是一个非常强大的能力。这下你的安全保障会有很大提升。” 他打趣道：“想必其他监护人知道后会十分放心。” 尤娜：“……” 头疼。 差点忘了，她还有一大群“监护人”等着她回去“交差”。 . 查尔斯．泽维尔是见证了尤娜的成长的。 九年前，尤娜来到这个世界。 当时她草木皆兵，对谁都像一只时刻准备攻击的野兽，眸子深处藏着不像是人类的凶光。 只不过在后来。她陆续认识了很多愿意对她好的人，也愿意真正教她、用心和她相处的人，她身上浓郁的黑暗感，和那种压抑到让人感到窒息的感觉，才一点一点慢慢降了下来。 做到这可不容易，他们可是用了整整九年，才让她的性格稍微被掰正了一点。 想当初不大丁点的女孩拿着枪，冷酷而又残忍地对着罪不至死的任务目标接连射击，眸底藏着狠绝又疯狂的光的时候，他们这些大家长心脏都快停跳了。 查尔斯：和当初比起来，说尤娜是人间瑰宝甜度爆表，应该没有人会介意吧？ 而小姑娘除了学习超级英雄们的长处，在听说了咨询侦探的名头之后，她还跑去了英国伦敦，硬是在那位不好相处的侦探身边呆了下来。 那位非常厉害的侦探看上去别扭，实际也把当时还小的她给放在了心上，几乎已经默认她是自己的徒弟了。 ——别问查尔斯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那时候一群大家长狗狗祟祟看崽崽的嫌疑人模样，差点让某大英政府绷不住脸上的表情。 托尼．斯塔克自然不再此列，他只是正快乐地熬着夜，试图攻破尤娜设置的重重防火墙，获取她的即时动向信息罢了。 作者有话说： 可能没有交代清楚，我晚点再看看修一修w ——感谢在2021-03-11 22:51:36~2021-03-13 20:57: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浮生若梦 10瓶；颂颂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8、侦探 ◎新技能点亮中，无敌进度+1◎ 夏洛克必须承认，在看到尤娜的第一秒，他就成功地被她吸引住了注意力。 黑发蓝眼的小不点站在他所要经过的必经之路上，一脸天真地和一个男人周旋。夏洛克打量了几眼，就看出来女孩是刻意在等他，这一幕也是故意表现给他看的。 她早就算好了，附近有一个拐卖儿童的惯犯。连罪犯都给利用上了——而她看起来有九岁吗？ ——不，利用罪犯只是顺便的。是这个不长眼的金鱼先招惹了她。 夏洛克感兴趣地挑起了眉，也没有上前解围的意思，就这么大大方方地在旁边看着，似乎想知道小姑娘还能玩出什么花招来。 而见到他这么无动于衷，小丫头笑容不变，继续用着单纯的语气对面循循善诱的男人说道：“我的哥哥来接我了，叔叔再见。” 说完，她头一扭，视线直直射向了不远处的夏洛克。 夏洛克：……… 好家伙，失策了。 她冲他来，可真是冲得一点儿也不含糊。 而第一时间就能锁定视线的位置，这种能力…… 那个男人有些惊讶，又有些紧张地抬起眼，看到夏洛克瘦高的个子、刀锋般格外锐利的双眸之后，一股冷意从心底生起，驱使着他忙不迭地找借口离开了。 “我已经报过警了。”突然，小姑娘看着人贩子离开的方向，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离家出走？”夏洛克没有接她上一句的话，双手插兜，懒洋洋地问道：“找我有什么事？” 如果她能带来刺激而又有趣的事件，或者谜团的话，那他倒是很有耐心跟她聊一聊。 “您好，福尔摩斯先生。”女孩眨眨眼睛，爽快地表明了来意，同时也透露出她显然是认识他的：“我想跟着您学习您的演绎法。” “不需要您刻意教我、指点我，只要您允许我在您破案的时候随身跟随，做您的助手就可以了。” 这话说得极有技巧性，你看我也不妨碍你工作，甚至不需要你教我什么，让我自己揣摩就行了——尤其说这话的，还是一个天使一样的蓝眼崽崽。80%的人听了都要心动了呢。 她一点也不会让人不舒服。 福尔摩斯先生笑了起来，他笑起来的时候，格外漂亮的眼睛就会映进其他的颜色，只是目光依然冷静而疏离，然后干脆地拒绝：“NO，我不想和小孩打交道。” 尤娜：…… 她非常确信，她从这位大侦探的眼中看出了一丝微妙的嘲讽与抗拒。不过她理解属于天才的倨傲，也并不讨厌这种天才身上的倨傲。 夏洛克往贝克街走。 而后面也一路跟着一个小尾巴，不远不近地坠在身后。小尾巴根本没有隐藏，夏洛克也轻而易举得就可以发现她在跟着他。 夏洛克迈着大长腿只顾往前，似乎一点也不在乎后面的小家伙能不能跟得上，脑海里的思绪却比他的神色要变化更多。 他能看得出来，这个目测不到十岁的女孩，反侦察能力非常强大。 他几乎从她身上看不出什么，唯一的得到的信息可能还是她刻意要透露给他的。 能养出这样的反侦察能力，他一点也不信她只是一个来自普通家庭，离家出走只因仰慕咨询侦探的大名，来找他拜师学艺的普通小孩。 夏洛克的大脑一刻都没有停下来过，不知不觉间就已经走到了贝克街221B。他往后一看，果然小孩还不远不近地缀在他的身后，维持着一个微妙的距离，见他视线扫过来，还跟着笑笑。 夏洛克也露出一个转瞬即逝的、虚假的笑容。 他放任对方跟过来，也是有自己的打算的——他已经无聊了整整一周了！ 上帝——一周了。 作为一个大脑根本停不下来，有时候甚至需要用尼古丁贴片，以及拿枪在墙上疯狂打孔的人来说，这一周的无聊时间足够把他逼疯。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浑身迷团的小丫头送上了门来，虽然说这些谜团可能解决起来费不了太长时间，但好歹能他忙起来一点是一点。 再闲下去，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并且……助手？让一个八.九岁的孩子当他助手？ 别说，还真挺．有．意．思的。 要是约翰知道了，估计得狠狠谴责他。他现在就可以模拟出约翰等会儿的神态了。 女孩跟着他进门，看起来很是乖巧。 而事实上华生也并没有谴责他——他现在还不知道夏洛克的打算，看到外表极其具有迷惑性的小丫头，顿时父爱泛滥地给端上了吃的，生怕她离家出走会挨饿。 知道华生根本不能看出什么端倪，夏洛克在一旁凉凉地张嘴嘲讽道：“约翰，收起你那副愚蠢的表情吧。你信不信你眼中‘乖巧可怜’的小孩能把你卖了，还让你帮她数钱？” 华生：“……” 华生早就习惯了，况且有能吸引人全部目光的崽崽在前，他根本没有精力和夏洛克怼，就继续把注意力放在了正优雅而快速地消灭食物的小丫头身上：“尤娜，你为什么一个人跑出来了？” 尤娜判断着食物的无害，面上却实话实说：“因为我的监护人们很忙很忙，没时间照顾我。而且我需要学习新的东西，这次来伦敦是想和福尔摩斯先生学习他的演绎法。” “那你是怎么来伦敦的？” “坐飞机呀。”尤娜笑着说。 ——只不过是一架属于尤娜自己的私人飞机。 知道根本瞒不住，她也没想要瞒住自己的那些监护人们，事实上只要不影响到她，她完全可以满足某些人那些无伤大雅的掌控欲。 不过实时个人动向信息就免了吧。 尤娜冷静地想。 “……坐飞机？”华生不禁怀疑地看了看她的小身板：“你一个人怎么坐的飞机？” “是私人飞机。”夏洛克在一旁插话。 经过刚刚沉默不作声的观察，再加上适当合理的推测，他已经能得出很多结论了。 就在华生刚刚想要感叹有钱人的快乐的时候，才说出那句话的夏洛克却突然拿起了随手放在桌子上的枪，以人几乎无法反应的速度上膛瞄准扣动扳机！ 在军队里待过，因此反应速度还较快的华生悚然一惊：“夏洛克！！” 他到底在干什么？！ 这个轨迹射过去，会正中小姑娘的太阳穴！！ 就在华生心都提到嗓子眼、眼睁睁地看着时间似乎无限放慢，子弹离女孩越来越近，几乎要击中她的太阳穴时—— 女孩的手瞬移一般出现在了耳侧，握住了那枚高速运动的子弹，在卸去了上面所有的力度之后，便无比轻松地松开手，任由子弹自由下落在了地上，弹跳起来，发生乒乓的响声。 华生这才注意到，她的手上一直戴着一层薄薄的黑色手套，看不出是什么材质所做的，从进门开始就没摘下来过。 这幅魔幻的场景让他直接呆滞。 而夏洛克和女孩却像是早已经料到了似的，夏洛克不慌不忙地收起了枪，女孩也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自己的袖口。 从头到尾，担惊受怕的只有华生一人而已。 后知后觉这件事情的华生：“…………” “黑色手套里面加入了特殊的金属纤维，就算子弹正面射过去也不会留下任何损伤，”夏洛克显然已经看到了尤娜松开手时，手套的状态，“保守估计可以防御90%的枪击。” “你的两条腿之间有一条是假肢吧？左腿，材质是金属——振金，或者……艾德曼合金？” “这种程度的武装可不是谁都能做得出来的，对吗，尤娜．斯塔克？” 在定到“艾德曼合金”的时候，尤娜就收敛了脸上原有的表情，微微侧耳，似乎在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身为已经享誉世界、亲哥还是“大英政府”的咨询侦探，他知道这些有这些东西存在并不奇怪。要是真的一无所知，那才叫人怀疑。 仅仅凭借艾德曼合金的机械腿，和受此启发制作出来的特殊手套，就已经完全可以得出她的身份了。 夏洛克满意地继续：“你无法说话，刚刚的一系列交流都是利用你脖子上的choker来完成的。那是一种先进的发声器。即使佩戴的位置让它和声源几乎重叠，也依旧可以被我看出不对劲。” 他可是世界第一的侦探。想瞒过他，是一件几乎是不可能的、无比困难的事情。 尤娜若有所思地听着夏洛克的分析，一边在文件夹里疯狂给他备注信息——基于刚刚一言不合直接射击的举动，她给他把危险等级上调了几个度——一边开始考虑如何改进发声器的问题。 既然夏洛克．福尔摩斯可以发现端倪，也就不能保证不会被第二个、第三个人发现。 因为不是出什么高危任务，她并没有带上全套的装备，不过回去之后……是要再次全面改进一下了。 一些神盾局高级特工都未必能发现的问题，在夏洛克这里似乎就像个一样简单，语速极快地在继那两点实锤后，又给她列出了许多，也越发坚定了尤娜想要学习的决心。 把控人心的操心术，似乎像是她生来就有的能力，更是被跨国犯罪集团的boss亲自打磨，又跟着神盾局的黑寡妇学习多年；而她当起侦探来也格外让人惊叹，天赋卓绝，只不过因为缺少训练、并未刻意发展，她这方面比起其他来，可以说是拉低了平均值的。 而如果，她把这一项技能给提上去呢？ ——所有的秘密在她眼中，都将无所遁形。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1-03-13 20:57:19~2021-03-17 23:59: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今天出奇遇了吗 1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不秃不秃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夏油条 20瓶；浮生若梦 18瓶；阿娅、零陵、siehe 5瓶；断袖君、颂颂、不秃不秃、酒酒、小南小西小小鱼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9、准备 ◎韦恩猫猫就是世界第一可爱！◎ “砰！” 又是一枪打在了墙上。 夏洛克面无表情地、几乎烦躁地再次扣动扳机，脑海中还一直不受控制地，回放几年前他们认识时的场景，让他的动作都更暴躁了一些。 他不太喜欢这种感觉。 华生无语地探出头来：“想尤娜了就去找她呗，干嘛祸害墙壁？墙壁是无辜的。” 不就是小姑娘好不容易做完长期任务回来，却没有第一时间去找他吗？尤娜那么多鱼——不是，那么多监护人，也不能一下子全都见了啊。 根据大侦探的情报，尤娜的任务应该已经结束整整两天了，但她仅仅是给夏洛克和华生报了平安，并没有过来找他们。 “她任务才刚刚结束两天，你也让人家有点休息的时间啊。”华生继续无语地说。 “尤娜要回去了。”夏洛克．福尔摩斯冷漠地说，收好脸上的表情，放下枪，看向华生道：“恭喜，接下来大概很长一段时间——比起这次任务可要长得多——你都见不到尤娜了。” 当初同意尤娜跟着他的时候，他其实不太喜欢尤娜那种能看懂人心，并且利用和把控的手段。但不知不觉就所有人都中套了，不管是什么性格，她都能迅速与之建立起牢固的情感联系，在短短时间内就把好感刷得爆棚也不是不可以办到的。 这么说吧，大家都很喜欢她。 华生当然也不例外。 他完全把尤娜当成自己的女儿来看，虽然平时聚少离多，但喜欢也是真喜欢，和她相处起来也很舒服，此刻听到这一消息，表情一下子有些裂开：“……回去？” “她是要回到原本的世界了吗？” “你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夏洛克理直气壮：“我也是刚知道，而且没有来得及。” 华生皱起眉，虽然一些事尤娜可能会瞒着谁也不告诉，但这件事尤娜不会不通知他们—— “我当然不会了。”一道软和带笑的女声传来，听起来像是十六七岁的声线，却好像天生带着天生的沙哑与潇洒风流，单单听声音都能叫人心旌荡漾，猜出来人长相有多漂亮：“我这不就来了吗？” 一道灿金色的弧线出现在空气中，形成圆形，其中踏出了一位穿着随意的黑发姑娘，正用那双星河一样的蓝色眼眸真诚地看着他们。 夏洛克眉头动了动，嘴上却还说：“不错，发声器的情绪表达能力有所进步。” 平时是需要进行伪装和交流的，当然不能一直用机械的声音。 尤娜：“……三年前起我就用这一代了。” 夏洛克：“……” 他能说是他脑子里循环回忆他们才认识的时候，所以思维还停留在那个发声期的性能上吗？ 所以他只能道：“三年了，还没有研发出下一代？” 听出了话里的嘲讽和弦外之意，尤娜露齿微微一笑：“因为这一代就已经很完美了，谢谢。另外，知道你想我了，特地跑回来给你看看，不用客气。” 华生：“噗。” 夏洛克：“…………” 华生见势不妙连忙打圆场，朝尤娜忍着笑道：“对了，夏洛克说你要回去，什么时候？” “就在这两天，等最后的准备工作完成。”尤娜正色，回答他：“已经九年了，我是时候回去了。” “……”华生顿了顿，理解地说：“嗯，毕竟那边才是你真正的家……？” 其实尤娜并没有怎么提过“那个世界”的情况，他们也不主动去问，到现在对她的六岁以前的过去都知之甚少。 尤娜笑起来，眸子如同盛放的华美蓝玫瑰：“这里也是我的家。” “放心，我还会回来的——现在定位世界对我来说很简单，我在你们身上都放置了锚点，发动能力就可以过来。” “真能这么方便，你早就回去了。”夏洛克毫不留情地开口拆台。 “嗯，短时间内多次复制身体，会对精神的影响比较大，能力也会受到亏损，需要恢复时间。”尤娜解释道：“我刚刚去X教授那里做了测试，再等我的能力成长一段时间，这种限制就会变得微乎其微了。” 顿了顿，尤娜又说道：“这几年很感谢你们，夏洛克，约翰。” “也非常感谢你们，将自己知道的，毫无保留地教授给我。” 此去不知归期，愿你们一切安好。 *** 那个所谓的长期任务，其实和卡玛泰姬也有联系。于是她就借着任务的幌子，在那边进行了封闭式训练。 前任至尊法师古一是她的老师，不过古一并不认同这个称呼，并在把地球都付给奇异博士自己离开时，让她认奇异博士为老师。 ——虽然她经常老师和师兄混着喊，更有时是史蒂芬，有时喊斯特兰奇。 他们之间规矩并没有那么多。 毕竟是至尊法师，斯特兰奇很早就知道她会在什么时候回去，就在那段时间加紧了对她的训练和教导。毕竟。卡玛泰姬的法术在学会之后是跟随着她的灵魂的，而她只是换了个身体，灵魂并没有改变，因此比起科技来说，在另一个世界使用魔法会更加方便。 这是一个保命的底牌。 尤娜从来不会嫌弃底牌太多。 她已经和斯特兰奇道过别了，虽然斯特兰奇知道他下一个来找的是夏洛克时有些微妙的不爽。不过他是心胸宽广的至尊法师，就矜贵地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尤娜同样善解人意地没有拆穿他。 至尊法师和咨询侦探撞脸，是有些尴尬。 道别了夏洛克，尤娜又开始按照规划去下一个地方，也就在这时候，她才深刻地意识到自己这些年来招惹的“监护人”到底有多少。 明明她习惯的是单兵作战，为什么莫名其妙身后就会多出来一群的人啊？ 避而不谈并把这归结于自己人缘太好的尤娜，认命地开始了自己的忙碌。等她把一群“亲朋好友”都拜访完，回到复仇者基地时，就已经又是十几个小时过去了。这还是她用卡玛泰姬的法术画圈传送的结果。 果然还有这个世界的人都太甜了的缘故。尤娜冷静地想。 她转身就投入复仇者基地内，黑寡妇-娜塔莎柔软的怀抱：“Nat————” 娜塔莎眉眼弯弯地接住她，非常自然地任由对方挂在了自己的身上。 于是彼得刚换完衣服出来，就看到了美女贴贴的绝美场面。 彼得：…… 这真的是我能免费看到的内容吗？ “好了，战甲的问题已经解决了，你可以回去了睡衣宝宝。”托尼也从实验室走了出来，早已从贾维斯的口中了解了自家崽崽的到来，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酸气说：“哦，我们家小鸟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外面的巢那么多，就挑一个舒服的住下了。” 尤小娜从娜塔莎的怀里抬起头，笑着打招呼：“托尼——尼——” 托尼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停！不是不让你用这种唧唧歪歪的语调说话的吗？！还有不许那么叫我！” 他从来不知道，在自己见证下诞生的发声器，会发出这种让人自己的鸡皮疙瘩掉一地的声音。 不过考虑到团建是偷偷在一起分析的，这可能是小孩发泄情绪、撒娇、黏人寻求关注的一种方式，他也就勉勉强强地把自己的脾气压了下去。 毕竟是自家小鸟，还是要宽容一点的。 那只蜘蛛就算了，还是别把蜘蛛和鸟放一块儿。他怕蜘蛛会被鸟给叨死。 小蜘蛛：……QAQ。 “怎么了？”娜塔莎挑眉反驳托尼，罕见的红发明艳又漂亮，显得她满身风情：“别人想要小尤娜这么叫还听不到呢。你倒是在这里矫情起来了？” 尤娜眨眨眼睛：“唉，也不能这么说。毕竟斯塔克先生于我有知遇之恩。” 她看起来似乎有些落寞地垂下了眸子，比常人要更加漂亮璀璨的蓝色眼眸原本如同苍蓝的晴空，现在却像覆盖了一层雾似的，暗沉沉的：“斯塔克先生不想听的话，我以后就不这么叫他了。” 托尼．斯塔克被这一唱一和给气笑了，你都叫了几年了，现在给我说不叫了？没门！ 然而他看着尤娜的样子，硬是说不出一句狠话来，只能无能狂怒地转过了身，气冲冲地从冰箱里拿出甜甜圈撕咬。 感应门再一次打开，这次出现的是金发的身影，也熟练地在尤小娜扑过去的时候准确接住。 他有些无奈地笑道：“已经十五岁了，尤娜。不能再这么闹了。” 他们作为尤娜最先在这个世界里认识、相知的一个团队，曾致力于尤娜的思想健康教育工作，结果发现一不小心，还是给掰弯了。 如果让尤娜的敌人看到“不死鸟”这幅样子，可能会心情复杂地自戳双目。 不过这些都没什么，总比一言不合就开枪杀人，时不时还冒出一些反派语录要好。 大家长史蒂夫如此深沉地想。 尤娜蹭了蹭他的胸肌，然后就一脸自然地抬起头，恢复了正常，挑起眉梢笑道：“因为喜欢史蒂夫和娜塔你们，所以才想亲近啊。史蒂夫不喜欢吗？” 史蒂夫：“…………” 来自一个韦恩的直球。 嘶，遭不住啊。 作者有话说： 尤娜不是抽风，而是有一、病态的情绪外放，总之是她用来解压和发泄的。毕竟她再怎么像机器也还是个人，才十五岁。 然后。珍惜现在的快乐漫威吧:) ——感谢在2021-03-17 23:59:20~2021-03-20 18:10: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drtdfg 44瓶；鱼鱼 30瓶；浮生若梦 19瓶；降骤雨初歇 5瓶；颂颂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0、誓言 ◎You can't always be alone.◎ 因为知道尤娜要回去的消息，所以复联的大家陆陆续续赶回来了，就连出任务的鹰眼都加快速度完成了任务。 时常缺席团建活动的雷神也从神域跑了过来。 大家铁了心要送她，好让小姑娘感受到家人般的温暖，不至于一去不回。 从他们的行为中分析出这些信息的尤娜：“……” 什么鬼，原来她就是这个形象吗？？ 其实复仇者们这么早赶过来，不仅是为她送行，也是为她准备物资和底牌的。更何况她平时出任务收集的各种奇奇怪怪的物品都在复仇者联盟的基地里保存，他们除了带礼物过来，也有对这些东西筛选的意思。 毕竟这边和那边可不是平行世界的关系，更像是直接隔了一个宇宙，尤娜想要自主定位、频繁穿梭，在现在这个阶段还是比较困难的。在那里又指不定会发生什么，还是先让她安心待着稳住脚跟为好。 复联里都不是外人，知道尤娜的详细能力，明白她能力的基本操作机制后，他们就开始想方设法地利用条件的漏洞来给她增加底牌。 说是马上就要回哥谭，但其实也不是那么快就能完成的事情。毕竟她在这个世界一直待了有九年，这九年里，她对哥谭的状况一无所知。 未知往往象征着危险。 在对罪恶之都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以一个消失了九年的人的身份回到哥谭，危险性可想而知。即使设置了Gin那样的暗棋，向来谨慎的尤娜也不能完全放心。 毕竟那是她的主世界，她是不可避免地要以本体的身份进行活动的。而本体死了是真的死了。 要知道，她的孤注一掷、铤而走险与剑走偏锋，从来不是热血上头、有勇无谋的产物，而都是建立在绝对的谨慎和缜密之上的。 打好地基，这样才能放心在楼上兴风作浪。 经过复联众人的努力，她那堆了几个仓库的收藏品都被罗列了出来，进行筛选。 像金属一类，重要的、独特的多拿一点，不重要的也要做到一个种类齐全。各种法宝与珍稀事物就先不用带了，尤娜也带不上那么多东西。 除了这些之外，作为生产资料的各种设计图纸也不需要带，毕竟尤娜向来认定，这些东西只有在自己脑子里才是最可靠的，谁也无法拿走，始终是自己的。 因为有“精神囚笼”而不怕别人入侵脑域的尤娜十分冷静。 身为复仇者联盟的复仇者，他们很清楚尤娜到底需要什么，挑选出来的都是有用又精简的物品，一个足够大的包就装得下了。 最大程度地保证尤娜想用时，她能在这些背包的物品里找到她想要的东西。 而另一边，尤娜正和托尼一起在实验室里折腾。 这九年来她的时间被自己所无限压缩，仗着不会真死就疯狂造作，要不是身体够好，普通人早就被搞废了。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她学习的所有功课几乎都没有落下一星半点，反而齐头并进，就算是当世天才，也不得不感慨上一句非人哉。 和托尼一起在实验室熬夜，也是她的一种常态了。 两个人在做科研工作的时候都不喜欢别人打扰，除了尤娜新手期时是助手状态，需要在旁观摩学习，同时也给托尼打一下下手。 在尤娜出师之后，他们平时只是各做各的，等做好或是有些卡顿的时候，才回想起来交流一两句换换思路。而两位不世天才的每次交流，几乎都能碰撞出新的灵感，然后就又投入废寝忘食的工作中。 这也导致了他们熬夜熬得格外起劲，那段时间史蒂夫看到尤娜眼睛下面的黑眼圈就要板着脸。 托尼和尤娜正在为她的装备做最后的改进。 谁也不知道哥谭如今的环境如何，但做好万全的准备总归是不会错的。 可何况那个地方，也从来就不是什么可以随随便便生存下来的桃源，光是在尤娜来到这里之前，就有好几个著名的反派一直蹦跶，如今只怕比之好不了多少。 “手套改好了。”托尼直起身子，眯着那双焦糖色的大眼睛仔仔细细审视着手里的这双成品：“现在让它扛核弹都没问题。” 尤娜：“嗯，我这边的和机械腿配套的外骨骼也改好了。” 这套外骨骼原本就是托尼为她研发的，又由他们两人不断改进，除此之外，她还有一套可以和机械腿相合的白色战甲，有着比起托尼．斯塔克的战甲来说更加精巧的外形。 但托尼设计的时候，显然是极度用了心的，虽然重量轻了不少，外形也更加流畅精巧，但它的防御力和攻击力也都是实打实在线的。 而外骨骼和战甲的改造，在原本的基础上，都引用了液态金属的特点，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开始准备，到今天才成型。 即使她成功了，尤娜的脸上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反而是异常的冷静。她开始尝试用脑电波来调动战甲。 不出一秒，从机械腿上某个秘密位置蔓延出的白色液态金属，就飞速蔓延、固定，包裹住了她的全身，随后蓝光一闪，表示正常运行。 既然这个没有出错，那么其他的相关物品应该也不会有错才是。为了保险，他们又分别检查了一遍。 托尼平时看起来不显，实际上为她准备的东西很多，再加上她自己的底牌和能力，称上一句“无人可敌”也不为过。 看着大家为她的安全所做的事情，尤娜感觉心头柔软了起来，眉眼舒展，不知为何有些阴郁的心情也被抚平了开。 背上大背包，她又穿戴好战甲，带上装备，把能带的都尽量挂自己身上，这样她才能够带着这些东西回到主世界。没有她的躯壳作为媒介，不同世界之间的物品都是不能互通的，而她的身体接触面积也有限，所以并不拿得了太多东西。 尤娜随意地发散的思维，突然想到她被动用来存放躯壳的仓库。虽然不能直接放入除了身体之外的其他物品，但既然她的身体可以作为媒介，在不同世界之间传播物品，为什么仓库就不可以呢？ 要知道，她的仓库里面可是有无数具尸体和活人，甚至连人外都有。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她没当过的。 因为这个突发奇想，尤娜把一具身体从仓库里找了出来，给她身上穿戴好装备之后，又尝试着把它放回仓库——然后，成功了。 仓库是可以存东西的！ 而且不会坏！ ……就是有点废壳子，嗯。 不过这样一来，就不用担心东西拿不下了。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c c 尤娜满意地把挑出来的各种物品塞进去，然后把装备穿戴齐全。 她的“套装”不只一套，和钢铁侠的战甲一样，有备用一备用二备用三，还有很多是适用于不同情况的——类似于托尼的反浩克装甲。 看她准备齐全，什么重要的东西都拿上了，复联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是他们不信任尤娜的实力，而是她这次去的地方实在是太远、太远了，远到他们都无法支援。 虽然托尼这段时间，在研究不同宇宙的通讯方面有了一点进展，但这终究是项艰难的任务，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做好。他们就决定先不通知尤娜了，这样如果做不好也没什么，做好了还能给人一个大惊喜。 同样的，尤娜也没有把卡玛泰姬的传送门在她练习到一定程度，再和自己能力融合在一起以后，可以打开不同宇宙之间壁垒的这件事说出去。 虽然她是在斯特兰奇的暗示下猜测的，但她相信自己的判断，也准备到时候给监护人们来一个惊喜。 至于斯特兰奇……这家伙太忙了，忙到她这个工作狂都有亿点同情他，还是不要给他找事了。 连教她都是挤出时间教的。 斯特兰奇没随便把她扔给一个法师，真的是很良心了。 准备工作完成之后，一阵沉默蔓延开来，尤娜心里叹了口气，却带着笑容说：“好了，我又不是不回来了，要不……我再给你们每人一个爱的抱抱？托尼尼——？” 托尼：“……滚。” 托尼翻了一个白眼，狠狠□□了几下蓝色不死鸟的脑袋出气，然后又“怜爱”地拍了拍：“……记得有时间就过来汇报情况，知道了吗？还有太危险的事不能去做，那地方不是有个义警叫黑蝙蝠人什么东西，反正你是未成年，让成年人解决问题。” 尤娜失笑，没有在这时候选择反驳：“嗯。” 她以为是因为彼得太年轻太不成熟了，托尼偶尔才会这样教育他，没想到现在的自己也能享受到这一待遇。 不过按托尼那个带一点控制狂的性格，在她走后不短一段时间，应该都会不舒服的吧？ 不过谁都知道，他们无法改变她回去的决定。他们也不会将一只鸟折断双翼，金丝雀一样保护在鸟笼里。 那是对这只神话中来的鸟儿，最大的冒犯。 “尤娜。”娜塔莎和史蒂夫对视一眼，史蒂夫垂眸和她对上视线，一如第一次见到她那样，语气中满是包容与柔和。 “无论你遇到什么，请永远相信，我们会站在你的身后，也会尽力护在你的身前。请永远相信你并不孤单。” “You won't always be alone, I promise.” 所以，哪怕认为自己是一个罪犯，哪怕给自己的存在与生命包裹上沉重的枷锁，也请回头看一眼，你已经收获了这个世界上，很多超级英雄的，最纯白无垢的爱。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1-03-20 18:10:58~2021-03-21 09:33: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48196567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浮生若梦 10瓶；狐九 2瓶；墨练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The Queen Of Gotham 21、哥谭 ◎“韦恩二少已经死了。”◎ 发动能力。 因为是主世界，尤娜并不需要定位，只感到一股久违的，梦醒一般的恍惚感。 周围逐渐噪杂了起来。 尤娜并不慌张，经过合理的推理，她是有一段“保护期”的，在这段时间她会像卡在空间裂缝里一样，没有人看得见她、感受得到她。 这就是能力在主世界保存保护她本体的方法。 尤娜睁开眼，便开始打量周围的情况。 这里原本是她六岁时断腿昏迷的地方，现在已经重新盖成了百货商场，不见一点当初地上汇成溪流的血迹，甚至装修得更好了。看来这九年时间里，这座城市发展得飞快。 周围人来人往，说笑打闹，人们的神情大部分都显示出他们十分放松。 尤娜收集完周围的有效信息后，又开始检查起自己的状况。 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看起来还是有一些差别的，仔细观察，她应该比复联那边的自己还要小上一点。不过身高倒是差不多的，原本的小衣服现在已经成了一块布，什么都遮不住。 因为没有人处理她的本体，伤势都是自己回复的，所以尤娜这会儿看起来十分狼狈，身上全是血迹，头发和脸都因为太脏而糊成了一团——毕竟已经九年过去了。要不是世界缝隙中似乎不会出现什么难言的气味，身体仅仅随着时间进行必要的增长，就算是她估计也受不了。 看了眼自己断掉的左腿，尤娜没有先装上机械，而是心念一动，一只十五岁的她就出现在了身侧。 这只身上没有穿全套装备，被她分入意识控制后，一下子活了起来，垂眸打量了一下“自己”，然后轻柔地将她从地上抱起。 自己果然很脏啊。看起来很惨的样子。尤娜平静地想。 这副模样肯定是不能带出去见人的。 感受到世界缝隙快要消失了，她改变了一下自己的心跳——她遇到过有些人能够通过心跳认出身份，于是这完全属于下意识的伪装——便抱着因为分出了大半的意识而显得有些无精打采的自己，从搂外几个跳跃来到了楼上的女厕，打开隔间。 暂时没有什么其他的好去处，先在女厕把自己清洗一下，衣服给换了吧。 给自己换衣服、简单清洗身体，已经练习过双视角很多次的尤娜非常平静。 衣服是现成的，她们都是一个人，“仓库”里有很多就很适合现在的她，更有很多是她在出任务做伪装时穿的，直接就可以拿来用。 风衣一类的还是有些扎眼的，这就算了。 赶在世界缝隙消失之前做好了这一切，周围的一切似乎变得可感可触来。尤娜做好反侦察，思考了一下，又从楼下的商店中拎了一个轮椅上来。 就在清洗自己的过程中，脑海中的无数个方案，已经被她进行筛选，最后拍板决定了要选择哪一个。 她做的支线和突发情况应对有很多，不行可以及时调整、换方案，灵活性很高。 轮椅也安排上了，不过……和轮椅一起待在厕所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尤娜随手画了个圈把自己圈在了无人的小巷里，为魔法的方便程度点了一个赞。 果然学魔法是一个无比正确的决定。 她刚才只是试着使用了一下，并没有什么不适。虽说她在其他世界也实验过，但这个世界到底是不一样的，谁知道有没有什么变动。 目前看来一切都很顺利。 尤娜深吸了一口气，感受到自己的心情和大脑都平静了下来，把自己重新变为一架理智的机器。 有了魔法，她可以随时把自己传送回哥谭，但那地方鱼龙混杂，各方势力攀枝错节，眼线无数，指不定就要灭一两个眼睛尖的人。 既然想要搞一番大事，在开局就暴露自己还硬闯最终关卡，显然不是一个上佳的策略。 她需要有更多的，足够真实的伪装和铺垫。 ——可以骗过所有人的那种真实。 这是你离去九年的故土，但你自己没有变。不要打乱你的节奏，尤娜。 她沉静地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把自己传送到了，和哥谭隔了一个大西洋的，欧洲西海岸。 *** 三个半月后。 港口。 停靠在岸边的巨大游轮上，一位坐着轮椅的黑发少女正平静地向城内眺望。 她有着漂亮而自然的黑色长卷发，一双碧绿的眸子如同猫儿的眼睛，微微眯着，似乎是有些倦怠的慵懒，但若仔细看去，就会发现那眸底藏着的，是冷淡的理智与锐利。 那一身看似柔软，实则棉里藏刀，明显是刀尖舔血才能磨练出来的气质，也让她和常人看起来略有不同。 不过这种不同，至今为止也仍没有人看出来到底不同在什么地方。 “教父，”从船舱中走出，站在她左后侧的男人恭敬地微微弯腰，“行李已经备好了。” “嗯。” 她应完声后，又轻轻勾起唇，平静道：“你可以回去了。就送到这里吧。” 被称为“教父”的少女控制着轮椅转身，声音温软而轻柔，站在她身前的男人却将头更低了些许。 “不要试图把手伸到哥谭，以及该注意的事项，我在走之前也已经说了。如果有人违反或者泄露一些东西……” “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是。”男人神色恭敬而认真，眸底全然是对少女的忠诚与信服：“请教父放心。” 教父笑容更加真诚了些许，将自己佩戴的胸针摘下，亲自别在他的衣服上，然后便跟随众人一起下了轮船。 男人也如同不认识她一般，转身离去，似乎再无任何交集。 *** 轮椅轧上阔别已久的土地。 意大利的新任教父神色平静地来到这里，一点也不担心身份的暴露。 首先意大利那边的黑手党，和哥谭的黑暗势力平时并没有交集，她上任又是最近才发生的事情，只有内部少数高层才清楚知道，其他都是只听到教父换人的风声罢了。 而剩下的高层，她确定对他们对她很忠心。 毕竟不忠的，已经被她处理掉了。 她是可以借助意大利的势力和哥谭这边联络，但你意大利是意大利，哥谭是哥谭，这座城市里又有那个“世界第一侦探”存在，她不会允许自己有一点可能暴露身份的蛛丝马迹送给对方。 不过，就算不能和这边交接，身为意大利的新任教父，现在的情况，比当初孤身一人去哥谭要好上无数倍。 尤娜慢悠悠地控制着轮椅往前走，轮椅上装有枪，她自己腿上也绑着，毕竟这种东西在杰森的铺垫下，应该不会引起蝙蝠的怀疑了。 杰森啊。 九年过去了，你还好吗？ 是不是依旧长得比她要高，有些骂人的坏习惯，但总是在她面前怕教坏小孩子一样收敛着，不抽烟不喝酒甚至不怎么骂脏话，有时候她都觉得他可爱得不像是一个哥谭人。 ——虽然说这是妹妹的VIP待遇。 从意大利那边收集到的消息，他应该是被韦恩收养了。布鲁斯．韦恩她还是知道的，虽然花花公子，但是心地却是真正的善良。杰森被他收养，应该会好过很多，更不会受到哥谭其他孩子被收养时，会可能会受到的那些待遇。 他好像还有兄弟存在，他应该会和他们相处得不错。 也许杰森他已经成长为了一名小少爷，心心念念着自己妹妹怎么还不回家，一边骂着脏话一边处理公司的公文。 嗯，骂脏话这条……也许在那种老牌贵族家庭会收敛点也说不定。 他可能会告诉韦恩他有一个女儿，就是和他朝夕相处、相依为命了三年的妹妹。他有可能会让布鲁斯．韦恩帮忙一起寻找她。不过已经九年过去了，他们应该已经放弃了。 她在意大利的时候，曾经尝试用电脑黑入哥谭，结果发现正好有个顶级黑客似乎在那里进行巡逻，水平并不比她差，有一定被发现的几率，她便无声无息地转了一圈就退了出来。 杰森的信息被保护得很好，那粗浅的浏览能找到的并不多，大多都是一些恶搞或随便猜测的花边新闻，并没有什么实际用处。 不过，通过自己本人来见证杰森九年的成长，似乎……也挺不错的。 尤娜放纵自己眸中染上笑意，转动轮椅准备先去见一见自己布下的暗棋，便耳尖地听到了身旁路人的议论。 “那韦恩二少到底是怎么死的啊？都几个月过去了，怎么还没有人说出真相？” “不是都说了是被罪犯袭击了吗？法庭都判了。” “你还真信，他上面可是有兄弟的，哥谭的豪门……啧啧啧。” “难道是谋杀？” “嘘，蠢货！这么大声干什么？做好你的事情就是了，别轻易议论那件事，小心蝙蝠侠晚上来找你……” 讨论的几个混子骂骂咧咧地回头，却猛然僵住。 那个刚刚下船时，被他们和无数人视为肥羊的少女，此时正平静地看着他们，碧绿的眸子被长卷的睫毛遮盖，原本带笑的脸庞此刻安静得几乎死寂。 一瞬间，他们似乎看到了，翻涌而来的地狱。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1-03-21 09:33:51~2021-03-21 11:45: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最爱喵喵 10瓶；墨上花瑶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2、“ ” 在听到“韦恩二少已经死了”的时候，尤娜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她那可以处理无数精妙数据，可以筛选成千上万的信息，可以重重谋划布局，预判得敌人甚至不敢开口的大脑—— 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 哈？ 韦恩二少—— ……死了？ 她只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荒谬。 这股荒谬感仿佛将她与身体剥离开来，以灵魂的状态、局外人的视角俯瞰着这一切，连风吹过身体的感觉，都是空洞冰凉的。 这太可笑了。 明明她在刚到意大利时，还听过韦恩二少与大少一同出行的消息。 才过了多少天啊。 这么编排她最亲爱的兄长死了，她可是会不高兴的啊。 然而她紧紧握住轮椅的扶手，在被手套遮挡的地方，已经变成了惨白的颜色。 情感告诉她，这是不可能的。杰森已经等了你九年，你在九年后终于来找他了，他怎么能失约了呢？ 当初可是他叫你不要死的。 你活下来了呀。 他怎么能不见了呢？ 这不是一个合格的兄长应该做的。 然而，她这九年来所学习到的一切，她的理智，她的演绎法，这世界上仿佛有无数的信息争着抢着奔到她眼前来，告诉她他们没有说谎，扭曲着、带着恶意在她耳旁耳语，又陡然变得尖锐、尖锐—— “杰森已经死了”！ 嗡——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大脑中猛然破碎。 尤娜感觉到一阵眩晕。 明明今天是哥谭少有的晴天，带着暖意的光线打在她身上，却仿佛让她整个人燃烧了起来。 她被这火焰炙烤得近乎晕过去。 她看到冲天的大火。无穷无尽的大火。满目满眼所及之处都是火。 就连呼出的气体，都带着呛人的，揉着血腥气的油烟味儿。 理智与情感的冲击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明明已经训练了那么久的情绪控制，在这一刻却几乎完全作废，发挥不出任何作用。她能感受到，四肢关节甚至已经开始出现了撕裂般的痛感，有血迹溢出，使她暗色的衣服染上了更深的颜色。 一切安排好的计划，也已经被碾碎得不成样子，被一个个清除在她的脑海中。 仅剩而刚刚出现的那个，却无比清晰，清晰到几乎刺痛她的眼目。 她如同破旧的风箱一般深深吸着气。 尤娜，冷静、冷静—— 去他妈的冷静啊！！ 那是她唯一的哥哥，是在她被咬断了四肢挖出心脏、精神几乎死亡时，就算自己高烧不退也要背着她在雨夜里奔跑，放下少年的自尊心，到处寻找医生的哥哥； 是为了遮挡她脖子上的疤痕，亲手制作了一条choker，为了她眼睛的颜色偷了他一颗蓝宝石的、最疼她的哥哥—— 他怎么能——他怎么能就这么—— 死了……？ 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罪犯。杀掉了。 *** 天开始很应景地下起了雨。 路上的行人纷纷奔跑起来，这雨下得太过突然，天色也暗得太快，导致他们都几乎没有什么准备。 他们行色匆匆，却有一个人坐在轮椅上，逆着人流，很慢很慢地朝某个方向而去。 她没有撑伞。 雨点把她打得很是狼狈，几乎全部湿透，可她只是沉默地抿着唇，就连乌发黏在了脸上身上，也没有伸手去处理，仿佛她的手只要松开了轮椅，她就会失去所有力气，从那上面掉下来似的。 想要找到韦恩二少的墓园，其实很简单。 这点东西还是很容易查到的。 ………… 她是不是，不去意大利的话。 不考虑那么多的话。 就可以提前遇到杰森，把他救下来了？ 她就算一开始就回到哥谭，也并不一定会出事。只是会麻烦一点，不安全一点而已。 但现在她失去了，在她的生命中，第一个纯粹地—— 爱着她的人。 轮椅停了下来。 尤娜有些恍惚地抬起头，努力地想要睁开被雨水灌进去的眼睛，好让她辨认那墓碑上的字迹。 杰森……杰森．陶德。 “……” 她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血迹已经染上了指尖，又伴随着她逐渐稳定下来的情绪，缓缓褪去，周而复始，伴随着撕裂般的痛。 如同彻底崩坏了一般，她此刻再无法感受到自己的任何情绪。 所剩下的，只有空洞、空洞、死寂。 她有些费力地用手一点点用力抚过那“杰森”的刻字，仿佛吃了精神类药物一般的思绪开始飘向远方。 她和杰森第一次相见是在什么时候来着？ 好像也是这样一个大雨天。 在犯罪巷的外面，少年撑着伞急匆匆路过准备回家，却脚步一顿，眼尖地发现了路旁的一个纸箱子。 小小的纸箱开口正面对着他，里面似乎有什么藏着，可怜地蜷缩着，纸箱却根本挡不了雨，已经全部湿透，往里荫着水。 少年顿了顿，别开脸准备离开，走了几步却又低骂一声回来，边骂边烦躁地翻开纸箱，像是怕自己又后悔似的。 然后，他和一双如同晴日天空般的苍蓝色眼眸对上了视线。 他在电视上见过蓝宝石。 但他突然觉得，那颗价值连城的蓝宝石，不如眼睛看到的这个颜色漂亮。 疲倦、冷漠，而又带着绝望的空茫，视线在移到他身上的时候，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在被“看着”。 少年张了张嘴，把脏话彻底咽了下去，竟然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箱子里的小孩。 她看起来才那么小，就像路边一只随意被人遗弃的野猫一样小，踹一脚可能就死了，这么大点的破旧纸箱子都能装得下她。 “……出来。” 不知少年想了什么，顿了一会儿，他突然这么说。 箱子里的小女孩仍然那样看着他，就像盲人看着这个世界。 “出来好不好？” “这里不安全，而且你再淋雨可是会死的。” “出来，我带你回我家。不愿意就算了。” 小女孩眼睫颤了颤。 就在少年有些烦躁地想直接动手去抓她的时候，她动了动，小心地从纸箱子里爬了出来。少年这才发现，她的动作有些跌跌撞撞，那本应该细腻白嫩的脖颈处，像是被谁用斧头砍过似的，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刺目疤痕。 那与她分外格格不入。 他一时有些失语，想要后退两步，又蓦然想起这磅礴的大雨，连忙撑起伞遮在小女孩的头上。 黑发蓝眼的女孩从豆大的密雨中得到了喘息的机会，便有些吃力地抬起头，那双漂亮的眸子终于有了一点焦距，平静地、认真地看着他。 仿佛要把他的全部印在眼睛里，永远也不忘掉。 ………… 不知过了多久。 久到一双皮鞋踏过重重泥泞，穿过雨幕，停在了她的身旁。 那双皮鞋的主人问：“这位……小姐。” “您在这里做什么。” 他的声音并不大，在雨声中几乎显得微不可闻。 但那其中的疲倦嘶哑，和与年龄不符的苍老感，却连雨声也遮不住。 他问完这句话，他们便一同沉默。 男人无比平静，几乎没什么情绪波动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女。 她看起来似乎和他有着相同的心境。 有些莫名的讽刺不是么。一个陌生人，他也能看出和他有着……相同的心境。 在过来之前，他只能看到她的背影。她的脊梁挺得笔直，却让人觉得，它马上就要因为过于笔直，而被折断了似的。 第一次，他发现挺拔也能看起来如此脆弱。 就如同鸟儿终于飞回故巢，带着终于和亲人团聚的喜悦而毫无防备，却发现猎人早设下陷阱在那里等着它。 猎人狠狠折断了它的翅膀，用手中的利刃剜去它最后的希望，高明地用它最亲最亲的存在，给予它最绝望的打击。 于是，那鸟儿就像此时这样。 再也飞不起来了。 良久良久的沉默之后。 他看到面前这个如同死了一般的少女动了动，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才恢复一点知觉，发现自己仍在这个让人觉得无比错误的世界。 ——她注意到了他。 她依旧垂着头，乌黑的发搭在她的脸上，将她的神色遮了个严严实实，那浑身的压抑的感觉令人很难认为她是个活物，但她实实在在是动了。 少女缓缓侧身面对他，抬起手，很轻很轻地比手势。 然而，她的动作越轻，他却越能看到其中的压抑，仿佛每个细胞、每滴血液都叫嚣着要冲出来挣脱束缚，那薄薄的一层皮肤看起来摇摇欲坠，只有用尽全力才能控制住颤抖。她整个人如同封印了一头巨大的怪物，而此刻封印摇摇欲坠，却竭力发挥着最后的作用。 男人的后背猛然紧绷了起来，他蓝眸暗沉地观察着她，越发警惕地调动肌肉调整站姿，做好了应对突然袭击的准备，却仍在一瞬间感到一股危险直觉猛地窜上天灵盖，引起一阵无可避免的毛骨悚然。 他看到少女连续的手势成型，那手势是对他说—— “先生，请问你看到我的哥哥了吗？” “我一回来，他就不见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1-03-21 11:45:42~2021-03-21 23:01: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佐佐木琲世 9瓶；trail 6瓶；木凡夕 5瓶；堑壕 4瓶；46584826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3、信件 ◎韦恩庄园◎ 尤娜早在那双皮鞋停在她身旁的一瞬间，就认出了这是布鲁斯．韦恩。 一片空茫的大脑意外地转得很快。 她很想上前去，揪着他的衣领质问他，他既然收养了杰森，为什么还让他死在罪犯的手下？ 他这个父亲到底有没有尽到保护的责任？！ 可她也清楚地明白，错的并不是布鲁斯．韦恩。他只是个受害者。 她不该迁怒他。 他也对杰森的死感到非常难过与悲伤，甚至可以说是愧疚。冒着倾盆大雨，独自一人而来，也足够证明这不是什么给别人看的作秀。 他们都是一样的痛苦。 可她还是对他比了那个手势。 她问他： “先生，请问你看到我的哥哥了吗？” “我一回来，他就不见了。” 果然，她看到男人的身体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就算理智告诉她，这件事情错的根本不是他，她仍然忍不住想问他—— 你把我的哥哥，藏在哪里去了？ 韦恩沉默了很久才回答她：“他去了很远的地方。” “他还会回来吗？” “哥哥一定会记得我的，对吗？” “……” 他喉咙动了动，下颌紧绷，手已经攥成了拳状。 他的语调却故作轻松：“这要看你哥哥有没有兴趣从天上下来了。——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尤娜抬起头，绿色美瞳早已摘掉，那双瑰丽至极的蓝色眼眸便暴露在了人前。 韦恩呼吸一窒。 “尤娜。” “而我的哥哥，叫做杰森．陶德。” *** 提摩西刚从蝙蝠洞出来，就见到自家沙发上坐了一个浑身湿透的少女。 ——还外加一个同样带着水汽的布鲁斯。 他顿了一下，缜密的逻辑思维能力让他还是抱着装有咖啡的水杯走过去，用眼神问布鲁斯：‘她是……？’ 他再仔细观察了一下：‘……妹妹？’ 至于这个妹妹到底有没有双重含义，是不是也同样是指“那个人”的妹妹，就不得而知了。 布鲁斯点了点头。 提姆．德雷克立刻就懂了，这是他的养妹，布鲁斯的女儿，也是“他”的妹妹。 无论是出于关心还是好奇，总之他此刻都应该上前去自我介绍一下。 可他出乎意料地站在原地没有动。不是他不想，更像是一种生物的，趋利避害的本能。 他感受着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压抑气息，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这个少女给他的感觉并不是很好。 但—— 他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六岁那年就失踪下落不明，九年之后回到哥谭，又听说自己兄长死去了的消息，任谁都会受不了的吧。 而且还是在这种时候——她刚回来不久前——死去的。 提姆强撑着连续工作带来的疲倦，顶住熬出来的浓重黑眼圈，走到少女跟前，缓和了些声音说道：“你好。我的名字是提莫西．德雷克，你可以叫我提姆。” 说完，他才想起来眼前的女孩是一个……哑人。 她并不能开口唤他。 ——这等于是在别人伤口处戳刀子。 提姆有些懊恼，果然还是这几天夜熬得太多了，导致他都有点不清醒，这种低级错误竟然也会犯。 听到这句话，女孩抬起了眼，那和她父亲一样漂亮的蓝色眼眸中并没有被冒犯到的情绪，有的只是一片死寂般的静谧。 “没关系……我很高兴认识你。” 手中比划着她很高兴，却没有露出一点，和“高兴”沾边的神色啊。 三代罗宾微微抿唇。 二代的离去，对他们的伤害实在是太大、太深了。 “嗯。我还有工作要忙，”这毕竟是布鲁斯自己亲生的女儿，而且他的确还有摞成山的一堆文件要看，“我先走了。” 阿福温和却带着严厉地让他早点睡觉。 接着，这位老人把和蔼的目光移在了尤娜的身上。 DNA对比的结果还没出来，但实际上，就算不做亲子鉴定，就光凭那一幅相貌和那双眼睛，这件事都十有八|九是真的。 蝙蝠侠绝不允许有人利用杰森的妹妹、她的女儿来进行一些阴谋。多疑的他甚至不愿意相信这么荒唐的事情是真的。 杰森刚刚死去不到百天。 他心心念念的妹妹，就回到了哥谭。 除此之外，还有数不清的、他现在无心也无力去探究的疑点。这些都需要一一确认，最后才能下定论她是无害还是带着诡计而来。 布鲁斯只感受到了一股深深的疲倦。 深入骨髓的疲倦。 如果真的没有阴谋，她真的是尤娜……可惜在她回来前，杰森也已经先一步离开。 阿福自己都感觉命运弄人，也对这位看起来无比让人心疼的小姐，升起了更多的怜惜之情。 因为是在特殊的时间，特殊的地点遇到的她，布鲁斯甚至不知道自己该说、该问什么，只能这么干巴巴地沉默着。 阿福当然看不下去，但也不能强让他说——否则他真可能一不小心就把这变成一个审讯——就主动把这个艰巨的任务给揽了过来。 他端出小甜饼：“要尝尝看吗？或者我还做了有华夫饼。” 终于出声的布鲁斯：“……华夫饼就算了，阿福。” 阿福微笑着用表情让他先闭嘴。 现在是温和老管家与刚回归失踪小姐的感情交流时间。 他起身把尤娜领到了一个房间，用钥匙打开门，尤娜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杰森的风格。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没有怎么变过。 他的衣袜永远是那么整齐，书和工具摆得规规矩矩，一看就知道不是随便摆放的。 这是一个很有生活气息的房间。 在它的主人走之后，也没人忘记来打扫它。同时，房间内的每一处，原有的设施都没有改变过。 “老爷经常会来看看，但是什么也不舍得碰。”阿福说道：“看起来他似乎很冷静，但他心里比谁都痛。杰森的事情……已经成为了一个“不可说”。” 更何况，也没什么人忍心提起。 阿福走到床旁边，用钥匙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了里面的信件。 杰森走之前刻意留了言，说如果尤娜回到了韦恩庄园，就把他抽屉里的信件拿出来给她看。 阿福把信件递给她。信件很有仪式感地印着火漆，显然并没有被人拆开过。 “杰森少爷留给你的，他每年都会写这样一封信，然后放在抽屉里，说，等你回来了就能看到了。” 尤娜拿着几封信件，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阿福把空间留给了她，想要离开留她一人独处，却被少女拉住了袖子。 他转过身，看到少女面无表情地垂着头，表情被发丝遮盖，手势却清晰可见。 她在无声地问他：“哥哥，是怎么死的。” 阿福没有想到她会上来就问这个问题，一时间梗住，悲凉与刺痛感从心底细细密密地蔓延，几乎让他维持不住自己说话的声调：“……被……被持丨枪|抢劫的歹徒所杀。我们已经将他告上了法庭。” “放心吧，他会罪有应得的。” 老人有些艰难地、干巴巴地说着这句话。 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也许他潜意识里，都认为“罪有应得”是不可能的。 少女无声地、微不可查地扯了扯唇角。 “我知道了。谢谢管家先生。” 她没有再追问，似乎也没有想要知道那歹徒是谁的欲望，更没有流露出一丝愤怒、恨意又或者想要复仇的情绪。 她只是很平静地道谢，平静地仿佛在说厨房的锅又被炸了这种小事。 阿福顿了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还是走出去，并带上了房门。 尤娜在房间里枯坐了很久。 这里的每一寸，都沾染着和杰森一般无二的气息。 她拿着信，却并没有拆开这些信件，她把他们好好地整理好，一张一张轻柔而又认真地抚过，又重新锁回了柜子深处。 做完这一切，她握住自己有些已经有些颤抖的手掌，勉强平复下了自己的情绪。 ——错的不是布鲁斯．韦恩，更不是蝙蝠侠。 错的是她自己。 如果她没有在其他世界待了九年那么久，她的本体就不会因为能力运转持续过久，没有得到休息和补充而陷入“沉眠”状态，造成暂时无法使用能力保命的窘境。 如果她能早点把小时候自己能力出现的频率，和本体的能力休眠状态联系在一起，就不会放任自己离开九年之久。 如果她能第一时间去见杰森，不考虑那么多也不去想那么多，她至少至少可以再见他一面。 如果当初她选择伤好后就立刻回来，她甚至可以一直陪伴杰森，直到他长大、成人、结婚，又有自己的家庭，度过幸福美满的一生。 可惜，这一切都再也不可能发生了。 故事的主人公，已经被永远埋在了冰冷的坟墓里。她就是在上面哭哑了嗓子，他也依旧会残忍地、决绝地不肯再睁开眸子，看她最后一眼。 这就是对她的惩罚。 往后无数个午夜梦回，她的噩梦，将增加新的内容。 作者有话说： v前都是随榜更，这周的榜单铁定搞不完了，所以……嗯。 ——感谢在2021-03-21 23:01:59~2021-03-23 00:58: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浮生若梦 13瓶；阿娅 10瓶；楠璟 5瓶；圆圈圈 4瓶；木凡夕 2瓶；断袖君、乐上天、俞时静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4、 夜已经深了，周围的一切渐渐归于静寂。 坐在轮椅上的女孩也重新像死了一般，毫无生气地，平静地枯坐着。 韦恩庄园的地理位置算得上哥谭第一了，根本不会受到那些夜晚的“噪音”打扰，想从市区来到这里都要驱车等好一会儿，因此她可以尽情地，不被打扰地去思考自己想要思考的东西。 不知过了多久，尤娜开始再次检查起自己的装备来。 在三个月前，刚刚到意大利的她发现，因为本体在主世界被荒置了太久，灵魂与身体分离时间过长，重新与之紧密融合，需要一定的时间。 这就导致了，在最初回来的那段时间过后，至尊法师教给她的魔法，无法被使用。 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倒也好说。 但凡事都喜欢多想一步的她同时查看了自己的仓库，便发现它打不开了。 就像是世界对她这个离家多年的人在闹脾气一样，她的最重要的几张底牌，一下子失去了大半。 要知道，“仓库”里不只有她的身体，还有她的装备。 好在意大利那边没有哥谭那么疯狂——或者说他们比较正常，尤娜对此又是老本行了，仅仅过了两个月她就稳住了脚跟，剩下的一个月就是彻底肃清整个意大利的地下势力，完成了统一，成为整个意大利地下势力的“教父”。 然后为自己的回归，增加更多的筹码。 回忆到此，尤娜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她检查着自己的所有物品。 仓库在她回来的那天已经能正常使用了，而至尊法师教给她的法术，甚至在她的灵魂完全与本体融合之后，变得更加精进。 那这一切又改变得了什么呢？ ……如果她得到阿戈摩托之眼的话…… 尤娜抿起唇，猛然止住自己脑海中闪过的这个念头，克制地轻轻呼出一口气。 “精神囚笼” 她舔了舔干燥的唇瓣，为了不让重新变得尖锐起来的情绪肆意生长，继续整理起自己的装备来。 ——很好，所有的东西都在仓库里了，而且这次是真的能正常使用。 她的行李应该早被布鲁斯．韦恩检查过，她也并没有往里放什么东西，只不过是一些“身份证明”罢了。 有时候聪明人不需要你刻意给他摆出证据，他们只需要从细枝末节里，自以为是地发现你早早准备好的线索。 还有…… 尤娜垂下眸子，脑海中却浮现了布鲁斯．韦恩从远至近走到她身前，再到把她带回韦恩庄园的全部过程。 在一眼认出他就是布鲁斯．韦恩，她的生父、杰森的监护人的同时，她也得出了许多别的有趣的东西。 在她的眼中，这世界上的一切，只要她想，完全可以被量化成一串串精妙无比的数据，而这些数据汇聚在一起，无不争先恐后的向她表达着一个信息—— 布鲁斯．韦恩，绝不只是一个喜爱“极限运动”的花花公子那么简单。 下意识调整的走路姿态、步幅的变化、面对人时的角度，以及在到她身前之后悄然警惕、可以随时做出防御的站姿。 在常人眼中没有一丝差别的表象，在她眼中，哪怕只是几毫秒几毫米的差距，也能被她分得一清二楚。 这既是天赋，也是不懈训练下的结果。 这样其实有些费脑子，但在那种受到毁灭性打击，甚至脑海中一片空旷的情况下，会下意识分析来者的一切行为也并不奇怪。 没想到她会这么偶然地，挖出了个惊喜。 极限运动会让人锻炼出一身肌肉，但会教给人这些吗？ ——显然不会。 尤娜感受着自己身上被放着的定位器和监听器，眸子冷漠而冰凉。 除了身上放着的这些东西，就连这间卧室里，都有一些类似的痕迹。 所以，杰森到底在过着怎样的生活呢？他的生活真的是如她想象的一般，美好而无忧无虑吗？ 她没有去管自己身上的这些监听器和定位器，甚至未表现出一点知道他们的样子。从她制定这个身份开始，就注定这个身份要摆在一个相对弱势的地位。看似是布鲁斯给她放了监听器，监视她的行动，时刻掌握她的动向，实际上，尤娜也可以反过来倒推他的行为和思想。 布鲁斯不了解她，甚至到现在，他得到的、有关她的信息大多数都是假东西，甚至是她亲手送到他的眼前的。 而阿福，面对自己刚刚回来的亲人的措不及防的提问，作为管家先生，应对得并不是那么自然啊。 看看那表情与下意识的动作，简直是把“我在说谎”这几个字给印在了脑门上。 “被持枪□□的歹徒所杀”，这就是管家给出的，杰森那可笑的“死亡原因”。 杰森会被那种下三流的东西给杀死？ 别开玩笑了。 在九年前，杰森就已经明白该如何保命了，更何况是九年后的他。 退一万步讲，就算杰森摸爬滚打在绝境里练出的能力荒废了，他也完全可以逃出生天，而不是被莫名其妙的杀死。 所以…… 嗤。 韦恩家啊，是在把她当蠢货耍吗？ 作者有话说： 3.27.入v，入v前几天很重要嗷，大家不要养肥啦，养着养着就死了orz 想在夹子上做个体面人QAQ大家给我个机会QAQ 感谢在2021-03-23 00:58:18~2021-03-25 00:00: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初代爷爷的纲吉 10瓶；over、浮生若梦 5瓶；墨练 3瓶；断袖君、剪刀手与蝴蝶结孰旧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5、首领 哥谭c区的某处高楼顶层中。 白日在乌云下仅存的一丝光线已经湮灭, 黑暗开 始在这座犯罪之都蔓延开 来，这座城市终于露出了 它真正的模样。 房间内，白发男人正在处理着手头的文件。 他的头发很长, 却 意外漂亮, 一张具有混血特征的脸被大半埋在银发之中, 只能隐隐露出一双墨绿色的深邃眼眸。 他原本正在翻看着什么, 下一刻左手中却 突然出现一把枪, 动作很辣快速地向后开 了 一枪，在这之前 没有一点预兆，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有动一动。 “砰。” 他听到声音，便知自 己打中了 。子弹入肉的微妙不同 ，他可 以毫不费力地，如同 本能一般地分辨出来。 男人合上 手中的文件，冷白的手再度扣上 扳机。 这个世界里的能人异士很多，这样的情况的他早已见怪不怪。 所以……今天又是哪只老鼠赶来送死？ 眼看着文件越来越多, 他这几天心情略有狂躁, 即使后面已经连呼吸的声音都没有了 , 身 体更没有向他发出危险警报, 但他向来极度谨慎，直接又接连开 了 几枪, 才起身 冷眼打量有胆子闯进 自 己领地的老鼠。 ——他已经做好了 准备，然而，他看到一位不大的女孩。 她有着漆黑的头发和眼睛，发丝直直垂在地面上 ，虽然柔顺如同 东方的绸缎，在楼外那让人迷幻的灯光的照耀下，也竟反射不出半分色彩, 黑洞一般让人屏息。 甚至连她的眸子也没有丝毫高光，原本放在一般孩子身 上 的黑白分明 与清澈见底，在她这里，却 让人遍体发寒。 看上 去只有五六岁那么大的女孩正微微低头，似乎是有些好奇地看着自 己心脏处的枪口，喷涌而出的鲜血刹那间染红了 她的整个胸膛。然而，随着她的注视，只不过一眨眼——那血液便不再涌出了 。那里只剩下了 一个黑洞洞的枪口，随后竟缓缓融合恢复。 见状，女孩露出了 一个男人熟悉的、冰凉微妙而带着点嘲讽的笑意。 “别来无恙，GIN。” *** 在关上 杰森曾经住过的房间的房门后，想着这位新来的小小姐，阿福有些忧心忡忡地下了 楼，果 不其 然看到布鲁斯仍然坐在沙发上 ，不发一言。黑色的发丝盖住了 他蓝色的眼眸，也挡住了 他眸底的一切情绪。 “……”看到这幅情景，再想到杰森少爷，阿福心里头就更堵了 ，难受得生疼。 亲子鉴定的结果 已经出来了 ，尤娜百分之百是韦恩家的女儿。 布鲁斯看起来不是很好，但身 为管家，他只能尽职尽责地过去关心地说道：“老爷，你该回房先休息一下了 。晚上 还有工作。” “……不。我 想再在这里待一会儿。”布鲁斯回应道，话语里似乎藏了 浅浅的疲惫。不过他在阿福严肃地勒令他去休息的话冒出来前 ，再次开 口：“阿福，……我 不是一个好父亲。” “您会是的。” 阿福动作一顿，安抚他：“小姐现在已经回家了 ，我 们还有很多年去弥补我 们的过失。” “有些东西不是说弥补……就能弥补的。”布鲁斯蓝色玫瑰一样的眼睛黯淡无光：“你也看到了 ，她永远失去了 靠着双腿奔跑和站立的能力。” “甚至她还失去了 她的哥哥。” 室内一下子安静起来。 阿福知道，布鲁斯这样是谁也劝不动的。 布鲁斯的心痛，他何尝体会不到呢？ 当初杰森少爷在的时候，偶尔会和他们说起妹妹的事。 在少年的描述中，女孩有着一头光泽很好的黑色长卷发，眼眸的颜色很像她的父亲，是带着点冰冷与锐利的钢蓝，但她总是善于让它变得柔软，像一朵绽放的蓝色妖姬，而在暗色灯光的照耀下，是让人一辈子都忘不掉的瑰丽。 她行动能力很强，灵巧又敏捷，聪明 得令人惊叹，即使从小不能说话，也从未去抱怨过什么，反而经常对他露出小天使一样的可 爱笑容。 ——然而现在，这一切全都毁了 。 仅仅几个呼吸的时间，男人就收敛起来了 刚才因为尤娜的到来，而流露出的一丝疲倦与脆弱。他实在是压抑了 太长时间了 。 阿福其 实要想让他继续发泄发泄情绪。一个正常人是无法做到把一切极度尖锐的情绪全都压在心底的，即使他是蝙蝠侠——哥谭的黑暗骑士。 再这么下去，他迟早会毁了 自 己。 可 布鲁斯眨眼间，就又恢复到了 那个冷静理智到仿佛不会为任何事情动容的模样。 那是她的女儿——唯一的女儿，以后要一辈子守护的存在。 他必须做点什么。 做得比以前 更多。 然而眼下，有更加急迫的问 题等着他去解决。 布鲁斯微微蹙起眉，回忆着从他见到尤娜开 始对方的一切状态。这个世界第一的侦探缓缓开 口：“尤娜需要更加细腻的陪伴。” ……说不好听一点，观察。 或许是他们都有一些较为相似的特质，布鲁斯在墓园里，偶然间似乎触碰到了 女孩的内核。 她有着钢铁般极为坚韧的信念与意志。这种信念与意志可 以支撑着她走过无数的足以洇灭生命的痛苦，可 支撑起它存在的支柱一旦崩塌，她就会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往，另一个极端的方向划去。 这便是他们这种人身 上 显而易见的弱点，也是最易被心怀不轨的人拿来做文章的弱点。 ——他隐隐在她身 上 感受到了 危险。 不是那种带着恶意的，会威胁到他生命的危险，而是像被一条阴冷的毒蛇缠上 ，从脚踝开 始入侵，盘踞在心脏处也不肯罢休，令人不由自 主地遍体生寒。 她不应该给人带来——给他带来这种感受。 可 他能察觉到，杰森的死，让她变得…… 有些疯狂了 。 理智且疯狂。 那浓郁的神经质被她死命地压在看似虚弱的外壳中，用拙劣的伪装来粉饰太平。她也许自 己都没有察觉到自 己的变化，却 仍然不想被人当成 一个异类，骨子里的生存本能让她竭力压制住自 己一切可 能被人所察觉的不妙情感，以此来假装自 己可 以和其 他人相差无几。 然而他又能察觉到她的脆弱。她拼命掩盖的情绪，她苍白的脸色，还有她故作坚强的外壳，无一不表现出她的易碎。 布鲁斯不知该怎么对待这样的女儿。 他想像正常的父亲那样宠爱自 己的女儿，花更多的时间陪伴她，帮助她度过童年的阴影，摆脱因为心理生理双重 问 题而导致的失声，带她去看许多梦幻的、精彩又绝妙的世界。 可 是他不能。 身 为韦恩家的女儿，她甚至还要防备来自 周围一切尖锐的恶意。 这是一种不幸吧。 布鲁斯沉默地想。 他揉了 下自 己的太阳穴，起身 准备去蝙蝠洞。 不论尤娜怎么样，她的性格如何、曾经可 能犯过什么过错，她也是他的女儿，他会亲自 帮助她教导她，而不会为了 她所谓的安全而再次让她远离自 己唯一的亲人。 他不能保证她绝对幸福快乐，但他愿意去尽全力这么做。 他一刻也不能松懈，也无法松懈。 “我 想，老爷，” 阿福话打断了 他要去蝙蝠洞的动作，“您应该再去看看她。” 私心里，他甚至希望尤娜能够留住布鲁斯让他陪陪自 己的女儿，稍稍放一放夜晚的工作。 布鲁斯顿了 一下，点头，上 楼。 阿福在楼下站着以实际行动为他加油鼓劲，在他走之前 还把一杯鲜牛奶塞进 他手里，示意让他展示一下来自 父亲的关爱。 布鲁斯：“…………” 布鲁斯还是接过了 牛奶，敲了 敲他曾经二儿子的房门。 房门很快打开 。 坐着轮椅的十五六岁的少女出现在他的眼前 ，似乎是正想离开 这里。 看到他，她愣了 一下，然后便有些沉默地垂下了 眼睫。 “……明 天我 会为你收拾出一个卧室。”又精致又漂亮的公主房。布鲁斯抱歉地说，蓝色眼眸中流露的柔软歉意不会让任何人想要怪他：“今天只能委屈你先住在客房了 。” 如果 尤娜再小一点，倒是可 以和他一起睡，但她已经十五六了 ，这样便不合适起来。 r /> ……不过一个晚安吻他还是能给的。 小姑娘做起手语：“没关系的，再差的环境我 都可 以忍受，更别说韦恩庄园的客房了 。谢谢你……” 她微不可 查地顿了 一下，“……父亲。” 布鲁斯心脏重 重 地跳了 一下，好在又极块恢复正常，不至于引起超人对他是否遇到了 什么危险的担忧。 他注意力不由放在了 那个“父亲”身 上 ，却 也没错过，尤娜自 打开 房门以来，似乎都有一点迟钝。 就像你手机网速不好，于是什么都稍微有点延后的似的。这种感觉说不清楚，也并不是很明 显，但你就是觉得，没有先前 那么清晰流畅了 。 尤娜现在就给他这种感觉。 不过这可 能是因为，刚回到故土就发现自 己挂念着的亲人死亡的事实，给她的打击太过沉重 了 吧。 布鲁斯没有去深究这件事，这种奇怪的感觉也很快就慢慢淡下去了 。 然后他想起自 己手中的牛奶：“喝点牛奶吧，有助于你晚上 的睡眠。” “谢谢。” 尤娜不见一丝排斥地接过了 牛奶，仿佛没有一点警惕，让布鲁斯的心情莫名又复杂了 几分。 他是该欢喜女儿不防备自 己，还是该忧愁怎么建立她的警惕意识？ 而且……她竟然能无比自 然地喝得下去牛奶。 不喜欢牛奶的蝙蝠家族出现了 一个异类。 “父亲也休息吧，我 会照顾好自 己的。”小姑娘善解人意地表达着：“时间已经不早了 ，而且……我 今天很累。” “好。”布鲁斯柔和下眉眼，对这个才归巢的小鸟说道：“早点休息，晚安。” 他顿了 顿，俯下身 ，在她的额头上 轻轻触碰了 一下。 晚安吻。 尤娜这次是真的有些愣住了 。 她茫然了 一秒，胸口突然有些生疼。 “精神囚笼” 一瞬间轻颤的呼吸平静了 下来。 她也在布鲁斯的脸颊上 碰了 碰：“晚安，父亲。” ……做个好梦。 *** 这边她装着脆弱乖乖女的形象，准备一会儿就无害地躺到床上 去，两眼一闭就和所有的事情毫无瓜葛。 但她大半的精神和意识并没有放在这具身 体上 。 “她”看着眼前 用意大利的□□M92F□□对准她的银发男人，歪头，仿佛根本意识不到琴酒为什么会这样对她一般软声唤道：“GIN？” 枪端得稳极了 ，毫不动摇。 “你是Dita。” 终于，男人眯着眸子，叫出了 这个名字。 下一任黑衣组织首领的代 号，Dita。 在这个世界上 ，会用这么闲适、戏谑又熟稔的语气喊“琴酒”的，她是唯一一个。 样貌可 以改变，但给人的那种熟悉感不会有错。 虽然不排除一些有着特殊的虫子作祟的可 能。 “Gin好厉害！一下子就认出我 了 ！”小姑娘无神的眼眸微微亮起来，看上 去像是又丧又甜的人偶有了 一丁点生气：“不愧——是——Gin——” 琴酒皱起眉，收起了 枪，却 可 以看得出他依旧没有放松警惕，问 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顿了 顿：“你去了 韦恩家，知道杰森．陶德死了 ？” 果 不其 然，原本看起来诡异却 带点甜味的女孩，唇角顷刻间垮了 下来，极度苍白的脸色和殷红的唇让她看起来完全不似真人，那一身 恐怖的气势几乎能够让人牙齿打颤。 琴酒却 分毫不受影响地打量她。 不但年龄看起来依旧没有什么变化，连长相都改了 ，还没有心跳。 打一枪都不会死。 有意思，Dita又在玩什么把戏。 他带着点嘲讽的心情冷酷地想，却 听到女孩有些沙哑的声音传来。 她微微抬起头，黑白分明 的眸子和他的眼睛对视，撞进 一片墨绿的海洋，像是找到了 避风港一样地、委屈而又无助地，茫然道： “Gin……我 哥哥，不见了 。” 琴酒一愣，心头微震。 他眸光微深地看着她，脑海中的思绪却 回到了 很久很久之前 。 他杀过的人很多，面对自 己要杀的人，他甚至没有兴趣记住他们的名字和长相，他也不是什么喜欢记着无关紧要的往事牢牢不放的人。 但刚刚他脑海里却 出现了 一幅过去很久的画面。 黑发蓝眼的小女孩蜷缩在床边，用单薄的被子围住自 己，仿佛这样就能获得一丁点安全感。她双臂环膝不发一语，见他默不作声地过来才缓缓抬起头来，求证一般比着手势，她的手在微不可 查地颤抖。 “Gin……” “我 杀人了 。” . 身 为一名顶级干部，琴酒很快就恢复了 自 己的思绪，这时候他也依然如往常般冷着脸，却 也微不可 查地稍稍缓和了 些。 尽管这缓和微弱到他自 己也没发现。 小姑娘还有些委屈：“你怎么都不抱抱我 呀？明 明 当初你带我 的时候，会安慰我 的。” 琴酒：“…………” 几年不见，她脑子被砸坏了 ？ 一时间两个人都有点沉默，然后Dita闷闷地揉了 揉自 己的脸：“唔。” 琴酒没去管她莫名其 妙的话，而是点了 一根烟，又默不作声地掐灭了 ：“啧，说吧，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这么对首领的吗。”Dita拖着音撒娇一样说。 琴酒冷笑：“这几年都是我 一个人干的，你什么都不做就想捞个首领？想得倒美 。” 他以快到肉眼几乎无法看清的速度将枪口抵上 她的额头，刀锋般危险的气势一瞬间炸开 ，充斥了 整个顶层：“你就不怕我 杀了 你？” Dita很轻很轻地笑了 一声。 她处于风暴中心，却 分毫不受影响，抬起眼皮，笃定地问 ：“你会么？” 琴酒扣动扳机，却 一枪打在了 她身 后的墙上 。 她笑得更快活了 ：“哦。我 忘了 ，我 刚来时，你还让我 吃了 一枪子来着。” 琴酒淡定地重 新收起枪，看着女孩的眼睛：“恢复正常了 ？” “从没有这么正常过。”她咬着字，却 让人遍体发寒。 “我 给你的东西，你都照着一样不落地办下来了 。我 很高兴，Gin。” 她声音既淡又凉，很容易让人想到东方那种为了 哄骗人出来，便刻意将自 己危险又尖锐的嗓音收拢，造成 水面般虚假的平静的鬼怪。 “有关我 的事，我 会慢慢告诉你——毕竟我 们是彼．此．最．为．信．任．的．搭．档。” “不过，在现在……” “我 更想知道。” 女孩的眸子陡然无声猩红，室内的空气瞬间粘稠，一点一点缠住一切可 以缠住的事物 ，再慢慢裹紧，仿佛一条阴冷的毒蛇在吞噬自 己的猎物 。 她的长发像是又黑了 几个度，湮灭了 窗外所有迷离的光线，精致的黑红色暗纹隐隐在她身 上 浮现。 她在极力平静，却 更加让人倍感恐惧。 “三个月前 ，杰森．陶德，到底是怎么死的。” 26、黑兔 作为仅用九年便 在哥谭占据了重要 地位的黑衣组织, 崛起得 悄无声息，以至于彻底而强势出现在人们视野中时，像是以雷霆之势。 当时哥谭正在一片混乱之中, 而金发少年就趁着这个人人自 危的时候, 暗自 发展起了自 己 的势力。 有尤娜在失踪之前给他的计划, 还有他自 己 极为强悍的能 力, 他完美地在夹缝中隐蔽了自 己 刚刚萌芽的组织, 蛰伏着，暗自 发展起来。 和一些想方设法进来的犯罪分子想的不同，哥谭从来不是一个好混的地方。这里混乱又无序，原本地下势力如 果可以分庭抗礼，那倒也没什么，可这座城市的人不仅疯狂，还有近些年频频出现的可以打破平衡的阿卡姆疯子。 再加上个蝙蝠侠。 好家伙，地下世界原本就混的水更乱了。 没多少人想要 一直混乱与无序下去。他们都想要 统一。 ——由自 己 带领的统一。 于是, 忙着争霸吞并黑.吃.黑, 没什么人在意这个不知从何处而来的金发少年。 他先从情报做起, 不参与大规模的争斗, 也从不轻易得 罪任何人。 他就这样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地让自 己 的组织越来越强。 等 到他们猛然醒悟过来的时候, 已经 晚了。 一个来时仅仅十 多岁的少年，如 今刚成年，便 已经 强行划开了领地，将哥谭c区牢牢把控在内。 整个哥谭c区。 这一次，他们开始慌了。 自 己 争夺了十 几年的蛋糕，怎么能 叫一个新组织给分了去？ 但很快他们发现，金发少年并不是靠着投机取巧出现在他们眼里的。 他很强。 强到让人不敢去提他的代号。 尽管他从未说过自 己 是黑衣组织的BOSS, 这个组织是他一手创建起来的，难不成还要 将首领之位拱手让人？ 他们默认，他就是黑衣组织的首领。 然而现在这位他们眼前绝对不可以招惹的人，听着小姑娘的这个要 求，没有犹豫便 应了下来，开始吩咐人给她查找情报。 不论 他们刚刚的气氛看起来是样的剑拔弩张，她的命令，他也都会去做。 琴酒冷诡、狠毒、多疑，是一个完美的全能 杀手，但他永远对他的首领保持忠诚。 虽然这种忠诚中，也许还夹杂着其他的因素。 琴酒垂眸看着乖巧坐在沙发上等 待结果的小女 孩。她看起来就像他们认识时一般，只是比那时年龄再大了一点。 底下人很快将情报毕恭毕敬地呈了上来。当他们打开门时，看到房间里面安静坐着的女 孩儿，还愣了一下，但很快便 不敢多看，安静又迅速地退了出去。 琴酒翻开情报，Dita坐着，他是站起来的，低沉冷冽的嗓音为她提取要 点：“杰森．陶德，出身犯罪巷。三 年前被布鲁斯．韦恩收养。” 原本面无表情的女 孩听到这里歪了下头：“三 年前？” 琴酒明白她的意思，叼着雪茄回道：“三 年前，他曾以一己 之力，差点覆灭整个哥谭港口的黑.势力。” 女 孩抬了抬眼皮。 “当然，他在其中借了我们的势。”琴酒眸底流露了一丝欣赏：“我原本想把他招进组织，并没有在意这点小事。他是差点覆灭整个港口的势力，自 己 也重伤濒死，我救了他一命。” 女 孩坐直了身体 。 琴酒瞥了她一眼，唇边划过冷笑，继续道：“不过他并没有答应进组织。” “哦？”她很轻很轻地问，“为什么呢？” “他说他不喜欢地下势力，我当时没用这个人情，随后他便 被布鲁斯．韦恩收养了。” “……” “哥谭的所有势力基本上都被蝙蝠侠登门拜访过，而我们是和他们起冲突最少的。甚至在一次行动前，罗宾还特意跑过来，用隐晦的方式告诉我，和我做交易的那边有问题。” 琴酒冷笑着插了一句：“我把那边全弄死了。” 当然还有自 己 组织里，吃里扒外 的叛徒。 “所以，杰森就是罗宾。” Dita补充说。 Gin不会无缘无故地跟她说一些毫不相干的东西。 “不错，”琴酒微微点头，“发现这一点之后，我就立刻去着手调查了蝙蝠侠，但很可惜，他们并不是一个人。蝙蝠侠曾和布鲁斯韦恩同时出现过一个地方。 “经 过对他们动作的分析，可以得 出蝙蝠侠并不是别人假扮的。” 琴酒难得 说了这么大一段话，他叼着没点燃的雪茄，啧了一声，仿佛为这而有些烦躁。 “我不喜欢烟味。”看起来五岁大的首领淡淡地提醒他。 琴酒冷笑：“怎么，叼根烟都不让？” “那还是让的。”她微笑，笑意却不达眼底，“毕竟我也不是什么魔鬼的首领嘛。” 琴酒哽住，放下了烟，冷不丁道：“罗宾是被小丑杀死的。” Dita猛然抬头。 “小丑？” 她说。 “小丑。” 她又重复了一遍。 “……嗤。哈哈哈。”她低低笑出了声：“这个疯子。哈哈哈。” “杀死杰森？” “他．也．配。” 琴酒眯起眸子，看着她这副模样，左手放在了离枪较近的位置，但在想到她并不怕枪之后，又遗憾地停止了下意识的动作。 就算是首领这会儿发疯要 把他灭了，他也不能 反过来把她灭了。 因为她是首领。 Dita似乎在极力地忍着喉咙中溢出的笑来，但后来她渐渐不再忍了，笑得 不见一丝悲伤，反而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她的笑很轻，又带着点甜味，但如 果真的站在她身边，听着她这笑声，恐怕就不会这么想了。 “小丑啊。”好一会儿她才停下来，口里咀嚼着这个名字：“是的，再发现杰森就是罗宾之后，结合一下罗宾死亡与失踪的时间，再与蝙蝠侠和小丑那时的状态进行对比。” “显而易见。真是显而易见。” “所有人都知道是小丑，杀死了罗宾吧？他是不是很高兴？哦对了，他一直都是这么一个疯子。在我还没离开哥谭的时候，他就已经 鼎鼎大名了。” “他恐怕还会高兴地给蝙蝠侠留点遗物 吧。” 琴酒一言不发地听着她一句又一句的话。 她这个所谓的“哥哥”，在她心里的分量，还真是重啊。 一个合格的首领，可不会因为一个九年未见的人便 如 此失态——除非那个人是她还未翻脸的搭档。在这个圈子里，永远是搭档最信任彼此。 但他曾经 在她小时候，用枪逼着她杀人。 琴酒碧绿的眼眸冷淡。 虽然她最后还是没有下手。 他在BOSS面前替她杀死了那个叛徒。 Dita停止了自 己 的细语。 她很是安静地坐了好一会儿。 “小丑是在疯人院吧。” “你 想做什么？去杀了他？”琴酒冷淡地出声提醒：“蝙蝠自 己 不杀了他，也不会让别人杀了他。等 他关注到你 ，开始调查你 ，会破坏你 的计划。” 世界第一侦探的名号可不是吹出来的。 而小丑又是一个仿佛怎么都不会死的神经 病，像他们这种成组织的地下势力，一般都不会沾染。 “我不会以组织的名义，也不会以尤娜．韦恩的身份。” 她轻轻微笑起来，左手放在自 己 已经 空无一物 的心脏处，感 受着那里冰冷的温度。 “去找他的，只是一只，鬼物 罢了。” . 阿卡姆疯人院。 警卫坐在监控室里，聚精会神地盯着面前的监控。在来之前就有很多人告诫他，这监控一定要 盯紧，无论 出现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都一定要 快速拉响警报。因为你 一旦不小心，就会迎来职业生 涯甚至是生 命的终结。 突然，一块屏幕黑了一瞬。 那黑屏的速度非常快，-->> 快得 像是他因为撑了太久而出现的错觉。 警卫一时间有些惊疑不定，但没有第一时间拉响警报，如 果并没有事发生 却冒冒然拉响的话，还可能 导致混乱。 他在各个屏幕里聚精会神地找了半天，都没有再发现类似的情况，就连那个最喜欢搞事的小丑都安安生 生 地待在自 己 单独的房间内。 虽然他是安安生 生 地在房间内发疯。 他嘻嘻笑着说：“是谁来拜访我呢？” 警卫没有管他。毕竟他的病房是专为他一人特殊打造的，就连透气的地方都只有两 个小孔，还是处理过的那种，除了氧气之外 ，其他的特殊物 质都会经 过过滤。 可以说是整个阿卡姆的VIP待遇了。 然而，监控明明辐射了整个病房，却没有显示出光明正大地站在小丑面前的小女 孩。 小女 孩全身都被黑雾弥漫，露出来的肢体 上缠满了黑红色的暗纹，组成精致又诡秘的图案，此刻安静地站在那里，就让人感 到非常不妙。 她像是完全被镜头给忽略了。 “可爱的小东西！”小丑惊叹道，脸上带着夸张的笑意：“哦，你 也是来听我是如 何杀死蝙蝠侠那只小鸟的故事的吗？” “是的，没错。”她的声音很轻，轻得 似乎都要 消散在空气中。 “你 是如 何杀死他的呢？” 一提到这个小丑可就来劲了，暂时把探究她为何能 轻松进入病房还不被监控发现的事放在一边，开怀大笑道：“那可真是一段有趣的经 历！他的生 母当时就在他的旁边，看着我用撬棍打碎了他身上的骨头！” “我打碎了他多少骨头来着？不记得 了，毕竟我打碎的有那么多。这应该是要 记得 的！真是可惜。”他神经 质又嘀嘀咕咕地说：“后来——后来我在仓库里放上了□□，然后我留下还剩一口气的他和他的母亲，离开了这个仓库——我已经 可以想象到，他的生 母想要 开门却开不开的情景了，毕竟那门是我离开时锁的啊哈哈哈哈！” 他的笑容猛然顿住，然后绿色的瞳孔毒蛇一样锁定了女 孩的脸，脸上带着玩味的表情，却神经 质得 令人心慌：“甜心，你 为什么不笑？” “你 不笑，也不哭。你 可真是有趣。” 女 孩平静地把视线落在他的身上。 她这个人和刚才又不同了，她现在极静，像万物 都湮灭了那般的静。 小丑仍然嘻嘻笑着，试图从层层黑雾中观察她的表情，因此来找到让他能 够再度开怀大笑的东西。 “你 杀了杰森．陶德。” “是的，所有人都知道我杀了他。杀了蝙蝠侠的罗宾，这可真是一项丰功伟绩。蝙蝠一定会记得 我——” “嗤。” 利器入肉的声音倏地传来。 伴随着绿色头颅落地的瞬间，监控室爆发出一声惊叫，然后警报在整座阿卡姆内拉响。 鲜血溅在了一旁的墙壁上。血很多，剩下的铺满地面，仿佛永远都流不完似的。 那颗头终于不能 再笑了。 它的嘴里再也吐不出任何的话。 小女 孩的手臂被她自 己 手里的剑气所伤，血液也滴落下来，只是又缓缓回到了她的体 内，而她对自 己 手臂上的伤毫不关心。 她蹲下身，耳旁不厌其烦地放着阿卡姆尖锐的警报，自 己 明明刚刚以那样干脆很辣的速度砍下了一个人的头，却还像是无比闲适地同那颗还在温热当中的头颅对话。 “真可惜。”她喃喃道，“太可惜了。” “这是你 的计谋吧，这一定是你 的计谋。” “你 在激怒我，让我一下子就杀了你 。好可惜。我本来要 把你 身上的每一块骨头都抽出来的。我做起这个轻而易举哦。” 没有人再回答她。警卫们，甚至是蝙蝠侠，都可能 迅速在朝着这边看来。 而她不慌不忙地，将冷白却缠满暗纹的脚，压在了那颗头颅上，匀速地施加压力，直到看到那颗头颅变形，变得 令人作呕，再无一丝一毫恢复的可能 。 蝙蝠侠赶到时，就看到了这样一幅画面。 在铺天盖地都是血液的特殊病房里，只有小丑一个人的尸体 ，他的脑袋和身体 分了家，保持着那副得 意而狂笑的模样，像是正在炫耀什么时，被人一剑砍了下来，顺着惯性落到了地上。 而就在他的眼前，那颗头颅，被一种肉眼看不到的东西压扁了。 蝙蝠侠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在病房门打开的瞬间就连发几枚蝙蝠镖，涵盖了病房内的所有角度，朝着那看不到的人打过去。 然而那些蝙蝠镖全都落空了。 蝙蝠侠紧绷着下颌，确定那个人还在病房里，但祂可以碾碎小丑的头颅，却不会被他的蝙蝠镖伤到。或者说，祂竟然能 在不发出任何动静的情况下，全部躲开。 他进入了病房。 她就冷眼看着他进来。 但那仅仅是一眼。一眼过后，她就又重新地、专心致志地研究起了自 己 踩在脚下的头颅。 太丑了。这样的人怎么被杀死杰森呢？ 她要 把这个头拎到杰森的墓碑前吗？ 不，还是算了吧。她已经 替杰森报仇了。如 果不是想让杰森知道这件事情，知道小丑已死，她根本不想再让这个名字、这个人去打扰杰森死后的清静。 他花了六年的时间，一朝荡平当初间接导致她入海失踪的港口势力，这三 年来更是成为蝙蝠侠的罗宾，成为了哥谭市有名的义警。 而直到他死前的最后一刻，他感 受到的，只有痛苦。 ……为什么呢。 为什么这个世界，要 这么对待一个好人？ 她并未执意寻求答案，抬手挡住了蝙蝠侠挥来的拳头，轻轻一跃，便 退至了病房的角落。 “你 是谁？” 她听到蝙蝠侠这样问自 己 。 她暂时没有回答。 蝙蝠侠的攻击便 再次迎了上来，似乎是想将她这个危险的不明人物 先行制服再好好问话。 她调整着自 己 的攻击手段和路数，不慌不忙地和蝙蝠侠对战。她能 感 受到他没有杀意，只有复杂又愤怒的情绪。 他在想些什么她无心知晓。她就是等 待蝙蝠侠的到来，等 着他看到小丑被自 己 亲手所杀。 或许他也猜到了她这个目的吧。 她拿着一柄长刀，速度极快地进行格挡，时不时进行反击，却把分寸拿捏得 很好，并没有真正伤到蝙蝠侠。 明明是在一间不大的病房里，她躲闪得 却出奇敏捷。 就像一只你 看不惯她，却撵不上她的兔子一样。 她懒洋洋地想，既然不想牵扯到尤娜．韦恩，也不想牵扯到组织，那么，就叫这个吧—— “锵！”长刀再次挡下急速而来的蝙蝠镖，她在半空中以匪夷所思的动作璇身，两 脚轻轻发力，踹在蝙蝠侠的胸口上，却一下子险些将他踢出了病房。 蝙蝠侠飞快调整重心，稳定住自 己 的身形，几乎是在下一刻便 又恢复了攻击。 这个人很难缠，似乎擅长消耗战，并在对手恍惚或虚弱的一瞬间爆发直取其姓命，动作干脆很辣，必须要 速战速决。 长刀抵在了他的盔甲上，极为锋利，瞬间压了进去，却在真正碰到他皮肤的那一瞬间收回。 原本波动的位置如 一滩死水一般了无生 气。 蝙蝠侠不敢放松警惕，静待着祂的下一步动作，手中又握住了几枚蝙蝠镖。 他看到在他身前的墙上，缓缓出现了一行字。 用血液来写字的人似乎是知道他不会打断祂，写得 很认真，一点也不介意暴露自 己 的位置。 蝙蝠侠一点点逼近祂，直到祂退无可退，并抬眼看那行字。 “Bck Rabbit” 在那旁边，还有一个随手画上去的，支楞起两 只耳朵，极度可爱的小兔子涂鸦。 27、往事 这是代号？ 蝙蝠侠先给 这个名字建了个档案, 却猛然感到自己身 前的人消失了。 不，不是消失，而是因为速度过快, 才导致了瞬移般的效果。 他立刻回头去追, 但在看不到对 方的情况下, 让对 方跑掉几乎是必然的。 下次应该把红外探测仪拿上 。 蝙蝠侠冷静地想。 他回头看了一眼地上 小丑碎成稀烂的头颅, 不发一言地离开了。 BR将速度提得很快, 不一会 儿就来到了黑衣组织的大楼，跃上 了顶层，现 出身 形来。 尤娜仓库里面的人，可以被投放到离自身 有一定距离的位置，但投放得越远，消耗就越多，很容易导致傀儡身 体中途崩溃、或者精神链接断开的情况。 “事情办完了？” 琴酒虽这么问她，但知道她这样回来, 一定已经把小丑给 杀了。小丑虽然格斗不弱, 但遇上 他们这种人, 只凭武力 的话, 是真没有任何胜算。 特别是尤娜下手一向让人放心。 “嗯。”少女身 上 的黑气和暗纹已经消失，又变成了一个清清白白的小姑娘。 “我捏造了一个新的身 份。”尤娜与他解释道：“蝙蝠侠那时看不到我。” “以后, 这具身 体就是黑衣组织的首领。” 琴酒挑眉，等着她下一句话。 “Dita的酒名我另有安排。” 琴酒“嗯”了一声，继续处理一些手头的文件，处理了一半才想起来，眼前这个才是真正的首领，他干嘛替她干这种不应该是他干的活。 于 是他把文件递给 尤娜。 尤娜杀了小丑，又被“精神囚笼”反复压制, 情绪和精神都 稳定了一些，看到这一幕愣住：“……你干什 么。” 不是吧，琴酒你忍心让一个看起来五岁大的女孩处理文件吗？ 琴酒是真的忍心。 他一个出外勤，出任务的干部，被逼到这里兼职文职工作，他已经很拼了。 “……” 称为黑衣组织boss，回到组织第一天，处理公文。 “对 了，”小姑娘提醒他道，“虽说 平时都 喊‘首领’，但总不能没有名字。” “就叫Q吧。” 琴酒抬眼与她对 视。钢蓝与碧绿交错在一起，他已然明白了她想表达的意思 。 The Queen Of Gotham。 银发男人笑了起来。 他这时终于 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当年的准继承人尤娜回来了。 “走 吧，”他很快就收敛了难得不夹杂着冷意的笑容，站起身 道，“让底下人认识认识，他们真正的首领。” Q从善如流地来到他身 前，率先朝门外走 去。 琴酒落她半步，不慌不忙地跟在她的身 后。 门外的世 界向她徐徐敞开。 穿衣打扮各样的人来来往往地走 着，但并不让人感受到混乱，反而十分井井有序。而他们在看到、经过Q和琴酒时，都 会 恭恭敬敬地立住垂首，之后才继续做他们的事。 “站住。” 然而这一次，琴酒叫住了他们。 被他叫住的那个人脊背绷紧，转过身 似乎是有些恐惧地说 ：“Gin。” 琴酒眉眼冷淡，唇角带着凉意挑了挑，看向Q，用与往常一般无 二却听得出尊敬的声音道：“Boss。” 然后他对 男人说 ：“这是首领。” 男人直接呆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只有五六岁大的女孩。 Q怯生生地往琴酒身 后一躲：“他给 我的感觉，我不喜欢。” 琴酒的脸立刻冷了下来，墨绿色眸子投射出的目光宛如凝成了一柄刀剑，倏地往男人身 上 刺过去。 男人脸色僵了僵，长年累月在危机中的摸爬滚打，使他已经形成了一定的直觉：“Gin，你……” 然而还没等他说 完，琴酒直接拿出□□，在他眼睛甚至还没瞪大的时候便扣动了扳机，朝他眉心射了过去。 “砰！” 男人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 么，便神色空茫地倒了过去。 这一个变动出现 ，周围的人全都 看了过来，目光惊疑不定，但显然这种事不是出现 一次了，他们因为又职业关系心理素质强大，很快便淡定地离开了视线。 在离开前，他们恭恭敬敬地，对 着这个因为一句话就使得琴酒杀人的女孩喊道：“Boss。” 女孩却有些茫然地眨了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求助地看向身 旁的大人：“为、为什 么你要杀人呀？他们为什 么要喊我boss呀？” 琴酒：“……你他妈还演上 瘾了是吗？” 然而他还是配合着道：“他是叛徒，别的组织安插进来的卧底。” 刚刚Q的那番话，就是在告诉他，那个人不干净。 如果是警员安插进来的卧底的话，Q说 不定还会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种同样全身 是黑的家伙，她可就不会 那么好心了。 “是卧底呀，难怪我觉得他让我不舒服。” -->> Q笑了笑：“这里是黑衣组织的大楼吧？他居然就在顶层么？” 琴酒皱眉：“人那么多，我不可能一个个去调查过来。” “我知道呀。Gin已经很辛苦啦，揉揉Gin～” Q眨眨大眼睛，伸出手。 琴酒不知道她又犯什 么病，但第一次带她出来，又是在组员面前树立她身 为首领的威信，只能黑着脸俯下身 ，等着她突发奇想地揉。 结果对 方一把抱住了他的腰：“Gin——” 琴酒：“…………” 琴酒，因为过于 劳碌，除了去杀一些女首领，或跟别人打太 极，基本没和女人有什 么交流。 如山的公文，彻底断绝了他所有放松的心思 。 不过即使这样，他也对 自己九年没见了的搭档，现 在还是五岁小屁孩儿模样的首领没有什 么兴趣，青筋突突直跳，差一点就摸出□□直接顶上 对 方脑门儿了。 他不瞎，能看到身 旁的组织成员脚步一顿，然后就更快速地走 开了。 他对 自己的名声没什 么想法，但也不想随随便便就背上 一个恋.童的罪名！ 结果这丫头非但没有收敛，还更加让人误会 地可怜巴巴地看着他：“Gin，你怎么这副表情呀？” 琴酒动作一顿。 ……她似乎并不是故意的。 他本来以为，她是在戏弄他。 琴酒眯起眼睛，仔细观察Q的神态，发现 她似乎真是这么想。 疑心病极强的干部瞬间 撇开了脑内的一切其他想法，也停止了这次给 她树立威信表示他在支持她，也让组织成员认识她的行动，而是直接返回了顶层自己的领地。 “你到底怎么回事？” 琴酒关起门就冷声问：“你该不会 真被砸成脑残了吧？” 说 完他才想起来，当初石板砸下来的时候，他原本想将尤娜推出去，可最后却是尤娜救了他。 他不由得再次回想起了，以前在组织时的日子。 尤娜是在某一天的下午被突然领进组织的。 黑发蓝眼的女娃娃被“那位先生”给 带到了训练室里，她的脖子上 还横了一条可怖的疤痕。 琴酒几乎能一眼看出来，那疤痕是人用利器——比如斧子，直接砍上 去造成的。 这样竟然还没死？ “那位先生”解释道：“我见到她时，她被脖子上 的伤弄得奄奄一息，但仍然活了下来，让我很惊讶。于 是我就治好了她，并把她带了回来。” “她以后就叫做Dita。” “那位先生”微笑着看着Dita：“看到那一排的枪了吗？” 黑发蓝眼的女孩眼眸暗淡无 光，视线从那一排枪.支上 扫过去。 只有四岁的她身 板瘦瘦小小的，那里面甚至有的枪比她都 高 。 “就让我见识见识你的能力 吧，Dita。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获得这个名字的资格。” 让我看看你有没有活下来的资格。 Dita如同一个被.操纵着、扯着丝线的人偶一样，就连走 路动起来，都 让人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生气，像是被谁精心培养的机器。她很快便来到了那一排枪.支面前，毫无 表情地抱起了一个甚至有她一半高 的来。 周围响起了低低的笑声。 他们都 是干部级的人物，极得那位先生的信任，知道在这时候嘲笑她也无 妨。因为她一旦得不到那位先生的满意，就会 立刻死在这里。 琴酒后来才知道，当初“那位先生”将她治好之后，她再次睁开眼的第一反应，就是拿起了放在桌子上 的□□，毫不犹豫地对 在她面前的人开了一枪。 虽然没打中要害，但她重伤未愈，又是刚刚清醒——更何况，她还只有4岁。 这份天赋和很辣又果决的心性 ，让首领起了兴趣。 所以他亲自把她带来了训练场。 他对 Dita说 ，他救了她，她捡了一条命，却打伤了他的手下，如果不能证明她的本事，她就只能用命来给 还这个情了。 女孩努力 端平了枪支。 她瞄准，开了第一枪。 “砰！” 子弹擦着靶子的边缘过去。 训练室响起了一片幸灾乐祸的声音。 琴酒虽然没有和他们一样，但也站在一旁垂着眼，没有要上 去救她的意思 。 “你只有三枪的机会 ，Dita。” 首领微笑着说 。 Dita仿佛没听到似的，目光还是一如往常的平寂，再次开了第二枪。 “砰！” 这一枪打在了靶子上 ，却离靶心极远。 “你还剩最后一次，Dita。” 女孩的手已经因为巨大的后坐力 的冲击而颤抖起来，显然伤着了，但她仍毫无 所知似的继续。 脚步声突然响起。 她原本不想理会 ，余光中却瞟见一个样貌精致的金发少年，朝着这边走 了过来。 28、噩梦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 包括那位先生。 他挑起了眉，却也没阻止，想看看这个年纪轻轻就让他赋予了代号的Gin想做什么。 金发少年有八九岁那么大, 却行事极得他的欣赏, 有勇有谋, 心思诡秘狠绝, 忠诚度也肉眼可见。 他走到了女 孩的身 边。 黑发蓝眼的外国女 孩才终于分给他就一点目光, 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似乎也想知道他的目的。 她似乎明白他们是些什么人，从一开始就不抱有任何期冀。 少年琴酒端起和她手中型号一样的枪，动作依然熟练地上膛，对准前方，射击。 一整套下来完美且无可挑剔。 这一枪正中靶心。 然后他放下枪，像是单纯炫技一般，重新回到了自己原本所站立的位置闭目养神。 女 孩扭头看了他一眼, 又看了看他碰过的枪, 眸底似乎终于在死 寂中露出了点不同。 她没去 管已经撑不住的手臂, 感知不到疼痛一般重新端起了枪, 然而这一次，她的动作前所未有地标准, 完全和金发少年刚刚的动作如出一辙。 有人冷笑着低声 讽刺：“端起来一样又怎么样？又不代表着开枪时——” 他的瞳孔猛然睁大。 “砰！” 这一枪，直直打在了靶心。 她不但 从少年那里学 了很多，竟然还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调整了开枪时的角度！ 窒息般的安静席卷了整个枪击训练室，众多看鬼一样的目光凝在了她的身 上。 而她的枪脱手掉下，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鲜红的血低落在地, 发出轻微的“滴答”声 。 首领看向她的目光已然发生了变化，连忙笑着让人派医者去 查看她的手伤的怎么样了，温和地说道：“看你这孩子，何必这么拼命呢，既然身 体已经撑不住了，就和我说嘛。” 女 孩没有回答他。 “好了，”首领也不在意 ，“这位是Dita，以后就是组织的高层成员。” 一个年仅三四 岁的高层成员？ 这太荒谬了！ 然而事实不容他们反驳，尤其是Dita所表现 出来的天赋，如此令人恐惧。 当首领问及她想跟着谁的时候，她目光转了转，缓缓停在了闭目养神的金发少年身 上。 “他。” “我想跟着他。” 在养伤的这段时间，她学 了一点简单的手语。 “哦，是Gin啊。在你来之前，他是这里最小的。”首领笑呵呵地说：“你们应该会处的很好。” Gin。 “Gin？” 声 音唤回了他的思绪。 琴酒皱起眉。 他怎么又想起从前的事了？ 他向来不屑于追忆过往回忆过去 ，在他看来，没有什么比眼下的事情更让人需要放在心上。那种行为就是浪费时间。 可现 在次数却多得有些不太正常。 “我再问一遍，”琴酒有些不耐烦了，他本来耐心就不多，“你到底怎么回事？” “没怎么回事呀。”Q委屈地低下头：“难过，不高兴。就算杀了小丑我也不高兴。以前我杀了人，但 是不高兴的时候，Gin是会抱抱我的。” 琴酒冷笑：“记清楚，是你自己凑上来的。” 他只 不过顺其自然地拍了一下她的脑袋。 “哦。” 她完全没听进去 。 琴酒发现 不正常状态下的Q，仿佛给他安了八千米厚的滤镜。 他不知道她和复联的相 处模式，导致她需要情绪外放时，他只 以为她被砸傻了脑子，相 当不配合。 他重新叼了根烟在嘴里，没有再给自己添堵纠结这个问题，而是换了个话题问道：“这具身 体是你的？” 也许是化妆易容而成，他在这方面并不精通，看不出来也很正常。但 身 高和年龄看起来不但 没有改变还缩水，这就有点奇怪了。 ——她还能开口和他交流。 “是我的。” 像是想起了什么，她的面色又冷了下来，琴酒合理怀疑她患有什么精神类疾病，这才会这么喜怒无常。 “……但 Q不是人。” “这具身 体，是“鬼”。” 她身 上又浮现 了密密麻麻的暗纹，眸底闪烁血红的颜色。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令她恐惧的事情一样，双肩开始微微颤抖，然而不等琴酒反应的下一秒便恢复了正常，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说道：“所以我才可以说话。” 这次她的嘴没有动，声 音却直接传了出来。 不需要借助任何仪器。 “鬼？”琴酒叼着烟，说：“我对这些东西没兴趣。嗤，你的秘密还是自己留着吧。只 要有行动之前有必要的话告诉我一声 就行。” “谢谢你，Gin。”她突然颤着声 道：“太好了。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琴酒顿了顿：“你脑子这会儿不正常，还是别 再说话了。歇会吧。” 他朝她点了点头，做了个简单的礼节，便走出了顶层。 等他走到门外再回头看最后一眼，发现 她原本坐的位置已经空无一人，显然是用同样与来时同样的方法回去 了。 > /> 他关上了房门。 . 韦恩庄园的客房里，床中央的女 孩默不作声 地按了按太阳穴。 头有点疼。 情绪外放遭到了挫折，又接连远距离放置傀儡，还和蝙蝠侠打了一会儿，头痛的像要裂开一样，也在所难免。 毕竟她刚刚可是又想起了那件事。 “精神囚笼”再一次发动了，造成一定程度的不舒服也很正常。 她迷迷糊糊地睡去 ，又被噩梦给惊醒，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开始时的噩梦，是她真正最不愿回忆的绝望时刻。黑发红眸的男人毫不留情地撕扯掉她的四 肢，并穿透了她的胸膛。 他缓缓地，仿佛是刻意 想让她看到这个过程一般，将 她的心脏挖了出来。 “你可差一点就破坏了我的计划，小丫头。” 他冰凉的红色瞳孔落在她身 上，像是毒蛇冰冷地吐出了蛇信子：“不过，你竟然还没死 ？” 男人倏地笑了起来：“既然这样的话……” “你就变成鬼，让我看看会是什么样子吧？” 变成鬼的过程，几 乎和被扯去 四 肢、挖出心脏一样的痛苦。 可尤娜已经知道这是梦了，她经历过无数次这个梦。 她看到男人故意 将 新鲜血肉扔在她面前，而当时还小的她为了控制住自己，硬生生再次剖开了自己的胸口。然后她就会想到被变成鬼的全过程。 后来她对生人的血肉再无一点兴趣。 在男人终于不耐烦要逼迫她吃下之前，她回到了本体的世界。 原本她在复联那边的几 年，已经不怎么做噩梦了。就算做噩梦的话，她也没再有什么波动，“精神囚笼”尽职尽责地发挥著作用，她只 是冷眼看着这一切。 然而今天不一样。 她看到自己在向前奔跑。拼了命一般奔跑。 她心头陡然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 因 为是梦境的缘故，前情和背景一下子出现 在了她的脑海中，她看到少年被那个绿发的男人用撬棍打到奄奄一息，而他的生母在一旁别 过脸去 闭着眼睛，不管不问。 她的血液一点点凉了下来，感受到刚刚愈合的四 肢开始隐隐作痛。 在小丑的撬棍又一次挥下时，她扑了过去 ，然而一瞬间却又回到了仓库之外，奔跑着。 她的腿似乎和那条机械腿磨合的并不是很好，她跑得跌跌撞撞的，险些有好几 次摔倒。 然而她动作却越来越快，越来越慌张。极为不妙的预感撅住了她整个大脑，让她几 乎无法思考。 近了。 仓库就在眼前—— “轰！！” 尤娜被这股爆炸的余波给冲得跌坐到了地上。 然后她醒了过来。 尤娜伸手捂住自己的心脏，慢慢平复呼吸，蓝色的眸子晦暗不明。 Jason，在梦中，在她的眼前—— 消失在了那场爆炸中。 她艰难地闭了闭目。 这只 是梦而已，不要多想了。你已经杀了小丑，你应该平复心情…… ……可死 去 的人已经不会回来了啊。 尤娜捂在心脏处的手指尖逐渐尖锐起来，在即将 破皮入肉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她看了一眼时间，发现 已经是凌晨了。 “尤娜小姐，睡了吗？我听到小姐这边有动静，过来看看。” 听到这边有动静？ 嗤。 窃听器果然很好用啊。 不过，这个点，他竟然还没睡么？ 她因 为没有装备发声 器，不能直接回话，便索性下床去 给管家先生开了门。 “只 是做了个噩梦而已，谢谢你的关心。” “那就好，”阿福露出了一抹放心的笑容，随即又微微皱起了眉：“噩梦？” “嗯。” 尤娜平静地点头。 阿福视线触及她那因 为要睡觉而摘下choker的脖颈，也看到了那上面横着的一条丑陋疤痕。 阿福眼圈一下子红了起来：“尤娜小姐，您这些年在外面真的受苦了。” 他不但 是极懂园艺和厨艺的老管家，他曾经还是一位特工，因 此可以很轻易地就辨别 出了尤娜脖子上的伤的来源。 她可是韦恩家的女 儿，不但 出生没有享受到荣华富贵，甚至还被这么伤害过。 尤娜没有接话，想回答什么，又停下了。 她以前从不觉得自己苦。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目标的，最后都能给她带来好的结果，哪怕付出一些代价，也没关系——只 要她能有足够的底气去 做自己想做的事。 可是现 在，她突然有些疲倦了。 29、试探 尤娜把这件事放在了一边, 强迫自己重新打起精神来，用手势问道：“您这么晚了还不 睡吗？” 阿福摇了摇头：“我原本是想来看看提姆少爷的。” 尤娜适时露出了一个疑惑的表情。 “他在处理 一些课业和公司事物。”阿福回答了她的疑惑，“提姆少爷还在上学。” 阿福原本想问问她的意见, 让尤娜也去上学, 但想到她刚回来, 还有精神状态也不 太稳定, 就作罢了。 在外 面不 一定会遇到什么, 先这样吧。 “他看起来和我差不 多大 。” “是的，提姆少爷今年 也十五岁。”阿福笑着 说：“不 过他可能比你要 大 一些，因为他马上就要 16岁了。” 尤娜点点头，垂下 眸子 。 阿福顿了顿，声音柔和地继续说：“你还有一个大 哥，现在正在布鲁德海文当警察。他的名字是理 查德．格雷森，你可以叫他迪克。他很想见一见你，这几天就会回来。” “我知道了。” “小姐再休息休息吧, 一会儿就要 天亮了。” “不 。”她摇头：“我已经很清醒了。我睡不 着 。” 尤娜蓝色的眼眸隐没在黑暗中：“我想去找我的父亲。” “这……”阿福有些为难地迟疑了一下 。 然而下 一刻, 他就看到女孩子 似乎是有些难过地用手语说：“……我知道了, 我不 会去打扰他的。” 阿福：“……” 阿福：“我现在就带您去见他。” 管家一边领着 她来到房主人的卧室, 一边还打补丁：“老爷一直会半夜做噩梦，这个点我想他应该醒着 。” 他敲了敲门：“老爷, 是我和尤娜小姐。” 过了一会儿，里面传出来了一道沙哑又有点懒洋洋的声音：“请进。” 阿福推开门，侧身站在一旁，示意尤娜进入。 尤娜也不 扭捏，控制着 轮椅走了进去。 因为是主卧，这间 房很大 。那张床也一看就很符合哥谭阔佬的身份，软软的几乎能将他整个人都陷进去。桌子 上的床头灯散发着 柔和的光芒, 而她的父亲穿着 睡衣坐起来，似乎正在疲惫地揉着 太阳穴。 见她进来，他停下 了动 作，睁开眼温和地问道：“怎么了，尤娜？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做噩梦了，”尤娜垂下 眼，实则在微不 可查地平静地观察着 布鲁斯，“因为……因为您睡前给了我一个晚安吻。我想您可能不 会因为我晚上来找您倾诉这件事而生气。” “当然不 会。”布鲁斯连忙否认：“我刚刚也做噩梦了。” 他善解人意地说：“能告诉我噩梦的内容吗？我想说出来那一切都是假的，你应该会好 受许多。” 坐着 轮椅的小姑娘迟疑了一下 ，看着 布鲁斯在暖光之下 柔和而包容的蓝色眼眸，才开始了自己的诉说：“我……我梦见我在一片荒原上奔跑。” “我前方有一个仓库，我在朝那个仓库奔跑。” 再次讲述这个梦境，尤娜的情绪已经无比平静。她边讲便 分辨着 布鲁斯的神色，表现出来的却是一幅有些后怕的模样。 “然后那个仓库就爆炸了。在我眼前。” “我似乎看到……杰森在里面。因为是梦，我记不 清了。我很害怕……父亲。” 看到这里，布鲁斯脸上露出一个悲伤的表情，语气也低沉了下 来：“杰森……唉。我也梦到了有关于他的事情。” “杰森的事，我们都很难过。不 要 害怕，这只是个梦而已，去睡吧。” ——没有丝毫破绽。 他的每一个动 作，每一个表情，甚至是眼神流露出来的情绪，都没有相悖的地方。 完美无缺。 他……已经对她起了警惕之心 。 否则，一个演技再好 的人，在不 曾防备的人面前，也不 会刻意将自己武装到牙齿，总会流露一点自然真实的情绪。 杰森是罗宾这个前提成立，又是在那样惨烈的情况下 死去，身为他的监护人的布鲁斯．韦恩不 会发现不 了问题。她这次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试探他，然而他的表现却让她的心 微微沉了下 来。 蝙蝠侠，蝙蝠侠。 你是蝙蝠侠么？ ——完美有时候，也是一种破绽啊。 “父亲，”她冷不 丁再次用手语和他交流，“我已经睡不 着 了，您和我讲一讲杰森的事吧。” 她目光中带着 些许哀求：“……我想知道，九年 过去，杰森是什么样的。” 布鲁斯抬眼看向了她的眼睛。 如 同杰森曾经描述的那样，在柔软光线的照耀下 ，她的眼睛美丽到不 可方物。 她没有露出半分不 该有的情绪，仿佛他的疑心 只是下 意识的行为引起的误会。 在与杀人鳄作战时受伤的右腿，刚刚草草包扎好 ，已经开始想往外 继续渗血了。 再一渗血，他身边的女儿，真的不 会闻到吗？ 韦恩扯着 唇角笑了笑：“这当然可以，只不 过我明天还要 上班，甜心 可以给爸爸一点时间 吗-->> ？”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 尤娜也不 是什么贪心 的人，今晚得到的情报已经够了，便 适时而退：“对不 起，父亲，我没有考虑那么多。” 她操纵着 轮椅后退：“待会儿见，父亲。” “嗯。待会儿见，甜心 。” 门再次关上。 尤娜的侧脸一瞬间 隐没在黑暗中。 下 一刻她抬起头，乖巧地看向阿福：“我不 怎么害怕了。谢谢阿福爷爷带我来找父亲。” “不 用谢，尤娜小姐。” “老爷明天想让您和提姆少爷一起出去转一转，你想去吗？” “可以吗？”她似乎沉思了一下 ，有些苦恼：“……提姆会不 会觉得我是个拖油瓶？” “提姆少爷不 会这么想的，小姐放心 。”阿福笑着 说：“他会很乐意与自己漂亮又可爱的妹妹一同外 出的。” 尤娜不 好 意思地点头，脸上出现了一个极浅的笑容，又因为自己哥哥已经去世的消息，而染上了一抹哀伤的色彩：“我很期待。” 眼看着 小姐回到房间 ，阿福才迈步离开。 夜晚很快就过去了。 尤娜一夜没有合眼。 她平静地看着 天花板，直到外 面的天色亮了起来。 她熟练地给自己换好 衣服，放在轮椅上，操纵着 轮椅往屋外 去。 “晨安，阿福。” “小姐这么早就起来了？” 阿福有些惊讶地看着 已经穿戴整齐的尤娜，笑着 说道：“晨安，尤娜小姐。” “老爷这会儿应该还在赖床。”他有些无奈：“一会儿公司还有会议，他再不 起来怕是赶不 过去了。提姆少爷恐怕现在也还在睡着 。” “我去叫他，阿福你忙吧。”尤娜善解人意地表示，反正她下 楼也不 方便 ，就索性在二楼走远一点，去找一下 她这个点还赖床的父亲。 一楼其实也有客房，韦恩庄园是很大 的，规模与哥谭首富、在全美富豪排行榜上都位列前茅的韦恩家十分相称。不 过考虑到她的身份，她被安排的房间 与主卧隔的并不 远。 阿福下 楼去做饭了。 她控制着 轮椅来到房门前，抬手敲了敲。 没有人回应。 尤娜便 打开房门，进入屋内，果不 其然看到一团软和的被子 中裹着 的人形。 有一说一，她父亲的睡着 可真是不 怎么样。 她先来到窗前，把厚厚的窗帘一下 子 拉开，雪白的光线便 投了进来，照在床上——虽然没能让赖床的人动 上一动 。 尤娜往前进了几米，扯扯对方的被子 。 “唔……阿福，让我再睡一会儿。” 极度迷人的慵懒嗓音从 被子 里闷闷地传出来：“五分钟，再睡五分钟……” 尤娜忍不 住翘了翘唇角，又因为长时间 沉郁的心 情而压了回去。 她现在还是一个小哑巴，因此不 能出声提醒布鲁斯，便 把床前的闹钟拿在手里—— “滴铃铃铃——！！” 布鲁斯垂死病中惊坐起。 尤娜将声音调的很炸很响，又拿了起来，效果炸裂。 当布鲁斯转过头，看到声源处自己的小女儿时：“…………” 他，父亲的形象。 毁在了“五分钟”赖床经典语录和那个垂死病中惊坐起里。 这一下 可真让他清醒得不 能再清醒。 不 过他看着 坐在轮椅上的女孩蓝色眼眸中柔软的笑意，慢慢平复了下 来，经过一晚上的噩梦而极度糟糕的心 情，也诡异地好 转了。 能让她开心 一点，形象毁了……也没什么大 问题。 反正她也应该耳闻过哥谭首富布鲁西宝贝的荒唐事。 “你醒啦，父亲。” 尤娜放下 闹钟。 “嗯。”布鲁斯揉揉她的头发，装作半是埋怨地说：“你可差点把我吓得窜起来，甜心 。” “那看来这个方法能推荐给阿福爷爷。”尤娜不 见一点歉意地微笑着 。 “……”原来是阿福让她来的。阿福换策略了。 布鲁斯郁闷地想，以后他再想赖床，可能就会回想起今天这一幕和他焉坏焉坏、眸中带笑的小女儿。 不 过今天的确有事要 去做。 女孩的心 思一向细腻，就算哥谭对她来说十分危险，他也要 尽快把身份这件事办下 来。 毕竟她不 知道韦恩家的特殊——不 只是明面上的特殊，还有晚上的特殊中的特殊。 他不 希望缺失了十五年 家人陪伴的女孩，在好 不 容易回来后，会因为这件事而认为自己是不 被喜欢的。 “早安，尤娜。今天是新的一天，我和提姆会带你四处转转。” 他笑着 说，没看到女孩的手指慢条斯理 地敲击在轮椅的座椅上，一下 又一下 。 “我会好 好 准备的，谢谢父亲。” 30、门路 今天又 是不怎么方便的下楼。要先把轮椅搬下去, 还要麻烦布鲁斯把她抱到轮椅上。 义肢差不多该到提的时候了。 她不直接用义肢，只是为了杜绝一切可能把她和双腿健在的马甲联系起来 的猜测。 今日的报纸就放在桌子上，尤娜来 到餐桌前时瞥了一眼。 标题十分醒目：震惊！小丑在阿卡姆疑似被人 所杀！他现在到底是死是活？！ 尤娜：“……” 她垂了垂眼睫, 拿起报纸看了起来 。 上面报道称小丑昨晚在阿卡姆, 被一个不明人 士一剑砍掉了头, 头都被踩扁了, 在昨天半夜这事 就基本 上传遍了整个哥谭。 毕竟小丑是谁？ ——是不说 整个哥谭, 就连别的城市都有所耳闻的、鼎鼎有名的疯子。 而 这个向来 以无所顾忌、肆意疯狂闻名的神经病、无序之王，就这么简单而 又 干脆地被别人 杀了？ 文 章里还称小丑有可能再次出 现，那只不过是他为了逃离阿卡姆而 设下的诡计。 尤娜面上不显，心 里也极度平静。 她清楚小丑再也没有活过来 的可能了。 毕竟当时她去杀他时，用的那个身份，可是“鬼”。 对方是死是活、是真是假、是人 是狗，她一眼就能看出 来 。 如果能再次见到无惨，大概真要感谢他, 白送了一个对自己这么有利的身份。 尤娜眸底划过一丝厌恶。 这次厌恶被布鲁斯捕捉到, 他走过来 看见报纸上报道的内容, 三两下压下心 头泛起的怀疑, 十分自然地问道：“小丑死了……？尤娜看起来 很讨厌他。” “在哥谭，正常人 谁不讨厌他。”尤娜放下报纸给他比划手语：“毕竟在很多年 前他就已经臭名昭著了, 没想到今天才死。” 这反应实 在是正常得很。那丝怀疑出 现得莫名其妙。 昨晚他的确也一瞬间怀疑这和自己刚刚出 现的女儿 有关，但回来 后仔细看了看监控，就可以发现她根本 没出 过卧室。 她的经历他也早详细调查过，可能是当初顺着海岸飘到了大都会，她在那里有过痕迹；也可能是救下她的人 先去了一趟大都会。总之她最后在意大利一直生活，似乎伤到了大脑导致选择性失忆，一直在进行治疗。 那几年 的经历并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 布鲁斯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在餐厅落座：“哦, 是的，我也讨厌他。相比这来 说 ，蝙蝠侠都能让人 看得顺眼了。” “父亲不喜欢蝙蝠侠吗？”尤娜坦诚地抬眼和他对视：“我很喜欢他，他曾经赶来 救过我和哥哥的命。” 她顿了顿：“……虽然没把我救上来 。” 布鲁斯心 口抽痛一瞬。 他抿抿唇：“……早些 年 我不喜欢他。但现在……我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的装备钱有时候都是我出 的。”他朝她眨眨眼睛，用食指抵唇：“嘘，这可不敢告诉别人 。会来 带危险的。” 布鲁斯这样一说 ，反而 剑走偏锋地让尤娜的怀疑降了一丁点。 这个理由的确能说 得过去。 蝙蝠侠救了她和杰森，又 在看到杰森走上歧路时，联系了知根知底的布鲁斯．韦恩。而 布鲁斯也的确是一个善良的人 ，即使他的名字整天出 现在一些 荒唐的花边新闻上，但他为哥谭做的那些 事 ，她从来 没有忽略过。 而 布鲁斯家里的监控，和他是那不同于常人 的能力也勉强能得到解释。 蝙蝠侠，众所周知是一个幽灵一样的控制狂，不但行踪诡秘，而 且智商极高，几乎没有罪犯能够逃脱掉他的追捕。 这样一个人 会在差点走上过歧路的杰森身旁，甚至他的合作伙伴的韦恩庄园里放监听器这东西，都不奇怪。 韦恩集团有一个这样花花公 子一般的掌舵人 ，却到现在都能够屹立不倒，钱大把大把地进他的口袋里，也能够说 明一个问题——布鲁斯．韦恩压根不是那种人 们以为的草包。 在群狼环伺、自己身份又 极其扎眼的情况下，他向蝙蝠学个一招二式，也不是不能理解。 可这太巧合了，也太牵强。 即便心 中已经有了思考，尤娜也不会妄下结论。 在福尔摩斯那里学习到的知识告诉她，不到最后一刻，没有实 锤的证据和严密的推理，永远不要凭借自己的猜测将人 一棍子打死；特殊人 员们又 让她知道，只要心 里有一丝怀疑，就要宁可杀错而 不放过。 尤娜垂下了眸子。 这毕竟也是自己曾经期待过的父亲，既然现在有多种可能，那么她就不能轻易给布鲁斯．韦恩打上蝙蝠侠的标签。更何况如果布鲁斯．韦恩真的是蝙蝠侠，她暂时也不知道会怎么对他——因 为她也没想过要去伤害蝙蝠侠。 不过黑衣组织里的情报写 得清清楚楚，他们的确同时出 现在一个场合过。这件事 情她要尽快查明，到底是怎么回事 。 阿福很快和提姆一同下了楼。 提姆昨晚似乎学习得很辛苦，下来 的时候两只眼睛上都挂着深深的黑眼圈。不过今天不是工作日吗，陪她出 去玩，不上学了？ 敏锐地看出 了她的疑惑，提姆解释道：“……我课业还不错，一天两天不去没关系。” 说 句话他就像是要死了一样。 尤娜：“……” 尤娜：“要不还是我自己……” “没关系，”提姆摇摇头，“我可以撑住。” 他在餐桌旁落座，一边拿起刀叉，一边打着瞌睡，还要抽出 精力问她：“你想去哪里？先去公 司看看，还是想去购物？或者我们可以去我的学校转一圈。” “我不熟，你们安排吧。” 尤娜乖巧又 听话地表示。 提姆“嗯”了一声，便开始优雅而 快速地用起了餐。一时间餐桌上只剩下了刀叉碰撞的声音。 尤娜将自己的动作调整到符合自己人 设，一整餐下来 没有露一丝破绽。 这已经习惯成自然，她并不会觉-->> 得累。 管家将他们送到车上，站在门前目送他们离去。 对于布鲁斯和提姆来 说 ，这也许只是一次陪伴刚进入家庭中的女儿 /妹妹的外 出 活动，但在尤娜看来 ，却能让她熟悉每一条街道的分布、位置，哪里适合狙击，哪里要警惕偷袭，哪里适合隐蔽…… 她是可以用马甲来 完成，也可以直接问琴酒要情报，但有机会拥有更为正当的理由来 做这些 事 ，她还是更愿意自己来 。 更何况……她也需要认真做好一个乖孩子的形象。 如果布鲁斯真的是蝙蝠侠，她的行事 无疑会更加方便。就算布鲁斯不是，她也不会选择在一群神经病那里暴露身份——韦恩庄园里的人 可是无辜的，不应该为她的失误和自大买单。 另一方面，本 体才是她命运的后颈皮。只要本 体没事 ，其他傀儡就算是死了，她也顶多会头痛一会儿 。 毕竟她对于“死亡”这件事 也算是个熟手了。 无论从哪个角度想，尤娜．韦恩没有什么威胁，但拥有一定的自保能力，才是最适合的人 设。 因 为一大早就出 了门，现在街上不会很热闹，布鲁斯和提姆便带她来 到了韦恩大厦。 电梯一直直通顶层。 到达顶层后，尤娜：“…………” 好家伙。 比起托尼还有过之而 无不及。 你放那么大一张沙发，确定是坐人 的，而 不是睡觉的？ 提姆自从上了电梯就没怎么睁眼，尤娜于是把目光投降布鲁斯．韦恩。 韦恩先生生怕她多想——毕竟自己的花边新闻他自己也有数——连忙清咳一声解释：“呃，那是，提姆和我工作累了休息用的。” 还真是睡觉用的，只不过是单纯的睡觉。 尤娜一时不知该摆出 什么表情。 于是她只能侧过脸去，谁知刚把头转过去，一位身穿职业装束也不掩其火辣身材的美女秘书便婀娜多姿地走了过来 。 “…………” 虽然她前期在托尼那里见这种女人 没有四位数也有三位数了，但在这种情况下，她该怎么做才符合她的人 设。 尤娜眨眨眼睛，有些 不满地移开了视线。 布鲁斯一直在观察尤娜神色，见她明显不悦，暗道不好，忙一点也不耽搁地给人 事 打电话：“我是韦恩——那个出 现在我办公 室的女人 我不需要，你让她辞职回家去——工资？当然是按正常结算。” 女人 显然不相信这个结果，可当她看到房间里模样精致、她无论如何也难望其项背的高中生样子的小姑娘，立刻明白了什么，复杂地看了韦恩一眼，转身走了。 至于和韦恩长得像？不就都是黑发蓝眼嘛，谁知道是不是为了讨布鲁西宝贝欢心 故意整的。 他那几个儿 子一对比，还能更明显吗？ 布鲁斯：“……” “噗。”提姆没忍住笑出 声。 小姑娘也跟着笑起来 ，眉眼弯弯的，一直略有些 沉寂的面容也终于有了点这个年 纪该有的样子。 布鲁斯也知道自己的形象本 来 是什么样子，见此 也不再挣扎，眨了眨那双漂亮的蓝眼睛叹了口气，无奈地说 ：“如你所见，宝贝儿 。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女人 往我身边凑。” “难道不是你默许的吗？” 布鲁斯：“……是的。但我想说 这是个坏习惯。” “放心 吧，父亲。”尤娜善解人 意地向他做保证：“我绝对不会像您一样的。” 布鲁斯：“……” 提姆的双肩微微颤抖。 笑过之后，他的困意也被驱散了大半。反正来 时的路上已经喝过一杯黑咖啡了，提姆便开始了自己日常处理文 件的工作。 这些 东西都不是什么机密，况且就算是机密，尤娜．韦恩也是可以看的，因 此 提姆把键盘打得噼啪作响动作飞快以便于进行下一项活动时，贴心 地往旁边移了移，好让尤娜更容易看到些 。 尤娜的确在认真地看他工作。 青年 全心 投入时真的是一副绝美的风景，侧脸的线条晴朗好看，蓝色的眼眸在电脑屏幕的照映下呈现出 几分无机制的冷感。 然而 尤娜的目光只注意到了电脑屏幕上的文 字： “关于新能源的开发与应用……” 尤娜无意打扰提姆工作，她转头发现唯一的成年 人 布鲁斯已经补觉栽在了床上之后，便开始自己琢磨起来 。 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似乎有点参差。 据她了解到的情报，他们的技能点似乎都点在了奇奇怪怪的地方，诡异的黑科技一批又 一批——只不过只掌握在极少数人 手里。 大多数普通民众，他们所接触到的科技，比起复仇者的世界来 说 远远不如。 而 她拥有的那些 知识，一些 无伤大雅、没有什么攻击性的——比如能源的利用率的提高，完全可以拿出 来 敛财。 黑衣组织虽然已经和哥谭的几大老牌势力并驾齐驱，也从封锁里咬下来 了一块缺口，但资金紧张的问题依然存在。毕竟他们本 就是靠情报起家，而 尤娜给琴酒的叮嘱上，则明令限制了绝对不允许去碰的产业。 哪怕这能给他们带来 巨额利润。 这也就导致了，黑衣组织的业务面并不算宽阔，想要继续扩张需要慢慢筹划。 可她等不了。 若是污秽得厉害，手上清洗的时候就要用狠劲。 她从前就是太过于谨慎周全了。 她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尤娜垂下眼。 她记得，训练她的那个黑衣组织的首领，似乎非常厌恶害怕死亡，一直都有命人 进行此 类的药物研究。他专门设了一个实 验室，里面级别最高的研究人 员也是干部级的。 Dita…… 她想，Dita的身份，也就是她的下一个角色，也许可以定下来 了。 31、危机 提姆比她想象的 要敏锐, 几乎是在她移开目光的 那一刻，兀地开口道：“尤娜对新能源感兴趣？” 他转过头来，蓝色的 眼眸静静地看着她。 “如果能够广泛应用新能源, 哥谭的 上空见到太阳的 次数可 能会多一点 。” 尤娜不慌不忙地回答, 脸上的 表情恰到好处。 “的 确, ”黑发 青年点 点 头, “这 样是会让情况有所改善。” 他合上笔记本电脑, 整理了一下有些发 皱的 袖口，即使 是简单的 动作，通身矜贵的 气度却好像是要溢出来一样。 ——但做这 些动作时，他脑海中想的 却是别的 事情。 比如说，昨晚的 Bck Rabbit。 他们将祂简称为“BR”，在布鲁斯回到蝙蝠洞之后，就立刻着手展开一系列调查。 由于黑兔出现 的 时间和尤娜回家的 时间太过吻合，他们也怀疑过她, 不过所有证据都证明, 她昨晚连韦恩庄园都没有出。 既然排除了这 个就在身边的 选项, BR备选的 范围就一下子大了起来, 毕竟对小 丑怀有恨意的 人太多了，他们根本无 法预测到是哪一个人觉醒了能力, 并过来报仇雪恨。 这 样一个能力不明的 人很危险，他们再清楚不过，于是连夜进 行排查，做出来了一份几十人的 表格，又一一筛选剔除，最后发 现 竟然没有一个人吻合。 这 简直太奇怪了。 布鲁斯告诉他，那个人不高, 如果按年龄的 话 ，根据战斗时透漏的 数据，应该是和六七岁到十二 三岁之间的 小 鬼头一样大——不排除是侏儒的 可 能性。 但祂速度极快，动作灵巧敏捷，甚至还拥有与之匹配的 力量。 这 样的 人在哥谭一定会非常显眼——至少在地下世界，为什么会找不到呢？ 提姆不由又把目光放在了尤娜的 身上。 可 她无 法说话 ，现 在只能靠轮椅移动，根本和灵巧敏捷不沾边。而且从身上留下的 痕迹来看，也不像受过系统训练，皮肤白嫩，手上也没有茧子。她有一些小 习惯，不过无 伤大雅，那是任何一个在危险中生活过来的 人都会有的 习惯。更何况她当初在意大利时，那里的 社 会环境可 并不是那么安稳。 职业生涯的 挫败。 线索完全中断了。 如果对方的 目的 仅仅是为了杀了小 丑的 话 ，他们甚至不知道还会不会再遇见祂，祂拥有这 种力量会不会被哥谭同 化，等祂再次出现 时，会不会什么都已 经晚了。 这 件事使 提姆的 精神状态更加紧绷，困意已 经完全退去 。 “布鲁斯他一会儿还要开会，今天的 会议很重要，他不能缺席。”提姆提议道：“如果你觉得无 聊的 话 ，我们可 以先 去 转转，等布鲁斯开完会了让他再来找我们。” “好，谢谢。如果他开会的 时间真的 需要很久的 话 。” 应该是需要睡很久。提姆平静地想。 青年贴心地把老父亲一个人留在了顶层办公室，接着绕到尤娜背后，自然地推起了她的 轮椅，带她下了楼。 尤娜微愣：“不用，我自己可 以的 ……” 开玩笑，她轮椅上还装着一些小 玩意儿呢，万一伤着了他怎么办？而且这 些暗器极其隐蔽，当初设计的 初衷就是为了防蝙蝠侠这 一类超英的 窥探的 。 准确来说，是防聪明人的 窥探。 后面没有回话 ，尤娜往后看去 ，发 现 模样俊美的 青年微微闭上了眼睛。 “……”他昨天晚上到底干了什么啊？ 布鲁斯和提姆好像都很困的 样子，但据她所知，布鲁斯并没有什么需要完成的 。他怎么也会和提姆一起犯困？ 还是说，他们做了什么需要在夜间完成的 ，但不能被人发 现 的 事情。 ——不能被她发 现 。 嗤。 真的 以为，在她房间里放上监听器，身上安置定位器，她就拿他们的 小 秘密没一点 办法了么？ 未免天真。 两个人各怀心思 ，表面上却是一片祥和。青年推着坐在轮椅上的 少女漫步在街上，而女孩安安静静地坐在轮椅里，看上去 稍有点 沉郁，但模样的 确是一等一的 漂亮，还让人一眼就联想起哥谭一枝花布鲁斯．韦恩。 从小 在富裕的 贵族家庭长大的 提姆眼光自然是很好的 ，他又足够有钱，转一圈下来，只要他看中的 物品，他都直接让包了起来，准备一块儿送到韦恩庄园去 。 他们不知不觉间逛到了一座摩天大楼的 第五层。 这 里其实视野很好，只不过没多少人来欣赏。提姆知道这 个地方，所以带她来了这 里——这 里可 以俯瞰哥谭的 富人区和贫民区截然不同 的 景色。 是一种令人失语的 壮观与震撼。 提姆看到女孩的 目光向远方望去 ，落在似乎是泾渭分明的 天堂与地狱的 交界处。 &n-->> bsp;他并不知道，她在寻找的 是犯罪巷。 他也不知道，杰森曾经也带她来过这 里。 那时杰森告诉她：“你看，哥谭就是这 么残酷。有钱的 人日夜笙歌，穷人可 能下一刻就要杀人啖肉。他们身旁还有无 数纪律松散的 、无 所事事的 危险罪犯或杀人狂预备役。” “看到这 条泾渭分明的 界限了吗？这 是哥谭的 潜规则。” 由极少数的 、极富有的 人制定的 规则。 “我没有那么大的 志向，但是尤娜——” 少年拍拍她的 脑袋，笑得肆意张扬： “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彻底跨过那条线，到灯火通明的 这 边来。” ——我已 经来到这 边了，哥哥。 但我如同 身处火海，每走一步，都像是在翻越刀山。 尤娜有些疲惫地阖上眸子。 表面上却只是如同 地闭目，没有一丝不该有的 情绪外露。 然而，下一秒，她的 预警雷达便猛然响起。几乎是瞬间，这 座大楼开始摇摇欲坠起来。 提姆和她几乎同 一时间发 现 了这 件事，他面色微沉，快步走到落地窗前，将此刻外面的 情况尽收眼底。 只见一个巨大的 、一二 十米那么高的 机械生物迈着沉重的 步子走来，边移动边随意破坏周围的 一切建筑物，一时间尖叫声逃亡者数不胜数。 有谁在哥谭藏得下这 么大一个东西，还能掩人耳目？ 模样极为丑陋，像是用垃圾堆里捡来的 铁器拼凑而成的 机械生物的 胸膛上，画着一个尖笑的 小 丑。 这 是谁准备的 惊喜，不言而喻。 幸好小 丑猝不及防地死了，否则这 东西有他操控，破坏力只会更大。 而没有他本人存在，这 架机器，很可 能是小 丑帮或者其他罪犯放出来的 。 这 些思 考只发 生在一瞬之间，提姆反应极快地想要带着尤娜一起离开这 栋大楼，身为英雄的 直觉却让他先 注意到了不远处，因为剧烈的 震动，而僵硬地趴在楼层边缘的 小 男孩。 他看起来马上就要掉下去 了。 提姆极高的 数据分析能力和计算能力，让他一下子分清了轻重缓急，他将尤娜安置在一个相对安全的 三角区域，安抚地揉揉她的 脑袋，接着迅速而一言不发 地冲向男孩。 他赶到的 时候，男孩恰好跌出楼去 ，又被他一下子抓住了衣服。 提姆手上用力，要将他扯上来，心里的 不安却越发 浓重，甚至不能让他正常地继续思 考。 他抬眼，而就是这 一瞬间，他瞳孔骤缩—— 机械巨人发 出录制好的 尖利的 笑声，肩膀处，炮弹已 经就位，瞄准了他身后先 前被判定为“安全”的 三角区域。 . 事实上，在看到即将坠下楼的 小 男孩儿的 那一瞬间，尤娜就能够猜出提姆的 选择。 如果这 点 行为轨迹都推断不出的 话 ，那她这 十几年白活算了。 她其实那一瞬间并不觉得有什么。如果是她，面对这 种情况，大概也会做出同 样的 选择——毕竟，一个只是可 能有危险隐患，而一个则是再不出手，下一刻就会死在眼前。 于是她顺从地，放任青年把自己安置好，便匆匆地奔向了男孩。 可 她的 安静沉稳与理智，被突然笼罩上来的 死亡预警打断了。 这 也没什么，死亡对她来说只不过是家常便饭。可 当她想不以为然地揭过时，她才发 现 ……她做不到。 杰森的 死、连续不断的 噩梦、压抑到极致的 愧疚、无 法克制的 回忆……猛然全数翻涌上来，占据了她大脑中的 每一寸空间。 “精神囚笼”这 一刻失去 了作用。 尤娜知道这 个能力如果使 用不当是有很强的 后遗症的 。但今天她才第一次体会到，这 副作用来得如此让人无 法招架。 这 几天被动使 用的 次数过于频繁，被强行压制起来的 情绪更不能得到有效的 纾解，而是随着时间的 推移越积越深，甚至不给她留时间缓和—— 戳破到达极限的 气球的 那根针，就措不及防地来到了她的 身旁。 然后气球，便“啪”得一下，炸开了。 一样的 三角区域。相似的 大楼。 那个将她逼至绝望境地的 场景，一遍遍在脑海中浮现 ，无 论如何也无 法压下。 左腿传来剧烈的 疼痛，仿佛她回到了亲手断腿求生的 那天，除了自己，她无 法向任何人求援。 32、神明 尤娜突然回想起了 , 遇到鬼舞辻无惨的全部经过。 她那时刚进入黑衣组织训练，也刚遇到杰森，在偶然一次能力的被动发动导致穿越后, 她发现自己并没有来到熟悉的黑衣组织。 小女孩好运地降落在了另一个世界的富人区。 她茫然地抬起头，便看到刚刚经过这里的一个人脚步一顿，朝她走了 过来。 那是一个男人——一个容貌无比漂亮的男人。 他看起来绅士有礼, 在被她指出身上有血腥味后也毫无破绽地说是因为遇到歹徒而受了 伤。 那时她刚来到这里，见他气度不凡，温文尔雅, 便轻信了他的说辞。 他将她带回自己的府邸，直到她发现一些违和之处，暗地里进行调查, 而发现了他的秘密。 她甚至差一点就把这件事捅了 出去，告诉正在被他骗的那家人，这个男人压根不是良配也无法产生爱情, 他所有的只是谎言，他想要的只有利益。 当得到了他想得到的, 他就会毁了 这一切。 然而她失败了。 彼时的她完全不能和他手 下的鬼所抗衡, 被轻而易举地挑断了手 筋脚筋, 送到了他面前。 “你 为什么要这样呢？” 男人叹息一般说。 “我明明已经留你 这么长时间了。我很少让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人类待在这里。” “你 为什么要背叛我？” 她平静而默然地看着他，对他表现出的“喜欢”没有丝毫波动。 高高在上的, 对于任人宰割的玩具的喜欢, 她觉得恶心透了。 于是他似乎是愉悦地笑了 起来，下一刻文明的外皮便被彻底撕下，在几秒之内，尖利的牙齿扯断了她的四肢。 “你 这么不听话，真的让我很不开心。你 如果再乖一点, 也许能在我身边留得更久。我也可以选择用温和的方式把你 变成我的同类，永远陪着我，获得无数人都奢望的永生。” 他的目光犹如一条看到了猎物的毒蛇，冰凉而没有丝毫人类该有的感情，只有残酷的血腥。 那些话也不过是色彩绚丽的毒蛇吐出的甜言蜜语，夏娃便轻信这话而触怒上帝，被降下惩罚。 “不过事 情发展成这样，我也只能改变主意了。你 应该很讨厌鬼吧，那如果你 自己也变成鬼呢？” 他说：“我真的很想看看你 变成鬼之后的样子。” 是自甘堕落，还是直接远离社会，只是为了 不要伤害到别人。 她会选择哪一种？ 男人好奇起来。 变成鬼的过程，比她想象中的要痛苦许多倍。她开始对血肉产生疯狂的渴求，那种欲.望一遍又一遍凌迟她，而男人就在一旁冷眼看着。 后来有剑士发现了 这里，她拾起染血的日轮刀想要做什么——无论是自杀还是拼死一搏，却在那之前回到了本体世界。 那之后，她很长一段时间，都有着这种草木皆兵的、病态的警惕与多疑。 杰森在她回来的当晚发现了她的异状。彼时她已经因为惨无人道的折磨而丧失了 反应能力，连目光都无法聚焦，心存死志，仿佛还能感受到痛苦的的存留。 但杰森说想让她活下去。他死死抱住她，几乎祈求一般地想让她活下去，哪怕动一动，给他一点活着的回应。 她答应了 杰森要活着。 她活着来找杰森，杰森却失约了。 尤娜头痛欲裂，只能保持表面的平静，呼吸却已经微微颤了起来。 ……死亡。 死亡。 在这里死去，又有什么不好呢？ 她好累啊。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毫无意义的。 她想要守护的人，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援，就死在了她回来的前几个月。 她不怕痛，也不畏惧死亡，但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当精神支柱崩毁了 大半时，那种近乎窒息的无力与绝望感。 尤娜一瞬间放弃了 所有的伪装。 她停下对心跳的控制，停下对表情的控制，停下对一切的控制，任由崩溃的情绪弥漫。 …… X教 授曾经警告过她，精神囚笼固然可以帮助她抵御来自精神类能力者的控制和脑域入侵，也可以让她在不能完全掌握自身能力时强行稳定情绪，以防止能力失控而使曾经遇见过的事 情，在本体上重新叠加上演—— 但这是一个一旦形成就会一直起作 用的被动技能，如果一旦无法达到压制与输出的平衡，那么就会给她的精神状态带来很大问题。 查尔斯的话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又被迅速掩盖在了诸多纷杂而又混乱的念头当中。 好痛啊。她又开始痛了 。因为错信了他人，相信了 他伪装出来的温和有礼，而导致四肢被生生撕扯下来，心脏从身体里被挖出，变成了 永远不能站在阳光下的鬼物—— 从心口到四肢，都在痛。 尤娜可以有无数种方法离开这个地方，也同样有无数种方法一瞬间解决掉那个机械人，可脑海中巨大的信息量和尖锐的情绪却将她压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这样会死的。 死有什么不好？ 不……她需要冷静下来。她需要分析，除了死亡阴影的笼罩，还有什么是导.火.索？ -->> 她死死用指甲掐着掌心的嫩肉，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回忆起了，提姆把她一个人放在这里，毫不犹豫地转身去救一个陌生男孩的景象。 *** 韦恩大厦。 布鲁斯照常在董事会议上闷头睡觉。 只不过今天他怎么也睡不着，心没来由地紧张起来，甚至心跳都比往常加快了几分。 这不正常。 布鲁斯心中微沉，想起现在在外的提姆和尤娜，刚想要给他们拨出电话或直接联络提姆，便通过落地窗，窥见了 外面的混乱一角。 ……那似乎是一个巨大的，拥有强劲火力的机器人。 这种破坏程度，已经抵得上小丑的一次大规模行动了。 布鲁斯拿着手 机的手 猛然一紧。 他刷地站起来：“提姆他们现在还在外面，我需要去找找他们，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结束，散会！” 没有人有异议，他们也都有自己牵挂的亲人与利益，更何况那个怪物现在是在离他们较远的地方，可谁知道它会不会马上就移动到这边来。 人流逃窜着，布鲁斯的车却逆着人流，往混乱的中心开去，定位器上的显示让他的心沉到了谷地。 不是他不相信提姆不能保护尤娜，但在这种程度的灾难面前—— 人类显得尤为渺小。 他告诉自己要深呼吸，不能慌，他一慌就全完了 。 他必须亲自到现场确认他们的安危。 提姆和尤娜，无论哪一个，都绝对不能出事。 *** 人的大脑思考的速度是很快的，尤其是在混乱无序时，翻滚过的信息难以计数。 提姆在看到炮弹准备好的那一瞬间，便迅速转身，顾不得身份暴露的危险，也来不及考虑自己会不会受到炮弹的牵连，朝着尤娜的方向提起最快的速度飞奔而去。 他在开始行动之前，不经意对上了 她的目光。 那其中是一片死寂，仿佛永夜之下的泥潭，充斥着让人窒息的绝望。 黑沉压抑，无法散去的绝望。 他心脏猛然抽痛起来，不明的情绪让他甚至无法思考，此刻只知道一件事—— 要去救她。 至少要让她知道，是有人来救她的。 ——有人会在她陷入危险时，拼尽全力，孤注一掷，不顾一切地去救她。 热浪已经传来，伴随着极响的破空声。 尤娜闭上眸子，第一次如此放松过。 她甚至有点想笑。没来由得想笑。 一切都结束了 。 一切都将归于死亡带来的无边黑暗中，什么也不会剩下。 …… 天地间似乎寂静了 一刻。 预想中的痛苦并没有到来，热浪倏地离了 她很远，她只能听到巨大的爆炸声——而这声音被抛在了她的身后。 如同突然被人按了 音量键，那原本可以将人震到眩晕的爆炸声便一下子变得微不可闻。 只有猎猎的风声在她耳旁奏响，她却没有受到强风的吹拂，仿佛有人小心地把冷风与她隔了 开。 尤娜可以感受到，自己在被人像保护易碎品一样轻柔地抱起来，力度如同在抱一只小猫，安全感却通过来人胸膛上的热度源源不断地传过来，甚至一瞬间安抚了 她的情绪。 通身的神性如此明显，温柔却显而易见。 “精神囚笼”的副作用……消失了。 不，不是消失，而是暂时性被掩盖，被一种极为温柔的物质包裹了起来，哄闹脾气的小孩一样耐心地安抚着。 尤娜抬眼，看到自己被猩红的披风柔和地遮挡起来，隔绝了 热浪与高空的冷风。她已经离地很远，肌肉线条流畅完美的双臂将她轻易托起，让人放心地放在了合适的位置，没有用力，却牢固得让人生不起任何担忧之心。 她突然失语，心脏快速跳动起来，泪腺被一瞬间刺激到，又被她硬生生憋住了眼泪。 她一瞬间明白了这个人是谁。 俊美如太阳神阿波罗一般的神明认真地注视她，没有解释自己远在大都会，向来不怎么插手 哥谭的事 为什么会及时过来，也没有说他有多么辛苦地救人，刚结束一场搏斗想休息一会也义无反顾而来，将她在炮火之下安稳保护。 他只是垂眸用清晨天空般的蓝色注视她，歉意而又温柔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 他迟到了整整九年。 好在这一次，他赶到了。 33、开场 从看到超人的那一瞬间, 尤娜就明白，他 是为了她来的。 ——他 记住了她的心跳。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一个有着钢铁之躯，被奉为神明的人, 会记得她的心跳……整整九年？ 她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无论是吊桥效应还是其他，心跳一声快过一声，仿佛理智一下子被冲垮, 缠得她无法呼吸。 九年前，她在绝望中自嘲地想，真是讽刺啊, 明明身在大都会，她却连呼救都做不到。 可九年后，超人把她炮火中护起来, 为她从希望之城大都会来到布满阴霾的哥谭，告诉她，是有一个曾与她毫不相识的人一直在找她的。 有人在这九年里一刻不停地关注着那个心跳, 明知她可能已经死去，也 仍然没有放弃过, 于是便在她放弃伪装、遇到危险的第一时间, 赶来救她了。 超人突然看到怀里的小姑娘面无表情地落下了眼泪。 她只是沉默着, 泪水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断往下掉, 死寂得让人心里发闷, 却能感觉到，火焰烧灼过的尘灰里，出现了崭新的绚丽羽毛。 超人见过被他救了之后，劫后余生又哭又笑的；也 见过满脸通红，不敢与他 对视的。 他 唯独没见过, 如同拖着折断的羽翼独自前行也 绝不任人摆布的幼鸟般，又像高贵又傲娇的猫咪遍体鳞伤，就是忍住不说，被揉揉头细心哄哄后，才会委委屈屈地、悄无声息地展现柔软又脆弱的一面，偏偏还要套一个虚张声势的坚硬外壳，让人的心也 忍不住抽痛起来。 那双瑰丽的眸子氤氲在雾气中，犹如清晨被沾染了霜气的蓝色妖姬，与他完全不同的蓝定格在他眼睛里，那其中的晦暗一寸寸褪去。 “如果想哭的话，可以不这么压抑自己。”你可以放开哭的。没人会嫌弃你，他 更不会。 “我刚顺手砸穿了那个机械人。”超人轻柔地擦了擦她的泪水，说出来的话的内容却并不温柔。 他 空出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心脏：“以后都不会有事了。无论何时，你遇到危险，我都会在瞬间赶过来。” “你无法呼救，这没关系。我可以听到你的心跳。 “只要你的心跳在这世界上一天，我就永远能找到你。” 超人回想起九年前的相似场景。 那时他晚了一步，以为自己的速度可以支撑他 救下女孩的性命，返回时却只剩下了消失的心跳。 废墟里找不到她的遗体，档案里也 没有她的信息，就好像她是一个被抛弃的流浪儿，一个不招人喜欢的边缘人物。 超人不会不喜欢他们。 然而她却是在绝望中死去的。 从金发少年那里，他 了解到他们是从哥谭逃出来的流浪儿，而女孩是一个哑女，从小不能开口说话。 她会不会一直在盼望着超人先生来救她，结果等啊等，等到的却是失血过多而亡。 她可只有六岁啊。 每每想到这里，他 就莫名烦闷起来，像是心头最柔软的地方压了一座大山那么难受。 彼时还成为超人不久的善良的小镇青年，将这一切都归结到了自己身上，逐渐成为了心里无法触及，却无比醒目的执念与伤痕。 如果不是那个反派要来找自己，她也不会受牵连，孤身一人被埋在废墟之下。 可他不相信女孩真的死了。 没有人找得到她的遗体。 就算只有亿分之一的可能，超人也选择了相信她还活着。九年里，他 无时无刻不在寻找着那道心跳声，后来甚至已经演变为了一个习惯，一个下意识在地球上，寻找一个本应该在九年前死去的人的习惯。 像是魔怔了一样，当看到一个年纪差不多大女孩时，他 还会恍神想： 若他当时及时赶到，恐怕她也这么大了吧。 现在终于亲眼见到她，果然和自己脑补的年纪相差并不远，只是容颜要更加昳丽。 蓝色包裹着她。 尤娜想起了史蒂夫给她面包那天，蓝中带点绿的柔和 眼眸。 想起了查尔斯含笑看她时，矢车菊蓝眸子里的暖光。 想起了托尼、夏洛克、娜塔莎，托尔…… 想起杰森说：“你要活下去，尤娜”。 她突然觉得自己真是个蠢货。 蠢极了。 她抓着超人披风的手骨节发白，忍不住想就这么笑出来。 “哈。” 有眼泪划过唇边溢进口中。 她在想什么？ 这几天来，她都做了些什么？ 愚蠢，蠢不可及。 被各方站在金字塔顶尖的人物悉心教导，她竟也 陷入了自我设置的囚笼，一路走到了死路。 如果不是这次的事，如果不是超人救了她，她准备还这样下去多久？准备拿自己十几年的努力，付诸东流吗？ 她重新捡起自己的理智，吸了吸鼻子，眼眶因为哭过而红红的，对近在咫尺的神明极轻极轻地弯了弯眸子。 超人：“……” 超人心头巨震，瞬间脑海中一片空白，只剩下一句话——这就是韦恩家的颜值优势吗？ ……不，你在想什么！ 大都会的希望之子正暗自批判自己，就感觉到一道死亡凝视从下方存在感极强地，落在了他 身上。 一度让他 想起了，当年蝙蝠侠拿着氪石武器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一副冷漠地想弄死他的眼神。 超人：“……” 啊这，不会吧，他 就只是来普-->> 普通通救个记挂了九年的小姑娘，并顺手砸穿了一个一二十米高的机械人而已，应该不至于蝙蝠侠拿出氪石来对付他 ……？ 等等。 超人看了看还在自己怀里乖乖巧巧平复情绪的小姑娘，又看了眼下方看似漫不经心勾起唇角，实 则眼神中已经弥漫出杀气的哥谭首富，布鲁斯．韦恩。 “……” 布鲁斯．韦恩，漆黑老蝙蝠，似乎是他怀里女孩的，亲爹。 似乎，虽然但是，他 一不小心……抱久了点。 曾经亲眼见过一位父亲当场用枪抵着女儿身旁男人脑袋的超人，当即从空中落了下来，赶紧平复这位老蝠亲的怒火，将抱在怀里的女孩交给了他 。 韦恩的目光果然瞬间从他 身上移开，小心地抱好尤娜，仔仔细细地打量她，看到她身上果然没有一丝伤痕后，才微微松了口气。 “谢谢。” 他 抬起眼，认真地对超人说：“谢谢。” 超人微愣。 他 从这位父亲的眼中，看到了并没有完美掩饰起来的，几乎能将他 击垮的惊惧与后怕。 后怕到，连心跳都隐隐乱了几分 ，呼吸微颤。 布鲁斯．韦恩的双臂力量很大，缓慢地收紧，仿佛这样，就能真切地感受到小姑娘的鲜活的体温，以来抵消内心无论如何 也 无法抑制的后怕。 如果不是小丑已经死了，如果不是超人及时赶到，尤娜和 提姆之间，一定会有一个离他 而去。 到那时候，布鲁斯也无法想象出自己会做什么。 甚至刚刚看到机械人上那个小丑笑脸的一瞬间，他 都想把小丑从地狱里拽上来大卸八块。 少女歪了下头，用手碰了碰他的脸颊，又附上他 睫毛微颤的眼睛，仿佛在无声地安抚他 ，脸上露出一个柔软的笑容。 “没事了，尤娜没事了，父亲不要难过了哦。” 布鲁斯一瞬间猜到了她的意思，喉咙干涩，半响才沙哑地“嗯”了一声。 ……父亲这么不会说话的么。 尤娜心里轻叹一声，这个时候，只有一句“嗯”吗？ 然后她听到了黑发男人沙哑着嗓音，却像是一个字一个字从喉咙深处咬着牙挤出来，分 量极重 ，压着点微不可查的颤抖。 差一点……就差一点，他 就失去了他 唯一的女儿。 “对不起，尤娜。” 她的掌心被似乎被濡湿了，又像是她的错觉。 “不会再 有下次了。” 尤娜没想到布鲁斯．韦恩会做出这种承诺。 她垂了垂眸子，轻轻点了下头，又转过脑袋看向 还没离去的超人：“谢谢您救了我。” 每一分 表情都把握得恰到好处，无懈可击。 可超人就有些莫名的不舒服。 他 其实心头还有一堆想问她的，但想想她刚受过惊吓，就温柔地做罢了，谁知又猛然对上蝙蝠侠幽沉的视线。 超人：“……”我真的没有任何非分 之想拜托不要这么看着我行吗？ 他 知道蝙蝠是极为感谢他的，但这并不妨碍他 把 他 当可能拐走自己女儿的男人对待。 他 不在救人后就立刻离去，除了想多看看这个今天第一次见却让他 记挂了九年的人，安抚她的情绪，也 是因为刚刚布鲁斯看过来时，默不作声给他 的暗示。 【小丑的机械人里一定还有东西，去看看。】 蝙蝠侠和 小丑斗智斗勇了多年，他 无比了解对方，眼下那东西只是被砸穿了，却并不保险，他 这会儿不方便，超人是最好的选择。 超人皱眉：“机械人内部裹了一层铅，看不到什么。” “不过，”他 平静地说，“扔到太阳里，就不用考虑那么多了。” 恰巧这一刻，机械人的异动传来，然而就在瞬间，由无数金线组成的绚丽光圈便倏地从地面升起，大小正好能圈着机械人，而光圈经过的部分则都消失了。 它从下飞速往上，就在超人以为是机械人的逃跑装置准备出手把 它拎出来时，光圈在它的脖颈处猛然收缩消失，于是那颗机器脑袋，便孤零零、滴溜溜的，落在了地面上。 这一切连一秒都不到。 而另一栋高楼上隐蔽起来的人影转了转戴在手上的悬戒，几许灿金色的光辉便也如烟雾般消散了。 穿着黑色风衣的蓝眸少女冷眼看着那颗头颅，唇角沁出冰凉的笑意。 她是谨慎，也 是喜欢保留底牌。 但她可不是没脾气的啊。 上一个世界里的恶人们可都明白，不要轻易招惹不死鸟。 这个疯子会展开你无法想象的，疯狂而又理智的报复。 34、法术 看到这样诡异的场景, 提姆眉头微皱，第一时间把视线投向了还 呆在布鲁斯怀里的小姑娘。 然而她看上去是那样惊讶，之 前刚刚哭过, 眼尾还 留着一丝微红，无辜又茫然。 她刚刚甚至还 刚被 超人救下，怎么会有 心思和 余力那样解决一个机器人？要知道, 超人到来 是无法预判的。 ——要不然，就是她知道超人会来 救她，因此故意保留了自己的能力。 提姆：“……” 青年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住脑, 不能再这样想下去了。 这甚至只是由直觉衍生 出来 的，没有 证据的猜测。给任何人下结论都不能这般随意任性。况且现在手里所有 的线索，都指向尤娜．韦恩是清清白白的。 刚刚看到炮火的时候, 他整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已然存下了以命换命的死志。不过还 好，最后超人赶到了。 但他也还 是觉得 抱歉, 是他提议带尤娜出来 玩，结果还 遇到了这样的危险, 并没有 承担好一个当兄长的责任。 ——就在这样的心理环境下, 出了异状, 他竟然还 是第一时间怀疑尤娜。 提姆眸子微微眯起。 女孩身上绝对还 有 什么他的潜意识里察觉到了，但却没有 被 自己所发现的违和 之 处。 只要发现了这点违和 之 处的来 源, 距离破局, 也就不远了。 …… 布鲁斯看着那仅剩的一个头颅，面 色凝重了起来 。 什么时候，哥谭藏有 这种人物了？ 那种路数他也看得 出一二，应当是魔法侧的一种法术。可魔法侧的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哥谭，还 在这种时候动 了这样一手？ 是单纯路过, 打抱不平随手相助，还 是有 其他的阴谋与诡计？ 超人的脸色也沉了几分。毕竟曾经被 控制过，他知道一个强大的人有 多么危险与不可控。更何况这个人目前还 不知道是敌是友，小丑招惹的疯子可同样不少 。 况且，不打一声招呼就以这样的方式直接让机械人只剩下一个头颅，谁知道他是不是来 负责回 收它的。 如果是回 收，那么这个人的身份就无比可疑——甚至危险了。 眼看着有 威胁的物品被 解决，有 条不紊地藏起来 的哥谭市民也纷纷从自己的避难点走出。他们看起来 似乎对此并没有 什么太大的感触，有 点感想想要发表的，也多半是外地人或者被 保护的很好的人。 这些人也都用 充满感激的目光看着超人，对哥谭这座城市的威胁性又有 了新的认识。 而哥谭的大多数本 地人却对超人视若无睹，看上去并不是很喜欢他。 超人也不在乎。 他做这些事又不是为了让别人喜欢的。 就在这一点凝重的气氛中 ，小姑娘戳了戳布鲁斯的手臂，看到把他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后，便开始给他做起手语来 ，脸上的神情染上几分倦怠之 色。 “我好累，父亲，可以回 去了吗？” 布鲁斯怎么可能拒绝这个请求，更何况她还 是刚刚才直面 生 死的宝贝女儿。他当即把小姑娘放在了副驾驶座上，然后对超人温和 有 礼不失绅士风度地说：“谢谢你救了我唯一的女儿。超人先生 ，大都会那边应该还 挺忙的吧，我就不再打扰你了。如果先生 有 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我一定尽我所能完成。” “……”你可别了吧，光看着他的死亡凝视与气压，在厅堂里站上两个小时会都觉得 受不了。 蝙蝠侠真是出乎意料地，格外护这个女儿。 联想到这些天韦恩家遭遇的事情，超人无奈地叹了口气。 但他却又放心不下，一是放心不下尤娜．韦恩，二是他也听说了小丑死掉的事情。而且蝙蝠侠身上叠加的枷锁与苍老了十岁般感觉，让他觉得 非常难受。 失去至亲是什么滋味，他也体会过。 布鲁斯和 超人私下对好暗号，约定好晚上在蝙蝠洞见面 ，却不知这一切都被 那个看起来 累得 晕乎乎的小姑娘尽数收入了眼中 。 她可是黑衣组织首领亲自培养的下任接班人，又曾有 神盾局情报组数一数二的高手一对一教导，甚至跟着伦敦咨询侦探夏洛克．福尔摩斯学习推理知识。 只是几个暗号而已，不说明 白每一分意思，大致翻译还 是可以的。 现在她更关心的，是超人为什么要和 布鲁斯．韦恩约定私下见面 。 布鲁斯．韦恩是蝙蝠侠的资助人，可超人的反应却一点也不像对待资助人的样子，反而像是对待自己的同行。 布鲁斯．韦恩。 尤娜默念着这个名字，眸色微不可查地幽深暗沉。 既然没有 实锤-->> 性的证据的话，那就自己去找好了。他们似乎是约定了一个地点的吧？ 地点会在……韦．恩．庄．园里么？ 果然啊，她就知道，这样高调做事，可能会找到一点有 趣的东西。 ——就在刚刚，她用 了至尊法师教导她的传送门。 这可不仅仅是图方便的空间类法术。当它猛然收缩消失时，那分处不同两个空间所带来 的撕扯力，几乎能摧毁天下的一切。 卡玛泰姬的法术极强，她深有 体会，因此早在来 哥谭之 前，她就打定主意好好藏好这个底牌。 但如今么…… 只露了一手传送门的能力，且他们对这个能力的认识还 非常片面 ，用 这个如果真的套出了什么不得 了的信息，那还 真是太值了。 尤娜将脸埋在布鲁斯的怀里。 她不愿与蝙蝠侠为敌，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也对自己的亲生 父亲并没有 什么恶感。她既然善于操.纵人心，自然也善于感受他人的情绪，她能感觉得 到，布鲁斯绝对是真心对她。 但她的理念和 蝙蝠侠不同。 既然过去的经历天差地别，他们也就不可能拥有 一样的信念。 尤娜突然想起了复联众人对她做心理评估时，曾经和 神盾局特工说过的话。 “她看起来 很不好，如果之 前真的经历过那些的话，她就是一个极危险的罪犯预备役。” ” No，你错了。”美国队长的声音顺着风传过来 ，传进刚做完任务回 归的她的耳朵里。 “如果换做其他任何一个人，遇到和 她一样的事，都可能变成超级罪犯或者杀人狂。”史蒂夫笑 起来 ：“然而事实证明 ，她还 是成为了一名英雄。” …… 似乎在复联众人的眼中 ，无论她曾经怎样手染鲜血，都与现在的她无关。况且她大多数是迫不得 已，且所杀的那些人也都不是好东西。就算是卧底，也手染多条人命。 但尤娜自己从不觉得 。 正 如她曾经对彼得 所说的，她已经被 黑暗打上了最为深刻的烙印，是深深刻在灵魂中 骨头里的。她从来 不是什么英雄，这是一个侥幸可以用 某些手段做着“英雄之 事”的罪犯。 她的归宿也无法光明 。 尤娜尊重蝙蝠侠的不杀原则，也尊重蝙蝠侠这样的英雄。但既然他们来 做了希望的一面 ，就需要有 人去做一些更为肮脏、不能见光的事情。 这种事情怎么能让英雄动 手？ 当然是让更为熟悉流程的她代劳了。 …… 虽说蝙蝠侠这个英雄，可能并不想让她这么代劳哥谭内的事物。 她和 蝙蝠侠之 间必定要有 矛盾和 摩擦，既然如此，面 对半个自己的敌人的，她何不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呢？ 坐在副驾驶上，尤娜看着窗外掠过的景色，敛去眸底的思绪。 她发现提姆又在观察她。 青年看起来 在闭目养神，眼皮却掀开了少 许，平静地、一声不吭地看着她。 她很确定那眼神不包含任何的情谊，只是单纯的一位侦探对可疑事物的探究。 尤娜装作没有 发现这道微不可查的视线，而它也过了一会儿就移开了，仿佛什么都没有 发生 过。 她回 到了韦恩庄园。 尤娜没有 对接下来 会发生 的事表达出任何兴趣，仿佛累极了一般回 房，过了一会儿又进了杰森的房间。 她刚那么表现只是为了不让他们有 一丝一毫多想的可能，更何况在确认布鲁斯对自己有 所防备、提姆不住怀疑的情况下。 没人说爱不能和 这两种状态共存。 她相信他们对她真心实意，也同样相信布鲁斯和 提姆在真心实意地防备她。 从那天晚上天.衣.无.缝的伪装中 便可见一般。 但她来 杰森的房间却是另外一种情况。她莫名想要看看，那几封被 自己塞回 抽屉里的信件。 那时尤娜的情绪不太稳定，也钻了牛角尖，固执地觉得 信件里写了什么都不重要，只知道这是杰森最后给她留下的东西，也是杰森的东西便够了，拆也不敢拆开，就想着如何才能更好地保存，然后去杀了小丑。 可现在她突然想知道，杰森都给她留下了什么话。 尤娜打开抽屉，从抽屉深出取出那几张信件，数了数，刚好9张。 她小心地拆开上面 很有 仪式感的火漆，将里面 的信件给抽了出来 ，打开，有 些紧张又认真地，开始从第一个字看起。 “亲爱的尤娜： 7岁生 日快乐。” 35、刻字 尤娜眼睫微微一颤, 平复了一下呼吸，继续往下看 去。 “你过得还好吗？遇到什么高兴的事了吗？” “你现在……在哪里呢？” 写信的人写到这里，似乎停顿了很久, 再次下笔时，墨迹便与前面的有所区别了。 “很抱歉你过生 日我没有陪在身边，今年的生 日礼物我已经买好了。等你回来, 我 就可以把它送给 你，怎么样？” 和看 起来有点暴躁，甚至有点不良的少年比起来, 他的字迹清隽干净，透着一股飞扬的少年气概，和其他人的字大有不同 。 “之前你还告诉我 , 你想去游乐园玩来着，我 票已经买好了。你还说你也想要玩偶人手里的氢气球，我 弄了一堆回来, 到时候每种颜色都让你拿一个。” “……” “对不起，娜娜。” 第一封信戛然而止。 尤娜绷着脸, 面无表情, 却绷不住眼泪。 太丢脸了。这是今天第二次哭了吧。 要是让托尼他们看到, 不得笑话她一整年。 可她就是憋不住想哭。杰森在的时候，她只要一表现出委屈, 杰森就什么都忘了, 连忙又是哄又是抱。 和杰森分开后，她就极少再哭过了。 她可以用眼泪当 作武器，可以瞬间表现出泪水在眼眶中要掉不掉的模样，然而她真正哭的次数却屈指可数。 你为什么要对不起呢？ 明明是你救了我 啊。 “尤娜，八岁生 日快乐。” 尤娜拆开第二封信。 “也许你现在已经长得很高了, 肯定不会安安分分地待在房间里，一有空一定要出去爬高爬低的。” 她八岁那年，为了应对九头蛇余党的追杀，也为了防止他们的报复伤害到普通人，将他们引到一座孤岛上，一直撑到了钢铁侠赶来。 金红色的战甲停在半空时，看 到的便是八岁的少女单膝跪在尸山尸海中央，手臂上的外骨骼撑在地上，原本颜色漂亮的金属此刻染上了脏污的色彩，而 她浑身血红。 那一天，正是她和哥哥一起约定的“生 日”。 …… “尤娜，九岁生 日快乐。” “我 给 你举办了一个小小的生 日宴，虽然你不在这里，但毕竟生 活是要有仪式感 的嘛，我 就把我 们以前那个房间给装饰了一下。” “放心，你的东西还留着，什么时候回来都能立即入住——” “……你什么时候会回来。” 最后一个单词似乎沾了些水渍。 尤娜用手抹去它，一时分不清这是信纸上原有的，还是她不小心滴落上去的。 “尤娜，十二岁生 日快乐。” “你回来的时候可以放心了，因为六年前伤害你的家伙我 已经全部除掉了。” “你会不会觉得哥哥有点残忍？毕竟我 把他们……总之，没有留下一个活物。不是我亲自动手的，但他们该死。” “我 有点烦躁，娜娜。我 本来觉得我 会很开心的。” “回来的路上慢一点也没关系，我 可以一直等你下去。” …… “十五岁生 日快乐。” “我 准备去找我的生 母。嗯，她应该会很喜欢你，因为你是我的妹妹，而 我 喜欢你。” 他在写这段话的时候，似乎有些纠结，墨水在字母的尾端留下了一个小墨点。 下面就重新顺畅了。 “如果她不愿意接受一个非亲生的妹妹，也没关系，我 只是确认一下她的存在。” “放心，她不会比你重要的。” “晚安，娜娜。” 已经成长为青年的他笔锋更加稳健成熟，透着格外惹人注目的凌厉，只是看着这字，就能想象出他平时那一副被人卷了八百万跑了的样子。 他的脾气似乎并没有九年前好……当然也可能是她当 初戴着滤镜，还被特殊优待过。 真是难得杰森把信写得这么温柔了。 尤娜将脸埋在掌心。 一年一封，从不间断。 只有九封信，却沉得她险些拿不动它。 房间内静默无声，另一处的韦恩在显示器面前也看 了很久，随后有些疲倦地闭了闭目，关上了它。 尤娜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将信放回小盒子，拿到了自己的卧室里。 布鲁斯．韦恩的效率很高，今天她的卧室已经收拾出来了，是很干净舒服的色调，还夹杂着家长对一般女孩喜好的错误尝试。 不过很温馨。 她把信封锁在床头柜中——虽然她知道这种锁对哥谭的很多人都没什么用。 若无其事地把自己那一堆危险的改造想法摁回肚子里，尤娜想了想，控制了一下心脏的节奏。 下一刻，她的窗户被人敲响了。 真的只有一瞬间。 尤娜微愣，用轮椅让自己移过去打开窗帘，果不其然看到悬浮在窗户外面的人间之神 。 在看到那双如-->> 白日晴空般的蔚蓝眼睛的时候，仿佛一切不安和烦闷，都能被轻易抚平。 红披风在超人身后猎猎作响，他微笑起来：“你好，尤娜。” “你好，超人先生 。” 轮椅上的少女弯了弯眸子：“我 没想到你会过来，对不起，是不是打扰到你工作了？” “现在是下班时间。”超人眨眨眼睛：“虽然……超人这个工作全年无休。” “很辛苦吧。”尤娜被他逗笑：“嗯，我 这个被超人先生 救的人，应该没资格说这些。” ——人类身份有下班时间。他是一个在上班的成年人。 他需要经常前往世界各地去进行救援，所以工作需要有较高的自由度，或者可以让他光明正大地在发生异常事件时，丝毫不引人怀疑地去往那里。 超人常驻大都会。也许他就居住、工作在那座城市。 “没关系，如果你觉得无聊想找人聊天，也可以叫我。如果我 那时有空闲，就会过来陪你。” 尤娜歪歪头：“这可不行，这太耽误您了。” “或者您可以给 我 一个时间段，我 就知道在这个时间段里，没有危险，也可以无所顾忌地喊您啦。” 超人：“……” 总觉得后背有点发凉是怎么回事。 他正要回答，尤娜的房门就被人敲响，布鲁斯宝贝儿的声音传过来：“甜心，你在和谁说话呢？” 敏锐地从中察觉到了一丝杀气，在黄昏趴人姑娘窗口的超人眨眨眼睛，转瞬间就消失了，仿佛刚才 的一切只是一场幻梦。 对于一般的女孩来说，如果打开窗帘发现超人就在外面为你而 停留，也许的确会是一场美梦吧。 尤娜笑了笑，又认命地去给 布鲁斯开门，在从窗边移动到门口的过程中，她眼皮眨都不眨地用床头柜锐利的边角，给 自己的掌心狠狠来了一下。 她打开门。 “我 没事，父亲，只是刚刚超人来了一趟。” “超人？他来干什么？”布鲁斯皱起眉。 “我 刚刚不小心碰着了，可能是他担心我 吧。” 尤娜把手掌摊开，细皮嫩肉没有一丝薄茧的手心，便呈现在了布鲁斯面前，上面的血痕触目惊心。 布鲁斯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担忧与心疼起来：“怎么这么不小心？” 受伤受得都快成专家的他看 到的伤痕，自然知道没什么大碍，只是看起来确实触目惊心，让人心慌。 左手被他握着，尤娜也没法儿比划手语，就乖乖巧巧地任他察看 。 布鲁斯去外面喊了一声，阿福很快端上来伤药，耐心地轻柔涂抹在她的伤口上。 尤娜垂眸享受着这个服务，大部分精力却都在另一具身体上。 她之前刻意把心跳也做了伪装，就是怕超人能够凭这个来认出她。当 时她想的是，虽然九年过去了，但当 时自己可是死遁逃生 ，没准超人会有一点印象，如果他刻意回想的话，那可就糟了。 没想到超人不仅记了，还记得清清楚楚，一天也不落下对这道心跳声的搜寻。 如果用别的傀儡，她还是需要给 自己的心脏做伪装，但就像今天这样，保不准就会因为各种突发事故而 暴露，毕竟这种伪装做起来，可要更容易被识破——虽然防备的只有超人一个人。 但如果使用鬼的身体就没有这种担忧了，因为她根本没有心跳。 Q的身影出现在黑衣组织顶层的办公室中。 琴酒今天并不在这里。 不过身为黑衣组织现在明面上的首领——其余的组织多多少少还不知道Q突然成为BOSS的消息——他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 她需要找他谈一些事情——比如说，吞并与扩张。 Q探索起了这整个顶层办公室。 不愧是琴酒的风格，收拾得干净又简练，透露出一股性冷淡风，而 他的抽屉里—— 本来以为要用一些小手段才能解开密码的Q：？ 她就随随便便输了一串数字，结果成功了？ 那串数字……似乎是他们两个人在某次任务中的编号。 那次任务琴酒重伤，她昏迷不醒，等她醒来时，组织里的医护人员说，是首领派人把他们接回来的。 后来她私下里问琴酒，他什么也没说，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了。 尤娜垂了垂眸子，还是把抽屉给 拉开了。 里面放着一把枪。 她认得这把枪。当 初首领让她证明自己的实力 的时候，她就用的这把枪，后来琴酒把它从训练室拿了出来送给 她，她就在枪柄上刻下了自己名字的缩写。 U W。 尤娜去翻找那个缩写，发现前面又多了一个G。 G UW。 ……事情，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36、身份 为什么琴酒会这么在意她……超过了一位下属对他上司的在意。 不, 准确来说，应该是两种 在意并不相同。 搭档永远是对彼此了解最深的人，但他们中间已经隔了很久没 见了, 琴酒何至于此？ 况且他们最开始认识的时候，她才多 大 啊？ ……琴酒不会是个变态吧。 不过，就算琴酒在意她超过其他人, 那又如何？如果前首领在这里，如果她不是他的直属上级且他只对她负责，那个人一声令下, 琴酒就会毫不犹豫地用枪对准她的要害，扣动扳机。 琴酒这种 人的“喜欢”，就是个笑话。 远没 有 “忠诚”来得让人放心。 况且, 或者这只是属于搭档的纪念，毕竟像他们这种 人，搭档对自己的意义非同寻常, 而 她又经常跑不见，琴酒可能要靠着这个才能不把自己搭档叫什么给忘了。 这也是合理的解释。 至于以后会不会变动成其他的, 这都是Gin自己的事, 她何必操这个心去管。 不过…… 凭她对琴酒的了解—— Q仔细看了看枪, 然后食指与拇指贴合在一起，动作极为迅速地在枪托的某处推拉了一下, 果不其然弹出了一个小格子。 打开格子, 里面是一份微缩版的诛杀名单与卧底名单。 不仅有 疑似卧底、但可以当棋子使用的名字，还有 自家组织在黑面具甚至企鹅人那边的眼线。 几乎是在她刚匆匆扫了一眼的下一刻，从抽屉中猛然射出几枚子弹，分别对准了她的心脏与额头，而 那把拿在手中的枪, 则倏地炸开，威力足以将拿着它的人变成一堆尘灰。 而 Q只是身形虚幻了一下，随后又凝实 ，这些 致命的打击，没 有 伤到她分毫。 只是那份名单彻底损坏，警报也已经拉响。 Q几乎想笑出来。 看啊，这才是她认识的那个琴酒。 你以为这是绝妙的伪装，实 则只是引诱猎物上钩的陷阱。 门 被 人打开，很快男人便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他身边，挥挥手解除了警报，态度无比自然：“熟悉吗？” “嗯。“Q挑眉：“只是没 想到你会刻一个G上去。” “当年 这把枪报废，我们那时还是搭档，我把它修好，原本想送你做生日礼物。” 琴酒冷笑两声：“结果礼物还没 送到，人就先跑了。” Q：“……” Q：“这也不是我当时能控制得了的。” 琴酒没 在这个话题上过多 耽搁，眯起眸子：“你今天 是被 人袭击了吧？” “嗯，小丑的东西 。”Q脸上的笑容消失，“不把势力扩张开铺散在整个哥谭，我实 在无法放心。” 白发 男人略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他向来是一个优秀的干部和下属。只要摸准首领想要的基本方向，那就能做到八.九不离十。 “资金来源问 题我已经想好了。”Q补充道：“我们现在组织里有 科研部吗？” “有 ，”琴酒给出了肯定的答复，“不过不能和那边的黑衣组织相提并论 。” 毕竟资金捉襟见肘，而 且那边可是一个经过百年 的跨国犯罪集团，又有 首领的侧重与大 力扶持，肯定办得比这边好。 “既然有 基础，你准备一下吧，我要空降一个身份进去。” 涉及到公事的时候，琴酒永远可靠又冷静，道：“我会安排。” 他甚至没 有 问 Q要做些 什么。 “对了，”Q的神色微淡，“明天 晚上，你和我一起去一趟史密斯家。” “我怀疑，他一直在对我们的货动手脚。” Q将刚刚放在桌上的文件用食指和中指抵住推给他：“也许几年 前他会非常老实 ，但有 时候人就是贱，不敲打敲打，很快就会忘记自己是谁的狗了。” 他动的手脚每次都非常谨慎也非常不易察觉，琴酒这个劳模肩上的担子又非常重，而 且负责这一块的并不是他，根本不易被 察觉。 这是在组织里埋了一条长线啊。 琴酒可能发 现组织里有 卧底，也绝对宁可杀错不可放过地除掉了，但总会有 一些 卧底，他们能够将自己伪装得近乎天 .衣.无.缝。 可惜，也只是近乎罢了。 她微笑起来，眸底色彩却冰凉冷淡：“就让我看看，他的背后，站的到底是什么人吧。” . 韦恩庄园的夜晚总是很安静，一场没 有 惊动任何人的谈话却在进行着。 超人并没 有 离开，而 是在蝙蝠洞内，和蝙蝠侠讲述着九年 前遇到尤娜那天 的情 况。 蝙蝠侠并没 有 打断他，只是安静地听他把所 有 的事叙述了一遍，待超人讲完之后，他才开始提炼要点。 “尤娜的心跳声在你耳旁消-->> 失，并且找不到尸体。这种 状况一直持续了九年 。” “没 错。”超人皱起眉：“虽然说我相信她没 有 死亡，但这种 情 况的确很诡异。” “那个金发 少年 是谁？他的名字是什么？” “他是个流浪儿，并没 有 名字。” 不，那只是他不想告诉你而 已。 蝙蝠侠冷漠无情 地想。 他绝对不会是个简单角色。 或许尤娜身上的谜团和他有 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那失踪的九年 也是他的手笔。 毕竟听超人所 说，从那以后他就找不到金发 少年 的踪迹了，甚至找不到他的心跳声。蝙蝠侠当然不信事情 会发 生得这么巧，那个少年 在尤娜失踪后，他就也销声匿迹了。 毕竟从今天 的情 况来看，尤娜明显懂得怎样伪装自己的心跳。 不然超人不会到现在才发 现她。 这就很有 意思了，她为什么要刻意伪装自己的心跳？她是从哪里学来这一招的？ 原本已经从嫌疑中摘出去的尤娜．韦恩，霎时间又变得可疑起来。显而 易见，她瞒着很多 秘密。 但问 题来了，她所 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指向她是格外无辜的，甚至身上每一寸肌肤都是细皮嫩肉的，稍微碰一下比较粗糙的东西 ，就会泛起吓人的红痕。 这绝对是一双没 有 握过枪和刀的手。 这当然不排除她身怀异能力的可能性。 但无论 是再谨慎的人，在生死危机的时候，也总会暴露出一点最真实 的东西 。可听超人所 说，在炮火来临的那一刻，尤娜所 表现的只有 死寂与绝望，像是没 有 任何自保能力似的。 也像是不相信会有 任何人来救她。 反差太大 ，违和感太重了。 蝙蝠侠蓝色的眸子暗沉，已经想了不下七种 可能。 他失而 复得的女儿，很可能在过去9年 间，受到了他所 无法想象的对待。 “这件事我会去查。” 蝙蝠侠最后总结道。 他的身份并没 有 在尤娜面前暴露，而 且这可能是她的一道伤疤，不能轻易地在她面前，这样直接血淋淋地揭开。他会以蝙蝠侠的方式，在她不知道的情 况下，调查这件事。 但凡伤害过她的人，他一个也不会漏掉。 “那既然这样……我走了？”超人。 蝙蝠：“嗯。” 超人：“……” 他从蝙蝠洞里出来，想了想还是为那个女孩感到难过与担忧。 在救下她之后，他看到她的眼神，像是溺水之人抓住原本以为永远不会递过来的手，透着绝望中不敢相信任何善意的脆弱。 这种 目光太让人心疼了。 于是他再度拐去了小姑娘房间的窗口处。 窗帘被 拉得很紧，他有 透视的能力，但也没 有 不礼貌地往房间里看，只是这么静静地站在这里，仿佛陪着她似的。 蝙蝠侠？蝙蝠侠当然能发 现他。但是B不高兴也没 用，反正他们之间吵了也挺多 次的，大 不了到时候再打一架解决。 可能是他等她等了实 在太长时间，超人微妙地感觉到，即使没 被 任何人搭理地在窗外飘这么一会儿，他也能感到一丝高兴。 超人并不是无欲无求、也不会感到疲倦的神明。他也会有 烦恼的事情 ，会感觉到疲惫，但在这里，往日被 无数求救和谩骂塞满了的大 脑，仿佛都安静了下来。 他的大 脑需要去处理很多 东西 ，包括从世界各地筛选信息。他之前从没 有 觉得累过，但只有 这一次，他感受到一股近乎宁静的舒适。 估摸着蝙蝠侠的忍耐度可能已经达到极限，超人笑着摇了摇头，眨眼间消失在了窗前。 …… ——他们果然在这里商谈着什么。 连超人都骗过去的尤娜并没 有 睡着。她只是分了很少一部分意识在这具身体里，所 以才造成了一种 沉睡的假象，事实 上，她的五感依旧非常灵敏。 特 别是在闭上眼的情 况下，她对周围的感知达到了一种 恐怖的地步。 比如说就在刚刚，几乎在超人停在那里的一瞬间，她就能感觉到自己窗户外面多 了一个大 个子。 然后便知道，是超人来了。 超人在韦恩庄园里，和布鲁斯．韦恩谈了一件不能让她知道的事情 。 布鲁斯．韦恩有 80%的可能，就是蝙蝠侠。 那剩下的20%，只是她还没 有 找到确切的证据，因此而 扣除的。 也就是说，她心里已经确认—— 布鲁斯．韦恩，就是那个守护了哥谭十几年 的黑暗骑士，蝙蝠侠。 37、坟墓 那 么……剩下 的, 就是取证了。 黑发黑眼的鬼的身影出现在韦恩庄园。 她没有丝毫迟疑地往书房而 去。 而 无论是监控还是红外检测仪，都没有察觉到她的侵入。 她很快来到了书房。 ……果然和琴有关吗？ Q几乎第一眼就注意到了那 架钢琴。 或许，她需要按几个特定的键, 就能打开那 扇藏着秘密的门。 但这 太打草惊蛇了。 一定会引起蝙蝠侠的注意。 但如果知道 ，暗室入口就在书房的话—— “血鬼术”。 下 一刻，她便出现在了“墙”的另一侧。 可以不被任何物理攻击伤害的“雾化”, 与完美销声匿迹、且叠加速度的“游鱼”，都是她所拥有的血鬼术。 她的血鬼术很强，并不只这 两种 , 但她向来对鬼这 个身份没有什 么好感，也就没有在这 上面多下 功夫，就是看这 两个好用, 熟练度才这 么高罢了。 但她的血鬼术并非没有限制。一是这 力量本质上来源于无惨，她会本能感到不适；而 是使用次数过多的话，她就会像怪谈里的吸血鬼一样, 出现类似“渴血”的症状。 发作起来十分不好受，并且难以压制, 会很影响她的思考。 Q顺着通道 一路走到一个像是蝙蝠洞穴的地方 。 看来这 里就是在地下 世界鼎鼎大名的“蝙蝠洞”了。 这 个时间点, 蝙蝠侠应该在夜巡。唯一可能发现她的人 并不在这 里, Q便放心大胆地逛了起来。 她不去碰任何东西，连走路都小心又谨慎, 显然同为侦探, 她对有着世界第一侦探称号的蝙蝠侠非常信任。 毕竟那 可是能够在小丑病房里，在她开着“游鱼”时锁定她的存在。 她打量了几眼这 里的设备，非常先进，完全 领先她所观察到的，这 个世界的科技水平。 布鲁斯．韦恩就是蝙蝠侠。 百分之百成立。 毕竟他们如果是两个不同的个体, 他们关系就算再好，蝙蝠侠也不会把这 么重要的地方 安置在韦恩庄园。 Q来到蝙蝠电脑前，电脑放在那 里，似乎在诱惑每一个来到这 里的黑客对它 进行探索。但她只是看了一眼，便跳过了这 架可能藏着无数情报的机器。 她没有忘记当 初在意大利时，遇到的几乎能和她平分秋色的顶级黑客。 她是能获得 情报，但最大的可能是蝙蝠电脑永久损坏，或者就算是毁了，她也什 么都得 不到，还会瞬间引起蝙蝠侠呈指数增加的警惕与防备。 Q自己家里的情报工作就做得 非常出色，此 次下 来的目的也只是确认布鲁斯．韦恩的身份，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了，她就不会再多做额外的事情。 贪多嚼不烂，还容易给对方 送人 头，她是傻了才会这 样做。 毕竟这 里是别人 的主场，而 她现在嫌疑加重，再怎么样，还是要给这 位侦探留点面子。 ——也给自己留点自由活动的空间。 她再次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书房里。 不，或许这 算不上是悄无声息了。 “Bck Rabbit。” 黑沉喑哑，如同恶鬼在耳旁低语的音色，突兀地在一片寂静的空间内响起。 身形自己高大的男人 挡在她的身前，蝠翼状的披风将他整个人 裹了起来，看起来分外可怖。 “你果然在这 里。” Q忍不住笑了起来。 “您的预判可真是厉害，蝙蝠侠先生。” 她赞叹道 ：“我钦佩于您的智慧。” 她用的是小女孩的童声，原本就会伪音的她，在使用鬼的身体时，可以使音色的转换更为自然。 下 一刻，她便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上去，长刀瞬间出现在掌中，幻影似的切开了极速而 来的蝙蝠镖。 蝙蝠侠不会放她离开，她亦不会坐以待毙，任人 宰割。 带上了红外探测仪的蝙蝠侠暗自皱眉。 感觉不到活物的信息，仿佛面前正在和他交战的人 是冷血动物，全 身上下 没有一丝属于活人 的温度。 他还不如直接抛开检测仪，用直觉对付她。 蝙蝠侠的战斗直觉，绝不是开玩笑的。 Q的眸子微微发亮，一抹笑意出现在唇畔。 巧了。 拼战斗直觉么？ 精心培育出的杀人 兵器，永远不会在对决中失败。 雪亮的刀光璇-->> 出了一个刺目的花，一瞬间解除的“雾化”令这 抹刀光直直晃进了蝙蝠侠的眼睛里，他反应极快地放弃视觉继续攻击，可还是晚了一步。 那 时一个进攻的假动作。 她几乎是瞬间便退开了几丈之远，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如同一只轻巧却不易被人 发现的蝴蝶。 “再会了，亲爱的蝙蝠。” 她笑着这 么说，声音一下 子飘了很远。 蝙蝠侠没有一丝迟疑地追了上去。 ——绝对要抓住她！ 有“游鱼”加成的Q并不意外蝙蝠侠紧紧缀在了身后。 她勾了勾唇角。 百米开外的一处高楼上，狙.击.枪寂静无声。 白发男人 一言不发地等在那 里，仿佛已经等待了许久，但身为顶级的狙击手，他已经和环境融为一体，分毫不动。 狙击镜的十字准心中空无一人 ，他的食指却加了劲。 下 一刻，漆黑的身影猛然闯入准心中！ 也就是这 一刻，他不慌不忙地，却无比精准冷静地，扣动了扳机。 □□消弭了声响，蝙蝠侠却一瞬间对着那 个方 向转过了头。 极速而 来的子弹带着令人 窒息的死亡威胁。 他将披风扬起，身形飞速后撤，这 才险险躲开那 枚致命的子弹。 而 这 时，凭借BR的速度，他已经丧失了再追上她的机会。 这 是一次针对他的，完美的预判的预判。 他猜到她会在今晚来到蝙蝠洞，便提前守株待兔，而 她也直接做了两手准备。 若他没来，她自可以轻轻松松离开此 地。 若他来了—— 她也预判到了他的预判，提前设置了狙击手蹲守，甚至算好了以他的速度会跟上来的情况，毫无破绽地引他来到这 里。 而 在哥谭，拥有这 种 狙击能力的人 —— 蝙蝠侠平静地朝高楼的某一个窗口看去。 明明在黑夜的笼罩下 什 么也无法 暴露，他也似乎在那 里看到了拿着狙.击.枪，睁着冷酷冰凉的毒蛇一般的碧绿眼眸，居高临下 俯视他的白发男人 。 * 毕竟她要面对的“敌人 ”是蝙蝠侠，Q不可能不谨慎，果不其然，她的预判起到了作用。 如果她没有想到这 一步，那 么今晚她要么被速度快得 诡异的蝙蝠侠缠住，要么再暴露一点信息与底牌。 Q无比了解自己，所以她知道 ，对于蝙蝠侠这 种 人 ，哪怕是你觉得 在无关紧要的信息，也不能轻易让他知道 ，因为这 指不定哪一天就会变成他的计划或者推理里不可或缺的一环。 琴酒已经收工了，她与他交代过，那 个时间点过后，不论有没有等到他们到来，他都要回去。 所以，现在是脱身的Q的私人 时间。 其实她应该好好睡一觉以恢复双开消耗的精神的，但她实在浑身上下 都透着隐隐的兴奋——也许也有鬼这 个身份带来的影响——总之，她现在只想在哥谭的夜晚吹风。 Q不知不觉便来到了墓园中。 这 是她到哥谭的第一天就来了的地方 。 她在墓园口顿了顿，还是迈步走了进去，情绪一点点收紧，已经恢复了沉郁与平静。 杰森的墓她记得 非常清楚，因此 当 她来到墓前的瞬间，她便察觉出了不对。 这 土…… 她脸色猛然沉下 来，蹲下 身，用手指捻了一点泥土。 坟墓被挖开过。 土是新翻上来的。 Q的脑海中不由闪过了无数诡计，每一个都让她几乎控制不住叫嚣的杀意。 玷污死者。 他．们．怎．么．敢。 她深吸了一口气 ，闭了闭目，又重新冷静下 来，以图发挥自己的能力寻找线索。 坟墓…似乎是从里面被人 弄开的。 Q瞳孔骤缩，几步上去找到了翻过后埋得 并不深的棺材板，猛然掀开。 只见它 的内侧，赫然有着无数道 触目惊心的血痕。 ……被关在这 里的人 ，当 时该有多么绝望？ Q一瞬间，只觉得 浑身发冷。 38、回家 杰森……杰森&—zwnj;定还没离开 多久。 她飞速思考起来, 只觉得自己的大脑从没有转得这么快过。 &—zwnj;个刚死 而复生——如果不是 蝙蝠侠故意为之，那么他不会判断出错，暂且如此认为——的人, 在刚从坟墓中出来没多久时，能跑多远？ 从泥土残留的痕迹来看，这时间绝对不长。 她猛然 站起来, 也不管血鬼术使用多了，会不会让自己觉得不适，几个加速拦住了琴酒：“Gin, 通知所有人——不，通知组织代号成员，现在就出发, 去找杰森．陶德！” 琴酒眯了下眸子，听 到要 去找&—zwnj;个死 人的命令，却没有丝毫异议：“明白。” 在交代完这句话后, 少女的身影便又 消失在原地。 能把 这件事透露给组织里除了他之外的其 他人，&—zwnj;是 对他的能力足够信任, 二是 她真的非常急切。 连&—zwnj;秒钟都不愿意再 等下去。 琴酒漫不经心地想, 用暗线通知了隐藏在哥谭的代号成员的紧急命令。 ——无论如何, 找到杰森．陶德。 * 外面开 始下起了雨。 Q沿着痕迹&—zwnj;路追踪。 从他留下的痕迹来看，杰森的精神状态并不是 很好 , 必须尽快找到他。 显然 他还保有自己略微清醒的意识, 知道草草地给自己掩盖&—zwnj;下，不过现在的他的状态所做的伪装，于尤娜来说就像三岁小孩在她面前装自己是 蝙蝠侠。 在这种时候，尤娜发现自己尤其 冷静。 不是 那种无所谓的冷静，而是 像身为&—zwnj;个局外人, 还有些不敢相信地，冷眼看着这&—zwnj;切的发生。 但这种状态对她有利。 尤娜脚尖轻轻点地，整个人便如同飞鸟般轻盈而起，速度在轻盈的同时却丝毫不见慢上半分。 “血鬼术．月神” 雨下得很大，温润的月亮却莫名从云层中冒出头，温柔也清冷地将自己的光辉全数扑洒在&—zwnj;人身上。 而那个人像是 脚下踏着月光，诡谲也唯美到了极致，凡那光线所及之地，皆为神域。 如果这是 &—zwnj;个游戏，她估计能看到自己的蓝条在断崖式下跌。 尤娜这么想道，来缓解自己已经开 始触发的副作用。 没关系，这具身体用完就扔。当务之急是 借助鬼的能力的便利，在最短时间内找到杰森。 不仅要 找到杰森，还要 给他安排&—zwnj;个新的身份，以及&—zwnj;系列的善后处理工作，更重要 的是 瞒过布鲁斯．韦恩，蝙蝠侠。 所以她才觉得，在这种情况下也能几乎冷血的冷静，现在对她无比有用。 她可 以不受干扰地，像&—zwnj;个局外人&—zwnj;样考虑利害与布局。 ……或者这份虚假的、靠着和世界分隔得来的冷静，也只是 因为他没有出现罢了。 铺天盖地的倾盆大雨中，她终于看见了那个身影。 青年身形颀长，身上还穿着下葬时的衣服，雨水将他打 得湿透，可 以清楚地看到身上的肌肉线条。 那&—zwnj;头绚烂的头发如今如墨&—zwnj;般乌黑。 额前的碎发盖住了他的眼睛，但却能知道他望的方向。 他在看什 么呢？ 在快到他身前的时候，尤娜的步子反而慢了下来。 她&—zwnj;步&—zwnj;步地走过去，每&—zwnj;步仿佛都碾在自己空无&—zwnj;物的心口处。 杰森的精神状态比她想象的还要 差。已经到这么近的地步了，他曾经身为罗宾，却都没有发现她。 而她也终于看到，他在看什 么了。 【布鲁西宝贝儿抱起&—zwnj;个黑发蓝眼女孩，她是 否将是 韦恩家族新成员】 【布鲁斯．韦恩遗落在外的女儿被找到，虽然 残疾，养子仍地位堪忧】 【韦恩小小姐是 否会继承韦恩集团】 那上面赫然 是 偷拍的她的照片。 黑发蓝眼的女孩儿坐在轮椅上，腿上摊开 &—zwnj;本大部头的书 ，唇边勾起&—zwnj;抹清浅的笑 意，垂首安静地阅读着，任谁看了都只觉得岁月静好 ，而女孩儿如画中人&—zwnj;般恬静，羔羊&—zwnj;般脆弱。 这并不奇怪，因为这原本就是 她的目的。 但尤娜现在看到，杰森的目光在她面容上停了很久，又 在轮椅上停了很久。 她没有出声，只是 安静地等待着，不知是 因为不想打 扰到他，还是 仍在恍惚之中，不敢打 破这幻梦&—zwnj;般的景象。 直到他重新迈动步子，有些跌跌撞撞地来到&—zwnj;处小巷。 巷子里有&—zwnj;个小纸箱，纸箱里藏着&—zwnj;只黑色的小猫，听 到有脚步声来了，不怕生地从纸箱子里探出头，蓝色的眼睛对着他们好 奇地眨啊眨。 青年原本肉眼可 见的郁躁情绪似乎平复了&—zwnj;点，他甚至微微勾起了唇，对身上的外伤视而不见，将手里不知从哪弄来的食物放在了它的身前。 尤娜呼吸&—zwnj;窒。 她反复掐着自己的指尖，才看看止住而涌上来的，对她来说过于尖锐的情绪。 尤娜从仓库中取出了伞。 -->> ; 她&—zwnj;步&—zwnj;步地走过去，同时将伞面撑开 ，挡住了倾泻而下、砸在上青年身上的雨水，将他连带着小猫都&—zwnj;同笼罩在了里面，没有露出分毫。 &—zwnj;如当年杰森&—zwnj;步步走向她，将伞撑在她上空时的样子。 似乎是 感觉不到雨水打 在身上冰冷而又 刺痛的感觉了，青年顿了顿，仰起了头。 那双极为熟悉，仿佛九年来都未曾改变的蓝色眼眸，透过雨幕，直直和她撞在了&—zwnj;起。 尤娜握着伞柄的手骨节猛然 发白。 小巷里细细碎碎的声音响起，几只为了避雨而路过的小动物歪着头，好 奇地看着这&—zwnj;幅景象。 撑着伞的五六岁大的女孩，带着快要 哭出来的表情站在那里，目光不曾从眼前的青年身上移开 &—zwnj;瞬，整个人如同&—zwnj;块被冻住的蜡像，仿佛她只要 动&—zwnj;瞬，就会像卖火柴的小女孩那火柴制造出来的幻象&—zwnj;般，假象终究是 假象，也终于顷刻间消散。 她身前，雨伞下方罩着的青年则正坐在地上，怀中抱着&—zwnj;只小猫，仰起头透过雨幕和碎发模模糊糊地看她。 &—zwnj;秒，两秒，三秒。 仿佛过了&—zwnj;整个世纪那么久，又 反复只过了短短&—zwnj;瞬间。 她颤抖着声线，努力维持平静却并无什 么起效，如此在雨幕中出声。 “哥哥，我回来了。” “我找到你了。我们回家吧。” * 明明是 极冷的天，五脏六腑却仿佛都暖和了起来。 尤娜已经不知该如何描述此时的心情。 杰森没有死 ，他回来了。 太好 了。 她突然 很想扑到杰森怀里大哭&—zwnj;场，告诉他自己这些年有多想他，这几天过得有多委屈，在迎接死 亡的那&—zwnj;刻，又 是 多么的绝望与崩溃，甚至绝望到心存死 志。 ——但她不能。 “帮我好 好 照看他，GIN。” 琴酒挑起眉：“你不准备亲自照顾他？” Q的声线平静得像是 &—zwnj;台机器：“我会照顾他，但不是 在他意识清醒的时候。他只需要 知道是 黑衣组织带回了他，帮他报了仇，尤娜还活着就够了。” 尤娜．韦恩和里世界不会有&—zwnj;丝&—zwnj;毫的联系。 他会看到她在哥谭顶级的富豪之家里过得无忧无虑，成为&—zwnj;位真正的名门淑女，每天最难过的事情可 能就是 想起自己早逝的哥哥。 这样的自己&—zwnj;定不会再 让他担忧了。 杰森也不会把 这样的她扯到里世界里来。 更不会去破坏她的生活，甚至会想要 维护她这样的生活。 所以他就会接受新身份，在黑衣组织的帮助下，尽力开 始全新的人生，也许还能在某&—zwnj;天正大光明地和妹妹相遇。 有黑衣组织的庇佑和他自身的实 力，他不会再 遇到什 么危险，她也绝不会让危险有机会近他的身。 他会好 好 活下去，他也认为自己的妹妹会好 好 活下去。 那么，就算她永远待在污泥里，又 有什 么关系呢？ * 琴酒轻轻笑 了&—zwnj;声。 这个笑 声很轻很轻，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竟让人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在笑 。 “如果他非要 报恩，或者下定决心像你&—zwnj;样改变哥谭，要 求成为黑衣组织成员呢？” 如果他也想要 投身黑暗，以来更好 地保护身在光明之中的你呢？ 琴酒想这么说，话到舌尖转了&—zwnj;圈，却又 被他咽了下去。 毕竟是 首领的命令，那还是 不要 反驳了。 但他并没有背叛Boss，更没有违背自己永远忠诚的承诺。 他只是 突然 有点不爽，仅此而已。 他干过的脏事多了去了，杀过的人在脑海里都无法留下印象，这种卑劣的心思在他身上出现，也再 正常不过。 不过是 九年前好 运捡到了首领的人。 琴酒漫不经心地垂眸，极长的睫毛盖住了眸底冰冷的神色。 尤娜现在再 喜欢他又 如何？她的理念和身份，注定只有他能站在她的身侧，踏入她的领域，为她加上属于掌权者的冠冕。 而其 他人都只会知道&—zwnj;个温文尔雅、乐观温柔，却永远不会将他们纳入自己世界的尤娜．韦恩。 琴酒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双唇，起身走出了门，将密室留给了Q。 他将&—zwnj;根雪茄放在嘴中，顿了顿还是 没有点燃，就这么沉默地站在门口。 看来今晚对很多人来说，都注定是 &—zwnj;个不眠之夜了。 39、宴会 Q仔仔细细地看着昏迷的青年。 他这九年来, 变了很多。 一头原本耀眼的金红色头发，被染成了和她一样的黑色，只是额前有一缕白发。当年瘦削冷漠, 又显然营养不良的少 年，已经完完全全地长开了，变得又高又俊, 浑身透着一股逼人的凌厉。 ……而且还有点重。 从她带他回来的时候就感受到了。 Q忍不住弯了弯眸子。 就算是因为血鬼术的副作用，使得她全身上下犹如火烧一般，在死而 复生的杰森面前, 也完全变得不值一提起来。 杰森呀。 杰森．陶德。 她反复地在心里 念这个名字。 这是第一个……完全纯粹地，爱着她的人。 能够看到杰森出现，她已经非常满足了, 如果 真的有能在死亡到来之前完成自己理想的那一天，她可能就会去找他坦白身份吧。 如果 那时候，他们都没有垂垂老矣, 又刚好尚在人世的话 。 * 再继续用两个身体下去，会对精神造成一定 影响, 可持续发展还是要好好考虑的。Q并不是一个贪心的人, 毕竟他们以后迟早会有再见面的机会。 她又盯着他盯了半天, 才从房间内走了出去。 她知道琴酒就在外面 白发男人一直在等着她出来，此刻感受到她的气息, 头也没抬地冷淡道：“明晚你还去找史密斯吗？” “去。”Q轻轻吐了口浊气, 和他并排站在一起，也同样没有看他，话 却是对着他说的：“计划不变。” 她似乎心情很好，连用鬼的身体的时候，都一直无意识地轻轻弯着唇瓣, 说起这件事时，就像是对情.人的耳语一般。 然而看看她5岁女童大小的身子，如果 不是变.态，再旖旎的心思也要烟消云散了。 琴酒有些烦躁地“啧”了一声。 Q眨眨眼睛，疑惑地看过 去：“你怎么了，Gin？” 男人没有回答她这句话，在冷光下泛着冷兵器光辉的碧绿眸子移向她，皱眉反而 问道：“你不舒服？” 被自己搭档看出来不舒服这件事并没有什么奇怪的，更何况琴酒可不是什么普通人，他是一位真正意义上的，极度危险的全能杀手。 这点早在琴酒带她的时候，她就深有体会。 提起这件事，她的表情淡了许多，在自己信任的人面前没有过 加掩饰，因为极力忍耐而 变得苍白的面色，也呈现在了冷然的灯光下。 “一点使用血鬼术的副作用，”她说，“我会暂且压制不住对鲜血的渴求。” 但 只要一想到要饮血啖肉，她就会不由自主地想到那堆放在她面前的新鲜血肉，以及血肉后方，男人那毫无 掩饰恶意的猩红双眸。 如此一来，随着回忆带出的痛苦，便也密密麻麻地涌上，光是想想要吃下那些东西，她就恶心得不行。 Q现在就处在生理上的极度渴望，与心理上的极度厌恶的博弈之中。 没有发疯，都是强大的自控力在撑着了。 两人无 言了片刻，忽然，琴酒冷不丁出声：“你可以喝我的血。” Q缓缓转过头去看他：“……？” “怎么？”琴酒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仿佛下一刻就能去提枪杀人：“嫌弃别人的血肉，还嫌弃我的？” Q：“……这倒不是。” “黑衣组织的BOSS，可不能去吸食那些莫名其妙的老鼠的血。”男人的声音忽而 又变得懒洋洋起来，透着几分他追杀无 关紧要之人时漫不经心的味道，自然又高傲，言语之中丝毫不掩饰其对其他人的嘲讽与轻视。 他舔了舔唇，绿眸中神色莫名。 女孩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你不用这样，Gin，我是鬼，我——” “哦，鬼？”琴酒嗤笑一声：“那你会把我完．完．全．全．吃．下．去．吗？” ——你会放任鬼的本能，杀了我吗？ 正如她来到这里 时，他用左轮对准她的额头，她轻笑着说的那话一样。 “那么，GIN会杀了我吗？” ——他不会。 Q勾唇：“我不会。” “那可还真是遗憾。”琴酒冷笑着说，就连Q一时也无 法分清他的真实想法。 这个话题很快被揭了过 去。 这么折腾下来，Q的精神已经多多少 少 有了点恍惚，她没有叮嘱琴酒照顾好杰森——琴酒是一个优秀的干部，向来知道她的意志，她不会做多次提醒，以表现出不信任的事。 她没有把Q的身体收回仓库之中，现在这个身份已经揭开在蝙蝠侠的眼前，任何一点诡异的蛛丝马迹都不能被他所捕获，因此她把Q安置在了顶层的床上，让她躺在那里，毫无灵魂地睡觉。 但 愿……如果 有人来找她，看到一个5岁女童躺在向来被认为是琴酒私人领地的床上，不会冒出一些-->> 奇奇怪怪的想法。 不过 很快，明晚过 后，所有人就会知道，黑衣组织的首领究竟是谁了。 现在，她还有一件事要处理。 她和蝙蝠侠博弈倒是博弈得很爽快，只是事后要处理的麻烦事也就多了起来。 原本她对自己的哥谭首富女儿的身份，已经有了一种可有可无的态度，但 现在有了杰森记挂着，那么她自然要好好保护这个马甲。 尤娜深知，秘密一旦有任何泄露的风险，却不能算是秘密了。因此蝙蝠侠绝对不能知道，他刚刚回到家门的女儿就是扒了他的马甲，还让狙击手差点一枪崩了他的超级反派BR。 和黑衣组织BOSS。 和黑衣组织干部Dita。 如果 蝙蝠侠知道这些，那么杰森知道的概率也就无限放大了。 先不说杰森会不会熟悉和喜欢这样的她，光是这可能带来的后果，就是与她之前的想法背道而 驰的。 别的马甲都无所谓，只有尤娜．韦恩的乖巧马甲，绝对不能翻车。 一会儿要打起足够的精神来应对蝙蝠侠的试探了。 而 且她也很想知道，为什么杰森会以活着的形式出现在棺材里 ，还为了求生变得那样惨烈；而 他身为蝙蝠侠，正义联盟的顾问，却对此一无 所知。 今天看起来又是在韦恩庄园的平平无 奇的一天。 尤娜本来欲.望就并不多，而 且有时候捧着一本书，就能一坐坐一个下午，看起来十分令人省心。 提姆看着她坐在花园藤椅上的身影，眯了眯因为熬夜过 长时间而变得有些生痛干涩的双眸，语气也有点飘忽不定 ，只是却能听出其中隐藏的沉稳与冷静：“身份暴露的事，现在还没有眉目吗？” “已经一个晚上过 去了，没有任何风吹草动。”布鲁斯平静地说，如蓝色妖姬般昳丽的双眸，在他不笑的时候，所呈现出的竟是一种近乎冷酷的钢蓝色。 “唔，”提姆说，“其实我有点怀疑娜娜。” 不是有点怀疑。 而 是就像曾经尤娜一样，在寻找可以认定这事实的证据。 布鲁斯移开了目光，继续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手中管家修理的整整齐齐的花草：“敌在暗，我在明。BR目前看起来对我们并没有敌意，但 不能保证以后。今天傍晚是为尤娜接风洗尘的宴会，在其中时你要多注意，随时贴身保护好她。” 他已经暴露了身份，蝙蝠侠这些年又拉了太多仇恨，如果 真的遇到了事情，一定 是最先冲着他来的，其他人反倒还有缓冲的时间。 明天晚上，迪克应该也能回来了。 “我明白。”提姆点头。 不论如何，她是一个韦恩，不管她和这局谋划有没有关系，他们都不会放入放任自己的亲人，陷入到险境之中。 而 在蝙蝠侠所调查到的情况来看，这两天里 世界可并不安分，似乎是什么风雨欲来的前兆。 时间很快推进 到了当天下午。 尤娜到现在为止还被瞒着这件事，但 她早已经从琴酒那里知道了，今天晚上有一场关于她的宴会的消息。 琴酒告诉他，恐怕宴会上，并不会有多平静。 她不慌不忙地在房间里呆了一会儿，才被布鲁斯敲开房门。 尤娜垂下眸子，任由韦恩带来的造型师将自己团团围住，仔仔细细地分辨味道，果 然在其中几个人擦身而 过 时，闻到了一闪而过 的血腥味儿。 她微不可察地翘了翘唇角。 很好。 她倒要看看，是哪方势力来的小虫子，有胆子在韦恩举办的宴会上策划什么。 无 论是针对她，还是针对蝙蝠侠而 来的，这次行动，他们注定 输得彻底。 等到造型做完，他们的时间刚刚好，布鲁斯便亲自开着车，要送尤娜去赴这个宴会。 自从他生日时一场大火烧了韦恩庄园以后，他再办宴会舞会，基本上都喜欢选在外面。 反正在哥谭上流社会的宴会里 面，也时不时就会遇见一些惊险刺激的事情，还是祸害那些早就有过 无 数次被毁经验的地方好了。 提姆已经提前来到了宴会现场。 布鲁斯说着低调，他开的车却向来不低调，从车到车牌都分外引人注目，还没有在酒店大门口停下，无 数闪光灯就对准了这辆车，快门声一声盖过 一声。 英俊风流到可以令哥谭任何一个人为他俯首的男人率先出现在镜头中，他一如既往地看起来那样矜贵、优雅，永远带着一抹属于浪子的醉人笑意，却径直走到了后面的车门前，像一个之前任何一个司机为他所做的那样，打开了车门。 一只白净而 纤弱的手，搭上了他伸出的手来，光是看着那线条与弧度，都能让人忍不住心生荡漾。 ……原来真的有美人，可以让人只看着她的手，都忍不住恍惚。 40、静待 在场的所 有人都忍不住屏着呼吸, 连快门声也渐渐地平息，场内一瞬间安静下来。 少女借着她父亲的 力，轻盈地自车内而出。 “嘶……” 人群中微微发出了倒吸冷气的 声音。 十五六岁大, 身量已经差不多长开的 少女拥有着和她父亲一样的，如同哥谭黑夜一般的长发，被细致地盘在了脑后, 还有一些微卷的发丝不安分地搭在她的 额边。她的眼睛是如同蓝宝石一般的颜色，质感如同东方而来的最 好的绸缎，又仿佛华贵的 蓝色丝绒, 嵌在了她的眼眸中。 被灯光一晃，那其中的 风流与多情，海水似的微微簇起波涛。 她穿着定制的黑色礼服, 简单大气又不失少女的娇俏，和她漆黑的 发丝与蓝色的眼眸意外相衬。 甚至，她那金属色的左腿, 在如此衬托下，也有了一种别样的韵致。 一种……冷感机械风与矜贵优雅的 结合。 他们之前从未想过, 一个少了一条腿的残疾人, 一个在社会中极容易受到歧视的 这种无用的人, 自然也能让他们惊艳到这种程度。 那些个贵族小姐少爷，甚至一瞬间都动了给自己的 腿换成机械的 想法, 清醒过来之后又连忙打消。 布鲁斯眨了眨眼睛, 在尤娜身旁笑道：“这身果然很漂亮，瞧瞧他们，眼睛都瞪直了。” “不，不对。”他又改口：“是我女儿漂亮，所 以穿什么都好看。” 尤娜弯着眸子微微笑起来, 似乎是被老父亲的 话给逗乐了。 而她这一展颜，刚逐渐密集起来的快门声，便又瞬间消散了。 其实在来之前，他们就对尤娜．韦恩的长相做过许多评论，也有她的照片。不过那些照片都是随手拍的 ，还因为距离远而有些模糊不清，只能隐约看出她个是和他父亲一样的美人，至于美到什么程度，却并不是很清楚。 所 以他们已经做好了那种等级的心理准备，发现比心理预期要高出不少，便顿时有些承受不住。 有时候，美貌也是可以杀人的。 记者们不禁想起了，布鲁西宝贝儿重回 哥谭时，初见 那张脸，哥谭市的 市民 们疯狂到了什么程度。 如今韦恩的女儿，竟然如她父亲当年引起的轰动一般无二。 因为在布鲁斯面前，尤娜是第一次使用机械腿，因此她走路的 速度并不快，也微不可查地，表现出了一点不熟练。 布鲁斯果然敏锐地注意到了这点不熟练，不过他可是个成熟又贴心的 老父亲，当然早早就在宴会里面备好了轮椅。如果尤娜累了或者不舒服了，她立刻就能坐在轮椅上休息。 社会上普遍不待见 老人残疾人这类没有自保能力比较弱小的 群体。尤娜断了一条腿，而且还失去了声音，自然也会被打上这类群体的 标签，被一些无良的媒体用怀着讽刺不屑或者嫉妒的 语气评头论足。 但布鲁斯并不和其他哥谭的 老牌贵族一样，在意自己的 女儿的缺陷。他只会尽最大的可能保护她，身体是否有缺陷，与他对她的 爱毫无关系。 他会告诉她，也会告诉所 有人，韦恩的女儿，可以不用在意任何不顺心的 事和委屈。她累了就休息，开心了就可以继续举行宴会，因为这场宴会本就是为她而设。 布鲁斯想让她过得快快乐乐、无忧无虑，不被任何外界或世俗的 眼光评论所束缚。 这些八面玲珑的 社交达人们，亲眼目睹了韦恩在自己女儿身上花的心思，也明白了他对自己的 女儿的看重程度，便在心里重新估量了一下尤娜．韦恩的位置。 毕竟在之前，她虽然是布鲁斯．韦恩唯一的 亲生女儿，但却是个哑巴，还不利于行，不见 得布鲁斯会喜欢她。甚至有传言说，韦恩只是念着血缘的 关系养着她，最 后的家产恐怕还是要落到她的 几个养兄手里云云。 这次传言全在宴会的 开始便被推翻了。 这次布鲁斯．韦恩的身边没有带任何女伴，他就自然而然地陪着自己的 小女儿走进了宴会里，唇边带着多情而又优雅的 笑容，举止礼仪和谈吐都让人挑不出错处。 媒体也只能抓住他花心、风流，不管集团事务便猜测他是个草包，以此来编排获益了。 尤娜往场中央看去。 哥谭市的 韦恩举办的 宴会，自然哥谭里面有头有脸的名流基本上都来了，甚至其他城市的 有名的 家族也来了一些，毕竟韦恩的产业也不仅仅止步于哥谭。 这些人三三 两两地聚集在一块，最 为明显的，便是围绕着青年-->> 的那个圈子。 她的养兄，提摩西．德雷克赫然在最中央的 位置。 因为没有休息好，他看起来似乎有些恹恹的，但却分毫不影响他的 气质。青年人手上拿着香槟站在那里，垂眸认真地在听身侧的人讲话，他的 目光却透露出他有片刻的游离，似乎是有些困倦，被尤娜所 敏锐地发觉。 黑发的 青年穿着一身合体的 西装，眉眼冷淡，身上一股年轻有为的上位者气场，时不时抿一口香槟，再平静地整理一下袖口，矜贵有礼又无比熟练地应付着，围绕着他身旁层层叠叠的 人的每一句话。 感受到门口的骚动和视线，青年抬眼，跨过觥筹交错，刚好和尤娜的 目光对上。 她对他弯起眸子笑了一下。 于是青年也笑了起来。他对身旁的 人礼貌地说了声“失陪”，便径直避开那些人群朝她走来，夸赞道：“嗯，很漂亮。” 他因为疲倦而眯起的 眼睛中都微微亮了亮。 被两位全场最优质男性围绕着的 尤娜，成功收获了无数女性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虽然这两位男性一位是她的 父亲，一位是她的 养兄。 “要不要先去坐一会儿？”提姆提议道：“这次宴会本来就不带什么商业和利益性质，只是为你接风洗尘的 ，你才是宴会的 主角。” 他声音不大，语气也淡淡的 ，却只好能让旁边那些阿谀奉承韦恩家族的人都能听到。 某些人在他妹妹的 接风洗尘的 宴会上，一直围着对自己有直接利益关系的 布鲁斯和他，看尤娜的 眼神就像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让提姆感觉很不悦。 美貌又如何，就算尤娜是他们的女儿，在这些人眼里也都是随手可以出卖的 货物。 但身为一个商人，平时肯定是要和这些人打交道的 ，这是无可避免的 事。毕竟所 有行业里都有一些恶臭的存在。 他们关注的 只有利益，所 以提姆便直接表明了态度。布鲁斯自然也明白是怎么一回 事，或者说，他在想到为尤娜举办宴会的 时候就考虑到了这种情况。 他们二人的态度非常重要。 尤娜懂他们为她做的 事情，即使知道布鲁斯．韦恩就是蝙蝠侠，中间还加了一层杰森死亡的 关系，对于他的 怨气也不由得被慢慢抚平了。 毕竟布鲁斯也没错，那些怨气也只是身为人类的劣根性而无法避免的 存在——虽然说它们很可能又会卷土重来，直到她的 心结完全放下。 尤娜停止了思考这件事情。 对她来说还有比这更重要的 存在，就在这场宴会当中，会发生一些事情。 黑衣组织的 情报能力在哥谭可是一流，毕竟他们基本上是完全凭着情报发家的 ，因此也就知道，这次来也会袭击的，可不是什么简简单单的 小角色。 有多不简单呢？ 不简单到黑衣组织可以发现他们的蛛丝马迹，却无法揪出他们背后的势力，只知道有这么一个存在而已。 蝙蝠侠就算再厉害也只是个人，不是神。他也会流血，会痛，会受伤。尤娜虽然和蝙蝠侠的 理念不和，但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去伤害他，就连昨天晚上琴酒的 狙击都是刻意算好了角度，确保威慑力足够强大，又完全可以让布鲁斯躲开的 。 她不会这么做，自然也绝不会允许别人这么做。 或者说，她和蝙蝠侠之间的打斗都是小打小闹，就算打的 再狠一点，双方都挂了彩，也都是自己的 家事。但外面的人就不一样了，他们大多数都是冲着蝙蝠侠的 命去的 ，目的还肮脏得不能见人。 而蝙蝠侠，不仅是一位令人尊敬的英雄，更是布鲁斯．韦恩，她的父亲。 所 以对于这种人，如果他们真的 伤害到了蝙蝠—— 尤娜借着将碎发挽在耳后的动作，挡住了眸底的 黑沉。 那她不介意用一点更恶劣的、蝙蝠侠从来不会用到他们身上的 小手段，来让他们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 再者，是在更隐秘的 暗处活动，或者说很可能潜伏了很长时间的神秘组织，所 占有的 资源也一定是不可估量的，更别提他们很可能拥有的 地位与权势。她正好想发展黑衣组织，这不就有人上赶着来送东西了。 众所 周知，一山不容二虎，多个或强或弱的势力搅在一起，只会使矛盾越来越尖锐。但如果统一了，就不会有这么大问题了。 统一哥谭的 第一步是什么？ ——当然是从灭掉这些不长眼的强大势力开始。 41、利爪 因为布鲁斯和提姆两个人明摆着把小姑娘放在心尖上宠的态度, 也因为她的确举世 无双的颜色，一 些贵族的千金小姐们开始来与她搭话，就连小少爷们也蠢蠢欲动地动了心思。 她实在是太好看了, 身上的气质也完全不像一个刚被认回来的小姐，反而像早就在这种宴会中浸淫了多次般，如鱼得水、温文尔雅, 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恬淡笑 意，完美到让人一眼看到她，就只能想出来“矜贵有礼, 落落大方”等 形容。 这些从小养尊处优的继承人们不懂手语，一 时之间忘记了尤娜不 能说话这件事，难免感觉有 些尴尬。 但尤娜妙就妙在, 她丝毫不会让他们感受到尴尬这种情绪，而是像一个很认真的倾听者，明明没有 插一 句嘴, 她的存在感却分毫不能忽视。 甚至旁人在与她说话的时候，都会不 由自主地看着她的眼睛, 在那一片漂亮的蓝色里面追寻一些或认可, 或赞同的情绪。 她不发一 语之间, 已然成为了整个谈话的中心，掌握了主导权。 一 些暗自关注这里的忍不 住无奈摇了摇头, 同样是孩子, 怎么他们细心培养的，和那边最近才找回来的，差距就那么大呢？ 如果是基因优势，那就太作弊了吧。 这些人能注意到的，布鲁斯和提姆自然也注意到了。他们对这个结果有 些意外, 但想了想却又合理。 毕竟尤娜身上的违和感太重了。他们能明确地感觉到，她过去在意大利的经历，或许没有 资料上记载的那么单纯。 她也许是无辜无害的，但她的经历却绝不 平淡。 尤娜．韦恩身上，还藏了很多秘密，没有告诉他们。 尤娜这几天有意无意地向他们透漏这些信息，也是有自己的考量的。 一 个完美的人设，倒不 如一 个真真假假、虚实 混合，带着点缺陷的人设来的真实 。 只要她提前一 步揭开自己身上的黑暗面——的一 角，不 仅这个身份行事更方便了一 点，蝙蝠侠的猜测方向，也很可能就会和真相背道而驰。 她只不过利用了一 点聪明人特有的通病。 不 过这不 是长久之计，蝙蝠侠可不是一般聪明人，想要真正捂好这个马甲，所要 走的路还很长。 尤娜在某些事情上一 向很有 耐心。于是就连晚宴快接近尾声，那个神秘组织还未出现时，她也没有一 丝一 毫放松警惕，像是一个狙.击手一 般，冷静、沉着，可以不 眠不 休，一 动不动，只为一 击毙命。 夜已经很深了。 终于，“啪”的一 声，整个大厅的所有 光源突然熄灭，人群顿时陷入了一 整片混乱之中，尖叫声此起彼伏，显然是都被吓到了。 一 直在尤娜身旁未离开多远的布鲁斯和提姆，也都瞬间将她护了起来，警惕可能随时而来的袭击。 他们的预想果真没错。 下一 刻，几道凌厉的杀意便直直冲着布鲁斯而来。 果然是来找他的。这些人可能发现了他的身份——消息也许是从昨天晚上的那两个人手里来的。 布鲁斯面色微沉。 在一片黑暗中，他能感觉得到，和他搏斗的有 两个人，身上带着一 股奇怪的味道，似乎并不是正常的人类。他们攻击力极高 速度也极快，却不怕痛似的，在被他击伤的下一 刻就能拖着伤口继续攻击。 必须先把这几个杀手引开。 他们的打法完全不顾及其他人和自己的生命，一 定会殃及无辜的。 在一片黑暗中被瞬间缠住，布鲁斯并没有换上蝙蝠战甲，再加上这两个杀手实 在诡异，他应付得很是吃力，也拼尽全力把他们往窗口或者大门处引。 一 片黑暗中的客人们听到打斗声音，也都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而不 让自己的声音干扰到他们的行动。 他们几乎看不 到任何东西，自然也就看不 到被留下来的提姆护在身后的尤娜，眸中闪了些许红光。 蝙蝠侠流血了。 她闻到了香甜诱人的血腥味儿，绕着她的舌尖、鼻尖打转，仿佛在引诱她。 但尤娜仿佛无视了体内的种种不 适，叠加了红色的眸子漠然无比。 一 群连人都算不 上的东西。 他们也配？ 五感全数放大，宴会大厅外埋伏的带着相同气味的杀手的位置，一 个个在她脑海中勾勒出来。 这里的人几乎都是名门望族，出动这么多人，恐怕是不惜动荡整个哥谭，也要 将其一网打尽。 ……不。不 对。 下手的人不会这么蠢，这里的人一旦全灭了，哥谭就离覆灭也不 远了。 她想起那几个造型师来。 为什么这个组织如此庞大，却完美地隐藏了这么多年-->> ？因为它不 需要 额外的资金来源，出了事也会有 人帮忙掩盖。它的背后……就是这些哥谭的名门望族。 尤娜脸色完全冷了下来，已然猜到了，他们针对布鲁斯．韦恩的目的。 于是，就在布鲁斯．韦恩将他们引出客人聚集的大厅，险些被那利爪刺入胸口时，一 把刀急速而来，带起一 阵使人皮肤生疼得疾风，“锵”一 声卡在了利爪和他的胸口之间，不 让它前进半分。 布鲁斯自然无比熟悉这把刀。 这把刀的样式与花纹，在这世 界上，他就只见这一 振。 是那个潜入韦恩庄园，还进入了蝙蝠洞的女孩儿。 但她既然出现在这里，就说明她和这些人并不 是一伙的。伪装来骗他根本没有 必要 ，毕竟从眼前的局势来看，他是绝对处于下风，她没必要 在这个时候多生事端。 如果是两家谈崩了，想要黑吃黑，也不 太可能。毕竟他们的路数并不 相同，追杀他的杀手，都没有 体温与心跳。 他们是猫头鹰法庭。 这些诡异的怪物，都是猫头鹰豢养的利爪。 “放心，你的女儿，养子，还有 那些无辜的人都会没事的。”女孩的童声泛着极为冰冷彻骨的冷意，这是她第一次表现出滔天的怒火，和当初去杀小丑时的死寂完全不同。 布鲁斯先把这点不同放在了待后思考里，快速调整了一 下呼吸，道：“利爪不怕痛也不 会死亡，但他们不能存在太长时间，是一次性消耗品。” “真巧。”她似乎笑了笑 ，“我也不 怕痛，不 会死呢。” 布鲁斯动作一 顿，想要去探寻她这句话有 几分真假，下一 刻便见雪色的刀光闪了起来。 在战斗中，他们暂时站在同一 战线。 针对他的攻击被挡住，布鲁斯才有 空闲以最快的速度换上了蝙蝠战甲，然后不发一 言地重新卷入战局。 宴会厅里一 定有 猫头鹰法庭的人，他必须速战速决，然后赶去尤娜和提姆身边才能安心。 以血肉之躯对上利爪，实 在是一件不讨好的事，更别说蝙蝠侠在之前根本不知道有 利爪的存在，被这些利爪倾巢而出围剿，几乎没有 胜算。 但在负伤的时候，他也依旧保持着绝对的冷静，甚至在最短的时间内发现了利爪的特点，穿上战甲之后，更是能拖住多个敌人，好让那个孩子减轻负担。 雪色的刀光在黑夜中、月光下不 断闪现，所过之处血肉横飞，几乎毫无失手。她的攻击都是杀人的，刀刀致命，如果对方不怕伤痛，她就将它彻底肢解，让它再也无法攻击。 而每次在利爪快要 伤到布鲁斯的时候，她的刀又会离开主人，将攻击挡下，她便全凭自己的肉身搏斗。 布鲁斯感到意外，也终于在月光下看到了她的长相。 她的确是一个女童，黑发如藻，眼瞳像是成色最好的红宝石，泛着野兽一般的猩红的光，却又完美地和理智交融在一起，令人心惊肉跳。 尤为明显的，便是她身上的黑色暗纹，像是什么布满全身的纹身，让她看起来多了几分非人的妖异。 黑兔手中的刀依旧没有 停下。 那刀实 在是好刀，削铁如泥，坚硬无比，在碰到血肉时就更为好使。每次在利爪要攻击到她时，她总能完美地避开，那刀光却在她身上留下了数道伤痕，几乎每一 次挥刀，她自己都会莫名被刀所伤。 而下一 刻，那些伤便又尽数愈合。 布鲁斯皱了皱眉。 他看出来女孩不是不会用刀，但是那刀实 在尤为诡异，就像能刻意伤害自己的主人一 般，是专克它主人的凶器。 这只是刀光便能伤人，若是如果有 人得到了这把刀，将刀尖指向她的胸口呢？ 战斗时不该分心，布鲁斯又冷静地将念头压了下去。 原本极为不好对付的利爪，在碰到和他们一样没有 痛觉也不 会死亡，还比他们强大无数倍的存在时，便也成了任人宰割的鱼肉，几乎是顷刻之间，外面来埋伏的所有 利爪便一 个不剩了。 与此相反的是宴会里嘈杂的声音。布鲁斯知道是出事了，想要往宴会厅里赶去，一 把刀却拦住了他的去路。 “让开。”蝙蝠侠的声音低沉。 “我告诉过你，他们没事。”女童冷冰冰地说。 她的脸色又比之前更为苍白，像是经历了极大的消耗，那一身轻便的衣服都被染成了红色，而她持刀挡在他面前阻止他前行时，仍仿佛不 可被打败。 就是这样一个女童，做出了昨晚那样惊人的预判，甚至在他们第二次见面时，就得到了他的身份。 蝙蝠侠已经知道，现在宴会厅里的，是什么人了。 42、俯首 在布鲁斯出去之后, 外面便有打斗声 传来 。提姆固然想要去帮助布鲁斯，但他知道 ，此 刻留在这里才是最好的选择。 宴会厅里一定 有正在控制那些 东西的人。 先不说他出去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光是扔尤娜一个人在这里，就是不可能的。 他不能再放任尤娜进入险境了。 提姆安抚地拍了拍尤娜的脑袋，眸中的光却 理智沉冷, 和蝙蝠侠竟有微妙的相同。 果然，下一课宴会大厅的灯便又尽数亮了起来 ，大厅中央被 一行戴着面具的人占领。 提姆不动声 色地观察他们, 很快便和自己脑海中的名字一一对上号。 他们全都是哥谭有着深厚底蕴的家族。 小姑娘抓住了他的手，似乎有些 害怕。 带着白 色面具的人开始激情演讲，在他演说的期间, 也有很多人开始动摇地加入了，将白 色面具戴在脸上。 他顺着顺序一个个问 过去，在问 到提姆的时候, 目光显然更为恶劣了一点。 “抱歉，我不会加入。” 提姆面无表情地说。 “哦, 你不会加入, 也要为你的妹妹考虑考虑吧？”男人笑 起来 , 语气里尽是胜券在握的得意：“这宴会厅里里里外外都是我们的人，就算是蝙蝠侠来 了, 也不会有丝毫胜算, 你如果拒绝，你的妹妹，可能就要血溅当场了。” 他在赤.裸裸的威胁。 见到对方拿尤娜的命威胁他，黑发青年的目光已经不是一个冷字可以形容的了。 “你可以试试。”他说。 他不会代为布鲁斯妥协，也不会任由他们伤害尤娜。布鲁斯告诉过他, 这场袭击里有第三 方的参与，他只需要在此 时此 刻，尽他的全部努力来 保护尤娜。 通讯器里，他接收到了第三 方已经赶到的消息。 猫头鹰法庭的利爪就算留在宴会里几只，提姆也有足够的把握，不让尤娜受到任何伤害。 更何况，他们看起来 似乎把所有的利爪都用去围剿蝙蝠侠了。 猫头鹰原本 的计划，可能是让利爪都守在外面，形成一个牢不可破的的囚笼，将宴会厅里的所有人都囚禁在这里，任他们宰割。 而如果他们遇到反抗，不需要多大的动静，就可以瞬间让利爪进来 帮忙。 可是他们似乎失算了。 就在男人掏出枪，扣动扳机，想要对那个端坐在轮椅上女孩儿动手的下一刻，一声 枪响传来 ，子 .弹直接打穿了他的整个右手。 鲜血四溅。 那枚试图杀死女孩的子 弹，自然落在了别处。 男人顿时痛得惨叫了起来 。 “是谁？！是谁开得枪？！既然这么不听劝，那我——” 原本 以为是哪个在场而不愿屈服的贵族开枪的男人，瞬间像是被 人捏住了脖子 ，将后半截话吞进了肚子 里。 宴会厅的侧门不知何时被 人打开，穿着黑西装的持枪暴.徒鱼贯而入，可以瞬间被 人看出来 ，他们是训练有素的、被 精心培养的杀手。 皮鞋踩地的声 音回荡在大厅里，清晰可闻。 白 发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戴着一顶标志性的黑帽，一步步踏入了宴会大厅中。 他的左手还执着一把枪，枪口冒着些 许的烟雾，一看便知，刚刚就是他开的枪。 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准确地打穿了他的手掌。 “琴……琴酒！” 是琴酒！ 黑衣组织乃至整个地下世 界都极负盛名的杀手，枪法无双，无论是智商还是武力都极高，短短几年时间，就让黑衣组织在哥谭里世 界拥有了一席之地。 他怎么会牵扯进来 ，在这个时间点来 到这里？！ 男人惊恐地想要召回利爪，却 不知何时，宴会外面已是一片安静。 宴会中的这些 戴着面具的贵族们瞬间慌了起来 ，想要试图反抗，却 被 组织架起枪的杀手，吓得停住了动作。 琴酒碧绿的眸子 像是无机质的绿色宝石，看死人一样扫过他们，神色莫名地笑 了笑 。 他的视线落在尤娜的身上，又一秒不停地移开，在她身侧的黑发青年身上顿住。 蝙蝠家的又一只小鸟，可并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 是他不喜欢的侦探。 提姆顿时警惕起来 ，所幸琴酒像是对他们毫无兴趣，而尤娜看着眼见这一幕，似乎是有点好奇。 她也没再表现出害怕了。 “人都齐了么？” 视线扫了一圈之后，琴酒问 身后的下属。 “全在这里了。” 下属恭敬地说。 这里的黑衣组织更为等级森严。 琴酒露出一个赤红的笑 容。 “哦，那就……动手吧。” 在他话语落下的瞬间，枪声 四起，尖叫声 顿时响彻了整个宴会大厅。 血红似乎染红了整个世 界。 琴酒站在中央，慢条斯理地给 枪换上子 弹，时不时补上一枪，碧绿的眸光正如他的身份相称，冷漠而残忍。 “你不去救人吗？哥哥。” 女孩扯了扯他的衣袖。 提姆没打算救人。 他沉声 说：“琴酒不会杀了他们。” 权衡利弊之下，他不会出手。 这些 人可并不无辜，他们的计划可是杀死布鲁斯．韦恩。 提姆不杀人，但这并不代表，他要好好保护这些 身上沾满了罪恶的人。 青年神色冷淡，平静地对着自己这么说，仿佛除了-->> 眼前 的这一个，其他人的死活都和他毫无关系。 尤娜忍不住笑 了笑 。 看来 是她多虑了。 如果……蝙蝠家族的人这么心善，这种程度也要将那些 人救下来 的话，那么他们日后势必要为敌，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了。 黑衣组织的人，尤其是琴酒，下手又稳又狠。 他们没有照着要害打，而是手腕，脚腕，脊椎，哪里痛，哪里打了之后能让他们痛不欲生或者后半生永远深受其害，他们就往哪里打。 血腥而又暴力，偏偏动手开枪的人，穿着精致而又繁复的黑色风衣。 像是来 赴一场约定 或者舞会，而不是漫不经心地给 枪上膛。 他的身侧，是不断痛苦倒下的、戴着面具的贵族们。 这个画面明明如同地狱一般让人心惊肉跳，但缓过神来 之后，便发觉实在是如罂粟一般，美得致命而惊人。 太美了。 这种画面，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极具蛊惑力的味道 。 不少原本 吓得花容失色的小姐们，都忍不住无知无觉地盯着琴酒看了起来 。 青年实在是好看，长得锋利而又俊美，身上全然是拼杀出的凌厉与杀气，光是站在那里，就给 人一种凛然的颤意与危险感 。 而下一刻，感 受到了这些 视线，琴酒的目光就投向 了她们，一眼便让她们永远打消了这个念头。 在此 之前 她们还抱有一丝幻想，做着英俊强大的黑手党首领与贵族小姐相爱，只对她一人特殊温柔的美梦，可看到他的目光…… 他根本 就没把她们当人看！ 他那目光，分明是像看着牲畜，也像看死人一般，冰冷刺骨，如同毒蛇的打量。 太可怕了。 被 这种人盯上，太可怕了……！ 她们连忙低下头，只觉得嗓子 发紧，连声 音也发不出，感 受到了深入骨髓的恐惧。在这种恐怖的寒意面前 ，皮囊就算再好看，也无济于事。 毒蛇都是有一副好看的皮囊的。 甚至它们大多数还长得漂亮又优雅，身上整齐排列的鳞片犹如最华美的宝石，但当你的目光被 它所吸引，它们就会露出尖锐而致命的獠牙。 片刻之后，惨叫声 终于停了下来 ，那些 戴面具的人无一不倒在了地上，痛得神志不清，血流成河。 ——布鲁斯怎么还没回来 ？ 提姆暗自思索，通讯器那边寂静无声 ，应当是没有危险，但却 遇到了其他的情况。 那么，琴酒他们，是敌是友？ 他们来 的目的是什么？ ——立威。 这是进攻的信号。 提姆的脑海中蓦然划过了这句话。 猫头鹰法庭，挡了琴酒的路。 蝙蝠家族和黑衣组织对上的次数屈指可数，比起其他黑.手.党或者没有什么纪律的犯罪集团，他们等级森严，纪律严明，若有人违抗命令与规矩，便会被 当场处决，宛如一支有组织的可怕军队。 而且，他们手上真正的脏事要少上不少，如果不是认真调查过，提姆都有些 不敢相信。 听起来 似乎不太可能，但事实就是如此 ，不容反驳。他们手上的人命不少，心思也不能说是善良，甚至琴酒就是一个有名的杀手，政客他都狙掉过不少。 可就是因为这点，他们才甚少卷入到蝙蝠侠的计划里，甚至莫名其妙极快地发展了起来 。 这样一个组织，它的首领自然也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而此 时那位首领，又将视线落在了尤娜．韦恩的腿上。 他垂着眸子 ，不发一语，目光却 没有移开。 不少人都注意到了这个动静，而那些 贵族小姐们，心里又突然多了些 隐秘的快乐。 就算你再漂亮又如何？对方可是一个杀手，再漂亮的美人，今天恐怕也是要死在这里了！ 果然，男人从已经染成红色的大厅中央，迈步一步步踏了过来 ，皮鞋踩在地面上，发出有节奏有规律的声 音，倒像是一位贵公子 。 气氛顿时剑拔弩张，提姆看着他一步步走近，脸上没有其他的表情，实则武器已经放在了手中。 还是尤娜捏了捏他的衣袖，得到了尤娜暗示的提姆才没有动手。 琴酒像是无视了他的敌意。 这么一个危险的对手就在身边，他却 没有分半个眼神在他身上，白 发覆盖的眉微拧，似乎有些 不悦。 他不高兴的时候，身上的气场就更渗人了。 在所有人会认为韦恩家的女儿惹到了他，下一刻就会被 他当场杀死时—— 男人脱下自己的风衣，“刷”一下展开，而后披在了她的肩上，盖住了她在冰冷的夜晚裸露的肌肤。 他单膝蹲下身，在所有人见了鬼一样的目光中擦去了机械腿上不小心沾着的血迹，才觉得顺眼了一点，重新站起来 。 黑发的姑娘似乎有些 愕然，漂亮的玫瑰蓝色眼眸露出了点意外，如同一只无辜的小猫一般看着他。 场内一片死寂。 刚刚才死心的贵族小姐们红了眼眶，如果不是没有勇气，就差跳起来 了。 ——这么厉害的黑衣组织的琴酒怎么会是颜狗！！尤娜．韦恩今天才在人前 露面啊！！ 这不能吧？！ 43、变化 所有人都懵了。 ……不是说琴酒一心只有事 业, 从来看不上各色男女的吗？ 原来都只是因为 他们不够漂亮吗？！ 别说是旁观者 了，就连提姆和尤娜的头上都顶着两个问号。 提姆原本准备琴酒有什 么动作就给他来上一枪的手都顿住了。 琴酒这一出 是尤娜没想到的。 他们单独相处的时 候，也 没见他这么体贴啊？这货还拿枪指着她太阳穴, 甚至要在 她面前抽烟，连她差点被他所设的机关炸了，都脸不红心不跳毫无 反应的。 结果, 在 这么多人面前，给她来个这？？ 这就是她的绝世好搭档好下属吗？ ……怎么感觉他想上位。 琴酒皱起 的眉却松开了，他表情微缓, 几步离开了尤娜，仿佛刚刚的举动只是一时 的鬼迷心窍。 但看着他仍在 女孩身上的风衣，恐怕没有人会这么想。 在 地下世界里, 把外套给谁，就代表着谁是他所庇护的人。 尤娜自然也 是明白这个规矩的。 琴酒这么一来，那些对她心怀不轨的, 恐怕就要掂量掂量了。 毕竟她背后，站的是琴酒, 就相当于 站了整个黑衣组织。 ……真是, 高调啊。 标准的, 琴酒的风格。 尤娜弯了弯眸子，指尖将风衣扯了扯, 好让风衣更好地包裹住自己, 对琴酒笑 了一下。 她笑 起 来时 ，就连血腥杀伐的环境，都能让人禁不住忘记。 一时 间，看到这笑 容的人都有些恍神。 似乎……黑衣组织的首领一见面就喜欢上她，并不是什 么大不了的事 。 如果她愿意每天都对他们露出 这样的笑 容, 他们可能会为 她奉上所有家产。 尤娜并没有生气，似乎还带着些看好戏似的愉悦。 有琴酒的庇护，韦恩家族的背景，蝙蝠侠的注意，这个身份，说是哥谭最安全 的人也 不为 过了。 她又不是傻子，尤娜．韦恩之 前可是在 意大利待的，当然要表现出 意外和感谢。更何况她的人设，原本就是自己孤独沉默，却温暖他人的小太阳。 “这位先生，”提姆微微挑起 眉，“你这是何意？” 琴酒瞥了他一眼 ，声音没什 么起 伏：“看她顺眼 。” 提姆笑 了笑 ，指尖轻轻敲击着尤娜轮椅的椅背，眸色冷淡。 他说：“那我就替娜娜多谢先生的风衣了。” 替娜娜谢谢他？ 他有什 么资格？ 琴酒冷笑 ，将目光投向尤娜。 尤娜：“……” 尤娜眨眨眼 睛，假装没看到他们之 间的剑拔弩张。 事 情做到这一步之 后，猫头鹰法庭基本上就除去 了。这么多年来，他们的势力本就不如从前。 人琴酒可以交给警方，但他们这些年来暗中积累的财富，却在 今晚被他带着下属顺藤摸瓜地找到。 今晚的任务已经完美完成。 他最后看了一眼 尤娜．韦恩，不再做多余的事 情，转身利落地走 了出 去 ，而其他的西装暴.徒则跟随在 他身后，只留下满地的狼藉。 待他们走 之 后，宴会主 人布鲁斯．韦恩才珊珊来迟，歉意地说明自己刚才只是去 休息一下，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大的事 ，感到非常抱歉，已经报了警。 客人们并没有怪他，毕竟谁也 不知道，原来刚刚还和自己一起 谈笑 风生的人，下一刻就会带上面具来要挟他们加入自己。 警察很快赶到，将这些只剩下一口气的人给带回了警局。 他们已经失去 了大半的财力和资源，警方也 不好对黑衣组织动手——能在 哥谭活下去 的警察，大多都知道什 么能惹，什 么不能惹。 更别说警局里还有不少他们的卧底，于 是这些暗中谋划搞事 情的贵族们一个个都吃了牢饭，真正从中捞了一笔的黑衣组织却抽身看起 戏来。 经过这件事 ，黑衣组织从有头有脸的犯罪集团，真正变成了里世界中最不可提、不能惹的组织。 明眼 人都知道，他们要开始扩张了。 哥谭这潭深不可测的水，很快就会再次被人搅动起 来。 * 原本听到了宴会里传来的枪声，蝙蝠侠就想要正面突破黑兔的防线了。 但他突然发现，不但通讯器失去 了作用，他自己也 像是被世界隔绝了。明明月亮是一样的月亮，景色都没有变动，可就是诡异地让人觉得不妙。 他被这月光……束缚了。 或者 说，他已经踏入到了对方的领域当中。 “血鬼术．月神” 黑发红眸的女童提着刀，一步一步地走 到他身前，抬起 头看他，微笑 。 “我说了，有我在 这里，你走 不掉的。” “你既然有这种能力，为 什 么昨天晚上要跑。” 蝙蝠侠并没有慌张也 没有急切，反而关注到了另一件事 。 然后他就发现女孩的神色微微变了变。 &nbs-->> p; 趁着她走 神的一瞬间，蝙蝠侠竟顷刻挣脱了领域的束缚，以超过人类极限的速度贴近BR。 女孩极快地反应过来，但她身体似乎有些不适，再加上她的对手是蝙蝠侠这个人类中的顶层，眨眼 间便被他卸下了长刀！ 月光下泛着雪色的长刀“锵”一声插入了大理石地面。 而没有了刀的BR，只能和蝙蝠侠拼近身格斗。 她的眸色沉了下去 。 “你真的很强，蝙蝠。” “但你知道吗？那把刀，是我用来束缚自己的。” 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啊，蝙蝠侠。 听到这句话，蝙蝠侠也 没有丝毫其他反应，没有浪费一丝一秒的时 间攻了上去 ，脑海中却将这个情报编辑在 了档案上。 不管采用什 么方法，他必须要获得更多的关于 BR的情报。 BR能力诡异，实 力又很强，但他却对她知之 甚少。 这是一个很危险的前奏。 蝙蝠侠的格斗术称第二，几乎没有人敢称第一。更别说除了身体上的强悍，他还有精密到让人觉得恐惧的大脑。 这个大脑此时 迅速判断出 了一件事 。 ——女孩起 了杀意。 这股杀意出 现得莫名其妙，一定是由什 么导.火.索直接引起 的。但现在 最重 要的是，如何在 那几乎疯狂的攻击里，保持自己的行动能力。 失去 了刀的BR反而更强。 她身上不再流血，不再被刀光挡住去 路。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极为 有力简练，是杀人的功夫，招招冲着致命的要害所去 ，与先前不想伤害他似的表现完全 不同。 每一次攻击都让人觉得心惊肉跳，更为 糟糕的一点是，她完全 不在 乎自己是否暴露在 了蝙蝠侠的攻击当中，没有丝毫防守的意思，可也 就是这不要命的打法，才更让人难以招架。 蝙蝠侠一边保持着极高效率的反击和格挡，一边冷静而又飞速地在 脑海中分析。 是因为 那炳刀？ 不。刀并没有那么重 要。 她身上藏着一个很大的秘密，这个秘密也 许和现在 他正困扰的许多谜团都有关联。可能就是这个秘密，让她像是换了个人一样，具有极为 强烈的攻击性。 下一刻，手中没有武器的她五指成爪，尖锐的指骨瞬间凸显出 来，竟让人措不及防间就成了能杀人的利器！ 蝙蝠侠一瞬间后撤，格挡，挡住了这肉眼 完全 没有办法看清的攻击。 然而在 他挡住的那一瞬间，利器却没入了材质坚固的战甲，触碰到了温热的肌肤，以及隐隐渗出 的血液。 血腥味一下子传到了离蝙蝠侠极近的她的身边。 女孩似乎有些发愣，也 停止了攻击。 她猛然后撤，与蝙蝠侠拉开距离，尖锐的指甲也 嗖一下收了回去 。 蝙蝠侠观察着她的神色，依旧没有放松警惕，蝙蝠镖再度出 现在 掌中，而与上次不同的是，这几枚蝙蝠镖，可不仅仅是物理意义上的伤害了。 她似乎有点难过，也 有点……痛苦。 BR闭了闭眸子，再睁眼 时 ，眸中的红色已经退下去 了，连身上的暗纹也 都消失，变得白白净净。 如果不是亲眼 看着她变化的，蝙蝠侠甚至会怀疑这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蝙蝠侠不欲再浪费时 间，身形鬼魅般一闪，手中的蝙蝠镖—— 她眨了眨眼 睛，先是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然后开始有些紧张地往四周看，似乎在 找人。 “……你在 找谁？” 在 最后一瞬间收起 蝙蝠镖，心中有了些许猜测，但不能确定的蝙蝠侠问道。 “我，我在 找Gin。”女孩睁着黑白分明的湿漉漉的大眼 睛，求助似地望着他：“我找不到他了。这位先生，你……你能告诉我他在 哪里吗？” 刚才的沉冷内敛不同的是，现在 的BR身上带着点孩童般的无 助，就像已经死去 的人重 新来到世间般无 所适从。 “他应该就在 那里面。”蝙蝠侠看向宴会大厅，冷静道：“你解开我身上的限制，我便带你去 找琴酒。” 黑兔一愣：“限制？” “你对我下了四层限制。”把每一笔账都记在 账本上的老爷冷静地说。 他刚刚卸去 黑兔的刀时 ，就是强行突破了几层，但只要BR还在 持续进行束缚，这些限制便又会重 新缠上来。 “……限制。” 她脸色发白：“……对不起 。对不起 ，我……我不知道。” “……” “黑兔。” 蝙蝠侠突然出 声。 “我不叫黑兔。”她的脸色更白了，找不到自己熟悉的人，黑白分明的眸子变得一片死寂。 蝙蝠侠探究的目光落在 她身上：“……双重 人格？” 还是……装出 来的？ 但她演这么一出 戏，似乎根本没有什 么动机。 蝙蝠侠眉头深深皱起 ——当务之 急还是先看看宴会里面的情况。他没再将注意力放在 BR身上，而是尽全 力突破束缚。 尤娜和提姆，还在 宴会之 中。 44、共识 女 孩这次没有再拦他。 布鲁斯本来也没指望这次就能抓到BR, 说到底，今天的最大的敌人还是猫头鹰法庭。 如果不是女 童赶到，今天他们恐怕都无法全身而退。 那些利爪实在难缠。 没有了主人力量的刻意维持, 这几层束缚破起来对 蝙蝠侠来说根本没有什么困难，他几乎顷刻间就恢复了自由，也就是这一刻, 通讯器那边，提姆的声音传了过 来。 “B，你还好吗？宴会里 的人已经解决了。来的是琴酒。” 提姆的话语简洁, 却包含着足够的信息量。 蝙蝠侠：“……” 蝙蝠侠：“我知 道了。” 蝙蝠侠挂断了通讯。 果 还是晚了一步吗。 ——还是他们早就计算好时间？ 让黑衣组织处 掉猫头鹰法庭，利爪交给非普通人解决，还能把蝙蝠侠引开不去妨碍他们的事, 的确是个绝妙的主意。 想 出这个主意，还拆穿了他身份的，真的仅仅是一个五六岁大的女 孩吗？ 蝙蝠侠可不会把她当小 女 孩看。 “你才是黑衣组织的首领吧。” 既 提姆和尤娜已经没事了, 蝙蝠侠便 重新将注意力放在了BR的身上。 果不其 ，这个人格的她没有那么难缠, 反而相当地 好套话。 她低下头, 没有承认, 也没有否认。 蝙蝠侠就当她是默认了。 那这件事就很有趣了。 琴酒在哥谭已经数年，早就混成了哥谭的一份子, 成了黑暗之都著名的特产之一, 他一手创立起来的组织更是撕破了几大势力围起来的壁垒，硬生生抢过 了一大块蛋糕。 现在让他知 道，琴酒根本就不是黑衣组织的首领，首领另有其人，而且看起来还只有五岁那么大。 要说没有猫腻, 谁信？ 光琴酒来哥谭的时间，就比五年要长。 蝙蝠侠不相信这表现出来的真相，也不相信眼前的看起来分外无辜的女 孩。 既 事情 已经结束了，不趁着她好套话的机会问出什么，那简直太吃亏了不是吗？ 他还没有那么蠢到让人随意戏耍。 “你和琴酒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会是首领？” 没有谁比蝙蝠侠更懂得发挥自己外形的优势，哪怕是会让人觉得无比恐惧的外形。 蝙蝠侠所代表的就是恐惧，所以 往常他逼问的时候，大多数罪犯在他还没做什么事时，就会哭着把他想 要的说出来。偶尔有些倔的，也只需要再狠狠打上几拳。 因为蝙蝠侠下手从不留情 ，其实并没有什么罪犯愿意被 他逮到。他们更愿意直接投降。 女 孩瞳孔微缩，张了张嘴，就在要答出问题的下一刻，她似乎看见了一抹人影，又乖乖地 把嘴闭上了。 蝙蝠侠则背后长了眼睛般侧身一躲，躲过 了一颗飞驰而来的子弹。 那枚子弹差一点就招呼在了他的要害上。 白发的男人手上还举着枪，再次把枪上膛，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 “既 知 道她是黑衣组织的首领，你这么做，是要对 黑衣组织宣战？” 在明知 我们握有你真实-->> 身份的情 况下，还要与我们宣战么？ 蝙蝠侠眸色沉下去，下颌紧绷。 就算琴酒不说，他也考虑到了这个问题。 布鲁斯．韦恩的身份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 蝙蝠侠不会在现在就冒 动手，但他们也不会在这种时刻与蝙蝠侠开战。身为一个目的并不是单纯“犯罪”的庞大组织，他们知 晓黑暗骑士能在哥谭这座城市成为近乎食物链顶端的存在，自身的能力能有多强，没有人会想 把他逼急。 必要的时候，黑衣组织是可以 合作 的，这是蝙蝠侠在很久之前就得出过 的结论。 但现在随着局势的改变，他需要再度权衡了。 事实上，在蝙蝠侠看到BR的那一刻起，就知 道这次这次除了猫头鹰法庭覆灭之外，参与的黑衣组织恐怕捞一笔后便 能够全身而退。 琴酒迈着大长腿走过 来，看了眼朝他露出一个甜甜微笑的女 孩，动作 不是很熟练地 抱起她，在经过 蝙蝠侠时连 眼都没看，只留下轻飘飘的一句话：“在宴会大厅里 的客人们，恐怕找你要找得着急了。” 他轻笑：“再会，蝙蝠侠。” 黑暗骑士越过 他们，径直走向了宴会大厅。 双方似乎达成了一个微妙的共识。虽 这份共识也能被 轻易打破。 蝙蝠侠已经离开，琴酒怀中的小 女 孩却微微皱起了眉。 ——蝙蝠侠受伤了，伤得似乎还不轻，不 不会这么轻易地 同意他们离开。 她战斗时一直在注意他，不会是今晚受的伤，那就是在她参与之前，他夜巡或者查案时，有谁伤了他。 受了这么重的伤，今天还能在利爪和她手下坚持那么多个回合，甚至从外表根本看不出来。他完全是全盛状态下的表现。 只能说蝙蝠侠的心性品质，都远超常人。 …… 琴酒身上，也有一股血腥味诶。 Q轻轻嗅了嗅。 除了格外甜美 的血腥味，还有一丝微不可查的香味。 不是那种贵族们喜爱的名牌香水的味道，而是他身上自带的沐浴之后的香气。 这种香味冷烈而好闻，与琴酒一贯的风格非常相称，和他这个人几乎完美 贴合，高调而带着极强的侵略性，只要闻到它 ，仿佛便 会立刻侵占整片肺部的空气。 不过 ，既 琴酒受了伤，说明除了利爪，这些贵族们果 在自己老巢里 留下了别的底牌，让琴酒亲自出马是一个 确的决定。 只是似乎伤得有点重。 他们这种人，当 早就习惯了疼痛的滋味，再重的伤也不是没有经历过 ，因此琴酒可以 面无表情 地 抱着她，分毫不露虚弱的样子，时刻将自己最佳的一面展现给潜藏的敌人，和蝙蝠侠的选择何其相同。 他们都是一秒钟也不能松懈的。 尤娜默了默，随后似乎是无奈般地 轻轻叹了口气。 如果不管的话，琴酒大概又会仗着自己那恐怖的自愈能力，随便 把伤口处 一下就继续开始高强度的工作 ，不肯休息。 可他现在不是“首领”了，所以 ，剩下的工作 她来做吧。 首领需要007，可干部，是拥有休假的权利的。 45、处理 琴酒自然是开着车来的, 他的车上就放有简单的处理伤口的用具。 尤娜有些愣神，少见 地再次回忆起了在 黑衣组织被训练时 的光景。那时 候他们两个虽已经 是绑定的搭档，她却只 是首领有传位意向 的干部, 论起资历和身份来说，是远不如琴酒的。 更何况, 开始时 的她还要靠琴酒带着出任务，真正能让她帮上忙的次数很少，大多 数都是琴酒自己解决。 她的枪法最初也是琴酒亲自教的。 琴酒负责教导她, 是兼有搭档和老师的身份的。在 他们那边的黑.手.党文化里，背负着这两重身份的他, 将会是她这一生中最亲近的人。 只 不过人生向 来富有戏剧性。 尤娜回过神来, 血腥味再次提醒了她, 琴酒伤口还在 渗血的事实。 “把伤口再好好处理一下吧。” 她无奈地开口道，从 车里翻出了紧急医疗用品。 果然这么多 年 过去了, 琴酒的习惯还是没有一点改变，哪怕他再谨慎, 因为摸清了规律，她也能很容易找到他，更别说是他藏起来的东西。 这算是一个致命的弱点了吧？ “不用，小 伤。”琴酒淡淡地出声拒绝，把车开得飞快：“我们先去找史密斯——” 尤娜微笑 ：“现在 ，停车, 处理伤口。” 从 微笑 中看出了一丝威胁的琴酒：“……”啧。 他黑着脸停下车，褪下了左边肩膀的衣服, 露出一处很明显是被锐利的利爪穿透贯穿伤，只 是被草草地处理了一下，现在 看起来分外可 怖。 而他现在 似乎依然只 准备随便包扎一下。 尤娜没有递给他药品, 反而把东西攥在 了自己手里，毫不留情地开始用酒精给他消毒、擦拭血迹。 受过伤用酒精消过毒的人都知道，伤口不是最疼的，高浓度的酒精抹上去的那一瞬间，才真正能疼到人眼泪都掉下来。 可 琴酒连哼都没哼一声。 他们早习惯了这样级别的痛楚。 与感受痛苦而扭曲面容相反的是，他垂眸安静地注视着认真为他处理伤口的首领，墨绿色的眸子看不出什么波动，却暗沉得像融入了哥谭的夜色。 尤娜的动作绝对算得上快速而有效。她很快便做好了一切，琴酒便在 她抬头之前把目光移开了。 尤娜自然是能感受得到他的视线的，但她没多 想，随口道：“你今天 的任务已经 完成 了，回去休息吧，史密斯那里我一个人来。” “不行。你自己去事情会麻烦很多 。那群老鼠可 是很影响心情的。”琴酒皱眉，眯起危险的墨绿色眸子：“——或者，你在 质疑我的能力？” 尤娜差点笑 出声，不过强大的专业素养令她保持住了神色：“你误会了，GIN。” 琴酒怀疑地看了她一眼，高贵典雅地不再纠结这件事。 史密斯的隐藏住宅离这里并不远，琴酒来之前又特 意看了一遍情报，确认今晚史密斯的确在 里面并没有离开过，他们这趟不会空手而归后便停下了车，长臂一伸，为自家首领打开车门。 没等尤娜说一句“谢谢”，他就先一步下了车。 小 姑娘早已习惯他的作风，对此并不感到意外，朝面前的别墅看去。 从 外面看起来像是年 久失修了，但这会儿里面可 能正金碧辉煌呢。 她意味不明地笑 了笑 。 就是不知道，组织的钱，他花得能否安心呢？ 夜路走多 了，可 是会遇到鬼的。 她悠哉悠哉又正大光明地迈向 了别墅大门，琴酒慢她一步，保持在 她左后方的位置，却又紧随其后。 尤娜没有叩门，而是直接翻了进去。 既然外表打造得年 久失修，这个据点又是他经 常来避难的地方，自然不会那么轻易地让人找到他所在 的地点，更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存在 。是以，敲不敲门、按不按门铃都无所谓。 只 要这个人出现在 她面前就好。 月光下，娇小 灵巧的身影进入了别墅的警戒区内，监控室里的监控显示屏却无一显示出异常。 琴酒则依旧高调地、大摇大摆地推开了正门，从 迎客的通道走了进去，看起来就像是他一个人来的一样。 史密斯很快迎了出来：“GIN，你怎么来了？稀客啊！” 他没有问琴酒是怎么知道他的藏身地点的，毕竟这对情报起家的黑衣组织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大秘密，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等到这个情报。 关键是，琴酒是来干什么的。 史密斯脸上堆着笑 ，实则心里已经 开始发 慌。 琴酒这家伙可 不是好惹的，更别说他动的，还是组织里的货。 无事不登三宝殿，史密斯已经 做好了原地击杀琴酒的准备。 他在 这里藏身可 不仅仅是图一个隐蔽。 然而，没等他的算盘打完，几声巨响传来，而火花中跃出一个娇小 的身影，轻巧迅稳地停在 了他们之中，眼皮微掀，一双带点深红的墨色眼瞳轻描淡写地锁定了他，却让人顿时 后脑发 麻。 “你——”史密斯惊疑不定地看着她，脸色惨白。 他的那些让他有恃无恐的秘密武器-->> ，全都被毁掉了。 在 眨眼之间，被这个看起来孩童模样的人，无声无息地毁掉了。 “史密斯先生，”女孩浅浅地弯着眸子笑 着，“我才接手组织，核对情报的时 候却发 现了点不对劲。您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她笑 意加深，眸底的猩红却越来越重：“为什么数据显示，由你这条线经 手的货，每次都少了那么一点呢？” 史密斯冷汗一下子淌了下来。 他控制不住地颤抖，余光中瞥见 琴酒已经 握住了枪。 在 往常，只 要琴酒有怀疑，他会毫不犹豫地击杀他所认定的叛徒——尤其是在 他这个身份任何人都可 以替换的情况下。 但现在 他却收住了动作，似乎在 等待着面前那个还没他腿高的女孩的命令。 再想到最近组织高层里“Q”的留言，史密斯已经 控制不住自己的僵硬表情，只 听到清脆却像是地狱而来的童声接着道：“为什么不说话 ？” “哦。看来史密斯先生是默认这件事了。” 她的语气突然变得冷淡，似乎厌烦了这般虚与委蛇，视线停在 他身上，右手却慢条斯理地接过了琴酒的枪，猝不及防地便一枪打在 了他的腿上！ 史密斯顿时 闷哼一声，汗如雨下。 Q轻笑 得意味深长：“还是个硬骨头。” “杀了便只 是骨头了。”男人的声音冰冷地传来。 一个“杀”字让史密斯浑身一震，但好歹敢在 琴酒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不管是受人指使还是自导自演，都证明他有足够的胆子与能耐。 他很快想到了，自己手里那多 年 囤积下来的一大批货，如果没有了自己，黑衣组织不可 能再找得到。 他死了，唯一的线索便断了！ 琴酒不杀他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的位置虽然可 有可 无，但他却是唯一的线索！ 史密斯几乎要仰天 大笑 两声，只 不过笑 声还未发 出口，就变成 了痛极的惨叫。 ——又是一枪打在 了他的脚腕处。 他扑通一声就控制不住地跪了下来，直直朝着女孩的方向 ，抬起头便看到她如花般的笑 魇，仿佛面前再血腥的场景于她来说，也不过是死了只 苍蝇那般简单。 不，说不定苍蝇她还会感到厌恶，而他在 她眼里，连苍蝇都不如。 这哪里是一个五六岁的稚童—— 分明是从 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魔！ “很得意吗？史密斯先生。” 因为他不得已跪趴的缘故，她居高临下地俯视他，原本压在 眸底的冷漠与黑沉便一览无余，其中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看一个“生物”的神情，仿佛在 注视着一团垃圾。 而这团垃圾好巧不巧地，妄图挡她的路。 “不……您、您误会了……” 史密斯这才觉得自己判断失误了，深入骨髓的恐惧在 猩红眼眸的注视下不住翻涌。他分明记得，就在 刚刚，那双眼睛还是黑色的。 他想错了。 黑衣组织的确不能杀他，但他把琴酒想得太 懦弱无能了。 不杀他，难道还不能折磨他么？ 凭琴酒的手段，他甚至用不了多 久就会亲口吐出那批货的位置，连个全尸也留不得！ 而身为一个哥谭人的本能与直觉，他能清楚地感受到，面前正俯视着他的女孩，是和琴酒完全不同的可 怕存在 。 她已经 脱离了“人类”的范畴。 她的手段，绝对才是能真正地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那批货……我没、没……” “嘘。” Q以食指抵唇，又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到现在 为止，史密斯你还没有认清楚形势啊。” “那批货在 哪里、落在 谁手里、价值有多 大，对我而言，都没有你来得重要啊，史密斯先生。” 史密斯瞳孔骤缩，心里的最后一丝依仗被毫不留情地摧毁。 “毕竟我一向 极度讨厌的，就是有人不经 允许，乱动我的东西了。” 枪口移上了他的额头，而此刻的他却再也没有一丝反抗的力气，只 能用余光看见 无数他买来的、囚禁的女人与听到动静赶来的下属，被琴酒的一个眼神所震慑，在 原地垂下头不敢动作。 而那些女人们看向 他的目光带着快意，恨不得能生啖其肉。 最后一丝童声消散在 他耳边。 “永别了，史密斯先生。” 46、误会 枪法好的人, 一枪过去，能够正中人的眉心，在脑内直直穿过, 极稳。 在以 前 ，地下世界公认, 琴酒有比这更好的枪法。 他的格斗难有敌手，一□□术更是出神入化，其威慑力远远超过他惊人的布局与组织能力。 可到现在他们才发觉, 有琴酒那样枪法的，不只他一个。 女童的身体 本应该无法承受枪.支带来的后坐力, 但她的反应却像是完全没 有被那可以 震裂她虎口的后坐力影响, 慢条斯理而又风轻云淡地擦了擦手, 把枪还 给了琴酒。 琴酒就像她的执事或下属一般，一改往日那副冰冷傲慢的态度, 自然地接过了枪。 ……已经很容易看出来了。他们艰难地吞了吞唾沫。 琴酒并不是黑衣组织的首领。 ——他身前 的女孩才是。 他在哥谭打拼下一片天地，最后竟是把它拱手让人。 这怎么可能！ 在旁目睹了史密斯死亡全过程的里世界众人感到不可置信。 琴酒他图什么？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当一个首领不比有人管着他放松自由？ 身为一个哥谭人, 他怎么能这么不知上进 ，任自己屈居人下？ 就算那女孩儿看起来强大又冷漠，心黑手狠得完全不像一个孩子，琴酒也不是没 有碰到过这类难缠的人物，妥协并不像是他的风格。甚至在今天之前 ，他们都 从没 有想到过, 有一天会见到琴酒这副模样。 ——而且……他看起来，还 是心甘情愿的。 难不成, 琴酒有奇怪癖好的流言是真的？？ 微妙地看出了他们反应的Q：“……” Q：“琴酒，你 不对劲。” 琴酒：“不是我 不对劲，不对劲的是你 。” 男人冷笑：“有哪个人会用 一个5岁的马甲来当黑.手.党的首领。” 女孩沉思了一下：“这倒没 有, 不过我 见过有首领是身边总是跟个幼女，疑似恋.童。绝对是他影响的我 ，这个锅要他背。” “……你 到底都 去过什么妖魔鬼怪的世界？” 琴酒冷峻的面 容扭曲了一下，肉眼可见地黑了下来。 “不过那边有个干部性格我 挺喜欢的。”她露出了一个充满黑泥的笑容，完全看不出来到底是喜欢还 是厌恶：“恭喜我 吧琴酒，我 的马甲人设新模板又有了。” 琴酒瞥她一眼，舌尖抵了抵上颚。 挺喜欢的干部。 呵。 Q没 有注意到自家身后干部的想法，她击了击掌，先前 调过来、此 时 已经赶到的组织成员便动 作迅速地上前 ，开始搜查起了这整个据点。 “Boss，这座别墅里有暗室。” “进 去看看是什么。”Q声 音平静地吩咐道。 之前 她毁坏那几个大杀器的时 候，因为动 作的简单粗暴而搞出了很大的动 静，原本是应该要担心一下蝙蝠会不会注意到赶过来，但现在她完全没 有那个顾虑。 毕竟，他亲女儿的首次出现在哥谭名流面 前 的接风宴，遭到了猫头鹰法庭的袭击，算是彻彻底底地毁了。只要她这边不做太出格的、触及到了这位义警底线，他也不会将 他们赶尽杀绝。 要知道，他们实在比哥谭的其他势力安分太多了。 Q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角。 不过，恐怕她很快就会接到来自蝙蝠侠的拜访了。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蝙蝠侠迟早会来找她。他将 这座城市视为他的宿命与责任，她也是如此 。 只不过他们行动 的方向完全不同。 “琴酒，你 去看看吧。”在刚刚那个部下走之后，Q突然冷不丁地出声 道：“现在应该已经死在那个密室了吧？如果没 死的话，你 记得去补上一枪。” “货不在这里，这里只是他享乐保命的地方。你 叫几个心腹，顺着他七天之前 的那条线往下查，意大利会有人接应你 。” “脏了东西不能要了，货拿到手之后，高价转给他们吧。” 如果她没 猜错的话，那应该是一批组织新研制出来的药品，没 别的作用 ，只不过会让人神志不清、痛不欲生，是一种审讯的好东西。 史密斯昧下的这一批，原本是准备囤到组织里的。但既然已经被他经手了，黑衣组织又不缺这些，不如直接交给当地的兄弟姐妹。 反正意大利那边富得流油，他们是不会介意高价从自己的同门手里买这些的。 听到她的话，琴酒亲身去往了刚刚那个部下所汇报的暗室，而他果然没 有死绝。 能混到组织的高层，成为甚至可以 与首领当面 讲话的心腹，想必史密斯那些三脚猫手段，也不会让他当场去世。 他看到琴酒过来，还 以 为是奉Q的命令来救他的——虽说旁边有他的部下赶来，但他们都 比不得琴酒的分量。 他连忙调整好自己的神色，却见琴酒嫌恶地看着他，眸中露出了点不屑的冷光，似乎已经看透了他这番作态。 ——然后抽出枪。 琴酒向来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又日常有事没 事就怀-->> 疑身边的人，这一手实在算不上有多么让人惊讶。 只是这次他冷笑两声 ：“果然是企鹅的人。有段时 间 没 去拜访他了。” 倒真是好手段，精心送过来的卧底还 混成了他身边的人。 琴酒每天忙得像超人一样，还 真一不小心就被他们钻了空子。 他对卧底有着极度的厌恶。 “你 们，”他碧绿的眸子移向在场的其他人，“如果被我 发现有谁背叛组织，格杀勿论。” “如果首领起了不敬的心思……” 屋内的气压一瞬间 增大，压得在场众人的呼吸顿时 粗重起来，勉强保持着面 部表情不至于失态。 琴酒冰冷地接下了后半句话。 “——那可不仅仅是一枪那么简单了。” 他走到大门前 ，朝外看去。 沐浴在身后漫天的火光中，黑发的女童正垂着眸子，不知道又在思考算计些什么。这样一身气势和威压，其实很难让人注意到她孩子的外貌。 他却透过这个身影，回想起了宴会上黑发蓝眼、宛如金碧辉煌里清醒的蓝玫瑰的姑娘。 想起了她软和的笑容、拉住风衣的动 作，以 及那抹因为安上了机械而格格不入的银色。 九年前 ，她把他推出去，于是自己被压在了废墟之下。 琴酒不动 声 色地捻了捻发麻的指尖，来到她身前 ，道：“是企鹅人的眼线。” 早在他迈步的时 候，就注意到了有人接近的Q微微挑眉：“企鹅人……这可不是个简单角色。” 她原本略带懒散的神色微微正了正。 “既然他这么热情，都 选了人过来邀请了，我 们不去拜访一下，似乎也说不过去。” 她眸中的猩红褪下去了，看上去倒是正常了许多，只不过说出来的话细品，却能让人身后起一阵寒意。 “企鹅人最近和黑面 具正闹得不可开交吧？” “是企鹅人底下的人擅作主张，但他的态度是默认与纵容。” “狗咬狗，挺好。” Q顿了顿，提起了之前 自己思考过的一个问题，说道：“你 说，如果让你 选择，没 有我 的意志影响，你 在哥谭会想做些什么？” 琴酒没 有回答。 Q抬眼去看他，发现他正皱着眉，似乎也在思考这件事。 于是她轻轻叹了口气，心道果然如此 。 “你 叹什么气？”琴酒视线放在她身上。 “不告诉你 ，嘻嘻。” 琴酒：“……” 某劳模觉得自己已经可以 适应首领时 不时 的神经了。 “这件事本来不应该你 亲自出手解决。”知道在Q这里也问不到什么，琴酒干脆奔着正事开口：“你 应该比我 更了解这些事情。这几次是特殊情况，以 后你 可以 直接命令下属去做。” 毕竟今天过去，不过有人再不认识她是谁了。 “琴酒，我 可是你 Boss，你 这样说话，万一我 恼羞成怒了怎么办？” Q转过身往车里走去，边走边对跟在她身后的琴酒笑着说。 “嗤。” 琴酒似乎懒得搭理她这个问题。 真是一个不合格的下属。 Q舒舒服服地窝在了副驾驶：“让他们回去吧。这几天没 有事，不要在外面 舞。” 企鹅人和黑面 具的纠缠她是看笑话，可不想因为自己底下人的愚蠢而牵扯其中。 就算要牵扯，她也应该是掌握主动 权的那个。 “嗯。”琴酒应了一声 ，拿出手机输入了几个字，一封邮件发送完成。 回去的这段路程，车上很安静。 他们都 不是话特别多，又喜欢没 话找话的人。 Q的情绪再度稳定 下来，又经过这么长时 间 的意识抽离和战斗，甚至还 要转脑子，已经陷入到了一种心如止水般的平静之中，更不想做这些无用 的事。 琴酒本身就是个冷冰冰的黑老大风范，更不会主动 和她闲聊。 这份安静一直维持到了他们的车停在组织大楼的楼下，一名金发高层干部快步而来，沉声 汇报道：“刚刚有个人毫无预兆地出现在这里，打伤我 们的人离开之后失去踪迹，我 怀疑他是潜入进 来偷情报的。” 听到这个描述，琴酒&Q：“……” 杰森的身份不能暴露，是被她悄无声 息地带过来的，而当初知道这消息的人，都 被喂下了洗除相 关记忆的药物。 现在他以 为自己叫人拐了想跑，出现在组织大楼里，可不就是毫无征兆地出现，又动 机可疑地离开么。 47、寻人 就算被今天一连串给炸得头疼, Q也根本无法 不 管这件事。 谁知道杰森的精神状态恢复得怎么样，出去会不 会暴露身份，会不 会有危险。 不 过听他的话 , 杰森应该没有露出正脸，还知道保护好自己的身份, 不 能轻易暴露。 “琴酒，你留在组织吧。”本来就是想让琴酒好好休息几天的Q说道：“我交代的那些事情对你来说都不难完成，他的事我来就好, 你好歹忙了九年，我不 是那种坏良心的上司。” 她又转头对着金发部下说：“我知道了, 你回去吧。” 部下本来就是来汇报一下情况, 看到没有新的指示, 点头离开。 琴酒面色沉冷，迈步上了楼, 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意识到了琴酒似乎有点不高 兴，但 总觉得他不 高 兴得不 符合逻辑的Q挑了挑眉, 想了想还是放弃了再使用这个身份活动。 如果今天再继续下去对她负荷太大，既然没有到需要剑走偏锋、破釜沉舟的时候，她自然要考虑可持续发展和性价比。 反正……今天尤娜．韦恩那边也有现成的理由了。 她其实并不想由自己来决定杰森的— 生，也不 想做蝙蝠侠和杰森相认的助推器。固然双方都没有错，他们之间的矛盾也需要自己去解决，身为局外人, 她没有任何资格去指点他们的决定。 所以，想要杰森好好活下去的她, 其实也是从杰森思考问题的方向去设计的。不 过今天她改变了主意。 她想了想，杰森可能并不 会安分地远离她，过新的生活。 而是更可能亲自参与这场黑暗的博弈, 用自己的手，来送韦恩家的姑娘进入最无 忧的理想国度。 罢了，走一步看— 步吧。人心总是变化莫测，面对杰森，她也想少些 算计。 唉，为什么所有的事都要挤在这几天发生呢？ 尤娜揉了揉眉心。 其实她已经收回了Q的身体里的意识，那具身体现在应该已经在琴酒办公室里躺着了。Q本来就没有心跳没有呼吸，根本不怕被人发现，躺在那里的是一个没有意识的“死人”。 这个时间点已经快半夜了，韦恩庄园的灯却还在亮着。 布鲁斯注意到，女孩已经第三次蹙眉了，他有些 担忧地问：“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在之前他就已经简单给娜娜检查了— 遍，也听提姆说她并没有受到伤害，但 总有些 手段是他可能无法 察觉的。 尤娜摇了摇头：“我没事，父亲，我只是有些 累。” “我没有困意，我能出去走走吗？” “已经太晚了。”布鲁斯还没有回话 ，提姆就走了过来，把温着的牛奶放到她手中：“现在出去很不 安全。” 尤娜的目光投向被安置在衣架上的风衣。 布鲁斯&提姆：“……” 差点忘了，尤娜是从意大利过来的，自身也有— 些 小秘密，可能和那边的黑.手.党接触过。而且她敢一个人来哥谭，自然是不带怕的，更别说现在还有— 个堪称保命神器的风衣。 说不定，她身上还有— 些 什么保命的小方法，是他们没有见过、也没有料到过的。 布鲁斯微皱着眉，当他严肃下来的时候，神色其实像极了蝙蝠侠，让人有些 不 敢直面他的气势：“我和你— 起去吧。” “不 ……父亲。”她似乎有些 疲倦地合了合眼：“我知道这几天一直出事，所以你们不敢让我— 个人出去。可是父亲，我真 的……有点累。” “我想出去吹吹冷风，— 个人安静— 下，可以吗？” “……”布鲁斯把那句你可以在韦恩庄园的花园里吹风的话 咽了回去。 他看得出来，女孩的疲倦也是真心的。 他也知道，这几天带她见识各种新鲜事物，并不能抹去她心里对亲人思念许久，归来却发现他已不在人世的孤独与悲痛。 那种孤独与悲痛，和信念的崩塌，是可以毁了— 个人的人生的。 — 两天的时间，根本不足以她从中走出来。 连他都不行，更何况是年龄更小、年幼时无比依赖哥哥的小尤娜呢？ 布鲁斯改变了主意。 不 管尤娜有没有自己保命的底牌，他都会答应让她— 个人出去，然后换上蝙蝠侠的身份，在黑暗中保护她。 那些混账认识风衣不 动心思还好，不 长眼冲出来的话 ，他们绝对能尝到蝙蝠侠的毒打是何滋味。 提姆猜出蝙蝠侠心中会作何想法，冷不丁地出声道：“娜娜，你去吧。记得带上手机，还有你的机械腿上安装有紧急呼救装置，你按— 下就能定位到你，我们会立刻赶去。” 其实不 按就能定位到她，而且她身上不 止这— 个有定位作用的仪器。 “还有布鲁斯，我记得你好像是受伤了？” 布鲁斯aka蝙蝠侠：“？” 世界第二侦探顶着自家老父亲的目光，发挥出了强大的心理素质能力，硬生生冷静道：“我觉得你需要早点休息——是吧，阿福？” 阿福微微— 笑 ：“不 ，少爷，是你们三个都要早点休息。” > > 他把视线投向尤娜，软和了语气劝道：“老爷说的没错，在哥谭半夜出去是非常危险的。小姐如果想出去散心的话 ，明天我们就可以订张机票，去一些 风景优美的度假地玩两天。” 管家都把话 说到这份上了，她再说下去只会适得其反，还会引起布鲁斯他们的疑心。 于是尤娜只是落寞地垂下了眼，微不可查地抿起了唇，看上去孤独又难过。 阿福&提姆&布鲁斯：“……” 不 行，有关人身安全，绝对不能心软！ 小姑娘脸色更苍白了，眸底似乎出现了— 点点泪光，视线所落在的位置，正是自己断掉的左腿上。 布鲁斯一瞬间哑然。 几乎灭顶的愧疚与自责狠狠捏住了他的喉咙。 他又想起了在杰森墓碑前见到她时，她拖着似是随时能倒下去的身躯，身上每一个细胞仿佛都在无声哭泣。 他不 会再让尤娜受到这样的伤害。不 让她走夜路、独自一人出门，便是这样规避伤害的— 种手段。 但 为什么要让受害者来约束自己呢？为什么要让她们因为那些渣滓的存在而失去了夜晚出门的权利？ 而受害者们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 他过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去吧，娜娜。” 黑发男人揉了揉她的发顶，近乎温柔地说道：“如果遇到了危险，你也可以选择呼唤超人。因为犯罪者而被剥夺应有的权利，不 公平。” 提姆有些 惊讶地看了他— 眼。毕竟布鲁斯之前非常不喜欢其他超英入侵他的领地。 就算是超人想来帮忙，都先要思考— 下蝙蝠侠自己能不能应付，如果他来了的话 蝙蝠侠会不 会生气。更别说哥谭人很少有喊“超人”的，这么做的— 般都是外地人或者大都会市民。 说真的，这还真 是他第一次听到蝙蝠侠这么说。 阿福— 愣，然后便无 奈地笑了起来，温声道：“那小姐就去吧。我相信超人先生不 会失约的……不过希望您真到那种时候，还记得通知我们。” 小姑娘脸上露出了真 实的笑 容。 【因为犯罪者而被剥夺应有的权利，不 公平。】 哥谭的黑暗骑士啊。 她在心中叹咏调— 般反复念着她父亲的代号，突然觉得有这样一个父亲，是真的很好。 他的缺点和他的耀眼的人格比起来，就如同茫茫大海中的— 叶扁舟，暗淡而不 值一提。 而身为— 个人，他又怎么可能是完美的呢？ 作为人类的他，已经达到了最接近完美的地方。 “谢谢。我会早点回来的。” 任性了— 回的小姑娘向他们做出保证，并控制着的轮椅离开韦恩庄园，在浓重的夜色下朝他们挥了挥手。 布鲁斯．韦恩唇角带着慈爱的笑 意看着她的离去，在她离开之 后便收敛的神色，利落地转过身，准备换上蝙蝠战甲跟上独自外出的小姑娘。 把人交给远在大都会的超人？ 笑 话 ，怎么可能。 布鲁斯的步子还没迈出去，阿福就笑眯眯地拦住了他：“老爷，回来的时候尤娜小姐告诉我，你似乎受伤了，她在你身上闻到了血腥味。” 布鲁斯：“……常规伤口。” “是吗？”阿福挑起眉，发挥了他在这个家里的霸主地位，微笑着对提姆说道：“提姆少爷，就拜托你去照看— 下尤娜小姐了。我会为老爷处理他的伤口。” 乐见其成的提姆：“请放心，我会保护好她的。” 他带着笑 意说：“布鲁斯这两天受的伤一直没怎么好好处理，阿福，麻烦你了。” 阿福身上直冒黑气：“知道了，谢谢少爷。” 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布鲁斯：“……” * 尤娜出门的时候，是披着那件黑色风衣的。 今天晚上宴会的事，虽然还没来得及传遍整个哥谭，但 琴酒的风衣绝大多数人都认识。 是以，她这— 路几乎畅通无 阻。没人想与琴酒为敌，顶多就是感慨一下那家伙好眼光，保护的人长得这么漂亮，还是哥谭最有钱阔佬的千金。 而尤娜是什么人？ 她早就在杰森身上装了无 数定位器，根本不怕再像上— 次那样找不到他。 于是她— 边从仓库中拿出定位器，利用错位挡住了其他任何可能窥探过来的视线，扫了两眼便摸清了杰森的大概位置。 她重新将定位器扔回仓库，朝某个方向不 急不缓地前进，仿佛真 的只是出来散心— 般。 48、见面 带着琴酒的标志性物品, 其实有利有弊。 她的确不会受到什么实质性伤害，也没什么人愿意与琴酒为敌，但 总有自命不凡或者老琴的仇人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不过提姆似乎已经跟上来了, 并把那些有点小心思的家伙给打得人畜不分。 尤娜感受着身后的动静，微不可查地笑了笑。 提姆……似乎知道她能察觉到什么, 却并没有多加以掩饰。 他真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她动作不停，越走越偏，就像是迷失在了哥谭奇奇怪怪的小巷中。 提姆：“……” 其实这很正常。有时连哥谭本地人在小巷里都会晕头转向, 更别说她一个刚回哥谭不久，甚至还没怎么出过门的女孩了。 于是他只得再次跟了上去, 一边跟一边还要思考, 到底怎么样才能在不暴露自己的同时, 引她到正确的道路上来。 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存在是一回事，暴露得太明显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前面似乎有人正在搏斗。 提姆皱了皱眉, 提高了速度，想要赶在尤娜过去之前将 危险解决掉, 扼杀在摇篮之中，却见他的天使一样的妹妹，从袖口握住了一柄袖珍手.枪。 提姆再次：“……” 说实话，她手上一点茧子也没有，真的会用枪吗？不会伤到自己吧？ 提姆有些担忧，更怕自己突然出现的话, 她会不会害怕得直接擦枪走火，然后一枚子 弹就不知会落在什么危险的地方。 在哥谭, 能带枪的人出来基本都会带着枪的。娜娜的身份又很危险，蝙蝠侠并没有没收她的手.枪，反而任由她带着防身用, 甚至还表示自己可以提供更好的。 . 尤娜果 断地拒绝了，并保存好自己这柄袖珍手.枪，微微垂下眸子道：“这是杰森送我防身的。虽然……他现在已经不在人世了。” 于是蝙蝠侠就再也没提过关于手.枪的问题。 就在提姆这几秒钟的思考时间，他再看去，便发现那边的罪犯基本上都已经神智不清了。 一个身影出现在尤娜的面前。 在提姆之前揍了人的青年戴着红色的头罩，浑身透着阴翳暴戾的气息。 尤娜从看到他的那一刻起，似乎就微微愣住了，连手.枪也忘记还在手中。直到它“啪嗒”一声掉在了地面上，同时也吸引了青年的注意力。 “……” ……活蹦乱跳的哥哥啊。 尤娜那一瞬间真的泪目。 虽然他现在正在打架——还貌似是在单方面殴打别人，但 这是为了救“手无缚鸡之力”的她的！ 哥哥就是全世界最好的！ 而且，亲眼看到他运动着、呼吸着，与她那天找到杰森时，又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这种 感觉真真实实地让她感到了安心。 青年身上还染着红色的血迹，身上的肌肉绷起，右手提着一个人的衣领，听到这边的响动后转过了头，冰冷暗沉的目光便落在了她的脸上。 他似乎愣了愣。 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又疑似是某些势力的老巢，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离开那里，但 离开之后，他又突然不知道自己该去往何处。 他不想回韦恩庄园，也不想回蝙蝠洞。 而曾经蜗居容身的家里少了一个人，再回去也只能是触景伤情罢了。 他一直以来都无比期待着那个人的回归，期待了整整九年。然而直到他生命的最后一刻，那个人也没能回来。 有时候他甚至在想，自己的存在有何意义呢？他这样一个人，根本不值得娜娜……用自己的生命去救他啊。 让他一直毫无希望、又强行充满希望地等下去，她还真是做了一件无比残酷的事情。 等待的时间实在是太久、太久了。 有时候他甚至以为，那些相处的时光，只是一个人深夜梦醒时分，脑海中所自己填补的记忆。 他曾经去过教堂，也有无数的人对他说要忘记过去，逝者已逝，他应该开始新的生活。他那时顺着他们的思路，去思考了一下这个可能。 ——便感受到了一股似乎要撕裂心脏的痛。 他怎么能舍得，又怎么能忘记她？ 她是他在雨夜里带回去的、捧在手心里养着的猫，是他在家人离开后陪伴在身边的亲人，是他无论受到什么痛楚，只要想起她的笑容，都能撑下最后一口气的存在。 她让他这么等待着，是冷酷。 而要让他忘了她，重新开始新的生活，是一种 极度的残忍。 所以当他看到一个感觉无比熟悉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只感受到了一股仿佛置身于梦境中的不真实感。 眼前的人有着乌黑的发丝和蓝玫-->> 瑰一般的眼睛。她皮肤白皙，面庞精致漂亮，一些地方和布鲁斯．韦恩很是相像。 但 他却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想起了自己的挂念了九年的妹妹。 娜娜当时好像也很喜欢这种 款式的黑色风衣。不，应该说，是很熟悉。 坐着轮椅的姑娘看着他，眸中情绪不辨，神色不明，在暗冷月光的照射下，莫名多了几分凄婉与诡谲的色彩。 提姆看着这幅画面，觉得自己似乎明悟了什么，便悄悄地把这片空间留给了他们两个人，退到了一个更加合适的距离，同时疯狂通知正在通过他身上的仪器观看直播的夜翼和蝙蝠侠。 【B，我似乎看到了杰森。】 【杰森？】 蝙蝠侠内线中，先语气惊讶地说出这句话的是远在布鲁德海文的夜翼。 这几天布鲁德海文的事情比较忙，导致夜翼一直没有空赶过来看看自己的小妹妹，但 听他们的描述和媒体的报道心痒的不行——更何况他已经想要一个可爱的妹妹很久了，便趁着这次机会，让蝙蝠他们给自己播了个视频过去。 早在尤娜操.纵着轮椅在大街上游荡时，夜翼已经加入了“直播室”里。 不得不说蝙蝠侠的一些小玩意就是很有用，不但 一点都不糊，还非常高清，能把小姑娘看得一清二楚。 屏幕上的视角随着提姆动作和位置的不断转移而改变，只不过中心却只有一个，那就是安安静静乖乖巧巧地推着轮椅往前走的小女孩儿。 毫不夸张地说，夜翼当时的心都要融化了。 妹妹都是一种 怎样可爱的生物啊！！ 本来准备处理 好布鲁德海文的事再赶回来的夜翼，已经做好了今天晚上就熬夜连轴转加班的准备。就算拼着这一头秀发，他也要见到妹妹。 ——可没想到今晚除了妹妹，还有这样大一个惊喜。 蝙蝠侠没有吭声。 他坐在床上任由管家处理 好伤口，目光落在戴着红色头罩的青年身上，从神色上推断不出他此刻是什么心情。 【不要打草惊蛇，他很敏锐，不要向他暴露自己的存在。】 见蝙蝠侠没什么反应，最后还是由夜翼这么叮嘱道。 【他是不是杰森都只是我的推断，但 我觉得概率应该很高。我想看看接下来他们会怎么做。】 提姆和杰森并不熟，他扒了蝙蝠侠的马甲也是因为夜翼。猜测青年可能是杰森就更简单了——面前的两人明显情绪都不太对劲，尤娜的表情更是尤为明显。 在这种 情况下，他不用做什么多余的事情，只需要发挥好一个侦探的观察本能，来寻找事情是否有违和之处。 其实，光死去的人死而复生这个猜测，就是最大的违和了。 提姆再度隐藏了自己的气息，因为忌惮青年的能力，又退远了些许，甚至关闭了自己身上的摄像头。 视线太密集，也是会让人发现的。 尤娜注意到了提姆的远去，但 她现在已经无暇顾及。 ——杰森已经将 注意力放在了她的身上。 被强行压制起来的情绪，仿佛要挣脱束缚一般，那种不知是快乐、恐慌、紧张还是什么可笑的近乡情怯一类的感情在她脑子 里扭成一团，几乎让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神态。 她原本以为，在确认了杰森还活着之后，她再见到他已经不会这么失态了。 但 当他意识这么清醒地、将 注意力完全放在她身上的时候…… 之前所做的一切心理 准备、一切假设、一切铺垫，都被瞬间推翻了。 杰森——或者给自己代号为红头罩的青年看着面前姑娘的神色，终于有了动作。 他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利用着自己与她极近的距离和自己极快的速度，就是眨眼间便来到了她的身前，高大青年的阴影与压迫感瞬间笼罩了她整个身体，并在她微愣，随后想要做出反应的时候，先发制人地—— 用手钳住了她的喉咙。 他把她脆弱白皙的脖颈握在掌中，感受着其中静静跳动的脉搏，仿佛下一秒他再微微用一点力，就能彻底让这声音消失在皮层之下。 被他的手直接制住要害，她不得已地抬起头来，被迫这么与他对视，那双极度璀璨瑰丽的蓝色眼眸，就好像错过了花季的玫瑰一般迅速衰败枯萎了下来。 那其中的浓重情绪缓缓汇聚，甚至让人不敢直视。 而青年只是听到自己的声音尤为冰冷地说： “——你是谁？” 49、开口 你是谁？ 杰森……是在问她是谁吗？ 被攥住要害的少女张了张唇, 却感受到那手掌收得更紧。 泪水突然跌出了眼眶。 她等了这 么 久的哥哥啊，在问，她是谁。 青年抿起唇, 死死皱着眉。 他脑海中一片混乱。 他遇到过无数次所 谓的“妹妹”。 如 果他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底层流浪儿，根本不会有这 么 多人关注他。但自从他展露头角, 摧毁了港口的那几个势力、又被哥谭首富布鲁斯．韦恩收养后，那些停在他身上的打量与窥探便蜂拥而至。 他每天都过得很累很累。 不仅仅是身体上的连轴转，还有精神上的无所 适从与疲倦。 在他那之后第一次见到“妹妹”时, 女孩巧笑嫣然，面容如 娇花一般漂亮, 还会甜甜地喊他哥哥, 告诉他自己这 么 多年来有多委屈, 受了多少多少的苦。 他就静静地听着她说完。当 她说到那些苦的时候，他就会不由自主地想, 他的娜娜，如 果真的是失踪, 真的还活在世上，是不是会经受更加难以接受的遭遇。 等到女孩说得口干舌燥的时候，他就会把自己难得走神的思绪拉回来，然后把这 个所谓的妹妹——他等待了这 么 多年来唯一的消息——送进监狱。 女孩哭着质问他，他为什么 这 么 绝情，连自己的妹妹也能怀疑到这种程度。他回答说：“你不是她。” 也不配、更没有资格和她相提并论。 她们给他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每一次当自称是妹妹的人来见他的时候, 他都抱有希望，然后在她们开口——甚至有时候在见到她们的第一眼时, 那希望就迅速被摧毁了。 他的妹妹是一个无法开口说话的小可怜，而她们在故作聪明地喊他“哥哥”的时候，就已经露馅了。 那些妄想通过打造一个假的尤娜．韦恩来控制他的势力和人, 都被他用尽其残忍的手 段折磨了一遍。他的脾气和性格不受控制地越来越极端。 蝙蝠侠很担心他，但他却根本不愿意听蝙蝠侠的说教，更不愿意受他的管控。 几乎崩溃的心理状态，让他听不进去任何人的言语。 这 种状态一直到他被小丑杀死在仓库里，又硬生生 自己从棺材中逃了出来。 他差点被活活闷死在里面。为了出来，他双手 指尖都磨得血肉模糊。 而他刚恢复意识没多久，让他心情无比烦躁的这 种“认亲”却又来了。 黑发姑娘让他感觉很熟悉。 可就是这份熟悉，让他完全不敢像面对前几个冒牌货的时候，为了引出她们背后是谁，装作一个被完全骗过去的好哥哥似地去对她。 她在见到他之后也没有开口说话，那双眼睛和记忆中的无比相像，除了坐在轮椅上之外 ，其他简直都是完美的。 他怕这 个也是假的，也是冒牌货。 所 以他就先一步行动了。 可他并没有受到意料之中的反抗，更没有藏在身后的刀子，也没有埋伏在周围的杀手 。 只有滚烫的泪珠滴落在了他的手 背上，比那个仓库熊熊燃烧的火焰还要灼热。 锥心之痛骤然在杰森心里蔓延开来。 那双他梦见过无数次的蓝眼睛被泪水浸染，变得越发模糊不清。女孩脸上没有什么 多余的表情，甚至像是空茫一片，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 可他根本没用力—— 就连碰她的那只手，也是下意识用的染上血污最少的，他不怎么惯用的左手。 他自己都没察觉到，他近乎慌忙地将手 移开了。 女孩的脖颈处出现了一圈极为刺目可怖的痕迹。她的皮肤真的非常娇嫩，仅仅是粗糙的、戴着手 套的掌心都能在上面留下红痕，而更引人注目的不是红痕，是那极长的、仿佛连成了一个圈的伤疤。 那红痕和这 伤疤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只要受过伤的人就能看出来，如 果这 伤受得再险一点，面前这 条生命，可能就永远也不会出现在世界上了。 ……其他人是不可能知道，尤娜的脖子上有这 样一道伤疤的。 而她在看着他，面无表情地哭泣。 这 个反应也不对。 > /> 杰森狠狠咬住了自己的后槽牙，尖锐而难以分辨的情绪直冲天灵盖，像是一下子把他死而复生 、浑浑噩噩的脑袋给撞了清醒。 尤娜、尤娜。 他几乎颤抖地开口询问：“尤娜……是你吗？” 话说出口，他又觉得自己太蠢。 他刚刚的举动更是堵住了所 有想说的话。 青年看着她脖子上的红痕和因为自己身上的脏物而染了血的面颊，有些慌乱地用干净的手 背去擦拭她脸上的泪水和血迹。 然而他越抹越脏，最后他停住了动作，只感到自己的喉咙仿佛都要烧灼了起来，大脑更是传来尖锐的刺痛。 他需要去冷静一下。 就现在。 一切来的过于突然，这 些天发生的事情又太多，杰森甚至一时无法接受这个消息。他甚至暂时忘记了小丑的、蝙蝠侠的事情，也暂时忘记了自己要出现的本来目的。 他匆忙转身想要离去，身后的姑娘却猛然扯住了他的衣袖。 黑发的女孩儿还坐着轮椅，再见到他似乎想走的那一瞬间，拉住他的强大的作用力，让她的整个身体前倾，脱离了轮椅，差点跪在地面上。 她带起了一阵极轻的风，直直倒了下去。 原本在围观的提姆瞳孔微缩，肌肉已经绷紧；远在大都会一直关注这 一幕的男人则直接站了起来。 或者说，如 果不是他发现了杰森的身份，早在对方的手 停在女孩脖颈上、只差一点便能取她性命时，他就已经出现了。 他们的担心并没有发生 。 反应能力极强的杰森瞬间做出了应对，他几乎在那一刻便转身将女孩轻轻地带到了自己怀里，并托住她，防止她滑落下去。 还没等他再做何别的想法，他便听到极低极低，带着微不可查的颤抖的哭腔，少女的甜美和老妪的嘶哑混合在一起的声音：“哥哥。” “……哥哥，能不能、不要，再离开……我了？” 杰森一下子顿住了。 湿润的泪水滴落在了他的衣服上，他环抱着已经长开了的少女，更加清晰地感知到她失去了一条腿之后的不平衡—— 也清楚地听到了她所说的那句话。 他像是再一次重新打量这个姑娘。 她的手 死死地抓着他的衣服，像是怕他下一刻就又会永远离开，就像她回来时，发现他已经死去。 她本应该有着快乐幸福的生 活，本应该被很多人宠着爱着，本应该被他从小护到大，然而出现在他面前的，却是一朵险些被折断的花。 青年突然动作快速而小心地让尤娜陷入昏睡，一把打横抱起了她，转过身，脚步又一顿：“别跟上来。回去告诉蝙蝠，不要再打她的主意。” 提姆停住了动作：“现在这个状态的你，并没有说这话的资格。” “那你信不信，这 个状态的我 ，可以让你无法走着回去？” 满身的戾气骤然爆发，扭曲暗沉而又恐怖的气势充斥了整片空间。 提姆神色冰冷，尽管知道对方真的想这样去做，也没有露怯分毫：“那你准备带她去哪儿？你敢肯定那里安全？不会被你的仇人找到？” “而且别忘了，你刚刚还想杀死她。” “我 改变主意了。” 我 永远不会想去伤害她。 提姆皱起眉。 他已经做好了攻击的准备。 红头罩却扔了她身上的风衣，把人紧紧裹自己怀里：“明天她会完好无损地回到韦恩庄园。现在如果你再不走，我 敢肯定她没事，有事的会是你。” 【让他去吧。】一直沉默的蝙蝠侠突然出声道：【他不会让尤娜出事的。】 “……”提姆垂了垂眸子，里面飞快闪过一抹晦暗，又消失无形。 “我 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他关闭通讯，看了一眼昏睡过去的尤娜，语气异常平静。 50、相处 尤娜自然是真的 昏过去了。 杰森亲自动手, 她又距离他极近，尤娜不会赌自己如 果弄虚作假的 话，会不会被这个从小在犯罪巷摸爬滚打、以一己之力单挑几个地下势力、还被蝙蝠侠悉心教 导的青年发现。 现在还不到暴露的时候。 而且……她也挺想知道, 等睁开眼之后, 会是怎样的一副光景。 ……又或者这一切的 一切，也都只是她夜晚为数不多的 美梦。 * 身体先 感觉到的是一股香气。 属于饭菜的 香味萦绕在鼻尖，闻起来似乎是她很喜欢的口味。 因为身份的特殊性, 也是因为自身的 警惕心，她的任何喜好都是不能随便暴露的，只有在绝对安全的环境下，非常信任的人——比如 复仇者们和x教 授——才可能发现她的喜好是什么。 就算如 此, 在聚少离多, 团队里又 有两个真正顶级特工监督的情况下, 她能真正触碰到这些东西的时候少之又 少。 况且在大多数情况下, 她进食只是补充身体需要的 最少能量。会按头她好好吃饭的, 也不是每天都能按头。 听起来是挺不快乐的 ，但她其实并没有什么感觉。自己的 喜好、口味, 在她看来, 都是可以被排到最末等的 那一列去的。 也只有监护人们会在乎这些。 ——所以回来哥谭这么久, 却是第一次嗅到这么香的 、自己喜欢的食物的尤娜，才愣了一下。 她垂了垂眸子, 暂时强行把心中的情感压下去, 维持住了那份机械般的理智。 她需要思考。 身边并没有人，杰森不知道去了哪里，没感受到房间里有摄像头的尤娜观察起了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个看起来风格很冷硬的 房间。说冷硬也不恰当，倒不如 说比起居住的地方，这里像是一个临时的安全屋。 ——对, 安全屋。 杰森把她打晕带走，必定 不会回韦恩庄园，更不会去他们之前一起住过的 家里，安全屋隐蔽性强，来这里的 确是最优选择了。 这个房间应该只是此安全屋里的 一小间，收拾得很干净，让女孩子待在这里也感觉非常舒适。 再然后，便是自己身上的 血迹。 她的衣服上是见了点鲜血的 ，一部分是在宴会上时被不可避免地波及到——人的大动脉受伤，那血真的 能溅出去很远。 杰森扼住她喉咙的 时候，手上的 脏污也自然被蹭到她的 皮肤上。然而现在她却感觉不到一点脏污的痕迹，仿佛被谁认认真真、一点一点地擦拭过了。 擦得很干净很干净。 “……” 真的 ，要不是身上衣服完好无损，且丝毫没有被动过的 痕迹，她刚刚那一瞬间都有点犯怵了。 毕竟九年没见，哥哥的变化也还是蛮大的 。 最直观的 就是……现在他依旧会给 自己做饭，但是醒来人却找不到了。 尤娜看了一眼身旁小桌子上摆着的 整整齐齐的 食物，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只是飞快翘了下唇角，然后把食物送入口中。 味道和 记忆里的 相去甚远，或者说，记忆里的 那个味道，已经被模糊得差不多了。 但味道不同，做的 人却是一样的。 尤娜很珍惜地进食，罕见地吃完了桌子上的 所有东西。 ——杰森并没有忘记她，事实上她会抑制不住情绪的波动而哭泣，也不是因为杰森“没有认出她”。 他每年都给自己写生日祝福，不可能认不出自己的 妹妹。她既然能一眼认出他，那么他也一定 能。 看当时杰森的 反应，显然是……“尤娜”这个身份，被消费、利用太多次了。 她只是为杰森感到难过。 她知道绝望是什么味道，也知道不知结局的 等待有多么让人发疯，自然也体会过满怀期待，结果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甚至被人欺骗的 感受。 用“尤娜”去骗杰森，无异于将他一遍一遍地拿刀凌迟。 尤娜轻轻勾起唇角，只不过这次，是一抹异常冰冷的笑容。 任何事只要做过，就会留下蛛丝马迹。 既然当初这么选择了，他们就应该知道，迟早有一天，这把火会烧到自己身上。 杰森不一定 全部处理干净的 老鼠，她会耐心地一个个揪出来。 她把餐桌上的 东西收拾了，然后抿了抿唇，发现自己的 轮椅并不在房间内。 “……”好家伙。这她该怎么出去？ 尤娜沉思一秒，发挥出了符合自己人设的 臂力，硬生生撑着下了床，下一秒就因为力度不够而垂直栽下—— 一阵厉风-->> 吹过，她听到门被突然打开的 声音，然后一双手便接住了自己，并牢牢地带进了怀中，完全没有让她磕着碰着。 她突然想起《圣经》中记载的话：上帝会派他的 天使保护你，不让你的 脚碰到石头。 “……怎么醒的 这么早？” 一声轻微的“啧”响起，紧接着是青年似乎是有些不悦的询问。 他好像也并不需要面前的 女孩给 他一个答案。 尤娜眨眨眼睛。 能以这么快的速度，在她倒下之前就托住她，杰森他在门外默不作声地……等了多久？ 尤娜犬牙无意识地咬了咬口中的 嫩肉，感受到微微的刺痛，才有一种在人间的实感。 “……” 这是一段格外宁静的 沉默。 杰森的 怀抱并不柔软温暖，甚至因为他的 穿着而显得又 冷又硬，却给了人一种莫大的 安全感，即使这种安全感伴随着不详的硝烟味与整整九年的分离时光。 尤娜一时间不想起来，也幸而对方似乎没有要把她放下来的意思。 最后杰森先 冷静开口：“要回去么？韦恩庄园。” 说完这句，他几乎肉眼可见地又烦躁了几分。刚死而复生的 青年不怎么能控制住自己的 情绪，而使它们有一些尖锐。 回韦恩庄园？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先 不说她还想在正常的杰森身边以“尤娜”的 身份多待一会儿，光是她现在的人设，都绝对不可能在清醒、见到杰森之后，还要第一时间回去的。 至于杰森为什么肯定了她不是冒牌货—— 首先 ，她的还原程度完全不像是一个假货可以做到的。在看到她脖颈上那道无法被二次造成 、知道的 人也极少极少的 的 伤疤后，再加上直觉，他应该就确信了。 之后蝙蝠侠又 来找他——这是必然发生的 事件。蝙蝠侠不会让提姆一个刚成 为罗宾不久的 未成年人，面对这种一看就是阴谋占比更大的 事情。而这件事牵扯到了自己的 养子和 亲生女儿，甚至其中那个养子早在几个月前就死亡了，更是他亲手下葬。 蝙蝠侠必定 会亲自出场，验证真伪。 除去上面那些理由，他也不会选择让自己的 女儿陷入陷阱。 ——现在杰森明显和蝙蝠侠已经“谈”过了。 尤娜摇了摇头，表示回答杰森的 那个问题：“不回。” 屋内凝滞的 气氛奇妙地松了下来。 青年似乎又重新拥有了较好的心情。 他把尤娜重新放回床上，视线不由得扫过她残缺的左腿，目光晦暗了一瞬，又 立刻藏了起来。 和 蝙蝠侠“聊”过的 他已经大概了解了尤娜的 情况，但每次看到她这样……他还是会感到呼吸不畅。 问是必不能问的，戳尤娜的 伤口是杰森绝不愿意做的 事。 于是尤娜敏感地察觉到，杰森的 情绪再一次转低。 尤娜：“……” what，为什么我哥现在的心思如 此难以捉摸。 ——随后她也看到了自己残缺的腿，愣了一下，有些心虚地往衣服里藏了藏。 毕竟腿是她自己硬生生砍断的。 可尤娜下意识忽略了，杰森不会因为她自己断了腿而责怪她，而是会更加难以接受与痛彻心扉。 到底是绝望、无助到了什么程度，才能狠得下心，把自己身体骨肉相连的 一部分，亲手斩断的啊？ 杰森在听蝙蝠侠说到这里时，差点掰断手中擦拭的枪.管。 蝙蝠侠走后，他才感觉到自己的 手一直都是抖的 。 在自己都没发现的情况下颤抖着。 最后他们没彻底打起来，也是因为尤娜就在这里，而且他们一个是尤娜的 父亲，一个是尤娜的 兄长。 他们任何一个受了伤，她都绝对不会好过，更何况是自相残杀，你死我活。 尤娜的 出现打断了他偏激的 打算。 而且把送上门的蝙蝠侠轻轻放过，他真是为这个丫头付出了巨多。 但这是值得的 。 在她面前，杀身之仇的 小丑都要往后排，小丑哪有失而复得的 妹妹来得重要？ 于是，尽管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尤娜，杰森也还是没把人放回韦恩庄园，更没有离开半步，时时刻刻听着里面的动静，这才能在人倒下去的前一秒，利用训练出来的反应力与速度接住她。 本以为尤娜最晚也会两个小时之后醒来，而让自己有更多准备时间的杰森：“……怎么醒得这么早？” ——他还没想好怎么解释自己看到娜娜的 第一时间没有亲亲抱抱举高高而是掐着她脖子说“你是谁”的 这种窒息行为啊！ 51、猜测 “草。” 杰森低骂一声。 接着他抬眼, 就见到自家娜娜一副“哥哥刚刚是不是说脏话了”的表情。 杰森：“……” 杰森：“shit。你听错了娜娜。” 尤娜：“……” 这么插科打诨一下，他们之间的那种因为隔了过长的时间与九年的变化，而升起的生疏与隔阂感 , 便一下子消散了。 杰森手痒, 也没打算忍，揉了揉尤娜发 顶，轻咳一声：“不回韦恩庄园的话 , 我这里可没有什么好东西。” “才不是呢，杰森就是最好的。” 和小时候一般无二的回答，仿佛他们还在九年前，杰森没有死过一次, 尤娜也不曾失去过她的左腿。 “……”杰森的话 在舌尖滚了滚, 又咽回肚子里。 他像是斟酌了很久措辞, 才开 口道：“……我不是没有认出你。” 尤娜歪着头, 没有打断, 等着他的解释。 杰森：“……没什么。” 尤娜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杰森更头疼了，但再头疼, 他也不会把“曾经有无数人冒充你, 想要取代你的位置”这句话说出去。 这是一种很温柔的顾虑与照顾。 当 青年想考虑他人想法的时候, 他总是能做到无比贴心。 纵使有无数的问题想要去问，也有很多话 想说, 但到最后的最后, 青年也只是揉了一把自己那夹杂着白毛的黑发 ，掩去了眸底的复杂神色。 ……几乎把所有的犹豫耐心与迟疑都给了她，想他罗宾一世 英名，真是栽在她身上了。 不。现在他不是罗宾了。 他才死了多久，就捞了新人上位, 不愧是你老蝙蝠。 杰森瞥了尤娜一眼，又用舌尖抵了抵虎牙。 “你已经猜到我身份了吧？” 尤娜眨眨眼，微笑起来。 自己明明没有暴露任何异常，完全是杰森这个家伙太懂她了，犯规啊。 和琴酒一样，杰森是很了解她的，即使他们了解的是很久前的她，两个时期的她也有很多的特质可以重叠。 ——比如 说，敏锐与洞察。 杰森从来都知道，她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那老蝙蝠他们的呢？” 尤娜用脸蹭了蹭他的夹克衫，试图萌混过关。 杰森：“……” 好家伙。 哥谭的义警们真是连个底裤都不剩了。 他向布鲁斯描述自己妹妹的时候——哪个人会在怀念自己失踪的妹妹时说一些不好听的话 ——侧重点全在她怎么可爱怎么乖巧怎么讨人喜欢上。 言语之间，现在回想回想，简直充满了对一个柔弱又手无寸铁的被抛弃流浪儿的关怀之情。 即使蝙蝠侠顶着世 界第一侦探的称号，初始好感与印象也始终是非常重要的。 更何况娜娜总喜欢下意识表现得 柔软又无害。 而他也从没质疑过自己妹妹的能力到底有多强。 她既然已经进入韦恩庄园了，那么发 现韦恩庄园里藏着的秘密，对她来说，也只是时间问题。 和老蝙蝠交流情报的时候，他就隐隐察觉到了异样。尤娜的很多行为和举动不应该是蝙蝠侠口中描述的那样——虽然也可能是时间和经历带来的变化，但更有一些她的小习惯，直接让杰森认定了，这丫头发 现了一些秘密。 至于她时隔九年再次回归到底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又是敌是友…… “老蝙蝠不会知道这件事，我也答应了今天让你回去，”思路百转千回后冷静下来的杰森说道，“还和以前一样，你做什么我不管，好好把自己看好就行。” ——意思就是她可以随便浪，他不管而且还会帮忙遮掩，只要她别受伤。 他能直接问出这些问题，也是在确定 身上没了任何监听器的情况下。 ——为了防备老蝙蝠的这种手段，他可是把全身上上下下搜了个遍，顺便也搜出来几个非蝙蝠牌定 位器。 黑衣组织的琴酒不会做这种事，而那种微妙的熟悉，让他用脚都能猜到是谁放的。 清醒之后，他捋了一遍思路，得 出了尤娜和黑衣组织有联系这个结论。 而这个联系建立起来的速度快到有些不正常，甚至让杰森怀疑自己的猜想是错误的。 但如 果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必然联系的话 ，尤娜是怎么把定 位器放在他身上的？ 还有人间蒸发了九年，却又突然出现这件事。 杰森不信蝙蝠侠心里一点怀疑都没有。 ……但再怀疑又有什么用呢。 老蝙蝠怀不怀疑他不管，他只知道，面前的女孩不论经历了什么，又是如何在九年后回到他身边的，她都是他的妹妹。 那么，真相是什么，又何必去在意？ 反正…… 他也不会再成为一个正义的，连罪犯也不曾杀死的义警了。 从他的行为中读出了这些信息的尤娜沉默了一下，最终轻轻叹了口气。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哥哥。” &n-->> bsp;一样近乎盲目地相信自己捡回来的孩子。 杰森挑眉，选择强行镇压心中的微妙情绪，道 ：“我还以为你可以说话了，没想到果然是……科技产物？” “嗯。”尤娜说：“总不能一直不开 口，那声哥哥是我故意让他们听到的。” 为她以后的计划铺路。 而且时隔这么多年，她也挺想对杰森喊一声“哥哥”。用自己原本的声音似乎是没这个机会了，但有用科技代替还是勉强可以的。 “你果然知道他们在监视你。”青年嗤笑一声，不过这份恶意大多针对着蝙蝠家。 如 果不是尤娜今天在这里，他可以直接和提姆打起来。 光是想到在自己死后没多久，蝙蝠侠就找了一个新的罗宾来代替他，杰森就压制不住心中沸腾的怒火。 ……但这种理由让尤娜知道了，肯定又会背地里说他吃醋傲娇。 ……草。 尤娜：“噗。” 杰森眯起眸子：“嗯？” 尤娜一秒乖巧：“。” “……你自己小心就行，”杰森叮嘱道，“老蝙蝠有钱，你别替他省着，随便花，好好把这15年委屈补回来。” “有什么事就来这里找我。”杰森皱皱眉，蓝色眸中划过一抹浓重的戾气：“如 果老蝙蝠或者 那个新罗宾想要审讯或者 囚禁你……我就杀了他们。” 尤娜：“……” 杰森看起来可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他对蝙蝠真的是怨念深重。 所以……恢复清醒后一直在思考和她有关事情的杰森，应该还没收到“小丑已死”这个最新情报。 他和蝙蝠侠聊的内容尤娜也能猜测一二，蝙蝠也一定 拿小丑去试探他了，但因为双方信息不对等加上蝙蝠家的人普遍不会好好说话，最后在杰森心里，小丑死去的情报可能变成这个： 老蝙蝠不但没有杀了小丑，还旁敲侧击试探我会不会去杀了他。 至于传的小丑死了，要么是小丑设的计，要么是什么人放出的假消息。 ……甚至真实情况会比这更糟。 尤娜斟酌了一下，选择把这个已经人尽皆知事情告诉他：“小丑的确已经死了。被黑衣组织的首领【Q】所击杀。” “Q？” “她是救了我的人。”尤娜随手给自己撸了个剧本以方便事后把“尤娜．韦恩”摘出去，道 ：“我们关系还不错，她帮了我很多。” 一个非人类，教会别人怎么隐藏甚至改变心跳，都简直再正常不过了不是么。 杰森少年时被她骗得 多了，对这话 信了不到三分，但有关小丑的消息却一定 是真的。尤娜不会拿这个骗他。 “那Q要倒霉了。”杰森冷笑着下结论，眼含嘲讽：“Batman is watching her.” “不过，黑衣组织怎么会换了个首领？” 杰森对琴酒的观感 可并不算好，以前做罗宾的时候去提醒他，也只是为了还人情。 “也许她本来就是呢。”尤娜不紧不慢地说，神色如常。 杰森若有所思，似乎想到了什么。但他什么也没有说，而是站起身道 ：“……要出来看看么？” “好啊。”尤娜爽快地点点头，娇气地表示要杰森抱她出去。 杰森：“……” 他想催眠自己面前的姑娘是他的妹妹，但再怎么说他们已经九年没见了，曾经熟悉的模样，一下子变得 快要认不出。而且……他并不是很会抱女孩。 ……倒不如 说是几乎没抱过。 他连向姑娘搭讪这个基本技能都没有。 尤娜．娇娇．韦恩：“不可以吗QAQ。” 杰森咬牙：“……可以。” 他小心地抱起她，稳稳往外走去，同时也把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说出口的时候，他觉得 自己像是在吐出血肉，生疼。 “你这几年……都是怎么过来的？” 原本还一脸“我娇气”的小姑娘眸光一顿，像是什么都没有发 生过似的轻快说：“我过得 没有那么差啦，有很多人喜欢我呢，还有一个财力不输于布鲁斯的人让我随便花钱。” “全民偶像都追在我身后叮嘱我早睡早起呢。” 她的微表情显示没有说谎，但杰森无比了解九年前的那个姑娘，了解她有多会糊弄人，更明白在她心里，那些受过的苦甚至不能算是苦，比起她的眸中理想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她从不觉得 自己是一个很惨的人，也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和同情。 杰森就是感觉到，这九年里，她经历过的事情，远远没有她口中说得那般明媚与温馨。 在他没有看到的地方，她受了很多苦。很多很多。 也许那些苦，是他根本无法想象的。 52、黑时 ……幸好杰森不知道自己死过无数次。 尤娜心中叹了口气。 那样的 话, 杰森肯定会……算了不想了，果 然还是 头痛啊。 那种绝望自己一个 人 经历其实就可以了，根本没什 么的 。 尤娜感受着被“精神 囚笼”牢牢保护的 大脑, 也 同样感知到了不是 很活跃的 情绪和思维。 “……” 算了。 “怎么了, 尤娜？” 杰森敏锐地感知到了她这 股情绪。 他一直觉得尤娜的 心理状态不太对劲，只是 一直都没有戳穿，维持无言的 默契与 平衡。 如果 是 平常人 , 他可能会选择让她待在一处安详幸福的 地方，好好生活恢复，可这 个 人 是 尤娜，那样的 生活对她来说无异于慢性自杀。 她是 向往那样的 生活的 , 但她清楚地知道她不可能拥有。 ——哪怕九年前, 他费尽了心思, 用尽了一切的 努力 去把她保护在翅膀底下, 想要给她一处容身之所, 那个 时候的 她，不也 是 暗中接触那些黑暗面的 东西吗？ 杰森不知道这 样的 影响是 谁造成的 , 又是 怎么造成的 。 他只知道他的 娜娜就像一个 失眠患者一样, 明明已经疲倦得支撑不下去了, 却连眼睛也 无法阖上，于是 慢慢便失去了合上眼睛的 能力 。 由于她早已认定, 就算合上眼睛, 就算躺上数个 小时，她也 睡不着。 既然如此，又何 必再去做那些无意义的 举动呢。 “回 韦恩庄园。” 他最后只是 揉了揉她的 脑袋，心照不宣地没有再深究那个 有些沉重的 话题。 “好。” 尤娜这 么说，同时也 关闭了脖颈上工作的 发声器。 青年不知从哪里 弄了一辆哈雷, 出于对照顾小姑娘的 习惯让她抓着自己衣服，又给她戴上头盔，这 才一路飞驰出去。 他一路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尤娜有自己要做的 事情，他也 有。 也 许最后殊途同归，也 许在这 个 过程中，他们还会针锋相对。 在这 之前，“杰森．陶德”是 个 死人 ，死人 自然不会有这 么多的 变故。可现在他活了过来。既然是 活着的 生命，就会有自己的 想法，变量便会增加。 虽然说起来有些无情和残酷，但事实就是 如此。 他能想到的 ，尤娜也 能想到。他们都是 那种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理想的 人 。 哪怕有些疯狂，哪怕在别人 看 来根本没有实现的 可能。但只要决定了，他们就绝对不会后悔。 就如同得知了他的 死讯时，尤娜会崩溃，会绝望，支撑着她做出行动的 精神 支柱会出现裂缝，但她不会忘记自己的 理想，在掩盖上伤口后，也 依然会带着那份绝望义无反顾地向前。 如果 前方是 高墙呢？ 只要自己认为是 正确的 ，是 符合自己理念的 ，那么就算是 一脚踏进深渊里 ，他们也 心甘情愿。 之前的 杰森其实还没找到这 种可以让自己坚信的 理念，可死过一次后，他发现自己好像找到了。他对自己的 理论无比确信和坚持——其他人 的 影响只会改善它，却不能从本质上改变它。 蝙蝠侠也 同样如此。 所以小丑才会那么执着于他，因为他本质上，也 是 一个 疯子。 韦恩庄园的 大门出现在眼前，杰森停下了哈雷，他现在不想看 到这 个 地方。 老管家的 面容隐隐显露。 杰森别开脸，眸子垂了垂，知道他推着轮椅而来，便把尤娜抱了下去。 “辛苦了，杰森少爷。”老管家温和的 声音响起，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那些不好的 事情，杰森仍然是 韦恩家的 孩子。 “……嗯。”杰森眉头紧锁，顿了顿还是 回 了一个 音节，又抬头看 向尤娜：“走了。” 该提着枪去收收人 头了。 尤娜眨眨眼，微不可查地勾了下唇。 “哥哥，注意安全。” * 尤娜会在今天回 来是 说好的 事情，因此她刚进门，就发现提姆正在客厅里 等着自己。 “布鲁斯在公司开会。”提姆这 么解释了一句，因为睡眠不足而眼下带着肉眼可见的 青色，显得有些漠然和颓丧：“你昨天晚上……夜不归宿了。” 尤娜：“……” 尤娜：“……我以为你们知道是 杰森。他告诉我他已经和你们联络过了。” 她选择先发制人 ，抿起了唇，探究的 目光落在提姆身上：“为什 么骗我，说他死了？” 提姆闭了闭目，布满红血丝的 双眸平静地又睁开，盯着尤娜的 眼睛：“如果 他的 出现是 阴谋呢？” “如果 他是 针对韦恩所制造出的 产物，你怎么办？” 提姆说这 话时慢条斯理，似乎没有一点显而易见的 怒火，也 不冰冷，只是 到底是 少年，再怎么不想吓到妹妹，也 仍有些控制不住话语中弥漫的 冷意。 “……”尤娜愣了愣：“下次不会了。” 一句话把提姆噎了回 去。 青年有些郁闷地把头埋在了咖啡杯里 。 &nb-->> sp; 喝了几口因为摄入太多而麻木到尝不出味道的 咖啡，提姆这 才清醒了一点，一脸魂游天外地指了指楼上：“……布鲁斯给你买了很多东西，还有游戏机什 么……你上去看 看 ，我去处理工作，就不陪你了。” 他打了个 哈欠，带着点鼻音说：“要乖乖的 ，知道吗。” 尤娜：“……” 尤娜扯扯身后刚刚走过来的 阿福的 袖子，好让他注意自己的 动作：“提姆哥哥几天没休息了？” “大概有一周没有真正躺到床上了。”阿福皱起眉，这 么一算也 发现了事情的 严重性，刚想上前，就连小姑娘控制着轮椅移动了。 想到她对付布鲁斯赖床的 场景，阿福眼角弥漫上笑意，选择站在了原地。 于是 头一歪又差点睡着的 提姆，就发现手中的 咖啡杯被人 拿走了。 提姆：“？” 过来的 人 明显知道怎么降低自己的 存在感和威胁性，无声无息，再加上熟悉的 、无害的 气息，让他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自然也 没有条件反射地伤害到她。 提姆这 才又把眼皮掀起一条缝，看 到坐着轮椅而矮了一截的 小姑娘正蹙眉看 着他，漂亮的 蓝宝石眼眸中写满了不赞同。 这 熟悉的 神 色把提姆激得一下子短暂清醒，睡意四 散。 ……那一瞬间他还以为直面了蝙蝠侠。 “这 么久还不好好睡觉，你是 闲自己命长？” 小姑娘的 动作和神 色都颇有些阴阳怪气的 ，看 来不太满意。 可能这 就是 双标吧，自己快乐熬夜没什 么，提姆熬夜？ 那不行，必须给她睡觉去。 就算是 她，也 是 精准算计好身体数据的 ，掐着时间点摄入最少量的 足以维持身体运转的 食物，在恰当的 时间补充最低睡眠，保证效率居高不下——而且她还不会把自己作死。 但提姆现在这 么搞，她很怕有一天“震惊！韦恩三少猝死在家，原因竟是 ……”的 新闻上社会头条。 “工作还没有做完。”猫窝里 待久了，这 种程度的 话根本不用翻译就能明白 什 么意思的 提姆不自觉地笑起来，长臂一伸，试图从她身后把咖啡拿回 来：“等我做完剩下的 工作，就带你去哥谭最大的 游乐场玩。” 典型的 哄小孩语气。 尤娜冷笑一声。 她像是 想到了什 么一样挑起眉：“算了，看 你这 样子，游乐场我自己去。” 眼皮太沉重而一下子没有意会到的 提姆：“……嗯？” 尤娜微笑着把咖啡塞回 了提姆手里 。 拜拜吧您嘞，她去找马甲相亲相爱了。 等回 过神 看 到妹妹被拐跑了可不要哭哦。 “阿福~我自己出去玩啦。” 阿福忍着笑：“能再等等么？迪克少爷马上就到家了。” “嗯……可以让他去路上找我嘛。”被宠着的 孩子很容易变得娇娇又任性，可没人 讨厌这 样的 她。 有活力 的 娜娜让阿福感到十分欣慰：“可是 小姐，您又要靠轮椅出门吗？恕我直言，您昨天晚上似乎走了很久才到市区。” “……” 阿福还是 和她一起出了门。 韦恩家最低调的 车开在路上，引来了无数路人 羡慕嫉妒恨的 目光，而尤娜对此接受良好。 那个 “理查德．格雷森”，她的 法律上的 大哥让她有些好奇，下一个 身份的 出场也 让她有些期待起来。 毕竟……是 可以预料到的 ，哥谭的 一潭死水，被彻底搅动起来的 情况呢。 “到了，和迪克少爷约定的 地点。” 老管家帮助她下了车，漂亮而独特的 韦恩家小姐就再度引起了别人 的 关注。 她安置好自己，抬起头，就见到了一副看 起来不是 很妙的 场景。 在白 天里 干净明媚的 少女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有些无可奈何 的 神 色。 ……是 遇到了熟人 吗？ 可在他们调查过的 ，她认识的 人 里 ，没有人 会让小姐露出这 样的 表情……难道是 在意大利那边认识的 ？会是 谁？ 老管家顺着尤娜的 视线也 看 了过去。 一阵轻风拂过，扬起了青年的 发丝，也 露出了他缠着绷带的 右眼。 模样极为俊美的 青年有着鸦羽般浓稠的 黑发，微卷，风过去后，额前的 碎发很快又微微散落。他的 眸子是 罕见的 鸢色，眼睛的 形状很漂亮，睫毛卷长，唇角噙着令人 禁不住沦陷的 笑意，仿佛很满意一般看 着远处的 海面。 他似乎注意到了这 边的 视线，瞳孔移了过来，看 起来如同瓷器一样易碎、无害。 然而曾经身为特工的 管家，却一瞬间捕捉到了他身上极致的 危险。 那种特殊的 危险感，让人 头皮发麻的 感受，甚至远远超过了阿卡姆的 大多数罪犯。 管家不动声色地将手移在了枪旁：“小姐，我们换个 地方等吧。” 53、夜翼 管家已经做好了决定, 下一刻，原本离他们还有些距离的男人却几乎是瞬间来到了他们身前。 ……好快！ “这位小姐——” 青年是明晃晃冲着尤娜去的，甚至没有分一个眼神给阿福, 眨眼间便凑到了黑发 姑娘的面前, 鸢色的眸子亮晶晶地放着光，一副深情模样地执起她的手 ，作势要吻下去：“我对您一见钟情了！您愿意和我一起殉情吗？” 阿福：“……” 阿福直接一拳糊到了他头上。 “嗷——” 阿福的武力值不容小觑, 至少青年这会儿捂着头，可怜兮兮地蹲在了地上，脸色似乎又虚弱苍白了几分，一副病美人模样。 不得不说, 他生 的实在是太漂亮了。 而且那种与生俱来的易碎感, 再 加上他的长相, 简直就是对女性的利器。 ……就是长了张嘴。 被管家先生 冷脸防备的青年并不在意这些, 而是注意到了黑发 姑娘的动作：“好久不见, 太宰。” “诶？”他眨眨眸子，露出些许感兴趣的神色：“呜哇, 果 然我的魅力已经跨越大洋了吗？那这位小姐, 我们——” “嗒。” 管家先 生 上了膛, 用枪口对准了他：“你是谁？” 青年这才将注意力转移到了他身上，不过兴趣肉眼可见地减了下来, 那双鸢色的眸中只有漠然与死寂, 被这双眼睛注视的时候，仿佛能够见证到深渊。 那种极致的危险感又骤然炸响。 “娜娜有了家人呢……” 他似乎是呢喃一般吐出这句话，而后画风一转，西子捧心状看向已经面无表情的黑发 姑娘：“可恶，娜娜果 然不准备要 我了吗？” “……怎么, 不打算继续装不认识我了？” “才没有，只是刚刚没认出来嘛~”被称为“太宰”的青年笑嘻嘻地说。 管家手 上的枪还没放下，只是温和地询问尤娜：“小姐，这是你认识的人吗？” “嗯。他叫做太宰治，是我的朋友。” 在“朋友”那个手 势流畅地出现时，青年的眸光深了深。 她犹豫了一下：“应该……没有恶意？” 太宰治反驳，大声叫嚷：“我怎么可能会对娜娜这么可爱的小姐有恶意！” 管家：“……”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特别想揍他。 “本来他就是要陪我一起回哥谭的。”似乎是觉得同伴过于丢脸，少女有些绝望地闭了闭眼睛：“但 他那边有点事情要 处理，所以就晚了几天。” “陪您一起？”阿福转而用更细致的打量目光，观察着面前的青年。 能和尤娜小姐一起回到哥谭……说明太宰治在她心里的分量并不低。 直觉与经验又告诉他，他绝对不是一个省油的灯。……或许尤娜小姐的异样，和他有莫大的干系。 ……哥谭现在怎么多了这么多麻烦人？ 管家先 生 觉得挺头疼的，与此同时，他也从未降低对青年的防备。 “娜娜是在等人吗？”黑发 青年快乐地说：“在我面前等其他的男士可真是让人不开心……娜娜要 陪我一起去玩才可以！” 阿福：“……”他怎么知道他们在等人？！ 尤娜像是对这个情景习以为常，双臂交叉：“才不要 ！上次你直接开着车从悬崖上冲下去了！理由还是带我放松心情！” 阿福：“？？？”什么冲？？ 太宰治不满地狡辩：“娜娜不是没有死掉嘛！” “……”硬了，拳头硬了。 阿福现在脸色已经黑得快要滴出墨汁了。 拉着他家的小姐去自杀？ 怪不得他总是觉得自家小姐的精神状态有点不对，以前有这么个变.态跟在身边，谁的精神状态能好了！ ——果 然还是打一顿送到阿卡姆去吧。 蓦然感知到危险的“太宰治”——也是披着太宰治壳子 的尤娜，有些心虚地眨眨眼睛。 果 然太宰治这家伙气人的功力异常深厚啊。 她是某次去异世界疯的时候，遇到的太宰，并在做实验的同时和他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每次揍人时，她都感慨这么好看一张脸——偏偏长了张嘴。 平心而论，她还挺喜欢太宰治的。只要是在远距离情况下。 而选择“太宰治”作为马甲，除了他的性格很适合在地下世界搅浑水外，也有她的能力的原因—— “血鬼术．虚” 刚刚觉醒的，几乎可以化解一切物理之外攻击的手 段，甚至“强制剥夺能力，碾为虚无”。 是“血鬼术．雾化”的进阶版，理所当然消耗也就更大。 而“强行剥夺能力”，是可以在之后把能力还回去的；若是“碾为虚无”，则是彻彻底底地毁灭。 但 如果 对方能力过强，自身凌驾于“虚”之上，或者是物理意义上的能力之类的，比如蝙蝠侠那超强的格斗和稻草人制造恐惧毒气的手 段，她都毫无办法。 总之是个看起来强大，但 限制超级多-->> 的能力。并且没有任何攻击力。 “虚”也是需要 一定距离才可以发 动的。 “雾化”和“虚”一套下来，她几乎能免疫所有伤害。 在理解了能力之后，她首个想到的就是太宰治的“人间失格”。 在那个异能世界中，这个能力的作用就很强大了。 再 加上柯学世界堪称变脸的易容术……太宰！等我忙完了就去找你！ 等着享受“人间失格”X2的快乐吧！ 不知道自家小姑娘这里暗搓搓在想着什么的阿福，因为对方那完全看不出表演痕迹的沉浸式表演，而对“太宰治”的好感一降再 降。 诱拐未成年少女殉情，简直就是一坨shit！ 观察力max又同样拥有操心术的尤娜/太宰治：“……” 总觉得管家先 生 在骂我呢。 不过她自己觉得很有趣啊，那就没关系了，如果 再 用“精神囚笼”抑制，反而才会出现上次那种状况外的情况。 把无敌的剧本硬生 生 打成烂牌，她不会再 犯这样的错误了。 至于太宰先 生 ，反正也是个货真价实的黑手 党干部，没有酒名 ，就直接作为酒厂的编外人员好了。 蝙蝠侠、超人，提姆，以及那么多正派人士……什么时候才会猜到真相呢？ 都是一样谨慎而又理智的人，她的近乎疯狂的理智和蝙蝠侠的理智，到底哪个才能更胜一筹？ 尤娜把内心一直期待的东西摊开。 在发现杰森死亡又复活这个过程中，她的计划一变再 变，最终停留在了与最初设想有着很大不同的地方。 也幸好开始时的行动她设置得灵活性很高，才经得住她这番折腾。 现在她很喜欢蝙蝠侠。 如果 能好好地对弈一场，就再好不过了。 “总觉得老 爷爷你在想什么可怕的事。”鸢色眼眸的少年露出惹人怜爱的害怕神色。 老 爷爷阿福微微一笑：“小姐，我认为他应该去阿卡姆预定一个床位，您觉得呢？” 尤娜：“……” 尤娜面无表情：“你再 作死，我可就不管你了。卡你也别想刷了。” 太宰治一秒正常：“请务必给我刷卡。” 阿福：“……？？？” 这玩意儿还要 刷小姐的卡？？ ——尤娜小姐在国外都是过着怎样水深火热的日子啊！ 阿福看着太宰治的目光已经可以称得上是阴森了。然而在他发 挥特工素养忍耐动手欲.望的下一秒，一道阳光的清朗男声传来：“阿福！” 尤娜和太宰治齐刷刷转头。 入目的是穿着一身常服的高个青年，黑发 蓝眸，身材脸蛋都无可挑剔，看起来像是那种亲和力max的邻家大哥哥类型。 ——如果 忽视他的体态的话。 青年在走起路来时，明显和没有受过训练的普通人是不一样的。仅仅这一点其实还说明不了什么，但 他在走过来的过程中，下意识地将要 害在路人经过时保护了起来，并且肌肉紧绷，无时无刻不在警惕状态。 他下一秒就能直接上战场。 这些动作都无比自然，甚至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痕迹，但 常年在特殊人群里摸爬滚打的尤娜却对此异常敏感。 普通的，仅仅是经受过训练的人，可不会有这样的下意识的反应。 蝙蝠侠倒也会有这样的反应，只不过他平时藏得很好——毕竟还要 和各种美女亲亲抱抱。再 加上青年的工作是警察，布鲁德海文的警方不见得比哥谭的好过到哪里去。 不，不止，他来之前应该还刚刚经历过了一场殊死搏斗。 所以，已经完全暴露了呢。夜翼，迪克．格雷森。 她先前的猜测果 然没有出错。 “你好，我是迪克．格雷森，你可以叫我迪克，也可以叫大哥。”青年的人际交往能力很强，一笑起来似乎就无形中拉进了距离，而且并不会让人觉得领地被侵犯。 黑发 姑娘抿唇腼腆地笑了笑：“大哥。” 迪克的蓝眼睛一下子 亮了起来。 可可爱爱黑发 蓝眼一点也不傲娇还会用手语比划大哥的妹妹！ 这是什么绝世大可爱！他终于要有一个正常的亲属了吗？ 妹控觉醒只需要 一瞬间。 然而还没等他们说第二句话，旁边的一坨shit就不满地撒娇一样地开口了。 “这个人看起来就像只愚蠢的蓝鸟，娜娜快远离他，会被带蠢的！快到治哥的怀抱里——” 管家忍无可忍地一拳把他锤晕了过去，转头微笑：“你们继续。” 嗯，世界清静了。 54、套话 迪克：“……” 迪克：“呃, 刚没来得及问，他是谁？” 尤娜：“我一个朋……认识的人，嗯。” 太丢人了, 还是毁灭吧。 迪克：“……” 看出来这位做人相当失败了。 他有些好笑地说：“阿福这个样子可是不多见, 这位先生……是个人才。对了，娜娜想去哪里玩？我们先转一圈再回去，离中午还有好一会儿呢。” 尤娜点头：“好啊。我对哥谭不是很熟, 拜托了。” 实际上 她已经把哥谭的每条小巷都给摸了个通透。 只不过这些其他人就没必要知道了。 黑发 蓝眼的大蓝鸟也答应得爽快：“OK，那我安排行程，娜娜只用操心玩就行了。” 再次感受到了大少的贴心和靠谱，管家先生欣慰地笑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阿福再见。” “拜拜。” 阿福看了迪克一眼, 转身走回车里, 在这过程中似乎并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 迪克却看到了阿福给他留下的信息：“小心他”。 “他”。 因为这种传递信息方式的限制, 他们无法交流过多, 但仅是如此, 就可以让迪克有很多的猜想空间了。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趴在车盖上 像是暂时失去意识的青年。 刚刚在他没有晕倒之 前，迪克其实就已经注意到他了。 敏捷和速度都很高 , 但根据观察, 他的力量明显不足——不是说差, 只是和他的敏捷并不相配，且比起其他危险分子来说维持在一个安全范围。 这样一个人, 却能孤身来到哥谭, 还是那种完全活不下去似的性格，更和尤娜．韦恩有联系。 他身上必然有什么其他的，远超常人的地方。 这就已经足够迪克警惕的了。 在见到青年的第一眼，他就下意识将对方归为了“不是好人”的那一类。也许是刚刚和布鲁德海文的地下势力打过交道，哪怕这会儿对方表现的再无害, 他也依旧记得对青年的第一印象—— 最低是干部级别的家伙啊。 “带上他可以吗？”迪克把心思藏起来看，向自己被危险环绕却不自知的妹妹，绅士地征询意见。 其实在和妹妹相处的美好兄妹时光中，他并不想带着一个碍事的东西。但看这情况来说，黑发 绷带青年明显是娜娜的朋友，他又和娜娜刚刚见面，擅自替她做决定可是大忌。 “啊，没事的，他很耐打的。”尤娜看起来以为他是在担心青年昏迷的问题，答非所问地说，同时伸出手在青年的脑袋上 敲了一下。 绷带青年瞬间垂死病中惊坐起。 那一刻的效果差点让迪克掏出枪。 “好讨厌，为什么都这么喜欢暴力啊，大家心平气和地好好谈事情不好吗？”青年先发 制人地不满道。 尤娜：“心平气和？反思一下你自己吧混蛋太宰。还有你明明快是一个成年人了，请不要用女子高 中生的语气来说话，谢谢。” 太宰：“娜娜QAQ——” “……” 迪克眨眨眸子，情商很高 的他已经明白尤娜的答案了：“既然太宰先生也是刚刚到哥谭的话，我们今天就一起吧，毕竟是娜娜的朋友，我们也要尽地主之 谊嘛。” 尤娜松了口气，同时时机掐得很好地在太宰开口之前：“你再多说一句废话试试？” “好的娜娜大人，我现在就闭嘴——”判断出再继续惹事，下场估计会很惨的太宰，拖长音撒娇一样地甜蜜回复了一句，然后乖巧地给自己的嘴做了一个拉上 拉链的动作，还眨了眨眼，一副无辜的小奶狗模样。 这样三个人才和平共处。 迪克外在的形象性格本来就不错，尤娜更是和他们两边都有联系，只要太宰治少说两句话，撑到中午还是没问题的。 今天出来本来主要目的，就是把太宰治这个马甲拉到蝙蝠家人面前的尤娜自然很满意。 其实她完全可以把各个马甲的能力全揉杂到一个马甲身上 ，但那样的话太容易引起过度忌惮，反而得不偿失。 一个强大的对手可能让人心生警惕，会让那些底下的势力不敢轻举妄动，同时想着如何分到对方一块血肉。他们的日常的活动并不会有什么变化，该内战也还是内战。 这里的很多家伙都不是有远见的。 但如果某个个体的实力强大到了一定程度，为了生存，他们便会联合起来，先毁灭对他们最有威胁的存在。 这样的局势尤娜不是不可以应付，只是变数未免太多，而且逐个击破，总比怼上哥谭几乎全部的地下势力影响更小。 在哥谭，黑色几乎已经融入到了它 的骨血之 中，轻举妄动的话会直接让整个城市伤筋动骨。 那不是尤娜想要看到的。 -->> 但如果把她的能力给分散到不同马甲身上 ，让他们每个都拥有着强大却不会引起过度忌惮的能力，让其他势力看到可以拉拢、分裂、离间的希望，对于本质上 是一个人的尤娜来说，利是远远大于弊的。 更何况，多几个身份，能让她更高效地利用时间来做一些庞大的布局。 这些看起来立场不同的身份，同时也是个绝妙的情报传输仪器。任何一个马甲打探来的情报，所有马甲都能共享，只要注意不要露馅或者被别人有心试探就可以了。 而现在的情况大概是，蝙蝠家的人对她和她身边的人起了疑心，但他们都觉得她是受害者，划为了“不知情甚至曾经遭过伤害”的那一方。 和计划中的内容完美贴合，没有一丝失误。 其他人的反应自然也在她的计算之 内。 不知道日后随着情报内容的不断加深，他们是否还会继续这样想。 尤娜有些神游天外，但作 为分离出去的相对独立的、又沉浸在表演中的太宰治来说，其实去哪里都无所谓。 毕竟今天出来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跟在尤娜身边就行。 “……太宰先生现在不上 学吗？” 思维重新回笼，太宰治听到青年似乎是无意地这样问他。 是套话啊。 他眨眨眼睛，一副很惊讶又不可接受的样子：“不了吧，如果让我和那些普通人一起上学的话，我会被他们的进度拖累死的吧？” 迪克：“……” 青年表演得很不走心，明显是在敷衍他的问题。可是偏偏他不能指出这一点，而且对方更是任何信息都没有透露，是近乎完美无缺的答案。 运气好了，还能把人噎个半死，气到无法同台演出。 这个人果然不简单。……尤娜都是怎么招惹上他们的，先是琴酒，后是太宰治—— 等等，琴酒，太宰治的服装…… 迪克垂了垂眼睫，从内线中不动声色地传递信息：“帮我查一下，黑衣组织还有没有隐藏起来的干部信息。” 黑衣组织是他们先前就调查过的，但不排除他们有特殊的手段，毕竟如果什么危险都能被蝙蝠侠提前排查，哥谭就不会这么多灾多难了。 现在的问题是，仅仅见过一面的琴酒对娜娜表现出了不正常的特别关注，而他刚好隶属于一个喜欢穿制服的黑手党组织，那风格和太宰治这一身十分相像。 他们之间会有什么联系吗？ “并没有相关记录。但还有一个编外成员，姓名 身份都没有进行登记，属于未知状态。” 内线中很快给出了答案。 黑衣组织一向不喜欢依赖电子文件保存资料。而这种情况，最大可能就是为了保护这个所谓的编外人员。 什么编外人员会重要到这种地步？ 迪克的目光落在了那个试图鼓动、带坏他妹妹的男人身上。 他刻意落后了几步，拎着太宰治的后衣领把人扯了过来，也许是对方没有感受到什么针对自己的恶意和杀意，仅仅是象征性地反抗了一下，没有过激的动作。 “有什么事吗，迪克？”青年眨眨眼。 “……”这么不见外，却偏偏让人无法讨厌。 或者说，如果他想要让人喜欢上他，那么一定不难。 “是这样，”迪克笑着说，适时表现出了一个兄长对才回家的妹妹的好奇，“娜娜以前的很多事情我都不清楚，我怕不小心会踩雷，麻烦等会儿稍微透漏点好么？” 还真是明显的试探啊。 这位先生套话的能力还有待加强呢。 不过，他似乎平时也不太需要过于精湛的话术。 太宰治鸢色的眸子深处情绪死寂而平静，脸上却还带着真假莫辨的笑容：“不要！你让我说我就说，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迪克：“……” 大概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无耻且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迪克一时有些无语凝噎。 刚刚那句话，如果太宰治正面回答，大概率可以推出他们之间的亲近程度、认识的时间，甚至一些更深入的东西……可谁知道他根本就不回答。 迪克见前方的尤娜已经停下疑惑地等待他们，心知机会已经过去，再在这里问下去不合适了，便露出被太宰无语到的神情，快步跟上 了尤娜。 55、公寓 太宰治看着他的背影, 意义不 明地勾起唇，溢出一丝轻笑，眸色暗沉, 无端诡异。 他藏得很好, 即使情 绪外露成这 样，迪克也没有发现身后的不 对劲。 如果迪克看到这 一幕，恐怕会不 由自主地竖起汗毛。 “娜娜坐着轮椅都能那么快, 好犯规——！”很快，他先 前让人脊背发凉的神色尽数掩去，一张口就又是音调奇怪的狗言狗语，并 迈动他的大长 腿, 来 到尤娜身前, 做出了不 知怎么做到的无比奇怪的姿势。 ——比如像一根没有骨头 的海带一样来 回摆动。 这 家伙不 知道要照顾一下不 能走路奔跑的人的心情 的吗？ 迪克皱了皱眉。 作为情 商很高 , 也很会照顾女孩心情 的人形自走炮台, 他从来 不 会对无辜的女孩子做出这 样失礼的行为。更别说这 个身体上有着明显残损的人是自己的妹妹。 他看向尤娜, 少女似乎已经习惯了，并 没有露出什么落寞或者伤心的表情 , 而是皮笑肉不 笑地勾了勾唇, 总觉得下一刻就能再 翻一个白眼 。 她完全免疫了太宰治的语言伤害, 完美miss。 迪克：“……” 怎么感觉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虽然诡异，但也已经自成体系了。 “娜娜你那是什么表情 , 不 行不 行, 我要闹了——一点都不 重视我，还走这 么快！” 尤娜：“……” 尤娜：“你明明也一点都不 慢。” “有吗？”太宰虚弱扶额：“哎呀呀，今天日头 有点大~” 迪克友情 提醒：“今天哥谭没日头 。” 太宰：“……”忘记了。 “对了，太宰，你身上为什么缠着这 么多 绷带……是受伤了吗？” 不 仅仅是额头 和眼 睛, 他连脖颈、露出的手腕乃至衣服覆盖的地方也有隐隐的绷带蔓延的痕迹，看上去无比奇怪，如果扔到阿卡姆倒是能够完美融合。 如果真的是受伤了——比如烧伤，那这 受伤的面积虽然大却也情 有可原。 难道真是烧伤，所以不 能见人？还是…… 迪克已经一瞬间阴谋论了十几 种内容。 “因为——不 缠绷带的话，就像在大街上裸○奔一样没有安全感啊！”太宰理 直气壮地大声道，还附带了一幅想象那个画面后的害怕与恶寒神情 。 迪克：“……？？” 等等你刚才在说什么？什么裸奔？ 不 缠绷带=在大街上裸奔？？ 那哥谭王子岂不 是裸奔了几 十年——打住。 夜翼由于过于震惊而导致一时失语。 “噗。”尤娜听 着他们在后面的对话，忍不 住笑出了声，然后就被太宰没骨头 一样地压在了脑袋上。 尤娜笑声戛然而止，抄起手旁的充气锤往他身上砸了过去。 太宰治毫不 费力地躲开，并 无比做作地“切”了一声。 一边开会，一边分心在内线中监听 这 边情 况的布鲁斯．韦恩：“……” 这 都什么什么跟什么。 但碍于自己女儿的人身安全和哥谭稳定，布鲁斯还是一边让自己看起来 在听 公司的会，一边全神贯注地捕捉对面的信息。 目前得知的情 报有，太宰治很可能是黑衣组织的人，并 和尤娜相识。但他们在搜集尤娜资料的时候，那些记录中并 没有出现太宰治的名字，甚至没有出现和他相似的人。 要么他的手段实在高 明，可以像一个不 存在的人一样凭空出现和消失，要么，之前他们调查过来 的那份档案和信息……全都是假的。 早就有人预料到，尤娜的信息会被人探查搜集整理 ，所以提前做好了一切的应对措施，就算有人想查也只会查出来 假资料，根本触及不 到核心的、真实的东西。 还有那奇怪的隐藏、改变心跳的方法，以及救人的技术……如果和他推测的一样，那么尤娜至少被他们救过两次，并 成功地、一点也不 引人注目地送到了意大利去。 尤娜可能不 知情 ，也可能她也是共犯，只不 过心思太深沉藏得太巧妙。但黑衣组织一定知道什么。他们这 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 尤娜是他的女儿，但布鲁斯并 不 认为这 是自己的问题，毕竟黑衣组织并 没有什么需要他帮助的地方，他们也是这 几 年才发展起来 的势力，可对尤娜的关注却明显是很久以前就开始了的。 说是提前得知他是蝙蝠侠也不 可能，先 不 说那时候有没有黑衣组织，如果他们一早就知道布鲁斯．韦恩等于蝙蝠侠，那么他们就不 会再 去韦恩庄园试探。 ……或许可以再 想简单一点。 抛却她的父亲是哥谭首富的身份。 尤娜本身，拥有着什么能让黑衣组织做到这 种程度的东西。 其他组织大概也已经发现了端倪，别的不 说，就算不 知道尤娜代表的意义，单看黑衣组织的琴酒的表现，就能知道她绝对至关重要。 > > 一个能坐稳首领之位，甚至带领黑衣组织走到今天这 一步的琴酒，会是轻而易举就被容貌吸引，或者会在公共场合表现出自己喜好的人吗？ 他不 是。 可他还是那么做了。 因此蝙蝠侠根本不 信任他交给尤娜的，在黑手党文化里可以代表所属关系的黑色外套。——就算经过检查发现那上面什么也没有，“所属关系”的意义也让控制欲很强且身为尤娜亲生父亲的蝙蝠侠极为不 喜。 而对于其他或大或小的组织来 说，以尤娜的身份和关注度，无论是威胁琴酒一波还是问韦恩索要大笔赎金，都稳赚不 亏。 尤娜知道自己看上去无人敢动，实际上却被摆在了风口浪尖的位置吗？ 蝙蝠侠把思绪整理 起来 ，同时一心二用地继续收集太宰治他们的对话里一切有用的信息。 “……一定要尝尝我的手艺！我做得饭菜比娜娜做得好了一百倍呢！” 迪克下意识看向黑发姑娘，却见她眼 捷一颤，露出了几 分不 甚明确的恐惧来 。 “……娜娜？”迪克微不 可查地眯起眸子，若无其事地笑着问：“娜娜还会做饭啊，真厉害。不 过太宰做得比娜娜好一百倍是他自夸的吧？” 短短一段路程，迪克就已经把自己的语言模式转换成了和太宰治相适配的，听 起来 就像认识了很久的友人一样轻松熟稔。 只能说夜翼不 愧是夜翼。 尤娜沉默两秒：“是的。也可以这 么说。” 毕竟尤娜马甲会炸掉厨房，但太宰似乎是会做饭的？以前听 他提起过……虽然不 能信但—— 只要小心一点，应该还是能做出差不 多 的饭菜糊弄一下的吧，反正是按照菜谱和攻略做的话是不 会死人的。 至于在贾维斯指导下还炸了斯塔克别墅厨房的事，纯粹是当时的她太小了，还没有完全成熟，嗯。 迪克完全不 知道尤娜百转千回的心思，看她有些恍惚的神色和太宰治一直保持微笑，却像是威胁一般的莫名诡异黑泥的表情 ，心中警惕再 度拔高 ：“既然这 样的话……我在哥谭有一套小公寓，正好快中午了，今天就自己动手做午餐怎么样？” 要知道，从一个人的行为活动中能挖掘、分析的信息也有很多 ，既然现在看不 出什么，那就直接让他动起来 试试吧。 说这 话时，迪克还同时模拟了N种太宰治的奇葩拒绝方法以及应对措施，精神高 度紧绷地迎接他的回答—— 太宰治眼 睛一亮：”好诶！” 迪克：“……” 为什么，他这 次没有狗也没有苟，可是还是好生气。 迪克保持微笑，心道果然这 个任务只有他这 个成熟的当大哥的才能胜任，然后在路边打了一辆车。 不 出意料是黑车，接着黑车司机被太宰治吓得发挥了比赛级别的技术把他们送到了公寓附近。 迪克：“…………” “为什么不 直接送到目的地啊。”太宰治娇气又不 满地嚷嚷。 尤娜好脾气又耐心地解释：“在哥谭，能开黑车的背后都有一定的势力，如果轻易暴露自己休息的位置，可能一觉醒来 自己就不 在原地了。” 太宰：“咦惹，这 么可怕呀。可恶我还是个未成年少年，请一定要绑架我！” 尤娜：“……” “想找死，黑衣组织大楼、冰山餐厅、阿卡姆疯人院欢迎你。” 迪克默默地领着他们去自己的公寓，同时和蝙蝠侠一同暗搓搓竖着耳朵听 太宰治说的话。 没办法，尤娜用的是手语，就算用余光偷偷去瞄，他在前面带路也不 容易看到她话的内容，只能根据太宰治的话推测了。 “阿卡姆疯人院？这 个我知道，是哥谭著名特产，来 必打卡的那种，我做了超详细的旅游攻略的~” 迪克&蝙蝠侠：“……” 迪克再 次被这 迷惑发言震撼：“哥谭特产我能理 解，问题是你在哪里搜集的攻略？？” 好家伙，写 这 个东西的人有脑子吗？ 真的不 会死人吗这 个？ 还来 必打卡……来 必去世还差不 多 。 阿卡姆就算是蝙蝠侠每次都是提起了十足的警惕的。 “完全自○杀手册攻略啊。”黑发鸢眸青年理 所当然理 直气壮地回复道。 56、暂居 夜翼的小公寓并没有荒废很久, 事实上这也只是他在哥谭的一 个落脚点之一 ，毕竟他偶尔也会回来，而且也不全是以迪克．格雷森的身份回来的。 通常在以其他身份回来的情况下, 当 然是不能住韦恩庄园的。 “这样, 我做几 道菜，太宰做几 道。看看娜娜喜欢谁做的。” 迪克一 边笑着说道，一 边观察着太宰治的反应。 果然事情牵扯到尤娜, 太宰治的态度似乎就变得积极了 许多：“哼哈，她一定更喜欢我的。” 迪克挑起眉：“那可不一 定。” 很早就独立出去自己在外打拼的格雷森先生，并不认为自己的手艺能差到哪里去。 ……就算差一点, 他也敢保证比太宰治做的要 好。那家伙一 看就不是会做饭的人。 没看到尤娜之前那副诡异的表情吗。 况且这次邀请他来公寓里做饭的目的，也不是为了 和他一 比高下，而是为了 打探情报，顺便弄清楚为什么尤娜在提到他做的饭菜时，露出那样带着些恐惧的神 色。 这些等 成 品出来之后就能知道了 。 迪克带着太宰治一起进了 厨房, 尤娜坐着轮椅在外面边看电视边等他们。她原本也是想要帮忙的, 但被两个人以身体不便为由留在了客厅。 尤娜也乐得清闲，既然本体这边不用表演了 , 就把意识大部分倾注到了太宰治的身上。 她踌躇满志，准备起码这次不能把厨房给炸掉。 在仔细回忆了 一 番当初贾维斯的指导后, 太宰治以做实验的严谨态度无比谨慎地对待手里的食材，看得迪克再次无语了几 分，更加坚定自己之前的“这个人不会做饭”的结论。 尤娜露出那样恐惧的神 色…… ……说不定是因为太宰治会炸厨房呢？！ 想起了 布鲁斯．韦恩下厨时，韦恩庄园厨房的惨状, 迪克的鬓边也不由自主地蔓上了 几 滴冷汗。 凭借他的速度，应该能够在厨房炸掉之前把人带出去的吧……？ 不过连布鲁斯都被炸得够呛，估计他这边也悬。 迪克已经开始紧张起来了。 “当 当 当 当 ！清爽阳光超美味烤鱼, 巨无敌原创菜式！” ……竟然没有拆掉厨房吗？ 看得出来太宰治自己也非常开心快乐，端着成 品想要尤娜和迪克都尝一 尝，像是下一 刻就能飞出去，拉住路人强迫他们吃下去似的。 迪克精神一 振，哈哈地委婉道：“厨师做完饭之后都会尝一 尝味道如何，用不用再多放其他的东西，你不先尝一 下吗？” 太宰：“我做的东西怎么可能不好吃。” 迪克：“……” 太宰：“而且还 是【清爽阳光超美味烤鱼】。” 听出来你话里的重音了，谢谢。 迪克沉默地看着他盘子里的那一坨成品。 “……我能不吃吗？” “迪克你怎么能浪费食物，你太让人心痛太让人失望了 ！” 迪克看着那些饭菜，虽然看起来有点掉san，但目前的味道还 可以，难道是那种卖相不好，味道不错的菜式……？ 总觉得吃完下一 刻就能当场去世呢。 迪克刚想要拒绝掉，目光一 转就看到了一 旁的尤娜跃跃欲试的晶亮目光。 迪克：“……” 为了自家小妹的人身安全，迪克决定亲自试毒。 反正太宰的做饭全程他都是看着的，没有加任何不该加的东西，完完全全是谨慎小心地按照配料来的，就算再难吃也不至于对身体造成 不可逆转的伤害。 做足了心理建设，迪克拿起餐具，切割下了 一 块食物放入口中。 太宰治和尤娜的目光同时“刷”地看过来。 迪克沉默不语。 太宰得意地扬起眉：“我就说嘛，你看它好吃的都让迪克凝固了。” 尤娜：“……我觉得迪克不像是好吃到凝固。” “……太宰。准备叫救护车吧。” 良久，看着一 动不动的迪克，尤娜绝望地如此表示。 太宰立刻收起了 咔嚓咔嚓拍照的手机，刚神 色荡漾地要拨通急救电话，迪克的手就猛然拦住了 他。青年长长出了一 口气，劫后余生般恍惚道：“……我没事。” 太宰治眨眨眼睛：“真的没事？” 青年像是刚从地狱拐回来：“虽然但是，身体没有受到创伤，心理阴影却需要 用一生来治愈。” 太宰治：“……” 太宰治：“诶——怎么会能留下心理阴影呢？我不相信！” 迪克已经猜到他想做什么：“等 等 ！” 但太宰治极高的敏捷让他下一 秒就把食物递到了嘴里。 在僵硬了 一 秒之后。 太宰治的头咚一 下砸到了桌子上。 迪克苍凉地叹了口-->> 气：“唉，何必呢。” 太宰治的食物击杀数量又增一 人。 唯独没有碰过这食物的小姑娘脸色看起来也不太好，冷白冷白的，迪克以为她是吓到了，一 边懊恼自己为什么没有注意到尤娜的情绪，光顾着玩了，一 边着急忙慌地哄道：“没事的，这食物就是有点……呃，味道有点诡异，并不会导致死亡。” 尤娜瞳孔地震：“……最低标准已经是死亡了吗？！” 因为是同一 个人，所以两个身体共享了 五感的尤娜现在有些头晕目眩。 双倍的身体，双倍的刺激。 她扛得要 更久一 点，现在是完全为了 不掉马甲而强撑着，第一次发现自己做出来的东西竟然比敌人的生.化 .武器都恐怖，咬牙比手势：“迪克，我们把太宰治送回港口吧。我现在难受得慌，不想转了 ，也想回去休息。” “累了吗？好，那我们现在就回去。”迪克很贴心地立刻答应，同时好奇地问：“为什么要 把太宰治送回港口？他在那里订了酒店吗？” “……不是，太宰现在就住在那里。” “不是住酒店，他告诉我……他现在住在集装箱里。” 迪克一 愣。 “集装箱？” 不是，最低黑手党干部级别的人就这个待遇和生活水平的吗？ 虽然更像是这家伙自己的个人喜好。 迪克也找过不少奇奇怪怪的地方作为落脚点，因此倒也没有什么其他反应，反而开始怀疑起了太宰治住在集装箱里的目的。 看他穿的衣服的材质，可并不像是缺钱的样子。 “娜娜，你知道他住的那个集装箱具体在什么位置吗？” 迪克决定趁着太宰治昏睡的时候，去他那个所谓的落脚点查看一 番。 “嗯，大概清楚一 点，我可以带路。” “这个啊，娜娜就先跟着阿福回去吧，阿福马上就来接你了 。”迪克拒绝了 她的建议，揉了 揉尤娜的脑袋，笑着说：“我一 个人就可以了 ，港口那边比较乱，娜娜不是难受吗？那就先回去休息吧，不用担心这边。” 他不能确定这一 切是不是太宰治早就预料好的，但他清楚凡事要 做好万全的准备，太宰治故意引他们过去，实际上设下了 圈套或者别有用心的可能都要被考虑在内。 而尤娜身体不便，现在更是身上有很多疑点都没有弄清楚，一 个人跟着他去，说不定会出现什么变故，还 是待在家里安全些。 韦恩庄园的安保绝对是顶级的。 尤娜知道自己要 是执意跟过去的话，说不定还 会引起迪克——以及现在和他一 起听着这边动静的蝙蝠侠的怀疑，于是放弃了 跟着一 起去好把控局势的打算，顺从地点了点头，顺便把大致位置和坐标告诉了 迪克。 而她放弃的只是用有尤娜．韦恩的身份跟着去而已。 再怎么说，太宰治也是她设定中的“黑衣组织重要 编外人员”，既然这样的话，那么黑衣组织的人去找他也是合情合理的了 。 去的人还要 是一个级别和他差不多的干部。 琴酒倒是可以抽出空来去一 趟，但琴酒不是她自己，尤娜到底还 是不放心，而且以琴酒的身份，亲自去集装箱里找一个明面上的“编外人员”，也不妥当。 在白天迪克并不会做什么暴力行 为，毕竟他现在还是迪克．格雷森而不是夜翼，更别说在港口那样鱼龙混杂、人多眼杂的地方。 她根本不用担心起大冲突。 对此一 无所知的迪克把心中对尤娜的怀疑降下去了一 点，目送尤娜先跟着阿福回去，然后痛苦地皱了皱眉，看向 还 一 动不动的太宰治。 “夜翼，对他进行 检查。” 对面蝙蝠侠像是能看到这边发生了 什么一 样说道。 在蝙蝠侠声音响起的同时，夜翼就开始搜查起了 太宰治身上的东西。他的动作很小心，也是在确认太宰治是真的失去意识之后才开始动手的。 “幸好我当 时留了 个心眼儿，只吃了 一 点，这家伙一 口那么多，恐怕还 要 再躺上一 会。” 迪克一 边搜身一边喃喃地推测道，同时也是给蝙蝠侠提供更准确的信息。 太宰治身上并没有什么东西，皮肤上除了绷带就是绷带，身上藏了几 把枪和一 些其他武器，口袋什么也没放，似乎只是用来揣手手的。 这简直太正常不过了 ，甚至正常到不正常。 迪克可一点都不信太宰治身上只带了 这些东西。身为一 个黑手党高层，就算他身上不带什么明显的能透露信息的材料，各种身份证明各类证件也多多少少要 有准备吧？ 可他真的一 无所有。 57、三号 根据尤娜的描述, 迪克很容易就找到了那个地理位置比较特殊的集装箱。 ——海景房，据说心情好的时候可以随时从上 面跳下去，完美落入海中。 迪克头疼地叹了口气。 在短短不到一上 午的相处时间中, 他已经发现了, 太宰治的自杀可不是说说而已。光今天上 午他就行动了很多次，而且还都是动了真格的。 说实话，迪克实在想不通这 个人脑子里到底想的是什么。 ……也可能这 个人根本没脑子吧。 哥谭的港口和 码头向来是各种黑色活动的集聚地, 时常也会有一些势力 吩咐手底下人枪.杀一两个叛徒或者看不爽的人，再把他们的尸体 推入海中的情景发生。 这 些当 然是现在的警局管不了的。事实上 GCPD很多东西都管不了。 这 么大一个部门放在这 里，放在哥谭, 简直就是有名 无实，里面的警员们不是和 黑帮勾结，就是浑浑噩噩度日。 反正大家心知肚明，这 座城市的犯罪率居高不下，甚至还有往上 增加的趋势, 哥谭是这 么一座罪恶的城市, 那么它里面的正义的机构腐朽无比，也是理所当 然的不是吗？ 想到这 里, 迪克冰凉地勾了勾唇，直到脑海中出现戈登局长和 其他几位坚守正义的警官, 表情才又好了一点。 他把太宰治背到集装箱里的小床上 ，对方一挨着床就舒舒服服地蜷缩了起来，嘴里似乎还在嘟囔着刚刚硌得他难受的话语。 迪克：“……把你带回来而不是扔到大街上 就不错了，人要学会知足。” 黑发少年复又陷入了更深的昏睡之中, 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极为脆弱的状态，深深地蜷缩着。不知是不是迪克的错觉，他总觉得孤独感一刻不停地裹挟着对方。 少年有些过瘦了, 仿佛平时都没好好吃过饭。 ——不，把“仿佛”去掉，语气可以再肯定一点。 迪克看了他一眼，神色复杂，最后还是按照原本的计划，搜查起了集装箱内部。 这 里果然是一个完完全全的落脚点设计，什么多余的东西都没有，简陋而实用，看起来是刚收拾出来的，也就是说，太宰治到哥谭还没多久。 迪克将 桌子上 的《完全自杀手册》拿起，随手翻了翻，发现里面真的全是自杀攻略：“……” 这 家伙该不会一个一个都试过……吧？ 不管他是不是别有用心，这 个朋友娜娜绝对不能要了！ 万一带坏他家可可爱爱的小妹怎么办！ 不知道 需要防备的少年就是小妹本人的迪克，把太宰治放在了心中一个极为危险的位置，准备如果以后再看到他在尤娜身边晃来晃去，就让他知道 什么叫兄长的铁拳。 “集装箱里没有可疑物品，根据痕迹推断是近期才来到哥谭，时间比娜娜要晚。但也绝不是今天才到并和 我们偶然遇见，他已经在这 里生活好几天了。” 迪克低声道 。 【我知道 了。】 蝙蝠侠喑哑低沉的嗓音响起：【先别急着离开，在那里守着。我怀疑黑衣组织的人可能会过去。】 迪克挑了挑眉：“你监听了他们？” 蝙蝠侠“嗯”了一声。 【被 发现了。】 过了一会儿，他平静地说。 “那我还要继续等在这 里吗？看起来他马上 就要醒了。他不是什么好套话的存在。”迪克再次看了太宰治一眼。 不但不好套话，而且异常敏锐。迪克甚至隐隐觉得，对方对自己 的隐藏身份已经有了一些想法 ，只 不过是没有摆在明面上 表现罢了。 在这 种情况下，他不能确定太宰治能不能从他的行为中推断出什么。到底是走是留，迪克也还在考虑。 【不用。她已经出发了——你现在应该能看到她。】 【警惕起来，迪克！】 ——她？ 迪克若有所感地抬起眼，一下子看到黑洞洞的枪口，正对准了他的眉心！ 他心下悚然一惊—— 怎么会有人在这 么近的距离之下拿枪对准他，他却没有发现！ 由 于注意力 全放在了那个枪口上 ，迪克没有看清楚持枪之人的面容，只 大致感觉那是一个有着深棕色长发姑娘，便以极快的速度向旁躲去。 他现在身边并没有什么能够挡枪子的东西，唯一能拼的就只 有自己 的速度了。 义警们能在黑夜的枪林弹雨中活蹦乱跳不是没有原因的，即使在这 样的情况下，躲过子弹对他来说也不是不可以达到的举动，在瞬间反应过来并做出应对后，他完美地避开了子弹的运动轨迹。 ——然后眼睁睁地看着那枚子弹从空中开始分解，接着蓝紫色的电流一闪而过，下一刻就猛然覆盖了直径一米左右的距-->> 离，完全将 迪克笼罩在了电光之中。 电流通过全身，带来的感受怎一个刺激了得。 迪克咬着牙才撑住自己 没有倒下去。 这 电量并不致死，只 是会让人暂时失去行动能力 ，而他由 于身体 素质好的原因，能硬生生撑在那里保持站立姿势，只 是表情看起来有些狰狞。 “有话好好说——”在处于劣势的情况下拖延时间，同时给蝙蝠侠报平安，却发现自己 声音有些变调的迪克压住自己 心里直叹气的欲.望：“你是黑衣组织的人吗？我旁边这 也是应该也是你们组织的人——太宰治？你这 次来就是为了见他的吧。冷静，我们并不是敌人。” 〔扫描结束。理查德．格雷森，布鲁斯．韦恩养子，现在布鲁德海文就任警探一职。于今日上 午8:15进入哥谭市区……〕 ……电子音？ 等等，这 些内容—— 能发射出奇怪的带电子弹的枪似乎被 对方收了起来，而原本就感觉不到杀意，却在她手上 吃了一亏的迪克完全不敢大意，此刻听到这 道 冰冷机械的嗓音之后警惕更是无限拔高。 “我可不知道 自己 被 别人调查跟踪了。” 迪克没有任何笑意地扯了扯唇，原本面对女孩时永远游刃有余的态度也冰冷僵硬了起来。 “跟踪？”出乎意料的，这 次是一个女声，并不像那种机器合成的，反而像是对方自己 的声音，懒洋洋又慢条斯理地说：“跟踪你根本没有任何必要，浪费生命，浪费时间。这 些工作星期五一分钟就能完成。” 反正自己 这 会儿也没有行动能力 ，迪克便在她说话的期间，仔仔细细地观察起她来，试图找到有用的信息。 女人有一头深褐的长卷发，阴影里会像黑色一样暗沉，但在光线中却闪耀着更温柔、更浅的光泽，又偏偏卷起潇洒大气的弧度，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她的眸子也是焦糖色的，眼睛有神而灵动，睫毛在远处也能看出长度占据着绝对优势。那双眼睛里闪烁着的，是火焰一般的倨傲。 拥有这 样一双眼睛的人，自然也拥有与之匹配的样貌。 “Friday。”女人站定，调整到了一个自己 喜欢也觉得舒服的姿势，没有搭理丧失了行动能力 的迪克，开口唤道 。 “斯塔克小姐，我在。有什么我能为您服务的吗？” 一个听起来十分冷淡却优雅悦耳的男声传了出来。 迪克这 才发现，虽然第 一印象时是带着电流质感的电子音，但其实它更接近于人类的声音，不知是用什么技术合成出来的。 再加上 之前的那枚诡异的子弹，这 恐怕又是个把科技玩得登峰造极的难缠分子。 迪克总是对各种各样的，罪犯不知道 怎么弄出来的黑科技感到无比头痛。虽然这 种东西蝙蝠家也一堆就是了。 不过眼前的人好像没有他们家那么沉稳内敛。迪克只 是站在她身前，还离着那么远的距离，都能感受得到对方身上 那无法 抵御的吸引力 与夺目的骄傲。 事实证明，骄傲大多数时候并不会很惹人的反感与讨厌。拥有这 种特质的人，反而会如同夜中之月、摇曳火光，无比耀眼。 “……well，真奇妙，这 是什么？人工智能？” 迪克大致猜测了一下女人的性 格，试探性 地配合道 。 拥有漂亮焦糖色眼眸的女人勾起唇，挑眉耸了耸肩，那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高傲与傲慢令人心折，却又能微妙地让人牙根和 心底都痒痒。 “嗯哼，看来你也不是太笨。” “斯塔克小姐，通过观察能够得出格雷森先生至少拥有高于人类平均智商的智力 ，您的结论并不成立。” 斯塔克小姐：“闭嘴。” 斯塔克小姐：“我让你开口说话了吗？” Friday：“好的，斯塔克小姐。” Friday：“小姐，在17分钟之前您解除了我的禁言。” 也就是说，在十七分钟前解除了他的禁言=允许Friday随时开口说话。 “哦，那你可以把这 个忘记了。从现在开始，给我闭嘴。” “好的，斯塔克小姐。” 人工智能尽职尽责、任劳任怨地重 复道 。 目睹了全过程的迪克：“……” 黑衣组织的人，是不是都有什么大病？ 58、战甲 迪克心情非常复杂。 他其实到现 在为止, 对面前的女人都没有什么太大 的恶感。 他甚至有一种……他并不会有事的直觉。 与看起来无 害单纯，实则给人感觉异常诡异危险的太宰治不一样，被人工智能称为“斯塔克小姐”的女人虽然棘手, 但却并不像一个黑手党, 反而 像一个拥有极高武力值和智商的傲慢科学家 。 这 样的人，如果不是在这 样的条件下出现 ，迪克是怎么也无 法将她和代表着低沉、恐惧、黑暗的黑手党联系在一起的。 也许, 研究员们——黑手党里的研究员们比较特 殊？ 而 且听她和人工智能的对话，在无 语的同时还会觉得挺有意思的。 似乎看穿了迪克心中所想，她眉一挑看过 来, 道：“怎么，没见过 美 人吗？” “美 人见过 不少，倒是没见过 像您一样的美 人。” 这 是真话，如此傲慢、明媚、耀眼而 且武力值又高的漂亮姑娘的确连迪克也没有过 印象，而 最糟糕也最合适的点恰恰也就是他的“没有印象”。 在今天之前, 迪克从来不知道黑衣组织还有这 样一号人物。 按理说, 像太宰治那样充满危险感的，足以让整个地下世界警惕起来的人物, 和面前这 个和黑手党没有一丝一毫相性的明媚而 又耀眼的姑娘，是不应该没有一点痕迹的。 就算他们之前可能在国外 , 既然和黑衣组织有联系，那就不可能不留下痕迹。 但他们却什么都找不到，太宰治的那个含糊其辞的“编外 人员”也像个笑话一样，仿佛世界上根本就没有这 两个人存在的证据。 但如果黑衣组织里, 有着一个在科技实力和电脑领域上都极为顶尖的天才，那么从几年前就开始布局的话，完全免疫蝙蝠侠的探测, 也不是没有可能。 要知道，想要拥有一个智能度这 样高、声线还如此与人类相似的人工智能，可并不简单。 所以，就是她隐藏了自己 的身份和太宰治的身份，甚至是尤娜的过 去，就为了让他们无 法找到线索……？ 目的呢？ 动机是什么？ 迪克实在是想破了头也找不出一个完美 符合逻辑的答案。 更别说看尤娜的态度，完全不像是知情的样子，虽然不排除是伪装，可根据提姆的说法，在琴酒闯入她的生日宴会，并给她外 套表示照顾时，她是惊讶的。 提姆的观察力一向很强，既然他都觉得那反应无 比真实，至少琴酒当天的行动与他后 来的举动都是尤娜完完全全想不到的。 迪克有些头疼。原本线索就不多，还互相矛盾，说明他们根本就没有发现 、找到重点。 再这 样下去，进 展可能会越来越慢，毕竟黑衣组织也不是什么能由着他们一直调查的存在。 迪克感受了一下自己 的身体，试着用力，发现 已经恢复了大 半后 ，心中已经有了把 握，迅速列出了几个方案，表面上却似乎是无 奈地叹了口气。 俊美 的青年用那双明澈的蓝色眼眸看着她：“如果你和他——我是指太宰——有仇的话，相信我，他现 在就在集装箱里面，我不会做任何的阻拦。毕竟我和他根本不熟。” “所以，美 丽的女士，我实在是无 辜的。可以让我离开了吗？” “wow。”对面的人非但没有上当，反而 露出了微妙的看好戏一般的嗤笑表情：“能在瞬间 躲开子弹的无 辜之人，真不错。” 迪克：“……我会一些拳脚功夫，并不代表着我和这 起事件有关。” “哦，”她满不在乎地说，“ Friday.” 寂静无 声。 斯塔克小姐：“……解除禁言， Friday.” 听得出她很是有几分咬牙切齿。 “很高兴能够再次为您服务，斯塔克小姐。” 迪克突然感到一丝不妙。 “格雷森先生已经恢复了行动以及反击能力，建议小姐再次将其控制。” “虽然这 是违法的，但格雷森先生有明显的进 攻意向，为了小姐的人身安全考虑，这 边建议直接击毙。” 迪克：“……” ……？！ 什么玩意儿 ？！ 迪克脑海中不住地回荡着“虽然这 是违法的，但这 边建议直接击毙”的冷漠无 情的声音，刚刚做好准备的，紧绷起来的肌肉都僵硬了。 无 论是通过 计算还是扫描，这 个人工智能得出了他现 在已经恢复了行动能力的结论，甚至可能通过 某种方法确认了他正在蓄力…… 这 下没仇没怨也要结下梁子了。 没有一个黑手党会放任想攻击自己 的人好生生地站在原地。 -->> ; 哪怕是斯塔克再不像一个黑手党，她也是黑衣组织的一员。 一直听着动静却没有出声的蝙蝠侠似乎也沉默了。 不过 他在极快的时间 之内转变了自己 的思路，喑哑低沉的声音通过 耳麦传到迪克的大 脑中，强行替他镇压了所有情绪：“冷静下来，迪克，她不会对你动手。” 从人工智能和她自身的行为模式分析来看，“当场击毙迪克”反而 是最不可能的一个选项。 况且……斯塔克可是酒厂干部。 一个干部，还是一个拥有如此强大 的人工智能的干部，不可能不知道迪克的真正身份，就算他们的首领和琴酒没有告诉她，她也应该能猜到几分。 在这 种情况下，只要她不蠢，就不会在琴酒和首领都没有表示对这 样一个特 殊人物动手的时候，因为一些莫须有的原因而 把 他杀死。 话是这 么说，迪克却没有感觉到任何善意。 女人看起来一直没有做什么，除了开始时的电击外 表现 得也近乎友好，甚至让人觉得她不像是一个黑手党。可就在人工智能说出那句“建议当场将其击毙”的时候，他分明清晰地感受到了，对方那一直不曾显露、内敛无 际的杀意成型。 至少在那一瞬间 ，她是真的起了杀心。 果然猛兽表现 得再柔软和善，它 的本质也依然是猛兽。 迪克心中微沉，已经开始反思起了自己 刚刚的失误——他还是下意识低估了对方，也低估了她的人工智能。 “你都说了违法还让我弄死他？”斯塔克露出怀疑的神色：“说吧，Friday，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心思？” “放心，身为你的主人，我会在把 你格式化 之后 保存你的骨灰的。” 一切行为模式和语言系统都是由她一手建立的Friday：“……” 狗还是您狗。 那点儿 原本就少的杀意已经散得差不多了，斯塔克却偏偏话风一转：“不过 既然你也说了他有攻击意向，那还让他好端端的站这 儿 岂不是对不起我的身份。” 工具人Friday冷漠无 情：“……我记得您最近缺男伴。格雷森先生的外 形条件符合您的审美 。” 斯塔克恍然大 悟，看向迪克，眸中带着明显的促狭：“听到了么迪克。为了自己 能活下去，愿不愿意出卖一下你的……时间 ？” 在说“时间 ”的时候，她的声音微微低了下去，却带着漫不经心而 又散漫的笑意，似乎是觉得自己 替换了一个词，而 让这 句话变得怪无 聊的，又像是在好奇他的反应。 不知道话题怎么突然拐到这 个方向的迪克苦笑道：“女士，您别取笑我了。我真的需要离开了。”他原本想说“我家 人还在等我”，但怕引出尤娜又吸引了对方的注意力：“要知道身为一个普通的、布鲁德海文的警员，假可不是那么好请的。” 其实如果不是这 么特 殊的时候，他倒是很乐意与面前的女士来一场深入交流。 “我知道这 个，甜心，”长相张扬明媚的姑娘走 向他，“听说你拒绝待在韦恩集团，也拒绝布鲁斯．韦恩提供给你的帮助。有骨气。嘿，这 和我年轻时真像，是不是，Friday？” “事实上，您现 在也不老，回忆过 去时用不着带上‘我年轻的时候’。” 迪克：“……”他已经猜得到斯塔克下一句话是什么了。 “ 闭嘴，Friday.” 面无 表情地吐出这 句话，姑娘又把 注意力重新放在了他的身上：“不肯同意吗？那算了。” 斯塔克从来不吃强扭的瓜，多的是人往他身边凑。 “抱歉。”第一次在女孩面前不知道该说什么的迪克默默回了一句。 她似乎还是没有放他走 的意思。 距离已经很近了。 就在“抱歉”说完的同时，迪克动了起来，和Friday预料的一般，开启了他的反击。 青年的体术极高，速度更是快得让人无 法反应，几乎瞬间 就贴近了斯塔克，眼看下一瞬就能得手—— 冰冷而 泛着寒光的金属色利刃无 声瞬间 翻出，无 法躲避、无 法防御，稳而 准地抵在了他的眉心，令他的攻击不能再越雷池一步。 这 份精准度与控制力…… 迪克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消失了。 斯塔克反而 更是非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偏暗色的外 骨骼褪去，取而 代之的，是液体一般眨眼之间 覆盖全身的银白色战甲。 59、采访 从 小跟在蝙蝠侠身边, 也 和 战甲经常打交道的迪克自然对这种东西非常熟悉。 不用携带的、可以在一瞬间覆盖全身的液体状态战甲……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可以用天才 构想来形容的了。 就算有这个构想，也 恐怕根本找不到相匹配的原料。迪克十几年来就从 来没有听过见过有这种东西的存在。 而她不仅获得了这种原料, 产生这种构想, 甚至还把它制作出来熟练地运用——只看 她的年龄，这似乎是一件根本无法 做到的事情。 她身后还有其他人 在帮她，或者她的父亲母亲也 曾经是天才 研究员的猜想自然浮现。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从 那个金属色的利刃抵在自己眉心, 而他却完全没有余力 去制止的时候，迪克就知道自己的这次行动失败了。 想要出其不意地利用体术进攻，从 而逆风翻盘, 结果却完全却被科技所 压制。这种感觉果然非常不妙。 一般来说研究员的体术都不好，而在斯塔克观察迪克的时候，迪克也 同样在观察着她，自然知道她没有什么体术基础，就算为了自保可能受过训练, 也 根本没有办法 和 他这种从 小接受训练的人 比。 如果没有战甲、外骨骼, 她可能在他手里撑不过三秒钟。 迪克有些遗憾地想，可惜了。可惜她穿着外骨骼和 战甲。 不然可能他们之 间的地位就要换一换了。问能不能来陪自己的人 也 不会是面前 这位漂亮的女 士。 “哈, ”她讽刺地笑道，“我刚刚还想放你一马呢, 结果你居然还想过来攻击，真是太辜负我的信任了，格雷森先生。现在就算你同意陪我恐怕也 无济于事。相信我，这真的非常不妙。” 迪克很快就知道为何不妙了。 她的战甲并没有如同之 前 的外骨骼一般褪下去。 银白色的战甲在结合处闪着蓝色的光线, 有着流畅自然的线条，和 一看 就不输于钢铁的硬度，那没有完全合上 的头盔中露出的焦糖色眸子正看 似风情万种, 实则毫无感情地看 着他。 精致绝美。 嘶，这不比老蝙蝠的黑漆漆的蝙蝠战甲好看 多了。 不过想象了一下蝙蝠侠穿着这种战甲的模样，迪克还是觉得原来的蝙蝠战甲就挺好的。 果然还是要分人 呢。 内心的思绪千回百转，迪克却已经重新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既然已经确定对面的武器是液态战甲，迪克就有了防备，不会再被她打得一个措手不及。 他和 战甲打交道的次数也 多了去了，认真起来可不一定会输。 大概是看 出了他心中所 想，斯塔克轻笑了一声，焦糖色的漂亮眸子里燃烧起了火焰般的倨傲与战意。 然而在她的掌心炮即将亮起的时候，迪克身后漫不经心而又带着笑意的声音传了过来：“呀，这不是斯塔克小姐吗？稀客稀客啊。” 他几乎夸张地感叹道：”我还以为像你这样的人 从 来都不会来集装箱呢~” “这不是来找你了吗？”斯塔克也 回以微笑，语气暧昧，内容却让人 牙痒：“而且，除了你也 没有哪个天才 会想到住集装箱这里来了吧。你果然还和 以前 一样没有品位呢太宰。” “dita——ta怎么能这么说我，好过分！” 有着鸢色眼眸的青年缠好自己的绷带，大声控诉道。 原本紧张的局面一下子被冲散了开。 看 出太宰治似乎是来救场的迪克有些意外，他还以为按照他的这个性格，会直接在场外为他们加油助阵，生怕他们不打起来。 “等等。”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太宰治迟疑着说：“……你们刚刚在做什么？在打架吗？” “不然呢？”斯塔克挑眉冷笑道。 “……！”太宰治一下子瞪大了双眼：“你们刚刚竟然在打架！这么热闹的场面我竟然完全错过了，可恶，早知道你们在打架的话我就不过来了，我应该看 你们打完架再来的。” 迪克：。 呵呵，果然。 “看 来你们的确认识，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先离开了？”迪克又重新挂上 了笑容。 “那可不行。”黑发女 士一口否决：“你刚刚还想要攻击我，让你这么走的话，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太宰治听到这句话后也-->> 笑着说：“啊，是这样的吗？原本我也 不想让迪克离开呢，但既然这样的话……迪克你走吧！放心，这里有我拖着呢！” “快走快走快走，走快一点 ！” 迪克：“…………” 迪克感觉自己太阳穴都在痛。 斯塔克似乎也 崩不出自己的表情了，笑容消失：“你有病吧太宰治？” “诶嘿，我有病你有药吗？都是病友就不要这么互相嫌弃了嘛亲爱的~” 斯塔克：“呕。你真是让我想吐，太宰。在漂亮的男人 里面，你是第一个。” 于是明显已经和 太宰治打过多次交道的她，直接熟练地把太宰治给弄晕了。 对于一个在气人 的时候和 自己不相上 下的人 ，根本就不需要听他在那里逼逼赖赖。 做完这些，她才 神清气爽地笑起来。 迪克：“…………” 总感觉遇到他们之 后，自己“……”的次数比过去半年加起来都要多。 “迪克．格雷森是吧，ok，我记住你了，我下次会去直接找你的。”打完人 的黑发女 士心情明显不错，也 不准备现在追究迪克攻击她的事了：“我带这个家伙回组织，再会。” “需要我为您导航吗？斯塔克小姐。”一直沉默的人 工智能突然出声。 “我不是让你闭嘴了吗，Friday？” “可您并没有把我禁言。” Friday平平静静尽职尽责没有丝毫不满地说。 “……从 现在开始，禁言！” 他们的声音逐渐远去。 迪克看 着他们的背影，松了口气，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终于暂时结束了。” 内线中蝙蝠侠的声音传来：“结束了就回来吧，记者来拜访了。” 迪克动作一顿：“记者？” “……超人 ？” “他是来采访尤娜的。” 尤娜作为横空出世 的，哥谭首富布鲁斯．韦恩才 找到的女 儿，身上 的关注度可一点 都不低。 之 前 就有无数家媒体和 报社想要找到她采访，只不过都被布鲁斯给挡了回去。 而那些自媒体和 小报上 面都是些胡乱猜测，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力 ，他管不着，也 没心思去管。 而这次超人 的到来，不仅仅只是为了采访尤娜。他正好又是蝙蝠侠所 认识的人 ——蝙蝠侠对超人 还是有较大的信任的，这才 同意他进入韦恩庄园，采访尤娜。 除了出于对尤娜的保护，她无法 开口说话只能用手语交流也 是一个原因 。布鲁斯怕记者在采访她的时候，她会因 为无法 说话而感到难过，更怕有些记者会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他不想看 到的东西。 所 以在克拉克来之 前 ，他特意问过尤娜的意见，得知并没有什么问题之 后，才 同意超人 的来访。 毕竟是超人 来采访的话，根本不会让尤娜感到不舒服。 蝙蝠侠一边给迪克下通知，一边心中暗自想，他其实答应得有点 早了。 就在刚刚迪克和 太宰治以及斯塔克周旋的时候，他明显感觉到，尤娜的状态并不是很好。 并不是指精神上 的难过或者什么，而是之 前 他把它归为错觉的“迟钝”。 其实这种迟钝大致看 不出来区别，就像是没有睡醒似的，但是一次没什么，第二次出现就足以引起蝙蝠侠的警惕了。 蝙蝠侠从 来都是一个无比警惕的人 ，他不能容忍身边有这么不确定的因 素出现，出现的对象还是自己的女 儿。 他应该先给他做一个全方 面的检查的。 上 次尤娜出问题，拥有这种状态，好像也 是因 为黑衣组织那边的事情。 这两者一定有什么必然的关联，蝙蝠侠有预感，顺着这点 找过去，也 许就能发现真相。 但现在超人 已经如约赶来了，这件事情就只能再往后拖一拖。 况且，也 不能那么明目张胆地让尤娜知道他要干什么，该有的理由和 伪装也 还是要有的。 在事情没有定论之 前 ，蝙蝠侠不想也 会去轻易将自己对她的怀疑，摆在明面上 。 60、怪异 克拉克来的时候, 尤娜正在帮阿福端盘子。 即使坐着轮椅，她看起来也一点也不像身体残缺的人，反而带着浅浅的笑意, 让人看着就心情舒畅。 和之前 见到的被绝望笼罩时的她不同, 现在的尤娜仿佛活过来了一样。 “肯特先生，您请进。抱歉，老爷现在正在补觉……您要知道, 他实在是太困了，我怎么也叫不起他。” 阿福看到克拉克．肯特已经由迪克带着出现在了院子里，微笑着道。 “我能理解。”克拉克说。 少女听到这句话, 有些好奇地探头探脑地看过来，很是可爱，似乎是想知道那位让韦恩破例的克拉克．肯特先生是什么模样。 不过她很快意识到了自己行为的不妥，非常有耐心地又坐回去了。 克拉克忍不住笑了 起来。 拉奥啊，他是真的想不到, 蝙蝠侠的女儿每次都会比他上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更加可爱。 他已经以另一个身份见过小姑娘很多 次了, 但对尤娜来说，他只是一个来采访的陌生人, 因此无论是距离和礼节都需要把握。 克拉克微笑着自我介绍道：“你好，尤娜。我是星球日报的记者克拉克．肯特, 这次来是想为你做一个专题采访。我们十分感谢您的配合。” 男人戴着老土的黑框眼睛，身上穿着星球日报记者的职业制服，将他整个人都包裹进去，但他露出来的那部分脸庞也依旧看得出来有多 么俊美。让尤娜感到在意的是, 在仔细观察他之前 ，她几乎下意识忽略掉了 这个男人身上的很多 细节。 他的脸就像打了 层马赛克一样模糊不清，而且这种模糊不清还不是视觉上的效果, 而是一种你看到之后会下意识模糊掉他的存在，让他在你脑海中无法留下记忆的感觉。 真是神奇，能记得大概轮廓，却记不清楚细节……要不是尤娜精神能力足够强大，又时常一个人扮演多 少个角色，恐怕也会忽略。 而且…… 在他出现的一瞬间，她明显出现了 一种……类似于心悸的感觉。 绝对不是错觉，那股莫名的、极度的吸引力甚至一度让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不由自主地，在肯特还未来到她身边时，就急切地、本能一般地寻找他。 这不是她能做出来的事，那股吸引力也根本不正常。那一瞬间的无法自控在她看来也极为不妙。 她必须要知道，他的身上究竟有什么，可以引起她这么大反应的东西。 在克拉克注意到自己的视线停留时间过长之前 ，她将目光移开了 ，礼貌地笑了 笑。 “抱歉，”阿福说道，“肯特先生，你知道我们小姐的情况。她并不是很方便。” “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来。”肯特温声道，那双天蓝色的眼眸在看向尤娜时又带上了 几分笑意：“如果尤娜需要准备一会儿的话 ，我可以等。” 尤娜摇摇头，用手势回应道：“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肯特先生。你想问什么尽管问吧，只不过现在我需要先把盘子端回厨房。” 她已经确定克拉克．肯特并不是什么普通人。虽然看起来也不像反派，但不得不防。 尤娜操纵着轮椅往厨房移去，莫名想起了 在复仇者联盟那边时，自己因为炸了太多次厨房，而被托尼．斯塔克疯狂嘲笑的日子。 那家伙直接在门上贴了个“厨房杀手与尤娜勿入”。 每天都在老父亲与三岁低龄儿童之间徘徊的托尼尼真是让人头秃。 尤娜把餐盘放好，又控制着轮椅出来，正好对上肯特的视线。 ……刚刚一直在看着自己吗？ 尤娜微微挑眉。 肯特似乎有些有神，在想着什么，刚回过神来就发现视线对上了 ，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了 笑，才把视线移开。 毕竟一直盯着不熟悉的人是一个有些失礼的行为。 考虑到克拉克．肯特实际上是超人，蝙蝠一家也就没担心尤娜一人和对方相处的安全问题，体贴地回避了，以此来让尤娜面对记者的采访时不那么尴尬。 “小姑娘回答问题时，有其他人在身边一直听着——还是关于她的问题，一定 会感觉不自然的。”迪克肯定地说。 “……”看着迪克正调整着监听器以便于能清楚听到他们对话 的提姆双目无神。 他又看了 看布鲁斯，此时的老父亲俨然是蝙蝠侠状态，神色冷静而严肃。 行吧。 提姆清楚地知道要是让他来，他也会这样。虽然超人值得信任，但情报还是要没有中间人才令人安心。 这并不是一个信任上的问题，而是一个习惯上的问题。 “那我们就开始吧，韦恩小姐。” 肯特进入了记者的职业当中去。 “……” 肯特的几个问题问的都比较温和，也都是现在的布鲁斯想表现给普通人-->> 的。毕竟韦恩家的姑娘，就算再怎么想好好保护，也不能藏起来。这样不是保护，而是禁锢。 所以，布鲁斯一开始的想法就是把她光明正大地介绍给所有人。 因为尤娜是用手语交流，肯特每次都很耐心地等待她，刻意放缓了 节奏，眸色温和而柔软。 尤娜不动声色地根据他表现出来的信息进行推理。 这种神色，不像是第一次见到她。 对方对她的好感度很高。 蝙蝠侠那样多疑谨慎又控制欲极强的人，竟然能让他来韦恩庄园采访自己的女儿。 那么……这位肯特先生，会是谁呢？ 她勾起唇角。 ——大都会的超人先生，别来无恙啊。 还不知道自己掉马如同龙卷风一样快速，却莫名背后一凉的克拉克：“？” 他注意到了少女的笑容，也忍不住微微带了点笑意，只不过现在不是闲聊时间，他不能像身为超人那样时，可以自然地问她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 唔，也许布鲁斯不会介意他们交流过后，他和他可爱的女儿稍微聊两句？ 拥有超级大脑的克拉克一心二用地考虑着，表面上仍然职业素养极高地进行工作。 他只是觉得，尤娜的笑容似乎和平时的她有些不太一样，按超人的直觉来说……就像是在算计着什么一样。 可仔细观察，她的笑容又似乎是真心实意的，甚至越仔细看越觉得真诚。 克拉克：“……” 算了 。 果然还是错觉吧。 因为两个人效率都很高，采访很快就结束了 ，拿到的信息既能满足布鲁斯的要求，也能拿到星球日报去交差，克拉克很满意。 安静地听着克拉克说话的蝙蝠一家也很满意。 “……真没必要，少爷们。”阿福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们身边，有些无奈地说：“只是简单的采访而已，并不会有什么问题。” “不，你错了 ，阿福。”迪克严肃地说：“我觉得克拉克看娜娜的目光似乎有点不太对劲。” 虽然没有大哥那么丰富的经验，但好歹也是哥谭里有名的最想被嫁的顶级男性的红罗宾附议。 阿福眯起眸子：“哦？” 他刚刚倒是没有注意。 “只是有点不对劲而已，”迪克连忙给超人澄清——毕竟超人是他喜欢的超级英雄，“嗯，也许是救了 娜娜之后觉醒了 什么奇怪的东西？” 说真的，那种目光不像看喜欢女孩的目光，也绝不是一个长辈看晚辈的目光，更不是一个超级英雄看被自己救了 的人的目光，微妙极了 ，连迪克也没有见过。 阿福却已经提高了 警惕。 他不是觉得超人不好的意思，而是超人实在是太好了，也就是这样，才需要小心。 虽然超人表面上看起来一般般，但他背地里的身份可足以让整个星球的人疯狂，有哪个女孩儿不喜欢英俊高大，又似乎只要你向他求助，他就能瞬间出现在你身边，给予你帮助的人间之神呢。 现在还不知道小姐喜欢的超级英雄是哪一个，如果不是蝙蝠侠的话 ……阿福忍住笑意，那就只能让老爷自己再次默默郁闷去了 。 而超人现实中的身份认真接触下来，其实也很有魅力。 他是得过普斯策奖的顶级记者，性格体贴温柔，而且高大身材又好，很会照顾人，除了时不时有急事需要处理之外一切都很完美。 但这里要注意的是，他家可爱又让人心疼的小姑娘现在还未成年，而且，就算来个天底下最完美的人想要把自己家姑娘拐走，也不会有哪个真心爱她的家人会轻易同意的。 提姆合上手中处理的文件，淡淡地说：“肯特身为得了 普利策奖的记者，又是超人，忙起来一定 很辛苦，以后就不用那么麻烦地让他来跑一趟了 。” 提姆冷静地建议：“蝙蝠侠可以和超人在蝙蝠灯那里见面。” 迪克忍不住笑起来：“我觉得可以。” 说笑两句，大家又自然地转移了话 题。 提姆垂下眸子，重新投入进工作中，看似认真，一页却足足盯了三五分钟。 “……” 他骨节分明、格外漂亮却有些苍白的手拿起咖啡，给自己灌了 几口，才定 下神来。 61、疑题 提姆觉得这 样不行。 他仔细考虑了一下。 青年把咖啡放好, 再 次合上手 中的文件，来到了客厅。 出了蝙蝠洞，超人很容易就能听到提姆往这 边而来的动静, 以为他是有什么事情要做, 结果就发现提姆慢条斯理地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 超人：“……？” 尤娜眨眨眼：“哥哥，有什么事吗？” 提姆冷静地展开 手 中的报纸，对着尤娜微笑道：“我没事。” 尤娜：“……”你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啊, 哥。 ……事情变得有些棘手 了起来。 之前蝙蝠侠和提姆可能都在蝙蝠洞呆着，就算有监控和窃听器，二次传递的画面总是会不那么清晰, 也会自然而然地影响人的判断。 所以，她不用担心自己身上的异样被察觉——她对自己的演技还是很有信心的，但像是这种会脱离自己掌控的危险情况，可不是演技好就能解决的，一旦近距离观察…… 她已经猜到可能会出现什么后续了。 算了, 反正也不影响大局, 再 者她和提姆又不是恋人关系，他们会误会就任由他们误会去吧。随着事情的发展, 这 个莫名其妙的误会肯定是会被解除的。 克拉克也只是惊讶了一下，但并没有别的什么反应, 毕竟这 是人家自己的家。他低头检查起了笔记本上的文字，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遗漏。 尤娜用犬牙咬住口中的软肉，但还是收效甚微，在自己都没发现的时候, 目光随着克拉克的动作而移动，等到惊醒回过神来，想要移开视线, 又会显得过于刻意。 尤娜：“……” 她此时又感受到了一抹安静又很轻很轻的视线。 尤娜转过头，看到提姆正平静地看着她，手 中的报纸一直保留着他一开 始翻来的页面。 见到她注意到，他也没有回避，蓝色的眼眸无比深邃，在阴天的光线下甚至显得有些晦暗。 他绝对是发现了。 尤娜无奈地想。 ……虽然提姆的反应和她想得不太一样，但他一定 注意到了不对劲。她的目光总是跟随着记者，像是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像是……对这 个来采访她的记者一见钟情了一样。 这 种展开 就离谱。 尤娜很清楚自己绝对没有这 种情感，她的目光在追随肯特时心中甚至毫无波动，有的只是强烈的吸引感，仿佛肯特身上有什么她十分在意的东西。 但其他人就不会这 么觉得了。 更麻烦的是，超人先生好像也不会这 么觉得。 克拉克看似在低头整理文件，实则头顶也顶着一个大大的问号。 为什么尤娜会一直看着他？ 他今天的打扮难道有哪里不对吗？ 那道视线存在感实在是太强了，他甚至紧张得有些不敢抬头去和她对上目光。 完了。 超人脑海中突然风驰电掣地闪过了一个想法。 他想起这 个年纪的女孩们，似乎都很容易被荷尔蒙所驱使。 ……也是非常容易对身边男性感兴趣的时期。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蝙蝠侠绝对会拿氪石对准他的！ 惊悚.jpg 不知道为什么还感到了一丝小高兴的超人轻咳了一声。 尤娜收回视线，看向下方，考虑片刻后用手语道：“先生，您身上有携带什么东西吗？” “……什么？” 不明白话题怎么突然跳到这里 的克拉克愣了一下：“发生了什么事吗？” 尤娜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又苦恼地继续：“我总觉得你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很吸引我，直觉告诉我，那对我很重要。拜托了，如果是您今天带了什么物品来的话 ，能让我看看吗？” 这 个展开 让超人和蝙蝠家众人都有些意想不到。 提姆眨眨眼睛，唇边笑意真切了些许，转头对克拉克道：“我觉得娜娜不会开 这 种玩笑。” 克拉克也不觉得尤娜是能开出这种玩笑的人。而说到不一般的东西，他身上的确有一件。 只是……尤娜既没有接触超英世界，也不是什么拥有特殊能力的超人类，真的可以把那件东西给她看吗？ “是不方便吗？抱歉，是我唐突了。”尤娜垂下了眼睛。 说到这一步，她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 尤娜根本就不用亲眼看到那东西是什么，她只需要让蝙蝠侠的人知道她和那件东西有联系和渊源，让他们去替她思考就行了。 否则的话 ，先不说那个东西会不会被处理 掉，如果不和她联系起来，用作了其他用途改变了性质的话 ，她可没地方再找到一个这样的特殊物品。 而且，就算尤娜这 个身份不去看，她还有很多其他的马甲，总有一个能接触到。 提姆沉思片刻，结合内置耳机中的话 很快下了决定：“别担心，我会弄清楚这 件事。肯特先生，麻烦你-->> 跟我来。” 克拉克心领神会地站起身，斟酌着说：“听你的描述来看，的确有些诡异。先让B……Bruce检查一下比较好，这 样可以避免你受到伤害。” “我知道的，谢谢你们。”尤娜对他们笑了笑。 迪克也走了出来，用眼神示意提姆先带着超人离开 。 这 件事发生得太过突兀，处理 也难免生硬，迪克怕小姑娘以为大家都有事在瞒着她，就做到她身边，凭借着极高的情商和她聊天，先让她不去仔细思考刚刚的事。 而提姆和超人来到了蝙蝠洞内。 一直在整理线索和情报，追查案件、正在工作当中的蝙蝠侠并没有忽视客厅里 的情况，因此在他们进来的第一时间就道：“是宇宙里 的东西？” 明明是疑问句，却被他说成了陈述语气。 “是的，”克拉克从背包里 拿出一个小盒子，这 是他之前存放过氪石的，他把盒子打开 ，“我处理 陨石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这 个，觉得并不普通，也不像是宇宙里 自然而然出现的东西，就先放在里面带了回来，是准备拿给你看看的。” 蝙蝠侠站起身，来到他身边，接过了盒子。 盒子里 安静地躺着一块精致漂亮的银制品一般的、勋章似的物品，上面流淌着动态的宝石蓝色光线和液体，金色光芒在下方隐隐浮现。 何 止是不同 寻常，简直是一看就有问题。 而这 么一块宇宙里 来的东西，能引起尤娜异常的反应。她甚至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更像是今天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 蝙蝠侠抿唇锁眉，走向工作台，去给这 块物质做一个全方位的分析和检查。 “把尤娜的DNA报告拿过来。还有她的基因样本。” 蝙蝠侠的话 音刚落，提姆就把东西交到了他的手 里 。 看他们配合这 么默契，行动快速而有条理，全程只负责拿出研究物质的超人觉得自己在这里 有些多余。 他忍不住发散了思维。 为什么她找到的一个宇宙中的物质会和尤娜有联系？ 而且从她的描述上来说，不但是有联系，还对她有很强的吸引力。 可尤娜是蝙蝠侠的女儿啊，怎么会……？ 难不成是…… 想到了某种可能，超人忍不住脊背发凉。 他一瞬间明白刚刚蝙蝠侠阴沉的脸色和极低极低的气压了。 拉奥啊。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 ，那小姑娘她…… 蝙蝠侠的性格他是知道的，无论尤娜的身世怎样，他也不会对自己的女儿有意见。 蝙蝠侠深爱着尤娜，虽然他们相处的时间还不长，但凭借超人和蝙蝠侠搭档这 么多年的经验，这 么浓烈的感情他还是能看出来的。 只不过蝙蝠的感情一直藏得很好很深，表面上看就像一台理智冰冷的机器。 可她的家人不会对她有意见，可她自己呢？如果她知道自己的来历很可能……不是那么容易让人接受呢？ 克拉克再 次开始心疼了。 她只是一个还没有成年的女孩儿，上帝到底怎么想的，让她小小年纪就经历这 么多，背负这 么多。 她已经和他的家人团聚了，一直这样不好吗？ 对黑衣组织的事情也有了解的超人很不好受。 隐隐感觉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迪克心中也沉了下去。 “真的吗？父亲真的这 样干过啊，好可爱。” 现在对一切还一无所知的少女双眸亮晶晶的，因为听了父亲以前和大哥相处时的趣事而带着干净纯粹的笑容。 “当然了，没有人会忍心骗娜娜的。”迪克压下心中的低沉，笑着捏了捏尤娜的脸颊。 没有人会忍心骗她。 也没有人会忍心把真相告诉她啊。 宇宙里 的东西，和尤娜有关，只这两点暴露出的信息，就足以令迪克心情差起来。 “娜娜以前呢？有什么有趣的事吗？” “当然有啊。”尤娜高兴地用手语道：“我记忆力超好的，我还记得在没遇到杰森时——我当时不是还小嘛，为了一口吃的就从一家人地下室的小窗里 钻了进去，因为不知道窗户离地面很高差点摔死。” 迪克笑容暂停。 “不过很幸运地没什么大事，而且还找到了地下室存放的食物。而且那个地方平时没有人过来，是个特别好的庇护所，后来摔得多了就习惯了。” 少女不以为意，甚至当成笑料一般地说。 ——刺痛感却像是扑面而来的潮水一般，将迪克整个卷入进去。 62、计划 还没遇到杰森时, 她只有3四岁吧？ ……那么小的孩子，是怎么能为了活下去忍住一次次摔在地上的疼，去地下室里翻找被人遗弃的、有可能发霉变质的食物吃啊？ 迪克突然更加理解了布鲁斯的愧疚与自责。 尤娜．韦恩不应该承受这些 的。 像他们这些 人, 身为义警打击罪犯, 时常受伤或者差点丢掉性命，都是他们自己选的，没有任何怨言。但这些 痛苦却完完全全是一个小孩不应该体会的无妄之灾。 迪克觉得喉咙有些 干哑, 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于是保持了沉默。然后他抬眼，却发现尤娜已经收敛了面上的笑容。 女孩平静地看着 他, 那双眼睛的质感此刻和蝙蝠侠极为相像，是充满理智的钢蓝色，给了迪克一种她正在评估审视他的错觉。 她轻轻叹了口气。 “哥哥，不用为我担心的。我没有你 们想象的那么脆弱。” 她一眼就看出来，准是克拉克身上携带的物质有极大的问题。超人带在身上又让蝙蝠家这个样子的, 合理推测可能并不属于地球, 也许是超人在宇宙巡视时捡到的。 她也许不能算是人类吧。 蝙蝠家也一定得出了和她相似的结论。 可是…… “为什么会觉得我无法接受呢？”女孩有些 疑惑地微微歪头，不解地看着 迪克, 继续传达着自己的想法：“我和野猫野狗抢过食物，睡过蜷缩起来才能勉强钻进去的湿透的纸箱, 直面过杀人狂染血的斧头，体 会过濒死的绝望。” 她认真地注视着 他：“我不是易碎品，也不是洋娃娃。” 所以，请不要拿这种态度对待我。 ——当初在遇到复仇者联盟时, 她也这样表态过。 尤娜是在哥谭底层生活过的。 就算这几天韦恩家锦衣玉食地供养，无微不至地照顾，也不能改变这一事实。 只是他们自己产生了一种错觉, 觉得尤娜是个小可怜，她没有家人，一个人生存了那么多年，需要弥补和陪伴，需要家人的关心和照顾。 但他们却忽视了，一个在哥谭底层成长起来的孩子，哪怕她外面看起来再柔弱，也绝不会是什么娇弱的小白花。 迪克终于明白了尤娜说自己在地下室找食物的经历的意思。 她是想告诉他，不要为她担心，也不要为她担忧与难过。 由于他们担忧的事情对她来说，和以前的人生对比起来，根本就是很无关紧要的小事。 会威胁到她的生命吗？不会。会威胁到她的生存吗？不会。 她的家人会因为这一点就放弃爱她吗？ 迪克想：不会。 那么，有什么好惧怕、好逃避的呢？ 她的信念支柱已经重新复活回归，那个可以造成她出现死志的人现在正在好生生地活着 。而 且，在经历了之前的那种心态巨变之后，再没有别的什么可以压垮她了。 迪克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压下 有些 涨大的窒息感，努力露出了自己最开朗最阳光的笑容。 “说的没错。这只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尤娜这才重新舒缓了眉眼。 她勾起唇角，因为理智的掩去和情绪的下 调而 使眸子恢复成了柔软的玫瑰蓝，显得柔软而无害。 ……所以说，万恶之源就是尤娜不由自主表现出的这身气质啊。 虽然焦虑的心态的确好了许多，但迪克反而 忘不了尤娜的那些话。 …… 直面过杀人狂染血的斧头么。 迪克知道，尤娜并没有躲过去。 ——她脖子上疑似斧头砍伤的巨大而 可怖的疤痕，就是最强有力的证据。 那个时候，她几岁呢？ 因为觉得尤娜并不太想别人思考这些 内容，迪克暂时延续了自己的思绪，转而把 目光投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 是超人回来了。 他一身记者的打扮，只是表情还有些 不太对。 演技果然没有提姆那么炉火纯青。 迪克心中感叹。 想下来陪陪尤娜的克拉克来到客厅才发现，其实并没有什么好陪的——他现在的身份是克拉克．肯特，而 不是那个穿着红披风、救过尤娜性命的超人。 也就是说，从尤娜的视角上看，她和记者先生根本一点都不熟悉。 克拉克忍不住苦笑。 一场好好的采访，被搞成这样，真是可惜。 “肯特先生。” 看到他回来，少女很自然的和他打了招呼。 “结果出来了吗？怎么样？” 记者摇了摇头：“那块物质的数据结果还没出来，不过你 的确是布鲁斯的亲生女儿。” 超人很认真地帮老父亲拉高好感度：“而 且不管怎么样，B……韦恩先生一直会都很爱你。” 小姑娘听到这句话，似乎有些 走神：“……如果犯过很多很多错误，而 且还不知悔改，一意孤行呢。” 她在手语比划后面那几句的时候，似乎有些 疲惫地放弃了-->> ，以至于超人只看清了前面那个“犯过很多很多错误”。 他安抚地笑道：“谁没有犯过错呢？就算是超人也犯过错。” 尤娜笑了笑，不知有没有把 这句话听到这里去。 迪克却感觉有些 不对劲了。 娜娜的表现，明显预示着她知道很多事，却没有告诉他们。 不只是关于自身的秘密，还有黑衣组织的事，她可能并不是不知情的无辜者。 “迪克，”内线中传来提姆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冷静，“结果出来了，的确是宇宙中的物质而 不是来源于地球。有较强的辐射，对人体 没有伤害，初步推断是吸引娜娜的原因。她的基因之前显示为人类，不过我们重新仔细分析了——” “现在，她的基因序列，和正常人类并不相同。” 迪克脑子空白一瞬，只有“果然如此”的念头闪过。 提姆继续说：“布鲁斯正在尝试分析她到底是什么……外星人。” 他顿了顿，把 “物种”生硬地换为了“外 星人”，声音平静道：“之前的检测结果是她的身体自动做了伪装，类似于融入我们人类环境的被动程序，在接受到辐射之后，程序恐怕误认为脱离了需要伪装的环境，才露出端倪。” “可能是人造产物。”提姆总结道。 迪克看了小姑娘一眼，她正在和记者聊天。克拉克的知识面很广泛，和人聊天时也善于倾听，是个很好的交流对象。 他们现在好像正在说超人。 “我当然喜欢超人啊。”小姑娘理所当然道：“他可是救了我一命呢，超人先生超帅的。” 克拉克耳尖微红，微笑道：“嗯，……我很高兴，不是，因为我也……喜欢超人，所以我们喜欢同一个超级英雄。” 迪克：“……” 迪克默默把 视线钉在了克拉克身上。 “不过啊，”尤娜画风一转，“如果超人先生能……”她表情似乎有些 苦恼，委婉道：“听说，正义联盟的战损大都是蝙蝠侠支付的。” 克拉克笑容消失，突然心虚：“……” 尤娜继续插刀：“我还听说，如果联盟开会时超人对蝙蝠侠的安排有什么异议，蝙蝠侠只要把 账单拍他脸上，他就会闭嘴。” 克拉克：“…………” 迪克：“噗哈哈哈哈！” 像这种消息民间其实传的很多，只不过被人拿出来在当事人面前念出来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尤娜也忍不住笑了，似乎对沉闷气氛的打破而感到满意，又不想被大都会那位拥有千里耳的神明听到难过，总结道： “其实只要超人少给蝙蝠侠惹麻烦，我相信蝙蝠侠和超人关系会更好的。他们是世界第一搭档啊。而 且感觉在这个玩笑里，超人先生很可爱嘛。” 迪克笑容消失。 克拉克松了口气，又有些 不好意思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自己的情绪变化这么大：“呃，我想超人会注意这个的。他以后肯定会再小心点。” 尤娜抿唇笑了笑，不再用手语交流了。 她刚刚提到“搭档”时候，突然想起了琴酒。以前在黑衣组织的日子着 实算不上什么美好的回忆，而 且三开也很废脑子。 她感觉自己之前完全就是靠意志力在撑着 ，毕竟能够一心三用地操纵三个人同时做不同的事说不同的话，难度系数不亚于在正义联盟和复仇者联盟的围攻下无伤。 如果不是在复联的世界里刻意训练过，她恐怕会更痛苦。 刚才能再演一波，完全是因为超人身上携带的物质不知放出了辐射还是什么，让她感觉……自己有些 被改变了。 不，不是改变，而 是本来就属于她的东西，开始显露锋芒。 尤娜能感觉到，蝙蝠侠近乎恐怖的观察里还是让他发现了端倪。之前的她对这种情况没什么办法，只能费脑子去掩盖，可现在…… 她需要拥有那个物质。 新的、不被蝙蝠侠记录在册的，为她所用的物质。 也许是时候去宇宙里走一趟了。 她和那种物质相互吸引，没有坐标也无妨。 迪克知道她有些 累了，便对克拉克说：“肯特先生，抱歉，今天的采访时间已经到了。” 克拉克点点头：“好。” 他收拾东西离开，不到一会儿就以另一幅打扮在蝙蝠侠的允许下进了蝙蝠洞。 一身漆黑的黑暗骑士沉默地坐在显示器前，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超人已经习惯了蝙蝠侠的低气压，向前走了几步，便听到蝙蝠侠经过处理而 格外沉冷嘶哑的声音响起。 “把 你 捡到这块物质的坐标，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他转过身，站起来。 “我要亲自去宇宙里一趟。” 63、交锋 尤娜的行动能力很强,况且她这边的情况在蝙蝠侠的眼皮子底下也不能再拖下去了，当即决定先把几个马甲下线，回去睡一觉养养精神之后,就动身前往太空。 她想要去到太空里,可以用鬼的身体,也可以直接上战甲,甚至可以用魔法。总之并不是什么难事。 直觉告诉尤娜,自己的身份恐怕不只是非人类这么简单,能和布鲁斯．韦恩的基因结合在一起,也过于巧合。也许这一切在她找到新的物质,再做些研究之后,能发现一些线索。 尤娜一觉睡到了晚上。 尤娜的警惕性很高，就算是睡着的时候，有一点点动静也会立刻让她醒过来。但很显然,并没有任何人来打扰她。韦恩家的其他人要么是去“工作”了，要么还是忙着研究她基因的问题。 他们研究就研究吧,既然现在没有人来打扰她，她完全可以装作自己仍在休息，然后让“斯塔克小姐”去太空转一圈。 q毕竟是黑衣组织首领的身份,而“斯塔克小姐”是一个研究员——武力值极高的那种，因此由她去寻找反而比较合适。 “斯塔克小姐”在黑衣组织的总部重新上线。 不知道为什么,琴酒也在这里，尤娜睁开眼发现有其他人的存在，应激反应差点让她直接往琴酒脸上招呼过去。 “原来是这样么……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固定刷新点。”琴酒叼着一根雪茄,若有所思地说，墨绿色的眸子向着她的方向：“你有很多事情瞒着我。” “我本来也没有资格去窥探boss的想法。但我做事之前，需要知道你的考虑和计划。” “斯塔克小姐”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放心，gin。等我找到我需要的东西，q这个马甲大概率就不会再下线了。” 琴酒冰冷的面色缓和了一点，顿了顿才又说：“其实你其他……” 其他任何一个马甲待在我身边我都不介意。 然而“斯塔克小姐”在说完那句话之后就直接离开了。战甲的速度非常快，足以让她一瞬间消失在原地。 琴酒：“……” 琴酒烦躁地掐断了雪茄，转身离开，路过垃圾桶时将它投了进去。 “您好，尤娜小姐。friday为您服务。” friday是在战甲上带着的人工智能，尤娜研发，托尼．斯塔克取的名字。 本来尤娜不是很喜欢人工智能这种东西，能得到她信任的恐怕只有贾维斯。但自从发现奥创的事情发生时，friday竟然暗中保护了贾维斯后，尤娜对她的印象就改观了。 她花了很多心思去修理、完善、升级她，并把她安置在战甲上，没有再提过要把她销毁或者送人、弃用这些事。 虽然尤娜平时很忙，可有一个人工智能陪伴在身边，能和自己聊天，其实也是不错的选择。主要是回到哥谭后这 几天太忙了，尤娜一时间忘了还有friday在战甲上。 一个人工智能，有时候可远比千军万马要来得有用。 “之前在韦恩庄园的时候，扫描到宇宙物质的情况了吗？” “已扫描，但无法破解。” friday的意思是，有什么阻挡着它去进行下一步的解析。 “算了，不用了，friday。”尤娜摇了摇头。 要么是物质的自身带的辐射的问题，要么是两边的黑科学体系不太配套，再者就可能是蝙蝠侠采取了一定的措施。 她本来也就没指望friday能得到什么有效信息，毕竟蝙蝠侠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对手，尤其她需要friday进行扫描的地点还是在韦恩庄园内部的蝙蝠洞。 不过，既然friday没有扫描到相关辐射的话，那么想利用人工智能来寻找物质的计划，就只能搁置了。 她还是要靠自己。 银白的战甲已经彻底蔓延了上来。 原本托尼也想把她的战甲给刷成无比显眼的金红色，但尤娜天性不喜欢这么张扬，更何况是在穿着战甲去战斗的时候，简直就是一个移动的靶子。 尤娜非常讨厌这种感觉，也无法理解托尼脑子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后来她悟了悟，觉得可能这就是属于 斯塔克的自信吧:)。 尤娜原本是想刷成漆黑的颜色的，结果托尼又觉得这颜色太黑暗太深沉，她平时这种颜色的衣服已经够多了，死活不同意。而且据他所说，他看见黑色的战甲就莫名的不舒服。 最后他们干脆什么都没刷，保持了这战甲最初被研制出来的模样。 充满机械感、科技感的蓝光，在几乎看不到缝隙的结合处，微微闪了一下。 “战甲已启动” 这两句话说完，银白色的战甲微微屈膝，下一瞬整个人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弹跳到了半空，接着从脚底升腾起动力装置，稳住了她的身形。 然后，战甲开始加速，眨眼间便消失在了天际。 用战甲冲破大气层，来到宇宙中，已经尤娜做过很多次的事情了。 脱离了大气层保护的环境后，尤娜明显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联系。 这个联系比她想象的效果要强烈很多，看来这次的寻找应该不会无功而返。 尤娜满意地顺着牵引而去，果不其然在十几分钟之内就看到了辐射的源头。 那是一块很巨大的、飞船残骸一样的东西。 也不能说是飞船残骸，用“不明物品”应该更贴切一点。很多外星人的交通工具都千奇百怪，复联到现在还没有收集完整，在这个世界里就更不知道情况如何了。 尤娜之前的重心一直放在哥谭，并没有怎么收集过外星人的情报。 她对现在宇宙内的情况也是一知半解。 不过既然现在她的身世牵扯到了宇宙，那么宇宙里面的情报获取就要提上日 程了。 她将注意力重新放在那块残骸上。 如果超人见到的是这块残骸，那么他一定会把这块残骸一起带走，毕竟这对超人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但他只带走了一小块物质，也就是说他在捡到那块物质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还有一个更大的。还有一种可能，他也根本感受不到任何的辐射。 既然他捡到的物质是从眼前的残骸上分离出来的，那么她现在可能才遇到了真正的重点。 尤娜勾起 唇角，可还不等她高兴，一个漆黑的战机，就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闯入她的视线，速度之快丝毫不亚于她的战甲，稳稳当当地停在了那快残骸的旁边。 有着焦糖色眼眸的姑娘眯起了眸子。 啧……蝙蝠侠来得，可真是时候啊。 她知道蝙蝠家的东西性能都很好，能悄无声息地用黑科技瞒过friday的扫描来到这里也并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而且，蝙蝠侠本人非常难缠，原本她立刻动身的目的就是尽量避开他，没想到他会追查、行动得这么快。 之前遇到的哪怕是能够深入神盾局基地的危险人物，尤娜也没有对他们产生多大兴趣，遇到就动手杀了，有用的话就留着审讯，但和蝙蝠侠这种类型的人——尤其他还是自己父亲——做对，偏偏就会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兴奋感。 ……这就是哥谭的黑暗骑士的独特魅力么？ 尤娜想了想平常那些反派们对蝙蝠侠不正常的关注，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 尤娜能看到对方，对方自然也能看到她，他们两个人一个黑，一个白，立在残骸两端，就像对立的两方一样。 小姑娘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事实上她们现在已经是对立关系了。 之前对付猫头鹰法庭时能短暂的合作，只不过是有共同的利益和目的驱使。一旦目的和利益相悖、不同，他们会立刻不死不休起来。 好在尤娜做什么事情都喜欢留一手，没有把事情搞得这么僵，就算是最坏的情况，也还有挽回的余地。 但在那最坏的情况——也就是最后一步之前，她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退让的。 蝙蝠侠率先开口：“——黑衣组织的研究员，斯塔克？” 疑问句式，肯定语气，是蝙蝠侠本人没错了。 “韦恩庄园的消息可真灵通啊。”小姑娘听不出喜怒的声音响起，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从侧面证实了他心中已经下了定论的想法。 但即使做好了斯塔克很可能知道他身份的打算，在亲耳用蝙蝠侠的身份听到“韦恩庄园”这个名词的时候，蝙蝠侠还是心里沉 了沉。 “你们知道尤娜的身份并不简单，对么？” ——是套话。 银白战甲包裹全身的女人笑了笑，声音透过战甲而显得有些失真，忽远忽近似的，气定神闲而又显露出一种绝对的自信与倨傲：“ 蝙蝠侠先生，我只是组织里的一个重要的研究员而已。你觉得一个搞科研的去操心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吗？不，不会。” 蝙蝠侠抿起了唇，浑身肌肉已然紧绷。 这个女人看起来高傲自大不可一世，实则比谁都通透，看得清清楚楚。她并非不知道这其中的隐情，以她的能力和手段，甚至可能获得比黑衣组织内部更加准确的情报，而刚刚的回避，则更像是不想进入他的语言圈套中。 黑衣组织一个两个的，净是些难缠的家伙。 估摸着蝙蝠侠已经把黑衣组织，还有她一并计入危险名单之内的尤娜在心中叹了口气，与此相反的却是唇角勾起的弧度。 看来不打一场是带不走这个残骸了呀。 看蝙蝠侠的意思，显然没有和平地把这块物质让给她的道理。 ——她也从不需要其他人的“相让”。 那就让她来看看，蝙蝠侠的战甲和她的战甲，到底哪个更胜一筹吧。 斯塔克率先提速，瞬间贴近了蝙蝠侠，右手向后轻轻一甩，银白色的液态金属便眨眼间凝成了一把长刀，出其不意地从一个刁钻的角度，刺向同样全身裹着战甲的男人。 所有的这一切只发生在瞬息之间，但男人却已极快的速度反应了过来，一只手挡住了她的液态金属形成的大刀，另一只手则握成拳——拳上带着有尖锐而坚硬的物质——狠狠地迎她而来。 尤娜勾起了唇角。 为什么在发现撞上蝙蝠侠之后，她只披了一个普通人的马甲，却依旧这么气定神闲呢？ ——因为她对她的战甲无比自信。 蝙蝠侠是一个不世出的天才，甚至近乎十项全能，他的头脑也非常让人忌惮。而无论一个人再怎么聪明，信息上的差距造成的鸿沟也是无法挽回的。 先不说蝙蝠侠有没有遇到过这种特殊的 液态金属造成的战甲，就算他以前遇到过，她的战甲也绝对能给他全新的体验。 如果和他对战的是q，或者琴酒，蝙蝠侠都有不低的胜算。他不但体术很好，还可以采用战术，且对这两个人的能力都有大致的了解，可以针对优点和缺点去设置一些圈套和陷阱。 可对于斯塔克，他所知道的就只有“她拥有一个人工智能，外加一副外骨骼和战甲”。 仅仅知道战甲的模样，可对作战起不到任何帮助。 蝙蝠侠相当于在黑暗中和她对战。 他对她的战甲的材质，性能，功效，一无所知。 也许再给他一段时间，让他完全摸清了她的优势和劣势，或者说研究出了反液态金属的战甲类型，否则—— 这场战斗当中，他都会一直处于绝对劣势的状态。 在蝙蝠侠的手钳制住她长刀的下一刻，银白色的金属就像是有生命力一般地直接脱离了它的主人，以让人根本来不及防备和躲避的速度，直直朝着蝙蝠侠 的身上蔓延、攀附了过去。 蝙蝠侠瞳孔骤缩，可现在再断已经来不及了。 银白色的金属已经将他的半个身体都包裹了起来。 这速度之快和变动之灵活，简直让人防不胜防，特别是第一次遇到时，根本无解。 甚至于在流失了这么多的金属到蝙蝠侠身上之后，女人身上的战甲也依旧是原本的模样，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仿佛那多出来的蝙蝠身上的金属，根本就不是她带来的。 这幅战甲太危险了。 即使自己已经深陷危机之中，蝙蝠侠的头脑还是下意识地实时给她做了评定。 聪明、傲慢，却又通透明白，仗着身上的那幅战甲根本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或许除了她的首领，她不会向任何人低头。 “这就是蝙蝠侠的实力吗？” 即使知道这是因为信息不对等造成的，也不妨碍女人肆无忌惮地嘲笑他：“哥谭义警果是是名不虚传啊。” 她这话明明在讽刺对方，可下一刻蝙蝠侠的攻击就又卷土重来。 女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在 急急后撤一步躲开之后，她才如梦初醒一般：“fuckbatman！” ——蝙蝠侠竟然挣脱了她的金属的束缚。 就在她保持人设嘚瑟的时候，他竟然已经精准地试出了这种液态金属最致命的弱点，甚至刚好身上就准备的有东西。 真是可怕的男人。 尤娜的脸色沉了下去。 看来这次是真的不能善了了。 既然蝙蝠侠已经知道了这种技术的弱点，那么像刚才一样的招式就行不通了。 尤娜没有任何犹豫，抬起左掌，掌心顷刻之间出现了一团蓝色的光芒，伴随着巨大的能量向蝙蝠侠轰去。 托尼．斯坦克的掌心炮。 即使这套战甲的定位并不需要它有多高的火力，但该有的基础性装备还是一个不少的。 ——比如说掌心炮。 蝙蝠侠堪堪接下。 因为刚刚被金属束缚，即使已经找到了破解的方法，甚至挣脱了金属的钳制，蝙蝠侠也一时半会儿没有完全恢复过来，现在完全是靠自己的意志力在撑着。 更别说他面对的对手，现在的总体思想只有一个——拿到完整的物质。 在之前她不想与蝙蝠侠撞上，就是想取得一个在蝙蝠侠登记之外的物质，好方便她的使用和研究。但既然现在蝙蝠侠他们已经掺合进来了，那想要悄无声息地得到它，自然也就成了无稽之谈。 现在尤娜的目的就只有完完整整地带走这块物质，不能让残骸的任何一部分落到蝙蝠侠手里。 先不说发现她疑似可以获取蝙蝠洞当中的情况后，蝙蝠侠会不会采取更加严密的措施来防范她，她更要防范的，是蝙蝠侠真的从那里面找到了什么对她不利的东西。 尤娜不是不信任蝙蝠侠，也不是质疑蝙蝠侠对自己女儿的爱意，只是这么重要的东 西让别人占据主动权，她始终不满意也不习惯。就算现在可能一时之间让别人掌握了主动权，她以后也是一定要夺回来的。 正因尤娜的心根本就不在和蝙蝠侠打架身上，她的很多假动作和动向和之前的推测出来的行为 模式完全不同，也轻易就能找到蝙蝠侠的漏洞去夺取那块物质。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在自身高火力的情况下，只是让蝙蝠侠失去战斗能力的尤娜，再一次为蝙蝠侠的难缠程度感到了头疼。 她带着辐射物质，确认蝙蝠侠一定不会让自己死在宇宙里——而且对方身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后，满意地启动了推进装置，加速回到了地球。 在真正回到自己的据点之前，尤娜特地把自己身上全身上下都检查了一遍，就是怕她和蝙蝠侠交战的时候，那个老蝙蝠会在她身上塞很多的窃听器监控器。 简直防不胜防。 ——她又摸到一个。 尤娜板着脸把它扔进了垃圾桶里。 好在她现在要去的是黑衣组织，就算有什么没有考虑到的也不会轻易掉马，毕竟斯塔克女士也本来就是黑衣组织的人。 组织里的实验室在她回来之前，就已经被琴酒清空，放满了她可以用到的东西。 现在这个实验室可算是派上用场了。 从琴酒的口中，尤娜甚至还了解到了杰森的最新动向。 他果不其然和黑面具的人杠起来了。 这种局面其实企鹅人是非常喜闻乐见的。他后来那段时间能一直在哥谭更加说一不二，本质上也和黑帮之间各种势力相互争斗，相互内耗、消磨有关，全靠同行拼尽全力衬托。 可惜现在黑衣组织的背后是尤娜，而尤娜可不仅仅满足于黑面具与企鹅人自相残杀，她甚至还想搞死企鹅人。 而且企鹅人作为一个掌控了哥谭这么多年的势力的首领，本来影响力就在日渐衰退，尤娜如果想要取代他或者彻底消灭他，其实并不是很难。 64、生气 “黑衣组织实验室” “有什么进展么？” 白发男人一直只手插进口袋里, 一只手拎着一袋散发着食物香气的东西来到实验室门前，脸有些黑，尽管已经在极力掩饰, 可还是有些不自然。 “……吃点东西？” 斯塔克将实验结果放在一边, 挑眉笑道：“你这表现, 我要觉得你在食物里投毒了。” 这么僵硬, 跟做了亏心事似的。 琴酒：“……” 琴酒冷声道：“爱要不要。” “我可没有说不要。”斯塔克扬眉, 眼眸瞥向一旁干净的桌子：“放那里吧, 我会自取。” 男人将食物放上去, 转身想离开。 “诶等等, ”斯塔克叫住他, 认真地说，“其实我一直都有一个问题想问——你的一头金发那么漂亮，为什么要弄成白色的？” 斯塔克喜欢金发碧眼的美人, 她这么做完美符合了人设，况且尤娜也真的是很好奇这件事情。 “你喜欢金发？”琴酒似乎有些讶异, 然后便回答了她的问题：“太显眼。” “行吧。”斯塔克耸耸肩，没有再?追问这个问题，想来这个酷盖也不会真正回答她。 想当年和琴酒搭档的时候, 她每次和他见面就会被那一头耀眼的金发给闪到眼睛。他那头金发是真的像流淌的黄金一样，颜色很浓郁, 光泽也特别棒。 斯塔克拿起桌子上的食物，打开看看发现是三明治和汉堡。她咬了一口，说道：“的确和尤娜．韦恩有某种联系。这也不是什么交通工具, 看它能放出辐射，让尤娜感受到的情况，应该是什么可以为外星人营造舒适环境的装饰性物品？” “按照我们的情报, 超人是氪星人。氪星人也有一套自己熟悉的生存环境。”琴酒补充道，和她对视：“——所以，尤娜不是人？” 之前尤娜回来得太急，走得也太快，他没有弄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琴酒又?不是蠢货，现在结合她的表现和话语，大致能猜得出来发生了什么。 “可能吧。”斯塔克没什么情绪波动地说。 琴酒原本不太好看的神?色缓了缓，然后勾起一抹带着恶意的笑容：“如果你的试验品是从蝙蝠侠手里抢回来的 ，他恐怕今晚就会来拜访我们。” 赤色在唇边汇聚，冰冷的战意翻涌。 “不要误会哦，琴酒，他来找我们，可能不是来打架的。” 斯塔克慢条斯理地重新拿起试验仪器，说：“这种事，去和首领商量吧。” * 黑发的女孩从房间中央的床上醒来。 她动了动身体，感觉适应良好以后从床上下来，移步到窗边。 大大的落地窗正对着外?面的灯火通明。 现在已经是傍晚，残阳如血，和外?面不灭的繁华灯光交相辉映，倒形成了一种较为奇妙的色彩。 整天完全黑下去，最后一丝日光从地平线上消失，蝙蝠侠就该来访了。 她勾了勾唇，轻描淡写?地想，同时估算着琴酒上楼需要的时间。 一个马甲就该做那个马甲的身份应该做的事情，即使斯塔克的身边并没有让他可能掉马的东西存在，她也不会做出违背人设的举动。 琴酒会理解的，他本身就不是那种完全的物理派，该有的心黑和手段他一样都不会少。更别说牵扯到她，是她的命令。 虽然说琴酒是黑手党思维，他在带领黑衣组织的时候，做过的不干净的事情也不少，如果不是当初她往他口袋里塞的小纸条，他们恐怕早就上了蝙蝠侠的黑名单。 但只要有她在，琴酒就会完完全全地以她为主。她很确信，就算是她让琴酒开枪对准他自己的太阳穴，在确定她不是在开玩笑的情况下，对方不会有任何犹豫。 这就是她需要的衷心。 她不管琴酒对她到底是什么感觉，她只要他忠心就够了。 银发男人很快就来到了首领所在的办公室。 这个时候，距离黑夜降临，还有不到几分钟。 “你真的准备再?次和蝙蝠侠合作？”琴酒上前，站在她身后，也看向下面那片灯火通明，冷笑道：“我认为你的算盘可能打不响。” Q也笑，她转过身来，抬头仰视着这个比她高出许多的男人，明明一副孩子的长相，给人的气势却完全不像她表现出来的年纪：“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和我们合作，这是最优解。” “蝙蝠侠很固执。”琴酒说。 “在一些大事上，就算他再?固执，他也必须要好好 考虑。” 琴酒明白了什么，墨绿色的眸子在夜晚灯光的映照下，显示出一种格外暗沉的色彩，而现在那色彩蔓起了笑意。 “你知道企鹅人和黑面具他们要出手了。” “你不是也猜到了么？有杰森在那里搅浑水，他们就算现在不炸，早晚也有一天得炸。我担心的是，企鹅人和黑面具好像都有恃无恐。他们的底牌也许比我们想象的要更加恐怖。” Q脸上的笑容消失，声音很轻：“而且我也想知道，如果她真的是一个外星人，当?初是怎么跑到地球上来的。” 真的和哥谭的老牌势力没什么关系吗？ “企鹅人在顶尖的位置待的时间比较长了，他的视力更是遍布哥谭各个角落，想问出当年的事情，并不是没有可能。” “就连超人来到地球上的时候，都有异象发生，被人捡到——而且那地方还是一个乡下小镇。”Q冷笑一声：“如果她是从外?星直接降落在地球的，势必不会悄无声息，而且一个外星人和布鲁斯基因的混合体，这么流落在哥谭也很奇怪。 “这么多年来，布鲁斯甚至一直不知道这件事情。” “阴谋的味道，不是么？” “你猜测她的诞生早有预谋，但不一定是针对蝙蝠侠。”琴酒瞬间理解了她的思路。 Q有些意外琴酒的反应速度，毕竟这个猜测其实只是众多可能性中的一种。 琴酒将烟放进口中，垂眸说道：“别看我。你自己变没变心里没点儿数吗？” Q：“……” “是变了的。变了很多。”Q笑了笑：“琴酒，你的观察力让我感到惊喜。果然是天生适合做下属的人呢！” 琴酒：“……”酷盖捏断了烟。 窗外?的灯火似乎暗了一瞬。 Q萝莉脸上的神?色正经了起来。 “——他来了。” 话音刚落，窗外?就猛然出现了一双巨大的蝠翼，覆盖了几乎整个落地窗，下一刻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他竟然直接穿透了用特殊材质制成的玻璃，明目张胆地直直闯入了房间内。 阴影加身。 琴酒早在蝠翼出现时，就毫不犹豫地用子弹招呼了他，即使视线被黑色与玻璃的反光覆盖，他也面不改色，直接瞄准射击。 Q手腕一翻，日 轮刀已经出现在了手中，泛着冰冷的寒芒。 她浅浅地笑了起来，声音软糯。 “看来想要好好交流，不打一架是不行了。” 声音还未消散，娇小的身影便直接冲了上去，赶在蝙蝠侠落地之前，将力道集中在腿上，离弦之箭一般踹上了他的胸膛。 Q没有任何，乍一下受到如此大的冲击力，即使有重力加速度的影响，蝙蝠侠还是难以避免地向后倒去。 在跌出窗外?之前，钩爪猛然嵌入屋内，将蝙蝠侠固定前拉，之间越过了Q和琴酒。 两方人的站位已经发生了翻转。 “瓮中捉鳖。” 琴酒嗤笑一声，拿出两把自己准备好的最常用的枪，已经在刚刚不紧不慢地为弹匣填满了子弹。 一个琴酒已经够棘手的了，这次却又来了个极为灵巧的Q。 然而该打还是要打。 这场架根本无可避免。 Q眼尖地瞄到了蝙蝠侠手中的蝙蝠镖，腾身而起避过，在下落的时候足尖轻点空中的飞镖，便又二次提身俯冲向蝙蝠侠，借着琴酒的火力掩护，完全无视了又?准又?利的蝙蝠镖，成功近身。 “砰砰砰！”几乎听不出来停顿的几声枪响，便又打偏了几枚冲着Q去的蝙蝠镖。 琴酒一点都不慌。他们都知道之前她和蝙蝠侠在太空里刚打过一场，蝙蝠侠不可能恢复得这么快。只不过今天晚上他必须得来，所以他便强撑着来了。 琴酒对蝙蝠侠没什么感觉，身为反派，他甚至可以落井下石，趁他病要他命。 但Q不行。 顾忌着Q的感受，用枪这种高危武器的琴酒打得并不是很爽，然而据他观察，另外两位倒是肉搏得很愉快。 Q已经近身了，她的设定就是非常适合缠斗的类型，速度极快敏捷很高，手上又?拿着一把极为锋利的日轮刀，在蝙蝠侠状态不好的情况下，以Q的实力，这场战斗没有第二种结果。 ——然而蝙蝠侠直接迎着她的刀锋而来，一点也不顾及自己会受很重的伤，表情没有一点动摇，像是铁了心要擒住她。 Q的脸终于黑了。 她利用极高的控制力硬生生让刀锋转向自己，因为特殊的不人不鬼的身体而轻易被刀光所伤，于是干脆顺从了情绪，“锵”地一声将刀 甩开，任由它直接滑过去之后插入了墙中。 蝙蝠侠有一瞬间的意外。 也就是这一瞬间的意外，让他被Q找到了破绽，整个人都被她掼在了地上，然后五岁大的女童便蹲下身按住他的脑袋，双眸已经变成了赤红的血色。 “血鬼术．月神?” 在这场战斗中她第一次用了能力，这下蝙蝠侠是完完全全动不得了。 琴酒挑了挑眉，墨绿色的眸中没什么感情变化，转身去旁边的柜子里拿了绷带。 Q却深吸了一口气，尖锐的虎牙抵了抵下唇，漆黑的纹路告诉蝙蝠侠，她的情绪很不好。 蝙蝠侠的第一反应就是稳住她。 女孩猛然睁开眼睛，声音几乎称得上是尖锐：“你是蠢货吗？！！” 黑漆漆：“……？” 65、合作 “你在说些什么？”蝙蝠侠大脑高速运转,同时沉声道。 ——q的行为很奇怪。 据说双重人格都有很多其他精神类疾病。所以她为什么会突然发怒？ 蝙蝠侠飞速把刚刚发生的一切事情过了一遍，然后发现她生气似乎是因为……他放任自己受伤？ ？ 蝙蝠侠第一次看见这么清奇的对手。 以前他遇见的哪个阿卡姆粉丝团不是他受伤的越狠越高兴，恨不得他身上一身伤都是自己亲手造成的,他是真的从来没见过这种—— 似乎在之前的几次交锋中,女孩也都没有真正伤到他。和她作战,他根本就没感觉自己有受伤,对身体的损耗程度比一些普通的阿卡姆病人闹事要轻得多。 但他有是亲眼看到她把小丑的头砍下来,踩在脚下按成肉泥的。 ……或许他对于q的定位要换一换。 q的一切都需要重新评估,她也许和其他犯人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她是最近才出现的“首领”,在这之前他从来没听说过有她的存在,看她的表现,他必须要把这点放在心上，更加慎重地对待。 琴酒绝对知道什么。 ——下次就去堵琴酒。 在几秒之内想了许多，女孩却像是没有感受到他的凝滞一样,似乎情绪一上来就有些控制不住，那双兔子一样的红宝石眼睛眨巴眨巴,骤然间蓄满了泪水。 然后眼泪滚了下来。 蝙蝠侠这下是真的有些懵了。 q……哭了？ 他这才发现小女孩真的只是一个五岁大的女孩，甚至没有他腿高，只不过在战斗的时候总是腾跃辗转在半空中,让人误以为她是和自己势均力敌的。 然而她却硬生生把刀对准了自己。她明知道她就算拿着刀对敌，也会被刀光所伤,所以现在更浑身都是血。 为什么？ “别哭了。” 蝙蝠侠僵硬地板着脸说，说出口后才发现自己像在说教似的。 “……” 蝙蝠侠 是不会轻易对罪犯和敌人心软的，他甚至可以面不改色地在他们身上烙下蝙蝠烙印,打得他们半死不活。可对着这个不大的孩子，面对着她的所作所为……他突然心软了。 像是心里空了一块似的，理智填补不进去,只有酸疼。 琴酒已经拿着绷带过来了：“包扎一下。” “不要。”q红着眼眶说：“又不会死，你拿走吧。” 琴酒看向蝙蝠侠，暗沉的墨绿色眸子明晃晃地说着“自己搞出来的事自己解决”。 布鲁斯：“……” 想了想自己布鲁斯．韦恩的身份已经暴露了，他努力让自己的音色软和下来，切除变声器的效果，柔声道：“对不起，我错了。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布鲁斯愣了一下。 他身上的领域被解除了。 女孩闭了闭目，似乎情绪又恢复到了正常水平，只是没有一开始那么云淡风轻，脸上带笑了。她打了个 响指，室内的灯便全部打开。 “我们来谈个合作吧。” “……”蝙蝠侠发现现在是真的无法拒绝她。而且打也打过了，总不能这会儿再打一场。 “谈合作可以。”蝙蝠侠有种今天一定要弄清楚她是为什么生气的预感：“告诉我，为什么……不喜欢我受伤？” 黑暗骑士的音色又恢复了喑哑，说话时明明应该如同鬼魅一般让人不适，可当带了点微不可查的茫然和疑问的时候，就会显得有种格外的反差萌。 q搪塞过去，明显不想再聊这件事：“可能是因为你像我父亲吧。” “……”蝙蝠侠抿起唇，没再说话。 女孩却微微一顿。 刚刚的回答很容易引起蝙蝠侠的联想，倒不如将错就错，给自己立人设。 于是她整理了一下思路和语言，把自己经历过的事情半真半假地说了出来。 “我想和你合作，蝙蝠侠，所以我会告诉你我的经历。……这是我对你交付信任的证明。我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恶人，合作是一个共赢的选项。我希望你能考虑，蝙蝠 。” 蝙蝠侠道：“好。” 黑发女孩的形象已经恢复成了她原本的样子，自然柔顺的长发，近乎惨白的皮肤，以及有些过瘦的身体。 蝙蝠侠想起他开红外探测仪的时候，也无法捕捉到她的踪迹。 她没有温度，超人也告诉他，她甚至没有心跳。 她说她是鬼。 “我是鬼。” q神色平静地回答，尽管蝙蝠侠猜测她是不是努力维持着平静。 琴酒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眸安静地注视着她。他们相遇的时间太短，分别的时间太长，这也是琴酒第一次听她说起自己的往事。哪怕是假的，为了效果，也会在其中增加几分真实。 “我们是一家三口，尽管父母有时候会吵架，生活也算得上是幸福，他们都对我很好。” “新年那天晚上我们出门去玩，因为人太多了，我被人流裹挟，被迫和父母分开。我很害怕，到处都是人，而以我的身高，我根本看不到任何其他东西。” 她顿了顿，眸底开始有红光复现。 蝙蝠侠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仿佛她即将说出口的东西，是某种极为极为惨烈的……悲剧。 “在这时候，一只手伸了过来。” “这只手的主人把我抱起来，他很高，视野一下子开阔了，焦躁便被压下，我看到人头攒动的景象，那个高度是父亲经常抱着我，让我去看世界的高度。” “抱着我的人是个很俊美的男人，黑发红眼，眼睛的颜色在灯光下，像是红宝石，一会儿又像是颜色深一点的樱花。他告诉他会带我找到我的父亲，现在要抱着我回家。”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像是怕自己反悔似的一口气说道：“我跟着他回去了。他把我带到我家里，屠杀了我全家。” 蝙蝠侠一顿。 “ 他撕扯掉了我的四肢，用利爪穿透我的心脏，并把它们吞了下去。他对我为什么不会立刻死去感到非常好奇，于是转化了我，不知道中间 出了什么问题，也许是我从来不吃人肉不喝人血，然后变成了现在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他用尽手段折磨我，就是为了我能……吃口人肉？哈哈哈。 “或许我还要感谢他，如果不是他，我可能会被他的下属们分食。”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蝙蝠侠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地说。 “死出来的。” 她像是疲倦了一般轻描淡写地说。 “……” 蝙蝠侠沉默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她才又轻轻开口。 “蝙蝠侠，有时候做一个人真的是很难很难，活下去也很难。有时候仅仅是活着，就需要费很大的力气了。 我知道你不在乎，但也请你再在受伤之前，想想你的家人。” 蝙蝠侠没有回答，他浑身发冷。 想想他的家人。 那她遇害之后，她的家人呢？ 她是怀着什么心情说出这番话的？ 在她觉得他像她父亲，却看着他撞上她的刀尖时，又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呢？ “对了，你之前看到的那个副人格，是可笑的懦弱的产物。她仍然停留在没遇到鬼的时候，天真得几乎愚蠢，我就算和她解释过了，她也对现在的情况一知半解。” “不用在乎她。” “那些鬼现在还活着？” “死了。”q说道。“你觉得我会不去报仇吗？这个仇我是一定会报的。” “说也说完了，我们谈合作吧。” 蝙蝠侠和她都是很会控制情绪的人，也常常不肯让情绪过于膨胀以至于妨碍理智。但蝙蝠侠也发现，她平复得实在是太快了，就像是已经有了一种相应的应激措施，来帮助她稳定经常崩溃的情绪。 然而该说的话还是要说，该表明的态度还是会表明，只不过收起了敌意和冷漠：“如果你说的合作是指你们拿走的那块物质的话，事情关系到尤娜，我不会妥协。” q笑了笑：“我知道。她有你这么一个父亲，我已 经很欣慰了——如果我的父亲还在，应该会和你一样吧。” “……会的。” 说到同样受了很多苦的尤娜，蝙蝠侠只觉得从来没有精神上这么难受过。 “一会儿会有人把那块物质给你，斯塔克需要的数据已经足够，她并没有破坏它，现在它仍然完好无损。我要说的合作是关于哥谭的地下世界的。” “你当义警这么多年，也和地下世界打交道这么多年，应该知道这个世界里面的太多人都是多么的狡猾和难缠，而且很多都完全没有纪律。 “现在有企鹅人黑面具等庞大的势力挡着倒也还好，像是几十年前的哥谭，完全就是一潭混得不能再混的混水。” 她记得韦恩的父母好像也是死于那个时候，谁又知道当初法庭上的“真凶”到底是不是真凶。太乱太复杂，整个城市都是散乱的，根本就无从查起。 而如果想要追求统一，像企鹅人那样已经有基础的虽说可以扶持，可他的行事却是蝙蝠侠绝对不能容忍的，就算是统一了哥谭又能好到哪里去，还不如相互牵制着。 q抬起眸子，注视着蝙蝠侠钢蓝色的眼睛。 “外面的人说得很对，我想要统一整个哥谭的地下世界。” “我和其他人不一样。” “我想要以绝对的铁血统治，来规范秩序，重建规则。” 66、要事 实不相瞒,蝙蝠侠想到了杰森。 可面前的女孩明显所图更大。 在她说自己以前的经历的时候，蝙蝠侠就意识到她可能并不只有五岁，也许只是保持着这个形态保持了很长时间,因为她是在这么大的时候遇害的。 但听到这么小的孩子口中说出这么有野心的话,他还是难免受到震动。 统一整个地下世界,规范秩序,重建规则。 黑发女孩认真地看着他,显然不是在开玩笑。 “所以,要合作吗？”她重复道：”蝙蝠侠,你应该知道跟我合作性价比很高。如果不同意的话……你又该怎么应对即将到来的战争呢。” q将左手心摊开,里面有一个小巧的通讯器：“我们的内部通讯装置哦,知道你一定不会让我接入你们，那么我们就再建个小群。” 蝙蝠侠沉默，似乎在权衡利弊。 过了一会儿,他才拿过通讯器，开口道：“具体内容还需要继续考虑。” 这就是同意的意思了。 q眉眼弯了起来：“大成功哦。gin,快把太宰从水池里叫来，我们要好好庆祝一下！” 蝙蝠侠视线在她的笑容上停顿了一瞬。 所以这件事情里，也有太宰治的手笔么？ 黑衣组织的编外人员,隐藏的操心师。 他不欲再在这里呆下去，今天的情报也已经足够了,便一个闪身消失原地，只留下似乎毫无所知的q仍然在尽职尽责地表演。 “你们庆祝吧，我就不了,”琴酒冷漠地说，“我回去，你们随意。” 就算是个劳模,也不是这么连轴转的，更何况现在根本就没有什么事需要他出手了。 至于庆祝活动，太宰治明明就是尤娜的马甲，根本没一点意思，搞不懂为什么首领总是喜欢整这些东西。 q可怜巴巴地眨眨眼睛：“gin。”qaq。 黑发小女孩拉住他的手，一瞬间似乎与很久之前的她重合，那时候她没有现在这样表演出来的笑容，而是有些阴郁，还有些不安。 当时的琴酒见到她不安， 还会觉得有种微妙的满足感。 因为麻木的女孩只会在他面前不安和紧张。 只不过后来一切就偏离了应有的轨迹。 琴酒：“……” 琴酒黑了脸，似乎在唾弃自己的不坚定：“……行，我不走。” 他真说自己不走了，q反而意外地挑了挑眉，嫣红的双唇开合，唇边勾起笑容，瞬间那种丧中带甜的感觉就又出来了。 “就只是逗逗gin而已，真的不走了呀？” 琴酒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好耶！我还有其他事要去处理，桌上那一堆乱七八糟……啊不对，破有深度的文件就拜托你了呀，最亲爱最能干的gin~” 琴酒只觉得太阳穴都在抽疼：“想得美，自己处理。” 果然你演太宰其实就是本色出演对吧？？ “也不是啦。”q像是知道他在想 什么似的，这么笑着说道，只不过下一刻就收敛了脸上的表情：“杰森之前给我留了位置，我现在要去找他赴约。” “啧。”琴酒点头，帽子压下去，和发丝一起挡住了眼睛：“这边的事你不用担心。” q弯了弯眸子，放心离开。 女孩离开后，琴酒点上烟，拿起文件，低骂了一句，还是任劳任怨地给她代行首领的责任。 他坐下时下意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视线在一把枪上停下了。 枪是琴酒最常用的型号，安安静静的躺在桌子上的显眼位置，怎么看都不像是随手放的。 银发男人挑起眉，拿过枪，在枪身上找到了“guw”的字母。 给下属的甜枣吗？ 用一个无伤大雅的信物，来换到他的衷心。 那么，他那位心机颇深的首领，到底知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呢。 男人低低笑了一声，随手将枪给戴在了身上，这才眉眼舒展地处理起了公务。 虽然他自我感觉他的衷心根本不需要换，但首领对下属花这点儿小心思，他还挺乐见其成。 对了，其他人就不用了，毕竟整个组织里，只有他有资格收到这样的信物吧。 今天是 普普通通的给黑面具找茬的一天。 红头罩收工完事，却在先给手臂止血以防止接下来行动的时候，猛然停住了动作，随即以常人根本无法反应的速度抽出大口径双枪，对准了某个阴影处的位置，眯起眸子冰冷道：“谁？” 见没有人答话，他冷笑一声，扣动扳机。 子弹破空而去，而面前的空气似乎扭曲了一下，是人闪动，空气流过的痕迹。 这里果然有一个能隐藏自己身形的人。 杰森默不作声地提高警惕，在发现再次有不正常空气流动的瞬间射击，硬生生逼得让对方停了下来，并在落地的时候留下了痕迹。 他似乎听到了一声轻笑，然后便是对方更为快速的移动。杰森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继续射击，只不过后来显然没有前两次效果要好。 ——近身了。 戴着红头罩的青年手中的枪换了个方向，“砰”一声，直直朝着隐藏起来的对方而去，即使在如此近的距离，目标移动如此快速的情况下，也将枪玩得游刃有余。 子弹入肉的声音响起，对方似乎根本没有尝试躲避。 这个人到底想干什么？ 受伤难道有什么其他作用吗？ 杰森刚想采取下一步动作，就见一个小女孩出现在了他估算的位置。 “真厉害，不愧是杰森。” 黑发黑眼的小姑娘眸子亮晶晶地说。 杰森动作一顿：“噩梦。” “噩梦的确是很可怕的，但只要醒来有人安慰一下，就不会害怕啦。” 结合之前和尤娜对过的情报，和对她能力的猜测，青年的神色这才放松下来，下一刻又皱起了眉，两步走到小女孩身边，问道：“刚刚子弹 打到你了？” “没什么事，这种东西对我没用，躲避只是下意识的动作，如果有人掩护的话，我会把它们全避开的。”q笑道：“毕竟也没有几个人喜欢自己身上被打上枪孔吧。” 杰森却一瞬间想到九年前分离那天她身上挡住的子弹。 “……跟我回安全屋，这里不是个谈话的好地方。”杰森借用红头罩面具藏起内心的想法，在 女孩有些发愣的表情中将她一把抱起，让小小的身体坐在自己的臂弯上：“走，回家。” “你怎么跟抱女儿似的。”q忍不住吐槽，又很浅地笑起来：“我现在有家啦，杰森。” “……”杰森平静地在心里妒忌：“我以前和你相依为命的时候，那个家不算家吗？” q：“？不是，我的意思——” “还有琴酒，你们的关系不只是上下熟那么简单吧，他也不能在你心里占有一席之地？或者还有你遇到的那些朋友们，都不能给你一个家？” “所以，还是不一样的对吗。”杰森总结说，情绪明显不对劲。 “……”她好像不知不觉地踩雷了。 q想了想：“不是其他人不重要的意思。我理解你的感受，有时候我也会嫉妒有些人和对方的关系，也会有‘为什么我就不能获得这样的待遇’的念头。” “后来我想，我不可能在所有人心里都是最重要的那个。” “我不会再把自己放在比较的天平上，因为那样的结果往往令人失望。” 的确如此，可直白地说出来，总会让人觉得心寒。杰森也不想听尤娜分得这么明白，因为这代表着，她很大程度上封闭了自己的内心，而且在无意中把自己放在了局外人的位置。 “所以后来我想了一个办法。对方内心把我放在什么位置，我就也会把他放在差不多的位置——当然，表面上和内心当然不能轻易同步。虽然他们也不是最重要的……总觉得我又双标了。” q笑出声。 “所以想开了就好了。而且我说我有家了，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思。”她敲敲杰森的红头罩：“我是想和你分享喜悦，也想隐晦地告诉你。” 她放低声音：“韦恩庄园也一直是你的家。” 我们的家都在那里。 “也许再也回不去了。”听完解释杰森好了一点，声音却依旧冰凉平静。 “……也许吧。凡事都有意外呢。” q安静下来，话语轻得像是森林里的微风：“有时候我也想傻一点，就能认为我在其他人心里都是最重要的，任何东西都无 法凌驾在我之上。” 可她却早早地和复杂的人心打了交道。 杰森叹了口气，对自己提起的这个话题感到了后悔：“行了，你来找我不只是因为这个吧？……当然你要说是想我了，我是不会介意的。” “……杰森，这么多年不见，你怎么了？”怎么说话这个样子（瞳孔地震jpg）。 杰森：“……”不能骂脏话不能骂要忍住。 “好啦不逗哥哥了，我来的确有事情要和你谈。”赴约什么的只是忽悠琴酒的，只不过她也有正事：“关于黑面具这几天的动向，你有什么看法吗？” 67、坑人 “大致就是这样,最近他们闹得很厉害。”杰森在安全屋把人物关系画给她：“在前几天还只是企鹅人的手下挑衅黑面具，企鹅人默许态度。现在恐怕已经要上升到火拼了。” 拥有自己的情报网的尤娜自然也清楚这件事，她点点头：“你最近不是在企鹅人那里卧底么？” “嗯,是猜出来一些机密的东西。”杰森后仰倚在沙发背上,面露嘲讽：“他在很久以前就准备称霸哥谭了,最近已经做好了准备,和黑面具的交锋只不过是个开始。等他们两家争出来谁高谁低,就该向其他势力动手了。” “不。”尤娜认真观察着那张图：“我总觉得只有企鹅人是这么想的。” 杰森知道她的意思,眉眼沉了下去：“怎么说？” “我们有自己的情报网,你也知道。”尤娜将双手交叠放在下巴处：“黑面具的性格似乎一直在发生变化,只不过一直不明显,日积月累到现在才被人发现端倪。他似乎……有点疯狂。” “和往常不一样的疯狂。” 杰森眯起眸子：“我会找他好好谈谈。” “别弄死了。”尤娜冷淡地说：“他们这种成型的帮派，一旦老大死了，下面的人再割据起来会更难办。原本我想的是挟持他们,威胁他们听我的话，直到我发现他们都留了后手,并且丝毫不在意自己的性命。” 她声音平静：“你听说过养蛊吗？” “你是说，有幕后黑手操纵这一切，把企鹅人和黑面具以及我们,都耍得团团转？” “这只是一个没什么切实证据的猜测。” 杰森当然知道这只是一个猜测，但这是尤娜．韦恩的猜测。 “我明白了。”杰森说：“我再去企鹅人那里卧底的时候,会特别关注这些情报。” 黑衣组织有一个庞大的情报网是不错，那也不能全面地照顾到任何地方。 而尤娜还在思考另一个问题。 她总觉得这些事背后都和她有隐秘的关联。 那么 是隐藏起来，藏得比敌人更暗,还是干脆把自己置身于亮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轻轻地笑了笑。 算了，现在还不到时候。或许这也就斯塔克能做到吧,某种程度上真的不要命的家伙。 尤娜到现在还记得他主动公布自己钢铁侠的身份，和告诉敌人自己别墅位置的事情。 真是耀眼，是她一辈子也学不会的东西。 她啊，只能在暗处，与这些人玩弄心术了。 尤娜可是很忙的，和杰森交流过情报和想法后，就又匆匆地返回了黑衣组织，看看自己提取出来的东西有没有成型。 那是一小瓶金蓝色的液体，看起来很漂亮，实则蕴含了大量的辐射，这种浓缩起来的辐射已经不是不伤人的程度了。 那块物质已经给蝙蝠侠送了过去，提取出来的这些东西也不会让蝙蝠侠有所察觉。 思考了 一会儿之后，她滴了一滴在自己的其中一具未死亡的身体上。 肉眼可见的变化出现了。 那滴金色的液体瞬间没入她的肌肤，一股暖意像是渗入灵魂一样盘踞在尤娜内心深处，仿佛给她带来了无穷的力量感。 一股玄之又玄的感觉出现，非常奇妙，大脑更像是被清洗了一遍，那种因为负荷太大而有些昏昏沉沉的不适感尽数消失，就像是一下子休息了很长时间一样，清爽明快，思路前所未有的清晰。 ……这根本就是对她的增幅药剂吧，只不过不知道有没有副作用。 对别人也会有类似的作用么？ 尤娜用小白鼠做了实验，发现并没有什么明显变化。 不过毕竟是要用在自己本体身上，而且对灵魂似乎有共鸣效果的话，就要慎重一些了。一堆谜团还没解决呢。 她将药剂好好收了起来，准备等到不得已的时候再用。 现在短时间内应该是没有掉马的压力了。 尤娜倒是更对自己的真实身份好奇起来。她到底是什么种族？会有氪星人那样强大的天赋吗？不过按照目前来看，她的种 族似乎不比氪星人差。 只不过那个残骸……仍然让人很在意呢。 尤娜垂下眼睛。 没想到回到这个世界还会发生这种事情。有问题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她到底是怎么同时融合了外星人和布鲁斯的基因的？为什么她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族人？为什么唯一感觉有联系的物质是从残骸上获得的？ 她的族人到底是扮演着什么角色？ 可不要到时候来个跟氪星人一样的，来地球找她又要挟毁灭地球的，她可真的是会弑亲的啊。 “也许我之前下的定论并不正确。”尤娜轻声自言自语：“即使在暗处搅弄风云，我也依旧不可战胜。” 她将手套戴上，特殊材质制作的手套，曾经为她挡过无数子弹。 入手是冰凉的触感。 等黑面具企鹅人他们的事情弄完，她也许可以闲下来考虑回去看看父老乡亲了。 尤娜回到首领办公室，重新征用了一张桌子和琴酒一起处理文件，并没有打扰他。 她先翻了翻情报，经过有侧重点的精准调查，情报组组长显然更好地完成了任务，这份情报比她想象的要详细很多。 尤娜用最快的速度翻过所有的页面。 总结来说就是企鹅人和黑面具的关系又有新的变化。 本来他们之间互相明争暗斗，都想搞事，但因为黑面具这些年的发展和企鹅人的强大，导致他们事实是在一种势均力敌的状态。可黑面具惹到了杰森，杰森与黑面具杠上了，黑面具便受到重创。 毕竟他招惹的可是红头罩，昔日的二代罗宾。 红头罩的杀伤力可不只是说说而已，黑面具无法承受这样的损失，直接把红头罩拉入了黑名单，哪怕暂时不与企鹅人争霸，也要弄死 他。 估计红头罩就要取代黑面具了——如果对方没有留什么后手的话。 现在这情况很难说。 而红头罩在清理黑面具的人的时候，遇到企鹅的人也是不会手下留情的，所以他也得罪了企鹅人。 这下可不得 了了，企鹅人直接认为杰森那是挑衅他——虽然也的确如此，他和黑面具一拍即合，决定先抓住这个敢来搅和他们两大势力的新出现的，不守规矩的反派。 尤娜翻情报的手没动，另一只手拿起内线的通讯器，语气毫无波动地说：“放出消息，红头罩和我们有关。” “谁要是再动他，就是和黑衣组织作对。” “这是宣战，黑衣组织不会坐视不理。” 她挂断通讯，想要继续翻看情报，听到琴酒那边传来声音：“一箭双雕。不愧是你，真是心黑。” 琴酒嗤笑一声，语气中带了很多看好戏的嘲讽意味：“那些老鼠们还想和你作对，真是不知掂掂自己几斤几两。” 这显然不是吹捧而是真心话，而尤娜也毫无不好意思地接受了：“基操罢了。不知道谜语人会不会再帮助企鹅人，不过就算那边有高智商的人看出来了又怎么样呢？这是个明谋，他们也躲不过去的。” 红头罩已经明目张胆地得罪两家龙头势力了，他之前一直是孤身一人，单机作战，那两家势力找他事时也不会考虑那么多，他自己也不考虑。 而黑衣组织偏偏在这个档口说，红头罩他们罩着了。 那么，那两家会如何选择呢？ 黑衣组织再参加进来，这可就不是小事了，几乎整个哥谭的龙头势力都参与这场战争，c区也纳入战争地区，这件事无法善了。 如果他们选择和黑衣组织好好谈，让他们约束自己的部下，并作出相应的解释，那么至少可以说明，在表面上，他们是不希望有这么宏大的波及整个哥谭的战争的。 当然，如果他们要求赔偿的话，黑衣组织是不会赔的。他们如果真的像表面一样不希望大规模战争发生，也会选择息事宁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他们选择直接不管不顾直接宣战的话…… 那就说明，他们很可能早就做好这样的准备了。这样的话即使是杀了他们的首领也无济于事，他们已经有了万全的准备和 发起机制，既然想要不顾一切地发动战争，他们已经做好了毁掉哥谭的打算。 这不像太是企鹅人能做出来的事情，但凡事都有例外，绝对不可以掉以轻心。而且以企鹅人的魄力和脑子，他绝对是一个不好对付的敌人。 总之，这是个非常重要的情报，她们和蝙蝠侠都必须要做好相应的对策。 这种大规模的战争一定会波及到平民，还要联系gcpd，好歹也是警察，有众多警员，也能帮上一些忙吧。 尤娜还有一个选择，就是在战争开始前，直接杀了企鹅人和黑面具的绝大部分成员，那样他们就算想组织战争也毫无办法。 ……就是可能上蝙蝠侠的黑名单。名列前茅的那种。 尤娜抱住头。 “对了，gin，联系一下意大利那边，就说……如果最近哥谭有人要与他们合作，不用拒绝。如果没有，也可以争取哦。”也许这是其他的降低损失的办法。 “我从一开始就做着最坏的打算，也许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他人会让人心寒，但事实总是证明，这样做有无比的优越性。” 尤娜笑了起来。 “如果他们真的糊涂到要毁掉这个生他们养他们的哥谭，那么就不会拒绝外部势力的加盟。况且他们自信意大利远，就算是以后成功了，不想遵守约定让两边反目，他们在老巢也有时间准备。” 但如果，意大利加入的本来目的，就是反水坑他们一波呢？ 要知道，他们真正的教父，现在可在黑衣组织的首领办公室里坐着呢。 68、升级 风平浪静地过了几天,终于在尤娜以本体身份挖冰淇淋吃的时候，刷到了网上的消息。 她挑了挑眉，咬着勺子点开词条。 【企鹅人疑似失去理智,宣布与黑衣组织、黑面具……等多个组织宣战,发动战争,目的可能是争夺霸主位置……】 【企鹅人手下已闯入多个势力组织,掀起……】 【目前混战范围较小,但企鹅人一直在疯狂扩展势力,黑面具已经入场】 【黑衣组织该如何应对……】 【哥谭市民保命指南】 【一百个存活小技巧,从入门到死亡不对,从入门到精通】 果然还是最坏的情况啊。 尤娜想,这和横滨的龙头战争倒是有微妙的相似。 当初在黑衣组织打工的时候，这种情况也经常发生，只不过规模这么大的倒是不多见。 果然黑手党的世界里,净是这些破事。 后面的倒是透着一股令人心酸的熟练，一看就是已经苟出经验了。 她关闭手机,垂下眸子继续安安静静地吃她的冰淇淋，实则大脑正在飞速转动，把目前的所有信息和情报都过了一遍。 黑方那边进行得有条不紊,这几天尤娜的身份也很安全。自从她滴了一滴那种提速出来的物质之后，接着将近一周都没有再出现过特别疲倦的情况。 就算是用鬼的身体她也会感觉到累的,毕竟她并不能算是纯正的鬼，又经常多开，大脑很是吃不消。可现在即使是多开,她也没有卡顿到像卡带了一样，让蝙蝠侠察觉出端倪。 顶多就是会再累一点，需要多补充些甜食而已。 她原本对甜食并没有什么兴趣,结果生活硬生生逼她至此，然后就是，习惯真是个很可怕的东西。 也许必须要进行适当控制了。 布鲁斯、迪克和提姆他们肉眼可见地忙了起来，毕竟迪克也是布鲁德海文的警员，这次弄不好就会二市联动——布鲁德海文那边的势力和哥谭有数不清的联系。布鲁斯就更不用说了， 她这几天连他的面都很少见到，不知道在筹划什么。 还有提姆——她已经不止一次听到提姆在夜里走动去泡咖啡喝了。 007太惨了，太惨了。 ……虽然她自己好像也是这么惨。 尤娜叹了口气，拦住终于出现的、经过她身边的兄长。 提姆一脸魂游天外，连话也没有心情说，因为困意而有些迟钝僵硬地转头：“？” 俊美的面容上，那青黑的眼圈是如此的碍眼而注入灵魂。 ……尤娜已经快不清楚，他没黑眼圈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了。 “你还是先去休息休息吧，哥哥，我觉得到现在为止，事态还没有那么严重。等到真正需要你的时候，你病倒了，那可怎么办？” 提到这个提姆倒是不困了，他本来快要眯成一条缝的眼睛微微睁开，露出漂亮的蓝色虹膜，目光落在她身上的时候， 并不会让她觉得冰冷，反而有种在夏天被一股凉风吹拂的感觉。 ……刻意收敛了自己的目光吗。 太贴心了。 尤娜眨眨眼睛：“别这样看着我啊，新闻都已经报导了。看来企鹅人这次是真打算把事情彻底闹大了。” 当然也可能是被她的一手明谋给气得了，索性破罐子破摔，直接就硬刚。毕竟企鹅人对她不了解，以为黑衣组织还是以前的那个搞情报的黑衣组织，在有底牌的情况下还可以试着刚一下。 提姆揉了揉眼睛，“不……我不是说这个。娜娜，他们这种黑帮之间的斗争，通常都会喜欢牵扯到一些有钱的家族，”他彻底睁开双眼，试图让尤娜明白到事情的严重性，“这次的事更是没有那么简单，所以娜娜你千万要小心，其实韦恩庄园也不要掉以轻心。” 毕竟韦恩庄园也不是没有被人突破过的经历。 “……好。”尤娜回答。 提姆这才点点头：“我先走了，有事叫阿福，他很厉害的。” 尤娜笑：“好，路上注意安全。” 目送提姆开车离去，尤娜转头对管家先生做手语：“他们真 的没关系吗？总感觉要去做一些很危险的事情。” “他们会没事的，请相信这一点，尤娜小姐。”阿福笑着揉了揉她的头：“我相信，我们一家人能团聚，并安安静静地过幸福日子的那天很快就能实现，并且一定能实现。” 小姐已经回来了，杰森少爷也没死。老爷他们现在和黑衣组织有合作关系，而黑衣组织的首领对他们并没有恶意，只要计划成功，日常困扰老爷的一大毒瘤——黑帮就差不多解决了。 阿福在这种时候，总是希望事情会往好的那一面去发展的。为此，他愿意相信黑衣组织是个值得信赖的伙伴。 “嗯，一定会的。” 尤娜点点头，将手放在管家先生的掌中，用假肢并不熟练地移动着。 连平常不怎么看手机的尤娜．韦恩都能收到这个消息，可见这则新闻的传播面积有多么广大，几乎整个哥谭都知道了。 毕竟这可是关乎着他们的切身利益和生命安全的，没有人能坐视不理。 “绝大部分人不但没有可能被牵扯其中的恐惧，甚至变得无比兴奋，这几日犯罪率直线飙升。”戈登局长对面前的蝙蝠侠道：“按照这个局面，就算是他们不准备发动战争，混乱也要很久才能平息。” 哥谭现状。 蝙蝠侠没有说话。 “我恐怕他们还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戈登将手中的文件放下，声音很冷：“却考虑不到，这也是一个夺命的死神。” “我会想办法。”蝙蝠侠沉声说道，下一刻戈登回头就不见了他的身影。 戈登早也习惯地叹了口气。 蝙蝠侠直接来到了黑衣组织总部。 迎面子弹射来，他直接侧身躲开，进入了首领办公 室，又是撞碎了一地玻璃。 五岁大的女童在小桌子前面，先是警告性地说了一声“gin”，然后目光移向他的方向，甜甜地笑起来：“蝙蝠侠先生，您是对我的落地窗有什么特殊情结吗？” 她露出小小的虎牙：“从那边坐电梯也可以上来哦， 亲。” 蝙蝠侠：“……” 不管蝙蝠侠有没有听到心里，q就转移了话题：“发现了什么？” “市民的情绪很不对劲。”蝙蝠侠说：“这是一个很大的变数。” 原本龙头势力之间的战争就很容易波及到平民，更何况是在哥谭这样的城市里，而现在看这势头，更像是要全民参与了一样。 这对哥谭来说一定会是个重大的打击。 “我知道这个。”q点了点头：“你是指犯罪率直线飙升吗？嗯……让太宰治上来一下，我记得这个情报好像是他递上来的。” 她对着通讯器说完之后不多久，黑发的青年就从电梯内走了出来。 “啊好困，为什么要这么扰人清梦啊首领~” 黑发少年揉了揉鸢色的眼睛，一脸困意地拉长了音说，悦耳的声音听起来无比缠绵。 蝙蝠侠不由得仔细观察了他。这还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到太宰治。 平时这个人的行踪神出鬼没，想要调查都非常困难。 “给我尊重点。”琴酒冰冷地说，话语中带着杀意。 q：“……”还真是敬业啊，琴酒。 身为她现在唯一信任的黑衣组织成员，琴酒自然需要知道她的安排，因此早早就从她口中得知了太宰治和斯塔克的情报。 她倒是没想到琴酒的演技在哥谭磨练得越发优秀了。 少年鸦黑的发丝极具美感地随着他的歪头而晃动了一下：“我这么做首领是允许的呢~你就不要嫉妒了略略略。” 琴酒：“……” “停，不要吵不要吵，大家都是好朋友呀。”q连忙打圆场，对着太宰治道：“你来和蝙蝠侠解释一下吧。” “啊……我知道了。”太宰治揉了揉脸颊，让自己的面部表情不因为睡得太久而僵硬，然后站直了身体，鸢色的眼眸中情绪冷淡。 “那群人的确兴奋起来了。想杀人的趁着这个机会赶紧谋杀，想要钱的觉得不抢白不抢去抢了银行，纵火犯直接一把火烧了流浪汉聚集地。”他的声音没有情绪：“一群废物，没有丝 毫让人关注的必要呢。还不如我去投个河。” 他在胸前画了个十字，神态却丝毫看不出虔诚：“逝者安息。” 蝙蝠侠皱起眉，想到他和自己女儿关系很好，眉头皱得更紧了。 “那么，你有什么对应计划吗，太宰？”q问道。 “这个吗？”黑衣组织的操心师唇角扯出一抹温柔浅淡的笑意，眸子暗红，眯成狭长的形状。 这就是有办法了。 q眨眨眼睛，甜甜地对蝙蝠侠说：“bat，太宰他就是这个样子啦，在他坑……计划开始之前一般我们是不会知道的，也就是他不会告诉我们的啦。当然如果你猜出来了也是可以的哦。” “总之，放心吧。” q露出和太宰治如出一辙的笑容。 “一切，都会在掌控之中的。” 69、底牌 【一切,都会在掌控之中的。】 蝙蝠侠坐在蝙蝠电脑前，此时脑海中还不由自主地回忆着这句话。 自负的人他见得很多，觉得自己可以搞定一切事情,到头来却阴沟里翻了船的,更是不计其数。 之前那些无数来到哥谭,妄图拯救这里的怀着天真梦想的年轻超级英雄,尸体放在一起可以铺满一整个房间。 这也是蝙蝠侠尤其厌恶不懂哥谭的人来到这里,对哥谭义警指手画脚,且擅自行动的原因之一。 但在那个看起来只有孩子大的少女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却并没有那种荒谬的感觉。 仿佛这句话只是在叙述一个事实,而不是一种目标或志向。 之前在和斯塔克交手的时候,他就在对方身上发现了胜券在握一般的自信与锋芒，显然，黑衣组织的首领也有这方面的倾向。包括身为干部的琴酒,也是冰冷傲慢、从来不把普通人当人看的。 ——也许这就是东方谚语里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蝙蝠侠冷静地继续敲击键盘。 不管黑衣组织那边做了什么,又是什么让他们有如此的底气与自信，他都会尽力做好万全的准备。会被傲慢或一时的青云直上蒙蔽双眼的，绝对无法走到最后。 “你准备怎么应对？”蝙蝠侠走后,琴酒问道：“我记得你并没有告诉我相关内容。” “倒是有几个还算完整的方案，但还不够。”没有了在蝙蝠侠面前的诡异的甜美可爱,此时的首领神色平静，微微垂着眸子，似乎在沉思什么：“哥谭的人和其他地方的人不一样,这里的物种多样性决定了很多普适性的方案必须慎之又慎地使用。” “而且，我需要再去完善和筛选那几个备选方案，然后设置备用计划和后手。只有做好万全的准备,才不会在出事时陷入被动。” 钢笔在指尖转了几圈，q问道：“你觉得呢？gin？” 白发男人眉眼冰冷而没有丝毫情绪：“如果是我，我会找几个典型，杀鸡儆猴。” 哥谭人这种事情见多了，那就杀得血腥一点，杀多一点。 他们都是聪明人，总会乖的。 q笑了笑：“这只是你现在的想法。如果把这件任务交在你手里，你绝对不会去这样完成它。” 琴酒勾起唇，“呵”了一声。 钢笔在手里转的第七圈，q这才微微亮起了眸子：“我找到一箭多雕、能最大限度利用所有可用资源的的最优方案了，不愧是我！” 她美滋滋地捧起脸，然后才发现自己有有些没控制住奇怪的情绪，连忙正襟危坐，又端出一个首领应有的模样，唇边笑意奇妙：“gin，你说，上一任的犯罪之王，是怎么死的呢？” 白发男人唇角冰冷的弧度扩大，看起来血腥而残酷，带着隐隐的诡异兴奋：“原来如此。” 同时他也明白了，为什 么q这个想法已经初具雏形，却迟迟没有和蝙蝠侠透露。 黑暗骑士是绝对不会认可这个做法的。 当然，这个做法也本身也疯狂且剑走偏锋，却精妙绝伦。 见心腹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q感到很满意。有搭档来为自己做事就是这点好，她完全不需要费过多的口舌去解释，他就能明白并且自动完善计划，凭借他的智商和能力，只会让行动更加完美。 “我会即刻安排。” 黑色的风衣扬起利落的弧度，琴酒离开了顶层，而q沉思了几秒，打开了智能手机。 在组织研究部门工作的斯塔克小姐启动她的人工智能：“可以开始筛选了，friday” “为您服务，斯塔克小姐。” 15秒之后，屏幕亮起。 黑发青年的脸出现在屏幕上，他的右眼被绷带缠绕，整个人只露出了少部分白皙到有些病态的肌肤，长长的睫毛像是鸦羽一样，在鸢色眸子深处投出了极深的阴影。 他脸上的笑意，带着罂粟般的无法拒绝且又吸引人心的蛊惑。 “晚上好啊，诸位。” 当蝙蝠侠发现这件事情的时候，影响已经无法停止了。 黑衣组织的斯塔克果然 不容小觑，不知道用什么方式精准筛选了目标对象，没有一个错漏。然后——他们搬出了一个恐怖的狙心武器。 若不是一直在监视着哥谭的网络情况，又有红罗宾在一旁盯着，他还因为对人工智能的忌惮而刚刚改进了技术——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会被瞒到最后。 蝙蝠侠面色沉重地看着用黑科技截留下来的，青年那无法被普通手段保存和抓获的蛊惑过程。 就连他在看这保留下来的证据的时候，也难免感到心惊，甚至会不自觉地被他的话给带进陷阱里去。 这已经不算是鼓动性的演说了。蝙蝠侠想，这甚至可以被称得上是【洗脑】。 仅仅用这么短的时间，寥寥几句话，效果却堪称恐怖。连他都觉得这话煽动性强到可怕，更何况是那些本来就被针对的目标人群。他们只会更容易落入黑衣组织一早给他们设下的圈套。 该说不愧是q和太宰治吗？该利用的能利用的，一丝一毫也不愿意浪费。 而这件事优越的地方就在于，天时地利人和他们占尽了，在平时看来困难的想法和方案，偏偏在此时都能得到很好的贯彻和实行。 ——比如说这个可以算得上是剑走偏锋的做法。 在此之前，蝙蝠侠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操作。 毕竟不是每个组织，也不是每百年就能出一个太宰治那样恐怖的操心师，也不是每一个目标群体都有近乎疯狂的信仰与执念，更不是每个地方都是哥谭这样的现状。 他们真的把事情算尽了。 蝙蝠侠本已经将黑衣组织中的这几人列为了最高危险等级，可现在他将这些人调出去， 重新建了一个分类，将他们的待遇又提了一个等级。 做完这些，他才联系上了戈登局长：“市民暴乱的事你们不用再管，现在警方要做的……” 他语气平静却有些沉重：“……是保护各个势力里的有用人员。” 戈登：“？” “一群蠢东西！”企鹅人听着手下传上来的报告，气得矮胖的身躯上的肥肉一阵 阵发颤：“几句话就被人带进坑了，废物！废物！！” 他身旁穿着黑色西装的下属们低眉顺眼地站在一旁，没敢出声。 企鹅人胸前一起一伏，觉得两眼发黑。 这才不过几天，他对黑衣组织的厌恶已经达到了顶峰。 之前就被阳谋算计也就罢了，顶多就恶心恶心，可现在黑衣组织做的，根本就是在他头顶上埋土！ 企鹅人本身就厌恶哥谭市民里那占据大多数的一群无组织无纪律的暴力分子，之前在小丑还活着的时候，那群蠢货就把小丑视为信仰，随随便便就被那个疯子给煽动，偏偏也一个比一个疯狂，战斗力惊人，每次只要牵扯上他，都能让他气得恨不得把小丑千刀万剐。 好不容易小丑死了，他以为他们不甘一阵子也终于安生了，可这火星还没灭干净，就又有人泼了一把油上来！ “一个个脑子长得是用来撞墙的吗？！妈的那个q杀了小丑就是新神了？她算个的新神！她连小丑都恨得以那种方式杀死，他们以为自己这群小丑的前追随者，能有好日子过？！不过是被人当枪使、完完全全地利用了还帮人家数钱罢了！” 企鹅人很少有气得这么失态的时候，他本来也就是白手起家，一步步走到现在，心态稳的一批，可黑衣组织的操作太骚了！ 不只是那群之前他算计得好好的用来搅浑水的棋子现在为别人所用，就连自己组织里的一些成员也被太宰治策反，让他感受到了极致的挑衅与侮辱。 这件事给企鹅人和黑面具他们带来的伤害无疑都是巨大的，而除了这些，还有一个红头罩效率极高地进行着蹲点和狙击。 哥谭的警察更是与他们撕破脸，不再维持表面的平衡，开始对这些让哥谭陷入混乱的罪魁祸首展开缉捕了，更何况在蝙蝠侠的帮助下，他们几乎不可能再有眼线能在警察里面存活下去。 “意大利的人还有多久到？”企鹅人语气烦躁冰冷地说。 “快了，”他身旁的心腹连忙说道，“他们表现得很积极，应该是早就眼红哥谭这 个地方的利益，最多后天就能抵达哥谭。” “好。”终于有了一件舒心的事，企鹅人的眉眼这才微微舒展开了，点点头，唇边溢出冷笑：“黑衣组织再狂再会算计又怎么样？到最后看的到底还是武力，没有足够的武力支撑，我看他们有什么命去算计！” 不过是一个情报起家的新生组织，在哥谭扎根才几年，之前看在琴酒的面子上才让他们控制了c区，还真以为自己是根菜能跟控制整个哥谭了！ 就算到了这种地步，企鹅人也对自己很自信。他一边让人加强警惕，防范某些极端疯狂分子以命换命甚至以命换一群人的命的行为，一边从密室里取出了自己作为底牌存放数年，每天都要研究观察的一管试剂。 想到实验内容，他脸色兴奋而扭曲：“黑衣组织不是也制药吗？” “我倒要看看，这种药他们治不治得出来！” 70、压制 企鹅人很快让自己先前做好的安排步入正轨。 虽然阿卡姆那群神经病都被蝙蝠侠抓回去了有些遗憾,但没关系，本来因为他们的变数太大，企鹅人就没怎么考虑他们,对过程造不成多大影响。 能坐到这个位置,企鹅人的头脑功不可没,即使一家独大地身居高位这么多年,他也依旧警惕地收集好了关于对手们的情报。比如说黑衣组织,战斗力可以对他造成威胁的,只有琴酒为首的拥有代号的核心成员。 在黑衣组织拥有代号的组员个个实力都不容小觑,只不过他们并不都是武力型的,各有各的擅长的特点和分工,因此即使忌惮，企鹅人也并不太担心。 新出现的那个斯塔克小姐似乎是个科研人物，具体能力不详,这几天倒是没怎么露面；太宰治就不说了，战力基本可以忽略不计,就是脑子太恶心人。 真正让企鹅人担心的，是黑衣组织那个开玩笑一般冒出来的boss，q。 q的现身并没有隐瞒,黑衣组织甚至还特意帮她立威，因此查找到有关她的资料,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于是企鹅人就见到了她战斗的场面。 5岁大的女孩儿手握一柄长刀，在众多精心培养的利爪之间杀进杀出，甚至疑似有超能力,牵制住了蝙蝠侠。在处理叛徒的时候，那直接将大型热武器瞬间摧毁的破坏力也让企鹅人不由自主地有些背后发寒。 ……这他妈真的五岁？？？黑衣组织不会搞了什么人体实验吧？！ ——这种人形兵器如果放在战局里，那么整场战局的结果,根本就不会有悬念。 企鹅人不禁暗骂，黑衣组织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怎么总感觉智商天花板和战力天花板都在他们那边似的。把他们的首领放在战场里，那跟放进一个蝙蝠侠有什么区别！ 不，还是有区别的。蝙蝠侠不会杀人，好歹还有那么一丝丝的顾忌。而q……不把你头踹下来当球踢就不错了。 思来想去，企鹅人果断地把q作为了首要击杀的 对象。必须要先除去她，他才能放心地尽全力对付黑衣组织。 企鹅人能想到的，q如何想不到。所以当琴酒跟她报告，冰山的成员貌似突然实力大涨又莫名暴毙，派出去打探情报的组员全军覆没后，她便笑了笑：“圈套。” 实力突然大涨可能是真的，组员全军覆没更做不得假。但这也绝对是个圈套，引她过去的圈套。 按这几天黑衣组织表现来的分工来看，明显是琴酒依然坐镇中心，掌握大致局势与方向，而本来应该掌管全局的首领q却鬼魅般地出现在各个交火区，显然作为组织最高战力，她很有参战的自觉。 而黑衣组织的人也像是对自家首领很自信似的，没有一个人拦着，甚至已经见怪不怪了。 不管企鹅人怎么脑补，但出 现这种事，这段时间一直负责暴力处理此类事件的q，一定会到场。 真正的大规模冲突其实还尚未爆发，仍在酝酿。企鹅人想要趁那之前解决了她这个隐患和大杀器，而她想的则是彻底阻止这场大规模的冲突。 知道尤娜真实实力的琴酒合上文件：“戏台已经搭好了，你什么时候上场？” “毕竟企鹅人才是哥谭的老大，当然要先听他的啦。”q笑眯眯地说。 流传在哥谭之中的哥谭名人传里，企鹅人的传奇之一，就是他曾在夜晚肆无忌惮又发泄一般地喊道：“iamthekingofgotham！” 年轻时候的企鹅人的确很让人欣赏，如果能有幸见到那个时候的他，她大概会感慨果然岁月是把杀猪刀。 可现在的企鹅人明显不如以前了。在这个位置坐的久了，他的某些方面会有很大进步，相对应的，他之前的优点也会慢慢消磨。 他果然自以为准备好了一切，以为自己把局伪装得无比完美，等着请她入瓮。 ——却不知所有情报早就到了琴酒的手里。 笑话，企鹅人能在黑衣组织安插卧底，黑衣组织怎么就不能安回去了？ 他考虑到黑衣组织依靠情报起家，不会有太高的武 装力量，怎么就不想想，为什么在哥谭只有黑衣组织能靠着情报起家。 q作为被设计针对的人一点也不慌，认真真地浏览完了所有情报，挑了挑眉，表情有些微妙。在与意大利那边再次确认情报之后，这分微妙就转变为了锋芒毕露的期待与自信。 “我会去赴约的，只是希望到时候企鹅的脸色不会太难看。”q笑着说，把情报点燃，看着它一点点烧成灰烬，待所有情绪完全平复后，站起了身，日轮刀出现在手中。 她贴心地等待着企鹅人的所有布置完毕，果然像他料想的那样走入了圈套中，不露一丝破绽，仿佛真的对一切毫不知情，是被企鹅人引来似的。 “初次见面，q。” q抬眼看向声源，发现那是一个有些矮，但却很胖的男人。他执着一把黑伞，一看就不是普通材质做成的，也根本不是用来避雨，反倒像是什么暗器或武器的载体。 他的穿着很精致，身旁还围了三五个人，呈众星拱月态势，看起来傲慢而不可一世，几乎从头到尾都写着”我是企鹅人”。 “企鹅人？”年龄不大的女孩歪了歪头，似乎很疑惑他为什么在这里：“你来做什么？” 企鹅人唇边笑意加深：“不要担心，他们不会伤害你的——如果你对我俯首称臣的话。我会很乐意拥有一个战力这么高的干部的。” “哦，”女孩笑了笑，“你这么确定，如果我没答应，就会留在这里了？” 男人没有说话，那神态已经表明了一切。 q的刀出鞘几分，折射出冰凉的冷光，笑意甜 美：“恕我直言，就这么多人，恐怕还不够格拦我哦。” “我怎么会如此低估阁下？”企鹅人大笑道：“给我杀了她！” 就在他这句话话音落下之时，原本围着q的几个人身形瞬间壮大膨胀，变化不一，但无一例外，他们现在已经没有了一点人类的痕迹。 q恢复了面无表情，没有张口，声音却传了出来：“你做了什么？” “只是一些能增强他们能力的药剂罢了。”企鹅人十 分谦虚地说：“不值一提。而且他们为了能获得这种力量，可是做了很多努力呢。” “……” 黑发女孩死寂的眸中有血光闪烁。 刀出鞘，娇小的身影瞬间在原地消失，能辨认她的方位的，只有那一抹抹快速闪烁的银光。 企鹅人敛起了面上的笑容，拇指不住地摩挲着伞柄，死死地盯着战局，就算右眼跟不上对方的速度，也不愿意错过每一个局势的变化。 他还是低估了q的实力。 她之前表现出来那种程度的实力，不是因为她只到那个程度，而是因为……她的对手太弱了。 当遇到强一点的对手时，她才会发挥出她全部的实力。不，他甚至不能确定，现在的q有没有全力以赴。 ——好在他还准备了后手。 他一早就让意大利的人埋伏在了这周围，首领q在这里且迟迟不见人影的消息肯定会被黑衣组织得知，而他们也一定会派组员来看查看情况。围点打援，黑衣组织肯定不会一次性就派来大量武装力量，只会被他们一点点蚕食掉主力。 而他的这些药剂带来的效果也不是吃素的，q更不可能天下无敌，在再无援军的情况下，就算她全部解决了这些人，也不会有多好受，但在外面等着她的，可是意大利派来的精英干部，更何况他的那些药剂还有复制品。 如果不是失败率太高，时间又不够，他完全可以制造一支军团。 而这边的战局还在胶着。准确地来说，是q单方面地延长时间。 企鹅人觉得她会累，会精疲力竭，最少也会受点伤。但是这种情况在她身上几乎不可能发生。她是鬼，只要精神稳住，肉体的消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至于受伤那就更不可能了，她就算是把脑袋摘下来当球踢，也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这也是她为什么留着这具躯壳的原因——它实在是太方便了。 其实原本q来这里想的是要速战速决，顺便欣赏一下企鹅人脸上的表情，可当真正和这几个人打起来的时候，她却发现，她从他们身上感受 到了一股微妙的熟悉，就像当初那块宇宙物质带给她的感觉一样。 而她可以肯定，在他们身上起到作用的是绝对的劣等货色。虽然他们看起来个个都被增强了几乎百倍，就算是蝙蝠侠在这里可能也会阴沟里翻船，但q却感受到了一丝天然的压制——她对他们的压制。 他们已经失去了理智，但他们体内的某种东西，在怕她。 既然事情变得这么有趣，那么如此绝妙的实战训练就更不能敷衍了事了。 71、教父 q刻意调整了自己的速度,有意想要测试改造人的能力，因此直到现在为止都没有用出血鬼术。 企鹅人对她的情报到底还不完整，不知道她拥有的能力并非超能力,而是独属于鬼的血鬼术,且并不止一种。如果她使用血鬼术的话,这些玩意马上就能解决。 q观察着这些人。 ——他们的身体无一例外发生了变异,有的力量涨大了好几倍,有的则显现出一些返祖的特征,甚至有个别拥有了异能力。但q却能看得出来,这些强化只是暂时的。改造越强大,人类的身体越无法承受。换言之,谁得到的能力最好，谁的身体就会先率先崩溃，走向死亡。 她根本就不需要亲自动手,只需要看他们能坚持多长时间，等待他们撑不下去就行了。 从来就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那药剂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即使和自己有关。 也正是因为和自己有关，她要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q一边挥刀解决围上来的改造人，一边对他们的数据和状态进行分析,同时眼尖地发现了，其中一个人的手上出现了一把一模一样的日轮刀。 这就很有意思了,关于复制的能力吗？ 他们攻击了这么长时间，也没见她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反而是她自带的刀在自己身上划了很多道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因此拥有复制能力的人,就聪明又慎重地选择了日轮刀。 这可是很高级的能力了，他又能坚持多长时间呢？ q一点也不担心对面手持日轮刀这件事。先不说这东西需要砍断她的脖子才能真的杀死她，就凭那个人的体术来说,能不能碰到她都成问题。 她又不会站着让人家砍。 q本来取的代号就是“黑兔”，在与蝙蝠侠第一次作战时，就给他留下了极度敏捷的印象，现在即使不使用血鬼术，她的速度也超乎常人的想象。 又躲过了几道致命攻击，q突然想测试一下复制出来的日轮刀是否和她手上的这把有同样的功效。 反正她不会死，也不会有任何损失，反而能收获一个她好奇的情报，这笔买卖可是很划算的。她在复仇者的世界也没少干过这种事。 打定了主意，q刻意让自己表现出失误的样子，准备用手臂去接一刀对面日轮刀的攻击，好看看它是不是材质从内到外都完全和正品相同，对鬼也有特殊的功效。 尖锐而锋利的刀锋迎面而来，还没有来到身前，那刀光就已经破开了肌肤，而且并没有立刻愈合。 ——是对鬼有特殊作用的。 意识到了这一点的q仍然不慌不忙，仗着自己不会死准备迎接这一攻击，顺带趁着这个机会把自己送到敌人内部，用【血鬼术．月神】直接强控他们，是死是活看她心情再慢慢打算。 可也就是刀锋真正触碰到她的前一秒，迅 捷得几乎肉眼无法捕捉到的黑色残影，从一个极为刁钻的角度，在分毫不伤q的前提下，猛然击飞了那本就握得不稳的刀。 ——是蝙蝠镖。 熟悉的场景一下子唤起了q的回忆。 蝙蝠侠？他怎么也在这里？ 她敏锐地朝蝙蝠镖射来的方向看去，果然捕捉到了黑色披风的一角，不过也仅仅是一角罢了，因为下一刻，那道身影就鬼魅一般地出现在了另一个地方，在众人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间里，接连使三人失去了战斗力。 别人没反应过来，q可是反应过来了。 合着蝙蝠侠一直都在这儿呢。 她并没有开血鬼术，以蝙蝠侠的能耐，隐藏在这么多人中间、在这么嘈杂的环境里，能够不被发现也很正常。所以，大概率在她来之前，蝙蝠侠就已经和企鹅人一起等在了这里——在企鹅人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 他能够摸清那些改造人的准确能力以及相对应的弱点，且一出手就直奔目标，直接解决了两三个的事就是证据。他是在观察了很长时间之后才出手的。 而且如果蝙蝠侠半途入场，就算q再迟钝也不可能看不出来。他只能比她来得早，不能比她晚。 不过蝙蝠侠现在出现在这里，就说明他那边的事情已经基本结束了。 在合作的时候，他们的分工是相当明确的。蝙蝠侠对阿卡姆那群病人最熟悉，在哥谭大乱的时候，他们一定会采取越狱的方式来庆祝这场狂欢，而且恐怕会有不少的达官显贵，以及有野心的资本家，会想要这些人为自己办事。 虽然和疯子合作危险性极高，但毕竟阿卡姆疯人院被称为阿卡姆人才市场，里面的人到底有多强可见一斑。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们还出来的话，一定是一个非常大的变数，而且对市民们也很不友好。 蝙蝠侠便和他的小鸟们负责这一块的一系列事情，包括阿卡姆的巡逻、安保、检查，对在逃犯人的缉捕，以及阿卡姆里面最有名的罪犯们的看管。这些没有蝙蝠侠是不行的，毕竟大多数阿卡姆的病人只对蝙蝠侠有感觉。 有蝙蝠侠负责这一块，q就不用再操心了。本来黑手党也不是管阿卡姆的。他们主要负责哥谭的正常的黑恶势力，遏制混战之间的规模，及时到达火拼现场，示威或用暴力解决火拼，尽最大程度保护平民的安全。 黑衣组织的大多数组员们虽然对“保护平民”的知识没有什么经验，但他们也知道首领不喜欢滥杀无辜，之前琴酒也这么规定过——不管最后有没有落实和实行，反正是规定过。 更何况，他们对如何解决火拼可是非常有经验的。 原本两边进行得好好的，一般情况下互不干扰，现在突然发现蝙蝠侠来了这一出，q就有些茫然。 不会是她转运了？要不然大名鼎鼎的黑暗 骑士，怎么可能这么关心一个黑暗组织的首领。 她能看得出来，蝙蝠侠最大可能是为了她来的。 也许是之前她的某些行为让蝙蝠侠觉得她并不是那么无可救药，所以存在着拯救她的幻想？那她只能说，蝙蝠侠实在是太甜了。 蝙蝠侠和q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没有说些什么，而此刻企鹅人的愤怒和恐慌却达到了顶峰。一个蝙蝠侠再加上一个黑衣组织的首领q，如果不接受外来势力的力量，他是无论如何也是拦不住的。 毕竟经过这么多 天的消耗，主力再多也要差不多没了。 可问题是蝙蝠侠怎么会来？在他的情报中，蝙蝠侠明明正在处理阿卡姆那边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关注了他们黑手党之间的争斗，他明明隐瞒工作做得很好的。 和蝙蝠侠斗来斗去（被压着打）这么多年，他又不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企鹅人脸色变了又变，最后还是安慰自己：就算是蝙蝠侠又怎么样，该交待在这里还得交待在这里。毕竟意大利那边可也是有很多非常先进的武器的，据说是这段时间他们的新任教父改造的，样式非常干练漂亮又简单实用。 他不信这还打不穿蝙蝠侠的盔甲。 正好蝙蝠侠往常一有什么想要的情报，就来他这里去套，动不动就过来把他打一顿，企鹅人早就怀恨在心。 蝙蝠侠当然也考虑到了这种情况，他能跟着企鹅人一同过来，自然也知道了企鹅人的计划。他甚至对外面意大利的援军有多少人都摸得一清二楚。 但比起外地的来历不明的黑手党，他更愿意相信本土的q。 黑衣组织以情报起家，不可能不知道这是个圈套，更不可能对意大利黑手党的远道而来毫无所知。早就根据他们之间的动作神态看穿了一切的蝙蝠侠非常淡定，在这里打的就是静观其变的主意。 只不过当他看到q准备硬生生接下那一道攻击的时候，也还是不由自主地暴露了自己。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才体会到当时q的那种心情，同时安安静静提高警惕——自己什么时候对q变得这么好了。 这不是他对待一个真实年龄不明的犯罪组织首领应有的情绪。 不过现实没让他再深想下去，下一刻发生的事情几乎立刻验证了，蝙蝠侠的猜想是正确的。 企鹅人看到蝙蝠侠和q都在这里，而且自己为数不多的改造人已经被灭了个七七八八，如今如果他输了，接下来等待着他的可能就是无休无止的牢狱生活，现在的企鹅人已经无法忍受这样的生活。 于是企鹅人冷笑一声：“你们不会真的以为我只有这点安排吧？” “我的友人们，请助我一臂之力——”企鹅人自信地张开双臂说道：“杀了他们，我们就能独占哥谭！” 随着企鹅人的一声令下，无数穿着黑色西装 的人从隐蔽的角落鱼贯而入，从他们的体态和神色来看，都像是最精英的那类人，是受过专业的训练的。 这就是意大利黑手党的素质。 企鹅人满意地看着这一切：“你们——” 他的话没有说完，一柄枪就抵在了他的额头上。 企鹅人脸上的笑容消失，眸光瞬间变得冰冷：“我记得我们是合作关系，阁下。” “抱歉，企鹅人先生，我们从一开始就不是。合作关系只是你单方面地以为而已。” 意大利那边身份地位最高的人平静地说。 企鹅人不可置信地皱起眉，不知道意大利此举是什么意思，但心中莫名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因为所有的意大利黑手党，在占好自己的位置整理好服装之后，恭恭敬敬地对着位于中央的那个女孩垂下了头。 察觉到某种可能，企鹅人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那个新冒出来的黑衣组织的boss，q，现在正在被他请过来的意大利黑手党团团包围。 唯一不同的是，如果他现在还想要对q动手，意大利黑手党高层就会把他挂上通缉令，恐怕还有闲情问什么时候人死了，什么时候把通缉令给撤销。 “教父。” 先前一直负责和他交涉的地位极高的男人，对女孩微微俯身，神色极为恭顺，和企鹅人平时见到的完全不同。 企鹅人心彻底凉了。 那个q到底是什么来历？不仅是黑衣组织的幕后boss，甚至还是意大利的教父？？？ 教父这个位置有多难当，从意大利持续了很长时间的混乱之中就可以看出。他们已经普遍失去了信仰，对彼此也充满了警惕和不满。教父这一个位置绝对不是一个五岁的女孩能够胜任的，即使她再天才。 可无论企鹅人现在心里再怎么想，局势也已经发生了逆转，绝对的优势在q和蝙蝠侠这边倾倒。 本来 企鹅人带来的主力就不多，基本上都是被改造药水改造出来的顶级战力，已经被q和蝙蝠侠消灭的差不多了。 现在的企鹅人，遇上装备精良的意大利黑手党，根本没有任何胜算。 更何况蝙蝠侠和黑衣组织的最高战力都站在那边。 企鹅人自从当上老大后第一次感觉有些绝望。 有什么比费尽千辛万苦认为终于请来了场外援助，结果发现他们一开始就是为了卧底背刺更让人痛苦的呢？ 意大利他们未免也太苟了！ 可就算再怎么不甘心，企鹅人也只能看着自己剩下的势力被覆灭。他自己自然也是逃不掉的，蝙蝠侠盯他盯得死死的，已经把他给打包拎了起来。 q对这个情况感到很满意，毕竟覆灭了企鹅人的势力就相当于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剩下的再另做打算也不迟。 现在最主要的是把没死透的那几个改造人，和企鹅人手中剩下的药剂弄回黑衣组织研究。 q直觉这件事并没有看上去这么简单，企鹅人也是在哥谭盘踞很多年了，这批药剂很可能与她的身份身世都有关。她必须知道，这些东西都是怎么被制造出来的。 72、审问 蝙蝠侠很快不见踪影,q也没时间管他到底是去干些什么，毕竟她这边的任务还远没有完成。 “红头罩？” “我在。” 冷冽的青年声音从小巧的通讯器里传来。 试了试没有杂音也没有什么问题，q不自觉弯起眸子,叮嘱道：“你现在还在黑面具老巢吗？小心点,他们的药剂不太对劲,效果有点过于突出了。” 超过了现在的人类能研制的范围,那是属于太空,或者……神明的东西。 女孩漆黑的眸中闪过几抹深红。 突然被关心,那边的人顿了顿才继续道：“你不用多管,我知道,我在哥谭的十几年不是白活的。” 嗯,这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呢？那她就当他没生气啦。 q淡定地说：“我派人去支援你。” 她挂断了通讯，把红头罩的回应硬生生堵了回去。 红头罩：草。 意大利和黑衣组织的组员就现在她身旁，规规矩矩地低着头,对她做出来的一系列事情没有任何反应。 里世界的最年轻的教父恢复了平静冰冷的样子，目光漠然死寂,转头对现场职位最高的一人说道：“你们去协助琴酒肃清其余反抗势力。不要避开黑面具。” “不要避开”在男人心里默默替换成了“重点关照”。 男人点点头：“属下明白了。” 不知道为什么变了模样，也仍然厉害的教父也许想自己去找黑面具，那里一定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他们要做的，只是为她扫平多余路障就够了。 而且他们也见识过改造人的能耐,这种程度的改造人，对上一个两个就够呛了，更何况黑面具那里恐怕存货不会比企鹅人少多少。男人心知,美洲东海岸这边能人异士频出，和意大利天然有壁，他们本来就不太是走一个路线的,这种程度的任务就更不方便插手。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q打算亲自过去，而不是派遣组织里其他的高等战力或者心腹。 她刻意捏着时间，还有功夫 冷静地想，如果杰森受了什么伤，她这次可一定会用“精神囚笼”稳住心神，再把黑衣组织里那些用来吊命的药物都给罪魁祸首用上，核善地请他尝尝自己融合了百家之长的折磨手段。 尤娜的自我定位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但她圈在自己的特殊范围内的人，她自己可以殴打，别人要是想动，就要好好考虑考虑，有没有承受得住被“不死鸟．菲尼克斯”盯上的本事。 所幸到现在为止，纳入这个范围内的人还不是很多…… 好吧，尤娜想，还是有亿点点多的。 只不过这个世界就少了。 尤娜的速度极快，又使用上了血鬼术，思考的片刻之间就已经来到了定位器上显示出的杰森的位置，还没有到跟前，便见黑面具和几个改造人正在与杰森缠斗。 也许是死了一次对杰森的影响非常之大，他的 进步神速，即使被这么多人围殴压制，也半点不露疲态，在尤娜看来，他随时都能离开这里脱身。 不对劲。虽然表面如此，可黑衣组织的情报网里，可显示着，黑面具从不落于企鹅人半分。 他的近身格斗能力不容小觑，更别说还有精神类能力，怕是在等一个时机，彻底将红头罩灭杀。 红头罩的双枪角度变幻莫测，使用的手法竟也诡谲不定，和现在大多数人所熟知的枪术并不太一样，极为敏捷快速且灵活，因而在察觉到上方有一个人轻巧地坠下来之后，即使一时之间判断不出对方到底在哪儿，也凭借自己的直觉，准确无误地送了子弹过去。 在看到来者的真正面容后，红头罩：“……” 草。为何他家小妹每次现身，都是走在被他殴打走的死亡线上——他死亡的那种。 红头罩艰难地将脏话吞了回去，也因此面色更加冰冷，气质尤为肃杀，本来就格外不留情且十分暴力的手段就变得无比狠辣。 对上蝙蝠侠的确很可怕，蝙蝠侠揍人的能力实在是太过于震撼人心，但也有一个让人安心的一点，那就是他不会杀人，这一点 不但让哥谭的普通居民无比安心，也让个个大小反派都安心了一点儿。 但眼前这个新出现的，似乎有意要长期驻扎在哥谭的义警，竟然……无视了蝙蝠侠这里约定俗成的规矩，单是刚刚，他的手下便已经不知几条人命。 不再是简单的受伤、骨折或者全身粉碎性骨折，而是死亡本身。 其他人，比如哥谭里的普通人，他们杀人都不会让人有什么愕然之感，但若是哥谭里明显和蝙蝠侠关系特殊的义警，那有意思的地方可就大了。 只不过黑面具此时无暇考虑这些，更没功夫在战斗里布局。 包围杰森的其中一只改造人，身体上长满了粗壮四肢，是目前最难缠的对手，砍出一条还能长出第二条，和黑面具手下的很更是配合默契。它被杰森的大口径双枪打断了两条手臂，眨眼之间便又抽出两条，一个腾身往红头罩身上扑去。 红头罩恍若未闻，这次对它的攻击没有一丝反应。 改造人已经看不出具体形态的眼中闪过奇异的惊喜，面容扭曲，黑面具同时催动精神能力，虽然感觉有些不对，但也被近在咫尺的胜利给蒙蔽。 更何况红头罩这几天的所做所为早把他仇恨刷满了。 红头罩果然受到了精神控制的影响，动作露出了严重的破绽，即使头罩遮住了脸上的表情，黑面具也畅快地觉得对方定时十分不好受。 可另一位似乎半点不受影响。 似乎有银光闪动一瞬，莫名比改造人带来的压迫还令人心惊。 四肢——不，倒不如说是触手，还远未抵达杰森身前，便突然一僵，然后重重地飞了出去，“砰”一下砸到地面上，与 此同时，那个改造人的脑袋掉到了黑面具的脚边，咕噜咕噜地转了几圈。 “……”黑面具的心中猛然窜上寒意。 在黑暗中搏杀多年的他只觉得血气直直冲上了脑袋，用自己平生最快的速度后撤，眼前的刀光却如影随形，精准又闲适的堵住了他所有去路，仿佛他从未移动。 他不断发动精神控制，可是 没用，冷汗已经遍布了黑面具的额头。 双枪明明就在手中，双手却使不上任何力气，仿佛被更高等级的生物所压制一般。 他只能看到刀尖，知道自己即将命丧刀下，也知道对方是谁，可现在为止，那个人攻击时明明没有隐藏气息，他也根本看不到她！ 黑面具突然理解了何为绝望。 更绝望的事情还在后面。 这次，比刀尖更清晰的是，后腰上抵着的，还散发着热意的枪口。 已经退无可退了。 清理剩下黑面具、企鹅人的势力和大小帮派，已经完全可以交给意大利带来的精英，和黑衣组织的下属去做。而蝙蝠侠找上门要黑面具的路程，也被红头罩给力地拖住，因此黑面具此时正安安静静地躺在黑衣组织的牢房里。 “嗒”“嗒”“嗒”，脚步声不急不慢地传来，一步步逼近牢房，还有人恭敬的“太宰先生”的声音。 青年的声线带着少年人的清脆，又有点甜美婉转的意味，听着就能让人不由自主地勾画他的神情：“下去吧，我来亲自招待这位客人~” “吱丫——” 门被人推开了。 “什么老套配备，”黑面具隐隐约约听到青年嫌弃地说，“电视剧都不这么演了好吧，好歹是现在的哥谭新王，这也太抠了吧？” 很快，那道声线一晃，就来到了他身边，他勉强抬眼，看到青年的脸近在咫尺，他在观察他脸上的烧痕，鸢色的眸中有些极度安静的好奇，在牢房里却显得有些晦暗不明。 对方脸上有绷带，额头和眼睛也有，但更像是他自己主动缠上的。 纵使现在被暴打了一顿几乎维持清醒还费力，黑衣组织也只是吊着他的命没有给任何其他治疗，黑面具也依然能想起眼前的男人是谁。 在这次战争中一战成名的黑衣组织操心师，太宰治。 在其他大大小小的势力的收编中，他可是有不少参与，但无一例外的是，只要他插手，那么事情的结果，根本不会有第二种可能。 “你好啊， 哥谭曾经大名鼎鼎的黑面具。”少年带着惊叹说：“果然是名不虚传诶。” 黑面具几乎是瞬间气血上拥，死死盯着这个故意精准踩雷的黑发少年，而对方身上披着一件黑色西装外套，随意他蹲下的动作垂落在地，右手撑在下巴处，姿态闲适，鸢色的眸中莫名血红，微微弯唇平静地看着他，像是看戏一样。 黑面具心骤然冷了下来。 他突然觉得，面前的少年，似乎已经脱离了“人类”一词的范畴了。 “我呢，就问你三个问题。” 黑发少年笑吟吟地说，似乎此时的他还暂时拥有着数不清的耐性，在好奇心没消失之前。 他手中机括声安静响起，是枪支上膛的声音。 73、线索 房门打开,温暖的灯光倾泻而出，完美地隔绝了房内的黑暗与血腥，仿佛那里和这边是两个世界。 黑发青年唇边始终带着一抹极浅的笑意,仔细看又仿佛无形,被漆黑卷起的发丝尽数掩盖。 他随手擦了擦脸上的血迹,打了个哈欠,便将手插在了口袋里,闲庭信步地走出了地牢。 其实,在黑面具和企鹅人的老巢搜出来的情报,已经可以让他基本上推理出大致的事实,这次来问黑面具,只是来印证一下他的猜想，拿到更多的细节部分，顺便光明正大地公报下私仇这样子。 青年鸢色眼眸亮起,举起双臂欢呼一声：“大智慧！” “……”普通组员们眼观鼻鼻观心，假装无视了太宰先生时不时的失智行为。 失智之后,另一边的尤娜高兴不少，虽然在太宰治壳子里时保持人设得让她感同身受地不好过，但的确对减轻本体这边的问题有一丁点效果。 现在感应一下,一号马甲q正坐在首领办公室可怜兮兮地处理一系列彻底接手哥谭地下世界后避不开的麻烦事；二号太宰治刚刚结束审问，心情奇妙地维持在一个极好与极差之间反复横跳的微妙地带,脑海中的兴奋感一时半会儿难以压下；三号马甲正在忙着研究改造人和那些药剂，试图寻找一些蛛丝马迹。 可以分/身的好处此时格外凸显，就算可以一心多用一个人也终究是一个人,可当她变成几个人时，一切就都会不一样了。 回到哥谭以来的目标终于有了极大进展，她有些高兴也是必然的。如果按照正常的发现轨迹,她的确可能成为一个将感情因素彻底摈弃的机器，不会有多余的喜怒哀乐，可她在遇到杰森、托尼、伊森、史蒂夫……他们之后，命运就注定不会再度回到原来的轨迹上。 ……也许，还有琴酒。 尤娜敛起思绪，在让自己休息一下、进入下一阶段准备工作之前，在脑海中过一遍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 改造人的研究已经有了进展，他们的身体基因的确是被那药剂改造的，因为药剂 完全凌驾于他们自身的基因之上，所以根本没有逆转的可能，倒不如她亲自来替他们结束痛苦。 后来她想想这个方法实在点太过人道，就把人扔在地牢里，放黑面具隔壁跟他作伴。等什么时候蝙蝠侠找过来了，他们要是还没死成，就把人交出去。 至于死了的话那就死了，她又没有下手，只是多扣了他们几天而已。 哦，黑面具的锅她还是背的。 还有企鹅人，也得找个机会，制造场“意外”才行。 重归黑手党思维的小姑娘平静地想，表面上还在乖乖巧巧地看电视，等待父亲和兄长的回归。 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走上了正轨，而蝙蝠侠也终于在太宰治那里拿到了剩余情报。 不过，蝙蝠 侠觉得，自己是真的不想再和他合作第二次了。 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揍过头。 然后，他就会跑到自家女儿身边扮可怜告状，导致每次他因为一些不可避免的原因打完太宰治，自家小天使一样的女儿就会露出那种颇为怨念的表情。 “………”蝙蝠侠差点没把这个黑帮份子给丢出哥谭。 他其实，心里没忍住，作为父亲，梳理了一下自家女儿……的关系。 他现在已经可以肯定尤娜的过去并不清白，当然这也并不是什么稀奇或者意料之外的事情，如果尤娜没有点自保能力的话，凭她的外形和身体条件，根本就不可能还有命活着来见他。 这也并不意味着尤娜就有所图，她看向他们的目光，里面包含着可以直接让当事人感受到的感情，是表演所完全不能表达出来的真挚。 蝙蝠侠自身就是一个表演大师，他知道这种感情就算是演出来的，恐怕也早已将自己深陷其中。 他信任尤娜，但该查的还要查。 就目前所掌握到的情况来看，如果没有新的线索加入补充，尤娜应该是幼时在哥谭生活，和杰森在一起相依为命。 ……等到六岁那年，就是她人生的一个重大转折点。她和杰森分散，而他当时没有抓住尤娜，也同样没有抓住杰森。 他跳进海里去找她，几圈之 后又因为担心少年的安危而返回岸上，匆匆解决完那群人之后复又跳下去找，这次去怎么也找不到了。 他找了将近一夜，那夜也没有什么其他需要蝙蝠侠出手的大事，阿福安静地纵容他找下去，最后才将他拉回来：“……老爷。天快亮了。” “……” 他一言不发地回到了韦恩庄园，倒头就睡。 那时的他还不明白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只是一连几天都莫名胸口发闷，午夜梦回时，常常想起那个女孩坠入海中时，因为被血浸染开，而显出的一半碧绿，一半钢蓝的虹膜。 那里的情绪太多太复杂，也许又太平静太空寂，在记忆的模糊之下，他已然不甚明晰。 之后就是顺水漂流，不知被哥谭港口的激流卷到了哪里，也许是在大都会的附近被人打捞起来，也许是在落水不久后，便被那金发少年所救，万幸没有死去，便跟着金发少年先一块儿来到大都会。 蝙蝠侠合理推测那个人就是琴酒，因为在琴酒没有崭露头角之前，他找到了一点蛛丝马迹，发现对方似乎留着金色的长发。 超人遇见尤娜被倒塌的建筑物压倒的地点，正是大都会到哥谭的必经线路之一。他们两个人或许是想要回到哥谭来，结果差一点被葬送在了针对超人的那场攻击里。 尤娜断腿求生。 她年仅六岁，靠着自己，硬生生留下了自己的命。 带她走的不是琴酒，琴酒被送往医院，醒来后就来到哥谭开始了蛰伏， 那么带她走的，可能就是意大利那边的人。如果尤娜有记忆和意识，想必也会坚持回到哥谭，可他知道尤娜头上有一道旧伤，恐怕是当时石头砸下造成的，如果那时的她是失忆状态，那么就能说得通。 就这样，尤娜被带到了意大利。 救她的人，很大可能就是太宰治。 按理说太宰治当时也不过是个孩子，但看看琴酒、尤娜和杰森的早熟程度，他能做出什么蝙蝠侠都不感到意外。 以太宰治的聪明程度，那个时期意大利的混乱程度，如果真的对意大利熟悉的话，想要保住尤娜，并且伪造一个 假身份，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或许，他和当地的黑手党也是有密切联系的。 意大利为什么如此混乱？ 混乱又为什么逐渐平息，直到在前段时间戛然而止？ 蝙蝠侠继续往下顺着思路延展。 太宰治和尤娜关系很好，他看得出来。而当初他去大都会，也许就是找琴酒的，结果琴酒没拎回来，反而带回了一个有着身体缺陷的女孩。这本来不太对劲，但想想对象是太宰治那个人，蝙蝠侠又莫名觉得合情合理。 他将计划交给琴酒，以琴酒的能力和智商，想办到根本不需要他去再去操心，而他则回到意大利慢慢地处理起了那边的事情。而就算太宰治再聪明，一个小孩也不可能做到如此地步，所以一定有人在协助他。 是谁呢，会是……斯塔克小姐？ 拥有拿出来至少能够影响时代的神秘导师，雄厚的资金来源，恐怕难以再在年轻一代中找出第二个的强大天赋，这样的人，不该在哥谭藏得下去。 有这样的人帮忙照看尤娜，也同样能解释尤娜为什么像是在意大利那段混乱的日子里过得不错。 三个年轻人，其中两个都默默保护着另一个无法自由行动的女孩。 q也是个女孩，但按她的年龄，应该那时已经成为了鬼，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和他们相识，也许是和斯塔克的导师相识。 他们也许志同道合，也许早就设下了这个局，于是才会出现琴酒禅位给q让她当首领的局面。 意大利的混乱一结束，她就来到了哥谭，同时过来的还有恢复了记忆的尤娜。 她不记得琴酒，但琴酒和q他们认识，自然知道她，才有了当时在宴会的上的那一幕。 这只是蝙蝠侠梳理出来的一个大致框架，如果有什么关键性的信息，可能顷刻间就会被推翻，但在现有的情报下已经相对合理了。 ……所以就是，尤娜只认识斯塔克和太宰治，并且和他们关系不错，而太宰治疑似对自己女儿很有好感。蝙蝠侠见过这个青年的另一面，也见过他惯常在人前表现的样子，但他对着自己的女 儿的时候，是有所不同的。 琴酒就不必多说了，他不相信琴酒那种人会喜欢上任何人，但尤 娜会不会动心却不好说。 小姑娘捏着人家递过来的外套时，眉眼明显柔和了许多。更别说他们和蝙蝠侠合作这事其实并不机密，尤娜必定会对黑衣组织有所改观，再加上自己的两个好友都在那边，这个年纪的女孩难免不会对冷酷又强大的黑手党高层心动。 可惜了杰森虽然走的是酷盖路线，但在娜娜心里，可能还是哥哥的角色定位。 蝙蝠侠沉默地觉得，琴酒真的碍眼到了一定地步。 他将跑偏的思路拉回正规。 企鹅人和黑面具拥有的那些药剂，都是他们自己研究出来的，但所配置的材料却是在哥谭偶然获得的。 有时候他们能注意到的事，蝙蝠侠未必能注意到。据他们所说，在蝙蝠侠还没那么扬名，只在少数人中被当做都市怪谈的时候，在哥谭东区曾经发生了一场战斗。 那场战斗很奇妙，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听人说更像是一场追逐战。他们倒是没有亲眼看到那场战斗，只是获得了手下呈上来的金色液体，做了人体实验之后，发现它可以融合一些古怪的基因，再和人类融合，就会使人类得到一定的强化。 只不过这个过程风险很大，而且极为不可控，他们秘密研究了数年，才将药剂稀释到人类可以接受的水平。 在此期间，所有参与研究，和当初那些首先发现液体的人员，都被他们处理掉了。 他们后来再去现场查看，才发现什么蛛丝马迹都不剩下，更别说滴落在地还没采集完的液体了，这里就像是时间被倒置回了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时候。 太宰治说，黑面具和企鹅人之所以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崛起，依靠液体做出来的东西功不可没。而黑衣组织之所以对这些这么关心，则是怀疑他们的首领q当初遭遇的那些变故，也和这些事有关系。 毕竟鬼这种东西，不，或者说是生物，简直是闻所未闻。 听到这里，蝙蝠侠倒是想起了似乎在同样的时间，他也遇到 了异状，只不过他当时中了稻草人的恐惧毒气，恐惧毒气里又被小丑掺杂了各种奇奇怪怪的笑气和毒药，更是重伤濒死，只有力气找一个安全隐蔽的地方等待管家来接自己。 当时他的耳边眼前尽是幻觉，由此便也不能确定，那金色的火焰鸟，是否真的在自己的胸前停留了一瞬，复又优雅远去。 74、挽局 发现这件事可能也和自己有关系之后,蝙蝠侠更是慎之又慎。 那是发生在十五六年前的事了，这么一算……正好和尤娜的年龄相合。 蝙蝠侠一时之间不知作何反应。 他不知道那金色的火焰鸟到底是什么东西，但似乎就是那一下让自己的基因被对方获取了。除此之外,他想不到还有什么办法能泄露自己的基因,并和外星物种交融,自己还毫不知情。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说明这件事并不是针对他的阴谋。毕竟当时他挑的位置纯属随机选择,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跑到哪里,在瘸子里挑将军,力图苟到管家来的那一刻。 而且从企鹅人和黑面具的情报来看,这件事是随机发生的可能性非常之大。 那么,那群外星人是到底是什么来路？他们还存在吗？那么多年前就能摸到地球上，到现在他们的态度是敌视还是友善？ 而且当时他们好像正在战斗。 蝙蝠侠真的不想再看到超人那个事件再出现一次了。 他没有把自己的发现和猜想告诉尤娜，而是默默记在了心里,打算先才下去，到最后真相浮出水面了,再去告诉尤娜这件事。 现在一切都不明白，瞒起来对谁都好。 尤娜那边自然不知道蝙蝠侠的记忆里有这么大的情报，而是取出了自己的血,和药剂进行对比。 第一次并没有什么反应，她想了想,拿出了之前自己提取出来的辐射物，在皮肤上滴了一滴，接着继续用血液来测试。 而这一次成功了,匹配度不高，但确确实实是具有联系的。 尤娜猜想，可能那所谓的金色液体本身不就不是什么宝贝,而是货真价实的血液。 那打斗的双方，很可能其中一方就是她的族人。 十五六年前，的确也能和自己的年龄吻合。 尤娜淡定地接受了这个猜测。 拥有“鬼”这个身份的她，压根就不在意自己还能解锁什么奇奇怪怪的种类。 战后的善后工作的确很麻烦，尤其是在哥谭这样的犯罪之乡，不服管教者 不在少数。不过这些都只是暂时的，说到底也只是更为混乱的地下世界，并无什么太大的不同，既然曾经的几大势力能平衡住哥谭，那么她认为组织也一样能稳住。 琴酒蛰伏这么多年发展出来的巨大情报网和人脉关系，立刻发挥了作用。 他们配合意大利的人，内外相互支援，里应外合，不到两个月就完全控制了整个哥谭的地下世界，现在黑夜基本上都是黑衣组织的地盘。 当然这里的地下世界只是黑手党黑帮等等的势力，毕竟哥谭这个城市成分复杂，一时半会儿想要改造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好歹基本的秩序是确立起来了。 蝙蝠侠能明显的感觉到这段时间以来自己轻松了很多，以前虽然他也会选择性地跳过某些小的帮派 之间的事情，有些不需要他出手或者他不适合出手的，也会放着不管，但毕竟他负责一整座城市，又是双重身份，每天还是忙到了人类的极限。 但自从黑衣组织接管了地下世界——他们不像科波特或者黑面具，整天想着怎么给他找事或者是壮大自己的势力攫取利益——整个风气似乎就突然一正。黑衣组织把自己训练组员那套给运用到了管理当中，手段不免有些粗暴，但对待这样的哥谭，有时必须用这种方式。 就连蝙蝠侠走的都是尤为暴力的路线。 黑衣组织的领导者不仅明白地下世界的规则，还很懂经济类的知识，并不仅仅靠着武力压制就迅速稳定了局势，又接连杀鸡儆猴，慢慢的，竟然也有人敢在哥谭天黑以后走在路上了。 组织的形象仍然极为可怖，令人闻风丧胆，使得大多数人在获益的同时竟然没有想到这一点，对黑衣组织还是又惊又怕，倒也正合了他们首领的意。 蝙蝠侠觉得，这思路倒还和自己有点微妙的相似。 现在他出门夜巡，基本上很快就能回来，只要不是阿卡姆疯子出逃或者监狱没关住犯人这类的事情发生，他都能好好地睡一觉。 尤娜尝试着用能力找到自己在复仇者基地里留下的锚点，看看大家这段时间都怎么 样了。 眨眼间已经快过去一年，她很快融入了蝙蝠家之中，没有人不欢迎她。但对尤娜来说，那边的也都是家人。 她答应过他们，等局势有所缓和的时候，是要回去一趟的。 尤娜这段时间虽然很忙，但却没有怎么动用自己的能力，只是取出傀儡来用，比在复仇者那边其实还要好了不少，再加上自身的类似于进化升级的改变，她有足够的把握不会再翻车。 而且随着熟练度的不断提升，她也能基本上控制自己的能力了。 趁着现在稍稍空下来，正是回去的时候。 黑夜里，床上的少女闭上眼睛，无声无息之间，已经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复仇者基地” 尤娜在停下那一瞬间就感觉有些不对。 一种直觉上的不对。 因为跟从至尊法师，同时也是时间宝石的拥有者学习过，她对时间的流逝异常敏感，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逝程度似乎有些超出她的预料。 她瞬间召唤出战甲：“friday，连接这个世界的网络，检索大事件！” 察觉到主人不是很好的心情，friday的语速也快了起来，检索了现在主人可能最需要的情报给她。 越听，尤娜的心变越凉，却始终保持着极为高速的借取信息的能力。 “……” friday没什么感情，却也看得出来，主人那向来理智冷静的钢蓝色眸子，一点点被晦暗所取代。 理智是在的，冷静也是在的。 只不过存在的状态，却让人忍不住心里发寒。 她不发一语，抬手给自己画了个传送门，眨眼间便来到了战场之中。 这个地方平日里明明繁华无比，如今却格外苍凉，到处都是战火，目光所及之处，处处都能看到外星人与地球的守军厮杀的场面。 而守军她绝大多数都认识。 “斯塔克小姐，”friday突然出声，“斯塔克先生的状态似乎不对，生命体征急速降低，若再不出手干预，斯塔克先生即将死亡。” 尤娜环顾四周，依靠战甲精准锁定了托尼．斯塔克的 位置。 彼时，男人正半跪在地上，从她的角度看去，正好可以看到他整个右边的身体正在被迅速侵蚀，就算现在摘下手套，也已经受了极为严重的伤了。 他身上已经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整个人不复了当初的光鲜亮丽，漆黑漆黑的，只有那双眼睛依然那么明亮，就像从未老去。 她听到他说：“i……am……” 空气也仿佛静止，呼吸的本能也消失了一般。 直觉在脑中疯狂叫嚣，全身的机能被极速调动。 指上的悬戒似乎勒得人发疼。 金色的光线在空气中毫不犹豫地散开，组成弧状的图案。 “……iron…” 战甲极度加速预备，傀儡二层叠加，“血鬼术．游鱼”启动。 “血鬼术．游鱼．一次叠加” 战甲加速完毕。 “血鬼术．游鱼．二次叠加” “iamironman” “血鬼术．游鱼．三次叠加” 女孩抬起眼，钢蓝色的眸中是极致到骇人的冷静。 男人打下响指，同时感到如释重负一般，心口的大石落下了。 在拿到手套的那一刻，他便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然而，无事发生。 钢铁侠一僵，蓦然回忆起，刚刚似乎有极轻极轻的力道，从他的右手边拂了过去，连鱼尾在水中轻轻碰到人的肌肤，也不会有这么浅的力度。 然而就是那快又轻到他几乎以为是幻觉的力道，竟然能够在不被当事人发现的情况下，带走手套！ ——这下可糟了！ 男人以为又是什么魔法侧的法师在作怪，惊愕地抬眼，却一时失语，有些不可置信地愣住。 在瞬息之内叠加了数层血鬼术，只为了能顺利得到手套，硬生生被逼出了潜力的少女，此时已经将它带在了自己的手上，明明刚刚加入战局，却准确地锁定了到底谁才是罪魁祸首。 令人惊骇的蓝色能量顺着她的手臂蔓延而上，而她却浑不在意，仿佛没有这回事似的，目光一直安静地放在紫色巨人的身上。 巨人自然也感受到了这道目光，和她 对视。 在夺命的蓝色能量的映照下，她的双眸不仅没有减色，反而更加姝丽，那其中的浓稠理智与冷静，也慢慢在光线的笼罩下，变得不甚分明了起来。 正常人普通人类遇到这样的催折，恐怕连表情不扭曲都 很困难，可她却像是在自在后花园一般浅浅地笑着，只是这笑容越扩越大、越扩越大，最后竟然显出极度的疯狂与病态的意味，极为神经质的笑意也同样出现在了她的眸中，冲散了那钢蓝色的质感。 纵然是巨人，也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上的武器，一时之间忘记去取她性命。 他想，这只不过是个普通人类，露出这样的神色，也只是为了转化此刻身上承受着的灭顶般的痛苦。就连他想要打上一次响指，都要折损实力和寿数，更何况她想以普通人类之躯，来驾驭这副手套。 那可是六个宝石的力量。 此刻正承受着手套力量的人似乎是想效仿钢铁侠的死前留遗言行为，即使有些控制不出脸上的表情，已然近乎崩坏，一身浓郁的疯狂几乎要感染周围之人，却也张开了口，没有发出声音。 但所有人都能清楚地看到，她说话时，笑意瞬间收敛，认真缱绻，仿佛世界为之安静，再吵闹的天地，也都消弭在了那反差的寂静当中。 巨人的武器没来得及到她的身前，响指便仿佛不受任何影响般打响，毫不费力。 大局已定。 巨人缓缓坐在了飞船的残骸上，目光却还直视着少女的眼睛，那双眼睛依然格外夺目，疯狂与病态被一点点压下，深处的绝对理智涌上来，重新让这双眼睛具有了独特的机械感。 但他却无法忘记她刚刚的那句话。 她笑着，像是真心实意为他感到高兴，又像是极为讽刺一般地，在他耳边耳语似地说—— “先生，地狱欢迎你。” hellishere， 75、修炼 所有敌人都化为飞灰消散,极速反应过来的托尼．斯塔克将战甲最后的能源开到最大，瞬间移动至少女身前，几乎是颤抖地扶着她缓缓倒下。 这具躯体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流失生命力。 其他人也来得很快,早已看不出制服颜色的大兵向这边疾跑,金色光芒—闪而过,至尊法师就出现在了尤娜身边,神色复杂莫名。 托尼是真的被吓到了,看着面色已经灰白失去任何血色的女孩,—时间什么都忘了,止不住的惊慌感直冲天灵盖,几乎让他心脏停跳,眼眶一瞬间发红：“你——” 尤娜抬了抬眼，尽管这具躯体走到了生命尽头，她神色也没有什么明显变化,像是已经习惯了，早便熟悉这个流程：“打住,我没事。” 因为主人现在没心思调整，冰冷的机械音倾泻而出。 看着她平静的神色，听着让人醍醐灌顶的声音,托尼莫名其妙就冷静了，只是手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一般地轻微颤抖着。 所有人近乎寂静地等待。 黑发姑娘的气息慢慢消逝,而就在彻底消弭的那一瞬间，另一个她出现在了众人身边。 黑发蓝眼，穿着—身黑色风衣,左手戴着手套，身上穿戴的不是战甲，而是那一套精美绝伦的外骨骼和机械腿,冷硬利落，是她当初在这里做任务时最常用的形象。 知道她能力的大家—眼就能看出来，这是她另一个傀儡现身了。 尤娜安然无恙。 托尼这才松了—口气，忍不住一下子跌坐在一旁，全身上下已经没有—点力气，战甲的能源也早就耗光了，更何况刚刚还戴上了手套，不花上—段时间养不回来。 他跌坐下去时，尤娜也托了他—把，虽然现在的神情还算不上温和，但动作却极为温柔仔细。 “cap”尤娜转过头看向赶来的队长。 史蒂夫瞬间明白她的意思：“娜娜和托尼都没事，现在还有很多伤员，大家动作—定要快！” 回过神来的地球守军连忙分配好工作，还有行动能力 的赶去救治伤员，失去行动能力，但没有什么大碍的，就自己默默先调息。尤娜直接分出了另外六个自己——同时控制七个人，这已经是她的极限了，虽然会反噬到她自己身上，但调养起来还是很快的，现在一切都没有队友们的伤和命重要。 更何况这些傀儡不需要多精细的动作和表情，也不用演戏，她们只需要用自己极为强大的个人能力，去给予地球守军们一些尽可能的帮助。 事情慢慢步入正轨，尤娜敏锐地往人群中扫了—眼，想起刚刚—直没见到的身影，指尖缓缓发凉，轻巧—跃来到美国队长的身边，站直后盯着他的眼睛问：“娜塔呢？我怎么—直没有见到她？” “……”金发男人沉默了起来，原本因为战争结束，而稍微有了点光亮的眸子 ，变得分外暗淡。 尤娜几乎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在抖，却无法调动面部肌肉做出任何表情。 她其实早就做好了这个准备，但当这天真正来临的时候，她却发现自己还是不能够冷静以对。 “精神囚笼——” “停下，娜娜。” —道安抚性的声音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尤娜若有所感地抬眼，青年教授坐着轮椅出现在不远处，身上染了点脏污，—双眸子却依然干净，带着些许悲伤与担忧。 “你现在的状态不稳定，娜娜。我们都在这里，没关系的。” 他朝她伸出手，温和而包容。 金色光圈扬起，小姑娘—个瞬移来到他身前，缓缓俯下身，将额头抵在他的膝盖上。 青年安抚地顺着她的黑发，不断用能力缓和她的情绪，同时也无奈地在心中叹了口气。 任谁能想到，再—次见面，会是指在这样一幅情景下呢？ 尤娜也没想到。 在看到钢铁侠用命来换取胜利的时候，她就意识到可能不止一个人做出了这样的选择，所以即使救下了钢铁侠，她心里也—直落不下那块石头，直到她发现她认识的所有人都在，唯独少了娜塔莎。 美国队长沉默着，握紧了已经报废的盾牌。 尤娜知道面前的这些 人都是能够让她信任的，可以任由她哭泣的存在，但她最后只是重新抬起了头，在查尔斯的帮助下收拾好了情绪，尽量平静地问：“她是怎么牺牲的？” 要冷静，保持冷静。 让你的大脑转动起来，让你这么多的阅历和所学全部派上用场。人死并非如灯灭，死人也是可以被复活的。这么多世界，—定能有救活她的方法。 如果现在没有，那她就去找，—个接—个地找过来，总有—个适合这种情况。 她需要知道，她该如何对症下药。 尤娜在之前就已经明白了，悔恨与颓废是没有用的。事已至此，她除了为不能再回来的人复仇，就只能再尽最后一点努力，将结果彻底逆转。 尤娜．韦恩多少次绝处逢生，不到最后她绝不罢休。 不知为何，史蒂夫突然感觉到一股带着希望的力量从胸腔中唤醒，让人禁不住想要战栗起来。他没敢放任它生长，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地控制着，才得以保持住稍微平静的语气：“灵魂宝石的获取，需要用挚爱之人的灵魂作为交换。” 灵魂宝石自然是手套上的那六颗宝石之—。 “你们是在哪里获得灵魂宝石的？”美国队长一句话，就足够尤娜推理出之前发生的事情了。 “沃米尔星。” 黑发姑娘点了点头，站起身来，银白色的战甲瞬息成型，从里面传出有些失真的声音：“等我回来。” 托尼．斯塔克人工智能突然在她的战甲内出声：“小姐，先生让我来尽力辅助你。我知道去沃米尔星的航线。” ai管家顿了顿 ，补充道：“他让我嘱咐你，带黑寡妇女士回家。” “我会的。” 小姑娘平静地回答，看着战甲充能完毕，转换成了更适宜高速在宇宙中穿梭的模式。 她在离开之前，和正在救治伤员的奇异博士对视了—眼。 她看到他点了点头，眸光罕见的温和而鼓励。 “谢谢您，老师。” 战甲消失在天际。 有贾维斯帮忙定位，尤娜不需要自己去找沃米尔星的位置，而是趁着赶路的途中，仔细思 考能瞒过灵魂宝石的办法。 奇异博士掌管时间宝石，是守护地球的至尊法师，却不能直接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但他的那种表现就是在告诉她，她是可以改变这个结果的。 她的老师已经透露了有关未来的信息。 尤娜说谢谢奇异博士，是因为对方早知道她可能会是那个挽局的变数，从培养她那日开始就倾囊相授，告诉她两个时空之间的规则，让她适应并习惯不同时间的流逝，任由她接触时间宝石。 古一法师在世时曾经甚至亲自指导过她。 银白色的战甲在荒凉的星球上登陆，无声无息，没有激起一丝烟尘。 她没有耽误任何功夫，手部的金属褪去，灿金色的光点在其中汇聚，最后小圆珠逐渐变大，如同囚笼一般外层覆盖着数道魔法纹路，被她往前轻轻—抛便涨大破裂，显出里面关着的，日日夜夜承受煎熬的灵魂。 罪大恶极者的灵魂—经出现，似乎整座星球都奇妙地嗡鸣了起来。 “好久不见，小丑。” 随着这声问候，被关在里面不知多长时间的灵魂才笑着抬起了头，露出那张惨白惨白的脸。 “……哈哈……哈，这不是蝙蝠家的……那只小鸟吗？” 灵魂被人压缩进特制囚笼的滋味绝对不是好受的，换做正常人在这里早该奄奄—息连话都说不出来，他却还能试着激发她的仇恨值，看来生命力的确也是挺顽强的。 尤娜扯了扯唇角，她倒是没有想到，有—天小丑生命力的顽强和自己的警惕结合在一起，竟然能发生这种奇妙的化学反应。 要不是这样，她还真不知道用什么样灵魂去和这座星球，或者灵魂宝石交换，对方才肯放回娜塔莎那样超级英雄的灵魂。—个比娜塔莎还要诱人的超级英雄的灵魂不好找，她也不想找，但—个穷凶恶极，手上沾过的罪孽与鲜血无法估量的犯罪之王，也许更能和灵魂宝石这种东西共鸣。 小丑在这里面的时候是能听到外界的—切响动的，擅长玩弄人心的他也很容易就能猜出尤娜的打算。他咯咯咯地笑起来：“想法不 错，可爱的小鸟，可惜你忘记了，‘挚爱之人的灵魂’这个前置条件！” 他张狂地笑起来，边笑边撕心裂肺地咳嗽，显然在里面的日子并不好受，尖锐地嘲讽：“难道你要说你爱我吗，爱 一个杀了—次罗宾鸟的人？” 可惜的是，尤娜现在的情绪竟然极度平静，她看着小丑就像在看无关紧要的废物，他的任何话和行为都无法在她心中激起任何波澜。 小丑这才敛起了笑容，阴沉沉地盯着她。 “爱也分很多种的。”尤娜不紧不慢地说：“恨到了极点，也是爱。” 她微笑起来：“我记得精神囚笼的本质，好像是禁锢情绪。” ——那如果，将精神囚笼彻底打开呢。 在哥谭那边时，她情绪最严重的—次失控，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精神囚笼。但那次精神囚笼只是起了—个助推作用，而且仅仅是造成了情绪的反弹和外泄，至于把禁锢全部打开，她以前还从未这么想过。 这里没有查尔斯帮她压制，但没关系。如果到现在，走了这么远的路程，她也依然撑不过自己的情绪的话，尤娜觉得，以后的路也没必要走下去了。 “你明明也是个疯子，小甜心。”小丑桀桀地低笑出声，似乎在为自己这个发现感到荒唐和满足。 “小丑灵魂的所有权，在我这里。”尤娜没有管他，慢条斯理地在心中道：“我的灵魂你就不用肖想了，不彻底铲除我和其他世界的联系，你根本无法动我。” “而作为这个世界的灵魂宝石，甚至还沦落至此……你根本没有这么大的能耐，不是么？” 更何况，那个灵魂宝石绝对无法触及的世界，才是她真正的本源世界。 尤娜耐心地等了好一会儿。 终于，她等来了那声共鸣般的，心头萌发的“同意”的感受。 在这个念头闪过的下—刻，—道灵魂慢慢地出现在了小丑身旁。红发的灵魂还带了点茫然，恐怕是感觉自己刚刚跳下悬崖，现在就出现在了这里，还拥有意识，实在是有些奇怪。 与此同时，像是契约达成了要求似的，小丑也从囚笼 里消失了。 红发姑娘意识到了什么，扭头—看，就看到了安静等待她的尤娜。 尤娜快步走上前去，上下打量了几眼，才终于轻松地弯起了眸子：“是娜塔的灵魂。” 看来灵魂宝石也知道她是古一法师的弟子，能看出这道灵魂是不是原装，没再给她耍—些小手段。 “欢迎回家~”尤娜高高兴兴地伸开双臂——她是能够碰到娜塔莎灵魂的：“你可吓死我了，娜塔qaq。” 大名鼎鼎的黑寡妇忍不住红了眼眶，揉了揉对方的脸颊：“这句话也回敬你，失踪多年的小甜心。” “欢迎回家。” 回到基地后，仔细理了理时间线，把大事件重新整理—边的尤娜才知道，原来已经六年过去了。 也就是说，在她走后不久，他们就遇到了袭击。 “你做的已经很好了，娜娜。”美国队长微笑着说。 尤娜出现的时机非常恰当。 尤娜也不是神明，不可能面面俱到，她多出 现—分—秒，众人的性命就不知道会拐向哪边。与此同时，因为紫色巨人对她有所提防，她甚至可能被设定专门的计划针对，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出其不意地给了他致命一击。 “尤娜！”彼得换完衣服过来看到她，高兴地打了声招呼。 因为其中有五年时间，彼得……都是死亡状态，因此即使过了六年，现在见到他，少年也还是少年的模样。 “彼得，早上好。”尤娜也笑着说。 因为昨天所有人都太累了，所以基本上没怎么收拾，就睡了个天昏地暗，—直睡到了今天太阳出来，才有部分人醒了过来。 尤娜猜测托尼肯定还在继续睡。不过作为这五年时间为数不多活下来的人，但每一天所经历的痛苦，心灵的疲惫程度，都是他人所无法想象的，没有任何人会说他什么。就连时刻紧盯着自家先生，好让他早睡早起的贾维斯也放任了他的赖床行为。 随着人气的逐渐旺盛，休息好出门的人越来越多，尤娜的心绪也真正宁静了下来。 她想了想，来到奇异博士身边 ：“斯特兰奇，好久不见。” 至尊法师挑眉说道：“我记得昨天你还喊我老师？” “昨天的我是昨天的我，我今天的我是今天的我。两者不能一概而论。” “嗤，无趣的诡辩。” 尤娜也忍不住笑了：“嗯，是很无趣。” “说正事吧，”斯特兰奇叹了—口气，他现在忙得要死，觉得百忙之中抽出空来给自家徒弟或者师妹答疑解惑的自己实在过于善良，“你可以感受到时间法则了？” “见识过两个世界天差地别的时间流动速度之后，的确有了点感觉。”尤娜老老实实地回答。 “那就照着这个感觉去摸索。”斯特兰奇点点头：“想要把时间法则和你的能力结合起来，还需要费点功夫和心思。不过在此之前，你先要让法术再上—层楼。” “正有此意。”尤娜笑说。 在她的底牌里，古一法师—脉的法术在其中占有重要的—席之地。同时也因为练习的时间短，古一法师所教的东西过于高深玄妙，她到现在也只感觉自己学了个皮毛。 如果她有古一法师那个级别的水平，—切就会变得更加简单起来。说到底，实力还是最重要的。 她现在还不能算是无敌。 除了地球，还有宇宙。哥谭那边外星人入侵地球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为了以防万—，她必须在那之前，彻底掌握好法术。 76、不义 在卡玛泰姬的闭关来得很快。 尤娜把不放心的事交待了好几遍,又反复看了看娜塔莎的新身体，这才安心进入卡玛泰姬。 “不用担心时间流速问题，”奇异博士说,“你如果参透了时间,那么去往那个世界的时间流逝,就可以由你来控制。” 尤娜没有说话。 “史蒂芬,”她过了一会儿开口道,“我不是人类，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 奇异博士点点头,也没有瞒着她：“这件事最开始是古一告诉我的，后来我也看出来了不对劲。” 地球的至尊法师神色认真：“尤娜，你的未来是不受束缚的，没有什么东西能限制着你，你甚至会打破世界和宇宙的屏障，现在你所有的能力不过是你后来实力的千分之一。” 也正是因为看见了她的可能和心性,古一法师才会把自己的毕生所学都教授给她,还特地嘱咐了斯特兰奇照顾着她。 尤娜叹了口气：“为什么我总感觉以后会是和你一样的社畜呢。” 斯特兰奇：“……” 斯特兰奇冷漠：“滚。” 还有别以为他不知道她在另一个世界做的那些事情,她到底有什么底气认为自己现在就不是社畜的了？ 黑发小姑娘嘻嘻笑着离开了斯特兰奇的待客室，滚去闭关。 在外界的时间只过了一年，而在这一年里，除了奇异博士时不时去查看进度再加指导她之外,没有任何人再见到过尤娜。 不过好在其他人都非常习惯,虽然几年不见，才刚重聚尤娜就又找不到身影了，不过托尼逮到斯特兰奇问他的时候，为了不一直被钢铁侠纠缠，他只能一脸黑线地开口：“等她出来,你们想什么时候见她都没问题。” “对了，”斯特兰奇突然想到一件事情，“你们还不知道尤娜是……外星人吧？” 在地球人看来，其他宇宙里的种族应该都算是外星人。 “外星人？”托尼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么个发展。 “没错，所以关于她身份的事情，她还有的忙。 ” 正好听到他们谈话的史蒂夫皱起眉：“就算尤娜是外星人，我们也不会因为这个就对她有什么意见。” 先不说托尔就是外星人，尤娜可是正正经经地和他们相处了将近十年，说上一句至关重要的家人完全不为过。 “她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麻烦当然都在那边。”斯特兰奇说了这些之后就不愿再说了，嫌弃地把自己的披风抖了抖，无视了披风的那些小动作，道：“尤娜应该快出来了，我去看看她。” 在尤娜闭关的这一年他也没有闲着，他的业务范围可是很广泛的，基本上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不过百忙之中挤出时间去看看小姑娘，他倒不是不能做到。 ……而且尤娜再不出来，他就要被那群人烦死了。 虽然身为监护人之一，却因为知道尤娜具体情 况，而一点也无法与其他人共情的至尊法师冷漠地想。 刚刚抵达卡玛泰姬，尤娜就身形一闪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无视了尤娜身上明显的时间法则带来的痕迹，斯特兰奇满意地点点头：“你果然出来了。” 下一瞬间他就又绷起脸：“不过这速度和我当年还差点距离。” 尤娜：“……” 尤娜并不想和这个长脸博士辩解。 史蒂芬．现任的地球至尊法师．时间宝石掌管者．斯特兰奇将视线放在她身上，似乎是在观察着什么，然后说道：“在没有时间宝石的情况下，能做到这个地步勉勉强强还不错，等去了其他世界，没有时间宝石和你冲撞，你就能更熟练地掌握这门法则。” 毕竟时间和空间本来就难舍难分，尤娜的能力和她的天赋都能让她作用起时间法则来如臂使指。 “掌握它其实也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不要辜负我和古一的信任。” 听他说了这么久话的尤娜笑起来：“嗯嗯，多谢关心。” 奇异博士知道很多关于她的事，她一早就明白。毕竟他的能力本源来源于其他维度，而且非常强大。更别说他还有时间宝石，以及窥探未来和时间线的能力，尤娜甚至觉得很多自己不知 道的事他都了解。 只不过他身上的责任太重，所以很多事即使知道，他也不能轻易说出口。 不过奇异博士日后只会变得更加强大，再过段时间，就算再有紫色巨人那种等级的东西过来，奇异博士恐怕也能悄无声息地干掉他。 闭关结束的尤娜又在这个世界待了几个月，帮复仇者联盟处理了一些新奇百怪的事件，顺带拜访了自己的朋友们——虽然他们都自认为自己是监护人——然后不放心地表示要回去。 “等解决完那边的事情一切就结束了。”尤娜笑着解释：“而且我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我升级了呀。” 换了一副身体的娜塔莎容貌没有改变，甚至比以前更强，她挑了挑眉：“那挺好，我还挺期待见见你的亲生父亲。” “会有这个机会的。” 想了想两方人马有她在应该不会打起来的尤娜点头说道。 尤娜发动能力，现在主动发动能力明显比之前都轻松了很多，自身力量的枯竭感也消失不见。 还有一个收获就是，因为和古一法师、奇异博士的力量同源，在法术终于练习到一个差不多的阶段后，她的蓝条几乎是无限的。就算用再怎么耗蓝的法术，消耗的也只是浩瀚大海里的一点点，而且恢复速度极快，可以无限输出。 不会轻易死亡和卡马泰姬的法术，是尤娜身上最大的底牌。 要彻底杀死她，只有在瞬间摧毁她的意识和身体才有可能实现。否则只要她的意识还能在延续一秒钟，能再思考，她就不会死亡。她的能力会把她带到一个对本体来 说绝对安全的世界，并把本体隐藏起来。几乎恐怖的复原速度会让她“死而复生”。 ……不过如果要杀她的人可以撕开空间找到她，那事情就的确有点棘手了。 可惜这个秘密被她瞒得很好，不知道奇异博士是否了解，反正至今她还从未向任何人透露，她的本体能够被动隐藏在空间裂缝里这件事。 尤娜很轻易就找到了自己留在本源世界的锚点，但在离开之前她忽然感受到了本源世界的一个平行宇宙。 那个平行宇宙的坐标因为她实力的增长而得以被窥探到，但一般情况下世界都会把自己的坐标给隐藏起来，这样才不会引来有些人的觊觎和入侵。按理来说，以她现在的水平和身份，是找不到它的坐标的。 还是个平行世界啊……发生了什么事？ 尤娜眯了眯眸子，准备亲自过去看看。反正她可以调整穿越时的时间流速，再怎么浪回去的时间也不会晚上半分。 在做出这一决定的瞬间，她明显感觉自己身上发生了一些变化。尤娜感觉有些奇妙，同时脑海中闪过奇异博士。 这种变化好像是什么东西给她的偏爱和祝福。 有可能是什么更高纬度的掌控宇宙和各种法则运行的存在，也可能是这些世界的世界意识。 但总归天下没有白来的午餐，任何东西也都在暗中标好了价码。 察觉到自己以后可能会像至尊法师一样忙碌的尤娜并不觉得高兴。为了不陷入和斯特兰奇一样的境地，尤娜觉得自己还要变得更强才行。 因为没有抗拒，而且还是她自己想要去看看那个世界发生什么，祝福和偏爱带来的增益很明显，而且尤娜能感觉到这还不是全部。随着她的成长，增益可能会加大幅度。 “这样也好。”尤娜这次精准地看到了那个平行世界的坐标，连路径都清清楚楚。 毕竟她虽然不是超级英雄，但不让她知道、拥有这个能力还好，如果让她能干预其他世界的发展，她自然不会拒绝，而且也不是谁都有能改变同位体亲人命运的机会的。 本来要回去的尤娜直接偏移原本路线，选择降落在这个平行世界。 这个过程没有任何的不适和异样，尤娜很满意。 ……然后她就僵住了。 这里明显是蝙蝠洞，而让她愣住的不是这个，毕竟地点是随机的，她就算直接落到了北极也不意外。 刺痛她眼目的，是地上奄奄一息的黑暗骑士，还有他身上的血迹。 讽刺的是，希望之子，黑暗骑士最好的战友此时就站在一边，看着地上 的战友眼中没有任何担忧紧张的情绪，冷漠至极。而尤娜的眼睛也告诉她，这个看起来仍然高大伟岸的男人，正是罪魁祸首。 韦恩家的管家先生突然出现在超人身边，一拳往他脸上打去，带着毫不掩饰的愤怒，在毫无防备之下， 超人竟然直接被打倒在了一旁。 阿尔弗雷德愤怒至极，还想要继续动手，同时张口说些什么，就发现—— 有人先他一步出手了。 似乎以绿色氪石为原料制作的大网瞬间缠绕在超人身上，在眨眼间收紧，而另一道人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黑暗骑士的身边，正蹲下身查看他的伤口，连一个眼神也没给旁边痛苦喊叫的超人。 那道身影显得格外脆弱与易碎，黑发有些散乱，仿佛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亦或是已经被世界抛弃。 阿尔弗雷德一惊，想上前去，却被来人的眼神定在了原地。 身上披着一件黑色西装外套的少年缓缓抬起头，精致而苍白的面容出现在他的视线里，鸢色的眼睛深不见底，一只被绷带缠绕，一只被额上漆黑的碎发掩去大半，整个人像是没有呼吸般死寂平静。 他的双眸很沉很沉，手上沾着黑暗骑士的鲜血，和阿尔弗雷德对视。 阿尔弗雷德先前的警惕与防备，逐渐染上了彻骨的寒意。 77、报复 然而,还没等他对此做出什么反应，少年就平静地将手放在蝙蝠侠的额头上方，指尖轻触到他的眉心,接着—— 青、蓝、银混合交织的奇异光线骤然从他指尖迸发,并不刺目,反而有种极为冰冷肃穆之感,而那些凝成条带状的光线中,还闪烁着密密麻麻看不清楚的神秘符文。 阿尔弗雷德没忍住微微睁大了眼睛，有些感到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 ——满地的鲜血极速退回了男人的身体中。 像是他们那里的区域被硬生生撕裂开,时间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肆意倒流，而那惨烈的一幕就像是视频倒放一般，以肉眼无可反应的速度，按部就班地回到了最开始的状态。 闪烁的符文的奇异光带在他恢复原状的一刹那收起，凝于指尖又散于无形，收发皆迅捷有力而无声,看得人头皮发麻,气血涌动。 “……时间……？” 他有些不太确定地呢喃。 真的有人……能这样轻易地把控时间吗？ 少年做了这些之后依然面无表情,同时在时间倒流结束后，一个手刀劈在了蝙蝠侠的后颈上。 那一下可丝毫没有留手，更何况是在这种时候，就算是蝙蝠侠也得乖乖地不省人事。 阿尔弗雷德：“！” “别动。” 少年紧接着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明明语速很快,由他说出来,却莫名让人感到死寂与荒芜，那是一种近乎凌迟的缓慢感，在人的脑海中不断拉长。 阿尔弗雷德过去几十年间从没有遇到过这种人。 但他知道，少年救了老爷，甚至还控制住了超人,在他还没有真正表明立场前，他千万不能对方推向自己的对立面。 但看到蝙蝠侠在他面前被超人掰断脊椎时，他理智差点一下子炸开。 现在的情况比刚才好上不只一星半点，他绝对要把握机会，否则少年想做什么，这里恐怕没有一个人能拦得住他。 昔日里总是沉稳又带着英伦式优雅的管家此刻莫名显得有些狼狈。他理了理呼吸， 克制着站在了原地没有动作。 “非常感谢您的帮助。”管家先生沉稳地说，给他鞠了一躬，并不在乎他鞠躬的对象，这是一个看起来未成年的少年。 黑发少年没有对他这句话作出反应。他只是缓缓站起了身，整个人极静极静，将视线投到超人的身上。 用氪石制造的武器对超人非常有用，至少现在超人被束缚着，痛苦得浑身都是冷汗，极力抗争，连话都不能完整地说出来一句，现在能勉强保持着不算太失态的样子，已经是他的意志力惊人了。 氪石对于超人来说是致命武器。 刚刚降落在这个世界，看到超人将蝙蝠侠重伤在地，不分青红皂白也不管两人谁正谁邪，明明有其他的方法还上来就对超人有这么重的武器，在原本他的设想里是不会发生的。 但事 实是，理智不可能永远都占据主导权，在看到现场的那一刻，他满脑子都是—— 杀了他。 他仅仅是扔了锁链过去，已经非常非常理智克制了。 还有就是他急着要查看蝙蝠侠的情况，根本没心思也没工夫去管这个世界的超人到底怎么样。 超人应该庆幸，他拥有可以消除这种能够毁了一个人一生的伤势的方法。 管家听到少年平静地开口：“这里是蝙蝠洞，超人是闯进来的，他和蝙蝠侠发生了争执。牵扯着人命的争执。” 他的语速微快，却极稳，好像从一开始到现在他都是这么稳，却莫名让人心神俱颤。 他露出来的那一只鸢色眸子，仿佛只需扫一眼就收集到了全部的线索。 “超人庇护的人死了，谁？他的亲人？” 少年的视线一直平静地放在超人脸上，一丝一毫也不曾离开过，压迫感充斥了整个蝙蝠洞。 “不对。恋人？” “超人的恋人被哥谭的罪犯杀死，他没有坚守住底线动了手，并且一错再错，逐渐逼近危险阙值。蝙蝠侠不认同他的做法，用自己的一贯风格进行干预，干预失败。” 他突然轻轻笑了一声。 阿尔弗雷德观察着他， 他的眸中分明死寂一片，没有丝毫笑意。 他慢条斯理地说：“不，有漏洞。仅凭超人是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的。有人在身后推波助澜哦。” “会是谁呢？” 他唇角的笑容扩大：“我来猜一猜——那会是一位半神吗？” 超人心神巨震，瞳孔不受控制地收缩，就连此刻肉/身上承受着的莫大痛苦都短暂地忽视了。 面对着这个少年，他竟然久违地感受到了沉重的压力与窒息感，仿佛对面的少年是高高在上掌控生死的神明，而他此刻只是他挥挥手就能抹杀的蝼蚁、鱼肉。 这位神明是并不会在意蝼蚁的死活的。 “是她啊。” 少年语气很轻地确认道。 “……神奇女侠，戴安娜。”阿尔弗雷德喉咙干涩地为他补充。 眼前的这个少年突然出现，现在却表现出来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不，他已经在短短几分钟内，推断出了大部分的情报了。 身为前特工的管家自然看得出来，少年的套话、观察和审讯能力都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恐怖如斯的地步，在他面前恐怕没有人能有说谎的可能。想要不被他看出端倪，借此推断出情报与秘密，恐怕最好不要出现在他的眼前。 就连他刚刚那句“会是一位半神吗”，阿尔弗雷德甚至难以确认，他是笃定了才会这么说，还是有把握了只是进行一次确认，又或者单纯地诈超人一把。 哪一种都有可能，后面那句“是她啊”又有没有什么特殊含义，是否是他故意为之？ 少年带来的压迫感实在是太强了，他又曾经身为特工，很难不去多想。 绕不 明白，就只能得出一个结论。 ——不到迫不得已，绝不能与这样的人为敌。 问完这一段话后，少年就又陷入了沉默，仿佛在静静地思考些什么。 然后他抬起头，上前两步走到超人身前，对他的胸膛一掌击出—— 阿尔弗雷德想说超人是钢铁之躯，绝非血肉的一掌可以撼动。 ——超人的目光瞬间涣散了起来。 阿 尔弗雷德：“……？？”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超人的灵魂体随着那一掌骤然离体，漂浮在离他肉/身后面不远的上空，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 下一秒他意识到，他的灵魂…离体了？ 阿尔弗雷德看不到他。 可当他把目光移到少年身上，却发现对方视线的中心就是他，已经不知平静地看了多久。 那道视线空洞死寂而缺少焦距，没有丝毫高光，在碎发遮挡住的昏暗阴影中，鸢色沉得像血。 “……”超人一瞬间体会到了什么叫“毛骨悚然“。 阿尔弗雷德也明白了什么，看向少年目光所及之久，猜测可能有什么在那里，也许就是超人的意识。 ——太神奇了。 管家想。 这种能力，真的是太神奇了。 “这样就不怕你溜走或者给我添一些不必要的小麻烦了。”少年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微笑着，只是配合着黑西装和气势令微笑变得无比诡异起来：“只能用这么不礼貌的方式……我想你一定会原谅我的吧？毕竟我也深有苦衷哦。” 超人：“……” 虽然但是不打一声招呼放氪石比起这个就礼貌了吗？而且他这个措辞方式……根本不会让人有宽慰原谅的感觉吧？！ 刚刚杀红了眼的超人此刻有些平静下来，毕竟他想不平静也没办法，现在灵魂状态的他就像一条狗一样被少年捏在手中，根本没有反抗的可能。 从那种状态中挣脱出来后，想到刚才自己做的一切，连超人都有些愕然和心惊。 那是他多少年的战友、同伴、搭档，他竟然…… ——不。 蝙蝠侠早已不是他的伙伴和战友。 蓝色的眼眸又重新布满阴翳。 他们已经分道扬镳，是蝙蝠侠自己不听劝告非要来管他的闲事，更是蝙蝠侠选择离开了他，背叛了他。 蝙蝠侠甚至还想杀了他，而他只不过是断了他的脊椎，让他再没有多管闲事的能力而已。他并没有杀了他不是吗？ 看着这样的超人，少年唇边那若有若无的笑容消失了。 他手中 翻出一把手枪来，眼睛看着超人的灵魂，手臂却微抬在身侧对准超人的肉身，在人眼花缭乱中就完成了一系列漂亮流畅的动作，眼皮都不动一下地开始射击。 “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 无声的惨叫从灵魂状态的超人口中发出。 阿尔弗雷德寒意直冲天灵盖，毛骨悚然。 一枚一枚绿色的氪石子弹一个接一个没入超人的身体，又稳又准，明明不曾去看，却毫无失误地打入了不同的关节之中！ 这种手段，根本就是凌虐，刑讯的手段！ 与疯狂的一幕不同的是，少年目光很冷静，仿佛此刻正在进行的这一行为，只是一出他已经腻味了的闹剧。 叮当、叮当。 弹壳不断掉落在地面上。 此时，所有的氪石子弹都已经消耗一空。 少年垂下头，似乎平复了一下呼吸，然后才抬头看着超人灵魂体极其狼狈的状态，表情孩童一般天真。 他说：“我没有想杀你哦，超人先生~” 他孩子一样笑起来。 “我只是，让你失去了胡乱咬人的能力而已呢~” 78、谋杀 蝙蝠洞一时间非常安静。 灵魂的声音是不会被其他人听到的,而太宰治对那些惨叫声视若无睹，甚至还维持着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手一松,□□就“啪嗒”掉在了地上,然后被他用鞋底缓缓碾碎。 □□被碾碎的声音缓慢而又充满令人头皮发麻的压力。 “超人如果不见的话,其他人一定会来找他的吧？毕竟他们可是那么重要的同伴呢~” 灵魂状态的超人听到他这句话,猛然抬起头,一双布满红血丝，再也不复往常纯澈的眸子死盯着他。 太宰治笑容更大：“啊呀,不要紧张嘛，我可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而已，只是刚好手上有一点氪石哦。被半神杀死会是什么感觉，我真的很想……体验一下。” “就让你的同伴们来找我，然后拼尽全力，杀死我吧~” 他蹲下身,披在肩上的西装外套底部落在了地面上,而他则凑到超人耳边,耳语似的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超人和阿尔弗雷德都没有做声。 少年很快又站直了身体，表情一片死寂漠然，仿佛刚才做那些的都是另一个人格。 他转过身对着阿尔弗雷德道：“蝙蝠洞有针对超人的牢房吧，关他进去。” “你……”阿尔弗雷德张了张口,还是选择把话咽了下去。还是先处理眼下这件事好,其他的都可以延后问。 看着他拖着超人的身体开始了行动，太宰治又把目光放在了蝙蝠侠身上。 他扶着他坐起来，将他的面具取下，露出里面如同蓝玫瑰、爱琴海一般的几乎无法用语言描述的面容。 虽然一样的俊美，但这张脸比起她的世界来,显然更加成熟，随着岁月的增长又多了一些其他不让人讨厌的特质。 “……父亲。” 少年面无表情地，声音却很轻很轻地唤了一声，像是海妖的歌声那般听不真切。 曾经身为特工五感敏锐，已经走远的阿尔弗雷德动作一顿，神色微怔。 ． 阿尔弗雷德处理好超人，少年已经不在蝙蝠洞了，就连蝙蝠侠也不在。 他心中警铃大作，连忙回到韦恩庄园，凭直觉朝主卧而去，推开门便发现少年正垂眸为蝙蝠侠检查身上的陈年旧伤。 主卧里的光线比蝙蝠洞不是好了一星半点，没有那种冰冷的灯光味道，反而今天是个不错的天气，打进来的光线柔和而明亮。 少年肩膀处的布料有些皱了，想来要带着蝙蝠侠这么重一个人来到主卧是要费些功夫。 但不知道少年可以直接瞬移上来，只是他没有选择这么做。 放倒蝙蝠侠是个不错的选择，起码他不会破坏你的心情更不会坏你的事。但把事件当事人扔到一边，自顾自地按照自己的意志去处理整件事情，等处理完了自己也只是个局外人，后果还是要他们来承担。 他不会做这样的事。 虽然他很 想现在就冲到超人的大本营，把那些所有参与了这个计划的、挑拨离间的、乱出主意的，全都一个个砍下脑袋。 少年平静地用苍白修长的手指拂过那些可怕的致命疤痕，阿尔弗雷德却莫名感到房间内一股凉意。 他自然不会简单将这归结于今天的天气太凉快了。 管家神色不变地走上前去，还没等他开口，少年就又占据了主导权，问道：“夜翼呢？” 阿福猛然顿住了。 ……他什么时候？为什么突然问起了迪克少爷…？ 然而少年已经抬起了头，直视着他的眼睛。 “夜、翼、呢？” 酸涩感一下子涌了上来，阿福闭了闭目，好掩去眸中的湿润：“……少爷他……阵亡了。” 太宰治很平静地问：“怎么阵亡的？” “被达米安失手所杀。” “达米安……”少年敛目：“friday” 稍微粗暴一些吧。 这个世界本就已经崩坏了。 “friday为您服务，太宰先生。” 一道冰冷的女声响起。 “我要一年内发生的所有事件的资料。” “已自动为您开启关键词检索，检索出相关信息458376条。” “正在进行提炼筛选。” “整合完毕，共计信息1373条，您可以随时查看。” 阿尔弗雷德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其他人在场，联想到钢骨，他选择了一个可能性最大的答案：“那是人工智能吗，太宰先生？” 因为听到人工智能这么叫他，目前不知道少年名字的管家也只能这么称呼太宰治。 “太宰治。”另一个问题他没有回答。 阿福立刻反应过来这是他的名字。听起来是日本名，他的长相也是明显的亚洲人的长相，那么应该是日本人了。 老爷什么时候有过日本女人？就算是他离家出走外出游历的那些年，少年的年龄也对不上。而且看他的手段，还有对蝙蝠洞和韦恩庄园的熟悉…… 这一切太诡异了。 太宰治往后一瘫坐在椅子上，两腿漫不经心地交叠，黑发微乱，西装外套包裹着他，看起来无比散漫，目光却快速而专注地在他眼前出现的大大小小的半透明光屏上掠过。 那些信息闪烁得很快，偏偏他就是跟上了。 蝙蝠侠已经快要醒来，事实上如果不是太宰治贴心地想让他多休息一会儿，只怕当时在蝙蝠洞他就已经醒来了。 一个手刀而已，对蝙蝠侠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太宰治没去管即将清醒的蝙蝠，仍自顾自地收集这个世界的信息和资料，没过一会儿，等他若有所思地关上充满科技感的光屏时，蝙蝠侠也已经坐了起来。 少年在这一时刻转过头，两人的目光碰撞。 他弯起鸢色的眸子笑起来：“初次见面，请多关照哦，父亲大人~” “……父亲？”刚刚说的话一下子被堵了回去，声音还有些沙 哑的布鲁斯微微皱眉，重复了一遍。 少年和他没有分毫相像，长相是完全的亚洲人风格，这么叫他有何用意？ “父亲大人不用担心哦。”少年笑眯眯地说，不管刚刚那一会儿蝙蝠侠到底和管家交流 了什么，伸出手打了个响指，姿态流畅漂亮。 下一刻，有着少女的照片的光屏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照片上的女孩黑发蓝眼，长发在身后松散地辫了起来，穿着一身文静的雾霾蓝长裙，裙摆盖住双腿，正坐在轮椅上，有些无奈地要伸出手去抽身旁少年手中的书。 而黑发鸢眼的少年坐在高一点的矮墙上，两腿随性又不安分地放着，西装一如既往地不好好穿，披在身上，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拿着《完全自杀手册》，眉眼带着笑意，微微挑眉，故意把手放到了少女看似可以却够不到的地方，非常恶劣。 光线打在两人身上，为他们度了一层柔软又圣洁的白金色的边。 太宰：“……” 太宰：“咳，放错了，请不要在意这些细节。friday！” 那张照片是他恶趣味故意拍成这样去逗老蝙蝠的。 布鲁斯．韦恩：“……” 他已经发现，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少女和自己年轻时很相像。 而friday是少年的人工智能的名字。这么正大光明地告诉旁人自己有一个能量强大的人工智能，不有足够的底气不怕人忌惮，就是无比信任在场的几人。 布鲁斯肯定是前者，不过也许后者也能占到一点比例。 另一张照片被放了出来，现在图片上的角色已经变了，布鲁斯看到了更年轻一点的自己。 他正牵着小姑娘的手，脸上的笑容不再是伪装出来的，而女孩正有些紧张地往前试探性地走着，她的左腿是价格不菲、为了更加美观而特意做成正常腿部形态的义肢。 流畅又漂亮，又带着点金属的凌厉，但这样的美不该出现在一个未成年的女孩身上。 “如您所见，韦恩先生，”少年笑了笑，“这位就是您的女儿，不过是您另一个世界的女儿。” “而我作为您女儿最亲近的人，当然要叫父亲大人了！”太宰治理直气壮地说。 “你是从平行世界来的？”蝙蝠侠并不理会他，而是冷漠无情地问道：“为了她来的？” “毕竟娜 娜心疼她的父亲，我作为她最最亲昵的人当然要分忧了。”少年低低笑了两声：“本来不准备打白工的，不过看到这里这幅模样后，我就勉为其难地帮忙处理一下好了——” “否则要是让娜娜知道了，我一定会心疼坏的，我怎么还忍心邀请她殉情嘛~” 如果让本体世界的蝙蝠侠和超人知道这件事，那会衍生出很多麻烦。她自己知道就可以了，没必要让父亲的精神更加紧绷。 她既然已经选择了承担，就不会再拉其他人下 水。 布鲁斯沉默着，似乎在思考着他话语中的信息量，然后才到：“给我信任你的理由。” 仅仅救了他并不能代表什么，而如果他真的别有预谋，那这样偏偏代表着他所图甚大。 “没理由。”他说：“你别无选择了，蝙蝠侠。” “你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这样下去会发生什么。超人已经无可救药了，你能预料到的吧？只要是和他意见不同的人，哪怕这个人以前有多么地忠诚于他，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杀死。哪怕是现在，愿意站在你这边的英雄也没几个了吧？” “蝙蝠侠，你拿什么跟他拼？你的命，再加上千千万万的人的命？” 他鸢色的眸子沉下来。 “那可不行。可既然那么多人已经牺牲了，这次就玩得粗暴点。” 杀了他们，然后就让整个世界的时间倒流，回到一切开始的那一刻。 79、拆穿 蝙蝠侠眼皮一跳,总觉得眼前的少年在盘算着什么不妙的东西。 事实上，经过刚刚的信息梳理和推理，太宰治已经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这里和他那个世界不同,正常身份为克拉克．肯特的超人有一个叫做“露易丝．莱恩”的妻子,并且他们还孕育了一个孩子。而在他的世界里,肯特与莱恩的关系非常正常,暂时还看不出有什么苗头。 小丑因为蝙蝠侠的意志太过坚定,怎么也无法摧毁，便暂时转移了目标,将注意力放在了超人身上。小丑无疑是一个可怕的对手，他扒出了超人的身份，并设计让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妻儿和城市。 那之后超人杀了小丑，并变得越来越失控，甚至有了独裁与暴力、恐吓统治的苗头。 如果他没猜错，现在的超人,手上已经沾有其他超级英雄的鲜血了。 这么惨痛的遭遇以及他后来所做的事,尤娜可以理解。毕竟不是谁都有那么强大的意志力的,也不是谁都有近乎诅咒般的铁律与守则。 但他动了其他的无辜之人，动了蝙蝠侠，间接杀死了夜翼。 ……迪克死的时候，是不是还没反应过来,杀死他的,竟然是他的弟弟？ 好在尤娜的情绪这些年大起大落惯了，此刻反而和感性分离了一般冷静，可以让她快速地进行思考，也有充足的情感实施报复。 能掌管哥谭地下世界的教父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她最擅长的就是睚眦必报十倍奉还。 将计划过了一遍,太宰治重新抬起头，又扬起了连弧度都似乎是精确计算过的笑容：”除了我之外，没人能让超人恢复行动能力。还不作出决定吗？” “……” 蝙蝠侠钢蓝色的眼眸盯着他，突然道：“尤娜？” 那个瞬间，尤娜感觉自己直接不受控制地炸毛了！ 这个世界的蝙蝠侠让她真切地感受到了平时兄长们的艰难。 鸢色的瞳孔微缩，青年笑道：“虽然刚刚让你看了尤娜．韦恩，也不能就 这么胡乱认人哦？” “你虽然没有直接用‘是’或‘否’来应对这个问题，聪明的应对——但态度错了。”布鲁斯．韦恩平静地说：“你应该继续遵从人设，或者也应该反问‘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他的意思是他表现得不够不正常？ “诶——也不能这么笃定吧？”青年笑容依旧，只是鸢色的眸子暗了些许：“蝙蝠侠先生是在怀疑我的诚意吗？我可没有说过一句欺骗之语呢！我超诚实的！” 面对这种人，即使在他心里已经暴露了，没有直接证据也不能自断后路，只要事情还未定论，后面就还有无数可以让他扭转局势的翻盘机会。 蝙蝠侠冷静分析道：“精妙绝伦的文字游戏。你从来没有正面说过一句你不是尤娜，而是通过语言在其他人心里形成一个‘你和尤娜 是两个不同的人’的暗示。再加上截然相反的性别和同框的照片，没有人会第一时间怀疑你们实际上是同一个人。而没有说谎这一点，不但可以让你应对真言套索类似的能力的试探，在最后也留了回寰的余地。” 毕竟，一切都是其他人的“想当然”。 “照片的摆拍痕迹太过严重，”蝙蝠侠脑中梳理着从照片中得到的微小线索，然后连成一条线，“另外，‘我’不会让你近身拍下那种照片，如果是阿尔弗雷德拍摄，他也不会随便给什么人，更不会给你。” 在“真的拥有一个女儿”的前提下进行假设，看上去柔软而脆弱的尤娜．韦恩，会让蝙蝠侠对一切接近她的人或物拥有更高的警惕，同时也变得更为疑心病。 更别说太宰治让他从直觉上就感到危险，行事更是混乱邪恶，行为之间隐隐有黑手党的习惯和作风，只要那个世界的他没疯，就不会放任太宰治的存在，更别说信任接受他。 就算没把他投进监狱，恐怕也是权衡利弊之后的选择，而不是他一开始的决定。 那么，极大的可能，那张照片是从尤娜．韦恩手里来的。 尤娜不可能不知道防范警惕， 就算太宰治和她关系再好，也没道理去索要一张父女同框的照片。在布鲁斯的影响下，如果她和太宰治是两个人，必然会警惕起来。而韦恩庄园里，如果有人工智能在做小动作，不可能瞒过蝙蝠侠的眼睛，太宰治就会显得更可疑——偷偷摸摸取一张照片算什么？ 如此可能性就被排除大半，要么是太宰治的能力和手段比他预测中更强，要么他就是尤娜本人。两种结果并不冲突，可事实上，对比两种结果，他更希望是后一种。 蝙蝠侠谨慎而大胆，这么点微小甚至不甚明了的证据，完全可以支撑他试探地说出“尤娜”这个名字。后续太宰治的反应无论是什么，都是他可以利用、分析到极致的线索。 太宰治的分析没错，只要不承认，凭他的能力，“他就是尤娜“这个结论完全有逆转的机会。可他后续的反应却告诉了蝙蝠侠正确答案。 以及……事实上，对方第一次低声呢喃出“父亲”时，他就听到了。他并没有昏迷，那只不过是将计就计的伪装。 太宰治的一切行为，都在他的观察之中。 “啊……”青年也完全明白了前因后果，支着下巴懒洋洋道：“被套路了呢。果然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他好奇地问：“你就不会怀疑我后面的反应也是伪装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你把我当成你的女儿？” “第一，你从另一个世界而来，那个世界的我拥有女儿全都是你说出来的东西，就算有照片也难以保证其真实性。” 他从一开始就抱有警惕，太宰治也知道他的性格，不会做出这种加重自己嫌疑目前却看不出有什么利好的事。 “第二，你的微表情并没有控制好。是因为特殊的易容道具的原因？” 蝙蝠侠也很擅长易容，但不会像是直接换了个脑袋还无比自然，这种程度不是异能力就是易容手段高超，不过换了张脸，自然会对表情产生影响。 “……” 太宰治笑了起来。 下一瞬，他抬手轻而易举 撕掉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了让蝙蝠侠呼吸一顿的无比熟悉的精致脸庞。 她凑近他的脸，两双看起来极为相似，只是细微处有着差别的眼瞳对视在一起。 瞬间，血脉的联系，在他的血管中跃动。 80、解释 眼前的少女和他极为相像。 用阿尔弗雷多的话来说,一看就是韦恩家的人。 绕是蝙蝠侠，此刻也陷入了短暂的静止之中。 ——大概率是自己女儿的、是平行世界的人突然来到这个世界，从黑化的超人手中把他救下,可以逆转时间,还特意披了个马甲想搞大事,言行举止满满的黑泥味道,信息量的确是有点大。 “我早应该想到的,”在这个时间段中，面前显然已经掉马的少女遗憾地嘟囔道,“既然这个身体的父亲年龄要大上一些，肯定就更不好骗了。下次不能因为是平行世界就下意识放松警惕了啊。” 蝙蝠侠：“……” 蝙蝠侠敏锐地抓到了重点：“那个世界的‘我’对你的伪装并不知情？” “也不能说是不知情，”尤娜眨眨眼，“大概就是反向脑补了这样子。” “……”蝙蝠侠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尤娜能怎么办，尤娜也很无奈啊，她不想用“尤娜．韦恩”的身份就是考虑到这个世界的布鲁斯．韦恩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情况,毕竟世界都崩成这样了,谁知道蝙蝠侠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样明明可以避免很多尴尬和不必要的麻烦,谁知道这个蝙蝠侠那么敏锐，再加上她的确有点放飞自我，竟然直接被扒了马甲，连一天都没有撑过去。 既然如此,伪装也就没有意义了,她还不如干脆亮明身份。 聪明反被聪明误，这波亏了。 不过也不是没有好处，像蝙蝠侠这种人，自己推测出来的结果，往往比别人告诉他的更容易让他接受。 黑发姑娘垂下眸子,鸦黑的长睫盖住了眼底大部分的情绪：“……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无论是哪个世界的蝙蝠侠，只要他的内核是没变的，就都是她所承认的布鲁斯．韦恩。而她对自己的父亲一向包容且宠爱（？），暂且先让他试着不让他那么精神紧绷—— 蝙蝠侠皱起眉， 开口道：“你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突然被打断的尤娜一愣。 下一刻，比起她熟悉的人来更加成熟苍老几分的父亲，便伸出手按住她的chocker，钢蓝色的眼眸微沉：“说话。” “……” 笑死，根本说不出来。 她笑了笑，“对不起，父亲。” “我又骗了您——我是个哑巴。” “……” 蝙蝠侠收回了手。 他以前遇到过用chocker作为变声器的罪犯，所以后来看到chocker就会下意识多注意两分，怀疑那是否也是变声器，距离又比较近，所以在刚刚他才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尤娜把chocker取下来，露出先前被遮挡着的触目惊心的疤痕，从喉咙处横切而过，即使已经长好了也无比狰狞：“在我的世界，他们都认为我戴chocker是为了挡住这个，虽 然我平时的人设也就是个哑吧啦，不用发声器自然也就不会被发现。” 蝙蝠侠突然难以再去推测，尤娜到底在另一个世界遇到过什么。 抛开那些不谈，他先前对太宰治的身份起疑心一个点，就是少年对迪克的事情的追问和表现出来的态度。可现在知道了他的身份……。 ……当听到可能一直以来照顾自己的大哥的死讯，她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所以蝙蝠侠此刻保持了沉默。 而阿尔弗雷德的目光已经不由自主地带上了疼惜。 感觉到蝙蝠侠的怀疑和试探似乎暂时隐匿了下去，尤娜重新带上发声器，借助离布鲁斯非常近的优势一把蹭进他怀里，把脸埋进缠着绷带的胸膛上，撒娇一样说：“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骗父亲的哦，只是来之前就感觉这个世界有点不太对劲，以防万一所以就披了一层马甲，而且如果让父亲看到那个样子的我，我可是会非常难过的。” “我打……我和父亲切磋的时候生怕伤到父亲，结果刚来到这里，睁开第一眼，就是您脊椎被折断，倒在血泊里的景象……您知道当时我在 想什么吗？” 环住腰身的双臂缓缓收紧，也许是因为机械发音的缘故，那声音一如既往的甜美，带着撒娇的语气，此刻却透着无尽的刺骨寒意。 置身在杀气的正中央，蝙蝠侠却像是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似的，冷静地揉了揉女孩的脑壳。 ——并确定如果她有什么过激的举动，就立刻制住她。 “如果我没有那些神奇的能力，如果您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无论伤了您的人是谁，他有多重要，我都会宰了他。” “就像当初我杀死小丑一样。” “但这次我吸取了上次的经验教训，没有直接下狠手，也没有杀了超人。我只是让他暂时性瘫痪了而已。毕竟他的灵魂告诉我，他之前也只是打着想让您再也无法战斗、行动自如的想法呢。” 无尽的恶意从言语之间尽数涌出，蝙蝠侠相信，她是真的会去这么做。 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所以，在她那个世界里，小丑已经死了？ ……那么超人也就不会再黑化。 只是不知道“自己”会如何处理这件事，经历不同，所选择的对事情的处理方式，自然也就会有所差异——虽然目前看来“自己”还不知道就是尤娜杀的小丑。 “超人现在在蝙蝠洞里，神奇女侠他们一定会推算出这件事情，进而采取一系列的手段夺回超人。” 不知道为什么，蝙蝠侠选择了揭过这个话题。他看着女孩红了的眼眶，想起在他的假装昏迷时她的那句让人不由揪心的“父亲”，第一次想要把所有的应该考虑清楚、审问明白的地方统统延后。 于是他直接开始了分析。 阿尔弗里德眼中流露出了笑意。在他看来，老爷身边现在能有一个孩子陪伴，实在是最好不过的一件事情了。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上帝，那就请不要再将苦难和孤独，加诸这么好的人身上了。 不要再让他羽翼下的孩子们，一个个离他远去。 81、猎物 蝙蝠侠很快制定好了作战计划。 超人现在在他们手里,并且已经失去了战斗和反抗的能力，正义联盟就少了一大至关重要的战力。而似乎对超人心存好感的神奇女侠，一定会带领其他超级英雄前来营救。 她不会独自而来,恰恰相反,说不定还会带上大多数主力。 蝙蝠侠有多难缠,她这个曾经的战友再清楚不过,更何况这次是蝙蝠守株待兔,一定早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就连超人都被活捉，她自然就要考虑得更加慎重。 而和其他被笼络的超英一起行动,营救超人，则会让他们更加团结。 蝙蝠侠这边，目前就只有他和尤娜两个人。 他没有去找其他人，一是因为已经有人送命了，超级英雄不再是超级英雄，他们下手不是一般的狠心。二则,小姑娘将双手交叠,微微笑起来：“我能应付的,父亲，相信我。” “无论是逐个击破，还是一网打尽，”她眼里没有自大,而是极有成算的理智的笃定,“他们都没有办法伤到我。” “我可是很强的，父亲。” 她差点就把“我无敌”这几个词写在脸上了。 “……不要掉以轻心。”最后蝙蝠侠有些无奈地警告道。 “现阶段的首要目标是控制住神奇女侠等人，来为你争取足够多的时间蓄力，进行“重启”。” ”倒也说不上是重启，只是时间逆流而已。”尤娜说。 “不,这样风险反而更大。”蝙蝠侠神色理智而凝重，他很清楚时间这个东西有多危险和难以掌控，如果不是必要，这本应该是最后的选项。 “你务必慎重对待。”他有些生硬地说。 “如果父亲说的是‘一定要小心，不要受伤了’，我想会更容易让人接受。”尤娜眨眨眼睛，笑着说。 她沉吟道：“时间逆流的确还是少用为好，我有其他的手段，和逆转时空同道殊途，但会更加保险一些。” 也是在这一瞬间她想到了自己的嗓子 其实没什么大事了。在学会法术后，她完全可以用法术来达到“开口说话”的目的，就像斯特兰奇可以用法术来使双手稳定一样。 与此同时，“拉出一条时间线，并从事件发生的时间节点切入，借由过去来改变未来”的解决方案也被写在了计划中。她还没具体操作过，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既然斯特兰奇可以来来往往数万次探寻灭霸入侵的解决方法，她应该也不会为此费力。 更何况比起逆转时间这种非常规解决方案，由过去改变未来显然安全系数更高一些。这只是她一个人的行动，她也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过去，风险被降到了最低。 蝙蝠侠把他收集的有关所有超级英雄的资料全都给了她。 尤娜倒有些微微的吃惊，没想到获取蝙蝠侠的信任这么快。在她的预想里，这个磨合的过程应 该会比较艰难才对。 她抬起头，看到了蝙蝠侠“你平时到底都是怎么想我的”这种带有深意的目光。 “……”尤娜连忙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蝙蝠侠和她都是行动派，效率高到离谱，仅仅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就整理了全部的有效信息，并做好准备，等待着其他超英的到来。 “最坏的打算就是他们准备公开你的身份，并以此为要挟。”尤娜将左腿处的机械扣咔嚓一下闭合，与脊椎连在一起的半身外骨骼同时闪烁了一道蓝光：“如果出现这种情况，我申请立刻出手。” 蝙蝠侠没有回复，指尖轻轻叩击着桌面。 “您知道的，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对我并不熟悉，我来行动是最好的选择。还是说……您信不过我吗？” “不用用敬称。”蝙蝠侠平静地说。 “以及……他们来了。” 这里是他们一早就选定好的战场。 大都会，一座被核平的城市，荒无人烟也很空旷。这种地形事实上对蝙蝠侠来说并没有太大的优势，但尤娜可不一样。 对于战斗，她也算略有心得吧。 平平无奇的机械腿没有发出一丝响动 地启动了外骨骼。 神奇女侠和钢骨等人出现在上空。 “蝙蝠侠！”神奇女侠冰冷地在高空居高临下地说道：“把超人交出来，不要和我们为敌！” 下一步应该就是再次利用语言把自己营造得光明伟岸了吧？见得多了，可就一点也不新鲜了呢。 蝙蝠侠没有开口的欲望，尤娜却笑吟吟地说：“超人在我这里，身上被钉满了氪石哦，虽然是我做的，但还是有些于心不忍嘛……这样，如果你们能突破我的防线，我就答应送他无痛死亡如何？” 神奇女侠瞳孔骤缩，咬牙道：“各位已经听到他们是怎么对待超人的了吧，他们现在已经是敌人了！想退缩的大可以现在回去，留在这里的就和我一同战斗！” 有人犹豫，却没有人回头。 戴安娜眼中闪过满意，同时也松了口气。和蝙蝠侠一起作战那么多年，她清楚这个男人的可怕之处。更何况既然有底气只身两人来到这里与他们作战，他们一定准备了她难以想象的底牌。 她必须要牢牢守好她这边的优势，杀死他们，并且把超人解救出来。 她会成为超人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 坚定了目标的半神战意昂扬，眼里带着属于正义一方的凛然与谴责，可她的目光在接触到下面两人时却不由一顿。 一身黑色装甲的蝙蝠侠她倒熟悉，这个男人根本就不会因为她这一番言论而动摇半分，更不会有什么别的反应，他心中的信念与意志比谁都要坚定，更会无悔地带着自己的抉择走下去。 但另一个…… 她没有采取任何的伪装措施，脸上也没有戴超级英雄们惯有的面具，反倒打扮得像个黑手党， 脸上挂着分毫不走心的虚伪笑容，一点也不掩饰自己和布鲁斯．韦恩的关系。 她钢蓝色的眼眸中有理智有算计，唯独没有尊重。 谨慎防备是蝙蝠侠的信条，她看得出来，女孩平时也属于这一类人，他们在面对对手的时候，就 算不给予尊重，也一定会慎重，却不会大意和轻视。 可她这眼神算什么？ 站在蝙蝠侠身后，脸上表情完全无法被他所窥见的少女，露出了嘲讽又不屑的目光，似乎马上要和她交战的，不是战绩赫赫的超级英雄们，而只是一群蝼蚁，妄图在神的手掌里搅弄风云。 “——杂碎。” 神奇女侠看到她这么轻轻地用口型说道。 亚马逊的半神心中猛然积聚了涛天的怒火。 现在本就容易被激怒的她，无法容忍战士之名被别人轻视和亵渎。 没有任何预兆的，她用自己最快的速度俯冲下去，扬起了真言套索。 “我已经受够了你们这群愚昧又无知的人类，受够了谈话，受够了看着你们那些恶心的面容虚以委蛇——” “巧了，上一个对我说这话的，已经在坟墓里躺着了。” 少女说出了不知是真是假的一句话，抬起手，稳稳地抓住了真言套索，手臂上银灰色的外骨骼在阳光下闪着冷硬的光泽。 这种臂力……！ 神奇女侠眉头微皱，没有停止俯冲，反而借助这份力量加快了速度，本身速度就令人难以企及的半神此刻几乎快成了一道光。绝对没有普通人类能够在这样的速度里反应过来。 神奇女侠心里的胜算很大，她甚至可以分神去思考，为什么刚刚站在女孩儿身边的蝙蝠侠不见了……？ 她肌肉猛然一僵。 蝙蝠侠，该死！！ 然而现在，直面着她的套索和长剑的女孩出乎意料地反应过来，甚至抬起了头，因为同样的速度而使得他们之间的时间相对静止，也使得她能看到她脸上逐渐绽开的笑容。 “不要分心哦。” “轰！！！” 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她身前的女孩在半空中以一种根本无法做到的姿势，生生凝聚起了力量，躲过她的刀剑，以利落而完美的状态，一脚踢向了她的头颅。 因为加速度太快力量太大，甚至形成了音爆和冲击波！ 最 后一刻回防护住要害的神奇女侠在这样的打击下风筝一般飞了出去，险之又险地好久才稳住了身形。 她死死盯着黑发姑娘，眼中阴霾与怨毒弥漫。 这不可能！ 她只是人类而已，人类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力量和速度？就连蝙蝠侠也做不到这种程度！ 如果不是她反应快，她的脑袋现在已经和身体分离了——好果决狠厉的心肠和手段。 这是……打着一击必杀的，一点也不尊重人的念头啊。 “你会知道，不应该轻视任何一个战士的。” 神奇女侠冰冷地说，重新站起了身。 女孩却并没有对他这番话做出太大的反应，只是笑：“嗯嗯，我知道了。所以神奇女侠小姐能快点吗？我还等着去找我父亲呢。要知道，和太弱的人交手，实在生不出一点战斗的热血沸腾和刺激感呢。” 神奇女侠无能狂怒：“……！！！” 内线中完完整整接受到了这番话的蝙蝠侠：“……菲尼克斯，收敛点。” 不死鸟菲尼克斯，是尤娜在行动中的代号。 毕竟br什么的都是随便取的，马甲的化名也只是马甲名，远没这个熟悉和有纪念意义。 “知道了，父亲，会留她一条命的。”冷静的声线传来：“玩弄猎物不是一个好习惯，但很可惜，我们的半神阁下，还没有身为猎物的自觉。” 82、流放 神奇女侠的听力无愧于一个半神,在这个距离下她很轻易地听到了蝙蝠侠和尤娜交谈的内容，双目都隐隐变得猩红了起来。 这绝对是对一个亚马逊战士的侮辱。 她重新握紧了手中的剑，俯下身一个冲刺,却是直接在半空中逆转方向,红着眼睛朝蝙蝠侠冲了过去。 ——蝙蝠侠熟悉曾经同伴们所有的弱点。 ——一旦他真的理智下来下狠手,他对于其他超英,是绝对不亚于核武的威胁。 她是一位战士,不是个蠢货，这么明显的调虎离山、逐个击破的计策,她还不至于看不出来。 所以她选择放弃了菲尼克斯这边，先去收拾蝙蝠侠，一旦把蝙蝠侠制住，没道理他的女儿会继续向他们发动攻击。 在她看来，哪怕在这种情况下，蝙蝠侠也不太可能把他们全部的情况透露给这个女孩。在之前她从未见过她,更别说听说还有人和蝙蝠侠有血缘关系了,她绝对是半路突然冒出来的——神奇女侠只能赌,赌蝙蝠侠并没有完全信任这个战斗兵器！ 只不过她还是隐隐感到一丝不对。 战力的分配……未免也太不平均了一些。 他们过来了那么多人，没道理菲尼克斯只负责她一个，而把剩下的那些都扔给蝙蝠侠处理。虽说她是曾经的正联三巨头之一，她的战力足以引起蝙蝠侠极度的警惕,可也不至于—— 需要单独把她拎出来啊。 蝙蝠侠也不是不知道她的弱点,像他那种人，一定早早收集好了自己的致命之处。 “想跑么……这可不行呢。” 倏地一声，原本被她远远甩在身后的女孩一个闪身又出现在了她眼前，双眸被垂下发丝的阴影覆盖，只能看到她微微勾起的唇角,散发着无尽的、冰凉的恶意。 “啧……”神奇女侠不耐地吼道：“滚开！！” 她手上的剑对准了挡在面前的身影，狠狠劈下，那道身影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而她完全看不清楚她的表 情。 不好的预感在心头愈演愈烈，但是神奇女侠此时已经没空想那么多了，接二连三的嘲讽和打击，以及面对一个人类却屡屡挫败的不甘，几乎吞噬了她逐渐堕落的理智。 蝙蝠侠正在和沙赞交手，听到这边的动静回首看了一眼，钢蓝色的瞳孔微微放大，但想到出发前尤娜的承诺，他还是回过了头，选择相信她，专注于眼前的战斗。 【父亲一个人就可以牵制住他们的吧？】 【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可以先把神奇女侠让给我吗？】 那柄被赋予了神力的剑带着万钧之势压下，将在原地不动的女孩的发丝尽数扬起，终于露出了她带着疯狂之色的钢蓝色眼眸。 【我想单独会会她。】 “轰——！” 在离尤娜的头颅只剩下三寸的时候，长剑突兀地停住了。 冲击波与剑光在她身旁缭绕， 雷霆一般向远处扩散，却偏偏像是刻意绕开了她似的，没有伤她分毫。 长剑之后，神奇女侠的瞳孔骤缩。 ——怎么可能……？！！ 她双手用力得已经暴起了青筋，可即便是如此，她也难再进一步。 “你做了什么？！为什么它——” “为什么它不伤我，对吗？”少女低低地笑了起来，抬起头，眯起的玫瑰蓝色眼眸中凝聚着嘲讽和带着恶意的怜悯。 “看看你这副样子吧，神奇女侠。你还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是一位半神？” 黑发蓝眼的姑娘垂在身侧的左手展开，天空中的真言套索如同蛇一般灵巧地缠绕在了她的手腕上；她右手摆出握剑的姿势，原本凝滞在半空中被神奇女侠所握的剑，便嗡鸣一声，以神奇女侠都无法看清的速度来到了她手中。 而这两样神器的原本拥有者，难以置信而又颤颤巍巍地往后退了些许。 【如果运气好的话，也许，我能解锁一个新物种呢~】 比如说—— “神……” “你明明没有神力——不，它们只认我一个主人，它们是我的战友，你一定用了其 他的方法——” “是啊，它们是神奇女侠戴安娜的专属武器。”少女一步步踏空来到她面前，笑眯眯地说：“还是那句话。你有什么资格，觉得自己还是那个戴安娜呢？” “这、不、可、能。”神奇女侠抬头死死地盯着她手上的武器：“就算如此，没有神力的人也无法操控它们。” 菲尼克斯嗤笑一声。 她微微扬眉：“可你的武器，还有你的神格，都向我服从了哦。” 神奇女侠只是一个半神，她的神格也并没有那么完美，可即使如此，在这个世界上，她是独一无二的半神，她的神格永远不会遭到压制。 可现在戴安娜很清楚，刚刚她根本无法向面前的女孩挥剑。她欺骗自己是剑阻挡了她的动作，但却无法忽视神格里传来的崩坏之意。 她真的是蝙蝠侠的女儿吗？ 她的灵魂里明明藏着一个完整的神格。一个无比强大的、完整的神格。 如果是之前的神奇女侠，或许还能凭借自己的意志抑制住这种服从的本能，可现在她的神格已经接近崩溃，她已经……快要不再是一个神了。 现在使用她曾经的得心应手两样武器，甚至让她觉得吃力。 神奇女侠让自己冷静了下来：“你……” “不，现在已经不是对话时间了。”她的话被打断：“这么说吧，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女侠。这就下去和超人好好作伴吧。他见到你应该会很开心的吧？” 一掌轻飘飘地击在她的胸口上，看似没有造成任何的伤害，却直接将她妄图保护她灵魂的神格击碎，硬生生让她的灵魂离体了。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坠落，而在她身后是一道泛着金光的传送门，通往关 押超人的牢房。 “我这边搞定了，父亲。”尤娜知道刚刚蝙蝠侠一定在默不作声地听着他们的交谈，但她并不在意这件事被不义蝠知道。更别说她已经掉马了。 “收到。” 蝙蝠侠简单回复了一句，便快速后撤，就在 他脱离了一定范围的一瞬间—— “【血鬼术．月神】” 在满月下，这个能力被成倍增幅。 很快他们就发现自己不能动弹了，闪电侠也满头冷汗。 他发现女孩的目光向自己投来，笑着说：“如果不是闪电侠叔叔在这里，我也许就直接采用更粗暴的手段了，你们可要好好感谢他呀。” 闪电侠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甚至可以逆转时间。但一旦被突然降下的强控控住，不给任何预先反应的时间，他就无法再逃脱。 真巧，月神就是这样一个悄无声息，又让人无比头疼的强控能力。 闪电侠他们对她一无所知，这是他们最大的劣势。 不管怎么样，尤娜微笑着先给他们来了一个自己准备的见面礼。 【流放】 随着她左手的抬起，一个个金色的光圈包裹了在场所有敌对面的英雄，并瞬间把他们吞噬。 “这东西并不致命，只不过会让他们有一点不好受罢了。” 嗯，亿点。 尤娜眨眨眼，无辜地跟蝙蝠侠解释。 蝙蝠侠：“……” 蝙蝠侠显然没信，但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由她去了。 “回蝙蝠洞。”蝙蝠侠转过身用和平时一般无二的语气说道。 经过刚刚一对多的战斗，他现在已经很是疲惫。只不过这一切进行得这么顺利，是他有些意外的，那些在脑海里的planbcdef都没有了用处。 不过自己没受伤应该是原因之一吧。 事实上他这么疲惫的原因就是，他在战斗中无时无刻都要保持自己不受伤。毕竟谁也不知道如果他受伤了，这个他还不算很熟悉的少女会做出什么。 因为可以逆转时间，甚至可以跳跃时间线，蝙蝠侠有理由肯定，她会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无论他们手上是否染过鲜血。 尤娜．韦恩绝对不是什么普世意义上的正义使者。她的正义也许在一个他不能理解的范围之内。 她会担忧平民的受伤和丧命，会想尽量避开无 辜生命的消逝，可当面对这些曾经做了无数好事的英雄时，她又显得尤为冷漠。仿佛对她而言，这些人的命没了也就没了，反正时间回溯之后，他们也依旧什么都不记得，而且会按照她的安排走向正轨。 蝙蝠侠不觉得尤娜是那种“以往一直是白纸的纸面上沾染了一点的黑，就要让白纸万劫不复”的心理，但究竟是什么，他一时半会儿也无法想明白。 说到底，他对尤娜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就连她的过去他都不清楚，和她一起行动，也本来就是自己的一个孤注一掷的 选择。 就像她说的那样，他没有别的路可走了。如果执意走下去，死的可能是千千万万的无辜人和超英。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算蝙蝠侠有着令人恐惧的头脑，在这么糟糕的局势下，他也难以有什么其他的破局方法。他所做的、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战斗。 ——如果尤娜没有出现的话。 ——他大概此时正拖着这幅残破的身躯，藏起心中的一切情绪，沉默地披上战甲，沉默地、不断地战斗。 就算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他也不能停下，因为一旦停下，就代表着所有人的牺牲全都白费了。他承担不起这样的后果。 他只能战斗到最后一刻。 “父亲。” 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突然后面的少女追上了他，不由分说地抱住他的手臂，很轻易做出了一个委屈的表情：“布鲁斯？你是不是觉得我太狠心了？” 尤娜成功把他从自己的世界拉了出来，蝙蝠侠顿了顿：“【流放】是一个什么样的能力？” “现在才想起来问这个吗？”他女儿叹了口气，谴责地露出了蝙蝠式不赞同的目光：“太迟钝太不慎重了，父亲！” 蝙蝠侠：“…………” 蝙蝠侠冷漠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大步向前。 “诶诶父亲？我只是实话实说啊qaq父亲你要敢于纳谏啊——” “啊这这是逃避吧父亲是吧是吧一定是的吧？父亲你回头看看我嘛~不要生气啦， 娜娜错了，好不好？” “父亲——” 吵死了。 蝙蝠侠脸色微黑，完美地和盔甲融为了一体。 她简直比哥哥们小时候还能说。 如果早知道揭穿她会变成这个样子，蝙蝠侠当初一定会选择把她当成太宰治看待。毕竟那个马甲看起来虽然有黑手党的气质，但似乎大部分时间还挺悲伤一般安静的。 反正不会比现在还挑战他的耐心吧？ 蝙蝠侠有些迟疑地这么想到。 83、问题 尤娜挑了挑眉,微妙地察觉到了蝙蝠侠心中的想法，忍住笑沉重地开口道：“那……我变回哒宰？” 蝙蝠侠：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了，”黑暗骑士的直觉救了他一命,“别玩了,我们还有正事去做。” “ok。”黑发少女点了点头,看着周围的场景逐渐变化,随后稳稳固定住——他们已经来到了位于韦恩庄园地下的蝙蝠洞。 正义联盟的超英们除了超人和戴安娜在这里之外,其他人仍在被【流放】。至于为什么刻意忽视了达米安…… 站在蝙蝠侠身后，尤娜眸色冰冷凉薄。 对她来说,夜翼和她没有血缘关系，但却是真心实意对她好，是和她相处了数月的大哥。而达米安……只不过有一层血缘关系罢了。 仅此而已。 她下手可不会有任何留情。 杀了人就是杀了人，被扯入了黑暗就是站在了黑暗一方。无论他当时是如何的不小心，有心还是无意，尤娜不会产生任何犹豫和怜悯。 ——既然举起了屠刀,不管是否有苦衷,都应该做好死在他人屠刀下的觉悟。 尤娜也从来不觉得自己是无罪的。她杀过人,甚至当初在黑衣组织懵懵懂懂的时候，她还可能伤害过清清白白的无辜之人。在清醒地用枪口对准同类的头颅时，她就清楚，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挣脱了。 她也不打算挣脱,更不打算否定过去的自己。 尤娜其实很佩服蝙蝠侠。不是谁都有能力做到不杀死任何一个人的,哪怕这个人死上几千次都无法洗刷他犯下的罪行，也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凭借自己的标准结束他的生命。 ……蝙蝠侠对达米安一定下不去手。 让他知道自己即将做的事又一定会难过。 所以就不脏他的眼了，她悄悄地，去解决自己的亲弟弟。 “尤娜。” “嗯？有什么事吗父亲？”尤娜抬起头，表情一瞬间恢复了正常。 “你想对达米安做什么,我不会阻止。” 尤娜瞳孔微缩， 两秒后，她神态如常地问道：“哦？为什么？” 她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看着面前的人一步步远去，沉重的盔甲覆盖在他身上，而他沉默着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 “啧。” 尤娜垂下眸子，在走到关押超人的牢房之前，把【杀死达米安】的计划稍作修改。 更改了最后的击杀部分。 蝙蝠侠把舞台留给尤娜，毫不停留地去了更上层的地方。 尤娜的心情不是很好，不过很快她就找到了发泄的对象。 他们来时，神奇女侠和超人的灵魂正在友好交谈——准确来说，是超人的灵魂痛得没有什么思考的空间，而神奇女侠的灵魂在一旁心疼又愤怒，试图和他搭话来缓解痛苦。 尤娜推开门走了进去。 “超人。” 原本双眸紧闭的男人察觉到她的目光，猛然睁开眼睛，死 死盯着她。 “放心，我不会动你的家人，没那个必要。” 尤娜像是看穿了什么似的嗤笑一声，满眼讽刺，回首又看向神奇女侠：“想好怎么安排自己的死法了吗？” 神奇女侠目光沉沉地说：“蝙蝠侠呢？他不会让我们死的。” “不，他会。”尤娜慢悠悠地戴上手套，黑色的，和她冷白调的皮肤搭配起来阴郁冷沉：“所以，到现在了，戴安娜你还没搞清楚状况吗？” “老蝙蝠受制于我啊。”少女踩到她的身体上，借此升高，然后用手拽住灵魂状态的她的头发，将灵魂状态的神奇女侠的头颅扯到自己身前，微笑道：“除了我他没有别的选择了，你说我要是杀了你们，他又能做些什么？” “你不会这么做的。”神奇女侠带着屈辱冷声道。 少女偏了偏头，看向超人：“人间之神，你说说？” 超人闭了闭目，忍住痛意，说道：“……你会。” 她蓦地笑了起来，露出笑容的时候像一朵绽开的蓝玫瑰，只不过超人无暇欣赏。她饶有兴趣地看着超人，把神奇女侠完全晾在了一边，抬抬手几条金色的锁链就拔掉了超人身上的几 枚氪石子弹，好让他能更好地回答问题：“请展开说说。” 曾经无比耀眼夺目的希望之子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她，眸光晦暗复杂：“你和蝙蝠不是一类人……不，你和我们、和这个世界上大部分——几乎是所有人都不是同类。” “我记得……我见过一个词来形容你们。” ““离群的疯子”。” 尤娜轻轻笑了笑，搬了把椅子悠哉悠哉地坐在旁边，优雅地将双腿交叠，明明年纪不大，却让人完全忽视了她的年龄，转而被气场夺去注意力，忘记面前的只是个未成年的少女。 她慢条斯理地将长卷发拢起扎成高马尾：“对了，不用费力打着拖延时间的心思了，正义联盟已经全灭，其他人都已经死了。说完这些，你就该下地狱去陪他们了。” 超人双目顿时猩红。 而在他嘶吼出声的前一秒，少女用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托起下巴，手肘放在腿上，歪头露出甜美又童真的笑容，原本应该是钢蓝色的眼眸在牢房昏暗的光线下，呈现出极度晦暗的颜色。 她打断了他：“够了，我给你时间不是让你无能狂怒的哦。继续说刚才的事情，我可能还会把你其他同伴的全尸给你找回来呢。” “……蝙蝠侠、知道，”超人死死盯着她，一字一顿地说，“他到底、和一个什么样的、恶魔、合作吗？” “知不知道又有什么用呢？”她笑意不变：“现在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你就是个披着人皮的疯子。” “多谢夸奖，我还想听。” “……”超人被这不要脸给震惊了。 “别说了！”神奇女侠看不过去，壮士断腕般出声 道：“要杀要剐，随你。” 少女站起来，笑容缓缓扩大：“这可是你说的哦。” 神奇女侠：“…………” 监控室的阿尔弗雷德：“…………” 阿这，到底谁才是反派啊？ “老爷……”老人皱着眉，有些担忧地开口道。 小姐到底想做什么？ 人已经抓到了 ，该了解的事情起因经过也了解得差不多，就算是杀人，也没必要在这之前做出这么多无意义的举动。明明尤娜小姐此时看起来充满了攻击性，也从内而外的强大，可他偏偏觉得……她很不好过。 是滤镜太强了吗？ “这个问题恐怕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蝙蝠侠看起来并未对监控里的那一幕幕有什么反应，平静地说。 “阿福，小甜饼——” “做好了，”阿福道，“按您的吩咐，等小姐从底下牢房上来就可以入口。” 蝙蝠侠颔首，半响，试着说出了自己的理解：“……超人有一点说得很对。她从未有过归属感。” “小姐在另一个世界应该也有爱她的家人，老爷是说……” “是她自己将自己摘出去了。”蝙蝠侠摇摇头，钢蓝色的眼眸满是理智，可机器一样的运作总会让人吃不消：“她看得太清楚了，以至于把理智和情感分得太开，规则划定得太鲜明。” “或许她自己觉得会对某种地方、某个人产生‘归属感’或者‘安心感’，但她的表现却告诉我，完全不是这样。” 她在用铁律框住自己，因为她“犯了错”，她感到愧疚和自厌，同时又自信、肆意和疯狂。她无法放任矛盾的滋长，可矛盾只要一日不消除，她的问题就一日存在。 “我厌恶她防范她才是正确的。尤其她来自平行世界，严格来说，我和她其实并没有关系。” 阿尔弗雷德眉头一跳。 蝙蝠侠继续冷静地说：“在‘任务’完成后她一定会离开，并且可能以后这种任务只多不少。很不幸的是，在这个世界里，她的秘密没有瞒住。” 阿福接上他的话：“小姐不想让我们认为她还有药可救。” 管家叹了口气。 最开始的隐瞒身份、乖张试探，后来完全不掩饰自己的黑暗面和与蝙蝠侠理念背道而驰的地方，更在蝙蝠侠说出“你想对达米安做什么，我不会阻止”后在明知有监控的牢房里说出那种话…… 他原本还觉得谢天谢地韦恩家终于 有一个甜甜天使小直球了，结果仍然是个别扭怪，而且还是升级完全变态版的那种。 不仔细思考完全看不出她实质别扭。 果然韦恩家的家庭关系就算具体内容因时而变，基本内涵还是一脉相传。 表面上一切都好，潜意识里却在排斥，下意识把自己和周围的一切摘离，削弱联系。这难办了啊。 阿尔弗雷德眉头紧皱：“老爷，小姐马上就要离开了，她改变过去后，我们也根本不会记得这一切。” “所以在最后，我们是否要顺着小姐的意思来？” 阿福无奈地说。 蝙蝠侠顿了顿，没有回答，而是按下了某个键，出声道：“尤娜，回来。” 他的声音经过变声器变得嘶哑可怖，监控里的少女收回道具，看着监控——就像是隔着一层屏幕和他对视了几秒，然后露出一个干净的笑容：“好~” 接着蝙蝠侠从阿福手中接过装着食物的托盘，站起身，走向尤娜上来的方向。 托盘被拿走的阿福：“……” 行吧。 一个两个都是别扭怪，你们自己内部用特殊方式解决吧，他一个心累了几十年的管家，如今还是不掺和了。 84、过去 尤娜一上来就看到了蝙蝠侠。 “父亲？”她笑了笑,目光落在他手中的托盘上：“诶？这是给我的吗？” 蝙蝠侠点了点头。 气氛却一时之间沉默下来。 尤娜又笑了，也许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不过她还是上前几步,从蝙蝠侠手中接过托盘,眨眨眼睛：“谢啦~” 小甜饼看起来和她本源世界的没什么差别,尝起来也一样,但看这个时间和蝙蝠侠的表现,应该是他特意让阿福做好了等着自己的吧。 蝙蝠侠还是蝙蝠侠，真是出乎意料的敏锐。 “父亲,准备一下，今晚十二点，我会进行时间线跳跃。” “嗯。” “因为没有过类似的经验，所以我也不清楚，过去变动的那一刻，存在于这个时间点上的你们会怎么样。” 奇异博士只是看到了未来,或者是无数个平行世界。如果改变过去后只是会衍生出一个平行世界的话,她一走……这里要怎么办？ 他们的处境依然不会有变动。 得救的只会是走向另一个拐点的世界,而其他几千万万个平行世界不会有任何差别。 “我比较倾向于‘未来’会随着‘过去’的变化而被改写，这就意味着，你们会被抹去。这一段时间以来的记忆都会消失无踪。” 蝙蝠侠终于开口道：“不。你会记得。” 尤娜一愣，随即微挑眉稍,无奈地叹气道：“终究还是我一人背负了所有。” “不。”蝙蝠侠第二次否认了她。 男人转过身,看着眼前身量已经差不多一米七五的姑娘，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尤娜，你要记得，不管真实的你是什么样子，都会有人选择接纳,你所背负的也不需要隐瞒，因为你可以相信他们。” 他把她耳边的碎发拢到耳后，手上冰冷的盔甲触碰到她的肌肤，却不让人感到厌恶与恐惧。 也许是这个时间节点上的最后一面了，他钢蓝色的眼眸一反常 态的在他蝙蝠侠模式时温柔了很多，眼睛里映照出尤娜微怔的表情。 “你回去后一定会仔细调查达米安的事。”不义蝠说道：“接着，你就会明白这一点的。” “这样吗，那我非常期待。” “也许你可以和老朋友们好好叙叙旧，我就不奉陪啦，父亲~” 蝙蝠侠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变得奇奇怪怪的？ 不过现在想这个没什么意义，她还有正事要去做。 尤娜画了道传送门来到了望塔，再随手打了个响指，一个个英雄就从光圈里面掉了出来。 “你们手上还是干净的，所以我不动你们。”尤娜没心思再和他们虚与委蛇，机械嗓音直接传入他们耳中，而少女恢复了面无表情的冰冷的神态，没有去看那些因为流放了过长时间而显得格外昏昏沉沉的虚脱超英们，抬腿走向某个位置。 她藏在黑色风衣里的手中金色光 辉闪动。 瞬间，一道刀光径直朝她劈了下来，出手极为狠厉，直接冲着致死的要害而去，可刀在她身上划过，却没有血液溅出。 少年瞳孔微缩，下一刻，他的脑袋就被人猝不及防地踢了一脚，整个人在“轰”的一声音爆中重重飞出去，落在墙壁上。 “咳咳、咳……”达米安忍不住咳嗽了起来，有血迹从发丝间流淌。 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又是一脚踹在了他身上，紧接着，“咚”、“咚”、“咚”的闷响和人砸在地面上的响声层出不穷。 “住手！”闪电侠速度最快，最先反应过来，把地上的少年一把捞起：“你会打死他的！” “我不是故意的。”毫无感情的机械噪音回答了这句话。 她的身影如鬼魅般闪现靠近，闪电侠连忙带着少年远离她，却被不知何时四面隆起的墙壁挡住了去路。 “这里是镜像世界，很抱歉，没有我的允许，是出不去的。” 高挑的少女一步步朝他们走来，她脚下踩着的地面翻动重组成能让她如履平地的形状，而她的身后那些建筑却逐渐闭合。 闪电侠补充了她那句话。 ——不只是镜像世界，还是完全为她所操控的绝对领域。 “我想这其中可能有什么误会——” 说到一半闪电侠停了下来，抿起唇，前不久才经历过的无所适从与良心深处发来的拷问再次重现，令他无措地喃喃道：“不……不是误会。” 他苦笑了一声。 “让开，我的目标是他，和你无关。” 闪电侠沉默片刻：“……他已经昏过去了，再挨你一脚，怕是没有命可活。” “真无辜。”尤娜抬眼看向他：“那你倒是说说，他有什么资格活下来？凭他沾满鲜血的手吗？” “……”闪电侠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来反驳。 “我的手也沾满鲜血，我来杀了他最合适不过，放心，我不会脏了你们任何一个人的手，包括我父亲。” “……”为什么蝙蝠侠的亲生孩子一个二个都这样？ 闪电侠正头疼着，眼前的少女突然停下了准备动作，问道：“friday，现在几点了？” “还有三十七分钟十二点整，小姐。” “很好。”尤娜冷漠无情地说：“够我把他们全揍一顿了。” 闪电侠：“……等等？” 揍完一众正义联盟成员，还剩下十分钟，尤娜干脆坐在正义联盟的会议室里，抬手把神奇女侠和超人的身体传送了过来。 神奇女侠神格被毁，又没了自己的神器自然不好受，超人身上被打满了氪石子弹，就更不用说了。他们现在已经陷入昏迷。 尤娜看着他们两个，突然觉得有些无趣，但还是遵循自己一开始的想法，干脆利落地扭掉了他们的脖子。 又是两条生命在自己手中消逝。 尤娜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疲倦，她坐在原地歪头看 着自己的手，想起超人的那句“离群的疯子”。 或许吧。 她合上手心，打了个哈欠。 她不在乎。 还有五十四秒。 尤娜对friday说道：“你觉得一个人……是怎么样才能叫在世界上有了归宿？” “从大 多数人的回答分析来看，这个答案是‘拥有可以让身心放松、卸下防备，不加掩饰地袒露脆弱的地方’。” “这样啊。”尤娜想了想：“那我似乎还挺多的。” friday：“说笑了，您真是一如既往的自信。” 尤娜：“……” 尤娜：“你信不信我把你格式化处理了。” “小姐不舍得把我一个拥有感情的人工智能处理掉的。”女声这么说道。 “你又知道了？如果我就是舍得呢？” “如果小姐可以心里没有丝毫波动地格式化我，那代表着我估算错误，friday在小姐心里的地位也不过如此。” “不愧是我的人工智能，真有你的。” “多谢小姐夸奖。”friday淡定地说。 “十二点到了，小姐。”人工智能尽职尽责地报备到。 在她的声音响起的一瞬间，一条绿色的时间线出现在了尤娜前方，她的手拂过时间线，脑海中就自动闪过了对应发生的事件，最终在过去的某个地方停下。 绿色的光芒笼罩了她，与此同时，这个世界以一种肉眼无法反应的速度变化着，像是因为过去的变动，而对未来做出了合理的更改。 只不过这个未来不会再有杀戮，也不会再有尤娜．韦恩。 “b，我有一个惊喜要告诉你。” 漆黑的蝙蝠正蹲在高高的滴水兽上，闻言淡淡道：“露易丝怀孕了？” 悬浮在半空中，红披风猎猎飘扬的超人一愣：“你怎么知道？” “你笑得像个傻子。”蝙蝠侠冷漠地说。 超人的笑容更加柔和灿烂了。 “b，我和路易斯都觉得，你应该是这孩子的教父。” 蝙蝠侠没说什么。 只是他的唇角却微不可查地勾了起来，罕见地在身为蝙蝠侠时笑了。 与此同时，在某一处昏暗小巷，超人口中刚刚怀孕的女友路易斯正在和同事一起追踪一伙罪犯。 同事拿起相机，正想偷偷对着那些人拍张照，他的镜头中就 突然出现了黑洞洞的枪口。 再往后，是那张惨白的脸。 “砰！！” 鲜血四溅，同事的尖叫声骤然响起，露易丝悚然一惊，连忙凝神去看，却发现同事跌坐在地上，身上却没有伤口。 而他的前方，男人拿枪的手鲜血淋漓，那枪支早就掉在了地面上。 “好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手段，是哪一个亲爱的老朋友在这等着我呢？” 小丑“哈哈哈”地尖声笑着，一手捂住自己已经无法动弹的右手，刚想做出下一步举动，隐藏在暗处的人就又是几枪打断了他的脚腕——大口径的枪子弹威力极大，如果被击中的是一个孩子，就算是胳膊也能直接炸下来。 小丑知道跟着自己来的人都已经被解决了，否则不会现在还无动于衷，开枪的人根本没带消声器。 一个像小蝙蝠一样的对手，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的？又是怎么无声无息地解决掉他的手下和哈莉的？ 一只手突然从黑暗中伸出，扣住他扭曲笑着的脸，“轰”一下按进了地里。 月光从云层中透出来，一身黑色的人拍了拍肩头沾染的灰尘，又摘下手上戴着的手套，扔在被镶在地里的人身上，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盒包装奇特的火柴，利落地划亮点燃，轻飘飘地一松手，燃烧的火柴便落了下去。 瞬间冲天的火焰吞没了地上的人，像是惨叫声一般的笑声响起，并越来越弱，最后只剩下了火焰呼啸的声音。 85、透露 “等等！”在察觉到似乎是救了他们的人有想走的意图时,露易丝当机立断地叫住他：“谢谢你救了我们！” 正冷眼旁观火焰熊熊的救人者微微偏头看了她一眼，似乎并不是很急着离开的样子。在月光中她隐隐约约能看出是个女孩，只不过脸却不太清楚,唯有目光中犹如实质、毫不掩饰的观察和审视让人心底发凉。 “不用谢我,我的目的不是救你。”她平静地说,只不过声音很奇怪,应该是特殊处理过,毕竟正常人的声音不会像是冷冰冰的机械一样。 露易丝能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的态度有了转变——如果刚刚是确认小丑死透就立刻离开的话，现在的她似乎具有了闲聊的耐心,愿意多花一些时间了。 如果不是有急事立刻要走的话，和她交谈也不算耽误对方时间。露易丝心里松了口气，露出明媚的笑容：“真的，谢谢你,如果不是你……” 她不敢想象如果被小丑控制事情会变成什么样。 尤娜对她的再次感谢没什么反应,而是道：“超人和蝙蝠侠很快就会来吧？” “……是的。” “你同事吓晕了，应该挺重的吧,你能拖动他吗？” “哦,当然。” 小丑也挺能耐的，毕竟要瞒过超人的超级听力带走他的妻子并不是一件多容易的事。尤娜示意露易丝带着她的同事跟上来,起身往巷口走去——这个地方应该提前被小丑布置过,他一早就打上了露易丝和超人的主意只不过他们都没有察觉。 不过这也不能怪她，毕竟露易丝只是一个普通人,又怎能指望一个普通人去看透小丑的计谋，甚至与那些超级反派为敌。 超人最好接下来的时间都能护他的妻儿无忧。 尤娜心情不是很美妙地想。 如果这种事再发生一次，她可能就会考虑某些现在不想使用的极端措施了——当然不是害无辜人性命的那种，尤娜觉得自己还是很有原则的。 一开始她的确打算救完人就走 ，毕竟时间可不是一个能随意玩弄的东西,再多待她怕会横生变数。但露易丝的声音又提醒了她，那种事会发生第一次就难免不会发生第二次，杀了小丑还会有下一个反派。她至少还应该留些后手。 尤娜完全不信任这个世界的超人，但对于蝙蝠侠，她还是信任的。 其实按照闪电侠那可以逆转时间的速度，也许到后来他醒悟之后也会试图提醒蝙蝠侠。只不过成不成功就只能另说了。 等到彻底进入没有建筑物遮挡的月光下，尤娜也成功接入了蝙蝠家内线：“在吗？蝙蝠侠？父亲？” 听到这话的露易丝：“……！” 对面一直沉默，尤娜也不在意，直接开口道：“露易丝在我手里，对就是超人妻子，我把她救出来了，顺便杀了小丑。如果你不回复的话我就默认你明白了， 然后我会直接回……直接去蝙蝠洞。” 尤娜知道自己的话信息量太大，干脆就没给对面回复的机会，瞬间切出了内线，双腿交叠坐在一旁的集装箱上，安静地看着海面上粼粼的银蓝色月光。 “这位女士，你是蝙蝠侠的……？”按理说现在最好的决定就是闭嘴，但身为一个记者——尤其是察觉到尤娜并没有伤害她的意思，还把她救了出来——露易丝的大胆与好奇此刻不受控制地冒出了头。 尤娜勾起唇，冲她眨眨眼，答非所问道：“莱恩小姐不怕我杀了你吗？我可和那些超级英雄不一样哦，我是会杀人的。” 路易斯一愣，显然还没反应过来她突然的变脸，只是在她开口想说些什么时，蝙蝠侠就和超人同时赶到了。 应该是为了赶时间，超人是带着蝙蝠侠来的。 至于蝙蝠侠要来的原因么，当然是尤娜的那句“父亲”以及她丝滑地接入内线的手段了。 超人在落地的第一时间就冲到了路易斯身旁，紧张地问“有没有伤到”，看得尤娜都有些无语，你都能透视了伤没伤到不是看一眼的事吗？但联想到恋爱当中的人的智商，尤娜就又平静了。 她此刻要面 对的是蝙蝠侠。 黑暗骑士一直在盯着她。 尤娜：“bat——” 她撒娇一样几步来到蝙蝠侠身前，无视了他下意识防御的姿态，指了指自己的脸，歪头笑道：“熟悉吗？” 蝙蝠侠，aka哥谭首富布鲁斯．韦恩，目光沉沉地看着那张脸——那时一张任谁看了都会怀疑眼前女孩和韦恩关系的一张脸。 不用想也知道父亲肯定又在阴谋论，尤娜打了个哈欠：“先回蝙蝠洞吧父亲，我好累的。” 是真的很累啊，她已经连轴转多长时间了，而且揍人和时间线跳跃以及动脑子都是要耗费精神力体力的啊。 女孩在月光下清亮而柔和的蓝色眼眸承载着满格的信任。 倒是露易丝有些懵，只有她眼里的女孩的脸模糊不清吗？总有一种想看又看不清的感觉……或许是她隐藏身份的一种手段吧？想明白后露易丝便不在纠结这件事。 “去正义大厅。”蝙蝠侠做出了决定，看向超人：“把露易丝．莱恩女士也带上。” 超人紧紧握住露易丝的手，还残留着劫后余生的后怕情绪，闻言，对蝙蝠侠抱有最高信任的他直接答应道：“好。” “那我们呢？”尤娜举手提问：“父亲，我不想被超人拎着到正义大厅呢。” 超人再次因为“父亲”这个单词而对她侧目，而尤娜直接无视。 “……”她顶着这张脸喊父亲就跟蝙蝠侠掉马了没什么区别，蝙蝠侠理智回应道：“蝙蝠车。” ——称他为“父亲”的女孩不喜欢超人，甚至对他抱有敌意，而且是很明显的那种，相信超人自己也察觉出来了。 超人 先行一步，蝙蝠车紧随其后，看起来十五六岁大的少女很自觉地坐在了副驾驶上，接着就无比乖巧地闭目养神，像是对蝙蝠车内的一切配置都不好奇的样子。 到达正义大厅时正联七巨都在场，蝙蝠侠敏锐地察觉到这次的情况非同一般，把人给通知了个遍，并把这次会议设为了最高等级。 他一直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不是少女的到来导致 的，恰恰相反，他认为她可能改变了什么本该发生的事。 露易丝第一次直面这种阵仗，不过优秀的职业素养让她很快尽力保持了冷静，又因为超人就在她旁边，她更是安心了不少，能更好配合他们工作。 神奇女侠对尤娜开口道：“我们已经采集了你的dna进行对比，但接下来你说出口的话还要经过真言套索的检验。这件事实在事出突然，你的出现又非常可疑，请理解。” 知道此时他们基本都对自己存在防备，只不过或轻或重差别的尤娜并不在意。但她还是扯扯蝙蝠侠的披风，露出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抱怨道：“什么啊，不想被神奇女侠的真言套索碰到，总觉得很脏诶。” 整个正义大厅的气氛一静。 蝙蝠侠垂首，问道：“为什么？” 神奇女侠的真言套索微微泛光，蓄势待发。 ——这话里的厌恶与恶意已然分外尖锐。 “这位半神还是不要试图用真言套索捆我了，我是真的会感到不适的，而我也是真的想和你们和．平．相．处，并不太想把事情闹大。” 换言之，如果让她感到了不适，她就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 长了一张甜美又熟悉的面容的少女微笑道：“我被你们七个超级英雄围着，能有什么威胁呢？听我安静把事情说完如何~” ——friday默默地把她这句话和之前她暴打的正义联盟全部超英的片段剪到了一起，准备等后来的某一天就拉出来让小姐自己看看。为了不被某些更强大的人工智能有发现的可能，她甚至把这藏到了代码的最深处。 与此同时超级电脑上的进度条也达到了百分百：“匹配成功。” “……” 正义大厅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 尤娜像在自己家一样放松地坐在了会议室的椅子上，挑眉看向还站着的几位：“坐啊。” 正义联盟的超英们：“……” 蝙蝠侠朝神级女侠使了个眼色，神奇女侠便暂时把真言套索收了起来，按照 蝙蝠侠的计划走。 “露易丝．莱恩女士，”蝙蝠侠说道，“请阐述一下事件的详细过程，不要漏掉任何一个细节。” “好。”露易丝点点头，开始认真回忆道：“……我和吉米一起追踪他们到交易地点，所处的位置正好能拍下他们的罪证，但吉米在举起摄像机对准他们的那一刻，小丑也把枪口对准了他——就在他的面前。” 超人听到这里面色很沉，尤娜则看不出有什么反应，蝙蝠侠：“继续。” “接着这位小姐就一枪打穿了小丑的手，让小丑射出的子弹轨迹偏移，接着又开了几枪，然后把小丑按在了地上，……一把火烧了他。”因为速度太快，具体过程露易丝也不是很清晰，只能说出结果推出大致发展。 “等等，你烧了他——你杀了他？”闪电侠速度最快地开口道，一瞬间绕着尤娜转了几圈。 “是啊，”尤娜干脆利落地点点头，“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 “不过我更想和蝙蝠侠单独谈谈。”她看向蝙蝠侠，收敛了笑意：“除了你，这里没别的人值得我冒那么大的风险了，父亲。” 86、记忆 蝙蝠侠和她对视。 无论是不是装出来的,她眼中的柔软与信任，的确很难让人不动容。 蝙蝠侠沉思片刻：“你们先去做任务，我和她单独谈谈。” 正义联盟的其他人都了解蝙蝠侠的作风和性格,虽然有些纠结但也同意了,沙赞走之前还特意暗搓搓地让蝙蝠侠小心,不过接收到蝙蝠侠冷静的目光后就讪讪地跑远了。 没几个人能顶得住蝙蝠侠的凝视的。 露易丝也被超人带走,这姑娘已经决定忘记这件事了,毕竟她对现实很了解，有些事知道不如不知道,更何况那些犯罪分子已经死了，她再折腾也没有什么意思，自然不会再坚持调查。 偌大的正义大厅只剩下了蝙蝠侠和尤娜。 “你想和我说什么？”蝙蝠侠问。 “想说的多了。”尤娜笑笑：“首先，请不要为我的到来而感到警惕与紧张。” 尤娜其实留下来很大一部分是这个原因,因为特性相似,她很清楚如果不说清蝙蝠侠会如何过度紧张与脑补：“我对你和这个世界都没有恶意，当然,我也不是随口说两句就让你相信我的意思。” “小丑被我杀了——虽然你一定不信——但事实就是如此,而我杀他的时候他正在试图劫走莱恩，我想这点你是认同的。” 蝙蝠侠颔首。 尤娜继续道：“接着他会用莱恩为诱饵引诱超人上钩,用笑气和稻草人的恐惧毒气令超人将莱恩看作毁灭日,亲手杀死妻儿。他把莱恩的心跳和埋在大都会的核弹相连，大都会一夜之间被夷为平地。超人受不了这个刺激选择当着你的面杀了小丑,接着你们反目成仇，期间少不了神奇女侠的推波助澜，而达米安也和超人一起走了。对了，他们闯阿卡姆的时候，因为夜翼的‘多嘴’,就不小心、失手、导致夜翼死亡。” “嗯，后来超人和你矛盾升级，专程赶过来折断了你的背，后面还会发生什么我就不清楚了，不过看你众叛亲离的样子，估计够呛。” 少女手 一抬，一个小小的金色光圈在空中转开，她把手伸进去不知从哪摸了杯红茶出来，看起来对蝙蝠侠后续的态度很是有把握。 “你是从未来而来。”蝙蝠侠冷静地沉思片刻，即使刚刚面前和她肖似并疑似和韦恩有血缘关系的女孩语出惊人，他也仅仅是蹙起了眉，在面具的遮挡下就更不明显了：“不，不止。你从平行世界来到这个世界的未来，目睹了这些事情，并选择从源头把它扼杀。” 从她的叙述来看，不是类似于看到未来的预知能力，而是站在那个时间节点回首“过去”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只是因为此刻自己来到了“过去”，所以那些事才成了“未来”。尤其她还带着情绪，更像是亲身经历了一遍，目睹了那些事真实发生。 而她来自平行世界的 猜测，也不是毫无根据。达米安那样的显然是个例，更别说她的一身本事和表现出来的性格都不应该悄无声息十几年，她甚至知道他的身份，表现出来的态度也格外熟稔，像是已经和他相处了很久。 而蝙蝠侠确信自己没有失忆，那么就不可能是他和眼前的人相处的。 更何况以她对小丑的态度和毫不留情的杀人方式——先用枪废了他的行动能力再一把火烧了对方——听露易丝回忆时他就觉得她的手段过于流畅娴熟，杀小丑时更是不说一句废话，小丑也完全没有反应和开口的机会。 “这一切都要建立在我没有说谎的前提下。”尤娜对他能得出这个假设并不感到意外，但得出假设和相信假设可就是两回事了。 “当然我不会让神奇女侠的真言套索碰我的，说实在的，我能忍住不给活蹦乱跳的超人和她两下，都实在是看着其他人和你的面子呢。” 少女微笑起来，却莫名让人感觉她的上半张脸都笼罩了一层黑色的阴影。 “你将过去改变，那些未来自然也不会发生，你说的事便无从考证。”蝙蝠侠说道。 “我不需要你去考证。”尤娜直视着蝙蝠侠露出来的眼睛：“我本可以一 走了之，留下的目的就是给你提个醒。我既然可以杀他一次就可以杀他第二次，如果哪一天我发现因为他的原因而让你糟了什么罪，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蝙蝠侠和她对视。尤娜眨眨眼，笑得灿烂极了：“友情提示，你们正义联盟全加上来都打不过我，还是不要挣扎了哦。” 接受现实吧我并不愚蠢的父亲。 注意到蝙蝠侠的心情down下来的尤娜叹了口气，但她不得不说这部分的事情：“神奇女侠你最好注意一下，她和联盟里其他与超人为伍的人不一样。父亲，这些情报你要不要透露选择权全在你，我就要离开了。毕竟我再留下来你那脆弱的神经——” “谢谢。” “——？”尤娜眨眼：“等等，你刚才说了谢谢？” 她本来带着无趣的理智眸色一下子亮了起来，好奇地试图透过面具看到他的表情：“这可真是少见，我单方面认为你是相信我了？” 只不过尤娜仔细观察后发现了端倪：“啧，你得到了未来的记忆？” 她皱眉，微眯起眸子。如果其他人也是这样，那她废这一趟功夫可就毫无意义了。 眼前的蝙蝠侠显然和刚刚不同了。他不像是得到了记忆，更像是直接从未来穿越到了现在，毕竟如果只是得到记忆，他恐怕还要更加警惕地疑心自己是不是被什么拥有精神类能力的人直接植入了记忆。 “我会就这一点进行试探，”蝙蝠侠冷静道，“我的记忆停留在那天十二点。不过我偏向于是因为你的缘故，我才会来到这里，毕竟你是唯一的 变数。你和他们接触时间都不长，如果是这样，他们应该都还没什么变化。” 蝙蝠侠又想到刚刚她说的“能杀死第一次就能杀死第二次”，听着像是个双关，既指超人他们也指小丑，他的记忆停留在十二点，如果那个时候他们已经被尤娜杀死，那么就不会“回来”。 尤娜扑进他怀里，在他颈侧蹭脸：“我就说嘛，正常的蝙蝠侠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相信我。” 蝙蝠侠：“……” 不义蝠能怎么 样，只能沉默地接住她并默许了女儿长不大一样的行为。 “不过本来不想让你拥有那么沉重的记忆的，所以说这波还是失败了啊。” 蝙蝠侠沉声道：“不论他们和我有没有那段记忆，回到事情开始也比残局更好处理。” 他很浅地勾起唇，揉了揉小姑娘的发顶：“所以尤娜，谢谢你。” 尤娜：“这个笑容有你听到要做超人儿子教父的时候露出的那个甜吗？” 蝙蝠侠：”…………” 尤娜：“呵。” 蝙蝠侠难得头疼地叹了口气：“比那个甜多了。” “我也觉得！”尤娜真心实意地笑起来：“真奇怪，你也反倒比我那个世界的父亲甜多了，我是说披着披风的时候。” “就这样，我有时间还会来看你的，毕竟你也就我这一个女儿了。” 蝙蝠侠眸光带着微不可查的柔软，安静地听着她说话。 “对了，这个给你。”尤娜把之前用来捆超人的武器递给蝙蝠侠：“我相信你一定不会手下留情的。” 他的确不会，蝙蝠侠不由失笑。 他沉默地拍了拍她的发顶，注视着她的身影被金色的线包裹拉入扭曲的空间之中，然后把那个武器收到了腰带里。 黑暗骑士转身走出正义大厅，所有情绪已经尽数收敛，已经想好了关于此事的处理结果和尤娜的相关说明。 如果其他人没有那段记忆，他也不准备告诉他们，正如尤娜只选择对他一个人开口，他也不信任让其他人知道这个本应该发生的未来。 再然后就是……他仓库里的氪石数量，应该合理增加了。 他推开门就发现了听墙角的，但尤娜一贯谨慎，刚刚的谈话实际上都在镜像空间进行，就算超人听也只能听个寂寞。 蝙蝠侠从他们的表情上推测出了他们并没有得到记忆的结论。 想到一会儿还要逻辑完美地解释突发事件的任务，他脸色不由得黑了几分。 哥谭警局的地下基地。 杰森将红头罩搁到工作台上，面无表情 地翻阅着手中的文件。 自从尤娜和他一起成了老大之后，他就被划分了一片极大的区域负责，小姑娘苦恼地跟他抱怨可以信任的人不多时，他就直接被忽悠着答应了。 ——结果迎来的是无休无止的文．职．工．作。 酷盖红头罩觉得自己看那些字母都看得脑子疼，可接手那么多势力留下的烂摊子后，一堆的事等着他去处理，他就算想拖着不放也没办法，一是涉及到普通人和一些罪行较轻可以留下的人，二是不尽快处理会有更让人烦躁的麻烦。 杰森冷漠又暴躁地把那些前老大给问候了个遍。 “杰森，我回来啦！” 天降小妹落在了他的工作台上。 杰森：“……” 杰森：“尤娜。给你一秒钟，从我的文件上下去。” 87、克隆 尤娜：“qwq？” 杰森：“……” 他深吸一口气,一把将小姑娘给提溜了下来，摁住她的头：“别捣乱，大人在工作。” 被镇压的尤娜不满地试图把手扒拉开：“么啊,我回来第一时间来见你,你就这？” “现在装起大人了,也不知道不久前是谁委屈见不到妹妹的,切（轻轻）。” 十字青筋在杰森额边闪烁,青年好气地笑出了声，双手覆盖着她的下颚把她的视线转移到书桌上山的文件上,沉声道：“黑衣组织习惯纸质资料，来，你来亲自感受一下我家娜娜对我这个哥哥情．分．的．厚．重。” 尤娜眨眨眼，“可如果你不干就要推给q干了,你想想q那营养不良的身板,你忍心吗？” “还是说你忍心让你一人分饰几角每天都在演戏的可怜妹妹处理这些东西？” 杰森：“……” 杰森顺着她的思路想了想，发现……还真的不忍心。 草。 趁青年被他自己气到之前,尤娜连忙转移话题：“看了这么多情报,有发现么问题吗？” 杰森瞥了她一眼，打算暂时放过她,先处理正事：“你来看看这个。” 他从分门别类好的情报中抽出几份摊开,又在一旁的按键上敲击几下，正对着他的大屏幕上就出现了几段不甚清晰的监控录像。 “这是……克隆人？”尤娜挑起眉,“看来即使老大了，他们依然能搞事。” 哥谭是个神奇的地方，蝙蝠侠和罗宾们的监听器和摄像头似乎出现在哪里都不奇怪；可很大一部分区域即使有摄像头也总是年久失修，要么就是坏了，或者清晰度极低。 显然杰森现在播放的这几段录像就出自这些摄像头中。 浓重的夜色再加上令人落泪的清晰度,着实很容易隐藏么，但遇到对此无比敏感的人，发现端倪也只是时间问题。 “他们在运么？”尤娜挑起眉，自然而然地将手从杰森面前伸过去敲击了几个键，将 屏幕上的某一个位置不断放大，再一遍又一遍调整、刷新清晰度，如此过了几遍，那个莱克斯集团的标志就出现在了屏幕上。 “……哇哦。”尤娜转头问一脸淡定的杰森：“他们运的是超人的克隆体？” “不需要疑问，你可以肯定一点。”杰森拿起头罩，将它套在头上，“我刚刚已经查到了他们现在的具体位置，要一起吗？” “看来是黑面具的武器，但因为我们的计划而中途夭折了么……当然去。不过你等一下。”尤娜从口袋中拿出一串黑色的哑光绳子，绳子上坠着红色水晶，却比红宝石都要漂亮。她借着自己和杰森挤一张椅子垫距离优势，直接挂在了他脖子上。 “这么？”青年挑眉，拿起水晶吊坠放在光线下：“……这里面装得是血？” “准确来说，是鬼血。”尤娜 轻松地回答道：“定位器么的毕竟也有变数，你身上戴着我的血，我就可以无时无刻知道你在哪儿了。” “哇哦，你还真是光明正大。” 杰森面无表情地说。 “那你戴吗？”尤娜拿过吊坠，嘀咕道：“多好看啊，颜色也多配你……不要我可就拿走了？毕竟杰森可不喜欢有人随时能知道他的行踪——” “放手。”杰森黑着脸把吊坠塞衣服最里面，能让皮肤和心脏都感受到它存在的地方，确保它不会被人看到，也不会遗失：“你脖子上的chocker都是我送的，小气么。” 为了得到那块和尤娜眸色相似的不大的宝石，他当年可差点半条命都搭进去了。 青年说着抬起头，有错过她蓝色眼眸里安静的笑意。 “……”他顿了顿，么都看到一样站起身，头罩完美遮挡了他的目光：“再磨蹭我可就单干了。” “那可不敢。”尤娜冲他摆摆手：“那我就先回本体了，等会儿上q的号找你——或者你更喜欢和斯塔克一起行动？” “其实太宰也不错的。” 尤娜认真地推销道。 “q就好，谢谢。”杰森不带一丝迟疑地回答 了这个问题，三两下利落地做好武装，而尤娜也往后一倒就消失在了空气中。 她把自己召回了。 刚回到这个世界，friday就非常自觉地连上了网络，并告诉她时间流速控制得很好，她离开这么长时间，在这里也只过去了一夜。 而这一夜里蝙蝠侠并有闲着事来打扰自己的女儿，她为离开这一段时间的心脏停跳做的准备也功糊弄过了超人的耳朵，完美地度过了这次挑战。 虽然这里并有过去多长时间，尤娜也先跑去找了据说在哥谭警局下面建了一座超大基地的杰森，毕竟在她的意识中，她好久见到对方了。 “想到他竟然那么冷淡，”尤娜一边把自己的意识分出一部分注入q的躯壳一边单方面和friday抱怨，“杰森他变了，他不再是我刚回来那时的他了。” friday：“……” friday不知该回答些么，只能保持可贵的沉默。 她莫名想到网上的一些视频：在和妈咪/爹地分开了很长一段时间后，刚回来时获得了大熊猫一般的待遇。 第二天待遇开始急速下降。 第三天戴上它痛苦面具。 friday：。 总而言之，小姐还是永远不要看到这些视频的好。 ——虽然她也挺纠结杰森到底该是父亲还是…… “friday，”套着q壳子的小姐甜美的声音骤然响起，莫名让人脊背一凉，“你在想么呢？” “抱歉，小姐，”friday面不改色地说，“已经为您分析到达目的地的最佳路线。” q再深究，往自己身上叠加了几层血鬼术后便飞 快朝能够感应到鬼血的地方赶去。 克隆体倒还是其次，最坏的情况也就是踹一脚的事，她也不是弄死过超人本尊。论优先级，那个超人的克隆体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和杰森一较高下的。 “你好，女士，”q刚看到杰森的人影就发现他正在战斗，在枝桠上借了力后离弦的箭一般瞬间来到他身旁 ，声音顺着风传过来，“在别人的地盘上撒欢可不是个好习惯。” 日轮刀带起尖锐的破空声，被对方手臂上坚硬的饰物挡住了。 与此同时杰森快速后撤，双枪不间断地朝敌人射击，每一次都阻断了她想朝q下手的念头。 “q，过来。” 听到红头罩喊她，和对方比起来还有她腿高的女孩用瞬移一样的速度回到他身边，日轮刀在手中挽了个刀花，立起来时甚至能超过她头一个小尖尖。 双方泾渭分明，此时谁都有出手。 红头罩显然也是刚遇到她，还来得及套话。 “虽然你是亚马逊人，也不能不打招呼随便来我的地盘吧？”q微笑道：“还想打我的人，这可不行。” ——女人明显和神奇女侠有联系，那一身装束也非常有特色，让人无法忽视，因此杰森才想要把事情搞清楚，她也愿意给对方一个机会。 “但显然你们和我都想要车厢里的东西。”亚马逊人扛着一柄极长的战斧，有着扎马尾的橘色长发，身体上一块块的肌肉彰显了她的力量，站起来时像小山一样：“你那小刀还是收起来吧，现在赶紧滚，我就不会对你们动手。” q笑了笑：“我家红头罩不打女人，只能委屈你先和我战斗了。” 她看起来一点也不为对方比她高大几倍的身躯而怯懦，手中日轮刀横在了身前。 “阿尔忒弥斯，我的名字，”女人转头看向红头罩，“你就指望一个小女孩给你出气？” “听着，亚马逊的小公主，首先，你不该轻看她，其次——” 他的子弹猛然逼至女人身前：“——我也不准备让她一个人对付你。” ——即使红头罩不打女人。 但做人总不能太死板。 显然，“小公主”触怒了她，阿尔忒弥斯冷哼一声，握着战斧迎上子弹：“别．叫．我．小．公．主。” 刀光紧随子弹而来，阿尔忒弥斯刚用巨斧挡下子弹，银色的冷月般的清辉便铺洒在她眼中。 她目光一凛，一手仍用武 器格挡子弹，一手试图用甲胄抵挡攻击，可那刀光却一闪，骤然偏离了方向！ 娇小的少女身影在空中完美折转，月光照亮她漆黑的眸底，凭借强大的核心力行云流水般完了力道的传输，一脚击在了她的太阳穴上！ 而红头罩也趁此机会配合她直接放倒了阿尔忒弥斯。 “干得漂亮。”红头罩不吝啬夸奖地拍拍小姑娘的脑袋。 下一秒他目光一凝：“—— 你的腿骨折了？让我看看。” “不用，马上就好了。”q摇摇头：“我的力度不够，身躯也不算坚硬，想要对她造较大伤害，骨折很正常。” 毕竟q虽然是鬼，身体的坚硬程度却还和普通女孩一样，只是自愈能力极高罢了。她的血鬼术也有一样是强化躯体的。 如果想一击毙命，她应该用上外骨骼，或者尤娜．韦恩那艾德曼金属做的假肢。 可她能看出阿尔忒弥斯不是敌人，因此仅仅让她暂时昏迷了。至于骨折，无论是对于她还是身为鬼的q，都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 红头罩皱着眉，从头罩上直观地看就是眼睛微缩，一把把她提了起来，摁在怀里察看伤势。因为q实在是太矮了，这个动作做起来无比顺手。 q：“……” q灵活改变了思考方式，眨眨眼睛：“你这么一说我突然觉得有点痛了，不如红头罩你就抱着我进车厢吧？” 红头罩：“……”脸皮厚还是你厚，他变脸的速度恐怕永远也比不上她。 “已经好了，自己走。” 双脚重新落回大地，q跟在红头罩身后进了车厢。 88、从政 “他们还真是胆大包天。” q刚踏进车厢,一抬头就了解到为什么杰森会这么说了。 ——和他们猜的不错，那些原本是黑面具手底下的人，果然运来了一具超人的克隆体。 “现在只能先带回黑衣组织了。”q拿出通讯器准备叫人,毕竟在她眼里,即使是克隆体,也算是拥有了自己的生命意志。对方现在就像一个新生婴儿一样,她就算再怎么样也不能抹去对方的生命。 而且他现在还在营养液里,是死是活真的难说。 “带回黑衣组织？”红头罩挑了挑眉：“然后呢，你准备怎么办？” “进行教导。” q露出一个充满孩童般天真的笑容：“如果真的没有办法,我会亲自解决他。” 红头罩转头用下巴点了点外边：“那个呢？” “她应该也有自己的使命，这点就不归我管了。总之她不会和我们抢超人的克隆体的。好了红头罩，我们的人马上就到。趁此机会干脆把那些不服管教的小老鼠一锅端了怎么样？” “棒极了。” 之前留着那些杂碎，不过是想试试钓条大鱼,不过既然红头罩已经把情报线索整理完了,那么他们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虽然说在行动途中遇到蝙蝠侠，也确实有些出人意料。 “克隆体在你那里。”蝙蝠侠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 “事实上才是刚刚才回到黑衣组织总部。”q笑着露出小虎牙,“蝙蝠侠先生是不放心我拥有这么强的一个战力吗？” 红头罩来到她身边,显然和她站在同一战线。 蝙蝠侠没回答这个问题，显然自有打算。他的视线从她身上移到红头罩身上：“我想和你谈谈。” q这才挑起眉——原来不是冲着她来,也不是冲着克隆体来的。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红头罩冷漠回答。 可站在他身边的q,却感觉得到他的内心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蝙蝠侠也似乎没有过于剧烈的情绪波动，也许是来修复父子关系的。q稍微思索了一下,决定把主场留给两人。 “红头罩，既然蝙蝠侠都这样要求了，你就和他聊聊吧。”q转过头对他俏皮地眨眨眼：“好不好呀？” 杰森：“……” 头罩下的眉毛皱起来，他们对视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青年先败下阵：“……好。” 明显只是别扭的青年没好气地走向了蝙蝠侠,两人一起离开了这个地方。 q看了眼时间，又想想这段日子以来自己真正入睡的次数，发现自己还没猝死果然是因为她太强大了。 以后似乎再也没有办法理直气壮地说提姆了呢。 话虽这么说，等到第二天，尤娜还是自觉地跟着提姆去了公司。 提姆显然有些意外，但他还是同意了，并强撑着无比困倦的大脑熬过了一场又一场的会议。 目前精神尚可的 尤娜：“……” 她叹了口气，控制着轮椅把青年往沙发上扯：“你还是休息一会儿吧，这些文件——” 尤娜扭头看了一眼那些堆在一起的文件，把迷迷糊糊的提姆拉在沙发边之后就开始尝试交流：“我帮你处理了。” 提姆这会儿倒是清醒了不少，他摇头道：“你没有接触过，还是我来吧。” “没有接触过，不代表我不会。”尤娜微微挑眉：“况且只是你觉得我没有接触过而已。” 两双蓝眼睛对视几秒，最终青年率先倒在了沙发上。 尤娜：“……” 她任命的拿过旁边的西装外套给他盖起来，控制着轮椅回到书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准备开始自己额外添加的工作。 没人会喜欢工作，喜欢工作的那些大概是有一颗熊熊燃烧的事业心，而不是喜欢工作本身，尤娜面无表情地想。 她必须承认，就算她是个公认的工作狂，现在的工作量也让她有点感到不适。 好在杰森和琴酒帮她分担了许多文职工作，这段时间哥谭也平静 了下来，需要她出手的次数也大大下降，她才有功夫，也有精力处理韦恩集团的这些事情。 其实和提姆对比起来，杰森也还算好了。提姆拥有双重身份却不能和她一样分身，只能白天做着总裁的工作，晚上做着义警的工作，而且他还只是一个人类，没有什么别的特殊体质。 这样下去迟早出问题。 尤娜工作的效率非常高，很快便将将近一周的文件全部批阅完毕，又处理了很多无足轻重的小事，又把下面呈上来的报告分门别类地整理好，写出关键信息方便提姆浏览，才听到身后的人醒来的声音。 现在的尤娜五官之敏锐已经超过了人类的层次，她可以轻易地通过提姆身体细微的响动判断他是否在沉睡。 “……尤娜？”睡饱了的提姆迅速让自己清醒了过来，尤娜估计恐怕不到一秒，他眼中的水雾就退了个干净。也许也有他认为自己处在并不是很安全的环境中的因素。 尤娜合上笔记本电脑，招呼着提姆回家。 提姆：“？”他重新打开电脑，匆匆游览了几遍，有些愕然：“你……全都处理了？” 不但处理了，而且处理得很优秀。 提姆清楚地知道这台电脑上不会存放什么机密内容，因此无论是尤娜还是其他人碰的时候都很放心，只是没想到尤娜这么能干，效率还这么高。 “想报答我的话就回去再好好睡一觉吧。”尤娜笑着歪头：“我可不想家里一个大活人整天半死不活一样。” “谢谢。”提姆被幸福直接砸在了脑袋上，今天晚上终于要开启不死命熬夜的光明未来了。 而且保守估计接下来一周都不用像之前那样那么辛苦。 他推着尤娜进入电梯，什么都没有多问。 “对了，之前我在意大利的 时候接触过这些东西，所以提姆你不用担心，以后如果实在忙不过来了，也可以让我帮你分担一些。”尤娜仰头看他：“还有——父亲告诉我马上就要和你一起上学了。” 提姆恍了下神，想起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儿。 他上的自然是哥谭最好的高中，不过就算如此，布鲁斯之前也很不放心尤娜去外面上学。自从杰森出事以后，他就更加不苟言笑了，这么担心尤娜的安危也很正常，但尤娜是不可能不和同龄人一起上学一起相处的，并且把她送到哥谭外面，还不如就和提姆一个学校来得安全。 只是……他问道：“你和布鲁斯说了？” “嗯，就这么整天闷在家里或者来公司，让我觉得很无聊。”尤娜有些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睛：“况且你们也知道，我之前在意大利那边是上学的，一点也不接触校园生活，真的让我有点不习惯。” “嗯，你的话，入学手续很快就能办下来。”提姆笑着说：“你会有一段愉快的校园生活的。” “我很期待。” ——事实上是她意识到蝙蝠侠不是好糊弄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像在不义那边一样，在自己不知情的时候露出马脚穿帮。如果想要行事更加自由一点，就不能整天待在韦恩庄园或者这两个侦探身边。 虽然就算去上学也一定摆脱不了布鲁斯的视线，但相比之下，显然环境要好上很多。 另一边的红头罩也逐渐闲了下来，不过没多久，q就再次找上了他。 “你和蝙蝠侠谈得怎么样？” “还不错。”青年捣鼓着他的装备：“他承认我这个‘法外之人’。” q眨了眨眼。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当事人说出来，总还是让人有些意外的。 她又更了解了几分蝙蝠侠。 现在横在她面前的基本还有两个任务，一是哥谭光明面上的任务，一个就是有关达米安的事情——她基本没找出什么有用线索，刺客联盟的倒是不少，但想要进一步窥探达米安就非常困难了。q猜测他现在还处于成长期——要么是还是个婴儿，要么是没有完成训练，从没有出现过人前——总之等他出来的时候，她再去查也不晚。 “我们的想法是对的，哥 谭的犯罪率极速下降了很多。”杰森把数据给她看。 “但这还不够，想要实现真正的安宁，只有我们里世界统一是难以保证的。” 杰森：“……你不会想去从政吧？” q乖巧一笑。 “……”杰森：“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安分的性子。老实说，‘从政’让我想起了哈维．丹特。” “别把我和他比较，杰森，我们可不一样。”q反驳道：“况且你知道这是个好机会。” “那你来找我做什么？”杰森挑眉，问道。 “当然是想让我亲爱的哥哥协助我了。”q嘻嘻笑道：“毕竟黑衣组织里，蝙蝠侠最信任的恐怕只有你了，你来负责这件事更能让他合作。 “而且前面那些一心为民的政客下场你不是不知道，就算现在大部分隐患被我们摘除，也还有那些该死的老牌家族和破烂官员呢，正常走程序的话，需要的时间也太长了，变数也多。” “但如果黑衣组织和韦恩家族联手，就会很容易操作。”杰森接上她的话。 她想安排一些人——或者她自己的马甲从政，黑衣组织一定会服从她的安排，但韦恩家族可不受她指挥。就算蝙蝠侠能明白利弊，到底背后是黑衣组织，有杰森在其中，双方能更好合作。 “没错，”q郑重地拍拍他的肩膀，“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啦。” 杰森挑眉嗤笑：“我还有一个更简单的方法。只要尤娜．韦恩从政了，那韦恩家族和黑衣组织，不都要乖乖站在她那一边吗？” 89、马甲 q：“……杰森,我还是个学生啊。” 什么时候杰森变得这么丧心病狂了？ 不是吧，难道真的是被工作压迫的了？ 杰森也只是随口一说，见到这个情况便不再逗她,没忍住笑了一声,懒洋洋道：“行,我答应你。” 他看起来像是很有兴致：“这次的马甲怎么准备？” “我想想,金发碧眼怎么样？标准的美国甜心。”q提议道：“或者如果配色不够有气势,也可以选择红发绿眼。” “可以。”杰森点点头：“年龄呢？” “20多岁的样子吧。”q随口道。 “这下那些小报记者又不愁写什么了。”杰森挑了挑眉道。 不过这样也好，反而更能糊弄和吸引旁人的视线,转移他们的注意力，甚至还能模糊一下韦恩为什么要帮助这个背景是黑衣组织的女人。 毕竟花花公子为了爱而强大。 看出杰森已经帮她脑补好后续剧情了，q实在想笑，但又不想打扰此刻杰森一脸认真严肃的状态,只能将笑声化为了一声轻咳：“嗯,这也是计划的一环，想必布鲁斯不会拒绝的。” 他恐怕还会欣然接受。 “嘁。”杰森面无表情地嘁了一声。 “——不过,”q话锋一转,“我想这位小姐可能需要一位助手或者保镖，杰森先生,你愿意吗？” “由黑衣组织出面,解除布鲁斯．韦恩被小丑蒙骗的误会，将黑衣组织救下的杰森重新带回阳光下。” 小姑娘抬头看着他：“杰森,你愿意吗？” 杰森一脸黑线：“你能不能别把这件事说得像求婚一样？” “哦。”q眨眨眼：“你还没说干不干呢。”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几秒之后，青年咬牙道：“干。” 他不知道自己在较什么劲，但他能察觉到尤娜是真心为了他好，处心积虑想让他更好地生活,那么他就承了她的好意。 这样她想必也能高兴点。 “好耶！ ”q欢呼了一声：“这样我生日的时候大家就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啦！” 杰森一愣。 确实。 她还没有和自己真正的家人一起经历一个完整的生日过，这次……大概布鲁斯、迪克、他还有那个红罗宾都会陪在她身边吧。 杰森知道她身份的情报——尤娜没有瞒他——因此没有考虑她母亲的问题，认为这样的生日显然比较圆满，那么他也必须到场，至少要陪她把蜡烛吹了。 不管杰森在沉思些什么，尤娜很快根据自己学到的不是很科学却很柯学的易容术，以及非常魔幻的化妆术给自己涂涂抹抹，好在她虽然年龄小，可因为特殊活动而使得身材高挑，就算扮成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也毫不违和。 “杰森。”听到有人叫他，杰森回过神，看向声源，同时注意到那道女声沙哑魅惑。 红发美人正在处理脖颈上的伤疤，同时抬起绿色的漂 亮眸子，眸中清清楚楚地映出了青年的面容。 “我的名字是娜塔莎．罗曼诺夫，我想娜塔不会怪我借用一下她的人设和姓名。毕竟套用熟悉的人的性格，比凭空捏造一个立体的人格更加便捷高效且不易穿帮。” 杰森迅速反应过来“娜塔莎．罗曼诺夫”恐怕是她在异世界遇到的对她抱有善意的人之一。不过……他沉重地开口：“你最好换一个形象。” “？为什么？”娜娜迷惑。 “……算了。”杰森想了想又觉得无足轻重，同时也失去了出声的欲望，确认道：“我需要做什么？负责韦恩集团和黑衣组织的交涉？” “以及明面上作为杰森．韦恩为我保驾护航。” 杰森眸色微深：“这样我可就和黑衣组织脱不了干系了。” “不，和黑衣组织有关系的只是红头罩。”q摇了摇头：“杰森．韦恩只是黑衣组织顺手救的卖韦恩家族一个人情的，这样会让他们的联盟更加牢不可破。” “你是下定决心要把韦恩家族和黑衣组织连在一起 了。” “……是的。”尤娜叹了一口气：“很显然，无论如何，黑衣组织都会和韦恩家族扯上关系。不过这样的话，就不用在意一些小老鼠会偷偷动手动脚了。” 想要变革不做出一些改变是不可能成功的。 “那你的身份呢，打算瞒一辈子吗。”杰森垂着眸子问她。 “……”尤娜眨眨眼睛：“嗯……如果有哥谭真的被拯救那一天到来的话。而且，我觉得这样就挺好的。一个乖巧的女儿，总比黑衣组织的首领更惹人喜欢。” “你没必要讨他的欢心。”杰森冷声道：“他不欢迎你，我欢迎。” “嗯嗯，杰森最好啦。”q照例夸夸杰森，没在意对方无语的神情，把这个红发形象记录保存，扔回仓库，和杰森打了个招呼就回到了黑衣组织总部。杰森警惕性非常高，只有个别据点是他用来和黑衣组织成员接头用的，为了最大程度保证杰森的安全，他的联系方式也只有核心成员清楚，更别说像是哥谭警局下面这样的大型基地了。 因此q想要回到总部的确需要费上一些时间。 好在她速度一向极快，来到总部后就把任务和计划安排了下去，并让他们先为娜塔莎．罗曼诺夫这个身份铺路，等做好不怕别人探查的准备后再开始使用。 然后她便和杰森一同约蝙蝠侠出来谈判。 琴酒这些天终于久违地重新成为了外派干部，此时顶层的首领办公室就只有q和红头罩在，一起等待着夜幕降临后蝙蝠侠的到来。 很快有着尖尖耳朵的阴影便出现在了房间内：“找我有什么事。” 无事不登三宝殿，现在除了行为模式诡异的太宰治和备受蝙蝠侠关注的红头罩以外，黑衣组织基本上已经和他们没有了刻意的联系，此时 突然约他来此不像是有阴谋等着他，更像是有什么计划和他商量。 在看到红头罩也在的时候蝙蝠侠就更确定了。 三个人交流了不短的时间，在蝙蝠侠这个智囊的补充下又完善了计 划的部分内容，这才决定韦恩家族和黑衣组织联手。蝙蝠侠当然不放心黑衣组织，毕竟如果再控制了政治，那么他们可就真一家独大了，然而q承诺她会大力扶持后进，换掉哥谭官员的腐朽血液，并且全程同意蝙蝠侠监督。 这显然诚意十足。 如果在哥谭施展抱负不用担心遇害，还能得到黑衣组织和韦恩集团的双重保障，人才来源慢慢就会打开。而有蝙蝠侠的过滤和筛选，黑衣组织后来扶持上来的也只有真正值得他帮助的人才会过得韦恩的支持。 初衷都是为了哥谭。 蝙蝠侠此时也不由得相信黑衣组织是真的将哥谭当做自己的责任，“爱”着哥谭的。 毕竟从头到尾他们所做的事没有一件对哥谭有害，反而都推动着哥谭往好的一面去。 解决了这件事，q还没和蝙蝠侠报备这次的身份，只能记在心里同时提高黑衣组织的办事效率，再让friday从旁辅助。下次就可以直接让斯塔克去交涉了，反正蝙蝠知道她有一个人工智能，不用再跑一趟，直接光明正大地用智能设备告知他就行了。 在脑海中的文件夹里的待办事项中打个勾，尤娜又开始马不停蹄地准备下一件事。 布鲁斯的效率很高，现在尤娜已经可以直接提姆所在的学校报道了，而且还是和提姆选的不同的科目。提姆智商很高，但重心更多放在公司上，学校平时去得参差不齐，有了和他不同科目的尤娜，他就只能把笔记本电脑直接带到学校，一边陪着妹妹体验校园生活一边工作。 尤娜：“……” 不管未来会怎么样，总之她现在都要应付这场欢迎仪式，毕竟她的人设摆在那里。 听说提姆的妹妹、布鲁斯．韦恩的亲女儿要来这所学校上学，其他同学倒是都非常热情，毕竟这意味着最年轻又多金帅气的德雷克总裁可能会在学校里留更长的时间，而且认识哥谭首富的概率也大大增加了。尤其，尤娜．韦恩虽然是个残废，但 她实在继承了父亲的美貌，生得太好看，能让人一下子忽视她的缺陷，只觉得她可怜可爱。 布鲁斯亲自把他们送到学校：“如果有什么不适一定要告诉我。” 尤娜乖巧地笑着：“肯定不会啦，有提姆哥哥照顾我呢。” 不只是提姆，还有最近特意把巡逻区域往这边划了一大部分的红头罩。他白天可随时都能出现。 提姆帮她拿着包，充当学长的位置介绍起了这所学校，并熟练地无视了旁人的目光，和相机拍摄时的闪光灯。 但想到身边还带着尤娜，他偏头看过去，神色淡淡，眸底却带着警告和不悦，很快那些人就离开了这里。 他继续笑着和尤娜交谈，同时耐心地等待她用手语回应，光是这番表现，就更加昭示了尤娜．韦恩在韦恩家的地位。 因为科目不同，接下来的时间他们并不能在一起度过，因此提姆又多给尤娜交代了几句，发现自己越来越向迪克的方向发展了。 就离谱。 尤娜目送着提姆离开。 ——好耶，终于不用打起十分精力演戏了，终于可以放心卡顿延迟摸鱼了！ 90、钓鱼 经过这段时间的努力,起码她使用假肢的熟练程度得到了家人们的承认，在学校的时间也不用只靠着轮椅行动，只是剧烈的运动还是不方便。 虽然对尤娜自己来说,这个磨合的过程都是装出来的,但好歹也真实经历过,因此伪装起来还不算太费事。 上课时间,她倒头一睡,上课老师就算看见了也敢怒不敢言——或者说非常心平气和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这些富家子弟来这所学校大多数都不是学习来的，真正目的是学习的恐怕屈指可数,更何况韦恩家族隔三差五就给学校捐款。尤娜一觉睡过去，下课也一副冷淡的神情，保证了前几节课的清静。 很快一些家里还算有权有势的少爷小姐就发现，韦恩小姐并不像媒体和之前少数亲眼见过她的人描述的那样和善。她上课就趴下睡觉,让想和她搭话的同学无从下手；而一下课,她就径直走出了教室，明明步速不快,走起路来却有种莫名的气势,再加上脸上生人勿近的冷漠神情，让一些惯常嬉皮笑脸的学生莫名有点发怵。 “尤娜．韦恩好像不是很好惹的样子啊。”女生团体在一起小声讨论道。 “看起来再不好惹不也是个残废,就算是美人,也是个废物美人。” “人家老爸可是哥谭首富，从出身上就完胜了呢,你们再嫉妒也没办法。” 一个卷发挑染的女生嘲讽她们一句，起身往尤娜．韦恩那边走去：“你好，我是露西．凯恩。” 见是一个金色卷发中夹杂的绿色长发的配色奇妙的姑娘，尤娜注视着她蓝色的眼睛，抿唇微笑：“很高兴认识你。” “不,有机会认识韦恩才是我的荣幸。”露西毫不见外地搭上她的肩膀，又想起她腿不方便，便将手臂放下来：“我很喜欢你，你很漂亮。我会在学校里照顾你的，不用担心。” 尤娜挑眉：“你不怕这些话有讨好和套近乎的嫌疑吗？” “我喜欢谁就照顾谁，至于你怎么想，不关我的事。”露西 耸耸肩。 “……”尤娜认识露西，她的家族在哥谭中等偏上，家里人人品罕见得大部分都不错，而她自己性格也很好，虽然嘴毒，却很会审时度势，树敌并不多。 更重要的是，她想要从政。 露西在她的观察名单上。 按理说这些事不需要她来负责，但正好她需要留在本体一缕意识，放着白放着，不如见缝插针地多安排点活。 “你在听什么歌？”露西好奇地看了眼她的耳机。 尤娜微微一笑，把耳机递给她一个，露西拿过：“……talkdirtytome……” 露西：“………” 尤娜眨眨眼，竖起食指“嘘”了一声。 你永远都不知道漂亮小学妹的耳机里到底放的是什么。 短短半天，露西对尤娜的好感度就直线飙升，在放 学的时候甚至还有点不舍，眼巴巴地看着她被提姆的车接走。 提姆：“……” 一眼也不看他而是一直盯着尤娜也实在罕见。 三哥为她系上安全带：“现在还早，想去哪里转转？” “回去吧，我有点困。”睡了所有课程的尤娜面不改色地表示。 提姆点点头，纵使知道尤娜一整天都在摸鱼，但对于她想继续休息的想法没有任何疑问。 尤娜将耳机中循环播放的歌曲关掉，发呆地想着歌曲的原唱叫jeason，不知道杰森也唱这首歌的话会不会很魔幻……不对，杰森会唱歌吗？算了，就算会唱他估计也不会唱这首一展歌喉，尤其在她面前。 她把注意力重新集中起来，在脑海中修改娜塔莎的设定，而在提姆眼中，就是小妹微阖双眼陷入了浅眠。 他们年龄其实相差不大，但一个妹妹的力量是巨大的，很容易激发兄长之爱——尤其是妹妹还乖巧听话的情况下。 “提姆少爷，尤娜小姐，欢迎回来。”阿福早已经在门口迎接他们。 “阿福。”提姆对他点点头。 尤娜则牵起老管家的手，一起往门内走去。她从 前只当管家先生是一位退役特工，直到她亲眼见到他一拳捶懵了超人。 某种程度上，管家不会才是韦恩家最可怕的人吧？ 布鲁斯照例不在家，提姆也很快投入到了工作状态。一时间这里还有些冷清——布鲁德海文的事情也不少，迪克早就回去了。 尤娜对这种气氛没有什么感觉，她径直上了楼，不用别人抱着上下楼之后她行动自由了不少，很快来到自己的房间。 她取出了之前设定好的红发傀儡，并将意识沉了进去。 …… 哥谭的新任检察官打开门，对在外面等她的杰森点了点头。 女人有着少见的红发绿眼，发丝更是漂亮地卷在身侧，被她随手一撩都能展现出漂亮的弧度。 而她身上的服饰也简单干练，充满精英气息，半点看不出来她的原型其实是一位顶级特工。 角色名为“娜塔莎．罗曼诺夫”的女士对着镜子照了照，回过头朝杰森wink：“我辣吗？” 杰森：“……” 杰森：“罗曼诺夫检察官，正常点。” “ok~”娜塔莎理解地将发丝别在耳后，坐上副驾驶，关闭车门，由杰森和后面的黑西装们保驾护航。然而没人能想到，看起来最需要保护的那位充满成熟女性魅力的女士，才是车上最大的杀器。 如果按平常，检察官这一职位来得可不容易，好在黑衣组织势大，硬生生把它留给了内部成员——也就是娜塔莎．罗曼诺夫。比起其他动不动想当市长总统之类的反派，他们已经很保守了。而罗曼诺夫的资料也改得无比适合这一职务。 原本她瞄准的的确是市长这一位置，可目前这位市长还算兢兢业业 ，而且任期即将结束，不如先留着对方，她先当监察官试试水，亲身感受一下哥谭的司法系统。 一个好的检察官至关重要，在犯罪之都，这个位置更是众矢之的，不然当年哈维．丹特也不会被称为“光明骑士”，也不会被人记恨，被小丑针对。 娜塔莎完全可以把以前那些不了了之 的案子全翻出来了结，通过聘请律师钻漏洞、利用口舌之利逃过制裁的也统统讨不到好果子吃。 那些律师们的话术怎么能和娜塔莎相比。 哥谭新上任了检察官的事原本并没有激起太大波澜，在经历双面人的事情后哥谭民众普遍对检察官不抱希望，但如果检察官是个难得一见的红发美人，关注度瞬间就高了起来。 没等他们有什么反应，另一条消息就爆出来：美人背后站的是黑衣集团，虽然不是干部，但却深受首领的喜爱和信任。 一时之间，动了些小心思的连忙把心思按回去，哥谭的普通市民则更加绝望：以前的检察官好歹是背地里勾结，现在倒好，人家直接光明正大爆出来了，靠山更是哥谭最大的黑手党，一看就是黑衣组织的人想把手别处伸了。 他们甚至还能麻木地自娱自乐地讨论新任检察官的颜值。 而此时检察官女士正在和市长见面。 明明是市长，见她的时候却仿佛下一刻就要直面地狱一样，脸上陪着笑，小心翼翼的。他虽然不是什么烂人但也算不上好，娜塔莎表现得客套有礼，明眼人都能看出她的冷淡。 市长想着估计抱不上黑衣组织的大腿，也得出黑衣组织并没有解决他的意思，一秒钟也不想在这个看着成熟妩媚实则和黑衣组织有关系的女人身边多待，生怕被人家误会了自己的小命不保。 “他倒是谨慎。”杰森从窗口看着对方急匆匆坐车离开的样子，道。 “记者见也见过了，该发布的信息都发布出去了，接下来……”娜塔莎想了想：“还有几场韦恩举办的晚宴。” 她看向杰森，笑道：“你如果不想去的话可以不去。” “不用。”杰森说道：“我还不至于避他避到这个程度。” 复活之后，他的性格好像的确比从前变得暴躁了许多，经常会感觉一个无名怒火在胸腔中燃烧，他的精神也经常受到刺激，但只要在尤娜身边，这种感觉就会受到镇压，被他遏制 或抚平。 只是见到布鲁斯．韦恩而已，在他们开打、独处那么多次后，杰森已经可以控制自己面对他的情绪了。 “那就好，我正好缺一位男伴。”娜塔莎施施然站起身，走到杰森身边挽起他的胳膊：“走吧，我们去做造型。” 杰森：“……” 杰森有些不适地下意识想把手臂抽出来，下一刻却又没了动作，余光看向对面的高楼：“有狙击手。” “嗯，刚到的。”娜塔莎的声音依旧没有半分变化，反正都是发声器伪造的，而这次发声器藏在了项链的位置。 “看来已经有人迫不及待出手了，黑衣组织可真是让他们忌惮。” ——不过，黑衣组织似乎也被小瞧了。 这波钓鱼应该会收获颇丰。 “解决了。”杰森神色自然地将两人贴近的姿势改变，看不出一丝异样地任由对方挽住朝外走去，演技堪称登峰造极。 接下来他们还要经过不少极佳的被狙击地点，不知道又会有哪几条鱼自愿上钩。 91、晚宴 就算黑衣组织已经成了哥谭当之无愧的龙头,也不可能规避一切黑暗中来的风险，尤娜和杰森都很清楚这一点。要不然黑衣组织养那么多打手做什么，又不是吃闲饭的。 而黑衣组织的人即将任职检察官这件事,一定会让某些人耐不住性子,到时候就是第一波清缴的时刻。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娜塔莎和杰森今天张扬地出现在所有人面前的目的根本就是钓鱼,而那些敌对势力的人也深知这是个好机会,纵使前方有陷阱也不得不跳，往后可能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况且,那么多出动的人里，只要有一次得手就算赚到。无论是黑衣组织倾力培养、深受宠信的检察官，还是韦恩死而复生的养子，任何一位死亡,都是一件非常有价值的事。况且,身为龙头的黑衣组织护不住下手，就是非常打脸的结果,敌对势力喜闻乐见。 但两个当事人都不是普通人。 他们不但能第一时间察觉危险,甚至还做了预判，搜罗了所有适合动手的地点,提前安排人去蹲,一旦被这些身经百战的精英发现端倪，偷袭的人就不可能有活路。 狙击手就更无法得手了,每次在他们要瞄准的时候，两人都会被恰巧挡住要害；还没等他耐心地寻找下一个机会，他们就会被黑衣组织的人一波带走。 计划进行得非常顺利，当事人事实上都没什么紧张感，时间一晃就来到了赴宴的时候。杰森身为刚刚解除误会回到光明面上的韦恩二少,天然拥有参加晚宴的权利，而娜塔莎．罗曼诺夫则因为检察官的身份而收到了邀请函。 两人结伴而入，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韦恩二少是黑衣组织救下的算不上什么机密情报，甚至还和之前散布的“韦恩二少是被黑势力杀害”的论调莫名照应。 照例，布鲁斯．韦恩还没到场。晚宴里的人已经上来套近乎：“想必这位就是哥谭的新任检察官罗曼诺夫小姐吧，真是年轻有为。还有韦恩二少，您 的气质和相貌丝毫不比韦恩先生逊色。” 杰森没做声，红发美人眉眼弯弯地笑道：“您过誉了。而对于杰森，我认为他倒是比韦恩先生还要可爱上不少。” 杰森：“……” “两位看起来真是登对。” “多谢夸奖。” 杰森虽然不喜这样的场合，但显然不是不知变通的类型，在后面还有人上来交谈时，完美发挥出了贵族子弟应有的素养，这番表现让娜塔莎都有点意外。 毕竟杰森看起来就不像是能和这些人好好相处的性子。 杰森虽然没看出娜塔莎的想法，但根据自己对尤娜的了解，他还是顺便解释道：“这叫演员的基本素养。” 娜塔莎皮下的尤娜：“……” 看着和平时完全不同的杰森，娜塔莎挑了挑眉，积极地配合起来，很快大半个哥 谭就知道了韦恩二少和新任检察官的感情很好，而这一切都要多亏了那些专门蹲守在这里的记者们。 终于布鲁斯．韦恩姗姗来迟，而这次来的不仅仅是他，还有理查德．格雷森，韦恩大少。 “他怎么也来了？凑什么热闹。”杰森皱眉低声道。 “有什么问题吗？”娜塔莎咽下口中的红酒，杯中的液体和她漂亮的红发分外相称：“这应该不会影响到我们的计划。” “迪克对红发女士一向有很高的关注度。”杰森挑眉说道。 娜塔莎：“……”她想起之前杰森莫名说让她最好换一个造型，笑出声：“你让我换造型的原因就是这个？” 杰森：“显然这不会对我们的计划产生影响。”他把刚刚娜塔莎说的话又还了回去。 “对，没错，所以你后来又放弃了这个打算。”娜塔莎眨眨碧绿的眼眸，一副“我已经看透了一切”的样子。 杰森：“…………” 没等杰森做出心黑手狠的报复行动，迪克和布鲁斯已经来到了他们身边，自我介绍道：“罗曼诺夫小姐虽然认识我，但出于礼貌还是要介绍一下的。我是布鲁斯．韦恩，这是我 的养子理查德．格雷森。” “你们好，韦恩先生、格雷森先生。”红发美人笑道：“如你所见，我是哥谭新任检察官，娜塔莎．罗曼诺夫。” “杰森．陶德。”杰森冷淡地报出自己的姓名。 韦恩二少回归却不和韦恩家的站在一起是有些微妙，可当事人并不care，他们早就内部商量过。 “您很漂亮，美丽的女士。”迪克由衷赞叹道，红发绿眼，还有顶级的样貌和身材，对他的吸引力不可谓不大，但现在对方是杰森的女伴，还是要收敛一些的。也许可以等到晚宴结束后再联系，或者直接从杰森那里进行迂回操作，曲线救国。 明显看出他在打什么算盘的杰森皱眉：“迪克，她是黑衣组织的人，给我收敛点。” 他的声音低沉，但距离较近的几人还是能听到的。在有意无意隔绝其他人后，他们的交谈就变得略微随意了起来。 有黑衣组织的人在巡逻掩护，还有蝙蝠家的人在，不用担心谈话泄露。 迪克无辜地眨眨眼，笑容干净爽朗：“我想罗曼诺夫小姐即使是黑手党，也一定是位心地善良的女士。” 布鲁斯杰森：“…………” 娜塔莎“噗嗤”笑出来：“您可真会说话，事实上我们其中的很多人都心地善良。” “否则也不会接过那么多的烂摊子。”迪克接上她的话。 大家都对彼此的身份心知肚明，也就没什么好伪装的，在外人看来他们的交谈亲切而友善，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画风是这个样子的： 布鲁斯：“距离下一任市长选举还有一个半月，看来你需要在这段时间里做出成绩。” 娜塔莎：“那 是自然，否则岂不是太侮辱我的工作能力了？” 布鲁斯：“你一旦成为市长，检察官的位置就会空缺。” 娜塔莎：“组织会安排人接手的，我相信下一任的能力不会比我差。就算本土没有可用之人，没道理我们不能向外招揽人才。有钱能使鬼推磨，纵使哥谭的形象 总是凶险万分，我相信也一定有心怀正义之士愿意淌这趟浑水。” 布鲁斯：“罗曼诺夫小姐看起来不大，却能一人挑起这么重的担子，实在令我敬佩。” 娜塔莎：“先生虽然没有妻子，却拥有四个孩子，也着实让我震撼。” 布鲁斯：“……” 看着两个人相互试探相互插刀，杰森又想起那娜塔莎实际上是对方的女儿，就觉得这一局面很是微妙。 “嘿，杰森。”迪克和他搭话。 杰森冷漠道：“想打听娜塔莎的事免谈。” 迪克哭笑不得：“我是那种人吗？我是想问问你在黑衣组织待的怎么样。” “还不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杰森挑眉道。 “q竟然对你这么好？我一直认为她是那种疑心病很重的老谋深算的首领类型，虽然看起来不大，但说不定已经活了很久了。” “老蝙蝠没和你说她变成这样的原因？” 迪克茫然：“什么？” “……”杰森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笑话他：“你不会到现在还不知道有关q的事吧？” 迪克很快明白过来蝙蝠侠知道什么事，但从来没知道自己说过一星半点。 迪克：这就过分了啊。 好歹当时他还专门从布鲁德海文赶回来，协助蝙蝠侠处理那几天哥谭的异状，结果蝙蝠侠竟然连q的情报都不告诉他？ 布鲁斯明显注意到了他们的小声谈话以及迪克痛心的注视，单面上却无比自然地继续和娜塔莎相互试探，完全无视了孩子们的小动作。 “你又不是不知道老蝙蝠的脾气，”杰森刺了两人一句，“他要真的全都告诉你，我才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呢。” 迪克：“……” 不过这种事多着多着迪克也就习惯了，他曾经反驳过多少次也并没有起到一丁点效果。于是他干脆转移了话题：“罗曼诺夫小姐是一位优秀的女士，我看你们相处得还不错。” 杰森瞬间面露警惕：“你想打听什么？” 迪克无 奈地失笑道：“大可不必防我防的这么严密吧，如果不是知道你们现在是临时合作关系，我还以为你喜欢——” 迪克戛然而止。 迪克神色突然复杂。 迪克大受震撼。 “你不会真的——” “放屁。”杰森暴躁地打断了他的话：“你不会用脑子思考？罗曼诺夫从毫无痕迹到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只用了几天时间，我又不像你一样对红头发的人抱有特殊感情，人行自走炮请不要以己度人谢谢。” 人行自走炮迪克．格雷斯干咳了一声，对于杰森的吐槽无力反驳，结果一抬眼就看到罗曼诺夫正好好奇地看着他们这边。 她眼中显露出明显的促狭：人行自走炮？ 迪克：“…………” 怎么办？遇到美人的第一天，自己好像就社会性死亡了。 92、进展 理查德．格雷森感到不太好。 毕竟谁在面对这样的囧境时能高兴得起来。 但只能说夜翼不愧是夜翼,他迅速调整好状态，很快适应了自已被刚刚认识的红发美人听到外号的尴尬，眨了眨眼睛,开始实施报复：“小翅膀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是听哪个姑娘说的？“ 杰森挑眉：“拜托你有点自知之明,你的事还用我刻意打听？” 迪克：“……”伤害不算很高,但侮辱性极强。 布鲁斯也赞同地加进来：“的确,你应该学会维持一个良好的团队关系。” 团队关系好到几乎可以拥有一个前女友联盟的迪克：”…………” 难道是有娜塔莎在的缘故吗,为什么只针对他一个人输出！ “没关系的，格雷森先生,”娜塔莎安慰他,“即使如此,您也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男性之一。” 迪克疲惫地笑笑：“谢谢。” 杰森淡定地抿了一口香槟：“别想多了，那只是娜塔莎语料库里的客套话而已。” 迪克：“……” 迪克咬牙：“杰森,今天晚上想打架是吧？” 杰森冷笑：“怕你？打就打。” 娜塔莎：“……“ 娜塔莎无辜地看向一脸淡定的布鲁斯：“他们一直这样吗？” 布鲁斯瞥了两人一眼，不动如山：“习惯就好。” 娜塔莎：“……” 晚宴内的记者：“韦恩先生、大少、二少和罗曼诺夫小姐仍在交谈，气氛十分和睦。” …… 布鲁斯对娜塔莎笑着说道：“我倒是认为今天晚上的纷争,罗曼诺夫小姐起到了重要推动作用。” “嗯……”她似乎是沉思了片刻,而后抬起头微笑：“也许你是对的。” 看着她这幅表现，布鲁斯微挑眉梢,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没有再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那边已经开始局部小规模擦火了,娜塔莎喊了一声杰森：“我们可以回去了，走啦。” 美人绿色的眼眸中波光潋滟，带着笑意看他们互相捅刀。 杰森：“……”尤娜难不成是喜欢看他们自相残杀？不不不这太魔幻了，一定是个错误选项。 杰森自已都没察觉到他几乎是立刻停住了小动作，自然而然地重新任由对方亲昵地挽住他的手臂。 迪克挑眉,但最后了还是放弃了再挑起某个人的怒火，几个人又发挥了十成十的漂亮演技。 记者：“几个人的交谈非常愉快。” 恐怕他们永远也不会知道刚刚的一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娜塔莎和杰森的居住地点在哥谭最繁华的街道，他们暂时在这里落脚，不过杰森更习惯在这里换上红头罩的装束回到自已基地去。 他将衣服换下来，突然觉得好像忘了点什么—— “……” 杰森和推开门的尤娜四目相对。 青年正在往身上套上衣，上半身就这么暴露在了空气中。在战斗中磨练许久的肉体布 满伤痕，有的深有的浅，交错分布，给本来就线条流畅肌肉覆盖的身体平添几分色气。 ——对了。尤娜走路没有声音，而且现在和他是一个房子的合作关系。 杰森：“…………” 杰森以最快的速度套上衣服，看着门口目光还停留在自已身上、已经解除伪装的黑发姑娘，脸色已经不是可以用黑来形容的了。 回过神的尤娜：“……”哦豁，完蛋。 在对方怒气槽满格之前她眼疾手快地后退一步砸上门大声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不敲门看到你的上半身的！” 杰森：“……” 对方复又补充：“虽然的确很好看就是了。” 杰森：“……” 杰森：“滚！！” “好嘞！”尤娜麻溜地滚开。 杰森没好气地收拾自已不整的衣冠，余光却瞥到一旁镜子里自已已经红透的耳垂。 杰森微微皱眉，感受着耳根传来的热意——只是露了个上半身而已，他为什么反应这么大？尤娜是他一个户口本上的妹妹，而且还没成年，按理说他不应该这么吼她。 ……也许是因为尤娜太没有警惕性，明明有另一个人在，却也会因为大意而造成这种说大不大说小也有些尴尬的局面—— 等等。 杰森突然顿住，迟疑了起来，微眯起双眸。 尤娜她可从来都是谨慎至上，而且观察力和思维能力极强，会猜不到房间里正有人在换衣服吗？就算没有把握，也不会冒失地不敲门直接进来。 “……草。” 事情突然往离谱的方向越跑越远。 而此时杰森脑海中突然闪过迪克那句没说完的话： 【要不是知道你们是临时合作身份，我都以为你喜欢她了。】 “你看，”尤娜唉声叹气，“friday，杰森现在对我的态度，你看看！这合理吗？” friday冷静地回答：“小姐，我认为很合理。” 尤娜：“……” 尤娜：“你是一个严谨的ai，你再说一遍。” friday从善如流地更改语言：“小姐，经过人类心理学分析，以及一年内网络相关问题处理计算概率，大数据表示非常合理。” 好家伙，真是太严谨了呢。 尤娜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怼回去。 她敛起神色，把浮于表面的虚假情绪撤去，整个人陷入了荒漠一般的死寂。 现在唯一能和她聊天的friday只是刚刚觉醒情感，在人工智能里只是个新生儿，面对这个情况也意识到自已似乎并没有完成好让小姐开心快乐的任务，可也并不知道该从何下手。她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选择一闪一闪地陪伴对方。 眼见小姐的情绪似乎还有继续往下沉的趋势，friday有些着急了，快速出声道：“小姐似乎在面对以下人物时曾长时间保持良好心情，如不义世界蝙蝠侠、美国队长史蒂夫．罗杰斯、钢 铁侠托尼．斯塔克……” “您可以回到他们身边。” 尤娜仍没有说话。 她站起身拍了拍肩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笑着说道：“我没事打扰他们干什么？哥谭的工作还没完成呢。” “真是闲得慌。”她叹息一声：“又浪费了多好的工作时间啊，效率就是这么白白溜走的。” friday：“……” friday搞不懂自家小姐，但她飞速按照小姐的习惯列了一份最高效的近期日程安排。 “干得漂亮。”尤娜夸了她一句，留了一半意识在娜塔莎的壳子里，把尤娜．韦恩模样的分身回收，再重新链接藏在她本体上的人工智能：“注意杰森周围的监控，有任何问题第一时间向我报备。” “好的，小姐。” 人工智能无比方便，这就是原本不喜欢有任何生物知道自已的安排、时刻待在自已身边的尤娜接受friday的原因。 真香 回到韦恩庄园的尤娜有些疲惫地按了按太阳穴。 她列出待办事项，扫了一眼又关闭，同时对下一步的大致计划有了一个打算，唯一现在进度停滞的就是她的身世。 已知她并不是纯血人类，而是不知名外星生物和布鲁斯．韦恩的基因融合产物。在不义世界刻意和神奇女侠一对一交过手后，她还确定了那个外星生物很可能是一位地球人理解中的神明，毕竟她似乎继承了一个较为强大的神格。 只不过除了那一次的被动效果，她一直以来都几乎察觉不到自已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即使是法术也无法窥探它。 可惜在取得了这么大一个突破后，线索就断了，去广袤的宇宙溜达寻找线索肯定不现实，而且蝙蝠侠必定会拜托常年活跃在宇宙中的超级英雄帮忙，她不用刻意插手，可哥谭这里她却没能调查出来更多线索。 按黑面具和企鹅人的供词，当年那个场景应该被逆转了时间，那么什么也无法发现的确是合理的。 说到企鹅人…… 黑面具在送到阿卡姆几天后就死了，企鹅人倒还活得好好的，最近还在搞一些小动作。新任检察官正愁没有人给她练手呢，企鹅人可真是个友善的反派。 决定了，下一个就拿他开刀。 尤娜不带一丝犹豫地把企鹅人加进了计划中，力图让他牢底坐穿。至于死刑，总会有那么一天的。等哥谭的经济基础慢慢恢复好，就可以全力整顿上层建筑了。 现在的哥谭就像是刚刚结束了一场战争，需要休养生息，一切都不能操之过急，而她现在恰好很有耐心为哥谭的未来铺路。 没东西可想了，尤娜又有些有神。 直到管家敲响她的门：“小姐，您睡了吗？” 尤娜把门打开：“没有，有什么事吗？” “是老爷和迪克少爷回来了，”阿福温和地笑着回答，“他们给小姐带了礼物。” “礼物？” 尤娜缓缓眨了眨眼睛：“这么晚了，他们怎么还给我带礼物啊。” “小姐下去看看就知道了。”阿福笑着说。 “别让尤娜下来了，”迪克三两步跑上楼，“娜娜，看我们给你带回来了超人！” 尤娜：……？ 超人？wtf？ “是超人玩偶。”迪克似乎也察觉到刚刚用词不妥，连忙纠正道，把左手中的超人玩偶递到她面前。 93、侦探 超人玩偶？ 尤娜一瞬间想起不义世界的经历。托那个失格英雄的福,她现在面对超人还有点ptsd，实在很难以平常心面对。 毕竟他在她眼前把布鲁斯的脊椎折断了。 不过这些她不会选择现在说出来，尤娜的视线自然而然地越过超人,看向迪克的另一只手：“那是什么？” “哦，这个啊,”迪克看出来她对这些更感兴趣,把手中的玩偶袋打开递给她看,“蝙蝠侠玩偶和夜翼、一代罗宾、二代罗宾。” “我以为你会更喜欢超人。”迪克解释道。 “那是玩笑话啦。”尤娜眨眨眼睛：“我当然最喜欢哥谭出来的英雄,比如这三个，我全都要。” 她指了指：“蝙蝠侠、夜翼和二代罗宾。一代就留给你自己吧,我对他不熟悉。” “一代就是夜翼。”迪克挑眉笑道。 “可我熟知的是现在的夜翼,而不是过去的罗宾。” 迪克微愣。 看迪克似乎被自己刚刚不小心泄露的“真实”给绕住了,尤娜眨眨眼睛，趁着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快乐地带着三个玩偶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把他们排排坐放在了书架上，超可爱。 ‘可惜红头罩不算传统英雄,市面上应该没有他的玩偶……话说也没有人敢做吧？’尤娜有些可惜地想。 然后她就登上了太宰治的号开始滥用职权火速制作了一堆红头罩q版玩偶,并把五个不同款式的打包寄到韦恩庄园。 对了，红罗宾也可以安排上,提姆一边瞌睡一边工作的样子也超可爱的。 她目光落在二代罗宾上,眸色再度柔和了些许,拿了一块手帕仔细擦拭，才把因为无人问津而显得有些灰扑扑的玩偶重新变得崭新精神起来。 这样才对嘛。 等红罗宾也送过来，一家子就齐啦！ 幸福 走廊上的迪克：？人呢？ 不过……他继续思考刚才的问题。 为什么夜翼就是“只认识现在的他，不认识罗宾时代的他”，所以不要一代,而二代罗宾却被她抱走了？ 他记得她应该刚好错过了二代罗宾活跃的时间才对吧？那么她应该也不熟悉二代啊。 迪克委屈：凭什么！ ——不过，还有一种可能性。 那就是尤娜知道二代罗宾的身份，知道他是从小庇护自己的杰森．陶德，现任红头罩，因此对他理所当然地喜欢，明目张胆地偏爱。 更何况，她认识对方的时间，可比罗宾时代要早得多。 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 迪克微微挑眉，想和蝙蝠侠分享一下自己的发现，就突然想起他瞒着q的情报不告诉他的事，于是耸耸肩打消了这个念头。 妹妹有点小秘密不是什么大事，而且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最少也能确定她绝对别无所图，布鲁斯那可怕的控制欲和疑心病他再了解不过，没必要也让娜娜再近距离感受一下。 就 这么愉快地决定了，让布鲁斯自己玩去吧！ 迪克重新快乐了起来，并带着一代罗宾的q版玩偶和超人玩偶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收到一堆包裹的布鲁斯：“？” 他目光落在那几个玩偶上，顿了片刻，又缓缓移向一脸“我任务完成啦”的太宰治身上。 “……总之事情就是这样，”太宰治快乐地和蝙蝠侠解释了一个非常合理的原因，“平时见不到哥哥什么的也太辛苦了，我这是在行善啊行善！” 布鲁斯：“……” 他熟练地没有搭理对方，转而冷漠无情地当着太宰治的面检查起了几个玩偶，并顺利搜出了各种太宰治牌小零件abcde。 布鲁斯面无表情地在太宰治一脸“好可惜好可惜”“我就知道又会是这样”中销毁了它们，接着露出一个属于布鲁西宝贝儿却十分不走心的假笑：“那就多谢太宰先生了。” “不用谢~”太宰笑着答，转头小声逼逼：“嘁，无趣的成年人。” 布鲁斯：“……”你是觉得把脑袋转个方向我就听不到你说什么了吗？ 不过显然布鲁斯已经对太宰治免疫，他直接无视了对方并阖上了韦恩庄园的大门。 “过分！”太宰治撇撇嘴。 他转过身，脸上的表情随着光线的变换而晦暗不清了一瞬，很快恢复了正常，没人知道就在刚刚，这具身体里的意识抽离，只剩下潜意识中的运行程序。 任务完成收回意识的尤娜站在窗前观察了一会儿，看着人影远去，因为提前拜托了红头罩看护，她并不担心壳子的安危。 这是她新研究的能力运作方式，即只在壳子中留一点用于应急的意识，剩下的全靠设置，就像她设置人工智能的性格和特点一样。虽然不保险，但可以减少她大量精力的浪费。 选择太宰治进行实验的原因则是他本身就很难捉摸，做出什么奇怪的事也不会惹人怀疑，不用担心实验失败的处理问题。 实验大概需要一天时间，而太宰治也只是个例，在无法解锁同时控制更多壳子的精神力的情况下，另辟蹊径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在没弄清楚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前，尤娜不会再随意使用那些不明物质来增加精神力，毕竟鬼知道有没有副作用，要是直接把她换了个芯子她上哪儿哭去。 尤娜的想法很简单，工作狂就要有个工作狂的亚子，反正她可以信任的人也不多，索性亲力亲为，用不同的途径用壳子顶替某些要职，先进行渗透，等人才成长起来了再开始换血，这样路会更顺。 她在房间里看了会儿书，期间太宰治一直毫无异样，无论是反应的灵活度还是人设都没有出现问题，就又随手把之前打扮好的一个壳子投放到了小巷里。 ——要是让夏洛克知道她把他性转了，会露出什么表情？……算 了，她和一个女装毫无压力、为了查案能贴药的侦探掰扯这些就已经输了。 有着深色而略微凌乱的卷曲发丝的灰眸女士走动了几步，眸色随着光线的变换而呈现出不同的色彩，为了达到这漂亮的效果可真费了尤娜一番功夫。 不过成品也很让人满意就是了。 “夏洛克．福尔摩斯，世界上唯一一位咨询侦探，”她挑起眉，“不过这个世界有关于他的书是我没想到的。” 在她之前收集资料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世界有《福尔摩斯探案集》这种东西，只是她也实在想看看当面前出现一个自称为咨询侦探的女人时，其他人会有什么反应。 因为附近是黑衣组织的管辖区域，基本没人敢在这里闹事，尤娜又特意招呼过，夏洛克还没出现过也不怕暴露，就又开始了新能力的尝试。这次实验结果依然不错，行为模式都大致符合侦探先生的习惯，她可以暂时不再关注对方了。 尤娜把注意力放在了别的事物上，而启动了自设程序的壳子却遵从人设地离开了原地，开始在哥谭市内肆无忌惮地晃荡。 “这令人惊叹的犯罪率。”女人的目光在街边的人身上一个个扫过，灰色的眸子带着明亮的色彩，但此刻无人敢和她直接对视。 不是谁都能忍受仿佛从头到脚被看透的不适感的，下意识移开视线加快速度是很正常的事，夏洛克对此表示非常习惯。 按照程序设定，女版【夏洛克．福尔摩斯】按照自己的经验迅速找到了一起级别不低的跟踪绑架的痕迹，看样子应该还没有得手。她毫不犹豫地往事件发生的地点赶去，路上随手一招，但并没有出租车停下。 夏洛克：“……” 夏洛克觉得应该是有出租车随时待命的，但程序并没有让她思考这些问题，肾上腺素的激增让她行动变得极为迅速，直接迈开大长腿跑了起来。 在路上她顺便拐了一辆哈雷，并留下一句“我会替你物归原主的”扬长而去，留下偷车又被偷的盗贼无能狂怒。 有了哈雷，夏洛克的速度直线飙升，很快在自己预估的时间范围之内到达了目的地，并成功赶上了犯罪现场。 侦探小姐从自己身上摸到了一把手枪。 她开着哈雷直接冲进小巷，并眼也不眨地开始射击，几下就把围在一辆豪车边的几人逼退，并趁着这个机会带上了被绑架算计的倒霉富豪，一个加速把其他人远远甩在了身后。 “小心，他们人很多，今天是有备而来。”后座的男人调整了一下呼吸，开口提醒道，声音很好听。 “看出来了。”夏洛克抽出空来回复了他一句，并瞬间加速带着哈雷越上几米开外悬空的另一条道路，眼中亮光灼灼，似乎一点也不为现在这个情况而感到担忧。 她没有察觉到身后的人探究的目光，但她随口问了这么一句话：“你为什么不反抗？” “……嗯？”男人一愣，有些尴尬地回答道：“我只是靠极限运动练出来一身肌肉，想一个人单挑那么多犯罪分子……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小姐为什么要这么问？” 女人微微挑眉，语速极快的声音顺着呼啸的风声进入脑海中。 “因为我看到你后，发现你根本不需要我去救。” 94、破绽 夏洛克注意到身后的男人气息陡然危险起来。 但她仿佛什么都没察觉到似的,只是专注地计算着路线和距离，在拐了几个弯之后就完全甩掉了那群绑架犯，把自己感兴趣的对象给带到了不会被打扰的地方。 显然韦恩先生也注意到了这里稀少的人烟,从刚刚开始就一直保持沉默，夏洛克敢肯定,自己停车的一瞬间,就会被他立刻制服。 福尔摩斯女士暂时不想这么和他来几下,对她来说,显然对方身上的秘密更为重要。于是她先试着安抚韦恩：“想开点，韦恩,好歹那些金鱼看不穿你那拙劣的伪装。” 韦恩：“…………” 事实上夏洛克来的时候他已经暗中准备动手了,只是没想到她这么敏锐,只是一时露出了破绽，就被对方迅速捕捉,这思维能力简直已经到了非人的地步。 不过看她似乎有交流的意图，在这期间也并未表现向外联络和攻击的意向，韦恩暂且按捺了先将其制服的打算,而是问道：“不知小姐如何称呼？” “夏洛克．福尔摩斯。”女人勾唇回答道：“世界上唯一的一位咨询侦探。” 布鲁斯：“假名可不够有诚意。” 夏洛克轻哼一声：“没那个必要。你不相信也并无影响,你只需要知道我就是夏洛克．福尔摩斯就可以了。” 这个反应……布鲁斯观察着眼前的灰眸女人，长相算不上特别漂亮,但气质却极为突出,鼻梁高挺,眸光如同一把擦拭过的利刃，整个人往那里一站，就是刺入灵魂的出鞘尖刀。 这样的神态、语气和用词，无一不表现出了她对他可能会有的怀疑的了解——这很正常，毕竟夏洛克．福尔摩斯是耳熟能详的虚拟角色,只存在于书中的咨询侦探——可她却对自己“夏洛克．福尔摩斯”的身份有极高认同感，这点很奇怪。 或许她是从小被人灌输这个观念进行培养，也或许她是由于自己过人的推理天赋而以咨询侦探自比。布鲁斯脑海中一瞬间列举了无数可能，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某种程度上，眼前这位还就真是“夏洛克．福尔摩斯”。 “哥谭最出名的就是小丑、蝙蝠、布鲁斯．韦恩，无非这几样，”女人双臂环胸，靠在哈雷上打量他，目光穿过的地方仿佛被透视一般无所遁形令人不适，“而你的那辆车造价四千万，车牌号独特，且使用次数极少，甚至不怎么得主人喜欢，这说明一辆四千万的车还不够让车主喜爱。黑发蓝眼，年龄在三十岁到四十岁之间，想猜出是布鲁斯．韦恩很简单。即使我刚来没看过你的照片，但路人的谈话还是听得到的。” “下车的时候身体下意识摆出不起眼的格斗姿态——一种熟练的伪装。动作看起来笨拙实际上却高效快捷，身上带有高级通讯设备，用于秘密 联络，还有定位器……”她语速飞快，如果不是布鲁斯听力过人恐怕这会儿也不太适应，但关键词还是能完全明白的。 ——她已经百分之百确定了布鲁斯．韦恩和蝙蝠侠就是一个人。 布鲁斯之前还怀疑对方是不是在诈他，实际上她自己心里也没把握，只是抛出似是而非的话来试探。可现在这个情况，说是“试探”根本不可能。 她不需要试探，她足够肯定。 布鲁斯觉得她大概率真的只是偶然碰上这起事件，但原本想要暗中查探的他同样敏锐地发现了刚刚那一瞬间女人身上气息的变化，没有做声，微眯起眸子仔细观察。 刚刚链接上意识的尤娜：“……” 尤娜：“？” 这不能吧？为什么只是一段程序而已，还能跑出黑衣组织的管辖范围，还直接撞到了老父亲眼前？？ 更离谱的是，她还直接面对着他完成了意识的降临。 这样可不好糊弄了啊。 尤娜因为不放心还在实验中的程序夏洛克，在她身上设置了一道自动回应机制，一但她和其他人相处超过二十分钟，本体尤娜就会被扯过来察看情况。 但她实在没想到的是，从安全区跑到这里，还能恰好遇到布鲁斯．韦恩，这堪比彗星撞地球的几率也能被她演绎的夏洛克碰上。 ……难道厉害的侦探其实都带点什么不可言说的神奇buff吗？ 不管尤娜心中怎么复杂，事情已经演变至此，她只能顺着继续演下去，努力把蝙蝠侠的疑心降到最小：“你是故意以身作饵想要调出那些愚蠢的金鱼，难怪我当时觉得不对……你安排了什么后手？黑衣组织？不，是夜翼。夜翼，迪克．格雷森，是这样没错。夜翼回到了哥谭，协助你完成你的安排。如果不是我的出现，你只需要象征性地挣扎几下，就会有人来解救你。” 布鲁斯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事实上，在经历过太宰治和q那群人的智商之后，再加上刚刚“夏洛克”的表现，他对她得出这一结论并不惊讶。那么结合她刚刚给他感觉都怪异，也可以解释为她突然想到了这些，因此造成了情绪一瞬间的较大波动。 但这样太刻意了。 而且，布鲁斯从来不会轻易下结论，也不会随意相信一个可以一眼看出他身份的人，更别说她可能妄图让他了解的“真相”。 “你是黑衣组织的人。”切换到蝙蝠侠模式的俊美男人身上的气势已经完全改变，明明眼睛的颜色不曾有过太大变化，现在却莫名让人感觉幽深冷沉。 “你觉得黑衣组织的人会刻意安排我来救你，然后再让你掉一次马？如果你真的这样想——就算只是随口的试探——那‘世界第一侦探’也还真是让我失望。”女人灰眸中盛满嘲讽。 “恰恰相反，这是有理由发生的事。”蝙蝠侠直 视她的眼睛，不给任何闪躲的机会：“黑衣组织的每一个核心成员都是突然出现的，拥有绝对不会默默无闻的能力，我却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关他们的任何一丝一毫的消息。而他们身上，也同样都没有久居哥谭的特征，你也同样如此。无论是口音、穿着还是习惯，你很明显是欧洲人，甚至再精确一点——英国伦敦的人。” 夏洛克．福尔摩斯就是一个伦敦人。布鲁斯顿了一下。 女人没有反驳，甚至还饶有兴趣地提问：“你如何确定我不是为了迎合咨询侦探的设定而做的伪装，毕竟他可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英国人。” “正如同你可以从我的小习惯里看出我的身份也许并不普通，”布鲁斯很平静，“我也可以看出也许你自己发现不了的疏漏。世界上没有完美无缺的伪装，如果一个人的伪装真的无懈可击，那么不是观察的人水平太低，就是所谓的‘这是伪装出来的结果’，本身就是一层伪装。利用人的惯性思维，构成双重误导，就像我也第一时间想到了这是为了和‘夏洛克．福尔摩斯’的名号保持一致的需要。但很遗憾，我看不出你有任何破绽，如果真的有的话，也只能是一个——” 世界第一侦探拉近距离，嗓音喑哑低沉，却不容置疑地道：“你身上的一切信息都在告诉我你是凭空出现在哥谭的。‘福尔摩斯小姐’，请你解答一下，该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在转瞬之间，从伦敦来到哥谭。” 蝙蝠洞。 红罗宾敲击一下键盘，蝙蝠电脑上便出现了有关“夏洛克．福尔摩斯”的所有信息。 因为加上了限定词，出来的结果并不是很多，红罗宾以极快的阅读速度提速信息，同时尝试推理分析这次的意外。 ——出于谨慎考虑，明明并没有事先交流过，两人却同时在女人面前保持了沉默，没有任何交换情报的意向。在这个基础上，女人并没有看出来布鲁斯还带着蝙蝠侠的隐蔽通讯装置，而且还在联通中。 红罗宾于是通过布鲁斯的回答提取了关键词。 大多数都结果都货不对板，仿佛世界上从来没有过这样一号人，不过考虑到她使用的是“夏洛克．福尔摩斯”这样的代号，红罗宾并不意外这个结果。真正让他感到有趣的是，他翻遍了那片区域的所有监控—— 通过对比、时间估算和概率计算，这位小姐，似乎是突然出现在黑衣组织辖区的。 显然以布鲁斯对哥谭的熟悉程度和思维水平，他也一定考虑到了这点，即使没有监控做支持，也足够给他开辟一个新的思路。 把黑衣组织这个词在脑海中转了两圈，红罗宾又将最近所有从伦敦来到哥谭的航班、客船甚至是里世界的常用路线全翻了一遍，而结果不出所料。 现阶段能找到的所有常规非常规、合法抑或不合法的入市途径，都没有她的身影。更有意思的是，如果她真的有那个能耐抹除所有线索，为什么不把自己的显然满身有问题的线索也一并抹除？ 可能她并不是抹除了那些线索，而是根本就没有线索。 既然普通人的方式大概行不通，就只能往另一边想想了。 【你是如何做到，不留任何痕迹地，从伦敦瞬息之间来到哥谭的？】 95、考验 夏洛克．尤娜．福尔摩斯内心警铃炸响,但越是这种时候，她反而不会露出一丝破绽，身体下意识地掩住情绪,脑海中飞快思考着挽局的方法。 首先是要明白对方是基于什么得出的这个结论。 ——自己身上的一切特征。 这的确是她大意了，这次不够谨慎,毕竟没人能想到只是实验一下能力,就需要她完美地做出全程准备,就连怎么从伦敦飞到哥谭的戏份都给演了。可短短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这个分意识就搞了这么一出大事。 这合理吗？？ 而且，蝙蝠侠可并不只有观察、推理和逻辑思维能力。他还有帮手和无比黑科技的电脑,放他回去足以调查出端倪。 现在用friday或者亲自动手遮掩也无济于事了。一是这样做也有不低的风险,而且颇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图。二是……布鲁斯．韦恩显然做好了准备出门,那么红罗宾不会和他一起么？ 提姆的实力她是了解的，而且对方也极为聪明,怕是这一会儿已经扒过她的信息了。 那结果一定非常有趣，尤娜想。 提姆现在一定和布鲁斯抱有相同的疑惑和好奇。 “夏洛克黑衣组织的人”——这可不敢。先不说这个设定符不符合夏洛克的人设，光说黑衣组织里那么多来历不明又多是凭空出现的麻烦人物,就可能会让原本就不稳固的合作雪上加霜。 把立场换一换,如果是她的话，如果遇到一个组织,里面的成员从某一刻开始,突然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而且一个比一个让人忌惮，那么她第一时间想到的，一定是先想法设法地削弱他们。 同时，会对那么多凭空出现的，在往常都可以轻易掀起腥风血雨的人物的来处产生怀疑。 为了大局考虑,和黑衣组织的联系必须pass掉，至少让他们之间的联系越往后拖越好。 那么有什么理由放在这里，是合理且解释的通的呢？要有什么理由，不但可以暂时解决眼下的困局，还能为她以后要做的事铺路？ ……有点麻烦啊。 在这个时候还免不了企图一箭三雕的尤娜忍住舔唇的动作，神态保持了完美的自若与冷静，而她的一系列思考，因为大脑运转过快的原因，远远达不到可能会引起布鲁斯怀疑的停顿时间。 “首先，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我并不是黑衣组织的人。”女人像是听到他说了什么有趣的事，连带着对他这个人也产生了兴趣，先前的尖锐和不耐悄悄降了些许，灰色的眸中带着兴味：“不过我不会夺走你猜测和推理的权力——找到几个非金鱼物种的概率还是挺小的，你应该珍惜你自己——这可是个有趣的谜题，问当事人怎么会有自己解开更加充满诱惑？” 夏洛克双臂环胸开口道：“如果你能猜出我的来历和身份，我就 会把你想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好好努力吧，‘世界第一侦探’。” 夏洛克这一番话反而让她是黑衣组织成员的概率下降了。 但也明明白白地告诉他，自己就是有问题，而这个问题……可能比他想得还要更有价值一些。 谁也不知道布鲁斯心中权衡了什么，他思考的速度同样极快，下一刻脸上就绽开了一抹属于布鲁西宝贝的笑容，深情款款地凝视着她说：“我很期待那一刻，福尔摩斯小姐。不知道是我该去哪里找你？” “很简单，”夏洛克饶有兴趣地观察了两眼他的伪装，然后开口道，“哥谭警局。” 布鲁斯：“……？” 哥谭警局？gcpd？ 夏洛克露出了看智障一样的目光：“我是一个侦探，世界上第一个咨询侦探，免不了会和警察打交道，我想阁下的脑子是可以理解的？” 布鲁斯：“……可以。” 夏洛克颔首，随即快步走出了小巷——布鲁斯能看出她步速快不是因为紧张慌乱，而是因为培养起来的习惯，而且她似乎向来如此，就连语速也非常挑战人的听力。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蝙蝠侠没有选择回到自己的洞穴。 夏洛克知道他在跟着自己。 而刚刚在回答布鲁斯的时候，她也为这马甲这几天的行动做了规划——首先四处溜达溜达，熟悉地图。然后在不太不算安全也不算危险的地区租一套房子——最好是没人嫌弃她往墙上不停射击的那种——不过这个要求在哥谭应该挺好实现。 紧接着就是她作为侦探的本职工作了。 虽然在这个夏洛克．福尔摩斯的名字几乎人人皆知的世界，她顶着这张脸这个名字出去的确有点奇怪，但对尤娜来说，她最早接触到福尔摩斯，反而是在现代的英国伦敦，脑海中先入为主的不是书中的他，而是现实中活生生的他，因此并不感到违和。 况且，她补充的设定也不允许她感到违和。 蝙蝠侠虽然没接触过她设定的这种情况，不过类似的、或者有相似元素的事情总应该发生过，那么距离他猜出来也只是时间问题。 她需要做的只是不经意间留下一丝线索。 ——比如放任此刻蝙蝠侠的尾随。 只要蝙蝠侠想，他完全可以不让侦探发现他，甚至如果尤娜不集中注意的话，也根本无法发现他的位置。可侦探虽然找不出来，她猜也能猜到蝙蝠侠会跟着她，只不过不去理会罢了。 他们就维持着这样一个井水不犯河水，谁也不开口的微妙平衡。 甚至夏洛克还格外悠然自得且高效地找到了一间还算不错的公寓。所以说侦探先生的幸运值到底该是多少呢？有时候想想还怪让人迷惑的。 夏洛克花费了一些时间把这公寓改造成了她的“临时基地”，完美仿制了她认识的夏洛克在另一个时空的公寓 装饰，相信如果有来客人，一定会对这间屋子感到非常惊喜。 毕竟就算是哥谭人，也不是谁都能承受，一打开冰箱发现里面有眼珠子的。 当然因为现在时间有限，眼珠子这些夏洛克还没来得及配置。 做完这些，尤娜把意识抽离，夏洛克自娱自乐了一会儿，在楼上楼下“神经病啊”的咆哮中躺在床上入睡。 目睹了夏洛克一系列神奇操作的蝙蝠侠：“……” 他的身影出现在窗边，深深凝视了一眼双眸紧闭也仍显锋芒的夏洛克——他显然还没有完全放松下来真正入睡。不过料想再待在这里也没有任何意义，蝙蝠侠发动了转头没技能，瞬间就从阳台上消失了。 而此时夏洛克睁开眼睛，摸了摸身上某一处被安置的监听器，轻嗤了一声。 蝙蝠侠再次来到了戈登的家。 最近哥谭警局意外的悠闲了两天，又是他妻子的生日，戈登早早就回到了家，看到蝙蝠侠出现在自己家里的阳台上也毫不意外，毕竟这种情况已经出现过很多次了。 “有什么事吗？”戈登单刀直入地问。 “最近可能会有一个侦探和你们频繁接触。”蝙蝠侠嘶哑低沉的声音传来。 “侦探？”戈登皱起眉，低头沉思，把心里的可能人选名单给过了一遍：“哥谭的侦探可没几个。而且我从来不知道gcpd要和侦探展开合作这件事。” “那么马上就会有了。”蝙蝠侠说：“注意她。” “她？她是——”戈登抬起头，却发现眼前早已只剩下了空气。 戈登：“…………” 多留几秒听人把话说完很难吗？？ 不过知道这是蝙蝠侠一贯作风，并且已经习惯的戈登也只能无奈地开始了加班。 如果不是重要的事情，蝙蝠侠不会亲自跑过来和他说，这就说明那个即将和gcpd有大量接触的侦探很有问题。 而她的问题又不是表面上的，因为蝙蝠侠只对他说了“注意她”，而且既然已经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和这几天的行踪，也没有直接进行制裁，说明对方只是危险人物无比可疑，但却没有触犯到蝙蝠侠的底线，甚至压根没有这样的意图。 那么蝙蝠侠为什么要让他注意她？ 而且，是“她”，不是“他”！ 他用了“her”！ 咳咳，这该不会是蝙蝠侠喜欢的姑娘吧？ 戈登觉得还是拥有一定的可能的。 毕竟如果不是这件事本身有着巨大的阴谋，会和gcpd展开合作的侦探，就算坏估计也坏不到哪里去，还很有可能是少数的、和蝙蝠侠一样心怀正义感的人，又能力无比卓越，容易招惹仇人，自身还没什么自保能力，所以才让他注意点。 不过戈登也就是想想了。 他仍是要往最坏的方面去考虑的。 戈登用局长的权限调出了这几天的记录和人员往来，并没有发现什么女性侦探的痕迹，基本都是男性，而且里面只有极少数几个可能有那么一点点的真本事。绝大多数的大案子其实都是蝙蝠侠破获的。 所以蝙蝠侠是从别的地方得知这位女性侦探，并得出她马上要和gcpd接洽的结论的？ 不过无论怎么说，戈登已经决定了，一旦那位小姐找上gcpd，那么他将亲自见她。 96、破案 第二天戈登就见到了这位小姐。 戈登：……我收回之前的话。 靠近她,会变得不幸 事情的起因非常简单，今天的gcpd又遇到了棘手的案子——在一家餐馆里，有人突然暴毙而亡了。 按理说死人在哥谭并不少见,但偏偏这家餐馆的主人也不是那么好惹的家伙，底下那群人谁都不愿意接这个烫手山芋,皮球踢来踢去,就把事情给捅到了戈登这里。 正好戈登这两天手头没什么案子,就亲自接手了,当即带着人往案发现场走去。 这件事难就难在已经发生一个上午了，gcpd里有不少混吃等死的窝囊废和与犯罪分子勾结的蛀虫,如果不是戈登注意了一下,恐怕这件事还能拖得更久。 而现在也不知道证据到底保存得怎么样——负责这件事的警官听说戈登要过来才匆匆返回工作岗位,恐怕现场很难保持。 戈登一边皱着眉一边踏入警戒线内。 他敏锐地注意到在场的还有一位黑发灰眸女士——不，用灰眸来形容并不正确,戈登敢用自己身为局长的势力保证，那双眼睛竟然能随着光线的变化而改变颜色——不只是深浅的变化，而是不同色系的融汇。活了这么多年,戈登还是第一次见到过这样独特的眼睛。 她正坐在靠窗的位置,桌上摆着没吃几口的食物，哪怕身边刚刚有人死了,自己也无法从案发现场出去,也能像无事发生一般进食。 戈登眉头微皱,把这个人记了下来，然后开始和最先负责案发现场的警员交流线索。 “我们来的时候人已经死透了。”警员说道，为戈登指了刚刚黑发女性的位置：“就是她报的案，但有一点奇怪的是，按照监控,她报案的时候……被害人还没有发作。” 戈登一顿。 他眯起眸子，确认了一遍：“她在被害人死亡之前就拨打了报警电话？” “按照监控和拨打时间来说，是这样的。”警员脸上的神色不知为什么有些奇异：“我们认为这是一个很奇怪的地方，于是把她也按在这里询问——” “是审问吧。”戈登冷淡地打断他：“下次小心踢到铁板。” “你继续，问出了什么？“ ——其实已经踢到了。 警员面色发苦，心里一万个后悔为什么要去和她交流。 戈登注意到他神色不太对，皱眉叫了另一个女警员过来，低声道：“到底怎么回事？” 女警员敛起脸上嘲讽的神色，恭敬地把他们来时的场景复述了出来。 接到报警电话、出警、来到餐厅，封锁餐厅，排查嫌疑人，一切都很正常很合乎程序。 但他们剩下的还没来得及开始，就在报案人这里卡壳了。 身为目击证人，这位自称夏洛克．福尔摩斯的小姐，正如刚刚的男警员所说，在监控里，她从进门、点餐到报案，总共不到二十分 钟。而在她拨通报警电话的那一刻，被害者还好端端地在椅子上坐着。 她放下电话后，被害人才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呈现出中毒症状，也是她第一时间维护的案发现场，还可疑地似乎在警察到来之前随便检查了一下被害人的尸体，又用视线扫过了和他同行的其他几人，才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在场的那个男警员不分青红皂白就把她按头成了杀人犯，扬言要把她逮捕，等证据什么的回去问问就出来了。 听到这里的戈登：………… 很好，明天他就不用来上班了。 男警员没有得逞，准确来说，他的手在碰到对方的前一刻就差点被子弹打穿。 女人带着枪，一点也不在乎那一枪打出去之后瞬间被几人上膛瞄准的危急情况，眼皮一掀，嘲讽拉满，不带脏字的奇妙语言没有一丝停顿地响了起来。 她语速快得让人几乎来不及思考，只能被动地接受她的语言攻击，而且她说的话还让人根本无从反驳，因为那些看起来都是事实。 “果然金鱼就算长了几十年的脑子脑容量也无法和你的眼睛一较高下，凭借这点大脑还来破案我真的心疼你本就不富裕的发际线，如果是因为被女友甩了就随便指认犯人来发泄怒火那只能说明你不但懦弱无知还印证了人类的物种多样性，我应该凭借这个写一篇论文的，我想拿去投稿的话准能获奖。你被女友甩的原因是她把你捉奸在床，毕竟是个人都能看出你纵欲过度了。……” 戈登：…………… 看得出女警员已经很努力复述对方说得话了，但因为对方语速过快还侮辱性极强，她也没记住后面的，只能尽力模仿。完了女警员还遗憾地补充了一句：“她的语速快多了，局长。我完全没有办法在不打稿的情况下那么快地说话——不，打了稿我恐怕也做不到。” “请说重点。”戈登无奈地强调。 “好的，局长。”女警员道：“之后她说自己是咨询侦探，又接连用什么……基本演绎法扒掉了三四个人的底裤，后来就没人敢再去随便和她搭话了。” “她是个侦探？”戈登一愣，千思万绪涌上心头，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她叫什么名字？” “……她说她叫夏洛克．福尔摩斯。” 戈登：“？？？” 当他没看过《福尔摩斯探案集》吗？ 而且怎么说“夏洛克．福尔摩斯”也是个男人的名字吧？她取假名也没必要这么敷衍吧？ 难道是什么福尔摩斯的究极狂热粉？ 抱着这种恍惚且怀疑的想法，戈登往女人那里看了一眼，正好和百无聊赖到已经开始玩叉子的某人对上了视线。 那一瞬间，冷汗差点布满了戈登的脊背。 只要是个人都不可能没有一点自己的小秘密小心思，平时这些也基本都能藏得不错。而在刚刚他 却感觉自己像是没穿任何衣服，赤裸裸地在任人观察一样，那种直接穿透灵魂的穿透感令人不由自主地恐惧。 而且……为什么他莫名有种直面蝙蝠侠的错觉？ 戈登自己回想了一下，应该是对视的那一刻，那两个人相似的不让人省心的秃头预感。 他叹了口气，心里已经基本上把她和蝙蝠侠口中那个“会和gcpd合作”的侦探连上了线，毕竟这样的气质实在是惹人侧目，又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蝙蝠侠昨天才拜访过的戈登很难不多想。 他没再管在场的无用警员们，径直走到夏洛克身边，礼貌道：“夏洛克．福尔摩斯小姐，幸会。” 夏洛克挑眉，目光落在局长身上，那种不屑与冷锐似乎消散了一些。此时正被尤娜操纵的“夏洛克”并不想难为这位她敬佩的局长，扯起唇角道：“哥谭警局局长，有这么一群废物属下，想必你平常一定十分辛苦。” 戈登淡定地笑了笑：“还是有很多心怀正义的警员的。福尔摩斯小姐既然取这个名字，一定是对自己的能力很有自信，不知可否将犯人的线索告知？”他神色严肃了些许：“gcpd愿意和一切有能力且选择惩奸除恶的人合作。” “别把我想得那么好，”夏洛克把垂落的发丝给拢回身后，嫌弃地想着迟早要剪掉这些麻烦的东西，“这个案子太无聊了，线索直接摊开在眼前，没有丝毫新意——” 她眸子明亮，提到案件时的态度莫名让人脊背有些发凉：“我听说gcpd里有许多堆积了多年的悬案？” 戈登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只要福尔摩斯小姐有那个能力，我可以把全部细节为你开放。” “你还不错，”女士心情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比苏格兰场那群金鱼聪明得多。” ……苏格兰场？ 戈登心里有些忧愁，这孩子不会是个cosplay爱好者吧，还苏格兰场……入戏太深？ 好在对方似乎是看出了他的那点小心思，倒也没有点出来，而是把餐刀往盘里一扔就开始了满级推理。 猝不及防的戈登：“……！” 来不及震惊，他连忙洗耳恭听，毕竟能早点破局是好事，他没那个抢功劳的心，也不想浪费时间像个胜负欲旺盛的毛头小子一样非要寻找线索自己破案。 他想先看看“夏洛克．福尔摩斯”的水平。 “……以上是作案过程，至于为什么在受害者倒下之前就报了警？看出一个人已经中毒很难吗？哦我想起来了金鱼的确不可能达到这种水平，对不住我下次一定注意。” 说完她扬起了一个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就是嘲讽意味有那么亿点点足。 就在这短短几分钟内被疯狂打击的gcpd：“……” 同样感觉十分微妙、而且似乎能预料到自己未来也许也并不会有多好过的戈登噎了一下，轻咳一声，严肃地说：“之前我们的警员不分青红皂白就冒犯了你，我回去会给他应有的惩罚。” “冒犯？”夏洛克眉头一蹙：“垃圾信息从来不会在我脑海中多留，我不记得了。” 先前的警员脸直接憋成了个紫河豚，她还不如不依不饶地追究他，也好过现在受这等侮辱！ 97、谎言 因为有夏洛克的助攻,戈登几乎只是来走了个过场，案子就破了。 戈登看着对方叹了口气：“你是专程在这里等我的。” 夏洛克挑了挑眉没说什么，站起身朝外走去,戈登一愣，不知她心里打着什么算盘,还是跟上道：“你……” “蝙蝠侠找过你了。”女人突然转身,一双浅色的眼眸在灯光的照耀下变成了冷彻的灰蓝色。 戈登见过灰蓝色的眼眸,在他的印象里那本应该是一种温柔的颜色,正如同灰色眼睛一般，可现在他心中的感受却不允许他这么认为。 事实上,他也只是惊讶了一瞬,下一刻就笑道：“他的确才和我说过你。” 大家都是聪明人,戈登知道她会问出来绝对是知道什么，再隐瞒也没什么意思。 “好吧,”夏洛克耸了耸肩，“我就知道那个家伙不会坐以待毙。”她拎起衣摆，从风衣衣摆的缝合线附近找到了一个定位器,又从衣领的折叠印子里拿出监听器,往戈登面前一晃，抬眼把玩着,冷笑道：“他让我想起一个人,我很不爽。” 她手指松开,任由它们掉到地上，然后轻描淡写地用皮鞋碾上，戈登几乎能听到窸窸窣窣的碎裂声。 “……”戈登感到十分头疼，在这种情况下选择先行道歉：“他一直以来都是这个风格，我很抱歉,等见到他……” “与你无关，干出这种事的是蝙蝠侠不是你，当然如果你执意要为他道歉我也不会阻拦。”侦探小姐的声音不带感情：“而且我的确是故意带着这些东西出门的，我记得这种证据确凿的侵犯他人隐私的事在哥谭应该是可以判刑的？” 戈登：“……可以。” “很好。”夏洛克满意地点点头：“蝙蝠侠惯犯了吧，抓住他应该会很有趣。” 女人笑起来：“我算算，他能判多少年？” 戈登：所以你就故意不管那些东西，并且刻意带到我的跟前？ 夏洛克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监听器，晃了晃扬眉道：“听见了吧？你觉得呢？” 蝙蝠侠：“…………” “对了，能往我风衣上做手脚，你进了我的卧室，虽然不留痕迹但抱歉那只是你以为的不留痕迹，至于我为什么还要这样出门因为我不觉得被监听被定位就会怎么样，我至今问心无愧且并不心虚。”女人敲了敲监听器，压低了声音道：“虽然我不介意男士进我的房间，但因为你是那种人设的先生，所以我不得不多想一点，毕竟你前科累累，说实话今天早上我还做了一个吊桥效应发生在蝙蝠侠身上的概率的——” “福尔摩斯小姐。”戈登听不下去了，他完全能想象对面蝙蝠侠脸上那黑沉又僵硬，还偏偏能完美和平时风格融为一体的表情。他能听出来，夏洛克就是故意那么说的，她不可能不知道蝙蝠侠会有“吊桥效应” 的可能微乎其微。 戈登顶着福尔摩斯视线，发挥了自己当上局长几十年的转移话题功力：“您今天的目的就只有来见我一面吗？” “哦，当然不是。”女人把监听器抛到了一边，还随口解释道：“反正你回去也会和蝙蝠侠复述的，我就不留着这东西了。” 戈登沉默了两秒，只能苦笑，觉得自己本就稀疏的白发日后更加岌岌可危了。 “我来是想问问你警局有没有类似……时空穿越的案例。”夏洛克眉头微蹙：“我不是说神经病发疯——算了你们恐怕也区分不出，还是我自己来吧。” 黑发灰眸气质凌然的姑娘痛苦地捏捏眉心嘀咕了一句：“偏偏这时候约翰不在……” “真是麻烦，无聊又麻烦。” 戈登留了个心眼，把“约翰”这个名字记下来，然后才突然反应过来——这不就是咨询侦探“夏洛克．福尔摩斯”的搭档“约翰．华生”吗？ gcpd局长直觉事情并不简单，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局长，从来没见过如此天才的侦探出现，夏洛克又是蝙蝠侠刻意提过的，他一瞬间得到了一个大胆的猜想：“你找这些卷宗是……” 现如今尽管“时空穿越”的事件依然魔幻，但经过那么多奇奇怪怪的反派、超英和各种奇行种的洗礼，戈登接受得非常之快，甚至开始考虑起了有没有什么特殊物品是可以扭曲空间或者时间的，与此同时还分出心神来观察夏洛克的表情。 夏洛克知道他在想什么：“或者没有这些案例的话，你们这里有宇宙魔方吗？” “宇宙魔方？”戈登头又开始疼了，直觉出现了一个有着很大麻烦的名词：“那是什么？” “你没有说谎。”夏洛克皱起眉，完全没有回答他的意思：“这样和超英接洽是最快的决定，不过说实话我不喜欢和他们打交道。” 戈登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能试着理解：“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还是说不是地球人？ 感觉到对方的身体已经开始紧绷起来，夏洛克轻嗤一声：“我是人类。” “果然是金鱼，不能抱太大希望。” 戈登：“……” 一直金鱼金鱼，说实话如果你不是地球人，我真的怀疑你们星球的金鱼已经泛滥成灾了。 “夏洛克．福尔摩斯”、“约翰．华生”、“宇宙魔方”这几个词完全触动了戈登的雷达，他和夏洛克约定明天在警局见面，回去就急匆匆联系了蝙蝠侠，只不过没等他打开蝙蝠灯，人就先到了。 “她找你说了什么。”蝙蝠侠的声音理智而冷静。 戈登简洁明了地把夏洛克白天所说的告诉蝙蝠侠，而对方时不时提出两个问题，他便把关于这些问题的夏洛克的话一字不漏地复述了下来。 毕竟有些信息恐怕只有蝙蝠侠才知道。 哥谭的黑暗骑士沉思片刻 ：“她恐怕真的是歇洛克．福尔摩斯。” 戈登一顿：“她不是本来就叫……” 说到一半他突然瞳孔骤缩，急急向前踏出一步，已经四顾无人了。 尤娜合上手中的《福尔摩斯探案集》，看了一眼时间，再次精准地把提姆的咖啡找到并藏了起来。 于是发现咖啡不见了出来寻找的提姆：“……” 他无奈地来到尤娜身前：“交出来。” “交什么？”小妹歪了歪头，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天真样子。 提姆捏住她的脸颊：“别装傻。” “你这样是不行的，提姆哥。”少女叹了口气：“你看你，连说话都变成几个词几个词的了。” 提姆：“……” 青年刚想说什么，目光便瞥到了她手中的《福尔摩斯探案集》，与工作有关的关键词直接让他灵台清明了一瞬：“你对这个感兴趣吗？” “对呀，感觉福尔摩斯先生好厉害。”少女眼中的喜爱与钦佩没有任何作假的意味。 “说起来，布鲁斯也很喜欢他，当然我也是。”提姆从尤娜手中接过书翻了两眼，想到最近的莫名其妙的侦探，挑了挑眉道：“也不知如果真有这么个人，会是怎样一番情景。” ‘那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黑发蓝眼的少女敛目，微微弯起唇角，但此刻沉迷自己思绪的青年并没有注意到。 翻着翻著书提姆动作一顿，说了句“我回去工作了”就转过了身，尤娜猜测可能是蝙蝠侠去找完戈登回来了。 事实上，这还是她第一次在众人面前试图编造这么一个谎言。 但如果成功了，她就可以利用这个设定为自己争取更多操作空间，而托尼那边万一那一次成功了突然出现，她也有完美的背景能圆回来。 经过了一次平行世界的事，她隐隐意识到世界壁垒其实有时候非常脆弱，有可能随便哪一天就会被其他世界的人入侵。像是托尼那种还好，如果是黑化的不义联盟带领的军团，或者还有什么……那恐怕就不能善了了，而且我方会陷入无比糟糕的被动。 这样也好提前给他们个准备，也透漏一些本世界居民——比如尤娜和她原本的正常马甲——不该知道的情报。 她重新翻开《福尔摩斯探案集》看了起来，并决定等回去时给夏洛克也带一本。她想他应该会对这个生活在一百多年前的“自己”和他所破获的案件感兴趣。 得知蝙蝠侠回到蝙蝠洞，并且还掌握了一些那个侦探的情报，提姆飞快地找到咖啡给自己灌了几口，进入工作状态。 尤娜藏的咖啡其实并不难找。 迪克也在蝙蝠洞，他其实受了点轻伤，右腿骨折了，把一个非常难搞的超能力罪犯从布鲁德海文与哥谭的交界地带一直追到哥谭市，后来遇到了黑衣组织的支援，又利用地形使了一个环境杀顺利制服对方。这点伤迪克觉得自己可以算得上毫发无损，就是黑衣组织帮了他这件事还是让他觉得有些微妙。 这几天蝙蝠侠忙的事他也了解，因为被勒令好好休养不能行动，他就拄着拐杖抬着缠满绷带的右腿来到蝙蝠电脑前：“你得到了什么重要的消息？” 蝙蝠侠的表现可不像是一无所获。 提姆也想知道。 黑暗骑士停下了敲击键盘的手，声音低沉凝重：“她恐怕是夏洛克．福尔摩斯本人。” 经过几天调查，早有心理准备的提姆也还是杯中咖啡一晃：“……” 好家伙。 预言成真了？ 98、降临 ——预言成真了。 夏洛克收回了手,失去了支撑的窗帘很快恢复了原状，遮盖了外面的景色。 嗯，她只是个侦探,这个锅她不背。 反正她什么也没有透露，一切的一切都是对方脑补的。 侦探小姐这么想着,眼眸却因为隐隐的兴奋而发亮,毕竟这可是少有的、非常有趣的事情。 “我还要再无聊大约十分钟。”夏洛克自言自语道,却是径直坐在沙发上,双手合十置于下巴处，安静地沉思了起来。 蝙蝠侠来到这里是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 时钟的分针安静转动着,他踏进屋内的那一刻,刚好是女人坐下的十分钟之后。 夏洛克笑了一声。 “大名鼎鼎的夏洛克．福尔摩斯,”蝙蝠侠的身影出现在沙发对面，对她的笑意一点也不感到意外,“是么。” “是不是那个福尔摩斯又怎么样，”她平静地说道，“我说了,你只需要知道,我是‘福尔摩斯’就够了。” 蝙蝠侠颔首。 男人也同样很冷静，仿佛之前得到她即为福尔摩斯本人的结论后呆滞片刻的不是他一样。 毕竟再怎么说,一个从小就喜欢的虚拟角色出现在自己身前,这个结论还是有些让人觉得魔幻。 “宇宙魔方我会帮忙寻找。”蝙蝠侠说出了今晚来到这里的第二句话。 “万分感谢。”夏洛克非常满意对方不需要她多费口舌的智商：“放心吧,在此之前，我也会为你提供必要的援助。” “还不走吗？”夏洛克蹙眉：“你留在这里会影响我的思考，蝙蝠。” 蝙蝠侠：“……” 不过，他还是遵从了自己的本心确认道：“从我们分开，我在你身上放下窃听器和定位器的那一刻,你就算到了今天。” “no。”夏洛克摇头：“要更早。在发现你的身份后，我就想知道，如果你自己得出我就是夏洛克．福尔摩斯的结论，会是什么样的状态。” 侦探耸了耸肩：“很可惜，非常无趣。不过过程倒还有几分可圈可点之处。” 原来如此。比他猜测的要更早。 蝙蝠侠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女人的眼眸在较暗的光线下显出极为暗沉的色彩，但也根本无法遮挡她此刻的无聊神色。 他知道她既是“夏洛克．福尔摩斯”，又不是“夏洛克．福尔摩斯”。 所以他是以一个全新的人来对待她。 洞察力和智力都极强，但不太擅长把控人心，毕竟她原本的工作只是破案而已，这次的实验也可能让她感到了无趣。对方是一个只对案子感兴趣的人。 找上他也只是因为他身上的那个“世界第一侦探”的名号，让对方感到好奇罢了——不，对方一开始就没有依赖非凡力量的打算，她的一切行为都非常具有个人性，把他加进计划里可能仅仅是因为他恰好撞上了她。 ——还被一眼看出了 身份。 接着便是一个引诱蝙蝠侠上钩，调查她，信任她，协助她的，无伤大雅的小游戏。 就像她说的那样，她现在的确很无聊。 “你手上也没有宇宙魔方的线索，但我想身为暂时的搭档，我至少应该了解到它的外形。” 黑暗骑士难得幽默了一下。 尽管这间屋子里的气氛仍然非常诡异。 女人仍然保持着双手合十的姿势，好半天才像是反应过来他的问题，皱眉不耐道：“哦，外形。蝙蝠侠先生，我想听到‘魔方’这个词，一切就不必多言了？它的本名是空间宝石，你觉得它为什么又被称为‘宇宙魔方’？” 蝙蝠侠不动如山：“那么就是正方体，大概魔方大小——” “会发出很强的辐射。”夏洛克补充道。 蝙蝠侠又多看了她一眼，道：“有强烈辐射，很可能附带光芒。” 她猜到了提姆正在蝙蝠电脑前待命。 通讯器对面的提姆表示自己已经共享到了信息并即刻开始了排查。 “事实上，我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夏洛克挑眉笑起来：“意想不到。我以为它最多把我带去外太空。” “……”最多？那足够你原地去世了。 蝙蝠侠道：“你们世界的最高战力如何？” 夏洛克思考了几秒：“配置相似，战力难说。不过如果来的真是他们，倒也全是幸运。” “毕竟，莫名其妙让魔方暴走的，我可还没有足够的线索推断到底是哪方。” 黑暗骑士在脑海中再次过了一遍她给出的所有线索，点了点头，消失在房间内。 “由于速度过快和隐匿能力过强而造成的视觉错觉。”女人目光在房间内的几个地方一一停留，最后留在窗外：“果然那些金鱼连这么简单的方法都看不出来。” 等等，就算知道，他们好像也没有足够的实力去完成。 就像现在的自己。 侦探小姐沉默了。 更让她沉默的还有下一个信息。 【尤娜：准备一下。】 【尤娜：托尼他们来了。】 尤娜也很猝不及防。 她本来是想着怎么也要先回去透个剧本，这样大家心里都有数，也不至于来的时候一头雾水。 毕竟她可是个好孩子嘛。 但托尼不愧为划时代的天才之名，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找到了来到这个世界的方法。 ……等等，好像最少也有五年过去了，时间的确不算短。 这么想，尤娜就冷静了些许。 完全没想过其他人别说五年，就算长生不老恐怕也摸不到异世界的一点门道。 贸然来到一个不熟悉的世界无疑是危险的，好在因为和世界意识有那么一点微弱的联系，在对方抵达的一瞬间接到了反馈，并用法术遮掩了波动，否则还不知道会引来什么藏在宇宙中的东西。 她现有的马甲，福尔摩斯赶不过去，其他全都是黑衣组织的，如果 不是firday可以和贾维斯直接联络上，她恐怕也要感到些微的苦恼。 而另一边，因为是第一次实操，只有托尼．斯塔克和x教授参与了这次活动。 一是因为他们都是科学侧大佬，二是心电感应能力在这种情况下非常实用，就算变种人的能力不奏效，也还有钢铁侠这个超强火力、行走的武器库。 坐着轮椅的青年模样的人凭空出现在大街上，而在那一瞬间，心电感应发动，让这里的所有人无视了他的出现。他年纪并不小了，却还是看起来十分年轻英俊，仿佛时间都不忍心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而在他身边，金红色的战甲“轰”一声降落在地面上，铁人直起身体，面甲随之打开，露出了一张这个城市的义警可能会感到很熟悉的脸。 不用等他吩咐，顶级人工智能贾维斯便在瞬息之间融入这个世界，而监控内容则被轻而易举地替换，自然到了如果不一帧帧对比，根本看不出监控内容有什么问题的程度。 “我还以为是一件多有挑战性的事，”战甲收拢，隐于无形，男人悠闲地从口袋里拿出深橙色渐变的墨镜戴上，“结果也不过如此。” 蓝眼青年弯了弯眼眸，挑眉道：“上周是谁因为实验成功了而兴奋得一夜睡不着的？” “有这个人吗？”男人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no，一定是你记错了。查尔斯，虽然心电感应能力还不错，但也要小心别把脑子使坏了。” 他幸灾乐祸地说。 “……”查尔斯微笑：“贾维斯。我上周在实验室看到的那个跳舞的人是谁来着？” “的确是斯塔克先生。”人工智能温和地说：“当然，我还保存了先生的完整舞蹈片段。” 托尼．斯塔克：“……” 托尼斯塔克惊呆了：“贾维斯，你联合泽维尔一起对付我？？” “并没有，先生。”贾维斯很包容：“我只是实话实说。” 查尔斯：“噗。” 托尼恶狠狠地咬牙：“ok，贾维斯，你现在可以闭嘴了。” 贾维斯适时道：“先生，firday正在联系我。” 贾维斯一句话把他的注意力完全引了过去，查尔斯和托尼对视一眼，托尼颔首道：“接通。” “您好，斯塔克先生、泽维尔先生。” “我是尤娜．韦恩小姐的人工智能firday，她让我先向你们问好。” “她现在情况怎么样，有什么安排？”托尼并没有问为什么尤娜能第一时间发现他们的存在，而且似乎丝毫不感到惊讶，而是凭借着对她的了解直接问她下一步的打算。 “这个世界同样危险，而降落的地点也不能确定，为保险起见，必须先联络上尤娜，再做安排。”出发前史蒂夫、娜塔莎、夏洛克和查尔斯商量过后，一致得出这个结论。 正如尤娜了解他们，他们也同样了解尤娜。 “小姐猜想到了这种情况，所以提前做了铺垫，现在要做的是前往这个坐标，”firday给出经纬度，显示在对方面前，“尤娜小姐的傀儡正在这里暂居，她可以为你们提供食物和住宿。” “等等，我们都来了，她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来见我？”托尼感觉自己受到了很大的伤害。 firday想起那个性转的斯塔克小姐，沉默一瞬，她总不能说，现在小姐正在纠结该如何才能把性转了对方的这个操作瞒下来吧？ 99、故人 尤娜给出的那个坐标正是夏洛克．福尔摩斯所在的位置。 她的人工智能冷静地安慰她：“您早在设置马甲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了这一天的,只是早来晚来而已。” 尤娜：“……” 尤娜同样冷静地思考：已知她现在的马甲有每天都在快乐摸鱼自杀的太宰治、偶尔出个外勤其余时间都在实验室的斯塔克小姐、行踪成谜但大多数时候伏案工作的组织首领q、正在政界游刃有余周旋按计划顺利进行的娜塔莎．罗曼诺夫，以及性转福尔摩斯。 在这里面，斯塔克和福尔摩斯尤为显眼。 “我想,”尤娜缓缓开口，“他们两个应该都不会介意的？” 夏洛克他自己办案的时候都会穿女装！ 尤娜面色凝重：“只要托尼不和他互相嘲讽的话。”是可以相安无事的！ “小姐,斯塔克先生和泽维尔先生已经达到目的地。” “……” 糟糕。 这戏要怎么演下去。 托尼毫不客气地腾空而起,敲了敲窗户：“嗨,有人在吗？” 查尔斯无奈道：“你就是仗着我可以用心电感应掩护你。” 在他的控制下,没有任何人发现这里有个金红色的铁人趴在别人窗户上的景象。 “我这是谨慎的表现。”托尼已经跃跃欲试想要破窗而入了，反驳道：“娜娜又没有和我们说来这里要干什么,我从窗户进去多出其不意——” 下一刻,窗帘被人刷地拉开,灰眸和焦糖色的眼睛直接对视在一起。 斯塔克：“……” 夏洛克：“……” 世界仿佛静止了一瞬。 夏洛克：“走正门。” 然后他再次毫不留情地窗帘拉上了。 托尼哽了一下，表情颇为魔幻地降落在地面上,不可思议地说：“刚刚那是……福尔摩斯？” 福尔摩斯怎么会在这里？不对，他为什么有胸？？ 托尼又回想了一下，惊悚地发现这个有胸福尔摩斯简直就是他认识的那个性别为女的模样！ 查尔斯微微挑眉,然后突然轻笑出声。 托尼：“……我能问问笑点在哪里吗？” 查尔斯摇了摇头,无辜地说：“这个世界有住在哥谭的夏洛克．福尔摩斯，会不会也有住在哥谭的女版托尼．斯塔克呢？” 托尼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 趁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查尔斯道：“走吧,毕竟是客,我们从正门进去。” 因为轮椅不方便上楼，查尔斯转为了利用外骨骼行走，覆盖在腿部的精巧外骨骼安静运作着，不知情的人恐怕甚至会觉得他从未需要过轮椅。 当然这幅外骨骼还在尤娜的倾情推荐下，增加了许多平平无奇的攻击手段。 查尔斯敲了敲门,听到门内传来了一声：“请进。” 他走进门，笑道：“好久不见。” 夏洛克盯着他看了片刻，无奈叹气道：“嗯，好久不见。” 这当然不是 夏洛克说得出来的话。 托尼一头雾水：“你们认识？” “当然，托尼。你也认识。”查尔斯笑着说道。 托尼一脸黑线：“不，我不觉得我认识这个世界的女性夏洛克。贾维斯刚刚的检查结果是她的确是个女性而不是伪装。” 说完他先皱起了眉，一个大胆的想法突然出现。 “……”托□□持着那个表情：“贾维斯。” “先生，录像和图片已全部保存。” ‘夏洛克’：“……”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她干脆把壳子给换了，反正有贾维斯和查尔斯在这里的秘密也不会泄露半分，再加上自己的能力，有任何风吹都可以被察觉。 她直接换成了他们熟悉的菲尼克斯的样子。 “好你个丫头，”托尼冷哼一声敲她的脑袋，“说，你是不是存心吓我看我笑话？嗯？” 尤娜：“……真不是。”相信她，惊喜还在后面呢。 她热情地和两个监护人贴贴后邀请他们坐下，又把准备好的茶水和食物拿出来，开口道：“发生什么事了？我以为你们会先想出可以联络的方法。” 结果竟然直接跳到穿越了，这合理吗？ 联络和穿越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既然放弃了更稳妥的联络，而选择穿越这个课题，一定有他们的什么理由。 “斯特兰奇告诉我们，世界要融合了。”托尼开口就抛下一个炸弹。 “世界融合？”尤娜眉头微蹙：“可我什么都没感应到。” 好歹她也有往至尊法师成长的趋势了，就算现在事情太多还没来得及更进一步，也不至于对这样大的事毫无反应。 “既然世界融合，那以后就是一个世界了。”托尼耸耸肩：“两个至尊法师，你觉得世界会选择哪一个？” 尤娜瞬间想明白，不由同情斯特兰奇起来：“我已经开始心疼他了。” “先不提世界为什么会融合，”尤娜确认道，“是只有我们这两个世界融合，还是所有的平行世界一起合二为一？” “只有两个世界融合。然后会以融合后的世界为基点，再次衍生出无数平行世界。” 尤娜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世界之间有时候会相互交融她并不觉得奇怪，二次元和三次元次元壁破的事她都见过，更何况这两个世界的世界观都相差无几，配置更是格外相似，融了都没什么违和感。 不过世界融合后会是什么样子，他们都不清楚，而唯一在两个世界间穿梭过的就只有尤娜，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自然也要穿一次看看。 尤娜：“你来之前用贾维斯收集过相关情报吧？” 托尼：“当然。” 尤娜：“查尔斯？” 查尔斯：“我随时可以开始。” 两方的脑回路很快合上，尤娜吩咐firday和贾维斯这两个超级人工智能核对情报，她则将两人带去了自己的秘密基地里， 看护查尔斯戴上改良版的能力增强头盔来分辨两个世界上的人类。 整个过程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 尤娜估摸着等他们结束，蝙蝠侠也应该来找自己了。 她之前就觉得蝙蝠侠那么容易确定夏洛克．福尔摩斯就是他认识的那个，肯定是因为他手中还有她不知道的情报，毕竟正义联盟里的超英也不是吃素的。 那么在正义联盟开完会以后，蝙蝠侠再三确认后，应该会再次找上她。 托尼他们来得很及时。 超级ai核对信息的速度很快，x教授的能力更不必说。只要他想，他可以一瞬间杀死全人类。 超级英雄或者特殊能力者可能有扛过去的能力，但普通人、或者精神力弱于他的人，没有丝毫反抗的可能。 这就是x教授、变种人领袖能力的可怕，要是让蝙蝠侠知道了那还了得。 又想起了动不动搞事情也可以毁灭世界的万磁王，尤娜有些胃疼。 这要是世界融合了，那可真有的忙了。 “小姐，核对完毕。两个世界的重合率达到百分之八十七，剩下的百分之十三是因为特殊能力者造成的不同。” “融合之后对普通人造成的影响低于百分之二。” “相似度这么高的吗？”尤娜也没有想到。 不过这样就很合理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而且相似度这么高，重合很正常。 “根据计算，这次世界融合也有那几次响指的功劳。”贾维斯补充道。 x教授睁开眼睛，也肯定了他们：“大多数普通人的相似度都很高，融合后最大的影响可能是多一段有关于非凡力量的记忆。” 但拥有超凡力量的人呢？ 尤娜可不能忍受自己被别人硬塞一段记忆。 “只能先试试看了。”尤娜很快做出决定：“贾维斯把这个世界的情报拷贝一份，回去之后你们熟悉熟悉。至于这边……” 她看了眼时间，眨眨眼笑道：“我父亲要找过来了。” 两个男人立刻警觉：！ 他们对视一眼，查尔斯温和地笑着：“这么久了，能见到娜娜的亲生父亲，我很期待。” 托尼挑眉道：“先说说你的剧本吧，剩下的我们自由发挥。” 猜到对方想怎么发挥的尤娜：“……” 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淡定。 尤娜冷静地画了一道传送门把他们送回了夏洛克的公寓，然后把大致的计划说了一遍，最后叮嘱斯塔克：“你不擅长说谎，说谎会被看出来的，你只需要把你的性格发挥到极致就可以了。” 托．三岁．尼：“……我觉得你话里有话。” 尤娜企图萌混过关：“没有啦，托尼绝对是多想了。” “那好，行动开始——托尼，不准破坏计划哦。” 不是她不放心托尼，而是托尼实在是能干出说句“要什么计划”然后就直接单干走人把潜伏暗杀玩成火力硬刚的主。 重新换成夏洛克，回收菲尼克斯，真．尤娜．韦恩本体来到了阳台，支起画板，看起来像是要写生。 这个时间点，离蝙蝠侠再次出场也不远了，而现在布鲁斯．韦恩和迪克都在家。 提姆应该在公司开会。 在尤娜把一幅画完成了将近一半的时候，空中突然传来了在极高速穿梭下而响起的嗡鸣声。 小姑娘画笔一顿，听这声音，难道是什么飞行器？ ……关键有什么飞行器的速度能发出破空声啊？！ 阳台上的微型摄像头完美地拍摄到了她困惑但又似乎并不意外的神色，像是回忆起了什么熟悉的东西。 她抬眼看去，一道金红色的流光，正以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速度，飞快向她而来。 100、乌龙 布鲁斯几乎是瞬间收到了有不明飞行物迅速接近的警告。 韦恩庄园曾经遇到过袭击,后来布鲁斯就把它好好改造了一番，如果捕捉到了对方，那么会直接以袭击来处理。 不过现在他并没有调整那种极端模式,心里也隐隐有了一些关于对方身份的猜想，并没有直接对不明飞行物做出一些针对性举动。 迪克明显也注意到了那个不速之客,面色凝重地来到那几乎可以拼起一整面墙的监控面前：“需要迎敌吗？” 一般情况下,正义联盟的成员都在程序里有存档,不至于发出这种级别的警报。 “先等等。”蝙蝠侠沉声说。 那个飞行物的速度非常快,不过蝙蝠侠的黑科技也不是吃素的，在第二次捕捉影像的时候,顺利抓取了对方的模样。 那是一个全身金属的、用战甲牢牢包裹起来的人,不确定里面是否真的有人操纵。而除了颜色是金红色以外,那个设计让蝙蝠侠竟隐隐觉得有些熟悉。 而就在这时，对方也顺利落在了尤娜的阳台上——目标明确,战甲性能极好，可以迸发和承受非常大的加速度。 否则不能短短几秒就从人眼无法看清的速度变为此刻的静止状态。 对方轻巧落地，整个战甲从中打开,站立停止,接着一个穿着西装、打扮非常张扬的男人行云流水般走了出来，整个流程充满了流畅的美感,边走边张开双臂,扬眉笑道：“见到我亲自来找你不激动吗,嗯？” 他可是专门从战甲里出来了，而不是直接让对方抱着冷冰冰的战甲，实在是太体贴了！ 意料之中的，小姑娘看到他后，双眸一下子亮了起来,然后腾地站起来扑了过去，钻进对方怀里。 知道她老爸很可能就在看着，托尼努力压下疯狂上扬的唇角，战甲又倏地笼罩在了身上，抱着小姑娘腾空而起，走之前还给摄像头留下了一个挑衅的眼神，以及刻意的“连小女孩的阳台都要监视”的不屑目光。 蝙蝠侠：“……” 蝙蝠侠：“准备追击。” 黑暗骑士杀气腾腾地站了起来，脑海中再次播放了一遍自家女儿快乐扑别人怀里的画面，以及刚刚男人一副花花公子的做派打扮，黑气简直能凝成实质。 原本因为小妹被带走而一瞬间瞳孔骤缩的迪克：“……”好的，突然就冷静下来了。 蝙蝠侠补充道：“他们不会伤害尤娜。我们去夏洛克．福尔摩斯那里。” “明白。”迪克点点头。 ……不过蝙蝠侠是怎么知道对方对娜娜无害，而且还在福尔摩斯那里的？ 他余光瞥到蝙蝠侠手中一闪而过的追踪器。 嗯，破案了。 这也只能解释目的地啊，迪克再次陷入了沉思，怎么感觉蝙蝠侠莫名其妙比他多看了一大段的剧本？ 来不及多想，迪克带好武器上了布鲁斯开出来的跑 车。在大白天蝙蝠车太过显眼，而且……既然对方已经知道了蝙蝠侠的身份，那么伪装就失去了意义。 跑车的速度很快，这种基本可以归类为自杀型驾驶的场景就算在哥谭也不多见。不过看到那熟悉的韦恩标志，又发现虽然看起来凶险，其实并没有出问题后，警官们安静如鸡。 而车内的两人都分外冷静，和提心吊胆的其他人完全不同。 毕竟这种刺激程度对他们而言，称得上是小儿科了——更别说还是蝙蝠侠开的车，迪克很安心。 布鲁斯丝毫没有隐蔽或隐藏行踪的行动，直接开着无比吸引人注目的跑车追踪着对方，迪克还是没忍住道：“b，这样会不会太显眼了？” 然而没人回答他。 不知什么时候起，路边的行人像是对有着韦恩家标记的跑车视若无睹了，就像只是看见了一辆普普通通无比平凡、没有任何值得注意的普通车辆一般。 如果是一个人两个人还说得过去，但如果是一群人……那就说明有很大问题了。 尤其在他们这种超高速行驶的情况下，一个个像是丧失了五感，和他们之间拥有一个看不见的壁垒。 而且，既然那个人的目的地是在福尔摩斯家——福尔摩斯目前的公寓人并不少，那个人的色彩又极为鲜艳，这么大张旗鼓地飞在空中，不可能掩人耳目。 “……对方拥有心灵类能力？”迪克很快做出猜测，瞳孔地震。 他看向蝙蝠侠，而蝙蝠侠没有反驳。 不管在什么时候、何种情况下，心灵类、精神类的能力都是极为麻烦的存在，更别说这些能力之中也分为很多种类，虽然非常稀有，但之前遇到的那些，也足以让他们对心灵能力者提起百分之二百的警惕。 更别说这次的心灵能力简直施展得毫无痕迹，并且少说笼罩了方圆十几条街，还要控制着不断活动进出的行人的五感…… 迪克指尖已经有些发冷。 该死，如果对方想要甩掉他们，简直轻而易举，现在的举动，更像是一个刻意引他们过去的陷阱。 迪克深吸了一口气，重新保持了冷静——既然布鲁斯说他们不会伤害尤娜，尤娜也对那些人毫无抗拒，很可能并不是敌人，他不能慌乱。 随着刺耳的刹车声响起，跑车稳稳停在了夏洛克．福尔摩斯的公寓门前。 布鲁斯抬头看去，那扇窗户里亮着灯，还没等他做出下一步的分析，一道温和儒雅的男声在他脑海中响起。 “托尼做事一向如此，对您造成的不便令我深感抱歉。” 虽然声音温和，但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更像是公事公办的疏离，或者……对他有先入为主的不满。 “娜娜就在楼上，请。” 布鲁斯没有犹豫地抬脚踏上了楼梯。 迪克脑海中则收到了另一条语言消息：“你是娜娜的兄长吗？我听 她说，你是她的大哥。” 这次的声音显然和善了许多，迪克没有放松紧惕，集中注意力在脑海中回复对方：“看样子你们和娜娜很熟？可再怎么熟，不和她的家人打声招呼就把人带走，也并不是很礼貌的行为。” 迪克非常冷静，但在可以读脑的查尔斯眼中，他的话还是带上了几分火气。 查尔斯并不在意：“你不用试探，我们没有恶意。” 随着这句话结束，门自动打开，露出里面的景象。 那个在韦恩庄园满脸傲慢挑衅的男人此刻正皱眉坐在一张小椅子上，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尤为乖巧的娜娜的左腿，手里还拿着一截机械假肢，毫不留情地挑刺道：“这是什么鬼东西？韦恩家的人就让你用这个？” 刚好进门听到的韦恩家的两个人：“……” “材质太差了，功能也寥寥无几，”托尼越看越不满意，“你还是回来跟我住吧，我收藏的所有材料设备随你挑着玩。” 尤娜：“……”托尼，你真的不必要如此输出，真的。 毕竟哪个正常人会想到用艾德曼金属来给自己善良无辜的女儿做假肢呢？ 而且你是故意说给他们听的吧？ 接收到了尤娜信号的妮三岁很委屈地睁大眼：“不是吧，甜心你还在为他们找借口？” “叫谁甜心呢。”迪克微笑着微微侧身挡在他和尤娜之间，蓝色的眼眸闪动着危险的光，手中的双棍蓄势待发：“不好意思，我是不是听错了？” 布鲁斯：“迪克。” 青年笑着道：“嗨嗨，这不是好不容易遇到其他世界来的朋友，还特意找上娜娜，我真的非．常．好．奇。话说这里不是福尔摩斯的临时公寓么？怎么她不在，反而你们在这里？” “哦？你们对她咬得那么紧，我还以为轻易就能从监控里发现她的行踪呢。”托尼讽刺道。 “如果你们想继续说无关紧要的事，我没有意见。”布鲁斯开口道，因为身份已经暴露，完全进入了蝙蝠侠的状态：“但现在我需要你们解释一下，为什么带走我的女儿。” 男人钢蓝色的虹膜冷静到不像是至亲正受制在他人手里：“另外，如此大费周折地引我们来到这里，恐怕你们的目的不是简单地认识认识我女儿的父兄吧。” 托尼切了一声：“还‘我女儿’，我们认识她的时间比你早多了。” 一直看戏的同样黑发蓝眼，但浑身充满沉淀的书卷气的男人微微挑眉，轻咳一声打断诡异的气氛，道：“娜娜，不给我们介绍一下吗？” 尤娜：“……”救命。 洋葱精虽说很想撒手不干，但显然年轻时候欠过的债现在都是要还的，而且现在的场面也并不是很…… 一声巨响突然出现在所有人耳边，大片玻璃破碎的声音和哈雷的嗡鸣直接让在场的所有人进入了备战状态。 几枚子弹伴随着玻璃的下落极速而来，又准又狠，在瞬息之间在尤娜身边造成了一定的空隙。 托尼的战甲一瞬间覆盖全身，下意识想要反击，就被教授按住了肩膀：“等等。” “娜娜认识。” 与此同时，一只有力的手臂捞过老老实实坐着的小姑娘，把人提溜到改造哈雷上，一刻不停地在原地转了个向，眼看就要冲出窗外。 这一系列变化让人猝不及防，而就在来者即将离开的那一刹那，飘扬的红披风出现在窗边，无法突破的超人伫立在空中。 “……” “……红头罩？” “啧。” 沉默。 沉默是今夜的哥谭。 101、标题 尤娜觉得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这个剧本从头到尾都和红头罩还有超人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而且红头罩知道她的真正实力，怎么会—— 哦对。 红头罩知道，可其他人不知道,红头罩知道她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于是红头罩顺手来救她演一波戏好让其他人继续不知道。 尤娜：………… 够了。真的。 是她失策了,忘记红头罩最近正好在这一带活跃,而且也有自己的情报网,更别说迪克和蝙蝠侠也能联系上他,还在街上飙车搞得那么大。 ——那超人呢？他是怎么回事？？ 尤娜默默抬眼看向那个还有些茫然的男人，超人眨眨眼睛：“呃,我听到b的心跳不太对,就看了几眼,发现你被挟持……” 自己的心跳没有出问题，出问题的竟然是蝙蝠侠吗？！ 小姑娘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一头埋在红头罩的怀里静静。 红头罩：“……”他的声音也很僵硬：“夹克凉，起来。” 小姑娘没有动。 凭借对尤娜的熟悉，红头罩读出了“杀了我吧”这几个大字。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红头罩也能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了,而且他一开始也只是想把尤娜带走，并不觉得那些人能在蝙蝠侠面前伤害到她——也出于一种微妙的叛逆。 在蝙蝠侠面前把他宝贝女儿带走,刺激 而且他也不想让老蝙蝠在尤娜这里刷太多存在感。 那个家伙守着他的哥谭过就行了。 红头罩把尤娜放了下来,无比自然地拉着她坐在屋内的沙发上,坐姿轻松闲适：“我想你们不介意我旁听一下吧？” 托尼和查尔斯对视一眼，露出看好戏的笑容：“哦，当然不介意。”他耸耸肩：“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从查尔斯和娜娜的反应看，可以信任。 “还有那个——蓝色的大个子，”小胡子往外招招手,“你是正联三巨头之一？我想想，你是超人？” “是的，你们好。” 看懂他们没有恶意的超人迟疑了一下，总觉得屋内的气氛现在有点奇怪，本能让他现在就赶紧回公寓睡觉，但好奇心让他顶着布鲁斯的凝视坐了下来。 尤娜面无表情地想，屋内已经快没地方了，快别再来人了。 不过应该也不会有人再来了。 “叩叩叩，太宰牌快递到啦！请签收~” 门外好死不死地响起了一道做作的声音。 尤娜眼前一黑：“……！” 没等屋内的人反应，他就已经打开了门，晃了晃手里的q版红罗宾玩偶：“娜——娜——，你特别定制的红罗宾哦~” 少年是用日语说的，声音黏黏糊糊，但好巧不巧，屋内所有人都听得懂日语。 唯一不是很懂的那个有一个bug级人工智能同步翻译。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尤娜和太宰两个人身上。 红头罩看了那个 特-别-定-制的红-罗-宾一眼，然后微微眯起眸子，视线落回已经快面无表情的尤娜那里。 教授弯了弯眼眸：“我听不到你的心声，你是……？” 尤娜：“……”我有精神囚笼你当然听不到啊！所以既然你已经猜到了为什么还要问出来呢？ 而且你不是对我这个能力很熟悉吗？我不信你看不出来！ “我是太宰，太宰治~”少年脸上一派虚伪的笑意，鸢色的眼眸无比暗沉，只有在触及到尤娜的时候才会有一丝活着的神采。 他眨眨眼：“优秀的下……朋友是会靠谱地完成任务的，于是我就一路找到这里来了！” “娜娜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只有一套自主程序的傀儡丝毫不觉得尴尬甚至乐在其中，尴尬的只有他的主人。 尤娜放弃了挣扎。 因为蝙蝠侠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之处：“我确信你身上没有其他的监控装置，而太宰治没有加强速度的特殊能力，想要在现在到达这里，至少需要和我们一起出发。” “我记得一个小时前他的位置还是在xx街。” “他是如何实时得知你的位置的？” “而且，”布鲁斯一步步靠近少年，看着对方无辜地歪头，毫无动摇地说，“现在的他，比起之前，给人的危险感下降了很多。” 如果说之前少年是出鞘的凶器，现在的他依旧死寂，却没有再让布鲁斯有一种针扎般的危险感。 就像是失去了灵魂的人偶。 要是平时他可能还会忽略，可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更像是一个死板的固有的程序——如果是太宰来做，绝对不是现在这个结果。 “娜娜，你知道他在哪里，对吗？” 布鲁斯下定结论后，少年干脆揭掉了□□，露出了一张干净而年轻的脸。 “果然他很难演啊……”没有丝毫危险感甚至有点奶的少年有些失落地呢喃道。 “噗咳咳、咳，彼得？！” 在□□扯下的那一刻，斯塔克瞳孔地震。 【教授，拜托了。】 接收到了尤娜心音的查尔斯贴心地充当了密聊功效：【托尼，那个不是彼得，是娜娜化妆出来的。】 这孩子……早就做了二手准备啊。 就是在预防这一刻吗？ 查尔斯矢车菊蓝的眸子漫上笑意。 “qaq真的很对不起斯塔克先生我搞砸了qaq你走之后太宰先生就出现了，然后他……” “然后你就被他忽悠了。”斯塔克心情十分复杂。 一方面按照小蜘蛛的甜度这件事真有可能发生，另一方面……他在和尤娜对话啊！她就不觉得尴尬吗？？ 不等等，为什么娜娜有这么多的马甲？？ 哥谭究竟对人狠话不多（在外）的菲尼克斯做了什么？！ 看着对面无比生动形象的睡衣宝宝，托尼一时欲言又止止言又欲，表情都差点扭曲。 “等等，所以现在的意思就是，太 宰治去了你们所在的世界，而你们世界的——”迪克看了少年一眼，暂时没看出什么问题，提出猜想：“小朋友来到了这里？” 其实他还挺怀疑这又是太宰治的一个新型恶作剧的。 十分冷静且觉得自己圆上了的尤娜一点也不慌，控制着原本作为太宰治现在读作小蜘蛛的少年点头道：“太宰先生前一天就不在这里了，他还叮嘱我不能暴露身份……我来这里真的只是想送一下韦恩小姐定制的玩偶，至于为什么能准确找到目的地……” 托尼心情持续复杂地补充：“他身上有我设计的人工智能。” “嗯嗯，战衣姐姐告诉我斯塔克先生在这里。” 少年浅棕色的眼眸干净湿润，看起来和太宰治完全就是两个物种。在深受太宰治荼毒的韦恩家看来，他扮演的太宰治完全没有那个气质。 布鲁斯看起来是暂时揭过这个问题了。 【彼得】不动声色地来到托尼这一边，超人自然离蝙蝠侠比较近，红头罩却是坐在尤娜身旁，双腿交叠，一手搭在身后的沙发背上，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稍微靠前一些的尤娜就格外显眼，仿佛分界线一样横在中间，这个微妙的位置暗示了在场的所有人她的不同寻常。 在得知世界会融合后，尤娜就不觉得自己的身份能长久瞒下去了。 ——除非将当初和她对线过的罪犯、神盾局见过她脸的员工全部灭口。 还要销毁神盾局内部的机密资料。 尤娜想了想，自己在其他人眼里的形象大概还是“有很多秘密但相处过后发现只是有点喜欢恶作剧的心地善良柔弱可怜心理阴影深重武力值为0”的瓷娃娃，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那不如把追求刺激贯彻到底，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揭露真相。 在和查尔斯密语后，两人愉快地达成了共识。 两军对峙必有代表己方势力发言的人，温和派的变种人领袖微笑道：“实不相瞒，我们是从另一个世界而来，相信正义联盟的两位成员也对“世界融合”这个词并不陌生。我们也的确认识娜娜——从她很小的时候。” 屋内的几个男人耳朵瞬间支楞起来了。 托尼挑眉打了个响指，尽职尽责的人工智能就把保存的无数张图片给投了出来。 看起来大多数是抓拍偷拍的，不过小团子超敏锐，往往连拍能拍下从偷拍到被发现的全过程。 从未见过小尤娜的几个人视线顿时被吸引了过去，就连小时候一起玩的杰森也好奇地抬起了眼。 有十几张是当时她忽悠托尼时露出的“天使の笑”，她第二次和对方见面腿也还没砍，后来也都是各种看起来非常无辜可爱的照片。 尤娜：“……” 用人工智能放照片……这个操作似乎似曾相识。 尤娜默默看向托尼：你又脱纲。 托尼无辜回望：计划里没有说不可以放图啊√ 放图是可以！但你能不放黑历史吗？！ 看着年少无知，被忽悠着因为任务而穿上白色蓬蓬公主裙、面无表情地戴着满头亮晶晶、脸上贴了珍珠和小亮片的cos洋娃娃的自己，尤娜逐渐起了杀心。 102、伤痕 不过托尼虽然喜欢脱纲乱跑,但大局意识还是有的，没有放出什么不该放的东西，现在的情况倒还是能勉强圆上。 而且现在尤娜这边可是有一个心电感应大佬,有他在，至少现在蝙蝠侠他们的想法是一览无余的。就算是超级英雄,思维这种东西也很难控制,他们在想什么根本就无法隐藏。 而一些普通的干扰手段对查尔斯毫无作用,毕竟是精神力极强的变种人领袖,这个世界又从未有过变种力量，更是分毫不了解心灵感应,如果这都能被屏蔽,查尔斯就太没面子了。 确定事情可控,尤娜极速冷静了下来。 黑发蓝眼的小姑娘看到黑历史后露出了茫然的表情，然后瞬间卡壳,耳朵逐渐红透，尽管表面上尽力保持冷静，也难以抑制地露出几分心如死灰。 迪克费了好大劲才不让自己笑出来。 尤娜．韦恩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无奈地看向查尔斯：“……” x教授挑眉笑道：“托尼。别玩了，该聊正事了。” “我就是在聊正事。”托尼耸耸肩：“毕竟小尤娜是一切的开端,不是么？” ——重头戏来了。 尤娜微不可查地勾起唇角。 反正自己身上乱七八糟的设定也够多了,再多加一两个也根本不算什么。 于是在托尼的叙述和其他人时不时的提问中,一个新的故事成型。 ——尤娜．韦恩，在六岁那年突然出现在了被恐怖分子挟持的纽约首富托尼．斯塔克面前——尤娜很怀疑托尼是故意把自己的身份重点说出来的，他好像和布鲁斯的气场非常不合——接着又迅速消失。 第二次见面，她重伤被托尼捡到，并相处了一段时间,而之后再度失踪，直到纽约大战时出现在战场中——那时她的左腿是残缺的，并且受了很重的伤。 查尔斯简单给他们科普了一下纽约大战——毕竟世界融合之后这些都不是机密，包括托尼．斯塔克的身份，没什么不能知道的。 于是尤娜就被复仇者联盟养了起来，这也能解释她为什么总是表现得很不寻常，毕竟从小和超级英雄待在一起的孩子能普通到哪里去。 “尤娜六岁落海，后来的所有线索也指向她被人救下，生活在意大利。”蝙蝠侠开口道。 所以，现在有两个可能——其一，尤娜那一系列真实到让人难以怀疑的信息全都是早有预谋地提前准备好的，并且能准备出这些东西的人身份绝对不简单。其二就是……尤娜拥有特殊能力，而这种能力可以让她在两个世界中开会穿梭，但因为时间流速的不同，或者其他的原因，而一直保持着在意大利的生活节奏。 而且……布鲁斯几乎是一瞬间把尤娜的能力，和十六年前，那个古怪的事件联系在了一起。更何况，他可从没忘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尤娜并 不是一个人类。 查尔斯点点头：“娜娜的确拥有特殊能力。” 现在显然是更有说服力的变种人领袖解释的时间：“我相信你们也收集过我们世界的一些情报。我们的世界存在特殊的变种力量，由于x基因的存在而出现进化后的变种人。我当时也怀疑娜娜是变种人，但事实上她拥有的能力和变种力量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她的能力更像是来自于其他的血脉，”查尔斯看了一眼在场的明显知情的人，“我相信你们也调查过。开始什么也查不出是吧？我们也是因为宇宙魔方放出的辐射影响才发现端倪。” 又一个熟悉的词汇，宇宙魔方。 蝙蝠侠微微眯起眼眸。 “真正可以影响她的物质应该在你们这个世界，我想宇宙魔方只是因为拥有空间的力量才误打误撞造成了这个效果。也就是从这次分析我们发现，她的基因和人类并不相同，没了那一层被动的掩饰，很多不同寻常的地方也暴露了出来——包括我们之前一直感到疑惑的极为强大的自愈能力。” “这些都是尤娜的能力，或者说，种族特性。” 查尔斯偏头看向超人：“我想这您要更清楚些。” “是的。”超人点点头：“比如氪星人，在黄太阳之下拥有和我一样的能力。” “我们在有意保护娜娜，可谁知道她突然就又消失不见了，而消失的时间点……对我们来说过去了五六年，而对你们这个世界，应该是娜娜第一次从意大利驶来的轮船踏上哥谭土地的时间吧？” ——而这次就是她发现杰森．陶德死亡的时间点。 布鲁斯看着年前安安静静垂眸的少女，感觉一切疑点都串了起来。 尤娜的确是个好人，也的确善良，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就简单。 正如同他们之前推测的那样，尤娜实则很难对付。她和黑衣组织的高层相识，几个高层似乎都对她好感很高；她拥有可以提前联络异世界的特殊能力，接受过超级英雄的教导，也许这也是她拥有赤子之心，同时也可以在混乱的意大利得以存活的重要原因；她的心性和谋略一样不缺，恐怕在他遇到她的那一刻自己的身份就暴露了，但她却将自己隐藏得很好，如果不是蝙蝠侠惯性多疑，恐怕很多疑点都会被松松放过。 真是厉害啊，尤娜．韦恩。 不过这也证明了她和黑衣组织那群人的确是不同的个体——蝙蝠侠之前甚至还冒出过他们是一个人的猜测。 但现在看来，尤娜的能力并没有分身或变形，而且，如果她早就知道他的身份，而她又是黑衣组织的首领q话，当时根本没必要冒险去夜探蝙蝠洞。 蝙蝠侠并不觉得对方在那么久之前就可以连现在的情况都可以推演，进而刻意那么去做以来误导他。 布鲁斯想起了当时知道杰森已经 死亡时她的表现，而且杰森复活后，也是她第一个遇上的他。 现在看来，也许并不是巧合。 查尔斯微笑道：“娜娜不方便，她的意思我就代为转达了。” “她的确推理出了你们的身份，但她一直以为我们这些人，还有那个世界都是她的梦境或者幻觉。毕竟从我们的实验看，有关我们那里的一切，在现实中的她这边，都是非常模糊的。” “也就是世界即将融合这几天，才逐渐清晰起来。” 因此她会对突然出现的托尼．斯塔克抱有善意，布鲁斯也经常看到她在看书时出神，像是在回忆什么。 “所以世界的融合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了？”迪克若有所思地说。 “我想并不是。”查尔斯想了想：“我觉得那只是娜娜的个人能力。” 而话题中心的尤娜正在从红头罩的口袋里找糖。 知晓一切的红头罩无比淡定，他拥有那么多情报，就算推不出全部内容，也能了解一二，怎么说也比这群拿着假剧本的人知道的多。 于是他根本懒得把注意力放到你来我往的几个人身上，眉头微挑按住对方的手，肢体语言很明显：没带，安生一点。 尤娜：？我明明看到了？ 红头罩：你看错了。 尤娜：…… 她一抬眼，注意到了超人无奈的目光，眨眨眼睛，表示自己一点也不想掺和进大人的谈话里。 等大人们初步了解完，他们已经定了下一次碰面的时间和地点，那个时候才是正式交流情报的时机，几个主要正联成员基本都会到场。 而托尼也准备把史蒂夫拉过来。 然而正事说完了，屋里还没有一个人有要走的意思。 尤娜：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娜娜，你就先回去吧。”查尔斯揉了揉她的头，看向超人，温和道：“可以帮忙把她送回家吗？拜托了。” 超人明白他们有什么私下里的话要说，并且不想让尤娜在场，于是在尤娜“？”的目光里把她护在披风里飞快离开。 ……拉奥啊，最后b和红头罩的目光好可怕。 超人轻叹了口气，几乎是瞬间就回到了韦恩宅，没有立刻离去，而是悬浮在了窗外，眨眨眼睛：“我可以进去坐坐吗？” 尤娜不由笑起来：“当然可以。” 她笑容温和而无害：“我想知道他们在聊什么，能帮忙剧透一下吗？” 小姑娘用食指和大拇指比出一条缝，表示一点点就可以。 ——可爱！ 氪星人受到来自黑发蓝眼的美颜暴击，但也坚守住了底线，掩饰性地轻咳一声道：“我会考虑的。” 他们让他从尤娜回家，并不是想支开他，毕竟所有人都知道超人的听力极为恐怖。所以有些事，也是他能听，而尤娜不太方便直接听到的。 超人有些好奇地关注起了几个人的谈话。 公寓里，在超人带着尤娜离开之后，气氛陡然一变。 查尔斯脸上的温和笑意缓缓收敛，在x教授不笑的时候，一位领袖的压迫力不容忽视。 斯塔克打了个响指，那个原本收起来的、用以展示尤娜黑历史的光屏再次出现在众人眼前，而这次上面的内容，对眼前的几人来说，可就算不上温和了。 黑发蓝眼的幼童毫无生气地躺在被染红的病床上，眼中死寂一片，因为知道自己的结局，于是本来应该拥有的恐惧此刻也消散了。 屋内的温度一瞬间降到谷底，尽管已经掩饰地很好，兀地沉起来的呼吸也暴露了他们此刻的心情。 她的肢体远比现在更为残缺，她的身上见不到一丝一毫活下去的可能。 说躺在那里的是一具尸体，恐怕都不会有任何人质疑。 103、游戏 ◎“我找不到他们了，你能帮帮我吗？”◎ 托尼．斯塔克已经等这个场景很长时间了。 从他第一次在小姑娘嘴里听到她那个花天酒地的、还不知道她的存在的不靠谱老父亲, 他就想把她奄奄一息的画面砸他脸上。 现在没有把更过分的想法付诸实践，托尼觉得自己已经收敛了很多了。毕竟他出了名的护崽，管韦恩有没有苦衷这事有没有误会，他的女儿流落在外十五年这都是事实。 “我想你不知道娜娜为什么不能说话吧？明明检查的时候, 除了脖子上那道疤, 也没别的问题。”托尼冷笑：“大名鼎鼎的蝙蝠侠应该对伤疤很熟悉吧, 自然能看出来, 那是能要人命的伤，放在其他任何一个人身上，那个人早就在天堂盖房了！” “……”布鲁斯没有反驳他，下颌紧绷, 后槽牙死咬, 脑海中一字一句地印进斯塔克的话。 “前期她的状态很不稳定, 查尔斯简单探查过, 给她留下深刻印象的死亡至少五十一次——” “死亡？”喑哑低沉的声音骤然响起，打断了托尼的话。 远在韦恩庄园的超人瞳孔微缩, 蓦地再次想起十年前的废墟下消失的心跳。 他见她活着也不愿意过多探求她的秘密，而且她身边还有蝙蝠，根本不用再担心。他一直以为她是被人救了，可现在……斯塔克说，她至少死过五十一次？ 【留下深刻印象的死亡。】 ——什么时候, 就连“死亡”，都能分门别类了？ 超人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荒谬。 “哦我忘记了, 你们对她一无所知。”托尼嗤笑一声：“我知道你疑心病重, 要是信我, 查尔斯可以让你们亲眼看到这一切。” 身边一直默不作声的彼得抬起头, 看着托尼。 男人微笑道：“睡衣宝宝, 大人之间的谈话，你不要掺和。” 查尔斯叹了口气，传心声道：“托尼憋了好几年了，如果实在乱了计划，我直接脑他。” 查尔斯：“你的选择是……？” “我还能有什么选择？”【彼得】很无奈，也许是身为当事人，他一向无法与托尼他们感同身受，但他能够理解。左右纸是包不住火的，红头罩和托尼、查尔斯他们说得都对，他的确不能再逃避了。 “自己”不在场，托尼特意把“尤娜”调开，就是为了这一刻吧。 “这是他们的选择。” 红头罩和“彼得”对视一瞬，青年垂下有着阴霾的蓝色眼眸，首先出声道：“我信。” 他能看出来尤娜并不介意自己的过去被托尼透露给他们，他也想知道真相。 查尔斯颔首，手指搭在太阳穴的地方。 他先去找了小姑娘谈话。 被动的精神囚笼能够隔绝他的一切探查，但知道主人想，他们可以交流。 在精神空间里，尤娜坐在被高墙围绕的城堡的阳台上，正在慢悠悠地喝着红茶。 见查尔斯走过来，她轻哼一声道：“我就知道你们来目的不纯。不就是仗着我不对你们下手嘛。” “你对布鲁斯下手了？”查尔斯十分好奇。 “不止一次。”尤娜肯定地说。 查尔斯轻笑，在她对面坐下，环视了一周，感慨道：“看来你的确比以前好多了，有心情构筑这么美的地方。” 他以前也来过一次，这里除了高墙就是高墙。 “他们很好。”尤娜说：“……我不觉得他们有责任。” 查尔斯端起红茶，听她说。 “我的存在根本就不是布鲁斯所期待的，他也对此一无所知。也许在我很小的时候我还对我父母有怨念，但后来就想通了，没有谁天生欠着谁，布鲁斯他也只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提供了一点基因而已。我的遭遇从来都是因为我自己。” 少女微笑着，目光却死寂而空洞：“我一直不想去思考我为了什么而存在。如你所说，我不是为了自己而活着。” 让她去和别人剖析自己的内心确实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但查尔斯天生有这个奇妙的气场和能力，恐怕也是最直观理解她的人，所以她才能较为顺畅地继续把话说下去。 “你真的觉得，我的存在……是有意义的吗？” 尤娜不觉得。 她因为杰森那句“活下去”而撑过最难熬的日子，变成残废不是人人都可以接受的，那一个瞬间她想永远睡下去，最好再也不要醒来。 她也很怕痛，她其实不喜欢疼痛。 但精神是分离开的，一半像是已经死了，一半告诉她“你要活着”。 尤娜说：“托尼现在做的事，在我看来完全没有必要。我并不觉得自己很悲惨……虽然说那些经历的确挺难熬的啦。而且我现在也有了很多东西。” 她目光有些恍惚，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确定道：“嗯，我拥有很多美好的东西。” 她一早就脱出以前的思维啦。 查尔斯挑眉：“哦？” 尤娜：“……你不信？” 查尔斯摇摇头：“不是不信，而是我是心灵能力者，所以对人类的思维还算了解。我担心你反复横跳。” 事实上真的反复横跳尤娜．韦恩：“……” “所以，基于你的性格考虑，”查尔斯瞥了一眼尤娜，“我认为你们家还是开诚布公地谈一谈比较好。他们连完整的你都认识不到，怎么拉住你。别说托尼和我，那边没一个人放心你。” 尤娜安静了。 她眨眨眼睛：“布鲁斯不会同意的。” 查尔斯笑：“这可说不定。” 查尔斯和尤娜的看法不同，布鲁斯的想法，自然和他们也是不同的。 就像尤娜和布鲁斯的做事方式天差地别，他觉得布鲁斯也和尤娜一样把心思藏的很深，但他不一定像尤娜想的那样，也不一定会拒绝。 喝完一杯红茶，布鲁斯和查尔斯对视。 他说：“好。” 尤娜：“……” 查尔斯微笑：“愿赌服输哦娜娜。” “知道了。”尤娜叹气：“正好我也想试试……你能撑住吗？” “戴上头盔，完全ok。” 查尔斯就等着这一步呢。 ． 布鲁斯还没有睁眼，就听到了身边热闹的交谈声，感知到了来来往往的人群。 这是……日本？ 语言是日语不错，可年代应该更往前，是大正。 为什么会来到大正时期，尤娜在这里遇到了什么？ 这里似乎正在过节，气氛热闹而洋溢着喜悦。 布鲁斯的眉头深深蹙起，他猛然间想起Q曾经说过的故事。 【一双手把我抱了起来。】 【那是个黑发红眼，很俊美的男人。】 他呼吸骤然急促起来，以前所有觉得违和的地方严丝合缝地串了起来。 他想起小女孩的刀锋在没入他胸膛前猛然停住，想起她莫名其妙的眼泪，还有复杂的难以辨明的情绪。 智商极高的黑暗骑士几乎是瞬间想通了一切，他开始大步走动起来，丝毫不顾自己的外貌和衣物吸引来的各色目光，用日语带着一丝隐隐的焦急问路人：“你们有没有见过一个黑发蓝眼的女孩？或者她身边，还有一个黑发红眼的男人。” 【他带我回家。】 【撕开了我的四肢，穿透我的心脏。】 钢蓝色的、仿佛永远冷静的眼眸漫上了红血丝。 ——尤娜和男人长相不差，他既然来到这里就说明离他们并不远，一定可以找到——！ 他在人海里逆行，目光快速地扫过一个又一个人，什么都找不到。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突然，布鲁斯脸色骤然苍白，心脏的位置像是被人攥紧了一样抽痛了起来。 眼前黑暗一瞬，他又回到了一切开始，仿佛整个世界都读档重来了。 而布鲁斯却感觉自己指尖冰凉。 ——就在刚刚，他唯一的女儿，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再一次被怪物分尸了。 ． 熙熙攘攘的人群。 孩子们的吵闹欢笑声。 尤娜睁开眼睛，因为这个噩梦她太过熟悉，几乎闭着眼睛都能回忆起下一个经过她身边的行人是什么长相。 在噩梦里她不能反抗，只是场景重现，但在她也参与了一份力的人为织造的世界里，她可以做出别的选择。 虽然这一切都是假的，过去的伤害已经不可逆转，但这并不妨碍尤娜揍鬼王一顿。当然，迟早有一天，她会亲手把仇报回来。 女童黑发蓝眼，眼眸如同夜里的海面，深邃而暗沉，安静地等待着那个人的出现。 【5…4…3…2…】 她甚至可以把对方出现在她视线中的时间精确到秒。 毕竟每次午夜梦回，都是从这里开始的。不能做别的，她用得干些什么给自己解解闷。 话说回来，她应该很香吧？否则那个东西怎么能在茫茫人海中精准锁定她？ 【1】 没有脚步声，一个人影停在了她面前，因为身高的关系，她一时间看不到对方的脸。 极为好听，却莫名有些阴冷的男声传来。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的家人呢？” 男人蹲下身，因为对象是个小孩子，眸底的血腥残暴暴露无遗。 尤娜几乎想笑。 真是拙劣的演技。 太差劲了，但凡有十分之一队长当时给她的感觉。 黑发蓝眼的女童抬起头，难得一见的漂亮眼睛打量着他，接着弯了起来。 她听到自己说：“我找不到他们了。叔叔，你能带我去找他们吗？”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1-08-22 10:16:30~2021-08-24 18:50: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江户川乱步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29678503 70瓶；江户川乱步 68瓶；她、asdfg456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04、条件 ◎很简单，杀了我。◎ 整个世界在查尔斯和她的合作之下, 既受到控制，又自主运转。 尤娜不知道这里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 但她没有深入思考下去，只是抬起了头，用和年少时一般无二的、清澈而又死寂的目光看着男人, 轻声道：“谢谢您, 先生。” 法术使她发出声音, 她听起来竟觉得有些陌生。 这段经历是她无法忘却的噩梦, 却不是第一个噩梦。 男人笑着说：“不用谢，这么可爱的孩子独自在外，可是非常危险的。” 他的话语有着让人感到恶心的担忧与关切，虚假而冰凉：“来, 我先带你回我家, 好吗？” 女童定定地看着他, 点头。 她被一双手抱了起来, 那双手将她珍重地放在臂弯中，动作优雅而可靠, 微不可查的血腥味却无法抑制地钻进她的鼻子。 他带着她往回走去。 . 布鲁斯已经来到了第三个轮回。 他前所未有地愤怒，也前所未有的冷静。他有些分不清现实和虚假，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带回尤娜．韦恩”这一个目标上。 哪怕这个过去的“尤娜．韦恩”也许只是那个心电感应能力制造出的幻想。 每一个轮回都有一定的时间，而且还在不断的缩短，布鲁斯想, 他必须尽快找到她了。 一但轮回的时间归零，他不敢去想会发生什么。 他无法把这里当做虚假的来看待。 前两周目的线索密密麻麻地铺在他精密的大脑中, 他毫不犹豫地往某个方向而去, 并灵巧地挤过其他人站到了高地。 布鲁斯的目光向没有探查过的地方一个个扫过, 身体肌肉紧绷, 一但发现线索, 就能瞬间冲出去。 突然，一个男人的背影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 他有一头卷曲的黑发，戴着帽子，看不太清正脸，行为举止之间有一种诡异的、腐朽的优雅。 他独身一人，布鲁斯的直觉却告诉他找到了关键。 布鲁斯的目光在他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仿佛只是偶然略过，一点没有刻意关注的意思。对方是鬼，看起来级别很高，他没兴趣实验对方对人类视线的敏感程度。 布鲁斯不去看他，只是用余光关注着他的动向，怕他再次消失，同时不动声色地降低气息存在感，拨开人群跟了上去。 对方的行为很有目的性，像是在寻找什么，但又一早知道准确的方向…… 是气味？ 男人钢蓝色的眼眸冷郁暗沉，双拳几乎攥紧。 ——把她当成食物，慢条斯理地在人群中一点点靠近她。 娜娜有一半疑似来自宇宙——或者是神明的血脉，而且这个时候还完全没有激发应有的力量，就像是守着一个宝库，却没有打开它的钥匙。 但对这种污秽的东西，恐怕存在很大的吸引力。 布鲁斯大脑飞快运转，他面色如常地走到男人前面，更加快速地往男人所去的方向迈步，果然看到了一个被人群撞来撞去的女童。 女童面无表情，蓝色的眼睛死寂平淡，脖子上有一道他很眼熟的疤痕。 找到了。 布鲁斯快步走过去，蹲下身，用自己刚买的宽大衣物裹起对方，拢到自己怀里。 小姑娘明显懵了一下：“？” 两双配色相同的眼眸对视，男人眨了眨眼睛：“终于找到你了，我的宝贝。” “不会再有事了，我保证。” . 尤娜配合地来到熟悉又陌生的宅院，装模作样地扮演着人设，时间到了她应该撞破鬼王秘密的时候。 但这一次她没有按照原先的轨迹行动，而是慢条斯理地擦拭起了自己的那把日轮刀。 这把日轮刀实际上就是捡的鬼王杀死的那些剑士的，只不过现在是从她的仓库里拿出来的。 而她现在也已经不是先前那个在鬼王面前毫无还手之力的人类。 那振日轮刀比她都要高，她也不在意，反正只是杀死对方的工具，来完成最后一击就够了。 尤娜抬手画了一道传送门，并在落地那一瞬间把鬼王拉入了镜像世界。 她微微一笑，一字一句地说：“记好了。” “这是第一次。” 折磨鬼王使人快乐。 反正也不是正牌货，尤娜失去兴趣后就弄死了他，接着眼前一黑，第二周目开始。 尤娜：“……” 好家伙，说是第一次还这就是第一次？ 不过虐.杀她又不嫌多。 还有，她怎么一直没见到那几个也一起进来的家伙？ 尤娜看着送上门的鬼王，暂且把这个问题放到了一边。 …… 第二周目的尤娜依旧顺利地杀了红眼男人。 第三周目。 鬼王曾经没有斩草除根的对象，现在成为了索命的阎王。 尤娜已经没有兴趣再玩这些扮演游戏了，如果这次还是没什么新意，她不介意抛开原有剧情独自快乐，让鬼王什么的再苟活一会儿。 她这么想着，套着女童的身体尝试在热闹的人群中挪动。 大概还有十五秒他就又该出现了吧？那么这次该如何在不杀死他的情况下，能够快快乐乐地放松心情呢？弄死对方两次的尤娜此刻状态非常稳定，还有些走神，自然没发现后面特意收敛气息的人影。 直到她被裹住抱起来，整个过程大概就两秒钟，尤娜的表情经历了“q-q”到“？？？”。 不是吧，这个时候出现……？ 她一抬头，就撞入了深蓝色的海洋。 男人表面上没什么异样，眸色却比烛火都要温柔，也就是被他抱进怀里，她才发觉自己身上很凉。 布鲁斯的怀抱很温暖，也很安全。 他并不让人感觉到沁入骨髓的冷，也没有奇怪恶心的血腥味。 尤娜一时间竟然有些发愣，然后才恍然反应过来，自己似乎又无法随意控制身体了，那个孩子显露出来本应该属于那个时间段的她的状态。 ……是因为布鲁斯找到了她的原因吗？ 尤娜也有些好奇了起来。 而且，她相信查尔斯的水平，说是小时候的自己，那么她们就的的确确是一个人。 小尤娜愣愣地看着对方，没有法术的她不会说话，但却能从两人相似的面容中看出端倪。 他……是父亲么？ 这里是梦吗？ 处在陌生环境中的巨大的孤独将她淹没，哪怕在热闹的人群中，孤独也如影随形的她下意识紧紧地拽住对方，仔细观察他的表情—— 没有恶意。 他里里外外都显露出一个父亲一般的对女儿的关心。 但是这怎么可能呢？这里根本不是她的世界，这个人的出现也太突兀了。 她几乎是瞬间收敛了神色，一但心中把他主观人为是假象、幻觉或阴谋，她就不会再因为他的行为有半分动摇。 布鲁斯：“……” 这个谨慎程度他非常满意，可为什么他却有点些微的不爽？ 而且……一个女童该是在什么情况下，才能养成这种草木皆兵一般的警惕的？ 他的确不是一个好父亲。 男人将她的头按进怀里，像是捧着珍宝一样哄道：“嘘，不要乱动，我们离开这里。” 他眨眨眼睛：“我相信你知道怎么离开，对么？” 布鲁斯一边用身上携带的蝙蝠牌道具掩盖她身上的气味——时间不长，但想要蒙蔽鬼那种寻找食物的嗅觉，尤其在娜娜如此特殊的情况下，也并是不太容易的一件事——一边快速凭借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建筑物遮挡身形，脑海中飞快计算着，同时把反侦察技术应用到极致。 怀中的女孩扯了扯唇角，皮笑肉不笑的模样让人浑身发冷，她用手语道：“想让我离开这里很简单。” 她没有丝毫迟疑地继续：“杀了我。” “只要杀了我，我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布鲁斯动作一顿。 她的神情冰冷寂然，偏生扯着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诡异非常，几乎能让看见的人忽略她的长相，下意识感到不适和扭曲。 布鲁斯：“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尤娜：“要么死在你手里，要么死在其他人手里。” 她说：“有什么区别呢？” 反正都是死罢了，谁关心她是怎么死的？ 布鲁斯抱着她的双臂紧了紧，一时间觉得似乎连呼吸都能引来密密麻麻的痛楚，却还是放缓语气道：“还是有区别的。” “而且——你要回到你的世界，并不只有死亡这一条路对吗？” 女孩瞳孔微缩，这个时候的她显然没有后来难搞，冷脸反而比笑魇如花的她更加容易看透几分。 “我会尽力为你拖延时间的。”男人脸上的多余情绪彻底褪去，他和女孩如出一辙的钢蓝色眼眸盛满冷静，动作和语气极为沉稳，从他口中说出的话，仿佛都有着令人信服的力量。 他仿佛是一位天生的领导者，一位可以交付后背的依靠。 女孩抿起了唇。 “我之前偶然听到他们说，这里有“鬼”的传闻。” “你在躲什么人，就是鬼吗？” 布鲁斯点点头，动作依旧利落干净。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布鲁斯察觉到有几个气息非常浑浊血腥的存在正在暗中靠近他们。 “他们不会贸然在大庭广众下动手，”布鲁斯不知从哪里翻出来一瓶药，自己喝了一口，又递给小尤娜，“喝了它，只要把味道压下去，他们不会发现什么。” 尤娜以局外人的姿态飘在旁边，看着拥有小时候思维的自己，在考虑了一秒后果断接过了瓶子。 尤娜：“……” 虽然她不对小时候的自己抱有期待，但这家伙对布鲁斯的好感度也升高得太快了吧？？ 完全没意识到在对父亲这个人上她们半斤八两，尤娜复杂地看着两个人，良久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轻声道：“……真羡慕你啊。” 布鲁斯眸光微闪。 说完这句话尤娜重新安静了下来，然后像是感受到了什么，钢蓝色的虹膜冷硬，向后看去。 那些东西真是阴魂不散，扰人心情，没看到布鲁斯都这么努力地拉住小时候的她了吗？ 尤娜觉得三周目，还有这个场景，都可以结束掉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1-08-24 18:50:54~2021-08-25 22:14: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Joker．Quinn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令禁言 2个；江户川乱步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令禁言 26瓶；江户川乱步 14瓶；梦中辰光 6瓶；韦恩家的一只崽 5瓶；寓．言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05、二重 ◎下一个噩梦◎ 在第三周目滞留的时间已经超过了第二周目。 布鲁斯猜测是因为尤娜被他率先找到, 没有死去，这个精神世界的锚点没有消失，它就可以一直这么运转下去。 他已经差不多避开了那几只鬼，却意外来到了另一个给他很不好的感觉的地方。 也刚解决完几只鬼的尤娜挑了挑眉, 果然这里只是基于查尔斯的能力和她曾经的记忆与幻想, 所衍生出的有边界的虚假空间, 根本就是个闭环, 兜兜转转还是会来到重要地点。 这个建筑物她可绝不会忘，毕竟可是鬼王的宅邸，也是关押了她不知多久的地方。 所以查尔斯设置的打破这个噩梦的关键，也在这里么？ 只是简单粗暴的把鬼王杀了的话, 恐怕还要再来一次。 尤娜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心理问题, 但也正是因为她无比清楚, 所以才难以解决。 她也向来不喜欢向自己、或者向别人仔细剖析自己的内心。 这会让她觉得混乱而毫无安全感。 但……他们关心她、试图拉住她的行为, 她并不讨厌。 “查尔斯啊查尔斯，你和托尼可真是给我准备了一份大礼。” 尤娜瞅了一眼陷入沉思的布鲁斯, 决定顺其自然，想看看这个世界在玩什么把戏。查尔斯对她的噩梦了解并不是那么深刻，所以他只是负责辅助与构建，真正的核心大概在她自己身上。 如果她表现出了强烈的抗拒，这个世界就会分崩离析——查尔斯在照顾她的情绪, 因为即将发生的一切，都代表着可能要在其他人面前揭开她的伤疤。 查尔斯和托尼自然也是能看到精神世界的全部剧情的, 就是不知道在意识中的时间线到底该怎么算。 她踏入了门内。 布鲁斯显然和她想得一样, 认为这个地方是非去不可了, 只得更加警惕地护好怀中的女孩, 也一步一步地走了进去。 即使在精神世界中的尤娜现在没有实体, 她也拥有法术傍身，更别说若隐若现的神格天克魑魅魍魉污秽鬼魅，她丝毫不带虚的，直接在宅邸中转了起来。反正现在那个男人回不来，她眼不见为净，好好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和她想的一样，她去过的、有印象的地方都非常真实，但她从未接触过的就显得尤为粗糙，而且荒无人烟，就像是为了和谐完整而硬凑上去的一样。 她看到布鲁斯带着女孩走进了屋内，也跟了上去。 自从踏入这座宅邸，小姑娘对危险的直觉预感就开始疯狂报警，没有鬼王管控的宅邸中也藏着几只守在家里的食人鬼，他们不加收敛的恶意是完全能够被小尤娜知晓的。 如果不是布鲁斯有能隐藏起他们气息的方法，恐怕现在不会好过。 小尤娜面无表情，已经知道这里的世界不会好过了，但对于她来说，最差的结果不过是一死而已。 当死亡的次数多了，人就会不由自主地失去对生命的敬畏和实感。 毕竟也从未有人在她濒死时保护她，在这些世界里，更没有人在意过她是否活着。 “在想什么？”布鲁斯悦耳的声音响起，在空荡荡的寂静宅院里，他刻意将声音压低了：“看我为了救你这么费劲的份上，稍微配合一下，嗯？至少不要走神吧？” “不用调节气氛，我没有那么脆弱。”小尤娜面无表情地表示。 而且她不是走神，她是在思考！ 男人像是能读心一样：“嗯，小朋友在思考。” 小尤娜：“……” 小尤娜双眼死寂。 时间不多，布鲁斯飞快简单调查完了重要地点，而原本察觉到的若有若无的视线和声音也消失了，每当熟悉的目光消失，就有一道泛着恶臭的气息彻底消散。 布鲁斯全当没注意，盘算着该怎么样才能度过这个场景。 这里应该是娜娜的噩梦，那么想要脱离无非两种结果：一，达成原本的结局，即尤娜死亡，可时间却在循环；二，杀死她噩梦的根源，即那个黑发红眼的—— “鬼王无惨。”尤娜轻声道。 布鲁斯顿了一下。 尤娜面无表情：“你果然能感受到我的存在吧？还能听到我说话。” 布鲁斯唇角微微弯起，没有做声。 尤娜和布鲁斯的信息差较大，布鲁斯证实了他那个时间线上的尤娜的存在，便更加肯定先前的两周目都是因为小尤娜的死，是他这个存在着实体的人救援不及时的结果。 尤娜：“……” 完全看出父亲在想什么了呢。 她的马甲已经要掉不掉的，便正大光明地和小尤娜一起围观布鲁斯设陷阱的手段。蝙蝠家在战斗中一向懂得变通，光是环境杀就不知解决了多少不自量力的反派，布置起坑人的陷阱也一套一套的，至少小尤娜正面无表情实则非常严肃地试图偷师。 “……”尤娜顶着和小尤娜如出一辙的表情，抬手缓缓盖住了自己的眼睛。 上帝啊，她怎么感觉自己似乎在被迫害。 “找死！” 尤娜目光一肃，而布鲁斯已经翻身躲开，瞥了一眼鬼王丝毫不慌，仿佛时刻冷静理智。 “娜娜，不要看。” 男人再抬眼，眸底出现了冰冷的杀意。 尤娜愣了一秒，然后明白了他在说什么。 她沉默片刻，还是俯下身，用法术盖住了女孩的眼睛。 ……布鲁斯刚刚想杀了他吗？ 他从不杀人，即使是小丑那样的疯子。 哦对了，鬼王又不是人。尤娜很快又笑了笑，愉悦地看着“自己”的挣扎，恶魔低语：“小朋友不能看属于血腥.暴力的场景。” 小尤娜：“？？？” 小尤娜满头问号。 尤娜则一边哄自己一边分神去看蝙蝠侠和食人鬼之间的战斗，食人鬼还有下属，而蝙蝠侠装备都不全，哪怕现在因为智商和谋略上的强大差距不落下风甚至还让鬼王无能狂怒，也不能长久坚持下去。 尤娜观察片刻，选择给自家老父亲做个辅助，告诉他鬼王的弱点，替他监测周围的情况，顺带悠哉悠哉地放个冷箭。 与此同时，她也放开了小时候的自己。 哪怕是幻境，布鲁斯也不想让小女孩这么小接触这些，但自己显然更加了解自己，于是尤娜看时机差不多了，拎起日轮刀扔在了她怀里。 “做你想做的事吧。”尤娜轻声道。 女童垂眸看看日轮刀：“折断它，谢谢。” 尤娜：“……” 喂喂，真把她当苦力了？ 尤娜一边腹诽一边贴心地把刀刃折断，留下的一截只有匕首长短。 女童这才满意，她刚刚把刀收在袖中，无能狂怒的鬼王就盯上了她，几乎是瞬移到她身边，冰冷的手扣住她脆弱的脖颈。 与此同时身边的陷阱也禁锢住了他，让他几乎动弹不得。 不过…… “扭下她的脖子，我还是可以做到的。” 他看不到布鲁斯漂亮的蓝色眼眸下压抑的怒火，也看不到女童身旁已经长大的她看尸体一样的表情。 布鲁斯说：“鬼王看来也不过如此。” 在无惨注意力被转移的一瞬间，尖锐的断刀刺入他的脖颈，而女童的身体没有骨头一样猛地一折，极为灵巧地避开了他的反击，还有余力将另一截刀子送入他的心脏。 他这才灰飞烟灭。 鬼王没有这么容易被击败，尤娜很清楚，但这里也本就不是真实的世界。 “父亲，我们应该可以离开了——”尤娜话没有说完，她短暂地失去了视觉，在布鲁斯的视角看来，就是她的气息消失了。 “尤娜。” 无人应答。 男人绷紧下颌，紧紧皱着眉——他发现场景又变了——不，应该说是时间倒流一样复原了。 还没有结束吗？可小尤娜已经亲手杀死了鬼王。 他听到有说话声传来。 “……那个人类太香了，我真想扑上去撕……” “你不要命了……！” “那可是大人的猎物。” 布鲁斯眼皮一跳，不动声色地跟上前去，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也成为了不能被感知到的“局外人”。 看来这的确是结局，布鲁斯想，只不过这里还有东西要告诉自己。 他跟着几只鬼来到一个宽敞的房间，里面正坐着一位面无表情的女童，仿佛人偶一样死寂。 像是知道她根本逃不出去，她身边没有任何限制。 几只鬼进了门看着她，口水几乎能滴在地板上，好半响才记得把人类的食物给她，又把她身边没有动一口的那份见怪不怪地端出去。 “……要是饿死了会不会不好吃……” 他听到几只鬼在门外这样肆无忌惮地讨论。 布鲁斯几乎要按捺不住自己的杀意。 幻境里的时间像是影视剧里剪辑过的一般，流动得很快，但每次让他看见的，都是让他忍不住想把人打断肋骨再扔海里喂鱼的场景。 然后……就是最后一幕。 男人强行冷静的情绪激起眸底的赤红，他看着瘦弱幼小的女孩终于被撕扯掉四肢，她的心脏被利爪洞穿，在意识消散之前她的眼里也只是死寂的颜色。 然而她并没有解脱。 看到她还没死的食人鬼来了兴致，强行让她连人类的身份也无法拥有。 布鲁斯终于在那双熟悉的蓝色眼眸里看到绝望。 刻骨的恨意和绝望。 /// 红头罩一拳砸在墙上，骂了句脏话。 他只知道小姑娘曾经突然一夜之间彻底失去活下去的意志，但那个时候的他却完全不知道原因竟然这么让人想杀人。 不，杀鬼。 自虐一样把她为了控制自己，而强行回想被转化时的痛苦，自我伤害的画面播放n次后，红头罩又恨又心疼。 他握着吊坠冷静了一下，调整好状态，推开眼前的门。 他有预感，这扇门背后的真相，和娜娜脖颈上的疤痕有关。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1-08-25 22:14:46~2021-08-26 17:57: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江户川乱步、29678503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木青璇 170瓶；灵 20瓶；楠璟 10瓶；喵呜、她 5瓶；寓．言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06、救赎 ◎“papa”◎ 布鲁斯踏入门内。 那扇门就像哥谭市里任何一扇被废弃的门一般, 灰扑扑的，角落里布满蛛网，推开的时候还会发出嘎吱的响声。 他感觉自己像是在玩一个游戏，刚刚收集了一个记忆碎片, 转头就要去收集下一个。 但带来的刺痛感觉无比真实。 他走着走着, 发现自己变小了, 正巧路过一片玻璃, 从中看到了四五岁的自己。 男孩长得冰雪可爱，唇红齿白，黑发蓝眼，但那身气质还有眸中的冷凝的光, 让人下意识忽视了他的年纪, 反而会不由自主地把他当大人来看。 这具身体里本来就是成年的灵魂。 布鲁斯知道这样的设定一定有什么用意。而现在看来, 这次的场景和上次的设置还略有不同。 男孩垂下眼眸, 隐去其中的晦涩和红血丝。 他尽全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然而在这个过程中，他感受到撕裂一般的痛楚。 布鲁斯又往前走了几步, 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又跑了？？你们干什么吃的？！” “她”。 布鲁斯神色一凛，从推开门起就一直紧绷的神经迅速给出了回应，得以让他以最快的速度滚到旁边的柜子后的阴影处，避免自己和那些人直接撞上。 多年来和犯罪分子对抗的直觉告诉他，那些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况且……这里是娜娜的噩梦。 他收起气息, 凝神去听他们的谈话。 “……他们那边找到了，这小杂种还真能跑, 看我这次不把她的腿打折！” “……”男孩钢蓝色的眸子闪过极冷的锋芒。 “走, 我们先回去, 这次也不是全无收获。”略有些尖锐的男声说：“瞧瞧, 又一个黑发蓝眼, 说不定还是韦恩的种呢，哈哈哈哈。” “那就把他俩关一起，那么大个笼罩关于一个太占地儿。” “联系韦恩了吗？” “嘁，联系他干什么？我可是听说他和蝙蝠侠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你不怕被那玩意儿找上门？我联系好了靠谱的买家，就冲她的身份和样貌，至少这个价。……到时候就让他们那些混上流社会的处置，和我们没一毛钱关系。” ——韦恩？ 这件事和他有关？ 藏在阴影处的男孩身体顿时僵硬起来。 他整理着这几句话透露出的信息，感觉从心脏流向四肢的血液都变得冰凉。 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女孩时那个满是硝烟的夜晚，她坠入海中，被血浸染的虹膜，一只碧绿，一只钢蓝。 她留着长长的刘海，她整日戴着绿色的美瞳，她把自己涂抹得像是刚从地狱里爬出来，她近乎神经质的谨慎警惕草木皆兵。 她明明一开始就知道她的父亲是谁，但从未想过认亲。 喉咙一阵腥甜。呼吸带起来的气流经过肺腑，仿佛灼烧起来一般。 布鲁斯看到自己的理智和情感分离开，理智的他还可笑地维持着必要的冷静，毫不动容地分析着情报，一个一个计划飞速成型。 现在他只剩下了这些本能。 男孩站起身，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即使是孩子的形态，他的素质似乎也还是巅峰时期，至少他敢肯定这么大的时候他绝对无法做到一路跟踪那些人来到他们的老巢，还完全不被人发现。 他瞥了一眼，发现那些蛀虫拎着一条锁链下了车，把一个瘦弱得像是下一秒就会夭折的小孩拽了出来。 锁链缠在她的手上、脖颈上、脚踝上，蛛网一般把她层层束缚，然后不等她稳住身形就用力往外拽，人一下子被拖倒在地，从车里被拖到坑坑洼洼的地面上，在这个过程中，她一动不动。 拖着她的那个人吓了一跳：“不会是死了吧？” 就要把她翻过来察看。 “都说了别拖着她走，脸磨坏了怎么办！”另一个人骂骂咧咧地制止了他：“说不定又是装得，这小兔崽子鬼主意多着呢！” “看看她的腿怎么样。”那个人说。 “嘶……似乎快长好了。” 卡其色的灰扑扑的裤子上，有格格不入的血红色、深褐色交织的痕迹。裸露出的细弱苍白的脚踝和小腿布满伤疤。 他们对视一眼，男人狠狠骂了一句怪物：“麻烦，我看你这次还会不会复原——” 他拿起手中的钢棍就往下甩去，完全是打着完全废掉她双腿的主意！ 他这一棍还没落下去，一道肉眼无法捕捉的黑影就冲了过来，下一秒棍子不受控制地往他自己身上落了下去。 直到他倒在地上，满目赤红，他才后知后觉地因为剧痛而尖声叫起来。 “痛么？” 一道仿佛来自深渊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男孩的声音在尖叫声中响起。 他和一双熟悉的蓝色眼眸对视，但这双眼眸沉冷又像是燃烧着火焰，注视着他狼狈的样子丝毫没有多余的情绪，像是注视着一具尸体。 “她也很痛。” 铁棍再次落了下去，丝毫没有留手，几下就让在场所有绑匪奄奄一息。 男孩脑中冷静地计算着他们每个人断了几根骨头，他们会尝到的后遗症。他每一棍都不会直接致命，但每次都狠狠地甩到最痛的位置上。 “哐嘡。” 男孩将铁棍甩在一旁，先前握着铁棍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 然而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如果现在在场还有其他人有意识，看到这一幕，一定会感受到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将外泄甚至疯狂尖啸的情绪收敛，转过身小心翼翼地抱起瘦弱得像只小猫的孩子，浑身戾气尽数藏起，竟隐隐透出几分柔软。 她伤得很重。 半夜三更又是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去医院已经不太可能，更何况这里并不是真实的世界。那么只有一个选择，就是往里闯。 里面可能还有更多的人，但布鲁斯别无选择。 怀中的人冰冷得像是已经死去多时。 就在他经过拐角时，一个黑洞洞的伤口猛然出现在他眼前，布鲁斯反应迅速地侧头，那一枪就打在了其他地方：“杰森！” 布鲁斯看到自己最希望的结果，折磨着心脏的尖锐痛楚才轻了一点。 同样黑发蓝眼、因为眼神和瘦削的身形而显得极为具有攻击性的男孩瞳孔微缩，持枪的手微松，在看到他怀里的人后又紧绷起来，毫不犹豫地转身：“跟我走，我知道他们在哪里藏的有药。” 布鲁斯不再多言，快步跟上，知道屋内的人已经被先一步到达、且抢到了热武器的红头罩解决了。 两个同样黑发蓝眼的少年护着小孩来到补给间，布鲁斯把她轻轻放在小床上，辅助红头罩一起挑选合适的药物，接着两人协作开始处理她身上的伤口，自那件事之后少见得配合默契且没有一句争吵。 在那些和衣料黏在一起的可怖伤口暴露在空气中时，布鲁斯清楚地看到红头罩死死咬着牙，眼中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只是怕影响到了昏迷的女孩才没有做声。 “布鲁斯．韦恩。”红头罩说：“我他妈真想杀了你。” 布鲁斯沉默地接受着他的迁怒。他自己也无法不恨自己。 红头罩不再废话，现在他眼里只有受伤的小孩。 这个时间点的尤娜比他之前见到的更小，脖颈上也没有可怖的伤疤，精致又苍白的小脸上没有一丝生气。 纱布已经来来回回换了几趟，绷带缠了满身，又隐隐透出鲜红来。 “你见到夜翼了吗？” 终于安置好小尤娜，来到一旁的布鲁斯低声问道。 “没。”红头罩冷声道。 布鲁斯颔首，没再说话。 他想，上一场看起来只有自己，实则尤娜则在。这一场有他和杰森，他却怎么也感受不到尤娜。 难道一次只能进入两人吗？ 以及那些人的交易对象恐怕很快就会收到消息，按照信息进行分析，他们应该是哥谭贵族，起码认识韦恩，而且仇视韦恩。 勒索、报复、满足自己的阴暗恶心的欲.望……他们能做出的事布鲁斯甚至有些不敢想下去。 还有…… “布鲁斯，”身旁的红头罩突然嗤笑一声，念出他的名字，声音里藏着怒火与悲怆，“你还是这样，从来都没有变过。” “你的心是铁做的吗？”他看着布鲁斯的眼睛，一字一顿地将言语的利刃插入对方的心脏。 布鲁斯呼吸一窒。 他的手再次不受控制地轻颤，几乎已经压不住胸口的郁气。 “杰森，”他完全体会到了当时尤娜在杰森的墓碑前，那种拼命压抑一切都感觉，努力放轻呼吸和音量，“我是人。” 他是人，他的心也是肉长的。 所以他无法做到完全的理性。 黑暗骑士闭了闭目，他罕见地在外流露出了疲惫。 “……唔。” 微弱的气音把陷入死寂气氛的父子拽了出来，布鲁斯猛然睁开眼上前，看到小孩似乎想用力睁开眼睛。 红头罩放轻声音：“没事了，娜娜。我在这儿呢。” 他顿了顿，又顿了顿，才道：“还有你的父亲。他也来接你回家了。” 布鲁斯闻言微愣，意外地看了对方一眼，又很快敛起神色，将她用力陷进掌心的五指轻轻掰开，把自己的手放进去，无声地给她安全感和力量。 她害怕地往回缩，然后才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样，试探性地回握住布鲁斯的手：“pa……papa……？” 布鲁斯：……愣住.jpg 他眉眼柔和下来。 “嗯。我在。” 作者有话说： 桶哥：…… 桶哥：………… 桶哥灌醋.jpg 吨吨吨吨吨吨 —— 手痒想写名柯，感兴趣的可以康康文案收藏一下w 《黑方的我今天也在反复横跳》 你的名字是望月零，你穿进了自己随手设计的游戏里。 背景是某小学生，而你……你的阵营是黑暗组织 更绝的是你的壳子，是一个身上70%的皮肤覆盖着鳞片的蛇女。 你：杀了我吧.jpg ＃究竟是医学的奇迹还是道德的沦丧 ＃请观看今天的走近柯学（bushi 你拥有蛇的一切特性。 你有漆黑的头发和雪白的鳞片，金色的竖瞳和冰冷的体温。 你的话语携裹着砒/霜，你是丛林中的顶级猎手。 感谢在2021-08-26 17:57:44~2021-08-27 16:45: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芮芮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江户川乱步、小翅膀的头罩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江户川乱步 44瓶；莫发莫 20瓶；29678503 10瓶；小翅膀的头罩、云征万里、墨默喵呜、晨语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07、好困 ◎作者快栽到地板里了◎ 小尤娜醒了。 这是放在正常人身上很不可思议的事, 她身上的伤按理来说都够她在icu躺个把月，可她偏偏很快醒了过来，而且不一会儿就恢复了思考能力。 两人默默将这件事放在心底，谁也没提, 一个烧水一个给她擦拭干涸的血迹。 小尤娜沉默了很久。 然后她抿了抿唇, 小声开口：“那个……我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呀？” 她怎么感觉自己像是说了句“papa”, 可……问题是, 身边的两个都是小哥哥啊。 她不会无意识间这么叫了人家吧？ 小孩整个人都僵硬了。 布鲁斯唇角勾起：“没有，刚刚娜娜在说梦话呢。” 小孩松了口气。 这么小幅度的动作也牵扯到了她身上的伤口，让她皱紧了眉，却一声也不肯呼痛。 布鲁斯垂眸, 问：“娜娜不痛吗？” “当然痛呀。”小女孩小小声地回答, 显然在忍耐：“但我已经习惯了, 况且, 喊痛和哭泣也解决不了问题啊。” 不会有人听到，也不会有人关心。 布鲁斯心脏骤然抽痛起来。他看着显然说的是真实想法的女孩, 有些狼狈地站起身，说：“我看看杰森的水烧好没有。” 他转身离开，小尤娜也不在意，或者说，她还放松了一些。 不谨慎就会付出代价, 相信别人也是一件困难的事。所以哪怕他们救了她，待在伤得不能动弹的她身边, 还是会让她有些感到困扰。 怕吓到小姑娘, 红头罩的头罩从进来起就没戴上过, 他皱着眉烧水, 把烟气扇到另一边。 看到布鲁斯出来, 他就差不多猜到发生了什么，挑了挑眉嗤笑一声，提着水进屋，表情一秒转换：“这是热水，还烫着，先等等。” 杰森坐在她身边，目光在她白皙干净的脖颈上一扫而过。那里没有后来那道刺目的疤痕。 无论是从年龄还是伤疤上看，这都是遇到他之前的事。 “谢谢哥哥。” 小尤娜弯着眼眸道谢。 杰森忍不住有些走神。 这个年龄段的娜娜已经不再天真，可还保留着一份温柔与纯白，纵使不去相信，也不愿意怀疑陌生人，仍然可以接受善意。 而他在上一个世界遇到的尤娜，却已经失去了眼中的高光，让他感到很熟悉。 那就是他从小认识的尤娜。 他从小巷里捡到她，带回家，为她包扎伤口，给她容身之地，娜娜也还是对待他十分僵硬，在将近三个月后才真正信任他。 她不是认为他要害她，而是本能地暂时失去了信任的能力。 而在他目光触及不到的地方，她连扯起唇角都不屑。 她一向装得很好。 可后来尤娜的情况不但没有改善，反而还有恶化的趋势，演变成了跟踪他出门、监视他的动向、调查他做的事。如果不戴上美瞳，不用围巾围着脸，没有兜帽等简单伪装的话，只要置身在外，她就会无比难受。 他亲眼见过一次，小姑娘整个人都是抖的，瞳孔无法聚焦，任何人陌生人投来的注视都会让她如芒在背。 原来她一直都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一遍遍死去。 那些他以为的，夜晚的噩梦，全都是真实发生在尤娜身上的事。 他想，他回去之后要找机会感谢另一个世界的超级英雄组织。他相信他们一定在娜娜身上花费了很多心思，倾注了很多纯粹的爱意。否则，尤娜绝不会是他现在看到的这样，他很可能会在阿卡姆见到她。 “哥哥不渴吗？”小尤娜眨了眨眼睛。 “不渴。”杰森收回思绪，回答道。 小女孩哦了一声，又接着道：“哥哥看起来不像是会出现在这里的人呢。” 布鲁斯进门，恰好听到了这句话。 他们两个对视一眼。 的确，布鲁斯就不说了，妥妥的一位小少爷，身上的西装即使染上了污渍能让人看出价格不菲。而杰森的夹克变小之后虽然有些可爱滑稽，可比起尤娜，以及哥谭普通的孩子，也好了不只一星半点。 原来在这里等着他们呢。 “我们被拐卖了。”布鲁斯面不改色心不跳：“然后我们反杀了绑匪。” “！”小尤娜显然没有设想过这个答案。 “你们……反杀了绑匪？” 她只能用计逃离，或者挖两个坑往死里坑他们，可这两个看起来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少年竟然能直接反杀那么多人？？ 一时间，小女孩心里被“果然我还是太弱了”刷屏了。 默默坚定了自己一定要变成世界最强的信念，小女孩尝试性地抿了口水，立刻就被烫到了，眼圈一下子湿润，连忙将水移开。 杰森又心疼又有些无奈，没好气地把水杯从她手里拿走：“喝之前都不会吹的吗？” 说完他有些后悔，他们现在毕竟不熟，这么说很可能会带来恶感，让对方觉得莫名其妙。 但显然小尤娜没有在意这件事，而是犟着鼻，痛苦面具：“我基本不喝热水……” 哪里会想到有这么烫，她又没什么经验qaq 她哪来的条件喝热水嘛。 杰森动作一顿，本就微不足道的火气立刻熄灭了，甚至还觉得自己太不是人（？），连这么可爱的妹妹都凶。 “没事，杰森的语气就是这样。”布鲁斯笑着安抚道：“他没有怪你的意思，他平时就是这么说话的。” 小尤娜（睁大眼睛）：“真的吗？” 布鲁斯（无比肯定）：“真的。” 杰森：“…………”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布鲁斯的话很奇怪。 他快要忍不住fuck batman了。 “别听他瞎说。”杰森把吹了又吹的热水重新递到小尤娜面前：“现在应该差不多了，你尝尝。” 女孩蜷缩了一下手指，然后才后知后觉地抿了一口，捧着杰森不知从哪里找来的杯子喝水。 对她来说有喝的就不错了。 她其实有些觉得现在的处境就像在做梦——不是那种来到另一个世界的梦，而是美梦。 她睁眼前还在逃命，忍受着浑身的脏污和剧烈的伤痛，被人当做物品交易，睁眼后却发现自己身上的血污被擦拭掉，伤口被简单却细致地处理过，两个黑发蓝眼、长相一等一漂亮的少年在一直毫无怨言地照顾她。 呜哇。 这不是梦，简直是天堂好嘛。 但……她叹了口气，敛起神色：“你们离开这里吧，我不需要陪伴。” 布鲁斯抬眼：“我认为这不只是陪伴。你的伤很重。” 小尤娜面无表情：“抱歉，我不能信任你们，你们在这里让我感觉很不适。” 杰森冷哼一声：“得了吧，你大可以再说个几句，看看我们两个谁会因此走人。” 小尤娜：“……” 这两个人怎么回事啊！ 她说的话这么过分，他们都没一点反应的吗？ 小尤娜提高了声音：“他们把我卖给了一个老牌贵族，马上就有人要来了！你们要是想活命就滚开，离我远远的！” 杰森直接弹了她脑壳一下：“废话，你以为我们不知道？谁敢动你我灭了他们全家。” 小尤娜：“……哥你好中二哦。” 杰森：“？？你说什么？？” 布鲁斯不由得笑起来。 小尤娜又把目光放在了这个看起来一直很成熟的少年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少年的身体里像是有着一个大人的灵魂，他看着自己的时候，她总是会忘记他的年龄而把他当成自己的长辈。 再看看他们无比相似的面容，小尤娜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所以这个心理年龄看起来大一些的哥哥应该是她的亲哥哥，而那个和他关系微妙、却一起来照顾自己的男孩，不是亲哥家里的养子、亲哥的亲兄弟，就是亲哥亲戚的孩子、亲哥的表兄弟！ 所以他们是韦恩家的人？ 可她并没有听说过布鲁斯．韦恩还有别的孩子啊？ 难道……又是不知情生下来的，他不知道或者不承认的……私生子？ 不，看他的衣着，布鲁斯．韦恩应该是承认了的。只不过还没公开罢了。 可同样是韦恩的孩子，她却颠沛流离，因为这份血脉而东躲西藏，被折磨得满身伤痛。 凭什么啊？ 小尤娜有些茫然又有些委屈。 “对了，还没自我介绍吧。”布鲁斯瞥了她一眼，像是看透了她在想着什么似的，眸中有着纵容而无奈的笑意，嘴上却矜持道：“我的名字是布鲁斯．韦恩。” “噗咳、咳咳咳……”小尤娜差点一口水给他喷出来。 他的名字是布鲁斯．韦恩？？ 开玩笑的吧…… 就算他母亲再爱那个便宜父亲，他也不至于直接就叫“布鲁斯”吧？ 这么一想他其实也挺惨的，名字是那个不负责任的父亲所拥有的。 事实上并非如此的布鲁斯．韦恩本人：“……” 他看了一眼尤娜，确定了现在的尤娜对布鲁斯．韦恩似乎不太待见。 但这对她来说非常正常。如果这时候的尤娜给他来一嘴她很喜欢韦恩家，韦恩家的人包括布鲁斯．韦恩都是绝世好人，带着一连串数列的彩虹屁，他恐怕才要忧心。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1-08-27 16:45:07~2021-08-28 23:03: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江户川乱步、魏樱字无忧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瑶羽 116瓶；芮芮 20瓶；Kelcey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08、人猎 ◎红头罩：我杀他全家◎ 布鲁斯无奈地在心底叹了口气, 所幸少年模样的他即使板着脸，婴儿肥也让他比成年状态更具有亲和力。 毕竟现在的尤娜还只是个小孩，再警惕也玩不过两个当了多年超英的成年人，很快好感就达到了平均值以上, 在他们面前放松了许多。 布鲁斯把小孩的药换了一遍, 又哄着她闭上眼睛, 道：“我们守着呢, 没事的。” 小尤娜皱眉：“不行……你们干不过那些人。” 布鲁斯&红头罩：“我们能。” 小尤娜：“……” 她不是很想睡过去，但那些药物似乎本就有安眠作用，再加上受了这么重的伤，本身精神就比较萎靡不振, 她很快进入了浅眠。 在确认她睡着之后, 两个少年轻手轻脚地走出门, 开始设陷阱。 在熟悉的主场, 身边还有曾经助手帮助的布鲁斯，这次的速度快了不是一倍两倍, 很快就设置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坑，保证只有环境杀和陷阱都能解决一拨人。 红头罩把头罩戴上，咔咔咔调试起了自己的一箩筐装备。他进来的时候身体突然变小，差点没被那些装备压垮，就暂时存放到了角落里, 还好头罩是随着他一起变小的，能用。 桶哥表示很满意。 因为降落地点不一样, 获得的信息也就不一样。他们之前交流过一次情报, 杰森降落的地点就是据点, 那时候据点里的人正在慌着找尤娜, 还说了很多让杰森听完之后想端枪的言论。 他本来想直接给那些人一枪子, 但那些人明显有一部分在外面还没回来，他怕打草惊蛇，就先伪装成了误入此地的普通小孩，等套完情报、并且听说他们已经找到尤娜之后，就切断了通讯，还友善地替据点的这些人收了尸。 再接着就是和布鲁斯撞上的情景了。 而事情的真相也已经变得很清楚。 这个时间点的尤娜没有那么强烈的伪装意识，结果被人看出她可能是布鲁斯的孩子，从而盯上她，那些人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把尤娜高价卖给了另一个哥谭贵族。 这些往事除了尤娜自己没有其他人知道。 布鲁斯更是从始至终都被蒙在鼓里。 那时候小丑横空出世，即将成为阿卡姆常驻的超级反派一个又一个冒出来，他便将地下世界的事暂时放放，没想到就是这样随便一放，就让他忽视了有关自己女儿的线索。那个老牌贵族后来被人发现死在家中，他尝试调查，得到的也只是残缺的信息。 他只知道那个人曾经和一伙人进行了交易，却不太清楚他们交易的是谁。一是这件事本就做得隐蔽，二是有人刻意将痕迹抹去了。 会是谁将痕迹抹去的？ 现在的尤娜显然不可能，她并没有开启这方面的能力，就算再聪明也无法无师自通地做出那种事。 布鲁斯闭了闭目，再次睁开眼睛时，里面已经是一片清明和冷静。 等回到哥谭之后，这件事还要继续调查，绝不能有一个漏网之鱼。 很快两人听到了惨叫的声音——有人过来，而且还遇上了陷阱。 战斗一触即发。 . 尤娜躺在床上眨了眨眼睛。 尤娜：？ 她又来到了哪一个噩梦？ 感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她坐起身，扫视了一圈，最后停留在自己再次缩小的身体上。 伤口已经处理过，手法很熟悉。 看来她的时间线再次和布鲁斯他们错开了。他们应该已经过来了有一会儿，而她一睁眼就是这个情况。 尤娜敏锐地听到外面似乎有枪声。 这就说得过去了，否则两个人不会把她自己扔在这里。 尤娜随便扯了根绳子扎起头发，抽了一根钢管在手中掂了掂重量，收敛气息往声音较大的地方走去，悄悄蛰伏，敲闷棍敲得很快乐。 她知道这些人是谁。 哥谭的贵族其实很多都和黑暗势力有着一些牵扯，这就是那个家族雇来的人，综合素质并不算很高，但也远不是当时的她能对付的。 如果不是她重伤濒死后，去另一个世界升级了一趟，那时的她真的很难为自己报仇。 这具身体没经受过训练，承受不了枪的后坐力，尤娜就没摸枪，即便如此，运动了一段时间后，她还是觉得有些吃不消，就乖乖地站在原地等队友来找自己。 队友们果然推断出了尤娜醒来并迎敌的结论，很快摸到了她身边。 尤娜：“……不是，布鲁斯？杰森？” 你们两个怎么变小了？ 尤娜瞳孔地震，看了又看。 红头罩给了她一个脑瓜崩：“都让你待在屋里还出来，叛逆期？” 他一眼就看出来现在的尤娜已经换芯子了，但他不信尤娜不能猜到他们的安排。 布鲁斯陷入沉思。 娜娜的时间线好像总是和他们不太一样。 不过一个噩梦只能进入两个人的结论，可以推翻了。 尤娜捂住脑壳，发出一个问号，反驳道：“明明看年龄，是你更像有叛逆期好吧？我从来都没有过叛逆期的！” 红头罩听到她这句话不知想到了什么，动作一顿。 尤娜继续道：“不过杰森，你现在的形象还怪喜感的。” 戴着缩水头罩的少年杰森：“……你还是闭嘴吧。” 三个人交流了一下当前情况，尤娜就爽快地给出了答案：“他们准备把我送到卡维尔家族的一个秘密别墅，开车从这里走大约要两个小时的车程。” 时隔这么长时间，尤娜发现自己还记得一清二楚。 “那么，”尤娜问，“你们两个谁开车？” 此时三个未成年人面面相觑。 但韦恩家向来是视交通法规于无物的潇洒人，布鲁斯．韦恩决定开车，杰森就带着尤娜一起坐在后座上。毕竟她小，就算芯子换成熟了，两个伪少年也不是很放心。 现在的她战斗力连上一个噩梦的尤娜．韦恩都赶不上。 在座的三个人都可以称得上一句人形哥谭地图，而这个世界的范围也扩得很远，布鲁斯一边冷静驾驶，一边甩开后面追上来的警车。 后面的警车：“？？？那小孩，你站住！！” 布鲁斯充耳不闻。 尤娜和杰森毫不厚道地笑出声。 有生之年能有这样一次经历，也挺奇妙的。 在布鲁斯的一路飙车下，原本将近两个小时的车程硬生生给缩到了快一个小时，为了防止打草惊蛇，布鲁斯把车停在了较远的、隐蔽的地方，并带着尤娜一起往别墅摸过去。 放尤娜一个人都在原地落单这种事他是不会做的，尤娜跟着他们反而更为安全。 于是就变成了布鲁斯探路、尤娜走中间，红头罩断后的队形。 黑发蓝眼的女孩没说什么，却放松了下来，随着离别墅中心越来越近而变得有些不对劲的情绪，也趋于稳定。 无论是布鲁斯还是杰森，都带有信号屏蔽装置，没给那伙人传递情报的机会，因此现在别墅内部很安静，剩下来的零零散散的守卫都被轻松放倒了。 他们也终于来到了整个别墅的核心。 布鲁斯知道那会是什么。 卡维尔家族的继承人死之后，他调查过这件事，也顺藤摸瓜地找到了别墅。接着，他在别墅里发现了很多的尸体。 那些都是没有身份登记，也最无人在意的流浪者，在权贵面前没有一丝反抗之力，即使死了也不会有任何人发现。 而别墅的核心地带，就是卡维尔的狩猎场。 他喜欢把自己买、拐、抓回来的人，全都牲口一样投放在这里，而他会扮演猎手的角色，对他们进行残忍的屠杀。 布鲁斯可以肯定，尤娜也在成为猎物的那波人中。 这是一个名副其实的人猎场。 当初参与这件事的应该不止卡维尔家族一个，而借着这次噩梦，他或许可以好好了解一下，当初都有哪些混蛋参与了。 布鲁斯只是了解，他不准备管这件事。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手中根本没有证据，那些人大都有权有势，一个个明面上的身份白得发光，就连把它们扭送阿卡姆都困难。 但红头罩在。 红头罩可以一个个处决他们。 更别说还有黑衣组织，那些人一个都跑不掉。 三个人推开一扇小门溜进去，人猎场内静悄悄的，他们在观众席的位置，能看到几个戴着面具、西装笔挺的贵族在喝酒交谈。 他们身边还有漂亮的女伴。 戴着面具并不是问题。布鲁斯已经开始自动记录起了他们身上的一切细节和特征，准备回去之后好好肝这件事。 面具之下的脸是看不到了，这个噩梦根据尤娜的记忆所生成，就算尤娜过目不忘，也无法记得戴着面具的人的真实面容。 人总是会对痛苦的经历尤为记忆犹新，就像be结局一般来说都比he更令人印象深刻一样。 尤娜看着这里无比细节的装潢，再一次感慨起了自己的记忆力。 红头罩把枪上膛。 尤娜：“……哥，冷静。” “冷静他妈。”红头罩冷笑，浑身冒着杀气：“你在这里等着，有一个算一个，我把他们头给你提回来当球踢。” 尤娜：虽然但是，并没有这项爱好谢谢。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1-08-28 23:03:43~2021-08-30 19:55: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江户川乱步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江户川乱步 32瓶；灵 20瓶；小翅膀的头罩 11瓶；斯塔克家的奶猫猫 10瓶；阿撒托斯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09、警局 ◎虚假报案又不是完全虚假◎ 红头罩很暴躁, 红头罩想端枪。 桶哥震怒.jpg 尤娜想了想，觉得自己无法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默默给他们那些人点了根蜡——她是说现实中的那些人。 当初主谋被她杀死在家中，其他人的仇她可还没报呢。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清算一波了。 眼看着人猎即将开始, 三人讨论出了这一轮的通关计划。 他们准备将猎手和猎物的身份反转。那些贵族将会是猎物, 而小孩子们将会是猎手。但哪怕是在幻境中, 布鲁斯也不会放任他们杀人, 因此这一轮的规则底线也是“不致死”。 ——但最后一个，必须要由尤娜来亲自了结。 他应该是衍生出整个幻境的关键、给予尤娜噩梦的主要人员——卡维尔家族继承人——当然，是前继承人了。 这段时间本就衰落的卡维尔家族更是被打压得厉害，这一任领导者的能力又不行, 很快就能预见到被哥谭其他势力蚕食殆尽的结局。 布鲁斯的本意不想让尤娜手染鲜血, 因为不管理由是什么, 这都是在夺取另一个人类的生命。但经过上一个副本, 他已经看出来，尤娜的身手不是普普通通就能练出来的。 她和红头罩一样手上都染了血, 但他们仍然给自己划有底线。 有红头罩在先，布鲁斯已经有了尤娜杀过人的思想准备，内心并没有太大波动，而且到现在为止，尤娜没在他面前真正杀过一个人——鬼王那不是人。 布鲁斯觉得小尤娜应该还是挺重视自己的看法的吧……？ 那么现在的她会怎么做？ 尤娜拨通了哥谭警局的电话。 “Hello？是戈登局长吗？是这样的, 有一个男人告诉我这里半个小时后会发生爆炸，让我告诉警察叔叔。” 小尤娜利用法术发出声音, 操着一口天真的童声道：“对呀, 他直接告诉了我这个号码呀。嗯？原来这个是戈登叔叔的私人号码吗？” 已经能预料到戈登会怎么想到布鲁斯和杰森：“……” 坑了老实人也良心一点都不痛的尤娜直接挂断了电话, 把悬念留给了戈登局长, 无辜地说：“这里人太多了, 我们还要救小孩子，只能引入外援。” 如果是全盛的蝙蝠侠和红头罩，随便一个来都能简单搞定，但可惜他们现在不是。 三个黑发蓝眼的小孩互相对视，皆沉默了下去。 “不过，”尤娜打量布鲁斯，“爸爸，原来你小时候长这样子啊？噗，还挺可爱的哈哈哈哈。” 杰森：“啧，太弱了，看起来一根指头就能按倒。” 因为从小的生活环境并不优越甚至很是艰苦，杰森的身体即使缩小了也看起来充满力量，是个值得小心的哥谭流浪儿，毕竟在这种地方你不能小看任何一个独自生存的孩子。但布鲁斯就不一样了，这时候的他打扮精致好看，皮肤白皙眸色干净，还有点婴儿肥，在那里一站，小少爷的派头就立足了，哪怕是蝙蝠侠的灵魂也没能拯救他。 怨不得那些人会掉以轻心，谁会想到这样一个人内里会拥有蝙蝠侠的力量呢？ 而此时的小少爷神色沉静，有些无奈道：“别说笑了，认真听。” 脸颊白嫩嫩还带点婴儿肥的少年蝙蝠冷静道：“从GCPD出发，预计半个小时戈登会带着警员到达这座别墅。按照逻辑，他会寻求蝙蝠侠的帮助。” ……蝙蝠侠本人觉得有些微妙。 他看向小尤娜，继续道：“如果他见到你，这个世界的走向会变成什么？” 尤娜笑了笑：“会按照基本逻辑继续进行下去，但噩梦始终是噩梦，虚假永远无法变为真实。就算“蝙蝠侠”提前找到了“尤娜．韦恩”，也不会有任何影响。” 布鲁斯点点头：“我知道了。” 真是毫无感情色彩的交流，尤娜想。 然而查尔斯却在给她实时反馈信息：【你父亲似乎有什么隔离精神类能力的方法，我这里像信号不好一样有些断断续续……娜娜，你能听到吗？】 尤娜回复：【可以的。】 【他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不在意，看来他对你的心情很关注。】查尔斯笑着说：【这样的性格可是很吃亏的，毕竟不是每个人都会读心。】 【但可怕的是，韦恩一家都是这种别扭的性格。】 哪怕是迪克，也有任性和别扭的时候，他们本质上非常相似——毕竟都是布鲁斯拎回家并养大的孩子。 【嗯，托尼应该深有体会。】 查尔斯打趣：【我们年轻那会儿，我可没少见他和他爸做对。然而他们的心声却和表达出的意思完全不同。】 【……的确，如果能再次见到叔叔阿姨们，恐怕托尼还会一点就炸。】 他们默契地止住了这个话题，查尔斯又恢复了安静，维持着精神链接的稳固。 【先说好，如果有黑历史被托尼录下来，我可概不负责。】稳重的教授先生想到了什么，笑又插了一句。 尤娜：【……】 尤娜：【你告诉他，我手里有他的女装视频，他敢宣扬，我就敢神盾局中央大屏幕循环播放。】 查尔斯：【…………】 不愧是你们.jpg / 人猎还有五分钟倒计时。 “还没找到她？“卡维尔皱眉道：“你们都干什么吃的？就一个几岁大的小孩，她能跑哪儿去？” 这可是他这次人猎的核心、最顶级的猎物！ 如果放平时，年龄这么小、看起来又很瘦弱的孩子，他是会养一段时间再投放进猎场的。但这次不一样，他抓到的可是布鲁斯．韦恩的女儿！ 那个眉眼，他绝对没有认错！ 不过，除了她的身份，她能力目前看来也配得上这个分量了。能从那么多人手里逃走，他还是低估了这个家伙。 “继续给我找——等等，”卡维尔微眯双眼，看到了人猎场内一个一闪而过的黑发少女人影，瞬间觉得自己理解了一切，“她根本没走——你们这一群蠢货！你们刚刚要是都去做准备工作，或者满别墅地找她，她一准跑了！” 发了一通火，卡维尔心平气和多了。想到一会儿的美妙场景，他微笑道：“这也不赖，有挑战感的猎物才称得上是猎物。” 他拿起管家为他准备的斧子和军刀，一步步走进了猎场。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1-08-30 19:55:08~2021-09-14 00:23: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剑舞逍遥叹 20瓶；楠璟、桃邬笑 10瓶；梦中辰光 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10、教训 ◎寄托于野兽的食欲◎ 尤娜在人猎场中穿行。 一个微弱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劝你还是别乱跑。躲起来等他们失去兴致了, 就能活下去。” 尤娜转过了头。 噩梦是依据她的记忆生成，因此在噩梦中出现过的人物要么是她确确实实遇到过的、要么是人自身在不经意地回忆过去时不由自主地补全添加的。 而这个人是前一种。 褐发棕眼的少女蜷缩在角落里，头发像是干枯的杂草，整个人瘦弱得像是只剩下了骨头, 裸露出的皮肤上布满了磕碰带来的青紫。 尤娜记得, 当时太小的她认为少女的话很有道理, 为了不和她在一起增大目标, 就去了别处躲了起来。 但她大错特错。 ——她把希望完全寄托于野兽的食欲。 尤娜垂了垂眸。 每一场噩梦都是刻骨的教训。 这种教训甚至超越了【疼痛】，比【痛苦】更让人无法忘却。 “迟早会被发现的。”尤娜摇了摇头，看着好心提醒她的少女，在她警惕的目光和动作中走过去, 温声道：“不过姐姐很聪明哦。姐姐应该顺利在连续至少两次人猎中存活了吧？一般人可做不到呢。” 棕发少女紧闭着唇, 闻言却愣了愣。 “不是所有人都有反抗的能力的。你已经做到了你能做到的最好。”尤娜轻声说, 回首看着一步步接近的恶魔的影子被慢慢拉长。 在绝大多数情况下, 任人制裁，也只是客观条件所迫。 所以她不会去谴责她, 她只会—— 帮她报仇。 午夜梦回时血液溅在眼中的刺痛感，尤娜从未忘记过。 “我们的小猎物是不是藏起来了？来、来、出来吧，已经没事了，我们来一起玩游戏好不好？” 诱哄的声音传来，棕发少女却开始剧烈地发抖。 尤娜拍了拍她的肩膀, 安慰道：“没事的，不会再有事了。” 猎手停住了脚步。他缓缓俯下身, 盯着藏在角落里的两个孩子, 露出一抹狰狞的笑容。 “真是傻孩子。”他装模作样地叹息道：“这个地方可是我一手设计的, 哪里适合藏人, 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前几次只是看你机灵, 留你一条命而已——不过现在嘛，我已经失去了对这种躲猫猫游戏的兴趣。” 他索然无味地不再看棕发少女脸上熟悉的恐惧和绝望，将视线转移到韦恩的女儿身上。 即使沦落到这种境地，那个人的女儿看起来也依旧鹤立鸡群，仿佛生来就和其他人不同，而不是凭借着金钱的堆砌，制造虚假的高人一等。 她垂着眸子，无声安抚着身边的少女，目光很温和，却也很冰冷。 她会怎么做？会反抗吗？ 卡维尔想到布鲁斯．韦恩年轻的时候，脾气还不像现在这么内敛——他的意思是装的真的像一个平平无奇的草包——即使努力让自己冷静，也还是会一拳揍到胡说八道的人的脸上。 他会给所有看不起他的人难堪，让他们知道就算失去了庇护伞，作为一个韦恩，他也不是好惹的。 然而后来布鲁斯．韦恩就变了。卡维尔觉得很荒谬，所有人都认为韦恩出去游历世界后堕落了，也不知道好好动动脑子想想，要是真按布鲁斯．韦恩表现出来的那个性格，再大的家产也迟早会出或大或小的问题。可韦恩接手之后，不但家族企业弊病日益悄然减少，韦恩集团甚至还有继续向外扩张的趋势。只不过这种变化隐晦而悄无声息，那些把脑子当摆设的人根本看不出来。 不过卡维尔倒也能理解这个状况。如果不是小时候亲自被布鲁斯揍过，见识过他的眼神——那种绝对不可能堕落改变的眼神——他恐怕也会被那精湛的演技骗过去。 韦恩的女儿抬起眼来，那双极富韦恩家族特质的、特殊的钢蓝色眼眸如同擦拭过的利刃，不见分毫惧色，甚至比五大湖的湖面还要平静。 卡维尔有些恍惚，他又想起了布鲁斯的目光，也是这样平静而冰冷，所有情绪都被深深掩埋遮盖，只剩下让人心里发寒的锐利。 “你在透过我看谁？父亲吗？” 黑发蓝眼的幼女突然出声道，那双眼睛里终于有些些许波澜，下巴微微抬起，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甚至动作都没什么变化，可却散发着极度的、高高在上的嘲讽与轻蔑。 “真是可怜，父亲早就忘了，他还有这么一个故人呢。” “毕竟平庸的人向来容易被人忽视，想必卡维尔先生对此感受颇深吧？” ——精准踩雷。 自尊心强到可怕的男人瞬间被激起了怒火，狞笑道：“果然和韦恩一样能说会道，我倒要看看你身首分家的时候还说不说得出来！” 尤娜冷静地说：“这你就孤陋寡闻了吧，那必然是说得出来的。” 身旁原本惊惧万分的小姑娘听到这句话一时都忘了恐惧：“？” 等等？你们到底谁比较恐怖啊喂？！ 显然卡维尔带给她的心理阴影更加深刻，良好的反应速度让她站起来就想离开这里，尤娜也没拦着，因为下一刻，卡维尔轰然倒地。 他的后脑勺渗出大片的鲜血。 戴着红头罩的少年收起手里的枪，漠然道：“还有口气，赶紧补一刀，搞快点。” 尤娜：“……” 是呢，再不快可就没机会了。 她嫌弃地捡了个装饰砸向躺尸的猎人，于是卡维尔瞬间失去生命。 “父亲呢？”尤娜抬头问杰森。 “我怎么知道。”红头罩少年几步走到她身前，顿了顿，谨慎地问：“场景回放还没开始吗？” 尤娜没忍住笑起来：“没呢，这么期待？” “那到也不是。”杰森坦然道：“我就是想数数，我还需要解决几个人。” “这个是谁？”杰森生硬地转移了话题，看向浑身紧绷的棕发少女——对方明显被他奇怪的打扮和杀人的速度吓到了，就算他杀了卡维尔，少女对他也存在着天然的恐惧。 “可怜孩子中的一个。”尤娜伸长手臂拍了拍少女的肩膀：“如果人生还有下一次机会，他们一定会有截然不同的人生，我由衷这么希望着。” 所以她不但要武力强行镇压犯罪，还要从制服的根源解决问题。 哥谭的市长选举，马上就要开启了。 作者有话说： 字数少了一点，希望能把更新的频率提上来。 今天下午emo了一下午，垃圾学校连上二十几天是想和我相约天台吗 口吐芬芳.jpg —— 感谢在2021-09-14 00:23:10~2021-09-18 23:29: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未迟、洋芋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楠木、阿娅 10瓶；寓．言 3瓶；洋芋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11、冲击 ◎那些是尤娜韦恩的死亡记录◎ 幻境内的时间开始倒流, 布鲁斯面前出现了一扇门。 黑发蓝眼的少年模样已经褪去，他恢复了正常的体型和年纪，只是刚刚还在等待着给卡维尔补刀的他突然来到这里，一时间有些意外。 布鲁斯想了想, 伸出手将门推开, 却维持着这个姿势愣在了原地。 门后不是他以为的噩梦的真相, 而是一具具……尸体。 在几乎看不到尽头的雪白的空间内, 堆叠着无数无比熟悉的尸体。 黑发蓝眼的十二三岁的姑娘身体被拦腰斩断、睁着眼睛死不瞑目；六七岁的孩子被掩埋在尸体中央，露出的手上没有一根指头是完整的；一颗有着精致脸颊的头颅安静地放在地上，雪白的脸部肌肤上是溅上去的鲜血。 诸如此类……还有很多很多。 布鲁斯几乎能在见到她们的一瞬间，判断出她们死于什么, 但更多尸体上的创伤却让他闻所未闻。 布鲁斯很久很久没有再动一下。 这时间久到他觉得自己的肌肉开始发酸, 才恍然间回过神来, 开始尝试调动自己的每一寸肌肉, 仅仅迈步就像是竭尽全力一般地往对面走去。 这个房间想要通过很简单，打开对面那扇门。 他跨过女儿的尸体。 黑发的孩子在死之前还是一副恬静的睡容。 布鲁斯牙根紧紧地咬合在一起, 明明目光触及那些惨剧就不忍地想要避开，他却还控制不住地强迫自己看上一遍又一遍。 仅仅是跨过尸体而已，对蝙蝠侠来说太简单了，三秒之内，往常的他都可以轻松抵达目的地。 但现在仅仅一半的路程, 他都快用了十分钟。 ——当一个父亲看到自己女儿无数的死亡记录，他会是什么心情？ 布鲁斯已经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他只能凭借本能警告自己, 冷静下来, 他不应该在这里逗留, 他需要一刻不停地往前走, 不能回头也绝不能再多看任何一眼。 “这里是娜娜记忆中存放尸体的地方。” 沉默片刻后, 一道男声传来。 “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里。” 第一次看到尤娜自我调侃的那个所谓的“停尸间”究竟是什么样的。查尔斯这次可算是见识到了。 布鲁斯说：“别让迪克和杰森看到这些。” 他们受不了的。 尤娜是他们的血亲。 连他都无法将自己从险些崩溃的边缘拉出，同样有着黑暗过去、心性磨练得也还不够的他们怎么可能不被留下巨大的创伤。 查尔斯理解地说：“我不会的。我会控制着让他们跳过这个空间。” 毕竟查尔斯只是起到一个媒介作用，幻境中会出现这样的景象，归根结底，也是因为这个场景在娜娜心里的份量同样不低。 查尔斯是感受到了布鲁斯不正常的情绪波动才特意来查看的。但是他没像往常一样出手替对方稳住情绪。 布鲁斯．韦恩的性格他因为能力倒也正面侧面地了解了一二——更别说还有刚开始认识时娜娜的表现做参考，让对方自己调节，反而更加礼貌合适。 x教授是个聪明人，也是个温文尔雅、情商很高的人，他绝不会在这种问题上让人不适。 布鲁斯走完了最后的一段路程。 在推开门之前，向来内敛的夜行生物终于向后看了一眼，像是要把这一幕深深刻进脑海，然后不再有任何停留地踏入门内。 布鲁斯回到了上一个噩梦的重现部分。 有了之前的铺垫，他面无表情地看完了全过程，只有在当时仅仅是小孩的孩子被抓住、伤害，他的眼睫才微不可查地颤了一下。 越是这样，他表现得越是平静。 但心灵能力者能感受得出，那不是平静，而是压抑。 如果是一般人这么压抑自己，恐怕早精神状况出问题，自我了结了。 ‘原来这就是娜娜无法开口说话的原因。’ 布鲁斯甚至开始分析起来。 他的脑海中回放着刚刚的场景。 女童蜷缩着躲起来，战战兢兢地听着杀人犯的一声声虚情假意的呼唤，那声音离她越来越近，她屏住了呼吸。 “我已经猜到你在哪里了。既然之前给你机会你不抓住，现在可就晚了，可爱的孩子。嘘，千万别再出声，不要发出任何动静，否则——” 他缓缓掀开了少女的保护壳，闭目的光线照射进去，映进她盛满泪水的眼睛，让背对着灯光的男人显得昏暗而高大，也更加恐怖。 “——就永远也不要再出声了。” 他狞笑起来，在少女依旧没反应过来的，用手死死捂住唇的动作中，将斧头一下子挥了下去，正对着她纤细而脆弱的脖颈。 鲜血溅了出来，将他的脸和发丝都染红。 布鲁斯看着这一幕。 他又看到蝙蝠侠终于姗姗来迟，卡维尔已经清理完了所有痕迹，就算蝙蝠侠知道他犯下了滔天罪行，没有证据，他前脚进警局，后脚就可以安然无恙地被保释。 退一步讲，就算卡维尔真的入狱了又能怎么样？哥谭没有死刑，出于人权等等乱七八糟的考虑，有太多地方都没有死刑，也几乎没有民众会接受死刑。 那些死去的人的份量，就只值罪魁祸首一个中间还有各种减刑措施的玩笑一般的牢狱之苦吗？ 而且，那个时候可还没有“阿卡姆疯人院”这种东西。 布鲁斯可以称得上世界上最聪明的人之一，几个噩梦已经让他对尤娜的真实身份有了猜测，同样，对她想做的事，他也有了把握和考量。 哥谭的黑暗骑士闭了闭目：“下一个应该是她杀死卡维尔前发生的事吧。” 比如，娜娜是如何从一个手无寸铁、营养不良的流浪儿，变成训练有素、小小年纪甚至可以凭借身边一切物件杀人的顶级杀手的？ 当初他去收集线索时，发现卡维尔不是死于枪.击也不是死于冷兵器，而是一根最普通的、他惯常使用的钢笔。 直接穿透喉咙，果决狠厉，丝毫不拖泥带水，一击毙命。 钢笔上没有任何指纹，现场更没有多余的dna残留。 布鲁斯还记得自己当时简单得出的结论。 ——杀死卡维尔的，是一个绝对的顶级杀手。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1-09-18 23:29:52~2021-09-24 00:02: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盐君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12、拐人 ◎从今天开始，你的代号是dita。◎ “从今天开始, 你的代号是dita。” …… 蒂塔睁开了眼睛。 她看向身边的少年：“他是谁？” 金色长发的少年冰冷地抬眼，看了一眼对方：“一个新招进来的成员，刚从那里毕业。” “毕业？”蒂塔垂了垂眼眸：“走那种流程应该要很久吧。” 可是…… 眼前的人也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 黑发蓝眼的外国青年有着一看就不好惹的气场，面容冰冷, 穿着黑色的夹克, 身上携带着许多看得见或看不见的枪支, 似乎正垂眸思考着什么。 听到她的声音, 他抬起眼，蓝色眼眸中倒映出了她的模样。 同样黑发蓝眼的少女脖颈处横贯着可怖的伤疤，精致的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无论是看着谁都像看一件死物, 仿佛不会因为外界的改变而动摇分毫。 一个死了一样的女孩。 蒂塔：“你会手语吗？” 被那位大人带到他们这里的青年点头：“会, 能看得懂。” “你的代号是蒂塔？”他问道。 “没错, 怎么称呼你？” “叫我杰森就行。” 少年琴酒皱起眉：“你没有代号？” “反正只是一个称呼, 叫什么不都一样吗？”杰森耸了耸肩，不知是不是错觉, 琴酒总觉得他对自己的态度可算不上多友善：“况且接下来要和娜……蒂塔搭档的是我吧？小朋友你是不是该回去再练几年？” 琴酒阴冷的绿色眼眸瞬间锁定了他。 他缓缓露出冷笑：“这可不是你能决定的。君度。” 蒂塔起身，朝门外走去，全程面无表情，死寂得像是一个精致的人偶。 琴酒和君度都没有追出去。 君度挑眉道：“她一直都是这样？” 金发少年不耐地说：“想知道什么自己去问她。只不过……给你提个醒。” “想留住一条命，就别去惹她。” 他对自己一手带出来的杀手很了解。 纵使现在只有十四五岁的少年模样, 他的实力也绝对不容忽视，天才般的战斗意识和战斗技巧让他在很小的时候就被授予代号, 执行各种任务, 带一个小姑娘还是绰绰有余的。 更何况他比一般人要高, 已经可以和大多数成年人有同样的身高, 甚至比组织里的其他人拥有更高的战力, 训练起搭档来同样不手下留情，蒂塔那恐怖的天赋便被他彻底激发。 那个来历不明的君度酒挑了挑眉：“我知道了。” 他起身走出高级会所，琴酒来到窗前，看着他往蒂塔消失的方向走去，神色晦暗不明。 良久，他冷笑了一声。 / / 杰森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意外地发现自己竟然是有身份的。 这个应该是凭空捏造出来的身份名字也是杰森．陶德，拥有他巅峰时期的实力，是以他轻易就通过了黑衣组织的考验。 进入组织的流程有些模糊不清，但场景却无比真实，即使他最开始没有见到尤娜，身边的每一个人、每一样物品，都逼真得像是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一样。 杰森立刻反应过来，这就是最后的旅程。 尤娜死亡的世界远不止这些，只是他经历过的世界都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才得以被挑选出来。 这个世界她应该待得最久，所以记得也最清楚。 那么现在就剩最后一个问题了——尤娜在哪儿？ 继承了蝙蝠侠的电脑技术，杰森轻而易举地在组织的系统里找到了尤娜的信息。 组织的代号成员，被“那位大人”亲自招募，通过考验后和琴酒搭档，由他负责训练，代号为Dita。 ——多熟悉的名字。 黑衣组织，Gin，Dita。 那是否，“太宰治”其实也出现过，是尤娜所认识的人呢？ 毕竟“斯塔克小姐”是来源于哪个人，在看到托尼．斯塔克的那一瞬间，恐怕就能明白。 杰森知道尤娜一个人分饰几角，现在并没有太大的心理波动，但布鲁斯知道这件事后会怎么想，他就不得而知了。 说到底娜娜最后还是没有瞒得住，凭借老蝙蝠那个脑子，恐怕第一时间就能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杰森将这些思绪暂且放在一边，开始着手将尤娜接在自己身边的准备。就算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让他眼睁睁看着所有事情再发生一遍也绝不可能，更何况他所熟悉的娜娜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来到这具身体里。 他们之间的时间线一直有所差别，不知道尤娜什么时候才会过来。 通过自身过硬的实力和布局，杰森成功从黑衣组织boss那里把尤娜要了过来。毕竟黑衣组织boss也是个有脑子的，杰森一个人可以端了他的老窝，和这样的人打交道，还是不要轻易结仇的好——况且他要求又不过分，仅仅是蒂塔的监护权。 一个Dita就可以让他为黑衣组织卖命，何乐而不为呢？ 至于黑衣组织boss在心里怎么想他，又把他当成了一个什么样的人，那都不是杰森会去在意的。 “你似乎不太高兴。” 杰森跟在蒂塔身后。 黑发蓝眼的少女也没指望能够甩开他，不过也不想搭理他，自顾自朝自己的安全屋走去。 几乎从来没有被娜娜无视过的杰森：“……” 这种落差感还真是不好受啊。 哥谭地下世界让人闻风丧胆的红头罩顿了顿，准备向某个哥谭人形自走炮学习，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的凶神恶煞。 蒂塔停了下来。 她蓝色的眼眸中全都是死寂和空洞，和杰森所所熟悉的那双眼睛截然不同。 她就这样面无表情地冰冷地看着他：“突然空降组织，指名要我作为你的搭档，你想做什么？” 原来自己一个人出来是想引他上钩？ 杰森挑起眉。 “well……我觉得我们可以冷静下来好好谈谈。”黑发青年举起手示意自己的无害，他的额头上露出一个红点，有狙击手正在附近埋伏他。 “你现在就可以谈。” 他可爱的妹妹分毫不留情面。 杰森：“……”啧，难搞。 杰森开始认真思考起了揍一顿身边暗中警惕他的人，然后把尤娜直接拐跑的可能性。 “你喝的茶水里我早下了麻醉药品，放弃这个想法吧，你跑不掉的。” 杰森眨了眨眼。 哦对了，现在的尤娜不知道，因为哥谭里的罪犯们太过天才，他连笑气都能忍一忍，更别说普通的麻醉剂和迷药。 根本不需要疼痛，他靠意志力就可以撑过来——只要这些麻醉剂，不是哥谭里那些疯子们特制的。 杰森感受了一下，娜娜亲手下给他的药，对他的削弱效果大概就是这会儿有点困，把身边这些人全杀死，需要再多用个几秒钟。 “好吧，我就认为你不是想杀了我，是想撬开我的嘴，问出点什么信息？”额前有一缕白发的青年看起来气定神闲，一点都不慌张：“那就抱歉了，我关注你，只是因为你长得像我的妹妹——不过这个理由你可能不会那么轻易相信。” 蒂塔视线扫过他的黑发蓝眼。 蒂塔又想了想自己的黑发蓝眼。 蒂塔沉默了。 青年再接再厉：“还有老蝙蝠——也就是你爹，应该马上就会找过来，到时候你可以再看看我所说的是真是假。” “我……父亲？” 少女波澜不惊的蓝色眼眸里第一次有了点别的色彩。 她这个手势停了很久，才回过神来一般收回手，不知哪一个动作对身边的人示意了什么，杰森额头上的那个红点消失不见。 她恐怕仍然没有相信他的说辞。 但杰森认为先前的一切也都只是恐吓，尤娜从小就很聪明，不会莽撞出手，她自然知道为什么boss没有选择解决他，而是把他放在她的身边。 既然被狙.击手瞄准都没有露出破绽，她就顺势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杰森跟着蒂塔回到了她的安全屋。 他眯起了眸子，从小训练的观察力很快给他反馈了一些让人心情不爽的信息。 比如，这个安全屋有两个人使用的痕迹。 身为一个杀手，保命用的安全屋都能共享……看来琴酒和他妹妹的关系可不是一般的好。 这个世界□□的规矩是什么来着？对了，好像是搭档之间的关系一般是最牢固的，尤其是从小培养起来的搭档。 “这是琴酒的据点，身为监护人和搭档，他负责照顾和训练我。”蒂塔用手语道：“你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稍微修整之后，带我去你那里。” 既然和琴酒已经脱离联系，蒂塔并不打算继续蹭对方的安全屋。 她抬起蓝色的眼眸：“那位大人在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应该给你准备了据点。” “的确。”杰森打量着这里：“不过他准备的那个，我不需要。” “我向来喜欢自己打造基地。” 是基地而不是据点或安全屋。 “地点就在警察局下面——”青年轻描淡写地说：“除了你和我，还没有其他任何一个人知道，我可以肯定它的保密程度和安全性——当然，还有装备供应。” “你应该也看过我的情报，不想知道我身上的那些黑科技都来自哪里吗？” 青年抛出杀手锏。 蒂塔：“……” 可恶，心动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1-09-24 00:02:07~2021-10-03 11:21: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江户川乱步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木青璇 100瓶；江户川乱步 98瓶；驯服兔娘 4瓶；她 3瓶；盐君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13、实验 ◎我们逆转时间的洪流，让死者复生。◎ 凭借着黑科技, 杰森顺利地把自家妹妹给拐到了自己的基地里。 蒂塔的视线在一件件装备上扫过，神色意料之中的平静。 几秒钟之后。 黑发少女用手语说：“可以带我去上层看看吗？” “当然。”杰森自然地把手伸向她：“把手给我，我带你上去。” 黑色卷发少女钢蓝色的眼眸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唇边没有一丝弧度, 她连呼吸都没有变化一分, 顺从地握住了面前的青年的手。 下一秒。 极强的电流瞬间过了青年的全身, 让他不由自主地闷哼了一声。 蓝色的电光后, 少女面容冰冷而平静。 她松开手，看着青年步伐不稳地后撤了两步，眉头深深皱起，显然非常不好受。 机括声响起。 一把伯/莱/塔对准了他。 手机屏幕同时亮起, 上面有一行打出来的话：“抱歉, 只有这样, 我才能放心地和你谈话。” 杰森额边出现冷汗, 可他依然是笑着的，笑容危险而张扬：“难怪当时你不对我动手……果然, 像你这么谨慎的人，一定会做好成功率最大的准备。这次是因为什么？” 青年“哈”了一声：“现在动手，应该也在你的计划之外吧？是什么让你没有沉住气，蒂塔？” “……”黑发少女钢蓝色的眼眸一片死寂，没有因为他的话语而波动半分, 将手机屏幕上又浮现出的字迹示意给他看，用的是英文：“漏洞很明显。你的装备, 我只在哥谭见到过。“ 以及…… “以为我看不出你胸前那个蝙蝠标志么？” 死了一般的女孩打出字来：“难道你下一步要告诉我, 我的父亲是蝙蝠侠, 那个哥谭义警吗？” 别开玩笑了。 蝙蝠侠在哥谭是都市传说、是神话一样的存在。他的身边也从来没有过青年这号人。至于血缘关系……她可以确定自己是布鲁斯．韦恩的女儿。 “你也来自哥谭, 你是谁？” 青年说：“你哥, 真的。“ 蒂塔：“除了黑发蓝眼外，我们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青年：“……不是亲哥。” 黑发少女的视线落在他脸上，给人的感觉，像是被谁用可以展平灵魂每一个褶子的工具翻看的不适感。 “基于你没有说谎的这一条件，那么布鲁斯．韦恩是蝙蝠侠，我是他的女儿，而你是他的助手——或者更进一步，他的养子。你来自未来。” 杰森沉默了：“……这是怎么推出来的？” 黑发少女平静地打字：“枪．械型号。而且蝙蝠侠身上从不会带枪，而你的武器却以双枪为主，所以你不会是蝙蝠侠。但你的装备和蝙蝠侠有一定的重合度，且身手里有他的影子。我见过他揍人。那么你一定受过他的教导，义警的身份和敌人的可怖不会让他轻易相信任何人，你一定是他最为亲近且信任的人之一。给你装备同时指导你的训练，说明他需要一个助手。” “而我的父亲是布鲁斯．韦恩。布鲁斯．韦恩没有儿子，哪怕是养子，而你却说你是我的养兄，结合你的枪.械型号，合理推测，你来自未来。在未来某个时刻，你被布鲁斯．韦恩——也就是蝙蝠侠收养，然后通过他认识了我。” “身为哥谭首富，游手好闲的花花公子，布鲁斯．韦恩就是蝙蝠侠的确有极大合理性。”蒂塔神色没有任何波动，平静漠然。 杰森恍然：“我还觉得知道父亲是谁的你当时的反应有点奇怪，好家伙，原来是演给我看的？” 蒂塔：。 她放下了枪：“你早已经恢复行动能力了吧。你不是也在演么。” 青年果然轻松站直了身体，又靠在后面的桌子上，姿态轻松，毫无刚刚被电击又被人用枪指着的狼狈。 “我无法制服你，是我预判失误。接下来你可以完成你的目的了。”信息差太大，对手太强，她已经尽力了，失败没什么好在意的。 黑发少女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俨然放弃了无谓的挣扎。她已经明白对方的武力值完全可以降维碾压这里的所有人，那么短时间内想要对付他，根本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从头到尾，她关注的就只有这些。 杰森蹙起眉：“你……一直都只在想怎么对付我吗？” 尤娜不应该是这样的。她不应该对亲人的消息毫无反应，就像听到了垃圾信息，根本无须在乎。可他认识的尤娜明明很重视亲人。 只有一个原因会导致现在的情况——在遇到他之前，尤娜所经历的那些恶意。 蒂塔一眼就看出了他在想些什么。她眸光依旧空洞而死寂：“这重要么？” “况且，你们也不是为了我来的。”她平静到有些可怕：“未来的你来这里也只会是为了未来的我。而那个我也一定比现在的我讨人喜欢。” 杰森挑起眉：“如果我说，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看看过去的你呢？” “或者，”他眨眨眼睛，“我们可以重新认识一下？” …… 半个小时后。 蒂塔沉默地看着由查尔斯友情提供的和杰森的相遇记忆后，发出了疑惑的询问：“为什么未来的我会这么随便？” 杰森：“……你是指跟着随便什么人随便走了对吧？” 蒂塔：“这是我回到哥谭的时间点，那么这个世界已经过去。这里发生了什么？” “你看，这里有血迹。”黑发少女自然而然地把痕迹指给他看。 杰森突然问：“为什么你比未来我遇到你时还要大？” 蒂塔并不觉得这是什么机密：“因为人体.实验。组织研制的药物的失败品可以一定程度上加快生长速度，作用效果因人而异，我是实验对象。” 正在不断扩张的组织需要新鲜血液，而等待一个有天赋的孩子慢慢长大，投资太大，耗时太长。 他们不想等，就用药物在他们身上做实验，同时逼迫他们长大。 到现在为止，和蒂塔同一批做人体实验的人，只剩下了她一个。 所以她看起来完全不是杰森捡到她时那个瘦小得幼猫一样的孩子，她更高更有力，甚至可以用腿绞断人的脖颈。 “实验……对象？”杰森有些艰涩地问。 他已经想清了为什么尤娜可以轻松猎杀卡维尔。恐怕她当时已经可以作用稍大的身体，只不过能力还不够强大和明显，所以爆发的那一瞬间忽视了身体的改变。 “你们应该很熟悉。人体实验。” “组织的最重要的研究内容也许会让你觉得较为亲切。”她难得开了个玩笑。 ——和哥谭里的疯子一样异想天开，一样胆大妄为。 ——“我们是上帝也是恶魔。我们逆转时间的洪流，让死者复生。” 作者有话说： 今天复习想起了一个经常被误用的句子，小科普一下w。 黑格尔有一句名言，“存在即合理”。这句话经常被误用，而实际上，黑格尔是一个唯心主义者，他的哲学是客观唯心主义的，这句话应该解释为“一切存在都是符合理念的”，是典型的客观唯心主义观点。这里的“理”指的是客观精神，而不是大多数人认为的那个词语“合理“。 这样子w ——感谢在2021-10-03 11:21:57~2021-10-14 00:23: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芮芮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江户川乱步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江户川乱步 73瓶；莫紫云 10瓶；喵呜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14、传捅 ◎互相伤害以示友好. jpg◎ “别用这种目光看我。”蒂塔平静地在手机上打下字：“我不需要。” “……” “一直这个表情可是很让人不爽的啊。” 青年微微眯起了眸子。 蒂塔瞳孔微缩, 蓝色的眼眸中倒映出了黑发青年毫不留情的攻击动作。 她瞬间反应过来侧身躲开，裹挟着劲风的拳头擦着她耳边的发丝穿过，留下轻微的刺痛感。 蒂塔迅速将双臂交叠于身前，果不其然下一刻凌厉的攻击就落了上去。 除了没有动用热武器外, 他丝毫没有留手。 她的目光落在青年的脸上, 钢蓝色的眼眸中冷光尖锐, 在对方第三次攻击时借力调整了自己的位置和发力, 瞬间逆转了被动局势，狠狠用膝盖朝他太阳穴撞了过去。 ——够狠。 杰森轻笑一声，挡住了她的攻击。 蒂塔毫不在意，倒不如说, 她反而再次借力用大腿钳住了青年的脖颈, 然后用巧劲向后带去。 杰森松开身上佩戴的枪. 支, 枪托“锵”一声支在地上, 轻松稳住身形，并熟练地挣脱了钳制, 甚至瞬息之间转换位置，将蒂塔按在了地面上。 青年挑挑眉：“你这种路数跟谁学的？我闭着眼都能猜到你们下一步会怎么出招。” 黑发少女缓缓扯起唇角：“那让你熟悉这种格斗风格的人，在你面前用过这个吗？” “砰！” 青年猝不及防地被交叠的双腿扣在了冰冷的地板上，后脑勺直接和基地开了个亲密接触。 杰森：“…………” 草。 这感觉可太熟悉了。 / 一个多小时后。 杰森把医药箱递给蒂塔。 黑发少女面无表情地给自己脸上上药。 青年摸了摸后脑勺，摸出一手血：“……”草。 两个人排排坐, 身上都青一块紫一块，狼狈的样子整整齐齐。 蒂塔身上蹭蹭蹭直冒黑气。 青年收了力, 这次格斗也更像是指导战, 但他揍人时可毫不留情, 而作为时常被揍的那一方, 她这会儿只觉得自己身上哪哪都疼。 不过还好——蒂塔脸色又好看了些许——虽然她得手的次数不多, 但她下手更狠，君度也绝对比她好过不到哪去。 而且，不是上来就往她脸上招呼吗，她自然也要招呼回去了:)。 可恨的是，在打架内斗这方面青年仿佛格外有天赋，连恢复力都高到离谱，甚至还让她觉得他恐怕想再打一场。 蒂塔：“…………” 突然对本就不怎么抱有期待的家丧失了最后一点希望呢。 对还不熟的妹妹尚且如此，她的家庭是什么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传捅典范吗？ 蒂塔面无表情地转过身，自顾自地参观起了杰森的基地，俨然已经不想再看到对方的脸了。 “……”杰森笑了笑：“好吧，不过我要确认的一点是，你确定还要在这里转下去？” 青年在身侧的显示器下的无数按键上点了一下，显示屏上瞬间改变了画面，可以清楚地辨认出来，那是无数的监控画面。 蒂塔偏头：“你入侵了这座城市的所有监控设备？” “当然——这种程度未来的你也可以做到。”他戴上红头罩，穿上外套，拿起了手边的枪：“监控上这伙人你应该认得？这可是一票大的，干不干？” “只有我们两个人么？” “当然。”他向前倾身：“你怕了？” 青年姿态轻松，举手投足之间带着由于无比强大的实力而自然生出的轻狂。 “……”黑发少女看了他几秒，然后缓缓勾起了唇角。 “那么，要比赛吗？”她指尖轻点监控屏幕：“就比时间和人头数量。怎么样？输的人可要答应另一个人任意一个要求。” “ok。我完全同意。” / 戴着兜帽的黑发少女安静地站在阴影中，拿出手机在编辑着什么。 “君度目的暂时不明，他的目标只有我一个人。——Dita” “知道了。——GIN” 她摁灭了屏幕，向下扯了扯兜帽，黑色的手套让她不至于在任何地方留下自己的指纹。 她耐心地等待着，这个人仿佛已经和黑暗融为一体，只有紧绷的肌肉蓄着势，大衣内藏着的武器又沉又冷。 很快，有数辆汽车行驶的声音传来。 3 2 1—— “轰——！！！” 爆炸所带来的气浪猛然扬起了她的长发，金红的焰火像是能灼伤天空，枪声开始响起，硝烟的味道已经弥漫开来。 一袭黑衣的少女还没有动，她只是微微侧头辨认着杂乱的脚步声，和那些人受到袭击之后惊恐的喊叫声，从而锁定自己的猎物。 没有任何花哨的技巧和动作，她像是一条灵巧的蛇一样悄无声息地来到了战场中，在瞬息之间就让一个又一个人失去了存活的可能性。 蒂塔杀这些人心中没有任何的多余情绪。 只不过是属于黑暗的疯狗互相撕咬，任何多余的情感都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也完全没有那个必要。 枪口下移，她扣动扳机，看着子弹飞出穿透了另一个人的胸膛—— 不。等等。 猎物减少了。 不是她做的，那是谁？ 潜伏在阴影处，不出手则无人发觉，一旦出手就是一击毙命，甚至这么久过去自己才察觉到他的存在，这种战斗风格，真让人觉得熟悉不是吗？ 看来来到这里的，不只是君度一个。 蒂塔没有戳穿，她像什么也没有发现一样继续着自己的杀戮，直到现场只剩下最后一名猎物。 她和往常一样面无表情地准备扣动扳机。 “他还没有杀人，是被骗进去的。” 一到喑哑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 蒂塔转头看过去，黑色的、如同棺木一般的身影静静地站在不远处，不知已经这么看了她多久。 而这个她留到最后的猎物正在不受控制地发抖，目光涣散，虽然已经被吓傻了，失去了再反抗的能力。 “有些人可以不杀，蒂塔。” 即使她的枪口仍然对着那个剩下的人，说这话的男人的声音依然理智而冷静，仿佛没有采取下一步动作的打算。 但她知道，只要对方想，他可以轻松制服自己。 黑发蓝眼的少女笑了。 她对着这个阻止她的人，用口型道：“可我正在比赛，杀了这个人，可是也算一个人头的哦？” “如果你想阻止我的话，仅仅是说这些可不够。” 她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砰！” 枪响，与此同时，一个黑色的残影打在了枪身上，瞬间让弹道偏移，擦着猎物的脸颊飞了过去。 ——那是一枚蝙蝠镖。 蒂塔的枪脱手掉在了地上，而她上前几步，从墙上将蝙蝠镖给扯了下来，放在手中细细地端详。 这玩意儿的确是正品，和她当初偷偷去捡的一模一样。 只可惜，当初那个女孩已经被杀死在凛冬了。 现在的她是蒂塔，也只是蒂塔。 “怎么，一个哥谭你都管不过来，还想插手别的世界？”黑发少女将蝙蝠镖扔到他脚边：“还是说未来的你终于退休了？” “还没有，但是应该快了。” 蝙蝠侠摘下了自己的头盔。 蒂塔微微一怔。 和她无比相似的男性面孔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1-10-14 00:23:28~2021-10-20 00:01: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江户川乱步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江户川乱步、染柒、言青 10瓶；星?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15、蝙蝠 ◎再次被救了，这次是父亲◎ 黑发蓝眼的男人比她印象中的要更加稳重和成熟, 看上去像是又经历了很多事情，但他现在给人的感觉却不像是蝙蝠侠，也不像是布鲁西。 他像什么呢？ 蒂塔感觉到有冰凉的东西划过脸颊，她愣愣地看着一步步靠近的男人, 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即使她觉得自己已经毫不在意, 但当亲眼看到对方找来的时候, 她还是没压住心中骤然涌上来的情绪。 “我很抱歉，娜娜。”布满老茧的手抹去她的泪水，还穿着盔甲的义警给人的触感冰凉，却可以让人清晰地感受到他的靠近。 “我很抱歉没有尽早找到你。” 这句道歉他已经说过很多次, 但每一次的意义都完全不同。 “……” 黑发蓝眼的女孩僵硬在原地, 半响, 她垂了垂眼睫, 睫毛轻轻一颤，眸底已经恢复了掩饰般的平静。 她面无表情：“……我已经知道这件事了……父亲。请回吧, 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在这里很好。” 黑色的蝙蝠看着她，然后伸出手，在蒂塔骤然紧绷的肌肉状态中按了按她的头。 “好。” 他说。 蒂塔再度怔了一下。 再抬眼，面前已经空无一人。 “……”她微不可查地低下了头，拳头紧了紧, 复又松开，维持着平静的模样回到了车上。 就算……是自己要求的, 这么轻而易举地走了, 还是很让人…… 她将头放在方向盘上, 疲惫地闭上眼睛。 这是不该有的情绪, 她想。 这是那些平安喜乐、无忧无虑的小公主们才有资格拥有的敏感而脆弱的情绪波动。 蒂塔几秒后重新恢复了正常状态, 拿出通讯器看向琴酒发过来的邮件。她一周前和琴酒一起领到了一个任务，还没有取消，今天晚上要和琴酒汇合并执行。 任务保密程度很高，在执行之前，就算是琴酒也不知道那会是什么。 蒂塔也没什么想要探究的心思。她简单回复了一句表示自己收到后便回到了君度的安全屋，不出意料地没有任何人在。毕竟他显然和蝙蝠侠一起的，且互相之间一定有特殊渠道传递消息，既然蝙蝠侠说不会再打扰她，这个时候君度应该也不在。 蒂塔找到自己熟悉的装备，补充了武器和弹药，又处理好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伤，在六点半准时抵达了约定地点。 金发青年就在那里等待着。 他的头发及腰那么长，而且发质非常好，在薄暮的日光下无比漂亮。只是他整个人的气质太过冰冷，绿色的眼眸锐利如刀，硬生生让本该是阳光般暖和的颜色变成了冷金。 黑色高顶帽、黑色大衣和黑色手套，以及惹人注意的外形和长相，每次都让蒂塔很怀疑为什么他作案能全身而退。 这不把“不是犯罪分子，我有问题”给写在脸上了么？ 不过深受组织和搭档影响，也穿了一身黑的蒂塔并没有说些什么，而是直接看向了琴酒的眼睛。 琴酒很默契地说：“刺杀任务。详细情报五分钟后会发到你的手机上。需要注意，任务对象有FBI暗中保护，他们应该出动了精锐，除此之外，美国本土黑手党似乎也在盯着他。” 蒂塔：“似乎？情报不准确？” 琴酒“啧“了一声：“负责这个情报的情报人员前几天死了，而且被FBI抓到手脚，为了以防万一，我炸了他的情报屋。” 蒂塔：“……”哦。 她翻看起邮件中的详细情报和任务要求，看完后冷静地开始制定任务计划。 她的任务计划会和琴酒的进行对照，然后两人修改，形成最终计划。琴酒认可她的能力，因此并不会轻视她的考虑，相反，他还会特意询问她的看法——毕竟除了琴酒，她的教导者也还有那位大人。 这次任务看上去清楚明了。 “我可以开始了。” 蒂塔将任务计划分派给下面的各个组，并确保保密性，拿到任务的成员根本无法通过其他组织成员的任务推测出他们的目的，更别提猜到自己负责的是任务中的哪一环了。这样的话，就算是哪一个环节因为官方而中断，他们也可以游刃有余。 一切都有序进行着，直到任务成功，琴酒刺杀结束，蒂塔难免松了口气，而这时她所呆着的狭小空间内，突然响起了尖锐的“滴滴”声。 蒂塔瞬间反应过来了那是什么。 琴酒的信息同时出现在手机屏幕上：【有埋伏，这是个局！】 ——来不及了。 蒂塔发现自己很平静。 她几乎是漠然地等待着死亡的到来，脑海中闪过几帧画面—— 巨大的爆炸笼罩了她，于是她尸骨无存。但因为她的能力，她竟然再次来到了这个世界，于是在其他人看来，就是蒂塔酒无坚不摧，或死而复生了。 那么大的爆炸，那么近的距离，根本不可能有人能活着。显然，Boss也知道这一点。但他在试探过蒂塔后发现她真的什么都不记得，那段记忆仿佛空白后，开始心生忌惮和恐惧，于是直接提拔她为下一任首领，也就是准首领。想要圈住她是真，想要留下她研究也是真。 那之后她的日子似乎很难评价到底是不是好过。 这些画面出现在脑海里，竟让人有些难以分清到底是虚幻还是真实。 但很快蒂塔就没有这个苦恼了。 ——有人带着她往外面扑了出去。 视野一下子被漆黑的披风遮挡，她看不到其他的任何东西，自然也看不到爆炸，只能感受到冰冷的战甲很硌人，带着她躲避爆炸冲击的时候又太用力，让她感到有些不舒服。 不知是用什么材质制作的战甲完美隔绝了外面的热浪，蒂塔几乎没受任何伤害地被护在身下，弹片和炸开的土石没有一个落在她身上。 但是—— 她感受到了手中披风正在被缓缓浸湿。 那是血液。不是她的血液。 蒂塔开始推黑漆漆的蝙蝠，有些费力地控制着天不要背部朝下以造成二次伤害，把昏迷过去的人放在自己的背上。 人很沉，地上战甲更沉，昏迷状态无敌沉。如果不是日复一日的反复训练，她可能真的要把一闪而过的把人扔这里自生自灭的灵感付诸实践。 ……算了。 心情竟然有些不可思议地、朦胧地明亮起来*的蒂塔浅浅吐了口气。 先不管任务了，想来琴酒那边也不会好过，但总体能应付。 但父亲看起来笨笨的，又一看就是不容易相信别人的多疑病类型，只能先带他去自己暗中准备的安全屋了。 作者有话说： 有引用，很喜欢这句话，不由自主就打上去了w 有小可爱知道嘛？应该是知道的www感谢在2021-10-20 00:01:58~2021-10-27 00:23: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江户川乱步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锦鲤做的小鱼干 221瓶；江户川乱步 35瓶；血魃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16、梦醒 ◎独立的档案，惊喜吧w◎ 蒂塔的安全屋连琴酒和那位大人也丝毫不知情, 是她的后手，为了不被别人发现这个隐蔽的据点，她甚至让自己都“忘记”了它。 不过现在这个情况…… 已经到当初设想的境地了。 安全屋再不派上用场，就失去了它的意义。 就算蒂塔被实验改造过, 想要把蝙蝠侠挪动到安全屋也费了不小的劲。更别说她还要掩人耳目——毕竟谁也不清楚那个算计她的人还有没有下一步计划——带着一个昏迷的男人根本就是带着个累赘活靶子。 ‘他救了我。’蒂塔面无表情地想：‘……人不能, 至少不应该。……这么把他扔在这里。’ 其实不排除是蝙蝠侠和红头罩来演她的可能——毕竟他们给人的印象可实在算不上光明磊落。但实在是没有必要。至少蒂塔想不出他们这么做的理由。 蝙蝠侠受的伤可都是真真实实的。 蒂塔向来都是把致命伤当玩笑的狠人, 但该备的药品却还是一样都不少的。她有些费力地卸下蝙蝠侠的盔甲, 还差点被上面设置的机关给伤了。 她面无表情地把上面的小玩意儿全都销毁，接着在夹层里面发现了一张照片。 这是一张合照。 照片上的她大概十七八岁，坐着轮椅，脸上却带着自己从来没有拥有过的温柔的笑容。 她看到自己的身后站着布鲁斯, 身侧则是一个黑发蓝眼的俊美青年, 西装穿得整整齐齐, 眼圈下面有两团熬夜熬出的青黑, 一看就是认真严谨的工作狂。 右手边是一个更高大一点的男性，同样黑发蓝眼, 气质大概是这张照片里最开朗阳光的。他身上的衣服都是很简单的款式，站姿也很随意，却偏偏就是有一种无法言说的风流气度。 他们一看就都是极为优秀的人，而整整齐齐的黑发蓝眼代表着……他们都是她的“家人”？ 原来……她有这么多的亲人吗？ 未来真的是照片里这么美好的样子吗？ 蒂塔看着照片微怔，然后垂下眸子, 把这张照片给重新放了回去。 蝙蝠侠怎么可能会把这么重要，甚至可能暴露他身份的照片随身带在身上。 八成是故意给她看的。 但……不可否认的。 她真的很羡慕未来的自己。 即使她坐着轮椅。 蒂塔动作快速又熟练地把对方身上的伤给包扎好, 目光在他身上的陈年旧伤上停留了片刻。 “……” 他的皮肤几乎没有一块是完好无损的。 甚至有些伤口——她能分辨出来, 倘若一个处理不好, 都是分分钟要人命的存在。 就算是她, 身上恐怕都没有这么多经年累月积累下来的伤口, 纵横交错，留下的疤痕仿佛在他身上汇聚成了一张网。 蒂塔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只是一个几岁的孩子，她听其他人描述的蝙蝠侠，往往像一个可怖的幽灵一样——不会受伤，不会流血，永远神出鬼没，就算不会下死手，也不会有任何人愿意面对他的拳头。 蝙蝠侠就是恐惧的象征。 但她现在想，那些说这些话的人，看到过他身上的伤吗？ 蒂塔垂下眸子。 恐怕，就算把布鲁斯．韦恩就是蝙蝠侠的消息捅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 设身处地的想一下，谁会放着舒适潇洒的亿万富豪的日子不过，每天披上重得仿佛能将人压垮的盔甲，不眠不休地在夜晚维持这座城市最后的底线？ 没有人强迫他，这也本就不是他的义务。 蒂塔想不通，又似乎有一点明白。 ——这就是她的父亲。 一点细微的光芒在小姑娘原本暗淡的蓝色眼眸中点燃。 她将医疗用具放在一旁，关上无影灯，仔细凝视着他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伸出手把他皱起的眉展平。 做完这些，蒂塔打开房间内放置的电脑，开始调查起了这件事情的始末。 这次的袭击不会无缘无故发生，绝对会留下蛛丝马迹。要么是组织内部出了叛徒，要么是情报泄露。 反正最后的结果都一样。 黑发少女的眼眸犹如凝固的海面。 ——一旦抓到罪魁祸首，她绝对会让他生不如死。 蒂塔对夺取别人性命这件事已经麻木，但却并没有什么虐待俘虏的习惯，平时的问话和审讯也都只是情况所需而已。 但事情牵扯到了布鲁斯…… 真当组织的蒂塔酒，是没有脾气的么？ 将最后一封邮件发出，她关上电脑，打开门，结果直接和似乎刚刚醒来的蝙蝠侠对上了。 “你的伤还很重，不要下床。” 蒂塔避开他的目光。 “这种伤不妨事，我觉得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蝙蝠侠不赞同地摇头。 蒂塔：“……” 黑发少女冷静地指了指他的后背：“你之前的伤都没完全好多少，还好意思说这次的？” 蝙蝠侠现在在她这里信用为0，蒂塔冷着脸让对方坐那里不要动不要给她添麻烦，同时把水递给他，让他喝了。 黑发男人没有一丝犹豫地接过了杯子。 “你就不怕我害你？”顿了顿，蒂塔问。 “你如果想下手，”黑发男人笑起来，眨了下漂亮的蓝色眼眸，“不会等到现在。” “况且……就算再怎么说，对自己女儿最基本的了解，我还是要有的吧？” 蒂塔一下子也笑了起来。 她感觉到自己的眼眶在发热，心脏在震动。 “如果你来这里是为了我……” 她说：“等这件事结束之后，我会和你一起回到哥谭。” 布鲁斯动作一顿，看向作为杀手时的少女。 她的面容不再苍白死寂，雾霭沉沉的蓝色眼眸里，似乎有了一丝的亮光。 “我想，我应该是为数不多值得被信任的存在之一。一个人太辛苦了。我想陪着你，父亲。” 不能理解蝙蝠侠，她可以尝试着去理解。不习惯的生活模式，她也会努力去习惯。 她在不知道什么是孤独的时候，就已经尝遍孤独。她想陪着家人，她想有人能真的陪着她。 她也想布鲁斯．韦恩不再孤独。 “……” 布鲁斯感到自己的喉咙发紧，他将轻颤的指尖按住，看到面前神色认真的女孩，突然觉得，自从那个夜晚以来就无时无刻压在身上的枷锁和镣铐，一瞬间轻了许多。 “当然可以。” 他朝少女伸出手，眉眼温和下来。 “娜娜，欢迎回家。” . “……” 黑发蓝眼的女孩终于呜咽出声。 她紧紧抓住对方的披风，像是怕再次被抛弃一样努力靠近他，和任何一个普通幼崽一样想要寻求哪怕一点的庇护和安慰。 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便张开怀抱，接纳了浑身污垢的女孩。 . . 尤娜睁开眼睛。 她已经从幻境里脱离了出来。 查尔斯的声音紧随其后响起：“娜娜，你感觉怎么样？” 她实际上一直都跟在“自己”身边，蒂塔所能感受到的情绪和内心的想法，她也全都能感知到。只不过杰森和蝙蝠侠没有一个人发现她在罢了。 “……”尤娜没有回答，而是缓缓捂住了脸。 太丢人了。 能猜到几分的查尔斯毫不客气地笑了起来，只是笑容中到底有几分欣慰存在。他随即掩饰性地咳嗽了几声：“对了，蝙蝠侠看到了你的仓库。” 尤娜安静了一瞬。 仓库是什么，里面放着的又是什么，她可再清楚不过了。 顿了顿，尤娜放弃了询问，叹了口气：“糟糕了啊。爸爸他一定又会自责的。” “所以想好怎么安抚他了吗？”查尔斯调侃她：“还有托尼，他可也看到了一切，你要有两个老父亲安抚。” 尤娜：“……” “对了，”温文尔雅的x教授慢条斯理地开口，“世界融合后，想好怎么在复联和福尔摩斯那边糊弄过去了吗？” 想到一身正气的美国队长长辈版不赞同目光和夏洛克的性格，尤娜：“…………” ……好的，任务艰巨（安详.jpg）。 她不是什么喜欢把自己的情绪和难处都往外倒的人，更不愿意复联的大家因为她而感到难过，所以他们只知道她有一个可以存放物品的仓库，里面还堆了些自己已经没用的傀儡，却从来没有想象过那里面竟然是这么一幅景象。 “我想托尼是不会说出去的。”尤娜笑着眨眨眼睛：“虽然他很喜欢挑事，但在某些事情上，托尼是很可靠的。” 正如她了解托尼一样，托尼也了解她。 所以可能需要她哄是真的，他却不会把这些东西告诉其他人，哪怕是队友们。 “我就是随口一说。“查尔斯无奈地叹了口气：“果然第一个遇到的人就是有优待啊。” “……”尤娜真诚地：“教授，我对你们爱得一视同仁。” 矢车菊眼眸的男人忍俊不禁，笑道：“好了，蝙蝠侠他们已经醒过来了。嗯……我想这次之后，我的名字应该就在他的重点观察名单上了。” 尤娜纠正他：“不是你想的这样。你的话，会拥有一个独立的档案。” 查尔斯：“……” 作者有话说： 突然发现这本大家给我灌了好多营养液，还有小天使几乎章章投雷，我何德何能1551 太感谢大家的支持和陪伴了，鞠躬.jpg 感谢在2021-10-27 00:23:38~2021-11-12 15:57: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江户川乱步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荛梦 129瓶；江户川乱步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17、误解 ◎迪克：娜娜走入歧途了qaq（痛心.jpg）◎ 布鲁斯和杰森基本一直都在同一个幻境世界, 所以他们进度一致，倒是迪克依旧在幻境里。得知这一点后，查尔斯特意看了眼迪克到底触碰到了哪一段记忆，结果却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 查尔斯眨了下眼睛。 看来在蝙蝠侠看到尤娜的仓库时, 迪克这里也出现了混乱。并且, 这个混乱还阴差阳错地持续到了现在。 他沉默了两秒, 和尤娜再次连上线：“那个超人是怎么回事？是平行世界的他吗？夜翼看到了。” 这个描述……不义超？ 尤娜怔了一下：“……看到就看到吧, 这种事情无所谓啦。原本我就是想把这件事透露给他们，让他们多加防备的，只不过最近事情有点多就暂时忘记了而已。” 查尔斯微微挑眉：“不，我想……你还是亲自过来一趟比较好。” 听出查尔斯的语气很奇怪, 像是想笑又有些凝重的样子, 尤娜心中升起不好预感, 同时又有一点好奇, 干脆戳了戳超人：“他们聊完了吗？” 超人回过神：“啊……是。” 他脑海中仍不由自主地回忆着刚刚看到的迪克的神情。 “你想回去看看他们吗？”超人善解人意地问。 “拜托了。”尤娜双手合十。 于是，速度极快的超人几乎一瞬间就带着尤娜回到了公寓。 而尤娜在超人停下、视野变得清晰的那一刻, 清楚地捕捉到了迪克微缩的瞳孔。 更别说经过无数次训练获得的超强的动态视力，在高速移动时，也将对方的动作变化完完整整地收进了眼中。 黑发青年刚刚从幻境里挣脱出，身体和精神还保留着最自然的状态，看上去还没有和别人有过交流。而在他身边, 蝙蝠侠看着他的目光中带着安静的思索和观察。 尤娜弯起唇，浅笑：“哥哥在刚刚……看到了什么？” 没有用手语, 她直接开口问道。 超人一愣：“你会说话？？” 然后他就发现, 全场好像只有他一个人还不知道这件事。 超人：“…………？” 感到自己微妙地被排挤了呢。 在幻境中已经把尤娜的秘密摸得七七八八的蝙蝠侠并不感到意外, 如果到现在小姑娘还执意要表演, 他还会怀疑唯一的女儿是不是有什么表演型人格。 尤娜现在的态度和表现在他看来无比正常。 让他感到不对的反而是迪克的表现。 他们在幻境里并没有看到迪克, 所以很可能他们进入的并不是同一个幻境世界，可是什么才会让迪克在看到尤娜的那一瞬间，下意识有那么大的反应？ 他们在幻境里被尤娜的死反复磋磨，醒来后的状态却和迪克完全不一样。 真正冲击到迪克的，并不是尤娜的死，而是其他的一些什么——或者说，他后来所看到的画面，已经完全占领了他现在的思维。 因此，尤娜此时问的这个问题，他也很好奇。 话题中心的迪克深吸了一口气。 他感受到周围其他人的视线，有些艰难地想要组织语言，却又不知该怎么开口。 在今天之前，给人的印象一向是无害脆弱的黑发蓝眼的少女，正笑吟吟地看着他，只是细微的神态差别，却和先前判若两人。 纵然知道刚刚那一切只是幻境，他却还是忍不住把面前这个女孩和环境中的人联系到一起，甚至她笑起来时问出的那句“哥哥看到了什么？”，都莫名让他觉得别有深意。 ——他看到了什么？ 迪克指尖发冷。 他想，前面的几个片段应该都是差不多的娜娜的死亡录像，毕竟这些都是她“印象深刻的死亡”。但到了他需要经历的最后一个幻境时—— 他推开门，看到了躺在地上的蝙蝠侠，和在他身侧的少年那满手的鲜血。 迪克不会不认得他。 他有一张很熟悉的，太宰治的脸。 迪克已然愣住，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太宰治会以这样一幅模样，出现在昏倒在地的布鲁斯身边。然而这还不算完。没等他反应过来，画面一转，幻境就跳到了另一个场景。 这个情景应该是更早的时间，迪克眼睁睁地看着“太宰治”退去伪装，变成了尤娜．韦恩的样子。 而蝙蝠侠和她对峙着，抿起唇，下颌紧绷，看起来很是严肃；少女则弯着眸子，唇角扯出漫不经心的弧度，和现在的她的神色如出一辙。 【B和娜娜什么时候……？】 迪克完全看不明白。 不——也许，这根本就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布鲁斯。 画面从中间破碎，迪克眼前的景象紧接着又换了一副模样。 他看到熟悉的黑发少女脸上带着极为陌生的表情，抬手将氪石子弹眼都不眨地接连打进超人的骨节处，冷眼看着超人无比痛苦地蜷缩起来。 迪克从来没有在尤娜眼睛里见过那样的神色。 充满戾气、杀意和高高在上的审视。 不知是昏倒了还是死了的蝙蝠侠就躺在一旁的地上。满目鲜红。 …… 看起来像是被炸.弹夷平的土地上，神奇女侠手持真言套索，剑尖对准了站在地面上的少女。 黑发少女看起来像是完全不把半神放在眼中，轻蔑的姿态显而易见，唇角勾起的弧度满是挑衅，是十成十的反派的样子。 神奇女侠满脸怒容，正义凛然，开口便是斥责和质问，迪克大概听到几个关键词，是“放了超人”。 迪克的心越来越往下沉。 没等他看清楚这个战场上还有没有其他人，幻境呈现出的画面再次波动。 于是他看到少女最终以干脆利落的姿态，在一处不见天日的房间里，杀死了超人和神奇女侠。 迪克可以轻易看出，他们在死前受到了怎样的非人对待。 接着，她找出了正义联盟的其他成员，竟然一对多而丝毫不落下风，甚至下手极狠地将正联成员悉数打伤。 她穿着黑色的风衣，带着黑色的手套，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眸中却没有任何笑意。 她的放过像是施舍，她的手下留情让人难堪。 ——泽维尔说，这是娜娜的“回忆”的另一种表现形式。 那为什么她的回忆中，会出现这些内容？ 迪克不想怀疑自己的小妹，但他看到的却都是尤娜伤害其他超级英雄的画面。 或许不仅仅是其他超英。 当她想要伤害正联成员时，手持长刀的少年凭空出现，而她眼也不眨地将他打了个半死，甚至意图杀死他，如果不是闪电侠及时阻拦，结果显而易见。 “你……娜娜，”迪克感到自己的呼吸有些困难，“我看到的正义联盟和超人……是怎么回事？” “我以为你看完之后，会有自己的判断。”尤娜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 迪克心更痛了：“我不想怀疑你，也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 青年看着她的目光中满是挣扎和期冀。 尤娜笑起来：“可是，你看到的画面，的确是真实发生的呀。”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小姑娘显然起了玩心，故意使坏，用反派经典语气抑扬顿挫地说：“迪克，错的，是那个世界。” 其他人：“…………” 然而只有迪克因为沉浸在悲伤中而完全忽略了尤娜的语气，心情无比沉重，就差捂住心脏平复呼吸了。 “我可以知道那个世界发生了什么吗？” 大蓝鸟强打起精神问。 像是错觉一般的，少女的笑意收敛了些许，原本明亮的钢蓝色眼眸中，也显露出几分晦暗的冰冷颜色。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1-11-12 15:57:05~2021-11-16 23:24: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秦夜、江户川乱步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江户川乱步 51瓶；茶锦 50瓶；爱してるよ 20瓶；秦夜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18、前尘 ◎。◎ “娜娜, 怎么了？”托尼最先问出声，皱起眉，焦糖色的眼眸眯起：“你还有什么瞒着我们？” “不是想瞒，只是还没来得及说而已。”尤娜笑了笑：“毕竟, 我可不是那么好心的人啊。” 捕捉到了关键词的迪克心下一松：“——我就知道, 你做的那些事肯定有别的原因。” 尤娜既然能这么说, 那就代表着幻境中那些事的罪魁祸首另有其人, 尤娜只不过是在不完整的幻境中背了个黑锅罢了。而且她本来也就是要告诉他们这件事的，只不过是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太多而暂时搁置了。 看他们几个人打哑谜一样，超人提议道：“我想，可以先把那件事清楚地讲述一下……？” 然后他就发现, 黑发小姑娘看向他的眼神变得微妙了起来。 超人猛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莫名有种当初面对蝙蝠侠, 差点被他用氪石做成的长.枪戳死的心悸感。 果不其然, 他的预感成真了。因为下一刻, 他看到尤娜微微一笑：“其实仔细想来也并没有什么。不过是超人先生在平行世界伤害了父亲，让我有点生气。” “伤害B？”超人一愣, 下意识看向了蝙蝠侠。 事实上在这个世界他也曾经伤害过，不过超人确认现在的自己——只要他还清醒着——绝对不会再对蝙蝠侠动手。 蝙蝠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波动，浑身被黑色蝙蝠制服笼罩起来的他一如既往的冷静，并且他想的比超人要更多。 娜娜口中的这个“伤害”绝对不是那么轻描淡写，他所谓的“生气”也恐怕远远没有现在这么平淡。 能让迪克露出那种神态, 娜娜她大概率是……把那个世界的超人杀了。 毕竟少女宁可自己受伤也不愿让他流血，和他对战过的反派也基本都被对方狠狠揍过一遍, 蝙蝠侠非常清楚, 如果超人真的做出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娜娜绝对什么都干得出来。 果然, 迪克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看见的场景, 可不是像你说得那么简单。” 红头罩“啧”了一声：“废话少说，你到底看见了什么？” 看了那么多尤娜死亡现场的他本来心情就不是很好，现在又给他来这么一出，红头罩的心有些烦躁地提起——如果娜娜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再次受到了委屈和伤害，那么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我想大家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查尔斯打圆场，提议道，“我可以帮忙重现夜翼看到的画面——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 介意什么？ ——当然是介意别人在自己脑子里放东西了。 查尔斯并不打算掩饰自己的能力，更何况既然已经上蝙蝠侠的独立档案了，就算把自己的能力藏着掖着，结果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没有必要。”蝙蝠侠冷静地拒绝道，转过头看向尤娜：“超人做了什么？” 迪克看到的信息也并不完整，再重复一遍没有什么意义，还可能导致他们先入为主。因此，蝙蝠侠选择直接询问当事人。 谁知道当事人小姑娘委屈地控诉道：“超人他太过分了——他折断了你的脊椎，希望你以后永远都不能再自由行动，也就不能妨碍他的决定和行为。” “所以我才生气的。” ——折断蝙蝠侠的脊椎。 仅仅是这一句话，屋里的气氛瞬间微妙而紧张了起来，超人更是感觉一时间身上压力剧增。 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他？？折断B的脊椎？？ 拉奥啊，虽然他有时候在正联的会议上也会因意见不和而和蝙蝠侠刚起来，可大多数时候他都十分信任对方的决定，刚也只是拍桌子叫叫板（？）然后在战损威胁下心平气和，折断对方的脊椎是想都没有想过的事情。 自己怎么会对蝙蝠侠有这种想法？ 折断脊椎对一位英雄来说，这比杀了他都要让人难以忍受！ 怀着最后一丝希望，超人问：“……那个我是刚刚遇到B吗？” “不是哦。”尤娜微微一笑：“我可以肯定，平行世界的你们，作为搭档的时间绝对比现在要长很多。” 超人：“…………” “也不是被控制，是你自己清醒着做出的决定。我还特意问了呢，那个你觉得不杀了父亲，只是让他失去行动能力，已经是很仁慈的表现了呢。这都是看在往日战友情的份上啊。” 超人已经全然呆滞。 虽然知道不同的世界，英雄们的性格也会有差异，更别说当成同一个人看待了。但人是无法不迁怒的，即使知道大道理，尤娜也还是忍不住对超人说了这些话，伤人的确是有些伤人的，恐怕以后超人要后怕得对蝙蝠侠随身携带氪石这件事，都没有任何意见了。 说不定还会主动提醒来着:) 尤娜把不义世界的走向详细说了一遍，最后看着眼前一如既往从未有过改变的超人，垂下眸子：“对不起，我有些迁怒你了。” 超人愣了一下：”不用道歉。设身处地的思考一下，如果是我，恐怕还做不到像你这样冷静。” 如果这会儿其他人告诉他，有人把蝙蝠侠的脊椎折断了，他一定极为愤怒，在不让对方死的底线上狠狠为蝙蝠出气，但他真的没有想到，有一天他想往死里揍的这个人会是他自己。 迪克大悟：“所以你才杀了超人和神奇女侠，而且……揍了一顿正联？” 就算蝙蝠家庭的关系很奇妙，他们也是不能允许家人被其他人那样子伤害的，更别说是一向表现得无比明显的娜娜。甚至那个超人显然已经崩坏，在当时还杀了与蝙蝠侠合作的人。 在这种背景条件下，她的那种行为不但不反常，恐怕还拯救了那个世界。 毕竟娜娜说，那个平行世界发展到最后，是超人建立了自己的独.裁统治。没有人敢反抗，更没有人敢有第二种声音，“人间之神”成为一种信仰上的枷锁，也成了少数清醒之人心头沉重的镣铐。 而蝙蝠侠带领着少数起义军不懈反抗，就算脊椎被折断、一次又一次重伤，在他该出现时，他也仍会披着那身沉重的盔甲来到前线，直面超人恐怖的攻击力度。 迪克心中五味杂陈，特别是在听说自己最前期就死了的时候。好像还是死在布鲁斯的面前…… 蝙蝠侠也难得沉默了。 最后他开口道：“你感觉怎么样？” 蝙蝠侠眉头皱起，钢蓝色的眼眸深处是无法言语的担忧和关心：“时间……” “可不是一个可以随便玩弄的东西。”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1-11-16 23:24:15~2021-11-19 23:58: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玖熙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江户川乱步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荛梦 30瓶；江户川乱步 20瓶；玖熙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19、脱离 ◎领养关系◎ “父亲果然又猜到了, 想瞒过你，可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尤娜眨了下眼睛，试图转移话题。 蝙蝠侠不动如山。 “……放心吧，父亲, 并不是时间回溯, 而是时间点跳跃, 然后由过去改变未来。当然用这种手段得到的未来, 都是正常的延续着最有可能的因果关系进行的，所以不会出现【必然的悲剧】这种情况。”尤娜无奈地解释道：“不过不能用得次数太多，否则会对世界秩序造成一定影响。” 再怎么说也是和时间有关的能力，限制自然也是颇大的。尤娜所认识的在时间方面玩得纯熟最得心应手的, 就是奇异博士了。 他是一位非常厉害的至尊法师。 蝙蝠侠点点头：“我明白了。” “等等, 所以你改变了那个世界的未来？” 超人瞳孔地震。 眼前的少女微微抬眼, 歪头看过来, 似乎还和几天前的她毫无差别，温婉而无害。 ——然而在她的过去里, 埋着无数尸骨和血腥，她甚至可以做到改变既定的结局。 “倒是可以这么说。”她承认了超人的话：“那种事情有发生第一遍的可能，就会发生第二次。本来我还在发愁怎么斩草除根……” 超人：“……”脖子一凉。 尤娜接着道：“……就发现那个世界的父亲因为和我相处的时间久，所以拥有了特殊的磁场，从而成为了过去的自己。我就放心回来啦。” 蝙蝠侠的眸色似乎柔软了一些。 如果那个世界里, 恢复记忆的是其他任何一个人，她都不会离开得这么安心。 而尤娜过去和另一个蝙蝠侠从未有过交集, 他们唯一的共性就是……这个世界的布鲁斯．韦恩。 也就是说, 尤娜对不义蝙蝠的信任, 实际上就是对布鲁斯．韦恩的信任。 托尼听完整个故事, 皱眉犀利地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这个世界太危险了, 这些人一个二个都不安好心，娜娜你还是和我们回去吧，我的基地房间随便你挑——绝对比黑漆漆的蝙蝠洞好。” 恰好提姆凝重的声音从内置耳机中响起：“B，蝙蝠电脑被入侵了，虽然很快就被击退了出去，但不清楚对方到底看到了什么资料。” 键盘声噼里啪啦：“给我五分钟。” 蝙蝠侠：“……” 蝙蝠侠：“不用了，我已经知道是谁入侵了电脑。” 黑漆漆冷漠地看着蛋炒饭，浑身气压呈递增状态：“斯塔克，我想这可不是一个谈合作的态度。” 与此同时，贾维斯的声音响起：“先生……受到……攻击……赫拉赫拉……” 托尼表情一变：“贾维斯？！” 声音里有他自己没有察觉到的紧张和在意。 “……我没事，先生。” 贾维斯顿了顿。 “……不过，对方得到了一些重要文件。” 蝙蝠洞里，反击成功的提姆淡定抿了口咖啡。 ——这可是蝙蝠们的哥谭主场，自然要找回场子。 空气中带上了几分火药味。 深知斯塔克性格的查尔斯：“……托尼，收敛点，娜娜还在呢。” ——至少不要小孩子一样做出不好的示范…… 尤娜：。没关系，已经习惯了呢。 她有些心累地抬头望天，发现这几天自己真是水逆，要不然怎么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呢。 哦不对，按父亲和托尼的性格，他们也压根合不来。 不是成为损友就是水火不容，现在看来显然是后者。 幸好自己在复联那边没有登记在任何一个人名下，只是在其他人看来是“斯塔克小姐”，而不具有法律效应，否则世界一融合……就更有好戏看了:D “我想，”她默默提议，“刚刚我们还在讨论超人的问题，是否应该继续？” 全程不吱一声也依旧再次被cue的超人：“……我赞同。” 蝙蝠侠移开目光，没有再看斯塔克，转而将注意力重新放在了有关不义世界的事情上：“正义联盟随后会开正式会议讨论这个问题。” 超人：“……”那岂不代表着黑历史被反复鞭尸了吗？ 查尔斯挑眉道：“超人先生的战力不可小觑，知情者增加，难道不会徒增被利用的风险么？” 本来不打算告诉其他人，因为牵扯到其他正联成员才愿意分享情报的蝙蝠冷静道：“超人已经被利用很多次了，他的弱点人尽皆知，这点无须多加防备。” 查尔斯&托尼&尤娜：“……” 而迪克露出了尴尬的笑容，红头罩缓缓抬手捂住了脸。 ——太踏马丢人了。 超人觉得自己的膝盖中了数箭。 他心中愧疚与尴尬交加，一时间想扭头光速飞回大都会的小公寓，就发觉小姑娘扯了扯他的披风。 她的这个小习惯倒是还和以前一样。 黑发蓝眼的少女弯了弯眼眸，认真说：“没关系的，以后我不会让这种情况再发生了。” 超人微微一愣。 “我既然可以改变不义世界的结局，没道理连自己世界的超人也没办法提供帮助。”她抬头注视着他天空般蔚蓝的眼睛：“就像你之前告诉我的那样。我无法呼救，这没关系，你可以记住我的心跳。” “只要我的心跳存在一天，你就永远能找到我。” “我也可以承诺，”她伸出手，按在心脏的位置，“只要我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一天，超人就永远不会失控。” 克拉克．肯特身为一个得了普利策奖的记者，此时似乎也失去了表达的能力。 他乱七八糟地想，或许，这就是很多人都喜欢她的原因吧。 她的确是一个……很容易招人喜欢的孩子。 况且……换成另一个人，在平行世界见到了那样的他，甚至目睹了他伤害至亲，就算他和不义超人是两个人，也难免被迁怒波及。 这是人之常情，是完全无法避免的事。就算是蝙蝠侠和超人也不能。 但她只是开始时不太能控制得住情绪，而现在，她已经完全把他们区分来了。 她清楚记得是谁曾经救了她，更不会把他和其他超人混为一谈。 “我的“精神囚笼”是可学习类技能，”尤娜想了想，“目前还在改进中。另外，我可以制作出能够防御大多数心灵类能力的头盔，因为感觉超人先生戴上有些违和所以没有第一个提……对了，这个头盔的原设计者针对的是查尔斯那种等级的变种人，所以效果还不错，应该高于普通的精神预防类物品。” “此外，我还有一个能力，叫做“虚”。”小姑娘又揭露了张牌：“只要对方的能力在“虚”之下，就可以被我剥夺粉碎。我原本计划把这一招用来对付那些超能力罪犯的。”她轻描淡写地说。 “虚”是她来到哥谭开始频繁使用血鬼术才发现的，若是世界融合，她就可以凭借这一手解放神盾局的特殊监狱。 “如果信得过我的话，我也可以施以援手。”x教授微微一笑：“我的能力心电感应，应该可以解决大部分的精神类麻烦。” 被幸福砸中的超人恍惚中：“……好的，非常感谢。” 蝙蝠侠瞥了他一眼，淡定地朝查尔斯和尤娜点头：“这样的话，由于超人失控而内战引起的战损就可以略有降低。” “先生，载入时间已经结束，可以返回。” 贾维斯监控好了穿梭器的载入，出声提醒道。 “啧。”托尼拿出渐变程的墨镜戴上，对尤娜说：“斯塔克家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查尔斯眨眨眼睛，轻咳一声，不嫌乱一般笑着补充：“还有泽维尔学院。” 尤娜：“……谢谢，人在韦恩家，父亲大人就在身边坐着，你们这样真的好吗？” 托尼：“有什么不好吗？” 尤娜：“……” 最后她送别托尼和查尔斯，从他们来到谈话结束已经持续很久了，再不在人前露面，韦恩也会变得非常可疑。 于是他们都很早就离开了。 蝙蝠离开前还再次默默地看了她一眼。 最后只剩下红头罩抿着咖啡，正在看着腿上搁这的一部大部头文学书。 尤娜发现，杰森的坐姿比以前的他更加狂放不羁，但阅读时，却总是能够保持一种连同看着他的人都平静下来的安然。 “在看什么？”尤娜好奇地问。 “应该说你的书架上都有什么。”红头罩给她显示了一下书名，显然这本书叫做《傲慢与偏见》。 文学综合素养和武力值差了一段距离的尤娜：“……好看吗。” “你可以试试。”杰森说道。 “我记得应该是爱情故事。”尤娜话音一转：“——哥哥，你似乎心情不太好？” “……” “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把头罩戴得一丝不苟的红头罩耐心发问。 “凭感觉。”她眨眨眼睛：“况且，杰森的肢体语言很容易分析的——不，根本不需要分析才对。每个人都有和别人不同的特质，只要把这些微小的特质全部了然于心，就能够轻易判断一个人的心理状态的真实情况。” “或者……我下次和超人交谈时，稍微注意一下用词？” 红头罩青年捏住书页的手微微用力。 从来没有过此类经验的青年大佬僵硬了半天才缓缓开口：“……随你。” “真的吗？”尤娜挑眉：“看来哥哥和父亲脱离法律上的亲子身份是因为……” “停，”红头罩蹭一下站起来，冷漠道，“只是不想和老蝙蝠绑定而已。你作业呢？写完了吗？” 才想起来自己已经上学了需要写作业的尤娜：“……” “哥哥，”她沉重地，“为了不再为抹黑韦恩形象而添砖加瓦，I need help！！” 杰森：“…………”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1-11-19 23:58:55~2021-11-27 19:50: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江户川乱步、玖熙、45680323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江户川乱步 88瓶；45680323 70瓶；玖熙 28瓶；不喜欢吃鱼 20瓶；桃邬笑、胡萝卜酱 10瓶；叶安歌、乱步最可爱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20、大家 ◎韦恩家族。◎ 杰森拒绝了尤娜提出的援助请求, 并冷漠地回了自己的安全屋。 恐怕他接下来有一段时间都不会再出现在韦恩家和她面前了。 知道今晚自己回韦恩家的命运逃不过的尤娜：……为什么这不是一个全息游戏，这样我就可以依靠下线来脱离父亲的死亡气场了。 QAQ 用着本体，她没办法把自己给“回收”，只能老老实实地画了一道传送门。 迪克应该在她的记忆中见过法术, 那么她就不用再藏拙了。 尤娜已经回到韦恩庄园很多次了。 但这次是以全新的视角和体验来的。 传送门开在韦恩庄园的大门外。 黑发蓝眼的少女从传送门中走出, 安静地注视着这座古朴恢弘, 显得有些寂寥, 却可以称之为家的建筑物。 她垂了垂眼睫，心中竟不合时宜地……突然有些紧张起来。 尤娜下意识放轻了呼吸。一种很陌生的情绪若隐若无地缠绕着心脏，当她想抓住仔细琢磨的时候，又像一片轻云般散去。 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 仿佛要凝成一片柔软而又锋利的花瓣。 很奇妙。 明明才分开不过一个小时, 就会有这样的几乎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情绪。 她的脚像是被钉在地上, 许久, 她才想起来怎么迈步一般向前走去。 离得越近，脚步就越发沉重, 速度也逐渐慢了下来。 然而，在离门还有几步路的时候，大门打开了。 黑发少女蓝玫瑰色的眼瞳微微放大。 韦恩们敬爱的管家先生如同往常一样站在门边，守候在这里等待着孩子们的归家，只要还有一个孩子遗落在外, 他的守望便不会结束。 阿福的脸上露出笑意。 “小姐，欢迎回家。” 尤娜鼻尖微酸, 脚步恍然间轻盈了许多, 瞬息间来到老者的身边, 抱住了他的腰, 把脸埋起来：“阿福。” 管家先生笑起来, 亲切而温和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小甜饼留了小姐的一份，小姐再晚些回来，我就要为你重做了。毕竟不新鲜的食物还是不吃为好。” 尤娜连忙承诺：“QAQ我下次一定准时回家！”莫名感觉阿福爷爷都要冒黑气了orz 阿福满意地点点头，眸中的光芒无比柔和：“小姐记得还有旁边的牛奶。” ——不要像老爷一样不识好歹:) 尤娜：“……好的。” 终于接到了小小姐，已经年老却感知尤为敏锐的管家先生牵起她的手，带着她往庄园内部走去。 经过刚刚的轻松谈话，她的手有了点回暖的趋势，不再那么冰凉。 在门外看到她的时候——她也许自己都不知道，她就像一只被遗弃还不敢回家、生怕自己做错了什么还惹人不高兴的幼崽鸟球球。 别扭又可怜。 这孩子……管家先生心中微微叹了口气，看向她的目光却越发柔和。 无论表现出来的是什么模样，本质上，或者说，在真正面对至亲的时候，果然还是和老爷少爷们一脉相承啊。 还有家里的几个，没故意喊他们竟然也不知道出来接人，很好，他们明天的小甜饼没有了:) 以为她会直接传送到蝙蝠洞的布鲁斯&迪克：………… 正在处理大量工作以至于精神无比恍惚的提姆：……？今天发生了什么来着？ 抿了口咖啡，他突然想起来娜娜好像不是跟着其他人一起回家的。 他瞅了眼监控，又回想了一下那两个人的性格，提姆心中泛起不好的预感，就怕布鲁斯日常在这种事情上掉链子，而迪克又万一没撑住…… Gosh。 被工作糊住的大脑骤然清醒了一瞬，黑发蓝眼的青年飞快打开通讯器通知另外两个人，自己速度地披了件外套就往外冲，神色冷静动作迅捷训练有素十万火急，要是让平时公司那些熟悉他的人看到，恐怕当场就能表演一个瞳孔地震。 冲到主建筑门口的时候，他耳尖地听到了逐渐靠近的脚步声，于是赶紧刹了车。 管家先生打开门。 尤娜和门内站得整整齐齐的三个人面面相觑。 “你们……在干什么？” 她下意识有些疑惑地问。 ……怎么搞得像恭迎领导莅临视察一样？ 尤娜：“……” 布鲁斯&迪克&提姆：“…………” 无比熟悉他们的性格、已经看透一切的阿福不由笑了起来，垂首温和地告诉尤娜：“他们在等你回来。” 慢悠悠地补充下一句：“不过等的位置不太对，现在正在急着找补。” 三个人脸上一派冷静，而迪克笑着缓解尴尬。 ——完全看不出着急呢。 尤娜缓缓眨了眨眼睛，心中为管家先生的十级蝙蝠语起了浓浓的敬佩之意。 迪克摸了摸鼻子，自然地从尴尬的气氛中脱离，没有直接开口提今天发生的一系列事，也堵死了布鲁斯开口的机会，快速道：“先吃点东西吧，我们去餐厅。” 提姆点头表示同意：“然后好好休息。” 他后半句话没说，像尤娜那样一人分成几人份地工作，平时一定不能算得上轻松。 资深连轴转工作狂魔非常能体会那份痛苦。 小姑娘露出一个和往常一般无二的笑容：“嗯！” 她最后将视线落在唯一一个还没有来得及开口的老父亲身上。 阿福的目光也移了过来，无比核善。 布鲁斯：“………” 布鲁斯：“……你哥哥们说得没错，先去吃点东西，然后早点睡觉，你现在还在生长期。” 他的语气软化了些：“其他事可以延后。” “谢谢爸爸！”小姑娘欢呼了一声，给了他一个充满温度的抱抱。 布鲁斯下意识伸手接住女儿，身体只僵硬了一瞬就又放松下来，不自觉地勾起了唇角。 阿福看着眼前这一幕，感动地偏过头拭了拭眼角的泪花，然后微笑着开口：“不只是尤娜小姐要早点休息，老爷，你明天也还有会要开。” 布鲁斯：“……我可以推——” 阿福：“你不开，已经五天不眠不休的提姆少爷就要开。” 布鲁斯：“……我知道了。” 阿福：“还有迪克少爷，我想你会为妹妹做一个好榜样的。” 迪克：“……我会的。” 阿福：“至于提姆少爷，我想你知道自己已经五天没闭眼，上周唯一休息的那次是在公司睡了三个小时。” 他微微一笑：“我还不想那么早参加韦恩的葬礼。” 提姆：“……。” 总觉得自从娜娜回来后，管家先生的嘴就越来越不饶人了。 最终几个不太听话的韦恩都在管家先生的管理下乖乖回了房间睡觉，不能够有小动作，不然万一被阿福发现，可就大事不妙了。 那可不仅仅是一周两周的小甜饼供应问题，还可能牵扯到本来就是固定项目的牛奶数量雪上加霜。 ——虽然第二天叫布鲁斯起床这件事也是一个固定项目，但在管家先生的心中地位显然不如要亲自盯梢让家庭成员喝下去的牛奶重要。 “老爷，该起床了。“ “再睡五分钟……阿福。”家中的环境自然而然就能给人带来安全感，常年缺觉的韦恩先生好不容易放松也睡着了一次，压根不想从床上爬起来。 阿福心疼地叹了口气：“老爷，你再不起来，我就要让尤娜小姐来喊你了。” 布鲁斯：“……” 他默默地坐了起来开始换衣服。 管家先生功成身退，离开了主卧。 拥有良好早起习惯的尤娜小姐半点没受她不靠谱家人们的影响，正在安静又乖巧地给阳台上养着的花浇水，一片岁月静好，和往常没有任何差别。 阿福十分欣慰：“这些花长得越来越好了，小姐要是喜欢，我再让人空运新品种一些回来。” 小姑娘笑说：“已经足够啦，再多就照顾不过来了。” “还有，”她有些无奈地说，“那些衣服鞋子首饰……我是没有太大需求的，对我来说只需要能穿就行了，阿福爷爷不用给我买那么多。” 阿福露出了笑容：“小姐，你可能误会了。” “……诶？”尤娜一愣。 “那些要么是老爷买了让人直接运回家的，要么是其他少爷有事没事看看当季出了什么新品的产物。”阿福说：“特别是老爷，他接触这些的机会最多，贡献最大。” 尤娜：“……” 阿福：“唉，老爷和少爷们也成长了，以前他们哪里会在意这些东西。这都是和小姐相处久了的结果，慢慢意识到家里有一个女孩需要宠着了。” 尤娜轻咳了一声：“其实我一直觉得父亲和哥哥们都很好……” “。”阿福慈祥地笑了。 显然他对于先前家里的气氛并不持有赞同态度。 不过……管家先生想，自从尤娜小姐回来、杰森少爷复活后，似乎生活就一天天明亮了起来。 虽然杰森少爷现在马上就不是少爷了，不过没关系，只要尤娜小姐还在韦恩家，杰森少爷或早或晚都还是韦恩家的人。只不过待在韦恩家的身份不一样而已，差别不大。 他满意地点点头，觉得身子骨更加硬朗了。 尤娜将修剪枝叶的剪刀放下，看了眼外边的天空。 是艳阳天。真少见。 但不可否认的，比阴雨天更让人心情愉快就是了。 作者有话说： 又看到有人骂老爷和蝙蝠家，血压上升 就他们懂，大家都是英雄，都能拯救哥谭，只要把他们放在老爷的位子上，他们都能做得更好:) 感谢在2021-11-27 19:50:05~2021-11-28 10:41: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江户川乱步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江户川乱步 120瓶；喵的 10瓶；吐司不吐丝 5瓶；叶安歌 2瓶；简竹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21、新局 ◎结束的曙光◎ 就算是已经掉马了, 该上的学还是要上的。 尤娜坐在车里神色恍惚，而和她一起上学的提姆冷静地安慰她：“没关系，我也要上学。” 尤娜：“……” 掉马之后，这个真的还有什么必要吗？ 不过想到学校里的露西——那个性格很好的同班女孩, 她认命地放弃了挣扎, 开始期待着对方会给她带来怎样的惊喜。 毕竟哥谭的上层建筑还没换血, 而露西是一个值得培养的人。她们之间的相处还算友好融洽, 她也很喜欢这个小姐姐，为了防止她在不知道的时候挂掉，还特意留下印记关注对方的情况，可以说是面面俱到了。 反正在学校睡个觉, 分.身也依旧可以自由活动:) 尤娜在上课前赶到, 露西却不在班里。 “露西．凯恩来过吗？”尤娜微微挑眉, 看向另一侧的班里同窗。 “她这两天一直都不在, ”可爱的女孩子很乐意和她交谈，连忙把知道的都说了, “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不过我看这几天也没什么大新闻，给她发信息她也好好回了。” “对了，你的嗓子……” “治好了。” 尤娜露出一个笑容，没有在乎对方一脸震惊的表情, 然后不动声色地来到离人群稍远的安静地带，拿出手机翻出通讯录。 “晨安。露西, 你这几天没来上学吗？我还等待着邀请你参加父亲举办的宴会呢。——尤娜．韦恩” 她耐心地等待了一会儿。 “只是有些不舒服而已, 就想着在家休养几天, 没关系的。宴会我当然可以去, 什么时候？不过我可能要在家好好打扮一下, 让人看到觉得精神状态不好就太不妙了（笑）——露西．凯恩” 黑发蓝眼的少女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她瞥了眼这条消息，转出页面，找到阿福的界面：“阿福爷爷，现在有空吗？” “当然，小姐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想知道关于露西．凯恩的资料，我想家里应该有存档。” 这个时间点家里应该就管家先生在，而且其他人都无敌忙，举手之劳而已，阿福就可以帮忙，父亲和提姆他们那边还是不去麻烦了。 星期五也可以查，但人工智能搜罗来的东西，自然比不了蝙蝠们的调查。 没错，韦恩们曾经详细调查过露西．凯恩一家。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某些人太过于操心，生怕自己家柔弱的女孩子到外面受人欺负或者识人不清被骗了，知道她和露西交好，难免要回去查一查凯恩有没有什么龌龊。 露西．凯恩的家族先前没有参与猫头鹰法庭事件，当然也有他们底蕴并不是特别深厚的缘故，只能说是近几十年才缓慢崛起的，财力是上去了，可到底在那些老牌家族眼里的地位没有起来。 更何况这个财力也只是相对而言。在哥谭这个社会贫富差距极大的地方，露西．凯恩这样的家庭其实并不在少数。但他们家又实在是人品都不错，家里的人才放心让她们做朋友。 尤娜早将她和露西的聊天记录发给了阿福，很快结果也到了她的手里。 ——果然，这几天露西别说出门了，连医生都没有请到家里过。 尤娜对这个结果并不感到奇怪。 尤娜和露西相处不多，却也知道露西的说话风格并不是刚刚通讯里的这样。本来一个人在哥谭突然旷课就让人警惕，再加上这一出，想不让人怀疑都没可能。 但她又知道，如果贸贸然去询问，反而会打草惊蛇，到时候再想做些什么，反而可能还要再困难一些。再加上父亲的确又有办宴会糊弄人的意向，所以她才会随口问那么一句，结果的确将对面的人给炸出来了。 看似是看中了韦恩举办的上流宴会的好处，但……怎么说呢，漏洞太明显了，完全不符合逻辑。 反而更像是强行扯出来的一个借口，此地无银三百两，欲盖弥彰。 冲着韦恩或者是……她来的吗？ 尤娜再次感受了一下，露西灵魂的状态朦胧传递过来，人还好好活着。 “我知道了，谢谢阿福。” 浏览完资料，尤娜给阿福回了一条消息，好让他别再继续操心这件事，然后扭头就在另一个地方登录了Q的马甲。 鬼的身份、还有血鬼术的能力，可以让她近乎悄无声息地打探情报。 毕竟再怎么说，露西也是她勉强可以称得上是朋友的存在，更是想要培养的新鲜血液之一，她总得要去看看凯恩家族究竟在搞些什么——又或者，现在藏在凯恩家族身后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再次上线的黑发少女活动了一下身体，手腕翻转，一把泛着冷光的日轮刀就出现在了手中。比起第一次现身，她身上的那种冷诡和割裂已经快要消失不见，只是浓烈的非人感依然提醒着她不是人类的事实。 “小姐你好，Friday很高兴为您服务。” Firday启动，同时将去往凯恩住宅的最短路线投放在了她眼前的一小块光屏中。 Q扫了一眼，Firday就关上了它，接着少女轻轻一跃，那完全超过普通人动态视力捕捉范围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 “血鬼术．游鱼” 再套上一层血鬼术，就将被发现的可能性降到了最低。 用卡玛泰姬的法术可以更快，但尤娜不清楚对面的力量体系，这种第一回合的试探，她是傻了才会暴露自己重要的底牌。 凯恩家族也是有一座庄园的，虽然这座庄园比起韦恩庄园来说的确有点寒酸，但不可否认，这里的确是一个安静优美而人迹罕至的地方。至少如果有什么犯罪行为，大概率也是波及不到的——除非他们很倒霉，想要犯罪的那些人刚好挑了这个僻静的地点。 往常来说，就算是一座不大的庄园，也该有管家仆佣等等，可现在她来到的这座庄园，就像一座已经荒废了的死气沉沉的上世纪建筑，没有一丝一毫的人气。 花园里没有任何人。尤娜看到大门上落了薄薄的一层灰。 她眯了眯眼眸。 “ Friday，扫描这座庄园。” 她没有动用魔法侧的力量，而是让科技的代表Friday来执行探测这一项任务。 “扫描完毕。庄园里现存人数为0。” “没有人？”尤娜简直要笑出声了：“那Lucy的IP地址……？” “显示就在这座庄园里，小姐。” 科技侧定位显示人在这儿，而刚刚人还给她发消息，现在人依旧在这里，扫描庄园却得不到任何有活人存在的迹象。这样的情况对尤娜来说并不算陌生，往往这种情况出现，就代表着——有谁用魔法侧特殊的手段掩盖了他们的存在。 能够悄然声息地潜入哥谭，并掩盖自己的存在和凯恩一家，还是在这种关头出现，尤娜的心中也打起了12分的警惕。 不过还好，她刚刚选择用Firday进行扫描，否则在这种情况下说不准会引起对方的察觉。 了解完基本情况，尤娜开始感受起了周围空间的律动。 想要藏匿某些人的存在，有很多种方法。想要瞒过电子技术的探测也非常简单。这次幕后之人显示没有把人类世界的科技放在心上，所以才会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让她给抓到了尾巴。 很快，她就找到了微妙的空间波动规律，只要她用能力打破这个规律，这座庄园下掩盖着的东西就会原形毕露。 不过…… “父亲的宴会该提前举办了。” 她的直觉告诉她，这次还是以不变应万变为好。 露西．凯恩一家的异常出现得太过于诡异，也太过悄无声息，恐怕事情没有那么容易解决。如果是冲着自己来的，尤娜倒是分毫不惧，反而她很想看看他们想做什么。 ——毕竟，自从之前从宇宙里和蝙蝠侠打了一架得到一块特殊晶石后，她再也没发现和自己身世有关的东西，谁也说不准这次会不会是一个突破口。 尤娜随手在庄园周边做了点不起眼的小布置，随后没有惊动任何一个人地离开了这里。 她会让父亲将晚宴的日期定在后天，到时候不论是真是假，“露西”一定会来，对方到底是人是鬼，也能见个分晓。 “查到什么了？” 尤娜睁开眼睛，看到自家观察力max的三哥正在有些好奇地注视着她。 毕竟开马甲这个事，提姆也是第一次听说。他做事周到谨慎且照顾他人，是个细致又温柔的人，就是好奇也没有直接开口问尤娜，显然是怕触及到哪些雷点。 在Q进行调查的时候，她也没忘记给自家人通个气，现在是提姆带她回韦恩庄园的路上。 尤娜眨眨眼睛。 有一个巨靠谱团队的感觉……是真的很不错。 以前她背后是挂念她的超级英雄，现在她的背后是她的家人。她其实一直都很幸运。 “有魔法侧参与。”尤娜没有直接开口说，而是利用法术将声音传递到了对方耳边：“这次的敌人恐怕不好对付，不过我姑且还算有信心。” 小姑娘露出一个普度众生般的笑容：“如果是我想的那样，我还正愁找不到他们呢。” ——结果，这不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1-11-28 10:41:03~2021-12-11 20:21: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玖熙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江户川乱步、45680323、玖熙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玖熙 30瓶；32255994 20瓶；韦恩家的一只崽 14瓶；楠璟、楠木 10瓶；。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22、动手 ◎新年快乐大家！！◎ 韦恩家的宴会只是一时兴起——圣诞节马上就要来临了, 布鲁西宝贝想赶在圣诞节前夕举办一场舞会。 他很大方地包下了可以容纳近千人的会场，又表示会在中心广场安排免费的酒水和食物，并播放音乐，邀请所有人同乐。 这条消息一下子包揽住了哥谭大大小小的媒体今年圣诞节的业绩, 一时间哥谭铺天盖地的都是这条新闻, 哪些家族收到了韦恩的请柬反而变得不值一提起来——因为今年参加舞会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父亲, 你是认真的吗？” 韦恩庄园里, 看出布鲁斯想亲自给自己做造型的尤娜发出了来自灵魂的质问。 已经完全一副布鲁西宝贝模样、看起来风流而英俊的男人微微挑眉：“我当然是认真的——说起来，我还没给几个人亲自做过造型。”他眨眨眼睛，下意识带出一个几乎能晃花人眼睛的笑容：“不，应该说, 让我做到这种程度的, 只有娜娜一个人。” 尤娜缓缓捂住脸：“……父亲。你下次再用这副面具对着我说话时, 能不能不要一副对情人一样的语气？” 救命！虽然很迷人但是, 她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还有，父亲他不能如此多才多艺吧？！他到底都是从哪儿学来的？？ 布鲁斯：“…………” 提姆：“噗咳咳、……那什么, 布鲁斯，凯恩已经到了。” 说真的，在布鲁斯带上哥谭宝贝那幅面具之后，原本就不知道怎么正确和自家女儿相处、没什么相关经验的老父亲，很容易不由自主地演起来, 导致整个画面变成翻车现场。 从前还不明显，在布鲁斯和尤娜的关系真正亲近之后, 就已经变得该死地不容忽视了。 布鲁斯冷静沉默片刻, 选择揭过了这个话题, 转而关注起凯恩一家来, 唇边勾起意义不明的弧度：“他们来得可真快。” 布鲁斯：“有什么发现吗？” 提姆调出监控：“和之前的录像进行过对比, 行为模式并无太大差异，不过身上……总给我一种违和感。” 仿佛站在那里的不是凯恩一家，而是披着人皮的什么东西。 提姆的专业素养自然是没得说的，尤其是在这一方面，他尤为敏感，天赋卓然。 尤娜和布鲁斯对视一眼，黑发少女开口道：“我先来吧。” 尤娜和露西比较熟，这次的活动她也邀请了对方，她去接触凯恩一家并不突兀。况且，她原本就怀疑他们是针对自己来的，可能和自己的身份有关，自然选择打头阵。 另外，敌情不明，她不愿意让亲人涉险。 “这次事件已经在正义联盟存档，”布鲁斯拍了拍她的脑袋，“不用怕，出了事我会解决。” 他明明是一个人类，却总是带给人无与伦比的安全感。只要他坐镇，似乎就没有什么是无法完成、无法实现的。 靠谱的大人莫过如是。 不过布鲁斯没有告诉尤娜的是，他还有另一层顾虑。 这次的事件虽然不明了，他却第一时间联想到了佐德将军。没办法，那个时候超人和对方给人带来的印象都太深刻，甚至后续蝙蝠侠和超人还打了一架，差点就直接弄死超人了。 不过幸好，他在最后一刻停了下来。 布鲁斯并不担心尤娜会和超人一样有相似的心理问题，比如杀死世界上最后一个族人，故乡文明的陨落什么的。 尤娜对这些完全不感兴趣。 对她而言，没有陪伴过她的，可能和她有关的人根本可有可无，过去这些年也从来没有带给过她什么，她从小在人类的群体里长大，纵然见惯人情冷暖，也被人类算计致死过，也打从心底认同这个群体，而不是什么莫名其妙的外星人。 布鲁斯真正担心的是，那些人可能掌握着尤娜并不知道的她的弱点，而未知往往象征着危险。 不过……就连他也不知道尤娜全部的底牌，她从来不是什么盲目自大的人，能这么淡定，说明心中有数。 “那就先看看，他们想做什么吧。” 布鲁斯平静地说。 / 圣诞节前一周的舞会定在了工作日的最后一天晚上，酒水吃食不限，哥谭的市民们自然乐意来蹭些韦恩的便宜。 除了欢庆的人群，也有人看得清楚——黑衣组织的成员或站或坐地分布在喧闹的人群中，神色冷静而平淡，眸光机警，如果有人趁机闹事，怕是第一时间就会被击杀。 没错，黑衣组织可不是什么好人，他们是暴力的恶徒，谁敢招惹他们，就要做好去见上帝的准备。 戈登便衣观察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已经习惯了他们的阵仗——或者说，在知道杰森．陶德和黑衣组织的渊源后，他就已经想到了可能会发生的事。 毕竟谁都看得出来韦恩一家有多在乎那位尤娜小姐。 说实在的，看着日渐下滑的犯罪率，戈登也就对黑衣组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在所有人都把蝙蝠侠打为罪犯时仍相信对方，且与之合作的GCPD局长，自然不是一个刻板的人。 “你们继续警戒，”他提醒通讯器那边的警员们，“圣诞节前后犯罪率总是容易飙升，趁着这个机会，我们要抓紧时间排除隐患。” 热闹的时候，罪犯们会想到浑水摸鱼，警员们又如何不会想一网打尽——毕竟他们现在可不可同日而语了。 戈登瞥了一眼不远处有着锐利灰眸的福尔摩斯女士，满意地点了点头。 有神队友助阵，GCPD今年又招了不少好苗子，是时候充一波业绩了。 他这么思考着，感知到人群突然躁动起来。 原来是那扇阖着的、酒店的大门打开了。 黑发蓝眼的姑娘提着裙摆，一步步从台阶上往下走。黑衣组织的琴酒戴着帽子立在一旁隐于阴影之中，而布鲁斯则在台阶下面接应她，接过了她的手。 韦恩老爷谁也没给机会，和尤娜跳了第一场舞。 舞会正式开场。 眼看着布鲁斯这支舞结束后眨眼间就被姑娘们围住，尤娜也坏心眼地不去打扰，自己悄悄收敛了身上的气息，乐得清静地往外围走去。 她一边走一边听身后落她一步的琴酒的汇报。 “圣诞节啊，总是有那么一些人不想好好过的。”韦恩小姐的脸上带着温文尔雅的笑意，却少有人能听到她到底在说些什么，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瞳深处藏着的，又是怎样的漠然冰冷。 琴酒轻嗤一声：“在组织的眼皮子底下动手，不褪下一层皮，可不够还这个胆子。” 尤娜知道琴酒的“褪下一层皮”不是形容，而是陈述。 “你心里有数就好，”尤娜说，“我还有其他人要对付，哥谭的这些犯罪分子你悠着点玩，我们还是要给GCPD点面子的。” 琴酒颔首，再一眨眼，哪里还有杀手的踪影。 就连尤娜身边的行人，都完全没有意识到刚刚有一个身形高大的银发男人曾在人群中穿行。 组织的Top killer在经年累月的打磨中变得更加沉稳、冷静而深不可测。 尤娜缓缓放开了对气息的收敛，一步步重新走到了众人的视线中央，一眼就看到了露西．凯恩。 露西看起来和印象里的女孩没有任何区别，她一头金发在灯光下非常漂亮夺目，脸上也洋溢着笑容，很是健康快乐的样子——如果不是她的神色中少了几分原有的骄傲和英气，而多了几分僵硬和虚假的话。 如果非要形容，大概就是不属于人类也没有情绪，却很善于模仿的东西，生搬硬造出的产物吧。 “尤娜！”露西很快将视线放在了她的身上——那几乎可以称得上是警觉——惊喜地说：“原来你在这里！” “嗯。”尤娜应了一声，微笑着走过去，伸出手：“你好呀，露西。” 这身礼服有配套的精致手套，露西并没有在意，一点也没有察觉出尤娜态度上的不对，自然地握住了她的手，回应她的问候：“你好。” 尤娜不由得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露西挑眉道。 尤娜：“我想起高兴的事。” 露西问号脸，觉得哪里有些奇怪，但又想不出到底是哪里，只能作罢。 “说起来，你的嗓子好了？”露西看着她的喉咙。 “毕竟有正义联盟和黑衣组织帮忙嘛，”尤娜漫不经心地说，“想找一些治嗓子的药还是很简单的。况且，这毛病起初也是因为严重的心理问题。” 她一笔带过这部分内容，转而反守为攻：“那露西呢？露西不舒服也是因为心理问题吗？” “露西”一愣：“……不是，我只是有些发烧。” 她或许自己都没意识到，她的眼瞳有些不自然地死死盯着对方：“你在关心我？” ——还是在试探我？ 尤娜关切地说：“当然，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不知何时，她的手套已经摘下，突然握住对方的手，笑意加深：“——欢迎回来，露西。” 露西整个人仿佛暂停了一瞬。 没有人能看到，一个不大的灵魂体灵魂体惊愕地出现在了她的身后，而她却像是逐渐苏醒一般，眼中有了神采。 ——在反复确认那个东西是占据了露西的身体，并把露西自己的灵魂强硬压制到自我封闭后，尤娜把曾经用在不义超身上的那一套，果断熟练地重新给了这位不礼貌的访客。 “娜娜？”露西感觉自己应该在家里看书，谁知一睁眼就是好友，让她有些发懵。 然而还没等她有更深一步的疑惑，她后背就先起了一层冷汗——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趴在她的身后，对她的躯体虎视眈眈。 作者有话说： 新年快乐！！！ 爱你们！！！ —— 感谢在2021-12-11 20:21:30~2022-01-01 08:34: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玖熙、江户川乱步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越桃、江户川乱步 30瓶；不喜欢吃鱼、玖熙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23、神核 ◎幕后主使：你礼貌吗？◎ 露西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 她有些僵硬地看着尤娜：“娜娜……” “没事的。”尤娜冲她安抚性地笑了笑, 特地用了带着些漫不经心的倨傲语气：“只是一个没有任何威胁性的生物，已经被赶出去了。” 被尤娜满不在乎的态度影响，露西不自觉也松了口气：“是吗？这样就好。” 本来这就是个大大方方的姑娘，才知道自己已经安全之后——她对朋友抱有很高的信任——便敏锐关注起了其他的事：“在这个时候……” 她顿了顿：“它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露西怎么说也是哥谭中上游家族的孩子, 又有从政的打算, 几乎一瞬间脑海中就浮现出了这样的答案。 尤娜很喜欢露西的嗅觉, 点了点头：“是的, 但貌似是在针对我呢。所以说露西其实是被我牵连的啦。” 她瞥了一眼露西身后的一团雾状的生物，唇边的笑意加深。 在她的控制之下，这东西不可能有任何其他的小动作，更别说对外联络和请求支援了。 也就是说, 到现在在她已经出手的情况下, 敌方对此还一无所知。 这就是巨大的信息差啊。 让我看看吧, 你们来到这里, 都准备了些什么筹码呢？ 听到尤娜的话，金发少女不甚在意地笑起来：“说这些做什么？哪有什么牵连不牵连的。以及——” 她愉快地眨了眨眼睛：“我会为娜娜保密的。” 两个女孩相视一笑。 “我的家人应该也没有幸免于难, ”露西分析道，“我还是不要去见他们了，免得暴露。”那要暂时去哪里呢？ “去黑衣组织怎么样？也不需要太久，”尤娜说出早就想好的答案，“六点钟方向有一个黑衣组织的成员。他看到你就会把你带到特制的房间里, 绝对保证安全。” “嘶……”露西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倒吸一口凉气,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委婉含蓄地说：“……黑.手.党大佬是挺帅的, 也很给人安全感, 但娜娜你还是呃, 要小心啊。” 尤娜：“……你在想什么？” 黑发蓝眼的姑娘偏了偏头：“是在说琴酒吗？告诉露西也没关系，毕竟是自己人。” “——他是我的下属哦。” 露西思路一断。 等她视线再次聚焦，尤娜已经不在眼前了，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其他位置。 ？？？ 她刚刚说什么？？ 她被这其中隐藏的巨大信息量震撼得整个人都傻了，一瞬间串上了所有线索，也回忆起了第一次和对方见面的时候。 当时她看到韦恩家的孩子正在被其他人议论，一向不喜欢这些的她就毫不客气地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视线一转，又正好发现对方也在这里，直接大方地拉进了关系。 露西是个很聪明也很敏锐的人，那几个人说的其中一句闲话，“韦恩看起来好像很不好惹的样子啊”，她其实深有同感。与其说是“不好惹”，倒不如说是”危险”。 不过露西相信自己的直觉，也相信韦恩家族，后来就没有再思考这些事。在哥谭，人变得危险一些，也不是什么坏事。 直到现在，她才明白过来当时自己感受到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本质。 露西有些恍惚的来到尤娜所说的那个黑衣组织成员的身边，立刻被对方恭敬地对待——如果不是对方主动向她搭话和尤娜的方向指示，她甚至看不出来这个人是伪装后的黑衣组织成员。 对比同时，露西彻底放下了心。 既然尤娜会这么说，还疑似是黑衣组织真正的boss……那家人应该没有性命之忧了。 / 没有人能看到，黑发少女的手中拉着一根金色的锁链，而锁链的尽头，束缚着一团雾状的生物。 这团生物仅仅是看起来像是烟雾罢了，还是有实体灵魂的，就像棉花被压缩之后，也会变得瓷实一样。 “你还不放开我！大人知道了是不会饶了你的！” 那团灵魂体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喊叫道。 黑发少女似乎笑了笑，平常地问：“你很笃定我不会杀死你？” 而灵魂体像是才意识到这可能性似的，声音也有些底气不足起来：“……不，你不会。” 尤娜：“哦？为什么？” 灵魂体噤了声。 “既然已经找过来了，难道不是迟早要把这些东西透漏给我的吗？我猜猜看，你们是我所谓的‘族人’——就像当初的佐德将军之于超人，对吗？” 灵魂体安静如鸡。 尤娜灿烂一笑：“看来我猜对了。” “其实我很好奇，”她并没有停下套话，“如果我没有猜出来，你们准备怎么让我相信这件事？” “……”索性破罐子破摔的灵魂体：“大人和你拥有同源的能力，你只要见到就会明白，那个能力和你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只有这一个？我可不是那么好忽悠的人。” “和人类待在一起果然让你变得愚蠢了！算了，大人会好好管教你的，到时候你会忘记弱小的人类，投入族群的怀抱。” 尤娜觉得很有意思：“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不光明正大地来？” 佐德敢直接硬刚地球，是因为他有那个实力。 而这些东西却背地里偷偷摸摸行事，不像是预先准备的谨慎，反而像是有些投鼠忌器。 背后的原因一定足够有趣，也足够重量级。这个底层这里是问不出什么的，但通过他们所了解的谎言，也是能够浅薄地推断出决策者的偏好和大致性格的。 她这句话的效果在傻白甜灵魂体这里格外炸裂：“那是因为——那是因为大人多年前受过重伤，所以现在种族需要你，我们需要你的血脉和能力。” “你们需要我的血脉和能力做什么？” “当然是扩张了，”灵魂体似乎觉得她已经感兴趣了，得意洋洋地说，“我们有特殊的方法在一颗星球上做记号，只要记号生效，在我们离开后，这颗星球就会进入我们的专属宇宙。到时候你想要这颗星球上的什么都可以拥有！” “不过，大人说，这次需要你的帮助，不然你以为——” “恐怕从一开始，就不是‘帮助’，而是打着‘控制’的主意吧？” 尤娜漫不经心地将香槟放回桌子上，打断了它莫名其妙无比自信的叙述：“首先，你们根本没有和我沟通的打算，只想按照自己的安排夺取地球资源。其次……你们平时一定过得很一帆风顺吧？” 灵魂体很快反应过来了黑发少女话中的嘲讽：“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尤娜叹了口气，“原本还以为至少是佐德那样的——毕竟我觉得我的族人应该不会太垃圾——果然不能抱有太大的期待啊。” 以小见大，从个体的表现往往可以推断出很多事。 现在看来，这群所谓的族人有八成可能目中无人、优越感十足却又贪生怕死，就像是一直被庇护得很好，久而久之养得废了的堕落贵族子弟。 唔，剩下的两成可能是它们故意培养了一个这样的特例糊弄自己——她考虑这个是因为看问题要严谨周到——不过如果它们真这么无聊……貌似也没什么好在意的。毕竟做出的决定，就像下棋时的棋路一样，总是能准确反应棋手的思路和性格。 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对手到底准备了什么足以决胜的底牌了。 “那么让我们来理一理时间线吧。”尤娜回到了单人的休息室，坐在桌旁，笑眯眯地看着面前的灵魂体：“十六年前，你们就来过地球，对么？” 灵魂体瞳孔微缩，没有说话。 “这点倒是不难猜，虽然你们几乎抹除了一切痕迹，但我的存在就是证据，父亲大抵也能有些许相关的记忆。而你们当年来地球，不是要侵略也不是提前踩点，而是追杀某些人，对么？” 灵魂体给了她满意的反应。 它近乎恐惧地颤抖起来：“你怎么知道？你得到神核了？！神核在你那里？那大人的又是——” 尤娜眯了眯眸子，向后微微倾身。 下一刻，灵魂体整个在她面前被碾碎了。 在遭受痛苦之前，它没有一点准备，最后的目光满是茫然和惊愕。 “啊，糟糕了。”尤娜挑眉：“这下要打草惊蛇了。” 真可怜，在自己都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定下了誓约，“神核”恐怕就是关键词，而由此引发的死亡，是一定会被掌握契约的存在知晓的，也就是说，就连死亡都被彻彻底底地利用了呢。 不过情报也很喜人。 这很大可能说明了，关键词“神核”或许不在她手里，但也一定不在那个所谓的“大人”手里。 【B，我这边已经结束了，只不过似乎也暴露了。你们进展还顺利吗？】 微型耳机里，男人喑哑的声音响起：“成功捕获，但很难撬开嘴。用审讯技巧得到的情报有限。” 【这样啊……】尤娜若有所思：【也许我可以试试？如果他们信神的话。】 布鲁斯：【？】 尤娜：【热乎情报，他们很在乎一个叫神核的东西，十有八.九在我体内，之前在不义世界对上神奇女侠的时候，我应该感受到过它的存在。而当时我给它定义为了神格。当然，也可能是文化不同，所以说法也不同。】 【巧的是，刚我逮住的那只太好套话了。】 布鲁斯很快下了决定：【那就拿它做实验。】 至于有触发关键词的风险……反正已经打草惊蛇了，想必幕后主使应该也不介意多被打扰几次:)。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1-01 08:34:50~2022-01-07 23:46: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玖熙、江户川乱步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秋 30瓶；江户川乱步 1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24、圣诞 ◎蝙蝠侠会有不想工作的时候吗◎ 尤娜可以用法术把灵魂体从露西体内捞出来, 布鲁斯身为蝙蝠侠也自然有自己的解决办法。 只不过尤娜是先动手的，发现她的法术屏蔽有效之后，布鲁斯才开始行动，自然就比她晚了一些。 她画了个传送门来到父亲身边, 而几乎是她到来这里的第一瞬间, 布鲁斯就敏锐地发现灵魂体的神色恍惚了一瞬。 尤娜也察觉到了这点, 偏了偏头, 恶声恶气地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灵魂体：“！！” 布鲁斯：“…………” 刚刚还油盐不进、坚信自己是宇宙间最高贵种族，他们所谓的最高统领一定会称霸地球的灵魂体，瞬间像是被人完全拿捏住的丑角，在尤娜刻意的施压下, 眼中的惧色越发强烈。 尤娜甚至还有闲心做个侧写——这不像是对她的畏惧, 更像是对她所有的能力, 或者他们心底不由自主地出现的臣服念头的畏惧。 “凯恩一家身上的这几个, 应该都是被放出来试探我们的。”尤娜收回目光：“他们的首领是个谨慎的家伙，而且貌似不喜欢暴力手段。” “武力不足。”布鲁斯补充道。 尤娜一下子笑出声：“好歹给人家留点面子啊父亲。” 布鲁斯摇摇头, 冷静地说：“你看他们的身体构造，和人类并没有什么明显不同，牙齿并不尖利，四肢也没有足够的肌肉力量，皮肤并无角质覆盖, 质感柔软。五感系统大概是普通人类的130%，也没有特殊结构。” “这不是一个擅长肉.身战斗的种族。” 至于科技侧, 如果他们真的领先地球数倍, 到达了可以依靠科技就随意侵略有守护者的星球的水平, 那么他们就不应该能被蝙蝠电脑扫描、星期五发现, 甚至还对自己暴露在了人工智能的眼睛中的事一无所知。 “我对他们力量的猜测偏向于空间、时间和精神的维度, 且是应用型辅助技能，比如说侵占、控制他人思维，不惊动任何人地出现突然出现在地球，以及16年前诡异的信息抹除能力。” 布鲁斯的语速并不快，说话时却很有压迫力，从他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单词，都仿佛一个个砸在心口的沉重石块。 布鲁斯和尤娜都在观察着灵魂体的反应。 由于尤娜已经收敛了存在感，灵魂体此时的恐惧，完完全全地朝着布鲁斯去了。恐怕他们以前侵略其他星球的时候，并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据那个已经死掉的灵魂体炮灰所说，他们之所以没有直接发动战争，而是迂回着过来接近她，是因为他们需要她的能力和血脉。那么在这之前，他们是怎么完成“将星球送入独特空间之中，整个星球便任人宰割”这样的工作的？ “这之间只差了一个16年。” 尤娜缓缓勾起了唇角。 “看来，我的直系亲属选择受庇护种族的眼光，还真不是一般的差啊。” “你想到了什么？”布鲁斯起身上楼。 尤娜跟在他身后：“一些记忆。” 布鲁斯瞬间回忆起尤娜所捕捉到的灵魂体所说的话：“是“神核”的作用？” “目前还不是很清楚，”尤娜摇摇头，“我倾向于是这样。父亲，你还记得那块宇宙物质吗？——以及企鹅人和黑面具当时的强化药剂。” “嗯。” 黑发蓝眼的男人瞥了她一眼，微微挑眉：“斯塔克小姐——令人印象深刻。” 当时用某个马甲和自家老父亲打了一架的尤娜：“……咳咳，总之身为和我有某种联系的物种，它们身上很可能携带有同样的物质分子，催化了我种族能力的觉醒。” ——那些东西果然可以强化她的能力，所以她会最开始时会因为多开而感到不适，在后来却如鱼得水一般轻松。 布鲁斯很快想通了这点。 “至于这份记忆……父亲知道的，宇宙里存在下一代可以生来就获取上一辈所有记忆，从而极快发展的种族——虽然他们的生命一般极为短暂。而我的记忆大抵也是这个原理，只不过可能因为另一半的……传承？还没有完全唤醒，呈现得并不完整。” 尤娜这段话的是斟酌着所说，可布鲁斯还是理解了她的意思——在体内的另一半血脉觉醒到一定程度之后，她获得了部分记忆传承。 布鲁斯刚准备让尤娜待会儿详细描述一下，迪克就切入了他的频道：【凯恩庄园没有异样，我和红头罩在不同的位置用仪器多次扫描，全都没有发现问题。】 听力强化后轻而易举听到内容的尤娜：“……哇哦。” 她挑了挑眉：“我现在有点感觉这一切像是一个圈套了。” 布鲁斯：“你们先回来吧，它们大概率不会再进入凯恩庄园。” 没错，在布鲁斯和尤娜吸引火力的时候，迪克和杰森悄悄地摸到了凯恩庄园那边，因为有尤娜之前带去的情报，他们携带了全套的扫描和分析设备——而且是覆盖范围超广的那种，这样的话，就算他们不靠近，也可以得到信息。 提姆则在蝙蝠洞坐镇，防止敌人偷家的同时处理辅助类工作。 “看来这局是对方拿到了主动权呢。”尤娜偏了偏头。 布鲁斯看了她一眼，知道她和自己一样，不喜欢这种危险而超出掌控的事情发生。 ——同样，不喜欢主动权掌握在别人手里。 “不，只能说是以一换一。”布鲁斯摇了摇头：“他既然要这么做，说明他心里的顾忌比我们想的要深。而且有时候，并不是局设得越早越好。” 蝙蝠家的人大概都有个特点，那就是做准备时，从来从最全面的方面去考虑。他们知道这个世界上的不确定性太多，就算是神明恐怕也无法将每一个因素考虑在内，轻轻松松做到算无遗策。他们只能去扩大自己的计划，拓宽它的适用范围，提高弹性，以求它能够最大程度上覆盖所有可能性。 所以才会有PlanA到Z的出现。 即便如此，也经常会发生一些始料未及的意外情况，好在他们都非常擅长随机应变，就像迪克独自在布鲁德海文时，曾无数次借助身边环境中不起眼的道具制服了强大的敌人一样。 这个幕后的对手的计划实行得太早了，不仅如此，他要面对的，可是地球上数一数二的聪明人们。而这种聪明人，最擅长的就是见招拆招。这对他们来说甚至比自己布局还要简单得多。 如果把握住了这个机会，他们完全可以反过来利用对方的计划，狠狠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好吧，正好还有很多事情没处理，我还要多谢他给我留出的时间了。”尤娜笑了笑：“那就以不变应万变吧。” 来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蝙蝠一家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该干什么干什么，甚至还有心情在圣诞节到来当天一起聚了个餐。 但超级英雄是没有休息日的。犯罪分子们并不会因为这是圣诞节了就停下自己的行为，只要他们一日不消停，蝙蝠侠就闲不下来。更何况哥谭的犯罪分子们可不是一般的凶残，其中一小部分甚至还可能拥有难缠的能力。 就连黑衣组织成员都放假了呢。尤娜不高兴地戳着烤肉，心里为自己当时的心软而感到遗憾。 她应该让他们陪着自己一起加班的。 没错，在察觉到劝说蝙蝠侠没有结果之后，尤娜果断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考虑，转而披上了Q的马甲。 蝙蝠侠刚刚用钩索把自己带到楼顶，就察觉到熟悉的气息显露了出来：“你们……” 他顿了顿：“不是要一起——” “父亲都不在，怎么能叫一起。”Q幽幽地开口：“既然如此，只好我们跟上来啦。” 谁说圣诞节家人一定要在火炉旁团圆的？他们也可以在钢铁丛林间和犯罪分子们来一个友好的圣诞祝福啊【震声！ 蝙蝠侠：“……” 他看向她的身后：“……你怎么也和他们一起胡闹。” 脸上同样带上了面具，颇为淡定的管家先生：“我觉得少爷小姐们说得很有道理。” “而且，”他抛出杀手锏，“我不是一次把重伤昏迷的老爷从外面带回去了，业务姑且还算熟练。” 蝙蝠侠：“…………” “对的吧。”黑发红眼的小女孩高兴地抬了抬头，一副有人撑腰的样子：“夜翼和红罗宾在前面，红头罩去处理六点钟方向的事件了，我和管家先生就跟着父亲你啦。怎么样，全家出动，是不是很感动？” “……”蝙蝠侠沉默半响，而后似乎是轻轻地从胸腔深处叹了口气。 “好。”他说：“我们一起过圣诞节。” “让他们提高效率，今天要早点收工了。” 蝙蝠侠也是有家人的，他不是只需要机油就能活动的机器。比起这些犯罪分子，他当然更乐意和家人们待在一块儿。 于是那些冒险出来搞事情的犯罪分子们就发现，今年的拳头，好像越发地迅疾且沉重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1-07 23:46:24~2022-01-14 00:08: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玖熙、晓枫未语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晓枫未语 100瓶；驯服兔娘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25、唤醒 ◎另一半血脉◎ 其实原本杰森是不想回韦恩庄园过圣诞的。 他已经计划好了圣诞节当天的所有安排—— 尤娜（忧郁叹气.jpg）：“这是我在哥谭过的第一个圣诞节诶。” 尤娜（猫猫难过.jpg）：“好不容易回家, 结果不能一家人一起过圣诞节吗……” 杰森：“……” 杰森：“……（咬牙）好。” 于是他就在当天掐着点回去了。 圣诞节活跃的罪犯一点也没有因为节日的关系而放弃自己的计划。每当这个时候，尤娜对他们的憎恶感就急剧增加——她的父亲就是因为这些垃圾玩意儿才不得不在圣诞节还冒险出门，顶着凛冬的寒风而不是和家人一起围在温暖的壁炉旁。 “所以说，完全没有手下留情的必要啊。” Q微微一笑, 歪头看着面前面露惊恐的罪犯：“和蝙蝠侠一起行动就不能杀你了呢……” “不过, 人身上不是还有很多块骨头的嘛。” 为什么哥谭的罪犯们绝大部分宁愿去GCPD自首也不愿意被蝙蝠侠逮到？ 当然不只是因为老蝙蝠的形象有些唬人。 更是因为他除了“杀死罪犯”外, 绝对狠厉血腥的手段。特别是犯罪性质比较严重的, 看到蝙蝠侠的身影就能直接吓个半死。唯一例外的大概就是那些超级反派，防御力和自愈力强得一批，这才得以马不停蹄地不断搞事。 当初超人还因为这个和蝙蝠侠打了一架。 总之，有时候, 将一个人从世界上直接抹除, 反而是对他较为友善的一种做法。 尤娜即使知道蝙蝠们坚持不杀原则, 也从不认为他们是什么光伟正圣父的原因就在这里。他们对自己的定位也从来都不是所谓的英雄。 “Q。” 听到蝙蝠侠叫自己的声音, 黑发红眸的少女弯了弯眼睛，在罪犯一片惊恐的目光下打晕了他, 愉快地拨打了GCPD的报警电话。 开玩笑，她才不会把人拎到警局，多浪费时间。 而且连他们都出来加班了，当然要拖着更多的人一起下水:D “Merry Christmas，daddy. ” 踩着午夜12点这个特殊的时间, 小姑娘轻声说道。 她的用语不知什么时候起，私下相处时, 不再是有些生疏的“父亲”。 比她高出很多的男人顿了下, 然后用手按了按她的脑袋。在视线受阻前, 她敏锐地看到了对方稍纵即逝的笑。 . 因为还有一个隐藏在暗中的敌人没有解决, 整个蝙蝠家都没有放松警惕, 而在圣诞节过后，他们也又投入到了各自的任务中。 像是尤娜，她就正在无聊的准备哥谭的基础建设的事。 所谓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尤娜是很认同的。如果经济一直不景气，贫富分化还如此严重，那么即使神仙来，也挽救不了这个黑色的城市。 而想把这个城市发展起来，基础设施和就业率都无比重要。 历史其实是不断重复着的，任何匪夷所思的事都能在历史上找到相似的情况，自然过去的解决方法也可以拿来借鉴。 尤娜制定好周密的计划书，然后就换上Q的马甲先找到了扶持上去的傀儡市长——因为新鲜血液暂时都没有成长起来，更多的还没有参加选举的资格，就只能先挑选那些腐朽的官员当中还算听话的人来执行命令——敲定了“以工代赈”的相关内容。 之后她又分别敲打了各个有关部门，让这份计划得以顺利进行。 “以工代赈”理解起来很简单，其实就是用政府的力量兴建一些基础工程，招募社会上游手好闲的、或者极度贫困的人员。这个方案几乎没有弊端，不但可以同时满足建设基础设施和提高就业率两大需要，还能避免传统的福利政策和保障政策培养懒汉的弊端。 也就是说，我们可以给你提供就业岗位，并且负责保护你的人身安全，这里的工资水平绝对不比其他地方要低。但同样的，这是需要劳动来获取的工作，想要不劳而获绝无可能。 把机会摆在眼前也不愿意去好好珍惜的懒汉，尤娜也同样懒得救济他。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人还是愿意用劳动来换面包的。而只要稳定住这绝大多数人，哥谭的社会秩序就能逐渐向好的方面发展。 当年在席卷全球的经济大危机中，罗斯福总统就是用这样的方法有效抚平了社会乃至政局的动荡。他带领着美国率先走出经济大危机当然不仅仅是“以工代赈”的功劳，但毫无疑问，这个政策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资金的话，之前收缴的猫头鹰法庭的那些就已经够用了呢。”尤娜微微偏头，笑了笑：“不愧是盘踞多年的老牌贵族，帮了大忙了。” 至于武力，黑衣组织还在呢，出不了什么问题。 将心中的待办事项再划去一个对勾，尤娜站在落地窗前往下看去。 这里是韦恩集团的顶楼，提姆和布鲁斯一般而言都会在这里办公。在需要处理一些涉及光明面的工作时，她就会来这里陪着家里人。 他们各自互不干扰，在放松下来的时候又能感受到彼此的存在，尤娜很满意这种状态。 同时她也发现，她的身边多出来了许多可疑的人——不，应该来说是上次的灵魂体才对。 楼下的这个，是这几天遇到的第四个了。 说是在打探情报吧，又不像，甚至对他们造不成半点威胁，似乎只是单纯地在她身边游荡。 “又一个？” 提姆喝了口咖啡，偏头看过来。 尤娜点了点头。 黑发青年微微皱起眉，他若有所思地垂下眸子：“这几天我们遇到的都是一些完全没有战斗力的傀儡，甚至在被抓捕时反抗得非常敷衍，几乎是顺从地从被操纵的市民身上离开。” 要知道，虽然灵魂体们很惧怕尤娜，几乎扛不住她的质问，但也不会送菜送到这个地步，毕竟只要是有生命的生物，大部分总是把自己的命放在第一位的。在屈从于尤娜带给他们的压迫力之前，他们的第一需求应该是逃命才对。 现在这种情况显然不正常。 “不要去管他们了，”提姆想了想，“既然对其他人没威胁的话，接下来由我们对付他们，为了安全，你不要靠近。” 说完，向来敏感的青年有些怕眼前的小姑娘误会他的话，抬眼观察了一下她的表情，才放心地继续说了下去：“你有没有感受到这几天身体有什么变化？” “完全没有。”尤娜无奈地说：“要是有，我就不会再猜测他们到底想做什么了。” “有可能只是我们没有发现——还是不要掉以轻心。” “那行，你们记得小心点。” 尤娜对三哥的话表示赞同，视线在移到楼下的灵魂体上时，就只剩下了绝对的阴冷和寂然。 她来的时候是在公众面前坐着车来的，离开时自然也要光明正大地离开。可在她来到楼下，准备上车时，那个原本失了魂一般游荡的傀儡就极具目标性地冲了过来。 这种速度尤娜很轻易就能避开。但她发现对方的目的不是攻击到她，而是满足一定的距离条件。 ——距离？ 她想起前面那三个移动在她附近的灵魂体，也差不多都在这个距离之内。 向她冲过来的男人脸上带着仿若解脱了一般的疯狂，然而察觉到这一幕的司机直接出手将其制服，并熟练地拨通了GCPD的电话通知他们过来接人。 说来也是奇怪，在司机制服他的下一秒，对方就不再反抗了，甚至眼里还露出了疑惑的情绪。 “……”尤娜没有和困惑的司机解释这是为什么。 她只是微微眯起了漂亮的钢蓝色眼眸，冷眼看着刚刚完成了使命的灵魂体直接消散。 有意思，为了怕她知道什么东西，直接就把在她的等级压制下充满不确定性的族人变成了一次性工具人吗？ 在积少成多，量变引起质变。她现在没有察觉到出了什么问题，可能只是这个问题比较特殊，必须在质变的时候才能表现出来。 而那个时候对方就已经达成目的了。 黑发蓝眼的少女做出有些吃惊的模样，接着钻入车内，脸上的表情就缓缓收敛了起来。 “小姐，我们的目的地是……？” “回韦恩庄园。” 她有一些东西需要验证。 布鲁斯此时并不在庄园内，只有阿福正在做着一些日常工作。而尤娜自从和家里人把身份摊开说后，就把那块从蝙蝠侠的手中抢来的宇宙物质带回了韦恩庄园，交给蝙蝠侠和提姆进行研究。 这次她没有犹豫，直接没有带任何防护地用手拿起了物质，同时感受到上面的温和力量正源源不断地输送在自己的每一个基因里，唤醒着一些什么东西。 尤娜突然有种直觉。 那些在她身旁游荡的灵魂体，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而她也的确是有这种猜想，才会回到韦恩庄园拿到宇宙物质。 血脉的唤醒是不可逆的。与其被动地被他人算计着唤醒，还不如她自己来。 提姆的消息适时地发送过来：“他们的目标最大可能就是唤醒你的血脉。你现在在哪？” 尤娜：“在韦恩庄园。” 尤娜：“还有，我好像已经主动唤醒了:D。” 提姆：“？”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1-14 00:08:50~2022-01-16 20:27: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玖熙、晓枫未语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江户川乱步 55瓶；晓枫未语 50瓶；茶锦 20瓶；玖熙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26、反转 ◎未经允许，只进不出。◎ “我们现在就回去。”提姆迅速收拾东西：“世界融合在即, 别在这关头出问题才好。” “就是因为世界要融合了，所以才必须先解决外患啊。”尤娜理直气壮地说。 “……” 黑发青年看了眼用手敲了敲办公室门框的杰森．陶德，道：“等着，还有杰森, 他和我一起回去。” 红头罩白天也应该在东区活动, 恐怕今天是接收到娜娜身边突然出现一个可疑人物的消息, 特地赶回来看看她的。 他发了条简讯给布鲁斯, 和杰森一起回韦恩庄园。 杰森现在对提姆也就是冷淡了一点，而提姆不会主动挑衅对方，他们到现在还没有真动过手。 曾经看到过原世界线会发生什么的尤娜非常欣慰。 对比一下某些奇怪的平行世界，自己家好像格外兄友弟恭呢。 尤娜没有再离开韦恩庄园, 隐隐约约察觉到什么的她安静乖巧地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等待着其他人的回归, 轻松又惬意, 还能尝到阿福的特供小甜饼。 本来她是要忙活世界融合的事情的, 但后来这件事被正义联盟和奇异博士揽了过去，她也就更加乐得清闲。 “小姐。”她一抬头, 就看到刚刚从布鲁斯那里得知消息的管家先生，一脸不赞同又分外无奈地看着她。 尤娜：“……” “相信我，”尤娜默默地在胸口买了个十字，“我真的不是故意唤醒——” 管家先生拿出一个录音器：“……我好像已经唤醒了。” 听到自己声音的尤娜：“…………” 提姆你？？ 顶着阿福的目光，黑发蓝眼的小姑娘果断认怂：“阿福我错了。” 她表面认错, 暗地里磨牙，准备有时间也给自己亲爱的提米哥也准备一个好玩的惊喜。 我错了, 我下次还敢.jpg 布鲁斯反而比其他人要更早来一步, 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客厅里的尤娜, 和平时一样自然地走向前去, 揉了揉她的头：“怎么不听话？” “他们也没有对我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呀。”小姑娘眨了眨眼睛：“而且我也很好奇我到底是什么种族嘛。” 黑发蓝眼的俊美男人很认同地点点头：“确实, 那些生物根本不足为惧，虽然找不到他们，但想要侵略地球，可不是光靠躲藏就能成事的。” 回到家正好听到这一句的提姆和杰森：“？” 布鲁斯？你被绑架了你就眨眨眼？？ 可他们没来得及再深入思考布鲁斯的话。 猝不及防的，尤娜身后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空间裂缝，对其他人毫无影响，却偏偏对她有巨大的吸引力，直接将人向后拉扯入缝隙。 此刻离她不远不近的杰森瞳孔骤缩，身体条件反射地猛地向前扑去。 眼前视野交错，多年前黑发女孩坠入海中的模样历历在目，和这一幕仿佛重叠，而他没有抓住她。 于是她落进了冰冷的海水里，而他整整等待了九年，还差一点再也等不到她。 青年伸出手。 这次他一定不会—— 戴着黑色手套的大手紧紧拉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原本往后跌的趋势生生止住一瞬。 ——再-放-手。 黑发蓝眼的少女愣了一下。 她看清楚了青年好像燃烧起来一般的灼目蓝眸，还有他条件反射以至于思考都来不及、只慌张又坚定地想要拉回她的神色。 那种坚定和必然……甚至已经可以归为疯狂。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当初的失踪对于他来说，到底造成了怎样的创伤。 “杰森……” 尤娜微微睁大眼睛，然后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借力抽出了自己的手。 于是在青年骤然放大的瞳孔中，她彻底倒入空间裂缝，最后一眼看到的，是他眼中的愕然慌乱，和另一只被额前白发遮挡住的晦暗眼眸。 . 只是穿越一次空间缝隙而已，这种事情尤娜早就轻车熟路经验丰富，晕都不带晕一点的，降落得十分潇洒自然。 她不动声色地观察四周。 这里是景观和地球截然不同的地方，红褐色的岩石占据了绝大多数的视野，然而隐隐约约却透露出往日的繁华。 这个星期……看起来似乎遭受过什么重创。 而且，她现在所处的空间很安全，可几步之遥的屏障之外，却是看不见尽头的熊熊烈火。 她还没来得及获取更多的信息，和曾经捕获过的那些灵魂体长相相似的生物便出现在她的身边，低着头不敢直视她的面容，用着恭敬的语气说道：“大人在等您，请跟我来吧。” ——他们似乎笃定了她离不开这里。 他们的情报真是出乎意料的匮乏。 当然，这也归功于自己一直隐藏得很好的能力。 尤娜微微挑眉：“他是谁？” “您见到他就会知道了。”领路人显然不愿意多说什么，依旧低着头，不过行为模式之间有几分死板和僵硬。 尤娜勾起唇角：“就派你来，不怕我跑了吗？毕竟你可是很弱啊。” “没用的，没有任何人能出得去这里。这里是大人专门为我们星球设置的结界空间，无论从哪里走，最终都会回到这里。” 得到了自己想要问的东西，知道其他的就算问了，眼前的傀儡也不会告诉她，尤娜也就没有白费力气，跟在领路者的身后，还有空闲走个神。 ……说真的，杰森最后的眼神真的有些可怕。 不过他应该很快就能反应过来吧？ 尤娜很少有忐忑不安的情况，也很少去在意其他人内心的想法和感受，她这么做的时候往往有其他的目的，而不是不由自主地揣测对方的内心。 会生气吗？ 嘶……一定气死了吧。 察觉自己最近好像有点叛逆的娜娜深刻反省了自己的错误，并着重强调了“不应该有家人护着就放飞自我”，然后才收回思绪，发现自己已经走过了那段荒无人烟的路程，来到了一座充满神秘风格的殿堂。 “我记得你们族的人应该挺多的？”尤娜突然问道：“怎么一路过来却不见有几个呢？” “这里的环境太过于恶劣，他们都住在地下。” “尤娜小姐，地下的确有生命波动，而且数量庞大。” Friday的声音久违地传过来。 “……”数量庞大的话……想要干脆利落又不牵连地球地解决，自己的选择果然是正确的。 否则一旦她和那个首领打起来，又没有把握迅速将他击杀并镇压其他部下的话，他们很可能涌到地球上作乱，到时候再处理，就算应对再快，也势必会造成不小的损失。 毕竟他们可以随意穿梭空间，并且完美隐藏自己的气息，攻击力虽然没超英以前面对的敌人那么高，却相当麻烦。 在见到那位所谓的大人之前，有几个性别像是雌性的生物快速低着头来到她身边，把她身上的定位器身体机能检测仪什么的有一个算一个全摸了出去，然后对着那堆成小山的不明装置，露出了一个有些震惊的神情。 尤娜：“……” 其实也没必要这么震惊，分摊到每一个人身上也就没几个了:)大家只是都喜欢在她身上放几个定位器表达关心而已嘛:) 不过，特意把这些东西都弄走，是认识到了自己在科技方面有巨大的不足吗？怕布鲁斯他们找到她？ ……唔，这么看来，这个所谓的结界要么在外部非常脆弱，要么就是完全奈何不了科技的力量。 他们没有处理Friday，可能是因为这里不能单方面向外用科技通信，但是如果像是定位仪这种双向联络的话，就会突破结界的阻拦。 那么这个能力的隐蔽性一定很好，好到他自信地认为除了这种方法以外，没有任何人能找得到他们。 真是有趣，明明看起来无比强大的能力，却有着这种重大缺陷。毕竟天赋不是谁都有的，科技却可以慢慢进化，迟早会有一天——不只是地球——可以单纯依靠科技就获得他们的位置。 而偏偏他们的战斗力也不强，命运几乎可以预见了。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才被允许去见那位大人。 尤娜终于看到了幕后之人的全貌。 做了这么万全的准备，他也没道理再藏着掖着。 幕后之人并不是什么奇怪的生物，相反，他和人类极为相像，看起来很是俊美，就像神话中的希腊神衹，整人都散发着一种无可言说的光芒。 但只要联想一下他先前做出的那些行径，无论多好的皮囊也无法拯救他。 “你好，终于见面了，加薇尔。” 尤娜眨眨眼睛，漂亮如蓝玫瑰一般的眼眸中闪过什么，微笑道：“我的名字是尤娜，尤娜．韦恩。” “不，加薇尔，那只是人类为你取的名字。‘尔’有光辉灿烂、荣耀之意，这才是你该有的名字。”男人打断她：“我亲自看了一眼，你……我们的石碑，每一个新降生并拥有了名字的族人的名字都会自动出现在石碑上。据说这是一个很久之前的先辈所拥有的能力。而身为末裔，你的名字是加薇尔。” “……为什么会有这种能力？”尤娜不是很能理解。 能够幻化出一个“族谱”是什么鬼？？ 见到尤娜神色并没有什么波动，男人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再接再厉道： “加薇尔，你应该察觉到了吧，你体内有一个完整的神格。” “怎么？”尤娜微微偏头，笑道：“难道你没有么？” 男人的神色扭曲了一瞬，又很快恢复正常，平静地说：“当然。为了让你觉醒，我已经让许多同族带着辐射物接近你，先前的你或许把我视作敌人，但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同族人？”尤娜轻蔑地勾起唇，向后微微倾身，将重心调整，改变了站姿。 只是站姿的微调，这个人的气质却完全不同了，让人有一种台下站的，并非是一个刚刚回到族里的混血种，而是实打实的原生神祗的错觉。 “我一直有一个疑问，”在男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下，她气定神闲地笑着开口，“为什么我看到你们的时候，没有一丝一毫的亲近和被吸引感？” “答案很简单。” “你们根本就不是我所谓的同族，而是受我曾经族人庇护又趁人之危的白眼狼，身上所携带的染血的辐射物，自然也不纯净了。” 克拉克当时捡到的宇宙物质，才是真正带有她亲族的气息的，并且没有被这些人经手，所以才会对她有莫大的吸引，唤醒血脉的效果也尤为强烈。 而不是像这些东西一样，在她身边转了一趟又一趟，也无法成功。 顺带一提，她捡到辐射物的地方，是在一个巨大的飞船残骸旁。 “你肯让我获得传承记忆，无非就是仗着我的神格虽然完整，却因为时间问题，暂时无法得知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猜猜，我真正的族人的东西应该也在你那里？哦对了，你也是混血吧？” “只是可惜了，”黑发蓝眼的少女拉长声音，“——没有混成功呢。” 男人的神色猛然沉了下去。 能做到这个地步，他自然也不是什么单纯的“被庇护者”。 “我想你让我来这里的目的，一定不单纯是为了和我闲聊吧。你在等待我所有能力暂时被压制的契机，对吗？” ——神格开始融合。 法术、血鬼术，一切有关的能力都无法再使用，包括那个堆满了尸体的仓库。 没错。他就是在拖延时间。 查看过一遍自己状态的尤娜肯定地想。 不过在神格开始融合的那一瞬间，她也得知了关于西维多星、西维多星原住民和同族更多的秘密。 这个荒芜的星球曾经叫做西维多，星球上布满了巨大的草木，呈现出生机盎然的绿色。而在森林之中居住着西维多星的原住民，他们从出生以来就不会遇到任何的外来威胁，且拥有数不清的各个宇宙的资源。 这些都是因为居住在星球上的第二个种族。当然在这个星球上，他们不是某一种族，而是被称为守护神的存在。 神族拥有神格和奇异的力量，不但可以让西维多星不被宇宙中的其他攻击性种族发现，而且还可以联通其他宇宙，和友好的种族——例如人类，安全交易。他们人数稀少，靠着火焰鸟的传承孕育后代。每一只从圣坛上的火焰中跃出的火焰鸟，都会是下一个神祗。 而且他们也不是永生种，而是长生种，也就是说，他们也是会流血，会死亡的。 可惜，神明本性单纯而善良，西维多人却在这种神明平等的态度和友善的庇护下生出了二心。如果神明和西维多人的地位本来不平等还好说，可如果“神”太过于触手可及，那他们也会被视为猎物。 西维多人没有任何奇特的能力，也没有那么长的寿命。而人数那么少的“神明”，却可以凭借自己与生俱来的能力在这个星球上成为备受尊崇的存在。 于是其中有一个在其他人中显得更加强壮的西维多，在一个落单神明为了抵御外族侵略而刚刚用尽力量昏迷时，用当时最年长的神明送给他们的武器杀死了他。 接着他取出了他的血，和自己的血混合在一起，洒进了圣坛上永远不熄的火焰中。 事实没有让他失望，一只气息斑驳的神鸟横空出世，最后化为了一个几岁大的少年。在降生的那一刹那，他就拥有所有西维多人的记忆，还有一个残缺的神格。 这就是西维尔星球亿万年来的第一个混血种。 他知道这是个好机会，因为最近那些神族全都处于虚弱状态。 而外患也没有了，只要干掉他们，自己就是这个星球唯一的主人。 于是他将新生儿的血再度撒进祭坛内，几乎疯狂地看着变成黑色火焰的圣坛中出现一个又一个的“西维多人”。 因为是二次稀释过的血液造成的产物，他们西维多人的基因占了主导，属于神族的那部分微乎其微，然而就算如此，他们还是继承到了那个死去神族的削弱后的部分能力。 他们尝到了甜头。 他们开始了“狩猎”。 曾经的神族为了让他们在外人面前有能力自卫，而耗费力量制作的武器，变成了对准他们自己的刀刃。 而神族的人数本来就很少，很快最年长的那位就察觉到了这件事，无比愤怒的他撤除了西维多星的防护，然后用最后的力量毁掉了整个圣坛，投身火焰之中。 火焰重新变为干净金红的两色，接着在整个星球表面永恒灼烧，杀光了近乎九成的西维多人，剩下的那些慌忙转入地下才得以保全性命。 男人和部分精英幸免于难，因为他们在外面追杀剩下的两个漏网之鱼。 其中一个就是尤娜血脉的另一半供给者。 她的能力并不具有攻击性——或者说，他们种族的能力有极强的可塑性，会在成长的过程中根据他们的需要和喜好发展，而他们的大多数同族人都不喜欢打打杀杀，而且一直守护者西维多星，除了少数几个之外，他们根本不长于战斗。 而他们之间又人为拥有了血脉联系，想要感应到她的位置很简单，即使她的天赋和空间有关，也甩不掉那些闻着味追过来的野兽。 在感应到自己的最后一个同族也被杀掉之后，她降落在了地球。 经过不知道多少年的追杀，成长性极强，主人也有了明确目的的天赋早已不是最初的毫无威胁。她双手张开露出手心护着的火种，将自己的血液滴落，然后向上轻轻一抛，看着带着治愈能力的金色的小鸟往一个方向飞去。 她看到那个方向有着什么，过去和未来，时间的秘密在她灵魂中展平。 和几乎没有性格和情绪的神族不同，人类的性格更加鲜明，情绪更加强烈，于是混血儿就会最大程度继承他们性格上的特点——就像那个西维多人。 不远处重伤昏迷的人类却有着她从未见过的纯白的灵魂。 她祝福所有和他有关的人。 在金色火焰鸟落在他胸口上的一刹那，基因融合，流光散去，他的呼吸也逐渐平稳，身上的致命伤尽数愈合。 加薇尔，她想，就叫做加薇尔吧。 ——西维多人再次追上了她。 她没有再离去，将所有追击的西维多人伤残封印在西维多星不得出入十六年，然后将自己留下的所有血液和痕迹用时间消抹，安静等待即将到来的寿命尽头。 她已经将自己最初的能力给了末裔，在她自己的天赋未成型前，融合了人类基因的她不会轻易死去。 而且她拥有一个完整的神格。 十六年之后，西维多人会因为这份神格再次找过来，而那时候，加薇尔—— 你将大获全胜。 . . . “懂了吗？别摆出一副我为你好的嘴脸了，我猜你不止想要我的神格，还想要我的能力吧？” 尤娜露出讥讽的笑容：“你们明明被重创，关在西维多不得出入16年，能有地下那个数量庞大的劣质族人，我猜是因为后来仿制的圣坛的原因吧？你说对吗，‘第一个混血种’？” 他们的所有能力都不是自己得来的，而是窃取的。 他们根本就和尤娜不属于同一种族，因为他们从未得到她的族人的承认，更遑论拥有完整的神格了，能力更是毫无开发余地。 这个西维多人野心勃勃，他们还想要拥有更多的不属于他们的力量去攻击别的星球，被强制性韬光养晦十六年，他们制造出了能力鸡肋的炮灰军团，就等着将尤娜骗到自己老巢，再用她的血大批制作第1代强大的复制品。 与此同时，他们的首领也会拥有尤娜的神格，他会真正成为一个“神”。 “够了！！”男人突然吼道，将俊美的外表所构筑出来的文明假面撕得粉碎，神色扭曲：“我才应该是这里唯一的神！凭什么我连半神也算不上，而你们——你——却可以轻松拥有这一切？！” “放心吧，我会将你物尽其用的。多亏了你的族人，他们的能力虽然太多都没有攻击性，但在一次又一次的“培养”里，也能变得稍微有用些了。” 天赋能力是根据主人的意愿进行潜移默化的成长的，所谓的“培养”，当然不是什么能见人的行为，就像是某些非法马戏团用鞭子训练动物，才使它们获得了不应该获得的能力一般。 尤娜唇边挂着的笑容彻底消失了。 她微微侧头，一根血红色的管道一样的东西擦着她的发丝刺了过去。 这个殿堂本身就是一个针对尤娜的巨大的囚笼。他一开始就是打着将她在这里处理掉的打算。 “你恐怕不知道吧，神格在和你这副带有人类基因的躯壳融合的时候，它的霸道会压制着你身上所有的能力。”男人冷笑道：“放心，等这些小东西从你的灵魂里把神格完全抽走，你就不会再有这个苦恼了。” 尤娜平静地补充：“然后被当做孕育新的西维多人的养料？” 被猩红的管状物质团团包围的少女有些漆黑的卷发和漂亮的蓝色眼瞳。在不笑、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的时候，那双蓝色的眼眸就尤为冰冷，充斥着不近人情的冷漠刚蓝。 她的外貌继承了父亲的所有优点，又混杂着无可言说的神性。完全觉醒的神格正在和她的躯体彻底融合，在这一瞬间，“光辉灿烂”这样褒义的圣洁的词汇仿佛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她是一位真正的神。 源源不断的嫉恨从内心深处迸发。 “当然！”男人抬起手，无数看起来无比恶心的管道开始逼近她。 “现在的你还能指望谁？你已经逃不掉了！” ——神格还没有彻底融合，现在窃取神格，是成功率最高的，窃取出的也是最完整的。 除了他之外，还有密密麻麻的西维多人从地下走了上来，他们有的看起来还算有自己独立的神智，有的则完全就像是一个听从命令的人偶。 可悲的复制产物。 银白的液态金属在少女的皮肤上蔓延，最终向外凝聚成固若金汤的战甲，充斥着科技感的蓝光微微一闪，战甲启动。 她甚至不需要能源，抬手就是几个掌心炮轰过去，在管墙上打出几个巨大的深坑。 果然……太厚了吗。所以其实很难突破。 如果集中一点持续炮击的话一定可以，但现在完全是敌人的主场，想要这么做一定要好好筹划。 尤娜抬眼看了眼男人的手。 他似乎可以靠手势操纵这些东西。 现在的她，无法轻易在如此密集的包围中不被触碰地闯过去——想也知道，一旦被那些管道粘上，就会超麻烦的好吧——而且也非常恶心。 那就……干脆不过去了好了。反正也不用这么麻烦了。 尤娜对他露出一个笑容。 男人愣了一瞬。 紧接着，剑光一闪，他的整个手臂被齐根斩断！ 大量的血液飞溅而出，染红了他的身躯，却没有染红持剑的半神。 黑发的亚马逊半神不知何时出现，斩断他的手臂后于瞬息之间来到尤娜身旁，提着她一下子飞出了包围圈，速度之快根本无法用单纯的肉眼捕捉。 “hi，甜心，希望我并没有迟到。” 从一战中走过的半神将她放在安全的位置，一手持剑一手持盾，腰边挂着真言套索，只是站在那里，就可以让人感受到发自内心的震颤。 ——这才是真正的神奇女侠，而不是不义世界里那个奇怪的生物。 “不，完全没有！”头部的金属褪去，露出小姑娘漂亮的面容，她高兴地笑起来，给了女侠姐姐一个拥抱：“只是没想到第一个看到的会是女侠——不过很让人有安全感哦。” 神奇女侠心安理得地接受了抱抱，眨眨眼睛：“毕竟我是半神——还有，你和你父亲在工作时真是两个极端。” 半神嘴上说着布鲁斯，另一个闪烁着电光的空间裂缝就生生被撕扯开，漆黑的披风若隐若现。 而首领则猛地被打飞了出去，整座殿堂轰然倒塌，只有待出手的那个人短暂停留，西维多人才能窥见红披风飞扬的一角。 他们看到废墟之上悬立的人神色冰冷，居高临下，身上带着西维多人怎么窃取也得不到的光辉神性。 与此同时，无数尤娜无比熟悉的金灿灿圆圈在空中划出灿烂的火花，联通了两个世界的通道。 是她熟识的复仇者联盟和x战警的成员。 奇异博士对她点头示意——世界已经开始融合，他们趁着这个时间差赶来这里救人。西维多人自以为是的屏障在至尊法师和世界意识面前，也就和一层白纱没多大区别。 在之前，她被密密麻麻几乎望不到尽头的复制军团围住。 而短短一瞬间，超英们就一起来到了西维多星，甚至他们每一个都能以一当百，更别说对付的是西维多人这种废物。 那个叫嚣着夺取她神格的首领勉强坐起身，一脸不可置信，声音之大，甚至传达到了戴安娜和尤娜的身边：“他们到底是怎么找过来的？！” 其他的手段根本摸不到他们的位置，而且他已经派人搜过加薇尔的身了—— 尤娜微笑着解答他的疑惑： “也许，你听说过皮下定位仪这种东西？” 亚马逊半神：“…………” 西维多人首领：“？？？” …… “尤娜。” 听到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尤娜立马立正站好，露出笑容：“父亲——” 她眨眨眼睛，看对方没有反应，又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布鲁斯？爸爸？” “你并没有告诉我神格融合时，你会失去大部分能力。”蝙蝠侠没有一丝动摇的迹象，就连身旁的气压都罕见的低得让人害怕。 “冷静，B，也许这孩子也不知道，”戴安娜劝他，“而且我们不是赶上的恰到好处吗？你看他们豢养了多少有特殊能力的复制军团，想批量生产又那么简单，不早点除掉，一定是巨大的隐患。” “他们的特殊能力都是什么？”蝙蝠侠敏锐地发问。 “和精神类有关，不过他们的力量都经过层层稀释，只对部分意志力不坚定的普通人有影响……” 尤娜沉默了。 她看向正在敌方阵营里杀进杀出仿若进入无人之境的超人，语气微妙地说：“……不过，这个能力传承下来的第二代，好像就是那个幕后首领。” 即使不是初代，力量可想而知也比那些复制品强，不脑尤娜可能只是自大地觉得她毫无威胁的原因。 而首领先生正满脸恨意地看着超人。 蝙蝠侠：“……” 戴安娜：“……” 一脸惊悚的巴里：“！！” 就如同每次遇到有这种能力的敌人会遇到的情况，超人不出意外地再次中招了。但出乎意料的是，他这次并没有听从敌方的指令，或深陷自己的幻觉从而攻击队友，而是僵硬在原地一动不动，一座雕像般安静乖巧。 就算他此时正在敌方阵营里也没关系，他们根本穿不过他铜墙铁壁般的防御。 首领再次：“？！！” 今天发生的一系列事都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这和他之前派人在地球偷偷摸摸调查的情报完全不一样！ 不是说超人很容易被脑的吗？不是说超人每次被脑都非常难搞，每次都会造成翻倍的损失的吗？！ 他这次怎么这么安静？？？ 猛然间，男人想到一个可能。他看向那个被保护着的少女，发现她像是对眼前的情况早有预料，脸上没有半分惊讶，甚至还有点欣慰。 ——又、是、她！ 无尽的恨意在他心中蔓延，男人彻底丧失了理智，将自己的全部精神力量凝成一根针，狠狠朝着黑发少女的意识刺了过去。 如果能控制，就控制她和那些人反目成仇、互相残杀，如果不能，那就干脆毁了她！ 战场上的x教授敏锐地朝这边看了一眼。 黑发青年矢车菊蓝的眼眸微眯，随后闪过一抹笑意。 金红色战甲停在他身旁，透过战甲有些失真的声音响起：“这玩意儿在发什么疯？” “他有精神类能力？泽维尔，你还不上？” 查尔斯．泽维尔摇了摇头，微笑起来：“不，没有这个必要。” 因为下一刻，男人就突然发现自己跌在了地上。 他有些茫然地抬起头，才发觉这是自己的意识，而他的意识脱离身体，所看到的自然也就和肉眼看到的画面不同—— 等等。 他睁大眼睛，瞳孔骤缩，不可置信地看着前方的黑发少女。 尤娜．韦恩——没有任何精神类能力、被他所攻击的对象，正悠哉悠哉、神色轻松地坐在城堡阳台上，打扮和他所见到的那个有所不同，一看便是意识空间中的意志化身。她本在安静地翻著书，此刻注意到他的目光，就居高临下地伸出手随意一指。 下意识地，他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 只看到了高耸入云、完全看不到边际也没有一丝空隙的城墙。 他的后背不知何时布满了冷汗，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他终于意识到这个“猎物”和以往的任何一个都完全不同。 他几乎是僵硬地转过身，看到善良的黑发少女微微偏头，像是一个热情好客的主人那样微笑着，用诡异的欣喜——或者说是愉悦的口吻道： “欢迎来到“精神囚笼”。” 没有我的允许，只可进，不可出哦。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1-16 20:27:19~2022-01-19 15:04: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江户川乱步 10瓶；乱步最可爱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27、暂忘 ◎加薇尔．端水大师．尤娜．韦恩◎ 尤娜知道自己这个能力是被动锻炼出的, 能成型还靠自己与生俱来的天赋与心电感应能力者x教授的倾情打磨，但如果作用得好，往往可以化被动为主动。 就比如现在，攻击她的意识, 已经自己被锁住出不去了。 “精神囚笼”可半分不讲道理, 不是说谁的精神能力强谁就能获胜的。只要进了那个空间, 就和她一样是囚笼中的困兽, 不同的是，尤娜有这个囚笼的绝对掌控权。 开始时的精神囚笼，还会面临如果对手太强，她可能因为自己设置的限制而反过来制约自己的缺陷, 可经过改造后, 已经变成了有一个来一个, 只要你来脑我就全给你关了的无差别监狱。 查尔斯给超人解控, 超人猛然清醒过来，看到自己乖乖待在原地没动, 很是松了口气。 “娜娜，”查尔斯来到她跟前，“那个意识交给我来解决。” 尤娜放心地将他交给专业人士，几乎是在完成交接这一瞬间，尤娜脸色一变, 飞快把身上的装备给扔回了仓库，就连机械腿也没有放过。 蝙蝠侠离她最近, 反应也最快, 第一时间抓住她, 语速极快：“怎么了？” 回答他的是从黑发少女心脏开始蔓延的金色火焰。 他瞳孔微缩, 大脑一下子炸开, 几乎下意识上前—— “别过去，B！” 神奇女侠退了几步，忌惮地说：“她应该不会有事，而且这火……很厉害。” 她只是靠近了些，就感受到了灵魂仿佛也被炙烤的难耐感。 蝙蝠侠捕捉到了她话语中的信息：“我没有感到灼烧。” 他看着金色的火焰一步步将少女包裹起来，而她似乎暂时失去了意识。蝙蝠侠也没有放开半托着她的臂膀，任由火焰蔓延到他身上。 但和其他人不同的是，他感受不到一丝热度。 他甚至发现体内的疲惫和日积月累的弊病都逐渐消除，身体的各项机能和状态不但达到巅峰，还隐隐有突破的趋势——不过这要回去做一个检查才能更直观地表现出来了。 神奇女侠点了点头，其他人注意到这个情况有些担心，加速了战斗。 蝙蝠侠这一次没有动。 他缄默地守护着她，没有离开半步。 金色的火焰很漂亮，就像当初停留在他胸口、同样治愈了他致命伤的火焰鸟。 脚下的大地突然一阵颤动，接着，远处被结界阻隔、颜色晦暗的火焰升腾而起！ 像是和什么达成了共鸣，它们迅速地壮大、蔓延，灼热感深入地底，西维多人只要稍稍靠近，就会立刻自燃！ 原本似乎多到无穷无尽的西维多人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那些火焰仿佛有自己的意识，知道自己的仇人是谁，绕着场上的超英走。而超英们也是感受到热度就迅速转移，踏入被火焰灼烧之后、干净空旷的空间内。 “cool，”托尼解恨地笑道，“让他们用人海战术！” 直接大火下去，任你多少西维多人，不还是灰都不剩？ “娜娜那边是什么情况？”托尼看向被金色火焰团团保护着的地方，有些烦躁地“啧”了一声。 火焰虽然绕着他们走，但也并非不会造成伤害，因此他们是无法擅闯的。 “这个星球要物归原主了。”奇异博士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平静地说道。 话音落下，整座星球仿佛被按下了快进键，他们所看不懂的时序飞快交替，西维多人的遗体彻底消散，新的蓝绿色的树和巨大的藤木生长，金色的纹路在其中闪烁。 金色的火焰鸟在枝头歪头看了他们片刻，然后振翅飞走，化为星星点点的荧光，荧光又变成更多的从未见过的物种。 火焰褪去了。 蝙蝠侠的怀中空无一人。 他沉默了片刻，抬起头，若有所感似的往一个方向走去，耐心地拨开藤木树枝，没有伤害到它们，然后停留在被飞鸟环绕的、安静地闭目躺在地上的少女身边。 “她换了一副新的……身体？” 超人惊讶地说。 一副没有受过任何伤害的身体。 黑发少女的身上穿戴着的服饰轻柔美观，如同层层叠叠的云雾，而她的身体完好无损，甚至连一丝的旧伤和疤痕都见不到，那种纯净的程度甚至连婴儿都无法比拟，完全不像是一个人类。 哪怕是闭着双眼，她也散发着不容忽视的神性。 “娜娜。”蝙蝠侠不像他们这么乐观。 他沉声喊对方的名字，看到黑发少女缓缓睁开的眼睛依然是漂亮的蓝，只不过其中刻画了些许的金色纹路。 然而她的目光中没有蝙蝠侠。 她坐起身，偏了偏头，没有任何情绪，无比平淡地说：“你是在叫我吗？” “我的名字，是加薇尔。” 所有人都沉默了。 托尼皱眉道：“嘿，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尤娜。” 他很严肃，因为他心里不安。 “尤娜是谁？” 黑发蓝眼的少女困惑地问。 “……查尔斯。”史蒂夫沉声说。 查尔斯脸色也不好看：“她有精神囚笼，我看不到出了什么问题。不过还有这个机制，说明她的确是娜娜。”而不是被什么他们不认识的生物占据了躯体或者控制了脑子。 “这种情况其实没有那么严重，”神奇女侠出言宽慰道，“等过一段时间她还没有恢复记忆，才是严重的问题。” 超人点头认同：“她刚刚和体内的另一半血脉融合完毕，会出现这种情况也很正常。” 两个非人类缓解了现场近乎凝滞的气氛。 “你的名字是尤娜．韦恩，我是你的父亲。”一直以恐惧为标志的男人无比罕见地耐心和好脾气，声音也恢复了正常时候的模样：“如果忘记了，我们可以先回去，再慢慢回忆。” “我们不急。” 蝙蝠侠缓声说。 黑发少女眨了下眼睛：“……父亲？” “这里是我的家……”她刚开口，目光落在其他人的表情上，感受着他们的情绪，不知为什么改了口：“……我可以随时回来。可以离开。” 她点点头，肯定自己：“嗯。” 黑发少女敏锐地察觉到他们松了口气。 “你还记得多少？”蝙蝠侠问。 “我记得我族人应该记得的一切。”她回答：“但是这些记忆之中有一段明显的漏洞。逻辑链无法补全。” 她认真地说：“或许你真的是我父亲。” 因为我很喜欢你。 一行人选择先带着她回到尤娜熟悉的地球。 奇异博士和史蒂夫他们一致认为，尤娜现在的状态，不太适合直接回到哥谭，就开了个空间门在纽约复仇者基地。 事实上这也是蝙蝠侠第一次来到这里。 这次的救援行动他并没有让其他孩子参与，迪克、杰森和提姆都就在哥谭，于是他在回到地球之后第一时间联系他们：“计划成功，已经带回菲尼克斯。” “不过还有一些遗留问题有待处理，我会留在纽约一段时间。” 红罗宾表示了解。 “真不可思议，”伊森和班纳博士看着手中的报告，“她的身体检测出来和正常人没有任何区别，完全正常，甚至正常到有些不对劲。” 而这次无论用什么方法检测，都是那一个结果。 “可能是彻底融合之后，伪装性变得更强了？”娜塔莎挑眉道。 加薇尔：“伪装？” 她恍然大悟：“这是因为我们可以在其他种族人员密度较大时，自动更改成和他们完全一致的状态，不过我既然是混血，在你们这里会隐藏得更完美。” 托尼：“……这么快就接受自己混血的身份了？” 按你的性格，你不应该质疑一下的吗？？ 曾经被疯狂防备的钢铁侠感觉心都在痛。 加薇尔：“？” 她有些疑惑：“既定的事实，为什么要质疑？” “我能隐隐约约想起来一些事情，而且我只是单纯的暂时失忆，并不意味着过去所形成的性格和习惯就会随之抹消。”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身上不可忽视的非人感和神性缓缓收敛，神态越来越变成他们熟悉的样子：“我能感觉得到，我很亲近你们。是“可以完全信任”那种程度的亲近。” 黑发少女：“你们怎么都不说话？” “……”红发美女特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把将少女按进怀里：“好久不见。我家娜娜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可爱~” “nat？”被迫抱住的小姑娘动了动脑袋，试探性地说。 “Of course ，甜心~我的名字是娜塔莎．罗曼诺夫，你的老师之一。” “不过你还能对我有记忆，那么对他的记忆岂不是更清晰？”娜塔莎的职业素养让她下意识地抓住了盲点并进行提问，用眼神示意那个人是无比惜字的蝙蝠侠。 加薇尔迟疑了一下，其他人看到这个反应，立刻聚精会神地想知道她接下来会说什么。 加薇尔：“我大家都喜欢，所以所有人都一视同仁，好像大家记忆比例差不多呢。” “…………” 早料到了，这家伙，整就是一个端水大师= =。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1-19 15:04:41~2022-01-22 11:19: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贝波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辛 1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28、HE ◎感情线真tm难写啊◎ 第一天, 加薇尔记起来了自己是布鲁斯．韦恩的女儿。 她若有所思地看着蝙蝠侠：“原来你和布鲁斯关系非同寻常的是谣言啊。” 蝙蝠侠aka布鲁斯．韦恩：“……” 第二天，加薇尔把托尼强制按回了房间：“不要任性，托尼，到休息时间了。贾维斯, 锁了实验室（严肃.jpg）。” 钢铁侠aka托尼．斯塔克：“……” 第三天, 加薇尔看着奇异博士：“……” 奇异博士：“？” 加薇尔：“没事, 我就是想问问, 你还有没有什么失散的兄弟。”并拿出了夏洛克．福尔摩斯的靓照。 和咨询侦探撞脸的奇异博士：“…………” 第四天，加薇尔提出要回哥谭看看。 “我应该还有……三个哥哥，和阿福爷爷。”黑发少女偏了偏头，觉得自己回来后还没有和大家见面实在是太不应该, 而且父亲显然不能陪她在纽约长久待下去。 加薇尔总觉得哥谭似乎有些危险——不, 不是会受到威胁的意思, 而是她一想到那个地方——或者那个地方的什么人, 就不由自主地感到心虚。 为什么？ 加薇尔很疑惑，于是加薇尔更好奇了。 她这几天几乎没有得到一丁点情报, 不是被逮住检查，就是检查检查检查，正义联盟和复仇者联盟的人齐齐出力，于是加薇尔就乖巧地配合大家的工作。 说起来她似乎还有一个人工智能？唔，算了, 这不重要。 在布鲁斯和复仇者联盟谈判后——虽然不知道他们达成了什么约定，但总之加薇尔坐上了回哥谭的专车, 而不是选择直接瞬移回去。她知道这里似乎是一个刚刚融合后的世界, 而她正巧想要看看, 刚融合后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 “尤娜——” 黑发少女认真地注视着对方：“我的名字是加薇尔。” “……”看不出是试探还是不小心叫错了的男人脸上没有其他表情, 语气轻松：“之前一直没有问, 既然记忆一直在恢复，为什么不愿意接受尤娜这个名字？” 两双如出一辙的钢蓝色眼眸对视在一起。 加薇尔顿了顿，摇了摇头。 “记忆很混乱，也很模糊。”她说：“而且，有一种不真实感。” “这里……就像是梦一样。” 布鲁斯闻言偏头看了过去。 黑发蓝眼的少女将视线落在窗外，微微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身上的神性让她和整个环境都格格不入，全身上下完美得没有一丝瑕疵，就像是突兀穿插进现实中的画作。 无比违和。 布鲁斯注视着她，沉重的心却不合时宜地稍稍轻松了些许。 娜娜身上一直有些她自己也没有察觉的特殊的割裂感。 在失忆、忘记如何隐藏后，这种割裂感就越发明显，混杂在通身的神性里，又变得不起眼起来。 但这确确实实证明了她就是娜娜。 过去的痕迹并没有在她身上消抹，她没有任何改变。 “……你听说了没有？那个哥谭的斯塔克小姐……” “听说是托尼．斯塔克的私生女呢！” “真的假的？” “她连战甲都有，还不是真的？” “绝对实锤了，他们除了性别之外就没有不一样的……” “还是有的，听说那个斯塔克是哥谭一个大名鼎鼎的黑.手 党。” “……wtf？？” 等红绿灯的时候，车窗外传来了这样的声音。 加薇尔：“哇，真的是这样的吗？好厉害！” 布鲁斯．韦恩：“……” 他明智地保持了沉默。 “这还不算完呢！”在车内两人极其优秀的听力下，车窗外还隔着好远的路人的谈话，一字不落地落入了他们耳中：“你们知道前段时间GCPD破案率飙升吧？” “知道，怎么，莫非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当然有！我有一个朋友在GCPD工作，戈登局长手底下的，认识好多大佬。他告诉我，这都是因为一个叫夏洛克．福尔摩斯的女人。” “？？？逗我吗？夏洛克．福尔摩斯不是在伦敦？” “问题是他们真的除了性别之外一模一样啊！我那个朋友也非常不理解啊！！” 加薇尔：“什！原来不是奇异博士有兄弟姐妹，而是福尔摩斯吗！” 布鲁斯．韦恩：“…………” 那边的路人还在继续： “你们这几天不是要去哥谭旅游吗？考虑的怎么样了？” “嗐，这不是想去看看哥谭特产嘛。” “那地的犯罪率可比纽约高的多了，运气不好就会死，兄弟你还是悠着点。” “但问题是，韦恩大厦、阿卡姆疯人院、布鲁斯．韦恩还有尤娜．韦恩小姐，都很想让人拍照留念打卡啊！” “你看，哥谭市自己都把布鲁斯．韦恩推出来当旅游宣传大使了呢。” 加薇尔的目光缓缓移向那块“欢迎来到哥谭”的广告牌，上面哥谭一枝花的笑容耀眼夺目，充满了不由分说的蛊惑。 布鲁斯．韦恩：“………………” 黑发蓝眼的男人冷静地转移话题：“你没再想起来什么？” 加薇尔摇摇头：“好像想起来了，又好像没有。” 她弯起眸子：“你在转移话题吗？父亲？” 布鲁斯不由自主地轻轻勾起唇，挑眉：“被你发现了。” 加薇尔微愣。 有记忆碎片从她脑海中划过，黑发少女缓缓眨了眨眼眸。 “您可以……”黑发蓝眼的神明眸中一直无比漠然的色彩微不可查地逐渐点亮，她靠近布鲁斯．韦恩，垂下头。 “……”她似乎想了很久：“摸头……？” 布鲁斯微愣，不由失笑，然后用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你想要这个？” 卷长的黑发无比柔软。 黑发的遮盖下，蓝色玫瑰上覆盖的霜雪褪去。 她突然笑了起来，顺势放松身体，拥抱住了布鲁斯，终于安心地、眷念地轻声说：“父亲。” “我回来了。” . 整整四天时间明明一直在恢复记忆，却还看起来格外格格不入的尤娜，在和布鲁斯．韦恩单独相处之下，几句话就破了防。 知道这件事后的托尼：“………” 想鲨一只老蝙蝠的眼神是藏不住的.jpg 就连一向温和的史蒂夫都沉默，没有阻止托尼醋坛子打翻的行为。 “布鲁斯．韦恩只是碰巧而已，”奇异博士冷漠道，“本来她就快到完全恢复记忆的阙值了，又经历四天的检查和熟悉的东西和人的刺激，你们还放跑她，怪谁？” 托尼：“……要是知道会便宜老蝙蝠，我***也不可能放！” 奇异博士：：） 在被其他人知道尤娜恢复之前，她还在前往哥谭的路上。 “我都离开这么多天了，他们都没有过来找我吗？”尤娜怀疑地看向布鲁斯，挑眉：“爸爸？” “当时你的情况不稳定，需要我在旁边照顾，他们需要在各自的城市守着，”布鲁斯很淡定，“况且我也已经准备带着你回哥谭了，就没让他们过来。” “哦。”尤娜点了点头，透过车窗看着无比熟悉的城市。 在世界融合之后，哥谭市也有了一点不太明显的变化，不过总的来说还是那个哥谭，她的特色都依然存在。 比如阴云、黑暗和犯罪。 但尤娜很喜欢哥谭。有些时候她在高楼上看着雾蒙蒙的城市，在夜晚的时候亮起灯光，氤氲的雨雾中滴水兽持续缄默，水珠就汇聚下来，砸进下方虚妄的繁荣里。数不清的或灯火通明或冰冷黑暗的建筑伫立在这座城市中，或许是因为这座城市的独特，钢铁丛林也染上几分哥特式建筑的色彩。 尤娜知道蝙蝠侠也很爱这座城市。 他们对这里的每一条小巷，每一个街道的位置都一清二楚，几乎用脚丈量过这里的每一寸土地。 因为爱意太过深沉和浓烈，蝙蝠侠选择把自己留在这里，去尽全力改变它。 “在想什么？”布鲁斯优越的音色从身后传来。 “在想冬天的天可黑得真快。”尤娜说：“早知道，出发的时候就不耽误那么多时间了……不过世界融合之后，路人们的反应都蛮有趣的诶。” 尤娜回过头，凝视布鲁斯．韦恩时，她几乎可以看到对方的全部过去，就如同当初那个人看到了父亲的过去和未来。 “我以前竟然没有注意，爸爸你真的拍了旅游广告。”尤娜眨眨眼睛。 “……” 布鲁斯微笑道：“我听提姆说，杰森这两天一直没有回家。” “他们应该已经知道你要回来的消息了。” 但这一路都没有见到杰森。 他又不回韦恩庄园。 尤娜：“……” “父亲，”她沉重地说，“路上还有点时间，我去看看。” 黑发蓝眼的少女瞬间消失在了座位上。 尤娜先来到了哥谭的上空。 她停在废弃大楼的顶部，感应着她送出去的血液的位置。 ……感应不到。 尤娜这才反应过来，在重塑身躯时，除了被她收置在仓库中的那些身体，其他应该都在同时被销毁了。 所以，她送给杰森的吊坠……不复存在。 尤娜：“…………” 总觉得自己越来越危险了呢。 已经完全掌握自己身上所有能力的尤娜思考了一下，压住心中暗自滋生的担忧，直接定位杰森灵魂所在的位置，然后把自己传送到了不远不近的地方。 看起来似乎是杰森的基地。 应该是他新发展出来的，还有些设施没有处理好，但在这方面他一向不喜欢委托他人，大多都是亲力亲为。大晚上了，他竟然还在处理线路问题。 不过想要自己打造一个基地，就是要如此全能吧。否则万一出什么问题，请人来维修，那不就全暴露了。 杰森并没有发现她的到来。 黑发青年就如同往常一样面无表情而又无比认真地忙碌着，夹克被脱下搭在肩上，在隆冬里只穿着一件衬衣，还将小臂那里的袖口卷起，露出结实的手臂。 ……虽然知道他很健康，但也不能这么硬刚凛冬吧。这一会儿是不冷，等下感冒了怎么办？ 尤娜想直接现身，又觉得不太对劲，纠结了片刻，还是垂了垂眸。 还是先回去吧。 她想，先回韦恩庄园，然后接下来再做打算—— “尤娜。” 黑发青年停下了动作。 尤娜这才确认杰森是真的发现她了。 不过这怎么可能？凭借她现在的实力，只要她想要刻意隐瞒，几乎没人能发现得了她。 眼看着杰森没有一丝表情地准备继续，她求生欲极强地一个闪现到对方身侧，心虚地说：“……我回来了，杰森。” 然后她发现杰森也愣了一瞬。 青年蓝色的眼瞳中飞快闪过了什么，不过在这里黑暗的环境下让人分辨不清。 “我并没有发现你，”他平静地说，“只是随口问了一句而已。” “……诶？”尤娜茫然了：“随口问？” 这问的也太准了吧？？ 杰森神色自然：“楼上有吃的，你上去等我。” “哦，好。”尤娜下意识同意了，然后才反应过来，有些无语地转过身，手臂却一下被后面的人抓住了。 她有些惊讶地回头，就在这短短一瞬间内，她被人紧紧地拥抱住，黑发青年的身体在凛冬中凉得刺骨，他却浑然不觉。 手臂持续收紧，几乎到了失控的地步，察觉到危险的尤娜条件反射要挣脱，就听到青年喑哑低沉的声音。 “不要再离开我。” 尤娜微怔。 她松开了已经反扣住对方准备用力的手。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俊美的倦容。 尤娜再次看到了一个人的全部过去——在他的过去里，她作为诱饵去西维多星，因为时间流速差而消失的那半个多月时间里，青年也会像刚刚这样，突然对着空气说一句“尤娜”。 就像他为她独自庆祝了九年生日，而她一次又一次缺席一样，没有人响应那个名字。 ——直到今天。 既然已经知道她去西维多了，为什么……还要坚持这么做？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他一直都是这样。 杰森只失控了一瞬，就重新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绪，却发现手心落上了水滴，动作一顿，看到尤娜带着茫然的神情，泪水不住地从眼眶中跌出。 黑发青年整个人僵硬起来，下意识擦去她的眼泪：“你……” “不会再有下一次了。”尤娜．韦恩抬起头：“不会再有下一次了，杰森。” “以后，我来等待你。” 作者有话说： 注意~下一章是匿名论坛哦 本章正文完，主线已经写完啦，剩下的放番外吧。准备抽个奖，本章二分留评就行，接下来就到见证肤色的时刻了hhhh感谢在2022-01-22 11:19:07~2022-01-25 12:27: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辛 13瓶；雪域之丹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c)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